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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名门嫡后-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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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曳澜当然不会让心腹空手而去,特意上表跟公公给周妈妈求个诰封她上表时想着公公应该不会在这等小事上驳自己面子,却没想到新君比她想的还要慷慨,竟然直接让人把凤印送了过来:“陛下说,如今后宫无主,太子妃娘娘既是冢妇,可效仿敏柔皇后当年,代掌此印!”
这话说的也是事实,新君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老去批准封个小小诰命这种鸡毛蒜皮事?
但对于一大票觊觎后宫空虚的人来说,实在不是好消息效仿敏柔皇后当年,敏柔皇后做太子妃时,陶皇后是在了有段时间的。但凤印却一直让敏柔皇后拿着,原因是因为陶皇后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始终不能视事。
如今新君提到敏柔皇后,难道他出孝之后,后宫即使有所充实,凤印也仍旧让太子妃拿着?
由于东宫已立,有志于投资新君后宫的人认为新君再立继后的可能性是不大了。不过没有后族身份不要紧,有宠爱、能吹上枕头风就成。
但现在新君把凤印给了儿媳妇,显然即使再纳人,也不会太抬举。这位皇帝年纪是不轻了,但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既然作了这样的决定,想靠美色改变他的想法,怕是不容易。
这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新君出孝,好把打扮漂亮的女儿送进宫的人家都非常失望。
而新君对于储君夫妇的扶持还不仅仅体现在凤印的处置上这一年结束,次年开了春,改元建嘉。
从新君被改称建嘉帝的江天驰,就借口磨砺太子,令江崖霜监国,自己虽然依旧上朝听政,却极少发表意见,大部分奏章都是让太子看过之后再转给自己。
这种情况下,连最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早几年前建嘉帝宠爱惠郡王现在是惠王的真正缘故:“开国之君的通病,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又想要面子,不肯直接担上残害功臣的名声,所以借膝下子嗣玩一出把戏,等把想杀想办的都杀了办了,自然也就露出真面目了。只可惜永义王那些人被耍得团团转,到死怕都难闭眼!”
当然永义王那些人死的死、流放三千里的流放三千里,在京城这块地方也没人有兴趣多谈他们。整件事情最值得被惋惜的还是惠王:“一般的嫡出子,惠王还是嫡长子呢!就算不如太子争气,可当年要没惠王在敦王手里吃的亏,后来昭德爷怎么会汲取教训,把太子殿下护得风雨不透?”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长子长女向来就是吃亏的那个,惠王殿下也真是苦命!”
大众总是同情弱者当年建嘉帝偏疼长子,打压江崖霜一家时,虽然很多人都因此不敢跟他们来往了,但暗中舆论一直都是倾向他们的。主流的意见就是建嘉帝犯糊涂了,哪有放着才貌俱佳文武双全的嫡幼子不立,去立恶名满朝野的嫡长子的道理的?这还要不要大秦的千秋万代基业了?!
现在江崖霜正式册立太子,而且在建嘉帝的支持下地位越来越稳固。江崖丹虽然也封了王,而且很受礼遇,但不知不觉中,舆论却又偏向了他:“听说惠王的嫡子嫡女如今都养在东宫?”
“说是因为敏柔皇后的孝期,惠王府现在没有女主人,太子妃怜惜侄子侄女,不但惠王的嫡子嫡女,连敬王的嫡子嫡女都接去了东宫抚养。”
“倒是好算计!这两个王府的女主人,死得可是蹊跷!联系前后经过,八成跟太子妃脱不了关系!偏这两位都有亲生骨肉留下来,不搁眼睛跟前看着长大,确实难以放心!”
“可不是?尤其是惠王嫡子,那可是陛下跟敏柔皇后抚养过的。论排行还在东宫嫡长子之前!这样的侄子不放眼皮子下面,怕是太子夫妇睡都睡不着了……”
“惠王命苦啊!自己被兄弟做了幌子和垫脚石,当年的郡王妃去得不明不白,连这唯一的元配嫡子,看来往后会是个什么命都不好说若识趣让着东宫嫡长子也还罢了,不然指不定就是步他生母或继母的后尘!”
这类话东宫当然不会不知道,木槿气得发抖:“查!必须彻查!这起子混账东西!到底收了哪个黑了心肝的好处,净在这里造谣,污蔑娘娘的一片好心!也不想想惠王府跟敬王府,哪个府里没点乱七八糟的人!两个王府的嫡子嫡女里,最大的寿安郡主才十岁,都是需要教导的时候,若是咱们娘娘坐视不管,等不到新王妃过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木莲等人也是群情激奋:“就算等到新王妃过了门,难道一定会待世子、县主们好吗?婢子看,这些话十有八。九是想跟两个王府结亲的人家传出来的,就是巴不得咱们娘娘把人送回去,好落在他们手里,方便他们谋夺爵位!”
秋曳澜对于外界的恶意揣测,本身是无所谓的大势已定,区区几句嘀咕又能奈何她?
再说江徽环、江景琨、江徽宝、江景瑰这四个侄子侄女她是尽心在抚养的,过几年孩子们出面亮相多了,不怕没人转过来夸她这太子妃真是贤德婶母的典型。
她真正担心的是这几个孩子的本身问题。
所以借着这些谣言,去跟丈夫商议:“如今外头有很多这样的话,说起来也是我考虑不周。想着两位兄长府上没有合适的照顾的人,母后的事情一结束就接过来了。也没有很仔细的给两位兄长分说,你看是不是再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八哥跟十六哥都点了头,区区几句外人嘀咕不必放在心上!正经去跟他们再说,反而是见外了。再说两位嫂子没了,母后业已不在,这嫡子嫡女又不能叫姨娘带,不接东宫来抚养,那才是咱们不地道!”江崖霜摇头,“你想其他孩子不说,环儿今年是十岁,咱们出母孝时,她得十二岁上,都要开始议亲了!即使十六哥一出孝就续弦,你想这会宜嫁的女孩子是多少岁?”
以秋曳澜自己为例,她是十六岁出的阁。
“到时候继嫂比环儿也就大那么三四岁,能懂个什么?怕是自己都要忙着学习怎么做王妃,哪有功夫教环儿?环儿懵懵懂懂出阁,即使有宗女身份,但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暗地里吃了亏怕都不知道怎么能不接咱们身边让你好好教?既然接了她,又怎能厚此薄彼,不管安儿、宝儿、瑰儿他们?”
何况,“他们在东宫长大,跟琅儿他们朝夕相处,不说每个人都特别合得来,总也是一份情谊!这可是长大后千金难换的。对于孩子们往后都有大好处!”
虽然说自己跟同辈堂兄弟姐妹们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对于下一代,却依旧怀着他们能够亲如手足的祝福在这一点上,江崖霜也未能免俗。
“我何尝不这么觉得?就是怕这些话传到八哥耳中,叫他难受。”秋曳澜在丈夫书案旁坐下,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知道安儿早先虽然是咱们带过的,但到底被父皇母后抚养过,他又是琅儿的兄长。如今谣言都说咱们养他是怕他将来跟琅儿争位,我这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她一直把江景琨当亲生骨肉养的,当年除夕夜怀着身孕,不确定湖水里挣扎的是儿子还是侄子,却依旧义无返顾的跳了下去,足见这个侄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其实不比江景琅差什么从小到大,江景琅有的,江景琨也会有。
而且按照孝悌之义,长幼之序,往往好的那份,都是江景琨的。同样的东西,也是让江景琨先挑。
但皇位不一样。
在父死子替的大流下,江崖霜又不是没儿子,倘若把皇位传给侄子,不说臣子们会反对,就说江景琅等兄弟,能甘心?
江家在这方面的教训还不够吗?
这几十年来,江家多少矛盾多少自相残杀,不是昭德帝跟济王几十年如一日偏爱敦王引出来的?
明明我才是您的亲生骨肉,凭什么好处你都给侄子?!即使欠他爹的情,还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还清吗?!
估计昭德帝跟济王的子女,心里都怒吼过这么一句!
看过江家上两代由于长辈偏心酝酿出来的一幕幕悲剧,秋曳澜现在真心觉得抚养江景琨的态度,非常值得商榷:“依着我的本心,当然是跟以前一样,当成咱们亲生的抚养。好东西由着他先挑,毕竟他比琅儿大,长幼有序。可你别怪我小心眼:我想着,当年,大伯父是不是就是这么被惯坏的?”

第六十一章 新手父子

江崖霜本来是在沉思,听妻子提到敦王江天骜,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安儿很懂事,做事也大气,我看他却不像大伯父,倒是像八哥,很有做长兄的风范!”
……自家父皇当年不就是被大伯父的自恃宠爱贪得无厌,给逼得走投无路,才踏上牺牲嫡长子成全自己这条路?四房整个的悲剧,也是从这里而来。
虽然他本着为长者讳的想法,对妻子隐瞒了这一段往事,但自己心里却是记着的不但记着,而且已经到了忌讳的地步。
秋曳澜不知道缘故,见丈夫忽然沉了脸,而且语气颇有训斥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单纯不愿意这么去想。她心里感到很棘手:“十九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是必须现在就进行防范和处理的?”
现在讳疾忌医不考虑着防患于未然,真到堂兄弟争位的地步,自己夫妇可是哭都来不及了啊!
所谓儿大不由爷其他人不说,江崖霜自己就是个例子!
他还明知道建嘉帝忙忙碌碌,大部分是在给他铺路呢,尚且几次三番的顶撞忤逆,还一个劲的想拆台!
将来江景琨跟江景琅有样学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曾仗着生了个好儿子、跋扈飞扬的敏柔皇后,当年不就因为训斥了几句秋曳澜自恃子嗣撑腰的行为,被昭德帝训斥她活该被报应吗?
“我不是说安儿将来一定会像大伯那样!”秋曳澜蹙眉思索了会,重新组织了下措辞,道,“但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咱们是一直把安儿当亲生骨肉一样抚养的,当然我也不是说以后不这么养他,或者索性不养他之类。问题是,一直让琅儿让着他的话,现在两孩子还没什么心眼,成天嘻嘻哈哈的在一起,没什么计较的!可是,往后大了呢?”
“你想当年三伯父为什么一直对大伯父耿耿于怀?不就是觉得他这个嫡长子才是皇祖父应该最上心的人?虽然说三伯父跟咱们房里也不怎么对盘,后来为了辖制咱们房,还跟大伯父联手过。但他不忿的缘故,实在是人之常情!”
“父子骨肉之亲,照常来讲是胜过叔侄之情的!”
“安儿当年到咱们膝下,是皇祖母的托付,也有咱们对前头八嫂的缅怀。”
“这几年下来,也加上了对八哥谦让的感激!”
“但!”
“这些都不是委屈琅儿的理由!”
秋曳澜看着丈夫,认真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欠八哥的情,欠皇祖母的托付,这些亏欠都是咱们欠下来的。咱们欠的咱们自己还!这辈子还不完,我宁可积累到下辈子,但绝不留给子女我一点都不喜欢‘父债子还’这个词!”
她接四个嫡出的侄子侄女到膝下,既是为了补偿也是因为同情,当然还有很多在这里不赘言的复杂情绪可绝对不是为了给自己的亲生骨肉找麻烦!
所以她得跟丈夫谈好,好好抚养侄子侄女归好好抚养,但不能让他们成为自己子女痛苦的根源!
即使不知道自己公公的经历,但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去体验桂王那些年的心情!
“……”江崖霜听了这番话,神色复杂良久,才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让安儿反过来什么都让着琅儿吗?可是以前都是按着长幼来的,如今这么做,岂不是要伤他的心?这样的话,原本没事儿,恐怕都要出事儿了。”
“我打算让渠妈妈去照顾安儿。”秋曳澜既然来找他,当然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当下就道,“渠妈妈跟常妈妈一样,都是母后生前的膀臂,足可信任!安儿跟琅儿对她们来说,都是值得真心维护的小主子!我打算跟两位妈妈摊牌,把话说清楚说透了!明面上,咱们还是一视同仁,按着长幼来抚养。”
“但私下里,请这两位妈妈,旁敲侧击,潜移默化,影响他们朝真正兄友弟恭发展!”
江崖霜沉吟道:“万一潜移默化不成功呢?也不是说有好老师就一定能够教出好弟子的。”
“那等安儿成亲开府后,你得远着点,不能老是召他觐见、更不能经常加恩!”秋曳澜看着他,神情很郑重,“以免他心里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该知道,过犹不及!如果你一直像皇祖父当年对大伯父那样毫无原则的溺爱他的话,哪怕他自己不生心思,也自有人这么撺掇!到那时候骨肉相残,痛苦的还是咱们自己!”
“……你既然都有了主意,就按这样说的做吧。”江崖霜沉默片刻,低声说道。
秋曳澜察觉到他此刻情绪很低落,只道他是被自己赤。裸。裸的话刺到了,心里叹了口气,决定等晚上撒撒娇什么的再抚慰他一番当然她决定的做法是不会因为丈夫的态度改变的。
然而江崖霜这会想的其实是:“当年如果皇祖父也像澜澜这么做的话,三伯父也好,父皇也罢,未必会像现在这样彼此之间罅隙重重。那样的话父皇没必要故意养废八哥,更不会生下十六哥伤母后的心……当然事情是这样的话,即使江家依旧得了这天下,大位却未必会落到咱们四房了。”
“但那样四房正经可以享受父慈子孝,天伦和乐……”
眺望着远处冷冷清清的福宁宫,江崖霜无声一叹,把这种虚无飘渺的幻想扫到一边去:“事已至此,再想那些又有什么用?”
他摇了摇头,从案上拿起一本新的奏章,继续批阅起来朝野上下都知道建嘉帝对于真正属意的储君是在不遗余力的支持,所以他虽然还只是太子,却已经提前过上了日理万机的日子。
这种忙碌在旁人来看是非常值得羡慕的:“陛下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方促成我大秦的建立!偏上头昭德爷乃是江氏发达的奠基人,陛下不敢逾越,只得退而求其次为太子。好容易熬到昭德爷过世,陛下登基到这会都还没满一年,按说正经是恋权的时候就是小孩子,给他个新玩具也得热乎些日子不是?结果愣是先让太子练起了手!这般恩宠,陛下也真是煞废苦心了!”
这么放权的君父,是古往今来多少做太子的梦寐以求、想都不敢想的!
毕竟,“纵然陛下不复青春,可长年戎马,身子骨还健壮着呢!哪次临朝听政,不是精神抖擞?如今却鲜少亲自处置政务,显然是担心太子年轻,在刻意锤炼太子!这般信任与冀望,实乃太子殿下之福啊!”
以至于很多人的小心思都被这种情况打击得烟消云散了。
虽然说江崖霜入主东宫不久,但帝宠如此深厚,与其幻想着打歪主意,还不如尽早抱大腿来得轻松。
但这番信任与放权的真相,只有父子两个清楚:治国,他们两个都是菜鸟。
建嘉帝对儿子说自己天赋不行是实话,他这辈子拼死拼活篡了大瑞天下这也是当年瑞德宗老年时糊涂,宠爱谷贵妃,废长立幼埋下来的隐患发作,被他抓到了空子在治国上他其实很茫然。
而且奋斗在成为镇北大将军那条路上时,他虽然是从一个小小士卒起步,也算是吃着苦一步步熬上去的。但说是这么说,江家怎么可能不照顾他?
尤其是叔父济王,对他的栽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教完之后为了给他创建一个树立权威的环境,更是以直接致仕卷铺盖走人。也就是说,在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统帅这个问题上,建嘉帝要做的就是勤奋与努力,从没缺乏过正确的引导。
毕竟,他爹他叔已经走出了一条成功路,他只要按着这条路走就成,长辈们丰富的经验与教训,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藏私!
但在治国上,建嘉帝却找不到这样的捷径了。
因为连他的父皇昭德帝自己也不是很会治国……
不然以昭德帝还做着秦国公那会的资历跟地位,怎么可能只推出个侄子做副相,竟让薛畅一个中立党魁首做了那么多年的正相?
而且纵观昭德帝在做秦国公那些年干的事,除了坐镇朝中,在二后之争中负责给皇后党这边压场子、善后外,正经治国上面,他就没发表过任何言论……
哪怕他号称“国之干城”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不是每个伟大的统帅都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国君的。昭德帝跟建嘉帝父子,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偏偏这两位虽然杀伐果决,但又不是那种自信到盲目的人甚至还有点过于重视自己的弱项,在知道自己不擅长治国的情况下,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谨慎行事!
所以,大秦代瑞,开国之君不是实际上推动这场改朝换代的建嘉帝,而是昭德帝而策划清理党羽的,却是建嘉帝。图的就是一旦事情有变,昭德帝可以以终极存在的身份出来善后,算是给江家留条退路。
现在建嘉帝跟江崖霜也在玩这个,两父子一个毕生心思都花在了学做统帅上;一个倒是幼承庭训天资聪慧,可惜太年轻火候未足,对于打理偌大国家,尤其现在还是新朝初建,做皇帝做太子的如果让人觉得太菜,易生波折都感到战战兢兢。
所以,建嘉帝借口磨砺太子,让江崖霜在明面上处理绝大部分朝政;实际上……
“太子殿下,陛下口谕,让您今儿个晚上过去陪陛下用晚膳!”
听着内侍四平八稳的传达,正在仔细推敲一份奏折的江崖霜头疼的揉了揉额,低声自语:“前儿个下的诏令又出问题了?唉,下次朝会又要让父皇出面去圆场了!”
只是他这晚到了福宁宫,才知道建嘉帝这次找他却不是像前几次一样,为了给父子两个不成熟的执政酿成的烂摊子,商议一个体面的收场,而是要过问秋曳澜刚刚跟他商量过的那件事情。

第六十二章 正文最后一点隐藏剧情

“你媳妇找你说了安儿的事情?”建嘉帝在暖阁里等儿子,心腹内侍见江崖霜进来后,双手捧上茶水,就默不作声的告退出去,只留父子两个说话。
江崖霜先给君父见了礼,这才在他的示意下落座,道:“她也是怕孩子们长大点后,一个不防被底下人挑唆了去,所以想着防患于未然,免得他日酿出什么苦果来。”
建嘉帝“嗯”了一声,道:“这是她的想法,你自己呢?怎么想的?”
听出他语气里的飘忽,江崖霜微一皱眉,揣测着这是否是不满的表示?心念转了转,道:“孩儿也是这么想……”
“先不说安儿襁褓里就是你们夫妇养着的,就说他父亲,虽然被朕当棋子用了这些年,一步步给你铺着路,方你有今日!”建嘉帝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道,“但丹儿不但从没嫉恨过你,从小到大,他可没少护着你!长兄恩重如山,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江崖霜脸色苍白了一瞬他怎么会不记得?
连一直不喜惠王放。荡好色的秋曳澜,都将侄子侄女接到膝下亲自抚养,以抒解心中惭愧,何况他这个深得兄长维护的嫡弟?
“父皇的意思,是立安儿为太孙么?”江崖霜沉默良久,才按捺住激荡的心情,起身垂手,平静的问。
“倘若朕要你这么做的话……”建嘉帝呷了口茶水,抬眼望向他,“你肯么?”
江崖霜也抬起眼,与他对视,笑意苦涩:“父皇何必这样试探孩儿?父皇该知道,除非琅儿跟他的亲弟弟们中间没有一个争气的,否则孩儿没法立安儿!”
其实就算他的儿子们长大后一个都不争气,除非像惠王一样搞得天怒人怨、恶名在外,得恶到上至朝堂下至乡野人人得而诛之不然,江景琨依旧没有机会!
这不是江崖霜故作为难,而是事实父死子继的惯例早已深入人心,这也是实践证明的,所有新旧交替中最稳固的方式。在已有亲子的情况下传位给侄子,不说亲子们的反应,就说侄子上台之后,不杀亲子,能放心?
所以江景琨想名正言顺做皇位继承人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江崖霜膝下的儿子全部死光!
不然江崖霜将来要是立江景琨的话,这比建嘉帝立惠王还要糟糕!
置所有亲生儿子于死地,这种事情江崖霜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而且他知道,在他做太子的情况下立江景琨为太孙,这么荒谬的主意,建嘉帝也不可能答应。这位父皇这么问,自是别有用心。
“那你为何还要答应你媳妇把他接到东宫去?”果然,被江崖霜道破用心后,建嘉帝一挑眉,有些冷漠的说道,“他也有十岁了,作为惠王世子,该学着打理王府、处置正事了!如今惠王府没有女主人,主持后院的谷姓侍妾,朕听说是个会看眼色的,谅她也没胆子对安儿动什么歪脑筋!算算时间,你八哥即使接着续弦,新王妃进门时,安儿也有十二三岁上,都是半个大人了,他的新继母不会比他大几岁,堂堂男儿,难道还要怕着了继母的毒手?!”
他冷笑,“我江家嫡出子孙有这么废物?!”
瞥一眼皱眉的江崖霜,建嘉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寿安跟寿阳都是女孩子,没有母妃教导,恐怕将来长大之后不明妇德妇行,失了咱们皇家体面,不得不受教于太子妃跟前,这也还罢了!敬王世子年纪尚幼,暂居东宫可以,满了十岁,一样要回敬王府去过日子你媳妇是女子,难免心软,你怎么也犯这糊涂?!她接人时你都不会劝着点么!”
建嘉帝的三个嫡出孙女,按长幼是江徽环、江徽璎、江徽宝,如今都是郡主,封号分别是寿安、寿光、寿阳。
江崖霜解释:“倒也不是担心后院会对嫡子不利,主要还是想着八哥跟十六哥后院如今没个正经主母当家,难免有许多琐碎事情,不利于两个侄子的学业……”
“他们是宗室,又不是庶民,没有功名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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