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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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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慧不解道:“那你们这是干啥?个个一肚子心事的样子?”
爷爷欲言又止,看向奶奶。奶奶眼睛不好,根本不知道爷爷在看她。母亲低着头,把自己缩在角落。程灵慧望向四妹:“妹,你说。”
四妹道:“姑苏书院的山长犯事了。被官兵抓走了。书院也被封了。山长家的和闺女连夜跑了。”
程灵慧一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很是为山长一家担心。可转念一想:“那和咱家有什么关系?”
五妹毕竟小,快人快语道:“奶奶把山长媳妇和闺女藏咱们家了。”母亲伸手去打她,可她已经说完了。
“啊?”程灵慧有些反应不过来。
奶奶道:“啊什么啊?你当初能上学还多亏了山长媳妇跟山长说情。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山长是你师傅,她媳妇就是你师娘。师娘也是娘。哪能见死不救?”
程灵慧道:“你们把她们藏哪儿了?”
五妹不假思索道:“西屋。”
程灵慧疾步到了西屋。开门声把屋里的母女二人吓得一下子蜷缩在了炕角。
“师娘,秀雯,是我。”程灵慧心里一下子说不出的难过。当初那个气质优雅的妇人如今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缩在一角儿,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
“默之。”秀雯看清是她,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她嚎啕大哭。
程灵慧无意识的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有我呢。”
秀雯哭过了。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唉声叹气。官兵正在到处搜捕母女二人。沙溪县几乎哪个村儿都有在姑苏书院上过学的学生。哪个学生家都有嫌疑。暂时还找不到程家庄来。可时间长了总能找到这里的。
“那个……”师娘忽然抬起头,望向程灵慧。
奶奶道:“有啥注意您快说。”
师娘道:“默之在书院读书的时候,除了程家庄几个孩子,别人都不知道她是女孩儿。不如等官兵找来时,就让默之和秀雯扮成小夫妻。就算被认出来,可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就算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也没有波及出嫁的女儿的。”
奶奶犹豫道:“这样行吗?”
爷爷想了想:“也只能试试了。总不能把娘儿俩推出去等死。可村里都知道三慧是闺女,那么多人的嘴怎么堵?”
师母道:“我倒有个大胆的主意。我们家乡有人丁单薄的人家,生了男孩儿怕养不活。故意当成女孩儿养着。不如……”
奶奶立刻了然:“咱们这儿也有这样的,不稀奇。可……”她看向程灵慧:“三慧过了年就十六了,要不是家里拖累,早该说人家了。”
程灵慧不以为然:“那怕什么。反正俺也没打算嫁人,就在家里孝顺你和爷爷还有俺娘。只是要耽误秀雯了。”
秀雯忽然红了脸,低头道:“我有什么好耽误的?”
奶奶问母亲:“媳妇,你是三慧的娘。你拿主意吧。”
母亲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俺恨不得三慧下生就是个男孩儿呢。俺死了也有脸去见程家的祖宗。”
奶奶看不见母亲的眼泪,可也知道没有儿子是她的心病。斥道:“说话就说话,拉扯那些干什么?俺三慧不比那些男孩儿差。”
秀雯忽然想起来:“娘,那你咋办?”
师娘叹道:“自然是跟着你。你爹知道要出事,一早就把我休了。”
秀雯眼圈一红,又要哭。师娘强笑道:“哭啥,又不是真的。等你爹的事完结了。他要是还能回来,我们还是和原来一样。”
秀雯红着眼圈道:“到时候,非得让爹重新娶娘一次不可。”
师娘闻言,白净的脸庞飞上一片红云。五妹叫道:“秀雯娘脸红了。”
四妹忍不住就笑了。这一笑仿佛一阵清风拂去了笼罩在全家人头上的惨淡愁云。
第22章 、‘热闹’的婚礼
程灵慧和秀雯的婚事虽然是假的,可也办得郑重其事。村儿里人竟然一点儿也不意外程灵慧咋忽然变成了男孩儿。不少婶子大娘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脸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俺就说吧。”
回看程灵慧将近十六年的人生。从会走路就坐在爷爷担子一头儿,跟着爷爷和父亲下地。能跑就跟着一大帮村里的男孩子到处疯玩儿。和泥、逮兔子,上树爬墙没一样儿少过她。再大点儿放牲口、割草,抽陀螺、做炮仗。伙着一大帮小子去背锅、去挑煤。最主要的是,她去姑苏书院上了四、五年的学。
上学在村里是很奢侈的。只有家里条件在那儿的人家才会送孩子去。大多也是上个一两年,不做睁眼瞎就算了。像程灵慧这样不图功名还上了四五年的,四里八乡绝无仅有。谁家肯让一个闺女这样不干活儿还费钱?何况书院从没听说过收女学生。
这样一想,村儿里人的反应还真不奇怪。程灵慧还真没干多少像女孩子的事。
母亲也格外开心。就仿佛她真养了个儿子似得。母亲的病本来就是心病。心情好了病自然不药而愈。出来进去在街坊邻居面前腰也挺直了,说话声音也大了。脸上一天到晚挂着笑。连眼睛似乎都好了不少。都看得见剪窗花了。
沙溪县娶媳妇。要提前几天选个好日子,请街坊邻居里的全乎人儿来给新人缝被子。这事儿是大伙儿最愿意干得。一大帮妇女高高兴兴,说说笑笑就把活儿干了。中午管饭,临走还有喜糖拿。
母亲从箱子底翻出不知什么时候就绣好的被面儿,差点儿没把来帮忙的妇女们眼睛闪花。百子图上一百个小人儿,个个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活灵活现。鸳鸯戏水、并蒂花开各个栩栩如生。那四匹缯(传统手工织机配置。有两匹缯和四匹缯之分。)被面儿更是平滑板顺,连个线头儿都没有。
程灵慧也是到了这时才知道,母亲的心灵手巧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房子现成的。就是以前大姐她们住的西屋。爷爷找了几个本家叔叔大爷和侥幸没有被征兵的兄弟帮忙。用压扁的芦苇杆装裱了顶棚。用染了色的麻皮纸糊上去做酿衬(相当于现在的天花板。)。内墙用石灰重新粉刷。外墙用洗煤水掺上煤渣混合的液体,涂成灰蓝色。窗棂刷成墨绿色,糊上雪白的麻皮纸,再贴上红艳艳的窗花儿,格外的喜庆。
师娘本意不要铺张,可一向没有主意和隐形人儿似得母亲这次非常坚决。非要把家里养来准备过年的两头大肥猪杀了。最后还是奶奶出马,好说歹说才换成杀一头,留一头。
旧社会普遍生活水平不高。娶媳妇杀头肥猪做席面那可是很丰盛的。许多人家往往要卖掉一些肉,卖不掉的自己还要腌一些留着以后吃。可母亲不,她把整头猪都拿来招待亲朋。借着这场婚事,把多年不走动的亲戚全通知了一遍。那扬眉吐气的样子让程灵慧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老话说事无完事,诚不欺我。
成亲那天本来里里外外一团喜气。谁也没想到会有不愉快的小插曲。
前面说过,程灵慧的爷爷亲弟兄俩。爷爷这边只有父亲一个儿子。孙子辈儿没有男丁。她大爷爷那儿倒是有三个儿子。可架不住儿媳妇肚皮不争气。也只有大栓一个男孙。
大栓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征兵时为了保住他,大爷爷差点儿没把老二、老三家的几个丫头卖了。为此两个婶子很是和程灵慧大爷爷闹了一场。可在旧社会,女人本来就没有话语权。生不出儿子更没地位。虽然保住了自己闺女,可还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也该大柱媳妇猖狂。她嫁进婆家连着生了俩儿子。自觉比几个婶子有份量。凡事都要压人一头。在家里眼睛都是长在天上的。
在她心里,家里所有财产将来都是她的,包括没有男丁的程灵慧家。谁知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程灵慧一夜之间从一个丫头片子变成了小子,还要成亲。
成亲就成亲吧,那场面铺排的比自己当年可体面多了。再看到那几床被子,就跟别人生拉了她的肉似得。
不能怪这妇人眼皮浅。实在是乡下成亲,除了几床被子再没有啥好东西。
这妇人心里恨啊,说话就不好听起来:“俺听说,有那打小儿当丫头养得小子,长大了不喜欢女人的。娶了媳妇也白搭。”
母亲听见就不高兴了。她这么多年低头做人,没少受气。往日听的话头子也不少,可今日格外忍受不了。当场翻脸:“你个当嫂子的咋说话的?”
这话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架不住那妇人平日里横行惯了。顿时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叫道:“俺说说怎么了?你心虚什么?”
母亲怒了:“俺就是不许你这么说俺三慧。”
那妇人怎会示弱:“谁知道打小儿当丫头养大的孩子有没有毛病?俺不过是实话实说。怕你将来门头儿绿了还傻呵呵给别人养孩子。你丢得起人,俺们老程家可丢不起这人。”这话可是歹毒,把不善言辞的母亲气得浑身哆嗦。
母亲那些娘家后代不干了。自家姑奶奶因为没儿子遭了这么过年白眼,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还要受侄媳妇的呲哒。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奶奶也不干了,拉着大奶奶让她给自己个交待。
爷爷本来心里还是有些向着大栓家的。毕竟两家只有大栓这一个男丁。可听见大栓媳妇的话也不由得生气。男宾席面和女宾席面虽然是分开的,可不过是屋里屋外那点儿距离罢了。屋里女人们闹起来,外面男人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各自把自家婆娘劝住,管事的又连说带劝的安抚了一圈,这一场闹才算平息。
但是,自此母亲和大栓媳妇就不来往了。大奶奶自然是向着自家媳妇的。加上她也一直把程灵慧家的财产当成自家的。对于程灵慧这个忽然变出来的儿子心里也是膈应的很。两家人渐渐的就疏远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程灵慧顶着程家小子的名头成亲,自然是要通知二姐夫和常继文的。但是,常继文不在家,没能来。常老爷打发人按常理给送了床被子。那被子上好的绸缎面儿,雪白的丝绸里子,套的平展展,厚厚实实的。在乡下人家是很少见的。
二姐是成亲前一天来的。身上穿得还是出嫁时做得衣裳。只拿了个被面儿来,还是当初嫁妆里最不好的。二姐难为情的不敢看家里人。程灵慧看见她脖子后头的乌青印儿,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成亲那天对二姐夫一家不免爱搭不理。
按理说,小舅子成亲姐姐、姐夫来就行了。二姐的公公婆婆连同嫂子、弟媳全来了。一大家子人两手空空来也就算了。二姐的婆婆偏还要做出高人一头的样子。就连那跛脚的二姐夫说起话来都粗声大气,得意的不得了的样子。
同样身为程家女婿的姑父看不下去。当众从怀里摸出一块西洋怀表,放到专管登记礼钱的礼帐桌子上。大声道:“三慧子成亲他姑高兴的几天睡不着觉。我这个当姑父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块表就给他玩儿了。”
姑父家住在三十里外的核桃坪。家里也有些资产,只是和转水城的丁家不能比。丁家那是数一数二的乡绅。姑父家只能算土财主。
二姐夫一家这么趾高气扬,明眼人谁看不出,仗凭的就是自家姑娘给丁家做姨奶奶。
男席开在院子里。姑父说完就望着二姐夫。意思很明显:“你不是有吗?你给啥?”一院子男客也都望着二姐夫。可二姐夫跟没发现似得。他的眼睛里全是那块西洋表。恨不得眼睛里长出手来,把那表据为己有。众人看了纷纷露出鄙夷的神情。
程灵慧看见了,心里也一阵冷笑。二姐夫趁人不注意,蹭到她身边:“三慧,咱商量个事呗?”
“说。”程灵慧懒得理他。
二姐夫道:“把那表借俺玩儿两天呗?”
程灵慧知道他打那表的主意,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恬不知耻的就来跟自己讨。她被气急了反而乐了:“二姐夫,你这是给俺玩儿刘备借荆州呢?”
二姐夫道:“啥意思?”
程灵慧冷笑一声:“你说呢?”走到礼帐桌子前,拿起表就还给了姑父。
西洋表是个稀罕玩意儿。姑父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二姐夫的样子也不会拿出来。程灵慧给他,他推辞了两下也就收回去了。二姐夫急了:“三慧子,你傻呀?哪有到嘴的肥肉往外吐得?”那样子,就跟谁割了他的肉。
程灵慧真想过去照着他门面给他一拳。幸亏五爷在旁边拦了她一下。
二姐夫一家磨磨蹭蹭到了宾客都走光了还不走。二姐的婆婆更是明里暗里围着那吃剩的肉菜转。母亲心疼二姐,怕她回去受难为。拿个罐子装了一罐子给二姐夫提着。一家人这才拖拖沓沓离开。程灵慧等他们走远,一肚子火气没处撒。一脚踹在门口儿的石墩子上。五爷看了看石墩子,啧啧道:“这腿功,比你爷爷只好不差。”
爷爷问道:“什么腿功?”走过去一看,那石墩子竟然从中间被踹裂一道纹。爷爷脸色一沉,抬头看向五爷。五爷自知失言,连声道:“天不早了,俺走了。”
爷爷道:“俺去送送你。”跟着五爷就走了。
程灵慧直觉不好,一路尾随过去。远远看见爷爷追着五爷打。五爷身手不是一般的灵敏。程灵慧悄悄看了一会儿,觉得五爷大概吃不了多大亏,就回去了。
她怕爷爷回来追问她练武的事。到了家也顾不上生气了。一头钻进西屋就不出来了。惹得院子里帮忙收拾桌椅板凳的本家叔婶好一通笑话。
但是,该来的注定躲不掉。
第23章 、为了生计
爷爷回来就把她叫到了堂屋。屋门一闩喝道:“跪下。”
程灵慧心里十分不情愿,暗道:“不就是跟五爷学了几天功夫嘛?”可她看爷爷真得生气了,还是乖乖跪倒地上。爷爷脱下一只鞋,拿起鞋底子照着程灵慧背上就是一顿抽。
爷爷发了狠。鞋底子抽在身上特别疼。程灵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犟劲儿也上来了。死咬住牙关,任凭怎么打也不求饶。
奶奶眼神儿不好,好半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可把她的心锤子摘了,哭着喊着让爷爷开门。爷爷急红了眼,根本不听。母亲、妹子、师娘还有许多本家叔婶都来劝爷爷。好说歹说都没用。母亲这时倒比奶奶有勇气的多,叫道:“四妮子,卸门板。”
众人一听,纷纷搭手。老辈子那种木门往起一端就能卸掉。众人七手八脚把门板卸掉。母亲一下子就扑过去把程灵慧搂在怀里,冲着爷爷叫道:“你要打就打俺吧。别打俺孩子。”
爷爷气的浑身哆嗦:“败家的娘们儿啊。你知道这个孽障干了啥啊?你今天护着她就是要她的命。”
母亲道:“不管她干了啥,都是俺当娘的没教好。”
奶奶哭着一头一头撞爷爷:“你这老东西,这是要俺的老命啊……”
四妹和五妹吓坏了,跟着哭起来。一时间屋里那叫一个热闹。大伙儿好不容易才将一家人安抚下来,已经是深夜了。桌椅也没收拾。还是师娘把一家一户的人们送走,关了大街门儿。
程灵慧闷闷得趴在西屋的炕上,雪白的后背上青青紫紫的鞋底印儿。
秀雯看着只觉得触目惊心,问道:“你干啥了惹爷爷这么生气?”
程灵慧闭着眼睛道:“没干啥。”
秀雯道:“连我也不能说吗?”
程灵慧摇头。
秀雯就不问了。默默地用热帕子给她敷那些淤青。
第二天一大早,程灵慧起来收拾昨天没收拾完的桌椅板凳。这些都是从别人家借的,要一家一家还回去。爷爷还在生气。程灵慧心里也不痛快。爷孙俩各干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送完桌椅已经快晌午了。先前母亲生病,家里就很拮据。这场婚事办下来,家里更是捉襟见肘。母亲虽然没说,可程灵慧也知道,她为了这场婚事还去舅舅家借了钱。如今家里又添了人口。程灵慧只觉得压力很大。
已经是腊月了。年关将至,转水城比往日要热闹很多。程灵慧就想着吃过午饭去把平日里家里积攒的草药买了。顺便看看城里有没有需要打短工的。
和收购草药的药贩子都是往年熟识的。买了草药转了一圈,也没打听到哪里要短工。冬天天短,眼看着日头偏西了。她只好往回走。走到村口远远看见老梧桐树下有个人。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二姐。
程灵慧不由奇怪:“二姐,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家去?”
二姐闻言,没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哭道:“俺没脸去家里。”
程灵慧道:“咋了?”
二姐道:“俺婆婆嫌昨天咱娘给拿的菜少。非逼着俺再来家里拿。你说俺怎么有脸进家门。”她没说得是,昨天一回到家,丈夫就对她拳打脚踢。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块怀表。可程灵慧已经把表还给了姑父,再怎么样也不能去向姑父要。只能拿二姐撒气。
程灵慧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可也无可奈何。说道:“你在这儿等着,俺去给你拿。”
回到家找出自己的新棉袄,包上几个昨天剩下的馒头,又拿了块没用完的肉,用草绳捆着送到村口。把棉袄给二姐披上道:“他们要是再打你,你也别忍着。回来告诉俺,俺给你撑腰。”
二姐满脸是泪望着程灵慧,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轻轻点了点头。
天色快黑了,程灵慧不放心二姐一个人回去。一直把她送到陈家村村边才回家去。
奶奶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二妮儿来了?”
程灵慧点头。
奶奶问:“咋不来家?”
想到二姐衣衫单薄,瘦弱委屈的样子,程灵慧心里就不好受,说道:“你就别问了。也别告诉俺娘。”
奶奶道:“俺还不知道这个。你娘这些日子才舒心些。你奶也不是那恶婆婆,故意给你娘添堵。”
程灵慧回了西屋。看见秀雯脸色苍白,眼圈红红似乎哭过。问道:“咋了?”
秀雯搅着手道:“默之,我遇到麻烦了。”说着又要哭。
程灵慧坐到她旁边问道:“能和俺说说吗?”
秀雯道:“我好像有了。”
程灵慧有一瞬的糊涂,随即恍然大悟。惊讶的望着秀雯:“谁的?”
秀雯摇头。
程灵慧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秀雯道:“不能说。”
“师娘知道吗?”
秀雯摇头。
“你糊涂。你怎能这样呢?”程灵慧气急了,可也不敢大声。怕惊动家里的大人。
秀雯哭道:“你别怪我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灵慧问道:“你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秀雯轻轻点了点头。
程灵慧想了想道:“不行。你得告诉俺孩子的爹是谁。俺替你找他去。”
秀雯急道:“不能找他。他有大事要做,不能为这点儿小事分神。”
“小事?”程灵慧脱口而去,才发觉自己声音太大了。压低声音道:“这怎么能是小事呢?万一那人不认账,你和孩子可怎么办?”
秀雯急忙道:“不会的。他走得时候告诉我。等他的事情告一段落,就来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和娘能到你家也不是巧合。是他说他只信得过你家,让我万一有什么事就到程家庄找你。”
“找俺?”程灵慧纳闷儿。忽然看见秀雯屁股底下露出一截儿青色的穗子,一把抓过来一看,顿时了然:“是苏侯爷。”
那青色穗子上系着一个玉环,正是当年苏侯爷答应送给程灵慧的那个。当然,程灵慧只认得那个穗子。
秀雯道:“你果然是认识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程灵慧也没在意,把玉环还给秀雯道:“只是碰巧见过。那时候小,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味的争强好胜。苏侯爷答应俺,要是俺能连着中靶两箭,就把这个玉环送给俺。可惜俺只射中一箭。”说到此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俺喜欢的只是玉环上的那个穗子。”
秀雯似乎心里放下了什么,低声道:“不是苏侯爷。是……”她有些说不出口。
“难不成是苏同?”程灵慧脑中灵光一现。
秀雯点头。
程灵慧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心里的感觉。她一直觉得苏同还有孙兴隆都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乍听说苏同有孩子了,心里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怎么跑到书院去了?”程灵慧百思不解。苏同明明告诉自己他要去某西的。
秀雯摇头:“不知道。”
程灵慧和秀雯从小一起长大,知道秀雯看上去柔弱却是个很有老主意的人。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就不再追问。两人愁得一夜未眠,最后决定先把秀雯有孕这件事瞒下去。过一天算一天,说不定苏同很快就来接秀雯了呢。
离年关一天天近了。出去找活儿干是不行了。程灵慧就收拾了弓箭准备去打猎。爷爷的气终于消了。程灵慧才知道五爷不但把教自己习武的事说了,还把领着自己贩私盐的事也和盘托出了。怪不得爷爷那么生气。可生气归生气,看着一大家子的生计,爷爷也没有办法。只能更加心疼程灵慧。
奶奶知道了内情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程灵慧搂在怀里叹气。而母亲不出所料又哭了一场。程灵慧收拾停当打猎走时,母亲的眼睛还红肿着。
村里剩下的青壮不多,大栓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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