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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有女-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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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剥去他那一身的金冠龙袍,他不也就是个中年人。要清婉说,这位皇帝陛下,还没她那先前被处斩了的叔父来得姿容俊俏。
  不过是出身,就决定了一个人的高低贵贱,以及能否手握他人生死之权。
  在清婉打量着皇帝的时候,皇帝自然也在看她。可能是觉得他们这相视世间太长了些,有些不妥,杨颂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也不知是在提醒谁。清婉只当是他在提醒自己了,于是又重新低眉垂眼,做出一副恭顺样子来——这是他们宫里人最乐意见到的。
  皇帝却慢慢站了起来。清婉看见他那双黑色的靴子渐渐挪到了自己的眼前来。
  “你先下去。”清婉听见他这样说道,显然不是对她说的。
  杨颂愣了一愣,随即看向了还跪在那里的清婉。他不想走,可天子在上,他不能不走。他只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室内,只剩下了清婉,以及站立在她面前的这位皇帝陛下。出乎意料的,她很沉静。她看着那只手略过自己的眼前,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力道迫使她不得不再次抬起头来,这次她是直直地对上了皇帝的双眼,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有。”清婉答道,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仓促的回答,其实是很不合规矩的,可她料定了,这位大梁皇帝,不会生气。
  “都说,奴婢和奴婢母亲年轻时候,生得很像。”她直视着皇帝的眼睛,缓缓道出了这句话。她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早在那天在蓬莱殿的时候,在支开了李瑾之后,她的姑母唐婕妤,就全都告诉她了。

    
第105章 
  回到京城后; 清婉心中一直都有个疑问,那就是无论她母亲的身体状况如何,无论是进宫朝拜哪一宫娘娘; 她母亲都会推说身上不适; 不宜进宫。就算是带着她和清婵入宫的那一次,也是来去匆匆。现在; 她全都明白了。
  皇帝依旧捏着她的下巴,再将她细细看了一回后; 终于道:“眉眼间是很像。”他放开了手; 直起了身子; 又道,“不过,倒也有点像你姑母。”
  清婉垂了首; 无声地笑了,道:“听说婕妤娘娘年轻的时候,不是也有几分肖似奴婢母亲吗?那么奴婢像婕妤娘娘,便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了。”
  “你这伶牙俐齿的劲儿; 倒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皇帝笑了,一挥手,“起来吧。”
  清婉缓缓地站了起来; 脑子里还在琢磨着,皇帝说的“她”,到底是指她母亲,还是她姑母。
  皇帝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眯了眯眼看她,问道:“你可知道,朕今日传你来,所为何事?”
  清婉不言语,她知道这种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朕是没想到,这几天之内,会有这么多人来向朕要一个人。”他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看着她面上毫无动静,仿佛他说的,与她并无什么关系。
  “唐才人是你妹妹,她求朕,放你去她那里,倒也无可厚非。昭仪先前便说过与你交好,如今想让你去灵犀殿,也说得过去。可是皇后,甚至是淑妃,也来为你说情,朕就很好奇了,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让这许多的后妃,都来跟朕要你。”皇帝的视线未从她脸上移开过分毫,他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惊讶。
  老实说,在听见淑妃名号的时候,清婉心里是有一点动的,可她随即就明白了,那一定是因为李琰。她是有点感激他的,在越国公府被抄的时候,他也曾多方照应过她们那一院子的妇孺了。
  皇帝终究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他一时有点郁闷,他见惯了朝臣,也见惯了阴谋,如今面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于是他决定,将这个选择权交给她:“那么,你想去谁的宫里呢?”他这样问道。
  清婉抬起眼,面前的这位皇帝,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看着自己,他大概以为,自己的回答,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吧。也是,坐了这么多年的皇位,还有什么,是他所不能掌控的呢。
  “奴婢一介罪臣之女,无甚他想,只觉得掖庭宫,就很好了。”她这样答道,然后看着皇帝脸上的那一丝笑意,逐渐消失。
  “罪臣之女……”皇帝嘴里如是念叨着,“罪臣之女?”他突然暴躁了起来,将案上的那一方山水描金砚台,一袖挥落在地。
  杨颂守在殿门外,听得里头这一声响,不由得挺直了背,身子向殿内斜了些,试图听清楚里头的动静。他担心她。
  清婉不为所动,她清楚这种时候,她该跪倒在地,然后诚惶诚恐地,祈求这位天子的恕罪。可她没有,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天子暴怒,看着他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来,责问自己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朕不该宠幸你妹妹?”
  清婉对上皇帝那充满着怒意的双眼,自己却眉眼弯弯起来,道:“是,陛下不该。”
  和她料想中的一样,面前的这位皇帝,没有再狂暴下去,他只是笑了,不仅笑,还是大笑,就像是从来没这样开心过一般。
  “你倒是很敢说。”在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之后,皇帝道,“除了太后,再没人敢这么直白地跟朕说这样的话了。”他踱回了案后,重新坐定,然后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选,朕替你拿主意。来人。”他唤道。
  杨颂躬身进来,他一眼就瞥见了那躺在柱子边上的砚台,已经被摔碎了一只角。不过还好,唐姑娘还没事。他心内稍安。
  “陛下。”他应声道。
  “传朕旨意,掖庭宫唐清婉,性资敏慧,克令克柔,封……”
  皇帝每说的一字,都让杨颂的心,往下沉了一分,她也要陷入这样的境地了吗?他想。好在殿外及时的一声“太后驾到”,将皇帝的话,拦下了一半。
  张太后扶了姜嬷嬷的手,一步一步,踏进殿来。她的视线在盈盈跪倒的清婉面上略过,然后看向迎过来的皇帝,不等他请安,就先冷声道:“哀家今日来,不为别的,只为向皇帝讨一个人。”
  “母后……”
  张太后挥了挥手,然后顺手就指了清婉,道:“正巧,这人也就在这里,倒省得你的人去跑了。”
  “这……”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清婉,她低着头,看不清她此刻是如何的脸色。
  张太后却是瞧得很清楚,皇帝的脸色,她于是不悦道:“怎么,如今哀家连要一个宫人,皇帝都不肯给了?”
  “儿子不敢。”皇帝自然是要这样诚惶诚恐道,毕竟,大梁历代君王,均是以孝治天下。
  “只是儿子不明白,母后为何会要一个掖庭宫的宫人。”皇帝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把,“母后若是觉得长安殿的人手不够用了,儿子可另派其他训练有素的宫人……”
  “哀家为何会要一个掖庭宫的宫人?”张太后一笑,看向皇帝,“皇帝就真的不明白吗?”
  皇帝低了头,不再言语。
  张太后走到清婉面前,放低了声音,道:“回去掖庭宫收拾收拾,便往长安殿来吧。”
  “是。”清婉伏倒在地。
  “皇帝,”临踏出殿门,张太后驻了足,但并未回头,只说道,“二十年前,皇帝没有犯的错,二十年后,也不该犯的。”
  掖庭宫内,一处小小的院落,清婉收拾好了本就没什么东西的包袱,她身边围了一圈人,都是在这里的同病相怜的人,她们看向她的视线,多是羡慕,也有嫉妒——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这里出去的,大多数人,最终的下场,便是骨灰填枯井,死后连个牌位都没有。想到这里,黎氏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女儿。
  清婉自然注意到了,她握了握黎氏同样变得粗糙了的手,郑重道:“好好照顾萱儿。”然后又凑到她耳边,悄声道,“我会回来接你们出去的。”黎氏只能满眼含了泪水,连连点头。
  清婉向其他人一一道别。鲁姑姑是最后来的,她来送清婉出去。
  可能是今晚月光很好,一向不近人情的鲁姑姑,这时候看起来也柔和了许多。
  “姑姑就送到这里吧。”清婉站定,道,然后又对着她郑重一拜,道,“还请姑姑往后多多关照我嫂嫂和侄女儿。”
  鲁姑姑只淡淡道:“规矩就在那里,谈不上什么关照不关照的。”
  清婉微微一笑,直起了身子。鲁姑姑若是真的说她会关照黎氏母女二人,那她才会担心呢。
  “你去吧。”鲁姑姑又道,“我只送你到这里了。”
  “多谢姑姑。”清婉道,对着她再次一拜,然后起身,跟了长安殿前来接她的宫人,头也不回地,沿着那幽深悠长的宫巷,缓缓离去。
  鲁姑姑看着引领她们道路的那盏宫灯,渐渐消失在黑暗里,她看向宫墙飞檐上的那一轮明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第106章 
  唐清婉就这样成了长安殿的一个小宫女。当然了; 以她的身份,自然是接触不到张太后的日常起居的,姜嬷嬷于是将她交给了宫里负责打理花草树木的内监; 他姓花; 倒是合了他的事务。
  花公公年逾花甲,话也不多; 只是在说起这宫里的花花草草起来,倒是头头是道。清婉心无旁骛; 学得也快; 人又谦虚; 这让花公公很是满意,自然也就教得更用心了。
  这一日,花公公正同清婉给后院里的一株梅树剪枝; 那剪下来的梅枝,正好拿去给太后宫里插瓶用。花公公一贯的口头禅便是,这些个花草,没有一样是多余的; 世间万物,总归有他的用处。每每他这样说的时候,清婉总想问他一句话; 但她又不敢。
  碧华便是这时候来的。她今日是进宫来给张太后请安的,自打清婉进了长安殿,她进宫来的次数,要比往常; 多了好一些。张太后也知晓她们姐妹一向感情好,于是打发她来后院,替太后娘娘折几枝梅花。她没让宫人们出声,她只站在廊上,看着踩在梯子上,正拿了花剪修理枝桠的清婉,梅树枝条横斜,被日光投了阴影在她脸上,她果然是清瘦了许多,碧华这样想。
  等清婉注意到碧华的存在时,碧华已经在廊上站了好一会儿了。清婉扶了梯子下来,同花公公一道,过来给碧华请安:“王妃娘娘。”她道。
  花公公心知肚明地抱了剪下的梅枝离去,留下她和碧华在院内。碧华看着花公公略显蹒跚的背影,道:“他对你倒好。”
  “他是我师傅嘛。”清婉道,她的视线移到了碧华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嘴角翘起,伸手就抚了上去,道,“我的小外甥呢,最近乖不乖?”
  “我们很好。”碧华道,她拉了清婉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我手凉。”清婉试图抽出手来。
  “难道我不知道么?”碧华好笑道,抓紧了她的手,替她暖着。
  清婉看着她,微微一笑:“侯府里,都还好?”
  “自然是比不得从前了。”碧华垂首一笑,“不过也好,乐得清净。”
  清婉知道,因为越国公府的事情,文安侯府也没少受连累。碧华觉得乐得清净,那府里的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只怕她姑母一家,要受许多艰难了。
  “兰心她们在齐王府,也还好?”自打越国公府被封,府里的下人们,大多都是被重新发卖了,清婉一直担心着兰心梨烟她们,直至她进长安殿,才听说了那些房里的丫头们,多是被王府公侯之家买了去的,才稍稍安心。
  “你不用担心她们。”碧华道,“她们本就是下人,到哪里,也都还是做奴做婢,你呀,明明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她的口吻不由得有些责备起清婉来。
  清婉却只笑了笑,不言语。
  “孟家小姐,在青云庵落发出家了。”在沉默了一阵之后,碧华突然说道。
  清婉正欲为她捡去头上落梅花的手登时顿了一下,随即就又笑了,道:“可怜她一片痴心了。不过,倒也乐得清净。”她用上了碧华方才说的话。
  “是呀,清净。”碧华浅浅一笑,右手无意识地,就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清婉于是笑道:“等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出了世,你可就别再想什么清净了,有你吵的。”
  碧华依旧笑着,轻声道:“我如今,也就这么一个指望了。”
  清婉稍稍转开了视线,不去看碧华,事到如今,她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了。或者说,她貌似也没什么资格再去劝说了,毕竟,她自己的人生,似乎也已经一眼望到了头。
  然而碧华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婉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同秦王……”
  “裴姐姐,”清婉抢先打断了她要说的话,道,“你觉得,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妄想吗?我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上天开恩了。”她说着顿了顿,自嘲地一笑,又道,“或许并不是上天开恩,是圣上恩典吧。”
  “婉儿……”
  “好了,”她笑着扶了碧华,道,“外头冷,你如今怀着身子,还是不要站在这地上了,进去吧。”她说着,就将碧华往屋里送去。
  碧华深知她的脾气秉性,就算是已经经历了这些,可从她这几次进宫来见她,便知道,她的性子,其实一点没变。非要说的话,大约就是愈加倔强了吧。她越是温和,往往就意味着,她越不会退让了。
  送走了碧华,清婉一转身,就看见李琰从回廊的那一头过来了。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清婉暗自揣测,看着他手里托着一只小小的青花瓷鱼缸,到了自己的面前。
  “燕王殿下。”她屈膝行礼道。
  李琰只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然后将手中的鱼缸递给了她,道:“我还没有祝贺你,进了长安殿服侍。”
  “殿下也说了,到哪里不都还是服侍人?”清婉这样笑道,但还是接了那鱼缸,里头是一尾小小的黑色金鱼,同她先前得到的那只一样。当然了,先前的那一只,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下落了,多半是已经死了吧。
  “殿下都送过我两条鱼了,我却还没还你一条。”她看着那尾小鱼在几根水草间摆了摆尾,笑道。
  “不急,你早晚会还给我的。”
  他这话让清婉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头一笑。她可不敢再给出任何承诺了,她如今连说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这是在宫里的生存法则之一,祸从口出,这样的例子,她从进宫时起,就没少见过。
  李琰就势在廊上坐了下来,他看着这满院被修剪过的横斜梅枝,突然道:“你晓不晓得,今日在朝上,圣上要为九弟重新指一门婚事?”
  清婉有点庆幸,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前,自己已经明智地将那只鱼缸搁到了一旁的花架上,她想让它晒会太阳。
  “瞧殿下说的,”她转过身来,对着李琰说笑道,“奴婢在这深宫后院的,哪里会晓得前朝的事呢。”
  李琰看她一副寻常表情,这倒也在他预料之中,可他还是不死心,揶揄道:“怎么,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圣上要给他哪家的姑娘?”
  清婉拾了先前丢在廊上的花剪,道:“横竖不过就那几家了,还有什么好猜的呢。”
  “那,你也不想知道,九弟是如何反应的?”
  清婉垂了下眼,轻轻一笑:“男大当婚,我们唐家已经拖累了他一回,他若是一味吊死在一棵树上,倒是不值得了。况且,”她轻声哼笑,“他也不是个蠢人。他既然能对琇莹……晋王妃放手,自然也就……”
  “九弟。”李琰忽然对着清婉背后说道,这让她莫名其妙地一阵心虚。
  “六哥。”李瑾走了过来,走到与她肩并肩的地方。这种时候,她并不敢去看他,只能屈了屈膝,道:“秦王殿下。”
  李琰的视线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阵后,笑了。他站了起来,双手背到身后,道:“那我就先走了。”
  清婉其实想要叫住他的,她还没有谢过他,谢他请了淑妃娘娘去向圣上说情,虽然她也料得到,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回应。
  “我没有答应。”在看着李琰走远后,清婉得到了李瑾这样的一句话。她撇过头去,她还是不敢去看他,她知道自己才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都怪那个燕王,她在心里默默地恨了李琰一下,他绝对是故意的。
  “秦王正妃的位子,只有一个人。这话你说过,我也说过。”
  若不是现在这个境地,她向她听到这句话,应该是会高兴的吧。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所以她勇敢地看向了他,道:“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有个大前提在的,那就是我们越国公府。可如今,”她垂首笑了下,“你该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我也知道,什么叫做千金一诺。”
  清婉禁不住笑了:“你如今倒是也学会诡辩了。”她摇了摇头,“随你吧。”她这样说着,转身欲走。
  “我今日向父皇请了旨,请他允我去驻守北疆。”
  清婉当即便停住了脚步。“什么?”她转身,盯着李瑾的脸死命地看。她当然听见了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已。
  李瑾往前走了两步:“父皇已经应允了,开春后就走。”
  清婉再次摇了摇头,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呢?”她喃喃道,“北境本就是魏王殿下的地方,圣上怎么会再同意……”
  “他心里当然不愿意,”李瑾哼笑道,“可他又不能寒了我的心,他是看在我母后的面子上,也为了彰显他的容人大度。况且,他还为我选了他的两员心腹大将同去,他压根就不担心,我这样一个军中新手,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他说着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我不在京中,他大概会更安心些吧,眼不见心不烦,不是吗?”
  “你何必……”清婉这样问道,但不用她说完,自己也就明白了,不由得一摇头,苦笑道,“何苦来呢?娶了安国公府的小姐,娇妻美妾在家,难道不比在北境苦寒之地好?”
  听了她这话,李瑾脸色一沉,再次迈进两步,直逼她跟前:“你难道就是会这般认命的人么?”
  这次清婉没有再躲闪他的视线,她迎了上去,道:“请殿下看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你觉得,我是有选择的能力吗?”
  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他熟悉的笑意,让他觉得格外烦躁,于是他脱口而出:“那我还真是看错了你了。”
  “随你怎么想吧。”清婉后退一步,敛去了脸上笑意,她无话可说了,只能离去。她知道自己在生气,但究竟是气些什么,却不得而知。
  “你站住。”背后传来李瑾无奈但却又不容置疑的一声。
  她站住了。这位秦王殿下,以前从来没这么硬声硬气地同自己说过话,她停下了脚步,完全是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她看着他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看起来也是在生气的样子。
  “我要你一样东西。”他说。
  清婉看了看自己周身,如今的她,可以说算是一无所有了。她所有的物件,都在进宫的时候,被拿去了,包括碧华曾给她那些镯子,戒指,甚至是元宵节上的那盏兔子灯。
  “你想要什么?”她问。
  李瑾不言语,他从腰间取了支小小的匕首出来,就在清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一缕头发,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你……”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抚自己的头发。
  “我会带去北境的。”他像是收藏珍宝一般,将那一缕头发,放进了自己随身佩戴的香囊里。
  清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何苦来呢。不过,”她轻笑一声,“也罢了。”她伸手拿过了那只香囊来,道:“我的头发,只能放在我制的香囊里。”她抬头看向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头的人,笑得眉眼弯弯,“你出征前,我会做好个新的。”

    
第107章 
  三年; 一晃,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三年里,京中事态多变。碧华生了个小世子; 也就不大往宫里来了; 偶尔来,也是带着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娃; 给清婉看看,说的话; 也无外乎都是围着孩子转的了。清婉不觉得生气; 她反而高兴; 高兴碧华终于能有了个寄托。她也高兴,齐王李璨,终究是兑现了他当年的承诺。
  相比齐王府的平静祥和; 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了。清玉在晋封美人之后,一次与罗婕妤冲突,二人甚至动起了手来; 罗婕妤下手重了些,推了清玉在地,这一推; 也就推去了她的婕妤之位——清玉小产了。圣上为了安抚她,就算她失了孩子,也依旧给她晋了位份,封了正三品婕妤; 并搬离了灵犀殿,有了自己的宫室。
  同一年,太子李琨因在宫中行巫蛊之术,又很巧地被皇帝撞了个正着,惹得龙颜大怒,当场便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任凭王皇后如何求情,也无济于事。一月后,或许是为了安抚王氏族人,皇帝又册立了王皇后的幼子,也就是晋王李瑜为太子,自然的,原先的晋王妃王琇莹,也就成了太子妃。说来也可笑,当年她同清婉说的不屑于太子妃之位的话,转眼还是轮到她坐了。老天爷一如既往地,喜欢开这种玩笑。
  偌大的宫城里,唯一没有变化的,大约就是长安殿了吧。张太后愈加喜静,能免去的日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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