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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后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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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昭星震惊了,缓了半晌,才打着哈哈道:“你长得与你母亲也不太像。”
  她自己说完,忽地愣了一下。
  若她没记错的话,姜高良的妈是个单眼皮美女。
  好巧的是,章得之也是个单眼皮。
  更巧的是,姜高良…他、可是、双眼皮、哦。
  还是很双很双的双眼皮。
  这就扯到遗传学的问题上了。
  双眼皮由A基因控制,单眼皮由a基因控制,而且A是显性基因、a是隐性基因。如果一对夫妇为单眼皮,基因分别为aa、aa,其子女的基因也为aa,也就是说,也应该是个单眼皮。
  当然,单眼皮的父母也能生出双眼皮的孩子,但基本概率不高,不排除隔代遗传和基因突变的情况。
  那么,姜家这一档子破事儿,到底是隔代遗传,还是基因突变,亦或是想要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呢?
  徐昭星觉得自己的心地很不好,她好像在把事情往坏了想。
  又一想,万一真是章得之的头上长了绿毛!
  这人生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使了点儿坏,老天爷看不过眼,总得在另一个地方找补回来。
  噢,徐昭星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许幸灾乐祸,不许幸灾乐祸,不许幸灾乐祸。
  重要的事情说了三遍。
  幸灾乐祸,真不好。
  ——
  这一厢,姜高良和徐氏母女坦白完,便去了次院,去见他亲娘。
  他去的时候,正赶上他母亲的小儿子在她的怀里撒娇。
  其实姜高钰今年也不小了,快十岁的小子,还能赖在娘亲的怀里,只能说他命很好。
  姜高良的眼神暗了一下,叫了句:“婶娘。”
  陈佳云点了点头,让他坐到一旁,捏了捏姜高钰的脸道:“你不是说要等你大哥回来了,将你新的画作拿给他瞧!”
  姜高钰像才想起来道:“是啊,娘要不说我都忘了。”
  又对姜高良道:“大哥,且别慌着走,我马上就来。”
  说罢,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陈佳云这才道:“孩儿,过来让娘好好瞧一瞧。”
  姜高良僵了一下,没有动。
  他知道,即使他过去了,他们也没有多少话好讲。无非是“孩儿你瘦了”,可这句话她年年都讲。
  不像蒋三姑娘和夫人,两个人不管说什么,都是眉开眼笑。
  而他娘,不管和他说什么,都是没有多少表情的。
  陈佳云见他不动,尴尬地道:“孩子大了,都不和娘亲了。”
  姜高良低了头道:“婶娘,我来就是想说一下徐大家的事情。不知叔父是怎么和婶娘说的,许是那天婶娘没有看到,我爹随身不离的青玉符,如今就在徐大家那里。外院的那些人也是爹给的,我劝婶娘什么都别做,万一闹出了什么事情,最难做的就是叔父了。”
  “你这无情的样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你可知你现在是跟谁说话?”
  陈佳云要气疯了,那青玉符居然在那个女人的手上,还有她自己的儿子,一口一个“婶娘”,不是说好了没人的时候可以叫她“娘”嘛。
  她气的扔了手边的茶碗。
  那茶碗“啪”的一声,就在姜高良的脚边裂开了,滚烫的茶水溅了些在他的脚上,他忍不住皱了眉,随即就站了起来,告辞道:“婶娘,我该说的已经说过,还请婶娘自个儿掂量掂量。”
  姜高良起先真没觉得有多疼,可一出了那屋,竟觉得脚背上疼痛难耐。
  他一瘸一拐地回了长房,正瞧见蒋三姑娘在书房门外等他。
  她近来一直缠着他,让他教她射箭和剑法。
  缠着他时,还义正言辞地道:“你可别想歪了,我是真想学剑法才求你的。你也瞧见了,我的体质不太好,老是拖累我娘。若我也能像我娘那般强大了,你们谁都难为不了她。”
  让蒋瑶笙耿耿于怀的事情,她是真不准备让它再发生了。
  圣上已经驾崩了,眼看着天下真的就要大乱了。什么情啊爱呀,能有保全了自己和她娘重要?
  再说了,当真若想和姜高良在一起,她也不能是一个弱娇娘。
  大老远,蒋瑶笙就瞧出了他走路不对劲,等到了跟前,便问他:“你脚怎么了?”
  姜高良道:“没事。”
  他越说没事,她就越不放心呢!
  跟着他进了书房,一把把他推到了榻上坐好,还伸手就去脱他的鞋。
  她瞅的很准,去脱的便是他烫疼的右脚。姜高良急道:“你干什么?”
  蒋瑶笙头也不抬就说:“看看你的脚。”
  “不行。”姜高良使劲把脚往里缩。
  什么样的娘就带出了什么样的女儿。
  蒋瑶笙急了:“都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脚摸不得。我只是要看看你的脚,又不是要摸你的头,你难不成是个女人!”
  趁着姜高良一愣神的功夫,她快速地脱掉了他的鞋袜,一瞧,抽了口气。
  “你这是让滚水烫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烫伤了,幸好烫伤的地方不大。你这儿有没有烫伤膏?不过,刚好在脚背上,你这几日都不能穿鞋了。”
  蒋三姑娘叽叽喳喳的,像小鸟不停地叫。
  姜高良的心里一动,道:“我娘她……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我娘的事情,会……”
  “会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姜高良说不出来。
  蒋瑶笙又道:“我娘说了,你娘她就是和离了又改嫁,刚好改嫁给你叔叔。这就好比我瞧上了你,一开始也不知道你竟是废王之后。瞧上了,就是瞧上了,那还管得了人是谁呀!不过瞧上了也仅仅是瞧上了,这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我也不会因为瞧上你,就轻贱了自己。”
  “瑶笙,我……”
  蒋瑶笙坦然道:“你什么都不用讲。我娘还说了,我只是现在瞧上了你,谁知道几年后会不会瞧上别人呢!你爹他对你的亲事有考量,我娘对我的亲事也有考量。我娘说了,我的夫君,一辈子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从一而终,不娶娇妾也没有通房。若能与这样的男人相守一生,给个后位都不换。所以,你也别多想,我没想着非你不嫁。你若不好,我照样不要。”
  这话还真是徐昭星说的,意在开解蒋瑶笙。
  只是没想到,她女儿一字不差,说给姜高良听了。
  姜高良啊,她起初就以为他是个乖巧的学生,来了姜家才知道,那孩子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姜家的地是真多啊!姜家两兄弟分工明确,大的专注谋反,小的专注挣钱买地。
  据说,连着十来个村子里的地,如今都是姜舍之的。
  瞧瞧这名字起的,得之,舍之。
  姜舍之可不是舍掉了万贯家财,一应供给了长房。
  于是,姜高良这个长房独子,有点儿过于实诚的独子,可不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地主家的傻儿子不是不好,徐昭星就是觉得蒋瑶笙要真嫁给了他,婆婆有点难缠罢了。
  这婆媳关系真不好处,把婶娘当亲婆婆不行,当假婆婆也不行,隔着个房再指手划脚的,有够烦的了。
  真不是徐昭星杞人忧天,像那日陈佳云的丫头都敢说赶她们出去的话,可见平日里那陈佳云也是个不太明白事的。
  本来啊,别说没有弟媳妇管大伯家事的道理,都已经合离了,时不时插上一脚,叫谁都膈应。
  幸好章得之没有续娶,要不然还真得鸡飞狗跳。
  当然,现在操心这个还有点早。
  徐昭星也就是闲的时候,会在心里吐槽几句。
  关键就在于,她每日都很闲。
  闲的都有心和厨娘置气。
  徐昭星的厨娘就没带来,如今用的这个自然是陈佳云给找的。
  估计是没把她当正经主子对待,做的饭不好吃还不算,她早饭想吃个汤面,一端上来,还是面糊糊汤。
  早上是面糊糊汤,配咸的齁死人的小菜。
  中午是黑不溜秋的窝窝,配咸的齁死人的咸汤。
  晚上和早上一个样。
  徐昭星忍了几天,叫来了厨娘,问她:“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厨娘道:“回夫人,我以前在浆洗房里洗衣裳。”
  徐昭星忍不住翻了白眼,叫慧润把人给送回去了。
  还是从哪儿来的就送回到哪里去了,又叫了慧圆去附近的村上打听打听,有谁家的女人愿意来做厨娘,月银开出了四两。
  这简直就是高薪诚聘。
  寻常的人家种一年的地,即使碰上好的年景,一年的结余也不一定有四两。
  慧圆才将消息放了出去,来应征厨娘的人,便从门口排到了村子里。
  这是每家派了一个女人过来的节奏。
  徐昭星让慧圆谨慎选择,有了前几天的噩梦,她就是不说,慧圆也会那样干的。
  她让所有来应征厨娘的人回家做个拿手菜,拿过来让她品尝。
  一时间,村子里炊烟四起,明明还不到做饭的光景。
  闹的如此之大,陈佳云想装不知都不行。
  姜舍之自然也知道了,跑到后院同她道:“夫人,我不是说了,虽不明她的身份,但咱们为了兄长,也不能怠慢了她。”
  陈佳云心里恨的不行,面上委屈道:“是我疏忽了。”
  第二日,也就是厨娘的最后评选日,陈佳云又越过了围墙,上了门。她专捡了这一日上门,就是想恶心恶心徐昭星。
  姜家与蒋家的不同便是这个了,姜家是没有分家,却两个大门进两个大门出。
  陈佳云快呕死了,她在大门外便被拦住。
  看门的活,徐昭星交给了蒋陆,可想而知,是怎么个油盐不进说不通。
  蒋陆才不管来的人是谁的夫人,叫了跑腿的小厮去里头报信。
  陈佳云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等来了慧润来相迎。
  慧润道:“姜夫人怠慢了,快往里头请。”
  陈佳云一进了大门,看见的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坐在围栏上,教那个蒋姑娘练剑。
  他和她的女儿、他的妹妹生疏的不行,却在别人的女儿面前献殷勤。
  她告诫着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可当她见了那徐大家,表明了来意。
  徐大家居然想也没想就道:“不用,厨娘我已经找好了,无需再劳烦姜夫人。至于你说的什么家规,一我觉得与我没什么关系,二若当真如你说的不行,你让章得之亲自来和我说,旁的人怎么说,我不会听。”
  陈佳云拍了桌子,喝问了一句:“在姜家,你算什么?”
  徐昭星最烦的就是别人想方设法地拿捏她,遇见这样的事情,她就没有服气过。
  她冷笑了一声道:“哦,我是这家的男人拐回来的女人。姜二夫人若有什么异议,问你的大伯去。”
  ☆、第五十二章
  一个“拐”字,让陈佳云很是神伤。
  她倒是想骂一声“无耻”,可被拐的要是无耻了,那拐人的得无耻到什么人神共愤的地步。
  陈佳云愣了片刻,道:“你若不想来,难不成谁还能绑了你来。说什么拐不拐,骗谁吗?”
  徐昭星又不是求着陈佳云相信,她就是不想和陈佳云“玩”而已。
  认真说起来,她就不爱和这些弱不经风的女人玩耍,如洪氏、余氏,又如陈佳云。
  她们的战斗力,啧啧,怎么形容好呢,说话拐弯抹角,连问候别人母亲都不会,她生怕自己的说话声音大点,都能吓死她们。
  真的,像她这种粗鲁、野蛮的暴力女,一次手撕她们一整排都不是事。
  关键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手撕她们,她也没有一点儿的成就感。
  再说了,陈佳云和洪氏、余氏又不一样,她和陈佳云之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打个比方,她就是误入了狮子领地的老鹰。
  她就是歇歇脚,母狮子不来咬她,她也会飞走的。
  她有些弄不懂陈佳云,何必弄的自己一嘴的毛,还要被扑一身泥。
  要知道,若真惹恼了老鹰,鹰还会啄瞎了母狮子的眼睛。
  难不成,还真是应了那句“你若不举,便是晴天”。可她也该找章得之的麻烦去。
  “夫人,我在此只是借住,夫人给我方便,就是给己方便,夫人那么忙,就无需过问我这里的事情。”
  徐昭星说的是实话。
  可实话不好听。
  陈佳云觉得这人蛮不讲理,红着眼眶,甩着袖子,跑了出去。
  留下徐昭星和慧润,面面相觑。
  事情闹的挺大,好像姜家的仆从人人都知道她们夫人被人气的又跑又哭。
  弄的徐昭星见到了姜高良,怪尴尬的。
  毕竟弄哭了人家亲娘,还不好解释。
  她觉得她明明什么都没干。
  姜高良也觉不好意思,将蒋瑶笙送回了后院,转身又去了一趟次院。
  他才进门,便听说他亲娘卧床不起,儿女跪了一地,还惊动了他叔父。
  姜高良急匆匆赶去,正撞见叔父从内里退了出来。
  姜高良行礼。
  姜舍之将他拉倒了一旁,悄声问询:“明知啊,你一五一十地说给叔父听,那位徐大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姜高良道:“叔父,徐大家是宣平侯府的二夫人,早年丧夫,先是开放了府中的藏书房供太学生借阅,后又将全部书册捐给了太学。是以,太学生们才尊她一声‘徐大家’,这个叔父不是已知情。”
  姜舍之摆了摆手:“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她与你父亲……”
  “父亲的事情,怎么能是我这做儿子的过问的。我只知徐大家不仅有德,而且大义,莫说是普通女子了,就是男子也与她不可相比拟。她行事虽有时不合规矩,但一向守理。我上次来,与婶娘说过,爹将一切事情都想在了前头,婶娘无需多问那边的事情。想来,婶娘是会错了意。婶娘只当我是胳膊肘朝外拐,向着外人。实际,我是在为她着想。徐大家是我爹的什么人,我不清,但我知道徐大家的本事,是我爹都敬佩的。婶娘…她何苦要跟自己过不去。”
  姜舍之叹了口气,“这女人啊,你也知道,哪有不心思狭窄的。事已至此,你先回去。往后那边的事情,我会看着办。”
  哪里还用得着他看着办,不过是一个时辰之后,快马便至。
  这家能主事的人,终于回来了。
  章得之快马加鞭,赶了两日两夜的路,不曾停歇。
  才到了门前,陈马便迎上来道:“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章得之问:“怎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匆匆忙忙赶回来,怕的就是这个。
  这话不好说,又不能说是两女人掐架了,一个战斗力渣的被气的起不来床。另一个厉害的,跟没事儿人似的。
  毕竟,后院的闲话,可不是他们这些大老粗能说的。
  说也说不清,陈马干脆指了指后院,又指了指次院。
  章得之思了片刻,一掀衣摆,跳下了马,直接去了次院。
  姜舍之已有三年没见兄长,陡一见,忍不住热泪盈眶。
  章得之对这个弟弟说不出是什么感情,上一世他和陈佳云偷情,是自己撞破了之后,才办的和离。
  这一世,之前的事情他记得不清,想来与上一世也不会有多大的区别。
  上一世,他到死才原谅了弟弟和陈佳云。
  如今想想,与生死相比,那些个并不曾将他放在心上的人,他也不曾放在心上的,还是放手,各不相欠的好。譬如,陈佳云。
  而他这弟弟,也就做过那一件叫他难堪的事情。
  上一世赴死,还是兄弟两人在一起。
  章得之难得有了点笑意:“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等你做了爷爷,见我一次也得落一次泪?”
  姜舍之用袖子抹了抹眼睛,道:“看兄长说的,等我做了爷爷,这世道肯定已好,到那时,咱们两个就住在一起,天天见面,烦都烦死了,弟弟我才没那个闲情掉眼泪。”
  说起这世道,两兄弟一起叹了气。
  姜舍之是因为当今圣上的驾崩,不晓得往后又成了什么样子,而心生迷茫。
  章得之却是因着知道的稍微多一点,而叹息。
  章得之特地和姜舍之说了修建坞堡事宜。
  他取出了事先画好的草图,草图之上的坞堡,四周环以深沟高墙,内部房屋毗联,四隅与中央另建塔台高楼。
  他告诉姜舍之:“不惜金银,一定得将坞堡赶建出来。”
  姜舍之还有些忐忑:“兄长,咱们把坞堡建的这么大,朝廷……会允许?”
  “你建便是,我既让你建,自有我的道理。”
  姜舍之点了点头。
  此次回来,章得之也就这一件正经事情,交代完毕。
  姜舍之见他兄长端了茶碗喝茶,便知事已说完,他笑道:“兄长,你弄回来的夫人……”
  “什么叫弄回来的?”
  “不是弄回来的,是拐回来的。”
  章得之的话音才落,便听见了陈佳云的声音。
  他抬头去看,只见陈佳云在丫头的搀扶下,跨过了门槛,给他行礼:“兄长莫怪,那话也不是佳云说的,佳云还因着那话,生了场不该生的闲气。”
  章得之也不反驳,只是道:“既是闲气,你还是莫再气的好!”
  他站了起来,想要告辞。不提过往,她现在是他的弟媳,也该避嫌。
  陈佳云却没有就此罢休的念头,她接着道:“原来她还真是兄长的心肝,佳云虽不知她是打哪里被兄长拐回来的,但佳云看的清,她可不是心甘情愿被拐的。还有她房中请了村子里的妇人做厨娘,咱们姜家的奴仆,可向来是不会用外人的。这样的事情,着实是佳云无能,可她说了她只听兄长的话,旁的人说什么,她都不听。”
  陈佳云逮住了机会告状,看也不看一个劲示意她不要再说的姜舍之。
  这话说的,好像他说什么,她真的会听似的。
  章得之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多谢表妹提醒,厨娘的事情我定会处理,不会坏了姜家的规矩。”
  便头也不回地走掉。
  陈佳云是什么反应,章得之不甚在意,也不想知道。
  他一路疾走,方进了自己家的院门,便看见自己的儿子在院子里,教一个姑娘练剑。
  想也知道那姑娘是谁。
  章得之还是头一回见这蒋三姑娘,两个人远远的给他行礼,他走了过去。
  这小姑娘和徐昭星长得不太像,想来更像蒋福。
  最近很怪,他只要一想起蒋福的名字,他这心里就莫名的不是滋味。
  说不好是嫉妒还是厌恶!
  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心想,他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
  那蒋三姑娘便先说话了,脆生生的很好听,声音倒是和徐昭星有些像。
  她道:“先生别怪,是我求了姜哥哥教我练剑。”
  “你为何想学剑?”他笑问。
  哪知小姑娘竟偏了头问他:“先生又为何非想让我们来陈留?你想娶我娘吗?”
  章得之被问住了。
  小姑娘不等他回答,又道:“我娘可说了,她可没准备嫁给你。想娶我娘的人多了去了,在长安时,樊爷就提了一次,被我娘给拒了。我大伯母的弟弟也想娶我娘,也被拒了。我不知你提了,会不会被拒。但我娘原就不想来陈留,来了之后又被找茬,心情正不好。你若是想提,我劝你也不要现在提的好。”
  小姑娘一脸的“你死定了”的表情,叫章得之哭笑不得。
  他不能说想娶,也不能说不想娶,骑虎难下。
  一旁的姜高良紧张坏了,悄悄地拉了蒋瑶笙的衣袖。
  蒋瑶笙不解道:“你拉我做什么?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爹呢!”
  章得之只好道:“谢谢你的提醒,你若想练剑,也可以来寻我。明知那半桶水的功夫,也是我教的。”
  蒋瑶笙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跟着姜哥哥学吧。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教教我娘…我娘她,讨厌见血。”
  章得之愣了一下,点点头,临走之前,瞪了下姜高良。
  姜高良自然明白他爹的意思,他爹就是不说他也知道,这几日练剑,他可是连她的衣裳都没有碰过一下。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就是教她练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讲。
  可是蒋瑶笙已经无心练剑,收了剑道:“要不今日就到这里吧!”
  姜高良道:“还没有练够半个时辰。”
  蒋瑶笙皱巴了小脸说:“我得去后院瞧瞧,我怕你爹挨打。”
  姜高良笑道:“怎么会呢!你不知道我爹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蒋瑶笙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娘的脾气…”
  她娘的小暴脾气哟,翻起脸来就不认人,一脚就能把人给踹飞好远好远哒。
  两个小东西是操心自家的爹娘真的会打起来,陈佳云拉着姜舍之上门,却是实打实地为了看戏。
  姜舍之本不想去,还责怪陈佳云多嘴告状。
  陈佳云道:“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
  姜舍之便乖乖地跟了过来。
  这个时候,章得之已经见到了徐昭星。
  徐昭星待他还算客气,毕竟在别人的地界儿。
  章得之取了茶叶捣碎,亲自动手煮茶。
  一直等到茶沸,章得之方才说话:“夫人恼我?”
  徐昭星盯着那双手指纤长的大手,挑了挑眉道:“还行吧。”
  “哦,还行吧,是何意?”
  “起初挺恼,但我这人,不愿意和自己过不去。若一直恼,唯恐气坏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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