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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后紫-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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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不是没有那个觉悟,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可仍旧选择为高家求情。
  章得之怒急,令太子闭门思过。
  这消息,徐昭星自然知晓,只是知也装作不知罢了。
  如今,还有以后,也只会提点这一句。
  章得之不是个糊涂的,动一动脑子便明白的事情,更何况他还爱付诸行动。
  并没有等到年后,就让徐汤洒了新的光卫出去。
  紧接着就是年了。
  这是章得之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新人新气象,长安城的热闹,从三十持续到正月十五。
  十五这一日晚上,章得之牵着徐昭星爬上了皇宫里的摘星楼,漫天的烟花,如蛰雷奋地,飞电掣空,又如星雨。
  徐昭星简直惊喜,问:“怎么做出来的?”
  问完了又觉得自己扫兴,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做出来的并不重要。
  于是,不等他答,扯了他的手,从摘星楼的这头跑到那头。
  这一场星雨,放了有半个时辰,落幕的时候,徐昭星对着墨蓝色的星空自言自语:“真想带你去看一看啊!”
  章得之没有问她到底想带他看什么,而是接过了小妆递来的披风,将她从头到脚都包裹紧。
  可能是事关姜高良,而姜高良如今又是蒋瑶笙的夫婿,结果在正月十七这日出来,章得之便说给了徐昭星听。
  不过说的轻描淡写。
  “你可还记得薛玲?她逃到了巴蜀,嫁了当地的头人,撺掇着头人巴结上了郡守,恰逢那郡守姓高,是临湘县侯高家的偏房子弟……我已命了人带兵征讨。”
  “命谁去了?”
  “善知。”
  善知是余良策的字,章得之给起的。
  过了一天,余良策果然来拜别。
  徐昭星什么都没问,只问:“可带了火|药?”
  “带了。”
  原是想嘱托他该用的时候用,不该用就不用的。
  又一想,事到如今,她还纠结个什么劲。
  徐昭星便看着他,叹了口气。
  余良策会意:“干娘放心,圣上已经嘱托过了。行军在外,定不会做没有原因的杀戮,更不会忘记了何是国何是民。”
  徐昭星稍稍宽了心,“去吧,照顾好自己,回来我亲自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不忙,寻得着就寻,寻不着,我也不愿意将就呢!”
  那个少年走出殿门的时候,刚好正午的阳光从殿门照了进来,显得无比的丰神俊朗,徐昭星也不过是晃了下神,再看的时候,哪里还有少年郎,分明是高大威猛的青年了。
  大军开拔就在第二日。
  听说,满长安城的女人都跑出来送行。
  还都说,谁要是能嫁给穿银色铠甲的年轻玉面将军,一定是有修行九世得来的好福气。
  徐昭星并没有出宫送行,这些都是听和顺公主说的。
  成王妃不大愿意进宫,却挡不住和顺公主爱进,隔一天来一次,一会说要见伯母,一会说要见嫂子。
  成王宠溺这个女儿,便和成王妃道:“都是一家人,婳儿爱去,只管去就是了。”
  和顺公主还偷偷地和徐昭星道:“伯母,我以后的夫婿也要穿着银色铠甲,披着红色的披风,骑着一匹纯白的骏马,就是长相也一定不能比玉面将军差。”
  “嗯,等你长大了再说。”徐昭星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臆想,将早恋的小苗苗扼杀在摇篮里。
  三月,余良策千里传书,送来了捷报。
  薛玲还有她嫁的头人都已伏诛。
  而余良策因为自己的杀伐果决,赢得了“杀神”这个不怎么美妙的称号。
  据说,巴蜀当地的妇女吓小孩,都说这样的话,“再哭,杀神就要来了”,堪比后世的大灰狼。
  四月,徐文翰招惹赵映珍的事情东窗事发,在东颜殿外跪了数日,宁愿弃了平阳侯的身份,也要以正妻之礼,迎赵映珍进门。
  弄的徐昭星挺不好意思的跟章得之道:“要不,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算了!”
  章得之哭笑不得,应允。
  八月,平阳侯娶妻。
  八月初八,万寿节。
  正是章得之三十五岁的生日,东宫传出喜讯,太子妃有喜。
  徐昭星调侃:“等到明年,也就是说你三十六岁当爷爷,然后你让你孙子十六岁娶妻,十七岁生子,三十六加十七,你五十三岁能当太爷爷,以此类推,你七十岁的时候,能当太太爷爷……我去!你要是活到一百岁,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该叫你什么好?你们姜家很快就要人丁兴旺了。”
  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章得之弹了她的额头:“都是要当祖母的人了,还整日这般的跳脱,哪有那么麻烦的,叫老祖宗、老寿星,叫什么不成!”
  他的脸上在笑,眼里可没有一点的笑意。
  什么活到一百岁,什么子子孙孙,他一点都不在意。
  一人长寿,不如两人短命。
  活到一百岁,大概是上了年纪的人最愿意听的话了。
  一百岁虽不是极限,可也几乎也到了人生的终点,就算活到110,活到120,总会有撒手离世的这一天。
  谁也不知谁的大限在哪里。
  ——
  安逸的日子是一把刀。
  可,安逸的日子是过的最快的。
  一眨眼睛,八年过去。
  蒋瑶笙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
  徐昭星也是三个孩子的祖母。
  四十几岁的年纪,并没有两鬓斑白,不知是不是刚来那会儿熬夜看的书太多,眼睛的视力,不如曾今。
  这些年里,宫里也不是不曾发生过特别的事情。
  只不过,特别的事情有些雷同,不过是各方的利益之争。
  解决了这家的会有那家浮起,不是奸臣当道,不过是人心算计。
  徐昭星想办的女学,三年前终于开办了。
  起初收不到学生,章得之便下了命令,命所有官员家中的女儿都得去女学。
  如此一来,还是只能在贵族中普及。
  穷人家的女儿,将将裹腹,一天到晚有做不完的活计,哪有那个闲情逸致进女学的。
  徐昭星为了此事急出了一头火疙瘩,想了几日,她也觉得自己尽了力。
  便抽了个空,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八千字的治国方针。
  什么修水利,什么广阔田,什么重教育,哪一个都不是十年八年能完成的事情,是以,交给章得之的时候,她说:“这是百年大计,一代人做不完,后面的人得接着干的事情。”
  章得之接了之后,没有说话,抬了一根手指,摁了摁她长在眉心里最大的那个火疙瘩。
  “疼。”徐昭星“叭”一下打落了他的手,他这才笑出了声音。
  行,打人还有劲。
  关于朝政,徐昭星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无事可干了。
  成王妃已经哭哭啼啼地来过好几次,正是因为和顺公主早就及笄,该婚配了。
  谁知,公主说了,非杀神不嫁。
  哎唷,我的公主啊,杀神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玉面将军。大前年去剿匪,斩了山匪数万。大大前年奉命清查官员贪腐问题,生生满门抄斩了十家人。还有大大大前年……
  成王妃恨不得一张厚嘴唇磨成了薄嘴皮,没用!
  这才哭哭啼啼地进宫请旨,说是让公主嫁给谁都成,只要不是杀神就行。
  其实吧,这事儿徐昭星年前就看出了苗子,一开始不愿相信,后来就不得不相信。
  她还存了个侥幸心理,想着和顺公主向来听话,稍微劝劝就转了意。
  哪知……唉!造孽啊!
  可不是造孽,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不乐意成王妃日日都来她这儿哭。
  成王妃这一日来了个大早,正赶上下了朝的圣上,也在晨光殿。
  她哭道:“我白玉一样无暇的女儿,怎么能嫁给双手是血的杀神!他犯下的种种杀孽,天神全都登记在册,我怕到时报应到我女儿的头上啊!”
  不知到底是哪一句惹怒了圣上,圣上当即下了旨,给和顺公主和大将军余良策指婚。
  成王妃一“激动”,昏了过去。
  晨光殿里又是好一阵的鸡飞狗跳,到了晚上,章得之还和徐昭星说笑:“成了,这下你不用操心了,你干儿子和侄女要一块儿成婚了。”
  徐昭星也笑,“如此也好,贺礼只需备一份就行。”
  是夜,她枕着他的胳膊,沉沉入睡。
  梦里翻了无数座的高山,走了无数的岔路口,走到一处雾蒙蒙的地方,听见有人说:“好了,你的时间到了。”
  徐昭星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忽地觉得脖子一紧,有一口气卡在了嗓子里,想要说话都不成了。
  她听见章得之喊她的名字,还听见了许许多多的声音,嘈杂的,悲哀的,她想说“别吵”,可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动一动手指头。
  她听见章得之暴怒地吼:“她要是没了,你们全都陪葬。”
  全都……都有谁啊?
  她急着想知道,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她捏紧了拳头,仰头道:“不,不行啊,章得之……”
  再见了,可是……还能再见吗?
  原以为人死就一定会灯灭,谁知,徐昭星两腿一蹬,再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她家那盏天使造型的水晶吊灯。
  屋外凉风许许,正是初秋的天气,右脚的脚踝处隐隐传来的痛觉,提醒她,仿佛许久许久之前,也可能只是昨日,她崴了脚。
  体育老师崴了脚,还怎么上体育课!
  她只能在家休息,无聊地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怔了一怔,忽然间,两滴眼泪滑落在地。
  章得之,她把章得之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结局,不是结局,不是结局。
  重要的事情说了三遍。
  不过,也确实快结局了。
  ☆、第九十八章
  浑噩。
  一连好多天的状态都是这样的。
  徐昭星的脚伤已经痊愈了,可是她并没有去上班。
  教导主任给她打来电话,“小徐啊,你这脚伤要是再不好,我们三中又要招聘体育老师了。”
  徐昭星告诉自己,对于这样的威胁不能无动于衷。
  在周一的早上,起了个大早,开着自己代步的吉利小车,去了学校。
  她到的其实不早,全体600多个师生,正在操场上举行升旗仪式。
  她踩着自己黑色的小高跟鞋,穿着棕色的大衣,一到了操场,就成了众人行注目礼的焦点。
  教导主任在台上拿着麦克风喊:“升旗仪式,行注目礼了,你们看的都是哪儿?”
  他的话音将落,操场上一片哄笑。
  国歌终于奏起,同是体育老师的江寒道:“徐老师,你是不是跑出去旅游了?我可是给你代了二十几节课啊!你得请我吃顿饭,补偿我。”
  “行,中午请你去吃炖肘子。”徐昭星眨了眨眼睛。
  江寒立马会意,教导主任是个回民。然而,教导主任还有一个毛病,蹭饭蹭的没脸没皮。
  到了中午,徐昭星果然从网上订了超大一份的东北大骨头,饭盒盖才一掀开,教导主任探进头,看了看,一言不发,掉头离开了。
  江寒拿了份米饭,开盖,一面吃一面道:“我跟你说,你完了!”
  徐昭星翻了翻眼睛,没空搭理他,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挑了个最大的骨头,开啃。
  心烦的时候,只有吃到骨头缝里,根本就啃不出来的一丝肉,似乎才能爽一下。
  江寒说的很对,下午还不到上班的时间,徐昭星就被教导主任拎到教导处训了一顿。
  说什么当老师的就得有师德,说把学生扔下就扔下的老师,三中可以不要。
  噼里啪啦训了她半个小时。
  徐昭星抬手看了看手表,道:“主任,我要去体育器械室看一下,下节课给初三的孩子上篮球课,还有三分钟上课。”
  教导主任黑着脸:“快去,记住没有顺便请假的老师,也没有顺便迟到的老师。”
  徐昭星点了点头,一出门,就是一阵小跑。
  说起来,他能不知道她两点半要去上课!
  徐昭星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开始按部就班了,像以前一样按时上下班,篮球课上烦了,就专教女孩子一些防狼术。
  不然,还能怎样呢?
  发现自己回来的第一天,她还试图找寻过再一次回到他身边的途径。
  她愤怒、暴躁,最后是有心无力的无助。
  她就只能劝自己,她和章得之,就是一场一个人太孤单、想男人想出来的荒唐梦。
  真荒唐!
  那里有什么好的,没有手机,没有电脑。
  现在多好,电视机一开,到处都是喜剧综艺,电视机里的演员卖力地逗笑观众,徐昭星也跟着咧了咧嘴,像是行尸走肉。
  不好笑,什么都不好笑。
  就连学校门口那个东北大骨头,也越做越不香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想。
  徐慧兰就是这时候给她打来的电话。
  徐慧兰是她的姑姑,亲爹不给力,姑姑操碎了心。
  姑姑打来的电话,她不能不接。
  “喂,星儿,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给姑姑打个电话?”
  “……我忙,姑姑。”
  “你还想骗我,我都知道了,你崴伤了脚,不想让我操心。我就说了,你一个人生活肯定不行,让你搬来和我住,你不愿意。我告诉你啊,我这儿有个挺不错的小伙子,你听姑姑的,和人家见一面,真要是成了,也有个人可以照顾你,也省得姑姑一想起你来,就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姑姑,我才二十多一点,真的不用相亲,我一个人过的挺好的。”
  “星儿,你听姑姑一句,姑姑已经和人家妈妈说好了,你就当给姑姑个面子,去见一面,万一合适呢!”
  徐昭星实在拗不过她,再说下去,估计她得亲自上门说教了。
  于是,徐昭星赶忙道:“知道了,姑姑,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
  “我没约时间,我把你微|信号给人家了,你这两天注意加人家一下,你们年轻人先聊一聊,合适的话,你们自己约合适的时间见面,好的吧?”
  “好,我一会儿上一下微|信。”
  徐昭星挂了电话,又愣怔了一会儿。
  回来好几天了,她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了。
  她姑姑许是怕她不上心,又在微信上敲了她一下。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微|信里“新的朋友”,发现里头还真有好几个请求添加的。
  有一个叫做“范幸含”。
  徐昭星小声默念了几遍,范幸含,樊星汉,难道是她想多了?
  她赶紧同意添加。
  一加上,她就主动和他说话。
  '你认识我吗?我叫徐昭星。'
  漫长的等待啊!
  徐昭星等的心焦,可是电视机旁的小闹钟,分针也不过才走了一格。
  五分钟过去,那个叫范幸含的终于回话了。
  '你好,我听徐阿姨说过你的名字。'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以前,你听过徐昭星这个名字吗?'
  这一次,范幸含回复的倒是够快。'咱们见面说吧!'
  'OK。你说地点和时间。'
  '你很急吗?'
  '是的,我很急。'
  '四十分钟后,体育馆见吧!今天正好有一场篮球比赛,我有两张票。'
  徐昭星还来不及想,这算不算是投其所好,她拎着包,就出门了。
  从她家驱车到体育馆,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这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
  而,现在,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多,正是高峰期。
  她很急,真的特别特别着急。
  一个即使上高速,也最多开到80的人,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飚出了几近100的车速,这还真就是她的极限了。
  美丽的导航“小姐”,一直在提醒“前方有学校,限速40,你的车速已超速”。
  徐昭星打了方向盘,选择岔到另一条路上。
  到达体育馆时,离约好的八点,还差七分钟。
  她赶紧又给范幸含发信息'我已经到了,但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穿的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告诉我。'
  '不用,我已经看见你了。'
  徐昭星正四下找寻,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句“你好”。
  她赶紧转身,“你好。其实我不是来看篮球比赛的,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以前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我变了样子,名字没变。”
  “你整容了?”
  “就算是吧,请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认识一个人,也叫樊星汉,可是樊是樊篱的樊,名字和你名字的读音一样,字不一样。”
  范幸含笑笑道:“你真的不打算和我看篮球比赛?万一,我就是你认识的人呢!”
  “不打算,就算你是他,我也不打算和你一起看篮球比赛。这么说吧,从生理上讲,我确实没结过婚,可从心理上讲,我已经结婚了。不管你是谁,我都不打算和你发生点什么故事,我就是来问你问题的,不瞒你说,我非常、非常着急知道。”
  范幸含敛住了笑,“我去过一个奇怪的地方,我不认识徐昭星,我倒是知道昭娘……你不是她。”
  徐昭星愣了一下:“是的。”良久,又道:“你也不是他。”
  “那我们还有再见面的必要吗?”范幸含问。
  “没有。”徐昭星苦笑:“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如意,哦不,瑶笙很好,嫁了如意郎君,郎君没有妾室,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以后可能还会再有,她会当皇后的。不过,你要是想问我昭娘怎么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那个世界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徐昭星头也不回地道。
  她艰难地往前走着,心里空白一片,又听范幸含喊:“你知道,我找了多少个徐昭星,才找到你吗?”
  “我不想知道,没有必要。”
  “昭娘其实是个好女人,在这里,我再也找不到像她那么美好的女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他只是想让她停下脚步,听他好好的说一说。
  藏在他心里的话,他跟谁都没法讲。
  可她还是不肯停下脚步,只留下了最后一句:“一样!”
  “不,不一样,你不知道,府邸的那个湖里……我其实是自己回来的。”
  等到徐昭星走远,范幸含在自言自语。
  这是他见过的第一百零三个徐昭星了,他托人从公|安局里调出来的户籍档案,光是纷飞市,一共有一百零三个徐昭星,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一个一个排查,她是最后一个。
  他起初也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倒是知道了,他只是想知道,他离开后,昭娘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的意思是什么他懂了,昭娘身死,她过去成了新的昭娘。
  范幸含站在秋风里,一直没有动弹过。
  有很多人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了,还有倒票的黄牛过来低声询问他要不要票,他没有反应。
  他想,昭娘的死……都怪他。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
  人就是这样,不能回来的时候,觉得只要能回来,一切都可以抛弃掉。
  可等到真的回来了,又发现自己抛弃掉的才是最重要的……想想,多可笑。
  这年头的人压力太大,都快成神经病了。
  这不,体育馆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穿的人模狗样,可站着站着,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个失去了宝贝的孩子一样。
  有些时候,我们为了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
  自从见过范幸含,徐昭星也想用他的办法找人。
  可是章得之又姓姜,章姓和姜姓的人,查下来,一个市里,能有好几万,就算是找与名字同音的,估计也得好几千,还很有可能会破万。
  那么个找法,根本就不是办法。
  再说了,章得之,他会在这里吗?
  她总觉得她是痴人说梦。
  三天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决定要辞职,她要去西安,去完了西安,还可能会去开封和洛阳。
  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东颜朝,她不是去寻找历史的,只是想去那些地方,那些很可能曾经有过他的地方,看一看。
  辞职手续办的不算顺利,教导主任拖了好几天,都不肯签,最后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想到外头闯一闯,什么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们想去看一看。等你们上了年纪就知道了,就是只不长脚的鸟,也有飞累的时候。辞职报告我不签,我准你请假,课还让江寒给你代,等你回来了,请他啃骨头。”
  徐昭星感激坏了,“主任,等我回来了,也请你吃骨头……牛骨头。”
  “切~我只吃红烧牛肉。”
  “成,烤全牛!”
  办妥了学校的事情,临走前,徐昭星又请江寒吃了顿饭。
  江寒问她:“你要去哪儿?你是失恋了吧!”
  徐昭星不置可否。
  失恋算什么!
  想一想,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个人了,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流泪,深陷在悲伤的情绪里,又无能为力,才是最可怕的。
  她以为,她只是不得不和他在一起。
  她以为,她并没有那么的爱他。
  她以为,她要是正常死亡,说不定就能回到这里了。所以,她从不惜命,从不觉得离别会是一种痛苦。
  原来,她以为的全部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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