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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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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皇帝才叫过来成维,“让他们都散了,朕有些累不想说话。”成维忙领旨出去传话,不一会儿便回来说众臣在帐外叩请圣安后都已退下了。皇帝轻轻地嗯了一声儿,然后终于放下手,睁开了眼,他对薛昭鸿道:“瑶生留下,陪陪朕,朱弛回去罢。”说完他又看了看雀儿,慢吞吞地道:“荣孝郡主侍疾有功,赏。其夫乌恩其弓马娴熟,不失祖风,随朕回京做个御前侍卫罢。”
  雀儿哆哆嗦嗦地谢了恩,直到退出了皇帝的大帐,才觉得自己已是汗湿重衣。
  薛昭鸿的直觉告诉他,皇帝留下自己必然和他之前大发雷霆的原因有关,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雀儿做下什么事能是和自己有关的。还没等他想通,便听皇帝道:“土尔扈特王是藩王,得多加安抚。那个乌恩其……让他们好好安排。”这就是在对刚才对荣孝郡主发作做‘补偿’呢,薛昭鸿心中雪亮,应声称是。
  这时候成维又带着小太监重新端了药上来,薛昭鸿见了便接过来亲自尝药,然后跪下服侍着皇帝喝药。皇帝靠着成维的胳膊缓缓坐起来皱着眉喝了药,却没立刻躺下,相反只是摆摆手,让成维带着宫婢们退了出去,“瑶生,朕好像做了个梦……”皇帝顿了一下,略喘了两口气,“朕梦见……梦见皇父从来没遇上过……那个女人,所以皇父一直都统御天下,从未离开,然后耿顺觐见,提出要求娶皇姐……再之后皇父识破了徐家的诡计,把和顺嫁给了耿鹗,保住了皇姐……最终皇姐做了薛夫人……”
  朕即没有辜负祖宗社稷,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手足。皇姐还是朕的姐姐,还愿意留在京城,还愿意多看看朕,偶尔陪朕说说话……所以朕才会一睁眼朦朦胧胧间看见床边有个女人的身影的时候,竟以为二十六年来才是一场梦,而老天有眼,让梦中的反而成真了……皇帝这些话在舌尖儿上转了一圈,最后却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薛昭鸿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过了半天才道:“先帝爷必然知道陛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
  皇帝转过头专心地看了薛昭鸿一会儿,然后叹息着摇摇头,“二十六年前你这么说,是因为徐氏挑拨,二十六年后这么说,就只能是哄朕了……”
  薛昭鸿愣愣地说了一句,臣所言出自肺腑。然后,往事不经意间就涌上心头。
  薛侍卫出身名门,是丞相公子,朝上的事想必都是很清楚的。耿顺求娶之事,陛下十分为难,一来不愿驳了耿顺,平添战火令天下苍生受苦,二来也不希望为一女子事,寒了薛家的心……薛侍卫此时如果能解陛下之困,来日自己和薛家满门都必有受益之时。而且,令妹两年后大挑时,或许也会被惠及……到时候,临凤座掌六宫,还不是轻而易举?然而若不然……恐怕陛下就会多想想薛家的忠心了……天意难测,真到了那个时候,泼天之祸,祸及三族啊。
  这……晚辈识浅,还请徐大人指教。
  哎,薛侍卫少年才俊,我也不过是倚老卖老罢了,不敢说是指教。我也不过是听太后她老人家说,陛下恐怕会问问薛侍卫对此的意思,到时候……
  晚辈明白了,多谢徐大人。
  如果不是因为徐定仁的这些话,当年轻的皇帝在耿顺面前对薛昭鸿说出,朕不愿悖先帝之意,改皇姐婚事的时候,薛昭鸿也不会说,先帝不会怪陛下……
  说到底,还是功名利禄迷了心。报应、报应……薛昭鸿在心里对自己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此时,寿康还不知道自己弟弟的病,她一府的人都正忙着核对宫中各宫院、京中各府和各地督抚的寿礼礼单、清点入库。
  “长公主,咱们的库房都快堆满了……”怀辰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奴婢方才去瞧,看那库房门也真是辛苦,得几个小子那样儿费劲地推着才能勉强关上。”
  寿康笑着合上书,“别人呢,都是怕自己家的库房空着,你倒好,却嫌它满。那要不这么着,咱们怀辰姐姐出个主意,看怎么办才好?是不是得把今年的寿礼都给人家退回去?理由嘛,就是我们家的库房门说它累了,锁不住这么多东西。得劳各位再辛苦辛苦把东西拿回去,劳累劳累自家的库房门。”
  怀辰笑道:“长公主这是取笑奴婢呢。”寿康摇摇头,故做郑重地道:“我哪里是取笑呢?明明是觉得你说得很有理嘛。说说罢,你看谁的寿礼不顺眼,想要退回去啊?”
  “各宫各府送过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要是按着奴婢的意思,那肯定是都不舍得退回去的。不过……今年坤德宫的赏赐有些怪。”怀辰最后一句话,声音低了下去。寿康一挑眉,“你说来我听听。怎么个怪法儿?”
  “坤德宫今年有一样儿东西没写在礼单上,是一只能奏一章《胡笳十八拍》的八音盒儿。”怀辰轻声道,“长公主,您看……”
  寿康垂下眼,想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跟宫里跟来的人说,我晓得了。”怀辰很想问一句什么晓得了,但那又不是本份,便只好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长公主,这事儿要不要……”陪在一边儿的抱月迟疑了片刻道。寿康没看她,只是专心致志的翻着自己的书,随口说了一句,“要不要什么?告诉陛下么?”抱月道:“长公主不说,陛下也未必就不知道。”
  “怎么说?是跟陛下说皇后病糊涂了,竟然拿蔡文姬故事喻我,还是跟陛下说,皇后想让我学蔡文姬重归故里?”寿康叹了口气,“怎么说都是个不是,不如算了。”
  “但皇后娘娘是为什么呢?”抱月忍不住问了一句。寿康摇摇头,“身处是非中,能是为了什么呢?”
  抱月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低下头没再说话。
  寿康猜的不错,身处是非中,薛皇后所担心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两件事罢了。
  当听从行营里回来的报信人说陛下身子已大有起色的时候,薛皇后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阿弥陀佛,陛下龙体康健是六宫的福气。”她对前来侍疾的肃贵妃道。肃贵妃也笑道:“正是,陛下鸿福齐天,逢凶化吉啊。”薛皇后笑着点点头,“可不么?”说着,顿了顿,“对了,绍徳今年也有十五六了罢?”
  肃贵妃心中一动,对皇后要说的话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是,过了生辰就整整十五了。”薛皇后感叹道:“时光匆匆如流水啊,一眨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眼看着就该自个儿成家了。”
  “是呢,妾身也常觉得这日子过得快,明明好像昨儿才刚入宫,今儿孩子就都比我还高了。”肃贵妃笑着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老觉得十几年二十年,那得是多漫长啊。现在啊,都过来了。”这话说的颇有些沧桑之感,但深宫妇人都能感同身受。薛皇后一时也颇觉难过,喟叹许久才道:“可不是么?年轻的时候啊,最怕的就是有一日年老容颜不再,但真到了年纪大了,日日就只记得为儿女打算,别的反而不觉得什么了。”
  肃贵妃便说皇后娘娘为天下母,慈心可敬。
  “嘿,怎么说起这些了?我本是想说啊,绍徳也不小了,该大婚了,你对绍徳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儿么?”薛皇后笑着问道。肃贵妃自然忙道:“妾身见识浅薄,寻常事尚且要仰赖娘娘做主。此等大事,妾身自然更是全听陛下和娘娘的。”薛皇后微微摇头,“咱们是早年间就服侍陛下的老姐妹了,情份本就不同。何况此处并无旁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就是了。这是我准了的。”
  肃贵妃又辞了一次,见薛皇后还是执意问她,便掂量了一番轻重,然后道:“妾身也不求绍徳能如何,只盼着他娶个贤惠明理的,能打理好府里上下事宜,也就是了。”肃贵妃又想了想,不知怎么,脸上突然一红,“最好……最好是个好生养的。别太瘦弱才好。”薛皇后听了不禁拿帕子捂着嘴笑了,“这有什么?谁家不想娶这么一个呢?咱们又不是大姑娘了,说这些怎么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倒也不是为别的。若是寻常年份,在绍徳的终身大事上,妾身是舍了面子都要跟皇后娘娘求一求的。但这次不同,太子眼看着也是要大婚的,还有三皇子也要指一个,绍徳于太子是臣,于三皇子是弟,再怎么指婚也不能更越过储君和兄长的……”肃贵妃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明年选秀中第一好的秀女肯定是要指给太子的,次一等里要挑一个给三皇子,陛下恐怕也会留几个,然后剩下的才是给绍徳的。秀女虽然肯定不差,但这么挑过一次之后,好也是好的有限的。
  薛皇后自然会意,“太子的事陛下心里恐怕早有个想法了,咱们也说不上话。但绍徳的事,我好歹还能在陛下面前说几句。依我看,你也不要太谦了,老三的生母咏嫔是个嫔位,在陛下面前哪里有你面子大呢?到时候,你要是有特别中意的,又觉得可说,就只管和陛下说去。”
  肃贵妃自然知道什么叫‘可说’,兼之又觉得薛皇后今天的示好有点儿莫名其妙,想了想便小心地道:“谢娘娘指点。不过妾身愚昧,总想着再和娘娘讨个主意。”她顿了一下,“妾身想着,绍徳资质平平,日后能做个闲散郡王,或者得陛下隆恩,做到个王爷,那也就阿弥陀佛了,因此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想给他求个清贵人家的好孩子,踏踏实实过日子。您看……”这话可说么?
  薛皇后听肃贵妃刻意咬重了‘清贵’二字便知道她想什么呢,“绍徳是个好孩子,如此安排,我只怕委屈了他。”
  肃贵妃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心道果真是宴无好宴。但脸上的笑容却不敢露出一点勉强的意思,“绍徳若说哪里好,大概也就是性子忠厚些这么一条儿了。恐怕也就是娶个性子平和的清贵人家的闺女才能和睦。”薛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肃贵妃为绍徳考虑,也是巨细无遗了。”
  “娘娘也是为绍徳好,妾身代这孩子谢娘娘。”肃贵妃也怕薛皇后不高兴,连忙补了这么一句。薛皇后也明白她的用意,便道:“没什么,我也是想着这孩子是个好的,所以才多问几句。”
  肃贵妃听见这话才放下心来。肃贵妃出身虽然不算极高,这些年在宫中也从不掐尖儿出头争宠,一向都只是窝在自己的宫里过自己的日子,但这不意味她傻。薛皇后今天的话锋一开始就不对头,肃贵妃当然会有所警觉。同时薛皇后心中也忍不住夸了肃贵妃一句好机敏。
  “不过,我想了想,如今在朝中称得上清贵的人家,且又有女儿到了年纪该参选的,似乎并不多。两年前那一轮大挑里倒有好几个,但大多都是指给了一些闲散宗室。”薛皇后言下之意就是,你儿子再怎么想闲散好歹也是陛下的四子,而且只要德行无亏总之是要领差事的,这两点一加,陛下怎么可能同意让你儿子娶一个‘清贵’人家的女孩儿?肃贵妃低着头,心道,那几个清贵人家的女孩儿嫁的的确不算很高,但最低也嫁了个散轶大臣,怎么到您这儿就变成闲散宗室了呢?
  “妾身本是不该说的,但娘娘都和妾身这么掏心窝子了,那妾身也就直说了。妾身之前听说柳家的三小姐明年要来京应选……其祖父曾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做过先帝的太傅,其父是现任江苏巡抚。”这样的官宦世家官位都不低,名望也有,但在京城这样一块招牌砸下来,砸死十个八个都是二品以上的地界儿,也的确算不上什么。肃妃觉得这事儿再合适不过了。
  薛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低着头的肃贵妃,露出了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江苏巡抚的女儿,家教当是很好的。若有机会我也会和陛下提一提。”
  肃贵妃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谢过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薛皇后便说自己累了,肃贵妃顺势告退离去。
  “绿衣,去把那匣子红宝石拿去赏给薛尚书夫人,跟她说,她做的很好。”薛皇后轻声道。                    


☆、十五

  肃贵妃离开坤德宫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松弛了些,也不坐步辇了,就带着一干宫女太监去御花园散心。
  “肃贵妃姐姐。”都不必回头,只是听听这个娇滴滴的声音,肃贵妃也知道这是谁。可不就是久得圣宠的七皇子之母端妃李氏么?肃贵妃心中暗叹自己倒霉,但既然遇上了,那也是没有别的办法的,只好回过头和她打招呼,“端妃妹妹,好巧。”
  肃贵妃看不上端妃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端妃这个人一门心思往上爬,当年是攀着永宁长公主,永宁长公主去了缅甸之后,又要去攀着皇后,可惜不知为什么皇后也不待见她,总是不冷不热的,即使她生下了七皇子,也仍然不大理会。没办法,从此就一门心思地依附皇帝,花样百出的想着拴住皇帝——按说这也没什么,宫里的嫔妃十个里有十个都是一门心思想着要多留皇帝一刻的。
  但这个端妃让人不齿的是,她平素最爱说些讨巧的话,说自己如何仰慕陛下,又什么红豆黑豆的——这样的话也是你说得的么?堂堂一个宫妃,一点儿矜持都不懂。但皇帝大约也是因为从前没见过这款式的,所以瞧着新鲜,加上又觉得她容貌甚好,便晋她为端嫔,后来更封了端妃。也因她受宠,所以宫中众妃嫔虽然看不上她,但面子上倒也都客客气气的。
  “姐姐这是刚从皇后娘娘那儿出来么?”端妃柔声问道。肃贵妃心道,你可是收起你这副样子来,我又不是男子,可不吃这套的……再说,我是不是从坤德宫出来,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派了人跟着我?心中虽然这样骂着,但肃贵妃口中还是客客气气地道:“是。端妃妹妹也是去坤德宫侍疾么?”
  只要端妃这时候说一声是,俩人并着身后那么多宫婢就都可以解脱了。但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放了肃贵妃走,那也就不是端妃了。
  “姐姐……”端妃并没回答肃贵妃的话,只是欲言又止,又似有些惧怕、犹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吞吞吐吐的道:“姐姐,可听说了么?陛下让太子在薛尚书的女儿和两广总督刘大人的女儿中选一个,结果太子竟是选了刘氏要做自己的太子妃呢。”
  肃贵妃眼皮子狠狠一跳,略一思索然后故作惊慌地摆摆手,道:“妹妹快别说了,这等事陛下许妹妹知道,自然是信任妹妹的。妹妹怎么好再教我这样不相干的人知道呢?”
  “姐姐,我也是把您当自己姐妹,要是换做别人,我也不说这个。”端妃用手捋了捋鬓角,抿嘴一笑,“我只是觉得,姐姐再怎么也得为自己和四皇子的未来着想啊。”
  肃贵妃心道,谁跟你是自己姐妹?我父亲是致休一品大学士,你父亲熬到现在也才是个三品罢了。肃贵妃叹了口气,“我也知道端妃妹妹是为我着想。不过,凭他是什么天大的事,上头不都有陛下和太子撑着呢么?绍徳啊,只要做好臣子、儿子、弟弟就不愁什么未来。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为他着想十年二十年,还能为他着想一辈子么?到底还是要让他自己学会看,学会想,那才是为他好呢。妹妹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端妃暗自咬牙,心中骂道,窝囊!为了自己的儿子都不肯放手搏一次,畏手畏脚,也做到了贵妃!她心中虽骂,脸上却还是摆出笑来,“姐姐这话说的是,可是孩子还小,总得咱们从旁……”
  “妹妹!”肃贵妃突然打断了端妃,“眼看着就是要开府出宫的人了,这还小么?这要是还小,那到几时才算是长大了呢?难不成以后子孙满堂了,还要我这个到时候牙都要掉没了的老婆子给他谋划,替他拿主意么?那这儿子岂不是成了个废物?”
  肃贵妃这话说得厉害,颇有几分教训的意思。端妃在宫中受宠多年,即使是高位者如皇后,虽不怎么喜欢她,但也肯给她些面子,轻易不至于训斥,如今乍然听肃贵妃这么一斥责,心里自然不痛快起来,“我也是为姐姐好,不希望姐姐来日因为今日的畏首畏尾和不思量而后悔。”
  肃贵妃脸色一变,想了半晌冷笑了一下,“这可真是连身份体面都不顾了。我虽恩宠不隆,但好歹还是陛下亲封的贵妃,金册金宝俱在。端妃在我面前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端妃脸色铁青,心中自然是不服的,但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地位不如肃贵妃,加之皇帝不在宫中她也不敢托大,只得委委屈屈地行了个礼请罪。
  肃贵妃也不愿就和皇帝的宠妃闹僵,见她服软儿也就就坡下驴,缓和了脸色,劝说道:“妹妹,咱们妇道人家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也就是了,外头那些乱糟,多问一句多议论一句,眼下荣宠在身,也许陛下不会说什么。但若是来日恩宠衰减呢?这些事再想起来会不会成了咱们的罪过?妹妹啊,你听姐姐一句劝,咱们这样的身份,只要自己不做错,那就已经能稳如泰山,不至于让孩子为难了。”
  要是平日,按着肃贵妃不喜欢的端妃的程度来说,肯定是不会跟她说这些的。但她今天刚从皇后那儿出来,心里正有些感慨和担忧,又遇上这样的事儿,便满心都想着劝端妃几句,不管她听不听的,总之算是自己做件好事,也好给自己母子积些福。然而这样的肺腑之言,被端妃听在耳中,却只觉得肃贵妃是在咒自己来日失宠,心中自然是十分记恨。
  “不过就是仗着比我高一级罢了!”端妃看着肃贵妃离开的背影,狠狠地骂了一声,“竟就仗势欺人起来了。看陛下回来我如何整治你。”
  一旁服侍的青玉更低下些头不敢说话。她本是早就该出宫嫁人了,但端妃总拿她当心腹,便不肯放她,甚至特意跟皇帝求了恩典要留下她来。
  这一留,自然就是一辈子了,青玉自此也就死了心,准备着踏踏实实地跟着端妃。
  然而这些年来,端妃日益跋扈起来,私下里动辄便言语间对尊位者不敬,甚至还数次编排皇后。一开始青玉还劝几句,说一些诸如‘娘娘万莫妄议,否则一旦被人传了出去便是连累全家的罪过’的话,然而端妃并不肯听。渐渐的,青玉也就不说了,只是祈求这些话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要不自己被连累事小,拖累了宫外的家人事大啊。
  “堂堂一个贵妃,光是听见几句话就吓成这个样子,也是能成大器的么?怪不得生个儿子,都得了朱家公子做了伴读了,也只配在自己兄弟面前称臣屈膝。”
  青玉越听越害怕,忙道:“娘娘慎言储嗣事啊。”
  端妃有些轻蔑地看着肃贵妃远去的背影,咬着牙对青玉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太子自作聪明,疏远薛家,没准儿早就被皇后和整个薛家忌惮了。这样一来,任陛下怎么宠他,他也难了……如此的天赐良机,若不抓住,我岂能对得起自己?”
  青玉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抖了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奴婢拜见端妃娘娘。”
  青玉猛然间听见这个声音,立刻惊恐地抬起头看去,只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却还是发现正是皇后宫里的绿衣带着几个小宫女在给端妃问安。
  那一瞬间,青玉眼前一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看见了黑白无常的锁链和端坐在殿上的阎罗王。
  端妃心里也是一颤,但她到底胆子大些,很快就稳了下来,对绿衣道:“不在坤德宫伺候娘娘么?还是娘娘有什么吩咐,竟让你亲自跑一趟?”
  绿衣也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态度十分恭敬,一如平常,“皇后娘娘听说薛尚书新得了个孙子,十分欢喜,便命奴婢去一趟薛府,先赏一赏薛家的少夫人。”
  端妃看了看绿衣身后的小宫女手上捧着的那个匣子,心中疑惑,“这样的大喜事,皇后娘娘正该重重有赏。”话间便刻意将‘重重’二字咬得极清楚。
  绿衣低着头回道:“本该如此的,但娘娘说少夫人刚刚生育完毕,身子还弱,赏得重了怕她就要总惦记着入宫谢恩,不能安心休养,所以要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再好好赏一次。”绿衣这番话说得极流畅,一个结巴都没有,然而端妃还是有些疑虑,当下便道:“娘娘仁慈,为薛少夫人着想,实在是少夫人的福气啊。”
  绿衣似乎微微一笑,“端妃娘娘若没有旁的吩咐,奴婢就先去薛府颁赏了。”
  端妃虽仍是满腹疑虑,但听绿衣这么说也不好再多留她细细探问,只得点点头许她离去。                    


☆、十六

  景容三十一年三月,又是一轮秀女大挑。
  此时薛皇后的身体已经十分孱弱了,只得回禀皇帝,请皇帝准许让肃贵妃代掌六宫,主持大挑。皇帝看薛皇后身子的确不好,就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准其所请。
  肃贵妃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这下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看中的柳氏被人挑走了。
  这么一来,对于肃贵妃来说,选秀也就没什么值得太关注的了,毕竟自己儿子已经得到了一个可以放心的妻子了。至于年轻嫔妃所担忧的新晋宫嫔是否会分宠这样的事,肃贵妃只想劝她们一句,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即使没有新人,你们也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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