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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害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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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她一个人打扫整座院子累不累,她开心地说不累,把地扫一扫、屋内桌椅都擦一遍,一上午就干完了,下午只需剪剪树浇浇花,比在家里下地干活轻松多了,而且不用伺候人。
  “我不是说伺候小姐不好!”她惊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连摆手,“就是……就是……唉!我脑子笨,伺候人没有伺候物件做得好。”
  这小姑娘还是跟原来一样,把吃亏当福气。
  其实,这未必不是一种真福气。我没有问她现在还想不想爹娘,是不是仍旧盼着他们攒够了钱来把自己赎回去。
  刚在屋里坐下没多一会儿,络香带了一群丫鬟仆妇过来。她对我赔笑道:“奴婢该死,事先不知道小姐要回来,人手都没安排上。”
  “这么多人,”我看了看她身后,林林总总足有十几人,个个身强体壮,“都很能干的样子。”
  “小姐在宫里见过大世面,回到家这伺候的人手自然不能短了。”她也是个精明圆滑人,立马把自己摘干净,“这都是娘子特地吩咐、特地挑选的。小姐若是对她们不满意,只管跟我说,我马上把人换掉!”
  祖父刚把我抓回来,这段时间肯定会看得死死的,小周娘子和络香都是听命行事罢了。
  我看到络香身后穿赭衣的粗壮仆妇,想起一件事来,问她:“络香,国公府的仆婢籍册,是不是都在你手里?”
  络香应道:“主子抬爱,让奴婢帮忙打理着。”
  “二叔公和三叔公家的也是你管吗?”
  络香道:“名录籍册在我手里,不过这人嘛,就不听我支使了。”
  “你把册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络香疑惑道:“小姐要这个干什么?”
  “我现在不是国公府的主子了吗,想看看奴婢的名册都不行?”我反问她道,“昨日二叔公接我回来,碰见他们家一个仆妇能干的很,我很中意,可惜忘了问名字,想问叔公讨过来。”
  「哦哟,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把大小姐得罪了,秋后算账呢。」络香心里幸灾乐祸想看热闹,一口应承下来:“小姐稍等,我这就去拿。”
  她把厚厚一本记录名册拿过来,十分热心地指给我哪些是二叔公家的仆人。夫妇两人都在我家做事的有五对,其中两对与昨日所见家丁年纪对得上。一个叫钱小乙,妻尤氏;另一个叫孔六,妻包氏。
  我指着尤氏问络香:“这妇人可是又高又瘦、头发稀疏?”
  “瘦是挺瘦的,但不算高,比我还矮一些。”络香道,“又高又瘦头发稀疏的妇人,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二老爷家有没有这号人。小姐可还记得其他特征?”
  没有很正常,我瞎编的。尤氏瘦小,那胖妇人就是包氏了。
  孔六包氏夫妇和樊增一样,都是洛阳郊县人氏,与我家签的是雇佣长工契,并非卖身为奴,随时都能跑路。我记下他们的籍贯住址和保人,把名册还给络香:“哎呀,那妇人长相平平,叫我如何形容?算了,改日要是当面遇着了,我再问你吧。”
  络香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不情不愿地把名册收了起来。
  我把络香带来的人都留在外头,只让小捐一人在屋里伺候。反正她们也是来看着我的,守紧了院门即可。
  小周娘子十分尽心地请来了城中最有名的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我的伤口已经缝了针,不能给他看,借口说女儿家的脚不方便给外人看,只是被捕兽夹夹伤的寻常伤口,已经止血无碍了,让他开些常用的外伤药来便是。
  小捐在一旁帮腔:“我家小姐将来可是要当宫里的娘娘的!”
  大夫自然不敢强求我把脚露给他看,留了一些外敷的伤药便告辞离去。
  夜间我把伤口清理干净,换上新药,第二天早上起来脚更疼了,伤口还有些红肿,大概是这常人治伤的药剂不适用于我。邓子射开的药我没拿,只取了药方,若叫小捐去配,我又不太放心这小丫头独自出门。
  幸而仲舒哥哥及时来了。如今陛下卧病不起,朝中无主,手握重权的大臣们都在为扶持谁做储君而争论不休,他们这种无足轻重的清闲衙门便无事可做。
  “昨夜我就听说你回来了,怎么还受了伤?今早赶去署衙点了卯,偷偷溜号回来看你。”仲舒哥哥在我面前仍有些局促,言行举止都是小心翼翼的,“又有月余没见你了……”
  我想了想:“上次见仲舒哥哥还是小年夜,都是去年的事了。上元宴人太多,未能见着。”
  仲舒哥哥道:“咦,上元宴我看见你了呀,你还冲我皱眉头做鬼脸,你忘了?”
  皱眉头做鬼脸?我何时……啊,我确实做过来着。
  原来当时他就在旁边,我光顾着看虞重锐,竟连仲舒哥哥都没注意到吗?
  我有点尴尬:“被三皇子殿下一闹腾就忘了……”
  说到三皇子,他的脸色严肃起来:“瑶瑶,你真的觉得……三殿下是你的良配吗?”
  三皇子当然不是良配,只是这桩婚约,配不配从来不是考量的标准。
  我岔开话头,低头看向脚踝说:“有件事想请哥哥帮忙。昨日请来的大夫用的药不对症,伤口又恶化了。我这里有一张先前神医开给我的药方,用着十分灵验,请哥哥照着方子再为我抓几副来可好?”
  他顿时紧张起来:“不是皮外伤吗,怎么又恶化了?伤病还是要让大夫看了对症下药。那神医在哪儿?我送你去。”
  “我……不能出去。”我顿了一下说,“哥哥放心,这方子就是神医专门对症为我开的,莫要告诉其他人。”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略有些明白了,低声道:“我这就去给你配,你等着我。”
  仲舒哥哥出去为我抓了药送过来,之后每天也都来看我,陪我说话解闷。他虽然职务清闲没有实权,交游却甚广泛,对朝中动向了如指掌,这几日便靠他转述,我才知道外头的情况。
  论出身资格,信王是奉天皇帝之子,陛下亲口说过要传位给他;而三皇子是陛下的亲儿子,子承父业天经地义。所以这两人无论谁做储君,道义伦理上都说得过去,端看谁的支持者更多、更占上风罢了。
  如今各派势力,太师和太傅自然是维护三皇子的,房太尉则支持信王;太尉手里有兵权,但太师的嫡系掌握着京畿神武军,而且有永王之难血例在前,谁都不想因为储位之争再起兵戈,山河动荡。
  最让人意外的是,右相宋公居然站在信王这边。宋相一生为国鞠躬尽瘁,不结党不谋私,曾经在朝上和陛下起了争执,公然说“臣只知忠于社稷,不知忠君”。他支持信王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三皇子年纪太小,主少则国疑,北面回纥老可汗刚刚过世,新汗面南虎视眈眈,此时应以国家大局为重,信王更适合承担社稷重责。
  别说朝臣,我都觉得宋相说得很有道理。单论谁更能当个好皇帝,肩负江山、统御臣下、定国□□,信王无疑比三皇子那任性小毛孩靠谱得多。
  宋相的态度触动了一波原本中立或摇摆不定的朝臣,原本信王的势力不如三皇子,这样一来反而后来居上,双方势均力敌,甚至信王还有继续走高占优之势。
  “现在好多人都在等着国公表态,”仲舒哥哥叹道,“你跟岚月都是他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国公定然很为难吧。”
  不,祖父不为难,他心里早已有了决断。只是三皇子身边已经有太师和太傅,他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隔了一天,仲舒哥哥又来告诉我:“瑶瑶,还是你料得准,昨日国公入宫密议,今晨便旗帜鲜明地力争三皇子为储,连带他的那些门生也一并投向三皇子。”
  祖父虽然解了宰相实权,但多年主持科举吏制,在朝中门生众多,树大根深,利益交葛勾连,做说客也比别人分量重,这便为三皇子的阵营添了一大波人。
  虽然这情形我极不愿意看到,但也在意料之中。“那现在……可有议定?”
  “没有,”仲舒哥哥摇头,犹豫地看了我两眼,“因为……虞剡投了信王。”


第92章 
  邓子射开的药果然很灵验; 内服外敷合用,七天之后伤口便长合不疼了; 只剩一点点线头露在外面,再过几日即可拆掉。凤鸢缝人的手艺和缝衣服一样好; 针脚整整齐齐,在我脚踝上缝了半圈辫子麦穗。我寻思着等全长好后疤痕就像套了个银白足环,还有点好看?
  当我不需要人搀扶就能在院子里自如行动时,朝中旷日持久的储位之争也终于落下帷幕。
  原本他们可能会争论更久的; 但是陛下龙体不预不能视朝的消息被细作传到了回纥; 回纥可汗借春狩之名带兵骚扰边城,裴将军——也就是被贬的原兵部裴尚书——求信王临朝称制、震慑外敌的奏表送到洛阳; 众人纷纷意识到宋相所言不虚,推举信王以亲王身份摄政监国。
  虽然陛下仍在; 他也无法下旨立信王为储,但是显然; 信王已经赢了这场未来皇权的争夺。
  林太师旧疾复发称病不朝,太傅自请告老还乡,祖父一人独木难支,三皇子党树倒猢狲散。原本他们支持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上位,大多也不是为了什么理想抱负、家国大义,如今没指望了; 自然离心崩散溃如散沙。只剩几个确实对陛下忠心不二、想让他的江山传到亲生儿子手里的; 隔三岔五去陛下的病榻前下跪哀哭; 指望天降神迹; 陛下还能痊愈康复,站起来重整朝纲。
  此时信王再出面安抚人心,亲自到太师府上探病,大度地表示诸位皆是朝廷栋梁肱股,缺一不可,当此外忧内患之际,更应摒除异见、众志一心。林太师也十分识趣,顺阶而下,自陈年迈多病、力有不逮,请求解除兼任之御史大夫、兵部侍郎等职务,只保留太师三公之位。
  先前褚昭仪的兄长任御史中丞,是御史台的实际掌权者,被贬后陛下先后提拔了两名御史代替,皆不满意,又接连罢黜。如今林太师又辞去御史大夫一职,御史台就只剩一位左中丞勉力支撑。有人向信王举荐,毗陵郡守聂蒀素有刚正不阿、不畏强权之美名,曾以一己之力查证弹劾上峰苏州府多名官员勾结贪腐一案,可担御史重任。信王看完聂蒀的履历卷宗,十分欣赏,立即下制召他入京,擢为御史中丞,御史大夫则暂由宋相兼领。
  仲舒哥哥告诉我这件事之前,我就先从祖父和堂伯那里看到了。四堂兄在御史台任监察御史,原本是家中孙辈最有前途的,现在蓁娘的兄长当了他的顶头上司,他未来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堂伯怕儿子遭聂蒀弹压报复,请求祖父斡旋将四堂兄调离御史台、另谋职位,但是祖父自己又何尝不怕聂蒀找他算账呢?毕竟御史督查百官,朝臣看见他们都要背后一凉。
  且让他们自己去发愁吧。当初他们敢杀害宁宁、为求尚主休弃蓁娘、污蔑蓁娘疯癫将她囚禁在澜园折磨得不成人形,就该准备好有朝一日聂家人会找上门来为女儿讨公道。
  凡是对贺家无用之人,便毫不留情弃若敝履,宁宁如此,蓁娘如此,如今我大概也半只脚跨进这个圈了。
  三皇子失势后,我在家里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祖父一见我就生气,懒得再多看我一眼;下人们又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在背后窃窃私语,与当初我刚回家、岚月母女风头正健时一般无二,现在议论的也是岚月嫁了好郎君要当皇后了,而我婚事无着落魄潦倒,一点新意都没有;连小周娘子派来看守我的奴婢也撤了一大半回去,我反而因祸得福落得清净自在了?
  但我想出家门,却仍是不允许的。我的脚还未完全恢复,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被人看做没有用的弃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照这样下去,再过一段时间,我是不是从家里悄悄溜走,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有点想虞重锐,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仲舒哥哥是不是故意的,每次跟我说起朝中轶事,都对虞重锐避而不谈,我只能从别人的事迹里拼凑出他的点滴近况。
  信王监国后,依旧支持他在京畿道试行的新政,此举惹来其他追随者的不满。信王初上台,根基不稳,名义上还不是一国之君,不像陛下乾纲独断说一不二,这些压力和阻碍便都落在虞重锐身上,他比从前更难推进新法了。
  如此过了将近一个月,就在我以为所有人都把我遗忘了时,信王忽然传来一道口谕,召我入宫觐见。
  来传话的内侍太监我也认得,章三全,他逃走后果然去投奔了信王。
  信王传我入宫的理由是,陛下敕建佛堂,命梁溪县主为贵妃守孝,如今孝期未满,县主理应继续回燕宁宫执礼才是。
  我不想进宫。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座锦绣牢笼里逃出来,哪怕在家同样禁足,也比皇宫要好。守孝在哪里都可以守,这段日子除了伤口未愈时血光不吉,其他时间我依旧天天抄经诵读、焚祭烧化,姑姑肯定知道我的心意的,不会介意我在不在燕宁宫的佛堂。
  皇宫大内,那也是姑姑后半生想要摆脱逃离的地方。她的灵位摆在那里,在天之灵未必安宁。
  祖父不在家,我听完了口谕,没有吱声。信王还不是皇帝,我不接他的谕令,算不上抗旨。
  小周娘子在一旁着急起来。她心眼多,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上位者心意为自己谋利,此刻心里又活络打起小算盘来。
  章三全见我不接口谕,说:“除此之外,殿下还有一纸手书命小人转交县主。”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纸笺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短短四句诗: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小周娘子就在我身后,伸着脖子也看见了。我听见她喜不自胜地惊呼:「信王这是……哎呀!我就说国公爷押错了宝,这位才是我们家的福运贵人,这满门荣耀还没到头呢!」
  她领会错了,信王要传达的不是字面之意。这四句诗里我只注意到两个字:蓁蓁。
  我把纸笺收起,对章三全说:“臣女遵令。”
  上回进宫,我好像也是这样由内侍领着从春明门而入,心怀犹疑忐忑。宫城的斗檐高墙依然让人望而却步、心生退缩,又让我想起那些被困在其中、如陷泥潭荆丛环绕的日子。但只要想到宁宁和蓁娘,我就不害怕了。
  章三全没有带我回燕宁宫,而是先至宣政殿。
  信王正在殿中,倨御案之后,听见禀报抬起头来看我,轻蹙眉头道:“一月未见,瑶妹妹又清减了。”
  一月未见,信王似乎也变了许多。他身上那种焦虑、隐忍、谨慎、畏缩的影子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帝王气势。
  其实信王和陛下的样貌有三分相似,坐在同一个位置就更像了,方才他抬头的一瞬,我还以为又见到了陛下。
  我对他屈身行礼,信王下座来相扶,问我:“听说瑶妹妹在清河苑也受了伤,伤在哪里?现在养得如何了?”
  我问他:“殿下召我进宫,就是为了询问关怀我的伤势吗?”
  信王笑了笑,放开我道:“原毗陵郡守聂蒀,你可认得?”
  他既然写那首诗给我,想必已经知道我家与聂家的恩怨。“只闻其名,未曾谋面。他的妹妹蓁娘,原是我堂嫂。”
  信王道:“聂蒀奉召初至洛阳,入宫觐见,说你对其妹有救命之恩,执意要求见致谢。外臣不便去后宫,孤就把你叫到这里来了。”
  我被禁足家中,聂蒀和蓁娘想见我也无法上门,信王召我入宫竟是为我解围搭桥,我不禁有些感激,对他拜道:“多谢殿下。”
  “瑶妹妹跟我还客气什么。”信王放柔语气道,转头吩咐章三全,“去请聂中丞过来。”
  章三全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将聂蒀领入殿中来。他年近不惑,相貌英武魁伟,神采奕奕,看到我便欲下拜:“聂蒀代舍妹谢过梁溪县主仗义相助、救命大恩。”
  我连忙止住他:“聂中丞不必多礼,蓁娘与我情同姐妹,这都是情理分内之事,只怪我……蓁娘现在可还好?”
  聂蒀仍旧对我行了揖礼,直起身道:“蓁娘一切安好,这回也随我一同来洛阳了。”
  我不由惊喜道:“啊!她、她也来了?现在何处?”
  聂蒀道:“暂居驿馆。蓁娘也十分挂念县主,可惜她不能随微臣一起进宫,只能让我代为转达思念之情。”
  蓁娘如今无名无位,无法进宫,我们俩想见面只能我出去找她。我不禁转过头看了信王一眼。
  聂蒀会意,对信王请求道:“殿下,可否容准县主出宫半日与舍妹相见,小叙别情?”
  信王道:“有何不可?”转而吩咐章三全:“护送梁溪县主随聂中丞至驿馆,天黑前再去接回来。”
  我没想到信王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一直到我坐着车辇,聂蒀骑马在前,越过洛水桥走在行人熙来攘往的大街上,我仍觉得恍惚不可思议。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皇城大门。有朝一日我居然也可以自由出入这座禁城,不受拘束走在洛阳街头,若不是脚伤未愈、身份所限,我真想跳下车辇,自己下地行走奔跑。
  驿馆就在皇城南面的尚善坊,过了洛水片刻即到。章三全把我送到地方,约好酉正时分来接,告辞离去。
  聂蒀大步跨进院中,朗声唤道:“蓁娘,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一道鹅黄的娇俏身影出现在房门口,而后像燕子一般翩然掠近我身边。
  我看着蓁娘丰如皎月的面庞、春桃般红润的脸色、喜笑弯弯的眉眼,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这才是我认识的蓁娘,鲜花儿似的嫁到我家来、每日和我黏在一块儿玩耍、夜间头靠头无话不说的蓁娘。
  蓁娘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放开,眼睛也红红的:“瑶瑶,你把我救走了,家里有没有为难你?”
  她问起来,我才忆起当时祖父还打了我一个耳光。但是和后来的境遇相比,这算什么为难呢。
  “我一回家,碰巧陛下就把我召进宫了,封我为县主,之后一直在宫中为贵妃祈福守孝,现在家里可没人敢为难我。”我把眼泪憋回去,笑着对她说,“不信你问兄长,他就是从宫里把我带过来的。”
  聂蒀在一旁点点头。
  蓁娘终于放心了,对我说:“瑶瑶,原本以为想见你还得费点周折,没想到刚一来洛阳就见着了,我真高兴!你来得正好,当初对我施以援手的两位恩公,兄长正要带我上门去拜谢,你也随我们一同去吧。”


第93章 
  我结结巴巴地问:“是、是去晏少卿府上吗?”
  聂蒀道:“下官向虞相和晏少卿都递了拜帖; 晏少卿回复说不如今日一同前往虞相别苑,正好也是当初蓁娘和县主遇到两位恩公获救之地。”
  我可真虚伪呀。我明明期盼着去见虞重锐,心里都砰砰跳乐开了花; 还假模假式地先拉晏少卿当挡箭牌。
  蓁娘拉着我的袖子摇晃:“去不去嘛?”
  蓁娘心思玲珑,那天是因为刚刚获救、身心皆衰弱不堪才没有多想,等她脱险回去之后肯定会怀疑,我怎么熟门熟路翻墙到隔壁人家去,还跟这位祖父视之为眼中钉的当朝左相十分熟稔的样子。
  我抿着唇,微微点了点头。
  时隔一月; 我又来到了瑞园。
  晏少卿和邓子射都在。晏少卿是毗陵人; 聂蒀在他家乡当了多年父母官; 他应试明法科还受过聂蒀指点,算有知遇之恩了,他又报恩反哺救了蓁娘; 两人一见面便热络地攀谈起来。
  虞重锐也是他们的同乡,但他鲜少开口插话,因为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光顾着看我了。
  我也悄悄觑着他,心里有点得意,又很欢喜。奇怪; 以前我是眼瞎心盲吗; 怎么会觉得他嘴上不说; 心里就真的不喜欢我了呢?
  晏少卿和聂蒀开始说起断案侦破的案例; 正好邓子射这个不拘一格的江湖郎中对尸体也很在行; 三人一边饮茶一边说着剖尸寻证,十分投契。
  我一转头,发现蓁娘含笑看着我。那三人的话题她插不上嘴,就注意上我了。我一看她,她意味深长、欲盖弥彰地把视线转开去望着屋顶,脸上绷着笑意。
  罢了,反正我跟虞重锐的事,祖父、叔公、信王等人都知道了,如今我也没必要再隐瞒,而且我信得过蓁娘。
  我就是喜欢他,告诉全天下人我也不怕。
  那厢三人说完一段,聂蒀正色道:“实不相瞒,聂某今日拜访,除了感谢二位恩人对舍妹雪中送炭搭救之义,也想请少卿协助,为我那枉死的外甥女、为我妹妹昭雪冤屈,讨还公道。我在苏州觅得一位证人,只要再找到物证,便可将凶犯绳之以法。”
  晏少卿道:“此事当时我就对令妹言明,物证湮灭难寻,如今又过了大半年,只怕更难寻踪觅迹了。”
  邓子射说:“我非官场中人,恕我说句外行话。聂兄接掌御史台,不但那贺珹是兄台下属,彭国公也要对聂兄忌惮三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人总有行差踏错的时候……”
  聂蒀道:“若只为挟私报复,自然有的是机会。但我既受命为御史,凡事当论理而不论情、对事而不对人。贺珹与彭国公若有其他过失,御史自当弹劾督诫,但一码归一码,这件事他们做错了,不能用其他惩罚代替,否则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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