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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跪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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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本就头痛,一听女儿口无遮拦,脑子里嗡嗡地响,扶了扶额头,顾不上训斥沈辞柔:“医师,请说。”
  医女扭头看了一眼仍未清醒的宋瑶,轻叹一声:“娘子所服的毒不算烈性,吃下去时间也不长,方才已经全吐出来了,再服几帖药清去余毒即可。”
  宋氏无声地松了口气,刚想道谢,医女的话却没说话:“只是娘子腹中的孩子已受毒侵蚀,为保娘子,这胎必定得落下来。”
  宋氏一惊,眼前忽然一阵发白,脚下一软,歪在了沈仆射身上。
  沈仆射连忙扶住宋氏,问:“这……娘子尚未出阁,医师可是误诊?”
  “确认无误,娘子已有一月余的身孕。”
  原本靠在沈仆射身上的宋氏竭力打起精神:“这胎该怎么落?危险吗?”
  “待娘子醒来,喝药即可。并无危险,只是娘子先服了毒,药性发起来可能会痛。”医女顿了顿,“只是娘子先中毒,再落胎,往后恐怕孕育上有些难。”
  “这……可有不伤身子的方法?”
  医女摇头:“落胎药总是伤身,我选的已是温和些的,但娘子先前中毒……此胎若是不落,死在娘子腹中,更为伤身。”
  “劳烦医师了。”沈仆射叹了口气,“我夫人近日总说头痛,也得麻烦医师看看。”
  医女点头,俯身收拾了药箱:“请夫人移步,我去外间为夫人诊治。”
  “阿耶扶阿娘出去吧。”沈辞柔勉强笑笑,“瑶瑶这里我守着。”
  沈仆射本来担心宋瑶,但毕竟是侄女,也不好一直留着,嘱咐了沈辞柔几句,扶着宋氏出去。
  医女的方子递出去,没多久秋月就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沈辞柔让秋月把药放在小几上,秋月刚走,宋瑶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宋瑶先看见沈辞柔,面上有些茫然,半晌又露出一点苦笑,声音低低的:“我竟是没死……”
  “说什么死不死的。”沈辞柔小心地扶起宋瑶,拿了软枕给她靠着,“骗你的人活该去死,你又没错,为什么糟践自己?”
  宋瑶只摇头,满面苦涩:“我还不算做错吗?轻信他人,做了让姑父姑姑蒙羞的丑事……我若是死了,尚且还能说急病;我若活着……”
  “你若活着,将来才能报仇。你是为自己活着的,不是为了我阿耶阿娘。”沈辞柔握了一下宋瑶的手,端起一旁的药,“喝了吧。”
  宋瑶看看药:“……这是什么?”
  沈辞柔迟疑片刻,咬牙决定说实话:“是落胎的药。医女说毒影响了孩子,这胎非落不可。”
  宋瑶一愣,缓缓压上小腹。她的腹部此时还是平的,腹中的孩子还是小小一点,远远不到显怀的时候。但这个孩子不能留,他的父亲并非良配,他的母亲轻信他人。
  宋瑶拿过碗,朝着沈辞柔凄然一笑,将温热的药一饮而尽,苦得她立时落下泪来。
  沈辞柔把碗抽走,手忙脚乱地取了帕子给宋瑶擦脸,眼睛也有些酸:“不哭,没什么好哭的。”
  宋瑶任由沈辞柔给自己擦泪,眼泪刚从眼眶边上擦去,新的又淌出来,来不及擦的那些滴滴答答落在了裙摆上,洇出小小的圆斑。
  沈辞柔一看宋瑶这个样子,心里越发难受,磨着牙说:“只恨我不是郎君,否则我一定杀了他……”
  “杀人尚且要偿命,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宋瑶仰头,免得眼泪再流下来,过了会儿突然一声叹息,“阿柔,我的命怎么是这样呢……”
  年幼失怙,随后丧母,待到长大又遇人不淑。
  “别说什么命不命的,你只管好好养身体,别的事情我……”
  沈辞柔安慰的话还没说话,宋瑶的脸色忽然一变,眉头皱起,紧紧咬着泛白的嘴唇,没多久就咬出破口。她握住沈辞柔的手,整个人倒在床上,臂上细细的青筋一条条显出来,冷汗涔涔地从额头滴落。
  “是疼吗?”沈辞柔猜是落胎的药发作,有些慌神,只好紧紧握住宋瑶,“怎么样?很疼?我还是去请医女……”
  她想起身,宋瑶却紧紧抓着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宋瑶面色青白,嘴唇蠕动着,被她自己咬破的地方渗出血丝。她看着沈辞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陪陪我……我害怕……”
  “我不走我不走。”沈辞柔连忙坐稳,顾不上手上被宋瑶抓出的疼痛,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你别怕,很快就好了,很快的。不会疼太久。”
  沈辞柔对生育的事情一知半解,此时是信口胡说,只要是能安慰宋瑶,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宋瑶痛得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沈辞柔在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医女选的落胎药不是最烈的,腹中的孩子又仿佛眷恋人世,宋瑶觉得腹中越来越痛,却迟迟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流出身体。
  “还痛吗?”沈辞柔看着宋瑶脸上的冷汗,想替她擦擦,偏偏双手都被抓着,“好一点了吗?得有一刻钟了……”
  宋瑶痛得要命,张口只能呼吸,再说不出一句话,摇摇头,颊边的头发全汗湿了。
  沈辞柔觉得再拖下去不行,定下心神和宋瑶说:“这样不行,我不安心,我得去问医女……”
  恰在此时,秋月匆匆忙忙地进来,顾不上行礼,俯身在沈辞柔耳边说了几句。
  沈辞柔语气里透出三分惊讶:“又是她?”
  秋月点头:“那边正押着,毕竟是院里的老人,还得请娘子去定夺。”
  沈辞柔看看宋瑶,皱眉摇摇头:“先押着,我等会儿再去。”
  秋月一脸为难,宋瑶却开口了。
  她刚挨过腹中一阵剧痛,觉得稍好了点,苍白着脸朝沈辞柔挤出点笑:“不用守着我。你去吧。”
  秋月看沈辞柔略有些动摇,立马接话:“娘子去吧。奴婢守着宋娘子。”
  “……也行。”沈辞柔起身,想想又不放心,“你守好了,我差人去叫医女过来。”
  宋瑶点点头,腹中又是一阵剧痛。
  作者有话要说:阿柔是男配剧本(确信)


第29章 玩物
  沈辞柔赶回去时院里乱糟糟的,院里常伺候的几个丫鬟都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正押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看着二十岁上下,长得有几分艳丽,嘴里却不停吐着骂人的话,骂得边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捂着脸呜呜咽咽,两肩不住地抽着。
  “怎么回事?”沈辞柔一脚迈进院子里,骂声立停,她递了帕子给那小丫鬟,“哭什么?”
  “奴婢、奴婢……”小丫鬟接了帕子擦眼泪,抽抽噎噎,话也说不清楚,“奴婢不是……”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沈辞柔视线一转,点了边上人的名字:“碧云,怎么了?”
  碧云站出来,垂着眉眼,规规矩矩地回答:“夕红偷翻娘子的妆奁,被红珠瞧见了,当场抓住。夕红不认,等着娘子回来发落。”
  被押在地上的艳丽女子即刻反驳,脸上几道泪痕:“娘子,我没有啊!我怎么会偷娘子的东西!都是红珠陷害我!”
  她一顿,又把矛头指向碧云:“还有碧云这娼妇!她嫉妒我,这才伙同红珠……我先前亲眼见着她和崔家的郎君拉拉扯扯!”
  碧云身子一颤,直接跪了下来,头埋得低低的:“娘子,碧云没有。”
  沈辞柔不说话,夕红觉得自己抓到了机会,变本加厉地诋毁碧云:“娘子,我说的都是真的!碧云这不安分的小浪货,成天和来府上的郎君眉来眼去,就是想着攀上郎君,去做个妾室……我先前说过她,她恨我……”
  “够了!”沈辞柔越听越烦,喊了一句。夕红看她的神色,也不敢再说话,甚至缩了缩脖子。沈辞柔使劲闭了闭眼睛,“有证据吗?”
  “有。”碧云仍然低着头,“红珠瞧见时夕红已经把东西带出来了。”
  另一边的莺儿把手里的东西端上来给沈辞柔看。
  沈辞柔本自幼学的就是不能迁怒,受方家的欺辱,这口气只能压在心里,连砸点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发泄一下都不能。她看见莺儿手里的东西,一直以来梗在心里的那口气突然上来了,气得她眼前都有点发黑。
  是无忧的回礼,那只小木盒。
  夕红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懂机括,强行打开后里面的机括就毁了,小猫呆呆地僵在原处,两只金箔碾成的蝴蝶被强行抠了下来。
  沈辞柔忽然想她真是没用,保护不了宋瑶,连安置一个礼物也无能为力。
  “娘子,娘子听我解释!”夕红一看物证,心下即刻慌了,胡乱地把责任推给红珠,“是红珠!红珠弄坏了这东西,心里害怕,这才说是我弄的……”
  回答她的是一记耳光,用了十成的力,夕红的脸即刻偏了过去,脸上迅速浮起鲜红的指印。
  沈辞柔自己的手也有些痛,过后就是麻,她看着夕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拿我的东西吗?阿娘那里先前就会丢些小东西,阿娘心善,将你留在府里,容你在几个院子里伺候。”
  “先前碧云就和我说过,有些东西对不上。我想想也算了,无非是随便就能买到的首饰,还有些碎银,拿就拿了。”沈辞柔想到那两只薄薄的金箔蝴蝶,胸口剧烈起伏,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可你怎么敢把手伸到我仔细放好的东西里!”
  夕红一向手脚不干净,仗着沈辞柔看起来粗糙,经常偷拿些东西。她本想着不过一个破盒子,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拿了还嫌亏,却没想到沈辞柔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又挨了两巴掌,一时也懵了。
  碧云耐心地等沈辞柔气息平复,才站起来:“娘子,怎么处置?”
  按沈辞柔此刻的气,很想说打死,转念又想到底只是偷窃些小东西,没必要夺人性命。
  她使劲忍住心口那股气:“随便去哪里。我不想再看见她。”
  夕红一听沈辞柔的话,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立时慌了,开口想求饶,两个小厮已经把她的嘴堵了。夕红呜呜咽咽地不知道说了什么,两条腿在地上拉出两道划痕,就这么被拉出去了。
  沈辞柔缓了缓,和碧云说:“辛苦了。平白挨骂,你和红珠多领两个月的钱。都下去吧。”
  碧云看着沈辞柔的样子,微微皱眉,有几分担忧,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是选了最稳妥的话:“多谢娘子。奴婢告退。”
  碧云拉了一把还在抽噎的红珠,红珠扭头跟着碧云走。见管事的碧云走了,莺儿把木盒放在桌上,其他人也纷纷出去,只剩下沈辞柔还站在院子里。
  沈辞柔伸手摸了摸不会再动的小猫,缓缓仰起头,眼睛里浮着层极薄的水光。
  她想哭的,可她不能为这么点小事哭。
  **
  又是一阵剧痛,宋瑶被折磨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感觉到了身下濡湿,有什么东西顺着两条腿流了出去。秋月即刻喊了侯着的人端热水进来,端进来的是水,端出去的就是血。
  腹中仿佛有柄钢刀在刮,宋瑶抓紧了软枕,一口牙几乎要咬碎。她的面色白得让秋月害怕,头发一缕缕地黏在脸上,裙上湿的除了血就是汗。
  “痛……”宋瑶几乎是无意识地呜咽,“好痛……”
  守在边上的秋月又急又怕,掐着自己的掌心,半晌不敢说话。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沈仆射特地把下人遣散,只让信得过的几个人知道,眼下秋月也没有能商量的人。两刻钟前医女来看过,宋瑶已经痛得神志不清,医女却说没办法,要落胎只能忍着痛。
  秋月看着宋瑶裙上的血迹一点点扩大,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擦擦自己脸上的汗,明知宋瑶听不见,还是安慰她:“宋娘子再忍忍,血出来了,就快好了。快好了……”
  宋瑶无意识地低声喃喃,秋月以为是有什么吩咐,凑过去仔细听,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时紧紧皱眉,面上满是不忍。
  宋瑶重复的那个词是“阿娘”。
  在最脆弱的时候,她想到的还是阿娘。
  可她的阿娘十几年前就死了,没能为女儿相看中意的郎君,也没能陪在女儿身边。
  秋月忍住眼眶的酸涩,低声说:“就好了,就好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宋瑶的襦裙被血和汗浸透,总算是不再有新的。医女进来看过,点头说是干净了,又交代了之后休养时应该注意的事情。
  秋月一一记下,让人端了一早炖好的红糖炖蛋来,舀起一勺仔细吹了吹:“娘子,多少吃些吧。”
  红糖用得浓,蛋也是新鲜的,碗里没有一点腥气,只有一股热烫的甜香,宋瑶却一口都不想吃:“我想沐浴。”
  “娘子,眼下不方便沐浴。”秋月有些迟疑,“娘子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过会儿奴婢服侍娘子擦身。”
  “擦身也行。”宋瑶看着屋顶,眼神空茫,“现在端进来。”
  秋月看宋瑶这个样子,也不敢劝,放下红糖炖蛋,去外面叫了热水。
  热水端进来,盆和帕子也准备好了,秋月仔细地润湿帕子,扶着宋瑶站起来,春柳利索地换了被褥。秋月正想解开宋瑶的腰带,宋瑶却自己拿了帕子:“可以了。我自己来。”
  秋月迟疑:“娘子现下身子虚,还是奴婢来吧。”
  “我自己来。”宋瑶却很坚定,“……我自己来。”
  秋月松了手,朝着宋瑶屈膝行礼,正想退出去,却听见木盆翻倒的声音,热烫的水溅上了脚面。
  是宋瑶打翻了盆子,她想自己再绞一遍帕子,手上却拿不住,去捞帕子时不慎翻了盆。
  秋月直起腰:“还是奴婢来吧。”
  宋瑶的嘴唇颤了颤,点点头。
  秋月很利落,三两下收了帕子和盆,出去叫了新的,褪了宋瑶的衣裙给她擦身,再换上宽松柔软的寝衣。
  “好了。”秋月放下帕子,盆里的水是微微的红,“娘子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宋瑶摇摇头:“没有了。谢谢你。”
  “是奴婢的分内事。”秋月端起木盆,想想又说,“娘子不必发愁……夫人和沈娘子都是想着您的,沈娘子先前说了,若是宋娘子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她说。”
  “……有什么想要的?”
  “头面、衣裳、吃的喝的,一切都有。”秋月说,“宋娘子只管好好休息。”
  宋瑶的眼神微微一颤,视线落在秋月脸上,稍稍一转就看见了她的那对耳坠。
  鲜红欲滴,像是两粒相思豆。
  宋瑶仿佛被刺到一样,往后缩了缩:“我什么都不要……不要。我累了。”
  秋月立即屈膝:“娘子好好休息,有事吩咐。”
  秋月端着盆出去,宋瑶翻身躺在榻上。榻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还特地熏了淡香,但宋瑶还是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不仅在榻上,还在她身上。
  腹中还是有些难熬的疼痛,她身上抚上平坦的腹部,仍难想象有一个孩子从自己的身体里剥出去,就像她想不出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这个地方会慢慢鼓起来。
  宋瑶空茫地看着屋顶,忽然勾起点嘲讽一般的笑。
  深情缱绻,不过是玩物而已。
  谁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辣!然后其实那啥啦,我发现了一个新的蚊子_(:з)∠)_


第30章 小聚
  近水楼。
  沈辞柔有段时间没来过近水楼,这次出来还是因为无忧的信寄到了她手里,浣花笺上清清淡淡,请她出来小聚。她强打起精神,让碧云找了身颜色亮些的襦裙,还特地点了些胭脂,气色看起来好一些才敢出门。
  无忧说是小聚,架势却不小,在近水楼要了个靠窗的包间,沈辞柔到时桌上也摆了三四样开胃的凉菜。
  她在无忧对面坐下,拿起筷子,眼前分明都是酸甜适口的菜,却迟迟不落筷:“近水楼的包间不便宜,你最近是发了什么财?”
  无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听见有人问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略作思索后信口胡说:“最近贵人出手大方,一支曲子赏银足有十两。”
  时价斗米二十钱,十两银子若是全买米,够一户人家吃到吐,沈辞柔忍不住说:“还真是大方。万一没有这个大方的贵人,怎么办?”
  “既然是邀你出来,我总还是拿得出钱的。”无忧笑笑,“哪怕一曲一钱,我也得把钱凑足。”
  这话好听,沈辞柔心里却一慌。
  听宋瑶说,方延当时也是甜言蜜语不断,她心里觉得无忧是货真价实的端方君子,乍一听却还是犹疑,再抬头时又发现无忧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不像是刻意讨好她。
  无忧察觉到沈辞柔近似审视的眼神,低头看了看:“怎么这样看我?我今日的打扮不得体吗?”
  沈辞柔连忙摇头:“得体,还特别好看。”
  无忧笑笑:“那上菜吧。”
  近水楼的效率很高,一说上菜,先前点好的菜就一道道上来,没多久就摆满了桌子。沈辞柔草草扫了一遍,发现除了几道她尝过觉得不怎么样的招牌菜,其余都是她爱吃的。
  她狐疑地看了无忧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看出来的。”
  “……我们总共也没有一起吃过几次饭吧?”沈辞柔惊了,“还得除掉刚认识的时候……你总不至于一开始就记我吃什么吧?”
  “这倒不至于。”无忧抬袖,遮掩着轻轻咳了一声,面上微微泛红,“后来有心,稍微注意一下,就记住了。”
  不管怎么说,喜欢的人关心自己,听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沈辞柔在心里暗爽,夹了一筷贵妃红。
  这顿饭就这么开始了,既然只有两个人,又是安静的包间,也不用太过在意食不言的规矩,吃菜的间隙还能聊几句。
  沈辞柔一向话多,今日却没什么精神,接无忧的话时依旧是笑吟吟的,眼瞳里仿佛藏着星星,看不出异样。但她只是接话,一直到吃得差不多了,都没自己起个话头。
  无忧觉得怪异,语气清淡得像是随口发问:“方家那边如何了?”
  沈辞柔一愣,低头用筷子夹着碗里的贵妃红,夹出一片片的酥皮:“就那样吧……反正是不想来往了。你也知道了啊。”
  无忧点头:“知道一些。”
  沈仆射递上来的折子文采斐然,隔着浓墨的字都感觉得到扑面而来的怒气,但他毕竟还要顾忌女儿和侄女的名声,没写得很详细,无忧看完后确实也只知道个大概。
  “差不多也就贵人口中说的那些。”他微微皱眉,“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沈辞柔下意识想说,张了张嘴,又把话吞了下去。不是她不相信无忧,她自己也无所谓,但事关宋瑶的名声,她不能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沈辞柔说,“就是他骗我阿娘,在外边和别的女子有关系,还敢上门来意欲议亲。”
  无忧应声,忽然站起来。
  沈辞柔本来低着头,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抬头时无忧已经站到了她身边。
  无忧屈膝半蹲下来,视线和坐着的沈辞柔的持平,看着她的一双眼睛格外温柔。他生得很好,长了张端丽的脸,看见他才知道什么叫。春月时柳清风山泉,而此刻雅致的眉眼舒展开,清澈的眼睛里盛放的只有一个沈辞柔。
  他伸手捧住沈辞柔的脸,语调温柔:“若是想说,可以和我说的。”
  沈辞柔忽然就涌起一阵委屈:“真的?”
  无忧微微一笑:“说吧,我想听。”
  沈辞柔心里竖起的壁垒被这一笑彻底击碎了,哑着嗓子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说到后来越想越委屈,把袖口拧得乱七八糟。
  无忧注意到沈辞柔的小动作,轻轻把惨遭蹂。躏的袖口从她手里抽出来,拢住她的手指:“还是不开心?”
  “不开心。”沈辞柔摇摇头,“我还是气,气了好多天。”
  “那怎么才会开心些?”无忧想了想,“判方家贬官、流放,从此不入仕?”
  他说话时还存了点开玩笑的意思,但看沈辞柔皱着眉的样子,一向含笑的眼睛里也浮着层水雾,就忽然觉得可以一试。长安城里哪有人真的干干净净,要找罪名总是找得出来的,最多事后被言官骂一阵子。
  只要沈辞柔能笑笑,他稍微惹些麻烦也没事。
  无忧又想了想,无声地笑笑。
  自幼学的是圣人之言,没想到长到二十岁,有了效仿周幽王的想法。
  好在沈辞柔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咬着嘴唇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吧。就算真能这样,也不行。方二郎自己做的事情,说方学士教子无方也就算了,方家其他人不该陪着倒霉。何况还有采采,时人重门第,家里兄弟不能入仕,她恐怕议亲都要受影响。”
  “你倒善良。”无忧轻轻抚过沈辞柔眼下,摸到一点点濡湿,“想哭吗?”
  沈辞柔一愣,立即朝着他一笑:“多大点事,我才不哭。”
  “真的不哭?”无忧说,“心里难受,哭一会儿也无妨。总比憋着好。”
  沈辞柔眨眨眼睛,眼前已经蕴起一层水雾,连无忧的脸都朦朦胧胧,却还要嘴硬:“我不爱哭。”
  “我知道。”无忧笑笑,直起腰搂住沈辞柔的肩,“我不看。”
  他身量高,一站起来,坐着的沈辞柔就只到他胸口略下的位置,就算低头都看不见沈辞柔的表情。
  沈辞柔避开腰带,把脸贴到无忧身上。她不是爱哭的人,更不愿为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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