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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跪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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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在西市,食在东市,快到饭点时沈辞柔意思意思沿着朱雀大街走了一段,脚下一拐就去了东市的近水楼。
  近水楼这个名儿起得有点像脑子进水,实则取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菜色繁多,味道又好,有钱没钱都能在楼里享受一顿,故而生意一向好得吓人。
  沈辞柔进去时正值最繁忙的时候,楼里的伙计都没空招呼她,只能抽空指指楼上。沈辞柔熟门熟路地上二楼往靠窗的方向去,走了几步就看见那张桌子已经被人占了,占桌的还是个昨日刚认识的熟人。
  无忧还是一身白衣,一个人坐在桌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桌上摆了几道菜,一架七弦琴由深蓝色的布裹着,安稳地放在一边。
  边上还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人高马大,女的妖娆妩媚,看神色不太像无忧的朋友,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沈辞柔走近一点,听见男人说的话,完美证实了她的猜测:“……可别给脸不要脸!今儿我们俩看中了这张桌子,你让出来,再给我跪下磕个头,这事儿就算了了;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给了无忧一个饱含威胁的眼神。边上的女人咯咯地笑起来,拉着男人的手晃了晃:“别这么为难这小郎君嘛,大庭广众,跪下磕头多没脸啊,请我们一餐也就算了。是不是?”
  男人一搂女人纤细的腰肢,对着无忧粗声粗气:“听见没?我们发发慈悲,就这么办吧。起开!”
  无忧巍然不动,淡淡地说:“是我先来的,酒楼找桌子总该讲个先来后到,还请见谅。或者二位坐下拼个桌。”
  “呸!你也配和爷拼桌?”男人看无忧身形单薄,又形单影只,当即抡起拳头,“不让是吧?行,爷今儿让你知道……”
  沈辞柔听到这里就管不住自己的腿了,直愣愣地往无忧那桌走,走到边上扫了眼清淡的菜色,对着无忧说:“我不是让你替我点个冰糖肘子吗?是不是都不记得我说的话呀?”
  无忧抬头看了看沈辞柔,略微有些惊讶,倒是没拆沈辞柔的台。
  沈辞柔赶紧一撩衣摆在桌边坐下,抽出一双筷子,夹了只清炒虾仁,继续演:“肯定是不记得。你老是不记得我说的话,亏我还从府里跑出来见你。”
  边上的一男一女愣了,显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发展,又摸不清突然窜出来的沈辞柔是什么身份,一时无话,楞楞地杵在原地。
  沈辞柔用余光瞥了眼两人的反应,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唉,真是烦死了。我阿耶阿娘就是不放心我出门,每回都要派十来个人跟着我。长安城可是天子脚下,哪儿有那么多坏人来让护卫打啊?”
  沈辞柔在“坏人”两个字上刻意咬了个重音,桌边上的男人一听十来个护卫,难免有些慌,下意识地往其他几桌看去。其他几桌看着没什么异样,各自吃菜喝酒,却总有人若有若无地瞟向这桌,其中几个人做劲装打扮,腰上还佩着刀。
  男人再看看坐着的两个人,无忧一直是一脸淡然,压根判断不出什么;沈辞柔一脸忧愁,穿了身翻领胡服,实在是很像个娇纵的贵女。
  他有点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触这个霉头,拉着女人就走。
  等两个人走远,沈辞柔总算是能把筷子尖儿上的虾仁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才感慨:“天子脚下也有地痞流氓啊。”
  无忧倒茶的手一顿,转瞬又笑了笑,清澈的茶水汩汩地注入杯中:“天子没空管这个。”
  “想想也是,上朝肯定就特别烦,我阿耶每回上朝回来都很不高兴。”
  “令尊不高兴什么?”无忧把茶杯推到沈辞柔面前,茶倒了七分满,茶水清澈,热气氤氲。
  “不好说,忧国忧民吧。”沈辞柔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有些事他不会和我明说的。”
  “也是。”无忧也不追问,“刚才多谢了,我倒是不太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事情。娘子又救了我一回。”
  “没事没事。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沈辞柔看了一眼无忧,“郎君刚才那么冷静,我还以为郎君想好了怎么对付呢。”
  无忧笑笑,眉眼间一段雅致风流,仿佛水墨点就。他摇摇头:“并非如此,我刚才是真的有些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罢了。”
  “看起来冷静就好,撑起气势吓唬吓唬他们。”沈辞柔也笑笑,目光一转就到了边上放着的七弦琴上,“郎君是琴师?”
  无忧愣了愣,旋即点头:“是,我是琴师。我的琴坏了,突如其来,我自己都没想到。这几日出来是想寻个地方修琴,可是没人愿意修。”
  沈辞柔对这架琴生出点兴趣,试探着问:“那我能看看琴吗?”
  无忧不回答,只伸手揭开了包裹琴的蓝布,整架琴露了出来。沈辞柔一看,就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修这架琴了。
  琴有七弦,然而这架琴的七弦里有四根弦荡然无存,只剩下两侧的琴轸;两根弦断裂,可怜巴巴地垂在两边;唯一完好的那根弦看着也不怎么样,绷得不紧,中段却拉得极细,有种随时会断裂的感觉。琴身也没讨着什么好,破了个大口,透过中空的琴腹可以看见舌穴。
  这琴若是能修好,那不是修琴,是制琴。
  但这话不能明面上说出来,沈辞柔琢磨了一下用词:“这琴……看起来确实有些难修。”
  无忧应了一声,仔细地把琴再裹起来。
  沈辞柔看着无忧细致的动作,心里微微一动:“这架琴很重要?”
  “嗯,陪了我很多年。”无忧细细地掖好布角,神色温和,“是我阿娘的遗物。”
  沈辞柔一窒,愣了会儿才闷闷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生老病死,都是寻常事。”无忧倒不介意,裹好琴就收回手,语气还是淡淡的,“何况我父母相伴相爱,我阿娘最后走得也很平静。”
  到这里话就接不下去了,无忧也不是多话的人,沈辞柔尴尬地坐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说:“若是要修,我倒是知道个地方,乐师厉害得很,说不定能替你修好。”
  无忧终于有了点表情变化,沈辞柔甚至觉得他略微有点紧张:“那能带我去吗?”
  “当然能。就在东市,走几步就到了。”沈辞柔点点头,想想又说,“嗯……不过那个乐师脾气有点怪……不一定会理我们。”
  “这倒无妨,试一试也好。”无忧不太介意,抿出点微笑,“有个能试试的希望,总比连路都看不见要好。”
  “说得对。”沈辞柔也笑了笑。心里放下了事情,胃里空空的感觉就格外明显,沈辞柔盯着桌上的菜,犹豫着问,“那我能不能和郎君拼个桌呀?”
  无忧一时有点茫然,眨了眨眼睛,忽然抬袖遮住了小半张脸,微微低着头,发梢顺着肩流到前胸:“当然,娘子请便。”
  沈辞柔知道无忧是借着袖子的遮掩在笑她,一面觉得这个笑实在莫名其妙,一面又有点微妙的不好意思。她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抬手招呼伙计过来,等人一过来立马报了一串菜名:“冰糖肘子、糖醋鱼、片羊肉还有腌鹅脯!”
  **
  无忧先前点的多半是素菜,不怎么见油荤,配上沈辞柔点的几道肉菜,搭在一起倒是刚刚好。坐了一张桌子就不必分什么你我,吃着吃着就把筷子落到了对方的菜盘子里。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虽然沈辞柔还是没找着机会问出无忧的姓氏,但至少两个人熟了不少,不用端着“郎君”来“娘子”去的,在东市的街上走时聊天也舒服了不少。
  走了一路聊了一路,拐过街,绕进窄窄的巷子里,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沈辞柔站在一间略有破损却十分整洁的门前,抬手比划了一下:“就是这里啦。这个时间我认识的那位乐师应该在。”
  无忧抬头,看见门上悬着的匾额,眼神微微一颤,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震翅一般。
  匾额看着有些年头,和这扇门一样略有些破损,木质的底板上还有划痕和风雨侵蚀的痕迹。上面的字却没有褪色,仍然清晰可辨,笔走龙蛇入木三分,可见当年写字的人沾着十足的浓墨,下笔时用的力气是何其的大。
  玉声堂。
  他先前被赶出来的地方,犹豫再三,居然是沈辞柔带他重回了这里。


第4章 约定
  “无忧,我们进去吧。”沈辞柔打算推门,手按在了门上又停了动作,转头和无忧说,“不过事先说好啊,这位乐师的脸受过点伤,你到时候看见,不要太惊讶。”
  无忧点点头:“我知道。”
  “好。”沈辞柔也点头,手上一用力就推开了门。
  门扉窄小,里面的空间却不小,俨然是一个正厅的大小。屋里摆满了架子,只留出架子间窄窄的过道,架上放着各类乐器。没有点灯,屋内有些昏暗,但很干净,仔细嗅嗅也只有些润滑乐器的油香。
  无忧跟着沈辞柔七拐八拐,总算在一个架子前看见个半蹲的人影。
  沈辞柔和无忧比划示意了一下,再转头向着这个背影打招呼:“霍乐师,我来找你啦!”
  “你这丫头,又有什么事来烦我?”霍乐师的嗓音有些嘶哑,但听着并不令人生厌,“少来找我,我嫌烦。”
  霍乐师嘴上嫌弃沈辞柔,身体却立即站了起来,拖着腿转身。他先看见沈辞柔,面上还有点不明显的笑意,再看见沈辞柔身后的无忧时整张脸忽然绷紧了,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横贯过面颊的那道疤就显得格外狰狞。
  “来找霍乐师修琴呀。”室内昏暗,沈辞柔还没发觉霍乐师微妙的表情变化,退开一点让无忧直面霍乐师,“这是我朋友,他的琴坏了。是他阿娘的遗物,很重要的东西,希望您看看能不能修。”
  霍乐师紧紧盯着无忧,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说:“丫头,去后边的库房,给我找支笛子。长两尺八分,竹制,漆色,笛上刻着的字模糊不清。”
  沈辞柔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地应了。她很熟这地方,没一会儿就绕过架子,往后边的库房去了。
  确定沈辞柔离开,霍乐师才开口:“你还来干什么?”
  无忧将怀里抱着的琴换为托着:“来找霍乐师修琴。”
  “不可能。”霍乐师一口回绝,“我先前怎么答,现在还是怎么答。”
  无忧沉默片刻,将琴放在了地上,轻轻打开了包裹着琴的蓝布,露出简直是惨不忍睹的琴身。
  他看着那架琴,轻轻地问:“不试试吗?”
  看见琴的瞬间霍乐师的眼神一凝,他盯着已然破损不堪的七弦琴,呼吸在几息之间粗重起来,胸口因此剧烈起伏。他忽然抬起头去盯几步开外的无忧,紧咬牙关,下颌拉出凌厉的线条,眼神凶猛如同穷途末路的野兽。
  他哑着嗓子,说话时像是咬牙切齿:“居然破成这个样子。”
  “是,破成了这个样子。”无忧还是一脸平静,“所以不试试修吗?”
  “不试!”霍乐师抬手按住急剧起伏的胸口,“你倒是好胆色,被我赶出去一次,还敢再来。倒推十年,我倒是要看看李琛敢不敢拿着这架破琴来让我修!”
  李琛,天后所生第四子,曾经的庐江王,在霍乐师口中却是个能连名带姓、以近似轻蔑的语气说出来的人。
  父亲的名讳被这么说出口,无忧也不恼,只淡淡地说:“霍乐师还是怨恨他。”
  “是,我是怨恨他!”霍乐师缓缓蹲下,忍着下蹲时膝上的酸痛,伸手抚过古琴上尚且完好的十三徽,“鸾鸟相逢,琴瑟和鸣……阿静出嫁前和我说的是这个,可李琛是怎么对她的?若不是李琛,阿静何至于年纪轻轻地就犯了病,熬不过一夜就去了……”
  霍乐师顿了顿,他幽居此处十五载,提到阿静时还是难以克制胸中翻涌的气血。经年的暗伤处又隐隐作痛,整个胸膛像是被撕开一样,他紧紧按着胸口,面容因剧痛扭曲,嗓音越发嘶哑:“阿静,阿静啊……真是嫁错了人,生错了儿子!”
  无忧平静地看着霍乐师扭曲的脸:“母妃临去前曾唤我到榻前,她到最后都很平静,没有怨恨父王。她知道天后逼迫,父王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你和我说情非得已?”霍乐师猛然抬头,“阿静死后,李琛娶了天后指的武氏,除此之外又抬了多少妾室?寻欢作乐、恣肆妄为,你以为我在这里,我就不知道吗?”
  “那是母妃死后的事情了。我不评判父王之后做了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无忧低低地叫了一声,“舅舅。”
  “不要叫我舅舅,我最好阿静没有嫁过,也没有生过你这样的儿子!”霍乐师被这一声激得更为恼怒,眼眶通红,“滚出去。李时和,滚出去!”
  时人称字不称名,在长辈面前才需以名自称,无忧还愿见人的长辈都死得干干净净,足足五年没有听见过自己的名字,陡然一听,他还觉得有点新鲜。
  他不作答,只站在原处;霍乐师也不动。
  舅甥二人隔着一架琴僵持,隔着经年的岁月,隔着站在各自立场上的仇恨。
  “霍乐师,我回来了!竹制、漆色、有刻字且模糊不清的总共只有十二支,其中只有两支是两尺八分长左右,一支两尺一寸三分,一支两尺一分。”沈辞柔报了一长串,怀里抱着两只长盒,绕过架子走近,她没听见先前两人的对话,只觉得气氛有点古怪,“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看看这琴。”见沈辞柔回来了,霍乐师收拾好心情,撑着膝盖站起来,指了个最近的架子,“放那边架子上吧,可能是我记错了长度。人老了,脑子就不太好使,只有过去的事情……越想越清楚。”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无忧却不动声色,沈辞柔也听不懂其中的含义,小跑过去放好两只盒子,又跑回来:“霍乐师,这架琴能修吗?”
  霍乐师摇摇头:“我不愿修。”
  “不愿修?”沈辞柔抬手点点下颌,“那就是还能修好?”
  霍乐师的情绪还不太对劲,陡然发了这么一通火,脑子里有点昏,没想到沈辞柔会这么问,下意识地点点头。点完头又觉得不对,强硬地补了一句:“但我不修。”
  “是因为太麻烦吗?”沈辞柔问,“还是需要的材料难找,或者太贵?”
  “不。”霍乐师仍不松口,“我不愿修。”
  沈辞柔穷追不舍:“那又是为什么?”
  霍乐师看了一眼无忧,又盯着一无所知的沈辞柔看了一会儿,终究是叹了口气。他拖着不太好使的左腿挪到就近的架子前,在架上摸索着翻出一个长长的匣子,打开给沈辞柔看。
  “这琴就好比这卷字,破得太厉害,也隔得太久。”霍乐师取出卷成筒状的宣纸,一点点展开,“若是琴能修好,这也能修好。”
  沈辞柔看着那卷纸面发黄字迹模糊的宣纸,眼睛一亮:“那反过来说,若是这卷字能修好,那你就能修好琴?”
  霍乐师一愣。他手里的宣纸其实只剩下半卷,也不是没想过修复,但古往今来再是厉害的修复师,也没法凭空变出缺损的那半卷。
  趁着这一愣的时间,沈辞柔上前从霍乐师手中取下宣纸,细细地卷好,原样放回匣子里紧紧盖上,抱在怀里:“那就这么定了?我找办法修好这卷字,霍乐师修好这架琴?”
  霍乐师捏了捏空空的掌心:“你……”
  “好不好嘛?”沈辞柔紧紧抱着匣子,语气甜软,“拜托?劳烦?就让我试一试,试一试嘛。修不好也不会弄坏的。”
  霍乐师看着撒娇卖痴的女孩,心下一叹,缓缓点头:“出去。”
  这话一出,沈辞柔就知道这事儿是成了。她也不让无忧去收琴,一手抱着匣子,一手扯着无忧的袖口,一路扯出门才松了口气:“琴就留在霍乐师那儿,等我手里这东西修好了,再一起去就好。”
  无忧不动声色地把袖口从沈辞柔手里取出来,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去看沈辞柔:“霍乐师的脾气是有些怪,先前说什么都不肯修。”
  “他就是面冷心热,分明愿意、喜欢的事情,也要说得像是不喜欢。”沈辞柔笑了笑,“霍乐师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无妻无子,好像也没什么朋友。每回我求他做什么事,撒撒娇就能成。我想他心里,大概也是想要个孩子在他面前撒撒娇的。”
  无忧垂下眼帘:“是吗。”
  转念,他又问:“这匣子里不过是残卷,你打算怎么修?”
  “这你就不用管啦。”沈辞柔把匣子往怀里一拍,“对了,若是修好了,该怎么通知你呀?”
  无忧略做思索:“就去近水楼吧。午时后,申时前。”
  “好。那我先走了,急着修这个。”沈辞柔紧了紧匣子,也不等无忧的回答,蹬着短靴小跑,很快就跑得没了影。
  无忧还没动,看着那个窄袖胡服的身影跑出了巷口,他转身抬头去看那面受风雨侵蚀的匾额,玉声堂三个字格外清晰。
  “撒娇吗……”他无端地想起沈辞柔在霍乐师面前甜软过头的声音,抬手轻轻按上自己的胸口,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无忧动心了,虽然他没发现,发现也不会承认


第5章 心计
  那边无忧还在犹疑撒娇的说法,这边沈辞柔抱着匣子已经跑出去很远,出市门时甚至撞到了个人。
  “抱歉抱歉!”沈辞柔态度良好,立马道歉,下意识地刹住步子,回头去看撞到了谁。
  被她撞到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身胡服,头上却戴着个斗笠。他压下斗笠,避开了沈辞柔的视线,也不接沈辞柔的话,自顾自往市里走。
  沈辞柔心里觉得怪异,但也没必要追上去。刚才那一眼她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只看见男人格外挺直的鼻梁,左侧脸颊上生了颗不大不小的痦子。
  **
  沈辞柔一回府就杀去偏院找宋瑶。
  宋瑶不在院子里,沈辞柔就抱着长匣子敲了敲房门。
  房里宋瑶正在练字,一听敲门的声音就知道是沈辞柔,赶紧放下笔前去开门,边开门边说:“怎么这时候来找我?”
  “有事儿求你办。”沈辞柔进门,擦了擦额上细小的汗珠。
  宋瑶看见沈辞柔额上细细密密的汗和异常红润的脸颊,连忙倒了杯冷茶让她缓缓:“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
  杯子递到了眼前,沈辞柔也不推辞,吨吨吨灌了一气,凉茶入腹,整个人都舒服不少。
  她擦了擦润湿的嘴唇,笑吟吟地凑过去:“求人办事当然得跑着嘛,不然显得多不上道。”
  “你又懂了。”宋瑶瞪了沈辞柔一眼,奈何她生了张温婉的芙蓉面,这么一瞪,反而瞪出点娇俏的味道。
  “闲话不多说了。”看宋瑶这个含羞带嗔的样子,往常沈辞柔肯定要逗逗她,现下心里却压着无忧的事情,她打开匣子,开门见山,“我想让你替我仿一幅字。”
  宋瑶愣了愣,从匣子里取出卷好的宣纸,一点点展开:“仿这个?”
  “对。”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宋瑶念着残存的字,微微皱眉,“是《兰亭集序》。仿这个倒是不难,但我不能保证一模一样。写这幅字的人……”
  说到这里宋瑶不说下去了,沈辞柔生平最恨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术,留个尾巴让人心痒痒。她追问:“写字的人怎么了?”
  “这字仿的是王右军,我也仿过,看得出写字的应当是个女子,且写这字时十分平静。这半幅字笔势流畅,落笔圆融,我若是仿,大概也只能仿形,仿不出神。”宋瑶摇摇头,“你从哪儿找来的这幅字?”
  沈辞柔张口欲说,想想又换了说法:“小秘密。说出来的话,我怕被阿娘打。”
  宋瑶失笑:“一幅字而已,有什么秘密?再者,我也不会告诉姑姑。”
  “秘密嘛,就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沈辞柔挑了挑眉,压低声音,“不然你怎么不告诉我,送你那方端砚的是谁啊?”
  一提起桌上的那方端砚,宋瑶面上腾地一红。她收起半幅字,“啪”一声盖上匣子,开口想说沈辞柔,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憋出一句:“那我也不问你了。”
  “这不就对了嘛。”沈辞柔见好就收,将匣子放在桌上,“这个就拜托你啦。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劳驾,拜托,劳烦,求你了。”
  宋瑶板着脸,面上仍是通红:“知道了。”
  “我就知道瑶瑶是个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温文尔雅和善可亲的小娘子!”沈辞柔胡乱夸了宋瑶一通,拍拍匣子盖,转身就溜出了门。
  宋瑶叹了口气,摸摸犹自发烫的脸颊,抱起匣子走向书桌。
  仿这半幅字确然需要不少功夫,宋瑶四岁起开始练字,迄今已有十一年,一手字写出秀丽风骨,在长安城的贵女圈中名气不小。但她毕竟只有十五岁,又寄居姑母家中,年龄、身份远远不及这幅字写下时的执笔人,试着仿了几个,总觉得不像。
  直到入夜后用了晚膳,宋瑶还在书桌前对着这半幅《兰亭集序》发愁,手中的狼毫笔握了半晌,墨滴在宣纸上晕开,还是落不下一笔。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敲门声规规矩矩,随后是秋月的声音:“宋娘子,奴婢方便进来吗?”
  宋瑶放下笔,前去开门让秋月进来:“有事吗?”
  “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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