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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跪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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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好,太妃无需记挂。”
  “好,那我也放心了。”霍太妃点点头,“我少时不爱读佛经,近来无事,倒也能看看。偶尔抄写几卷,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件事做。”
  “听闻抄佛经多用珊瑚粉,今年新贡的红珊瑚,太妃或能看看成色如何。”
  “不必了,多谢陛下。我不过随便抄抄,哪儿用得着珊瑚呢?”霍太妃又咳了几声,“说起佛……我记得阿姐不信这个,想来陛下也不信吧。”
  “如今儒释道并行,长安城内亦有异域奇教。”李时和还是清清淡淡的,“朕当内省,妄托神佛便显得荒谬了。”
  霍太妃在帘后笑笑:“年初陛下大婚,我这副身子起不来,托人送去的礼收到了吗?”
  “太妃劳心。”
  “不劳心,我还有什么可做的,也就一手刺绣……”霍太妃觉得有些气闷,缓缓靠在软枕上,“皇后没来吧。”
  李时和摇摇头:“恐扰了太妃清静。”
  “你喜欢她吗?”
  李时和没想到霍太妃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顿了顿才答,语调温和,依旧听不出什么:“夫妻一体,朕自当爱她敬她。”
  说到这里还是套话,霍太妃隔着帘幔去看后边跪坐着的人。她眼睛不太好,刺了那幅充作贺礼的山水后更是如此,这会儿正值午后,外边的光透进来,她也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隐约看得出青年挺拔的身形。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小时候不像现在这样。不,也有点儿像,话少……但不是这样。”
  李时和向来不追忆往事,没说话,只笑了笑。
  等了一会儿,帘幔背后的人还是没说话,霍太妃心里一沉,知道年轻的皇帝不可能对着她敞开心扉了。她想,或许她这辈子只见过她的外甥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会儿孝谦皇帝已经去了,天后弄权,她没法,只能借故回霍府小住几天,算是暂时避避风头。最后一天早起回宫,开门时看见院外边站了个小小的男孩。
  那孩子身量才到她腰腹处,长了张漂亮的脸,眉眼间隐约看得出母亲的影子,抬头看她时安静平和,眼瞳里倒映出略显憔悴的女人。
  霍太妃好奇,问他怎么了,他回答,咬字非常清晰:“失礼。我院里的侍女放风筝,不慎落到太妃院子里了,我冒昧来问一问,太妃能不能放我们进去?”
  如今男孩长成了姿容端丽的男人,说话比幼时更婉转,和她也隔得更远,霍太妃一面觉得欣慰,一面又有些说不出的心酸。她叹了口气:“我偶尔听外边的人说,说你柔慈宽仁,有些像孝谦皇帝。”
  “我就说他们胡说,你哪里像呢?分明一点都不像。”霍太妃看着榻上的帐子,“他是既多情又薄情的人啊。我记得头一次见他,那会儿我才十五岁,在宫里怕得要命,他就耐心地哄我,叫我不要怕。”
  “再后来我莫名其妙地成了修容,他带着我游太液池、玩皮影,还替我排舞编曲,找些我没见过的东西给我看。我还记得有波斯来的宝石,亮闪闪的,做成璎珞都显太大,捧盒子的内侍说,在波斯,这么大的宝石做成镯子或者指环。”霍太妃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学着对方的口吻,“孝谦皇帝就问我,‘娴儿,给你照着波斯人的样子做一套好不好?’,我连连摇头。这宝石那么大,不是要压断人手吗!”
  “波斯异域,与长安人喜好不同。”李时和说,“昔年见波斯人入朝,身上的装饰总是大些。”
  “……后来姑母去了,来了新的人,他的心思就不在我身上了。他给我的东西都放在我宫里,却再没来看过我。”霍太妃隔着帘幔,注视着年轻的皇帝,“只是孝谦皇帝尚且会这般宠爱一个人,就算只是一时兴起。陛下,你还会如此吗?”
  李时和还是没直接回答:“不敢与祖父相比。”
  霍太妃一阵失望,转念又觉得是该如此,她把头偏向榻内侧:“我累了。小病而已,陛下其实不用来看。”
  “太妃无需忧心,安心养病。”李时和起身时相当流畅优美,“今日叨扰了。”
  他刚转身,背后忽然传来霍太妃的声音:“……陛下!宫里的花……”
  “……宫里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人也是,花也是。”她幽幽地说,“我以前只看见花开,不知道是要悉心栽培的,没人看顾,移进宫里的花只会渐渐枯死……”
  李时和脚步一顿,说了声“有劳太妃挂念”,旋即继续往外走。
  霍太妃靠着软枕,听见外边宫人齐声道的“恭送陛下”,缓缓闭上眼睛。睫毛交叠的瞬间,眼泪倏忽落下,淌过她远远称不上老态的面容。
  **
  既然说好了赶不上,沈辞柔向来心大,也就不苦等着了。中秋当天她难得起了个大早,和怡晴一起在小厨房里试着做月饼,从晨起折腾到中午,各种式样的月饼都试了一轮,边做边吃,连午膳都省了。
  吃饱了格外容易犯困,沈辞柔强撑着在清宁宫外边走了几圈消食,还是熬不住,回寝殿倒头就睡。
  或许是吃了月饼的缘故,她爱吃甜口,这一觉也格外甜,醒时还有点舍不得。沈辞柔躺在榻上缓了缓才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看见榻边坐了个人,吓得她差点窜起来:“你……”
  李时和知道是吓着她了,一时手足无措,愣了片刻才说:“阿柔,是我。”
  榻边的郎君姿容端丽,确然是日思夜想的好容貌,沈辞柔眨眨眼睛,抬手捏了自己的脸一下:“……我是做梦?”
  “不是。”李时和觉得好笑,又不能真笑出来,“翠微宫不远,特地赶在中秋这天回来。”
  刚睡醒就是迷糊,脸上被捏的地方略有些疼,沈辞柔确定不是做梦,盯着李时和看了一会儿,忽然坐起来,伸手去捏他的脸:“那我摸摸你是不是真的。”
  李时和不知道这又是哪儿的说法,乖乖坐着,任由沈辞柔的手捏到脸上,轻轻拢住她的手背:“怎么?”
  “传奇里说有些妖怪躲在人的家里,候着主人家出去,然后变作主人的样子去骗人。”沈辞柔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掌心在李时和脸颊上蹭了蹭,“我前些日子在花圃边上看见条黑蛇,可大了,万一是它成精了呢?”
  这就是胡说了,李时和闭了闭眼,耐心地说:“听说蛇身上是冷的,我又不冷。”
  沈辞柔只笑笑,收回手:“你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我还托闻笛替我看着,到现在都没通报。”
  “若是慢慢来,是该拖到明早,但马快些,就能赶回来。”李时和说,“通报得花一番时间,底下人准备也不容易,不想麻烦。”
  沈辞柔点点头:“这倒是。对了,太妃还好吗?”
  “尚好。”李时和想了想,“太妃是喘症,年年春秋都犯,我瞧着她自己怕是不怎么想治,病总也不见好。”
  沈辞柔想想霍太妃如今的处境,觉得这个“不想治”也情有可原:“虽然我这么说不好,不过我总觉得,太妃也是可怜人。”
  “的确是可怜人。”自古帝王多薄幸,李时和也不想多做评价,起身下榻,“我带了琴来。有支曲子是贺先生作的,叫做《江楼月》,我在路上时稍作了些改动,想奏给你听。”
  沈辞柔当然不拒绝,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不太通音律,大概说不出具体如何。”
  “无妨。”李时和只是想弹琴给沈辞柔听,又不是要修琴谱,自然不在意。
  他一转身去取琴,沈辞柔忽然发现他身上的衣裳和平常的常服不太一样,忍不住出声:“无忧?”
  李时和一怔:“怎么?”
  “没什么,不是要紧事。”沈辞柔屈膝,捞了个软枕放在膝上,下颌卡着枕头,笑吟吟地说,“你先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感觉到了,无忧真的,非常自闭(烟)


第89章 江楼
  李时和也不在意,在桌上摆正带来的琴,指腹按上琴弦,轻轻一揉,路上细细修过的琴音就从指间漫出来。
  他借了贺玄的名,实则改的地方太多,其实该说是自度曲。他度曲时想着沈辞柔,却没试着弹过,如今真听见琴音,又觉得这曲子似乎并不怎么像她,反倒更像是辗转的心境,倒真有点江楼望月的味道。
  沈辞柔哪儿听得出其中的百转千回,她只觉得琴曲好听,李时和弹琴的样子也好看。他弹琴时爱低头,垂着浓长的睫毛,又是师承国手的指法,流丽得很,指尖拂过琴弦时能让人心头一颤,想上前打断他,再轻轻握住那只手。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样样都好。
  等一曲终了,李时和难得有些紧张:“很久没度曲,该是手生了。你觉得好吗?”
  沈辞柔没答,一脸高深莫测,只抬手示意他过来。
  李时和起身过去,在榻边坐下,刚想开口,沈辞柔说话了:“这身衣裳我瞧着眼熟。”
  李时和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他今日穿了身白底的大袖,素得很,只在一侧袖口压了几点不明显的云纹,腰带下一对白玉倒是看着就价值不菲。
  他以为是有什么地方不妥:“佩玉不妥当?”
  “你忘了?”沈辞柔摇摇头,下颌放在软枕上,微微歪头,“朱雀大街,我头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穿着这身衣裳啊。”
  李时和忘性不大,还记得当时初见,沈辞柔一身胡服,抽在孙大郎耳畔的那记空鞭。但他穿衣向来随便,全了礼数就行,实在不会件件都记得,不由笑笑:“是吗?这倒是巧。”
  “是巧,那时你说你是琴师,如今弹琴给我听,还真穿的这身衣裳。”
  李时和忍不住再笑笑:“机缘巧合,大抵如此。”
  沈辞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扑过去,一头埋在他怀里,语调听着还有几分委屈:“你来看我啦,我好想你。”
  乍被这么一扑,李时和还以为她说的是去翠微宫的事,顺势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两下,刚想哄哄她,又觉得不对。沈辞柔说的话有些古怪,但他暂且琢磨不出意思,只好顺着说:“我也想你。”
  “无忧,虽然我进了宫,但我心里还是只有你。”沈辞柔自顾自演下去,压根没管李时和懂没懂,“宫里寂寞,你能来见我,我就高兴了。”
  李时和明白了,一时简直是哭笑不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有心想配合,却不知该怎么接话,憋了半天,只干巴巴地说:“你能开心些,那便好。”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准备好的眼泪都能给憋回去,沈辞柔使劲抱了李时和一下,额头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一磕,再从他怀里出来,有点脸红:“不演了不演了,我要换一个。”
  “好。”李时和相当纵容,“换什么?”
  这就有点难答,沈辞柔从小到大看过的传奇多且杂,但多半是仙人赠丹豪侠仗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
  她把软枕往边上一丢,摸着膝盖想了会儿,总算找到个勉强能用的。
  下定决心就好办,沈辞柔回忆着这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故事,清清嗓子,找了找合适的语气:“既然你进宫了,那就多留一会儿。今夜陛下不在,你有没有这个胆子,陪我一晚?”
  ……这又是什么路数!
  李时和万万没想到沈辞柔能来这么一句,先是一惊,片刻后又觉得好笑。他轻轻叹了口气,斟酌着该怎么答。
  他还没想好,沈辞柔先撑起身子贴过去,一手攀在他肩上,一手去抬他的下颌。
  那只手掌心朝上,指尖从李时和的心口一点点上移,划过叠紧的领口,到喉结时故意绕着画了个小小的圈,最后再到下颌,轻轻点在肌肤上时激得他后背紧绷。
  沈辞柔的手法不太娴熟,但就是有种异样的撩人,她看着李时和,眼尾带着刚睡醒的微红,眼瞳里影影绰绰:“问你呀,敢不敢?”
  李时和蓦地觉得眼前的女孩长大了,转念又觉得其实还没有。
  沈辞柔就像是个日臻成熟的果子,在他的爱抚下渐渐显露出成熟的甜香,由内而外地漫出惑人的气息,但她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青涩得硬邦邦的样子,在枝头无意识地招摇,让人想把这枚果子摘下来,捏出里面所有暧。昧的汁液。
  她的撩拨永远有着天真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美,知道怎么做是撩人的,但又不懂这两者结合之后暧。昧到极点的含义,只当做一个私密的游戏,像孩子一样拉着李时和玩。
  李时和无声轻叹,往边上避了避,握住沈辞柔的手,语气却是纵容的:“不要闹。”
  “我就要闹。”沈辞柔没打算结束,朝着李时和一笑。她笑起来甜,带着点少女的娇蛮,像是和兄长撒娇,但她靠到李时和肩颈处时又换了语气,故意拖长声音,“陛下不在,长夜寂寞,连你也不陪我么?”
  说的时候一时意气,学的是传奇里的坏女人,等说完,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环住李时和的肩,脸埋在肩颈处使劲儿吸了几口:“你去翠微宫这么久,连中秋都差点赶不回来。我知道霍太妃染病,是该去探望,但我也会想你的。我好想你呀。”
  这回不是演,字字都出于真心,李时和心头一软,低头在沈辞柔发顶上稍稍磨蹭一下:“我也想你。”
  “嗯。”沈辞柔抬头,凑近他的耳边,红着脸,有点犹豫,“那你……想不想?”
  有段时间不见,又被这么抱着蹭了几下,要说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就显得虚伪了。李时和觉得现下不太合适,但怀里温香软玉,是他辗转反侧时想起的女孩。
  ……算了,放纵一回也无妨。
  他闭了闭眼,在心里嘲笑自己是周幽商纣所为,一手护着沈辞柔的腰,一手按在她肩上,轻轻地把她放在榻上。
  沈辞柔是那个意思,但她说的是夜里,同李时和所想的就有点微妙的偏差。她以为他也是闹着玩,就笑着去撩他的发梢,却被捉住手反按在肩边,不容抗拒地十指交握。
  沈辞柔一愣,茫然地看着李时和,感觉到眼帘上极其轻微的一下,温柔得一塌糊涂。
  但在她耳边,李时和的吐息温热,缠绵的语调里藏着点令人震颤的风情:“好,那今夜,由我来陪你。”
  **
  “……你说的是真的?”听见的消息太吓人,青竹睫毛都颤起来,呼吸不自觉地重了几分,面上倒还是没什么表情,只语气重了些,“妄议皇后娘娘,且还是这样的事情,若是造谣,小心你的皮!”
  “女官明鉴,这么大的事儿,奴婢哪儿敢造谣啊?”内侍连连摇头,竖起三根手指,“都是奴婢亲耳听见的,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天雷劈死奴婢!”
  看他的样子不像栽赃,青竹勉强定下心神,到窗边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关上了窗:“那你仔细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今儿去清宁宫里送中秋的东西,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宫里的两个大宫女紧张得很,拿了就让奴婢快走。奴婢也不敢留,刚巧走过寝殿外边,窗没关严,里面有琴声,奴婢凑过去,这就隐约听见了。”内侍看了青竹一眼,“奴婢和皇后娘娘打过照面,听得出娘娘的声音。娘娘似乎在撒娇呢,说什么‘虽然我进了宫,但我心里只有你’,之后说的听不太清……再后边,后边……”
  内侍不太敢说,看看青竹的样子,一咬牙给说全了:“……再后边就闹起来了!”
  “闹起来”,男女之间,还能怎么“闹起来”?
  青竹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抬手按在心口。
  她先前就听过沈辞柔的名声,等沈辞柔进宫,她更觉得这人没规矩,平常干的事儿只顾自己开心,没有哪一点配得上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总有种难堪大任的感觉,但偏偏皇帝喜欢。
  如今皇帝宠着爱着,沈辞柔却背地里干出这种打皇家脸面的事情。就算想效仿天后,她也得等皇帝宴驾,现下皇帝春秋鼎盛,她简直是胆大包天到把皇帝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青竹缓了缓:“你叫什么?”
  “奴婢乐喜。”
  “好,我记住了。”青竹说,“这事不许说出去,你就在这儿待着。”
  乐喜自然不敢不从,点点头,看着青竹出去了。
  青竹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心乱如麻,但她又不能不管。长生殿那边还没消息,显然皇帝还没回来,她都找不到人商量,只能自己赶到清宁宫去。
  出来迎她的是怡晴,看见她还愣了一下:“女官这是……”
  “娘娘呢?”青竹顾不上和怡晴扯,“我有事禀告。”
  怡晴哪儿能让青竹这时候进去,更不敢去打扰,给边上的宫人使了个眼色,温声说:“娘娘……歇息呢。女官有什么事,可与奴婢说说。”
  青竹心里一沉,猜想八成是乐喜所说的那样了,再开口时语气都重了:“要事,与陛下相关。还望通报。”
  作者有话要说:出狱了,然鹅并不开心。存稿改了好几次,我也不知道阿晋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挣扎了,再说吧(沧桑吐烟)


第90章 禀报
  刚巧宫人沏了花茶过来,怡晴接过,指腹在杯壁试了试温度,一面说“女官先喝盏茶”,一面递过去。在青竹推拒前,她颇有技巧地一翻手腕,整盏微烫的茶就泼在了青竹胸腹处,襦裙上立即漫开一大片湿痕。
  “哎呀!女官恕罪,奴婢笨手笨脚的……”怡晴抽了帕子想给青竹擦,果然被躲过去,她也不急,“都是奴婢的错,但现下女官这样面见娘娘,恐也不妥。殿里备着新的衣裳,女官不妨换一身?”
  挡人的手法实在拙劣,偏偏宫里真有仪容不整不许见人的规矩,青竹没法,只能跟着怡晴去宫人住的房间里换衣裳。
  借的是怡晴的房间,大宫女都是独居,何况是换衣裳,更没人敢过来,怡晴看着屏风后边隐约的一个侧影,估摸着青竹换得差不多,才说:“女官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想必是有要紧事,现下没人,奴婢也不隐瞒,再要紧的事,您也得再等等。”
  青竹拉紧系带,在心里冷笑,语气倒听不出什么:“娘娘在歇息,是青竹打扰,但实在要紧,还请见谅。”
  男女之间无非那么点事,备热水的事儿怡晴都不知道经手几回了,但青竹毕竟是御前的人,怡晴总不能说“不好意思,陛下一回来就赶着和娘娘做那回事”。鬼知道御前的人是什么心思,多说反倒显得皇后爱勾引人,皇帝也经不住勾引。
  她迟疑片刻,含蓄地暗示:“女官,陛下……也在呢。”
  若是平常,青竹也会仔细想想怡晴有没有这个胆子撒这种谎,但她现下心慌意乱,有些愤怒,有些无措,里边又混着点儿自己也说不清的激动。再想想先前乐喜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就只有一个念头。
  怡晴不过是一个宫女,竟然敢瞒着这种事,还敢扯这么大的谎!
  一口气顿时噎在胸口,青竹强压下去,从屏风后边绕出来:“本就事关陛下,既然陛下也在,更应该过去了。”
  说完她也懒得再和怡晴扯,自顾自推门出去。
  刚被差出去找高淮的宫人还没回来,听风又有事不在,清宁宫里的宫人就没有资格比青竹老的,看着她气势汹汹一脸肃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一时都在发愣。
  到寝殿不过几十步路,眼看要到外殿门口,怡晴没法了,一把扯住青竹:“女官,奴婢不知您今日来究竟有什么要事,但您若是非要闯进去,奴婢这句话先放在这里。”
  “奴婢所说没一个字是假的,陛下真在里边。若是惊扰,”她松开青竹的袖口,在寝殿门口跪下,低着头说,“到时候要问罪,先前的事,奴婢只管实话实说。”
  青竹敢来,就已经把降罪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她也没多想,只点点头,上前几步,推开了寝殿的门。
  内外分隔用的是屏风,她绕过屏风,先闻到香炉里烧出来的降真香,里边还混着点说不清的甜腻味道。
  两层床帐都放着,一架琴放在榻边的桌上,摆得端端正正,应当是演奏过的。窗没关严实,风透进来,外边那层及地的帘幔被吹起一脚,露出底下的布料来。
  一身素白的大袖,上边叠着细细的腰带,显然是男子的衣衫。底下的佩玉都没解开,看样子是被扯下来的,可见脱衣裳时有些心急。
  看来乐喜说的话是真的,青竹心下一沉,旋即又有点莫名的说不清的情绪。她跪下来,颤着肩膀:“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
  床帐仍然垂着,沈辞柔没答话,里边只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在穿衣裳。
  青竹耐心地等了会儿,见沈辞柔还是没反应,刚想再说一遍,一只手探出床帐,轻轻地把帘幔挂在了玉钩上。
  年轻的郎君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赤脚踩在榻边,信手捡起大袖披在肩上,看青竹时神色平和,眉眼雅致,眼尾却像是晕染了淡淡的朱砂:“热水。”
  后来也跟进寝殿的怡晴刚好在屏风后边,听见李时和开口,赶紧应声:“都备好了,陛下稍候。”
  李时和“嗯”了一声,收回视线,不咸不淡地:“到偏殿说吧,过会儿再议。”
  他没发怒,脸上一点怒气都看不出,依旧是一贯的平和,好像只是刚刚睡醒,恰巧有人前来禀报。
  青竹却只觉得冷汗从额头淌下来,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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