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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跪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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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却只觉得冷汗从额头淌下来,心里乍空了一块,紧绷的肩也垮下来。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僵硬地起身出去了。
  出去时怡晴正带着宫人进来,各自捧着水盆、帕子,还有备在殿里的换洗衣裳。李时和向来不爱让人贴身伺候,宫人也就只把东西放下,屈膝行礼,退到屏风外边候着。
  李时和换了里面的衣裳,大袖倒还是穿原来那身,在热水里绞了帕子,掀开床帐,坐在榻边替沈辞柔擦身。
  头几回让他这么伺候是有些羞,但都这么久了,再躲就是瞎矫情,沈辞柔乖顺地让李时和擦去身上渗出的汗,迷迷糊糊地觉得他有点不对:“……你不高兴?”
  是不高兴。
  在榻上李时和向来耐心,总是哄着沈辞柔,让她先舒服几回,整个人放松下来才会来真的,说是伺候她都不为过。这回也是如此,前边花的时间长,好不容易能真的来,他又耳力好,隐约听见外边有纠缠的声音,就知道要糟,只能草草了事。
  他脾气再好,也是个正常男人,这种事被打断,不恼才是有问题,但在沈辞柔面前,李时和只能硬憋回去,温温柔柔地替她擦完,才说:“没什么,有些事。”
  “唔……什么事啊?”
  “暂且不知道,不过大概能猜。”李时和拂开黏在沈辞柔脸上的几缕发丝,“困不困?”
  沈辞柔这人实在不行,平常嘴上不饶人,真到榻上就是一塌糊涂,没多久就得乖乖求饶。这回比以往快得多,但她也被折腾得没多少力气,连刚才床帐外的声音都没听清:“还真有点困……”
  “先睡会儿。”李时和笑笑,替她拢紧被子,“我过会儿来陪你。”
  困意漫上来,沈辞柔也不硬撑,说了声“好”,浓密的睫毛就覆下来。
  李时和放下床帐,和屏风外的宫人说了一声,宫人们立即进内殿收拾东西。怡晴挑了几个手脚伶俐的一起候着,免得沈辞柔醒了以后找不到人。
  **
  沈辞柔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青竹在偏殿里等得却是如坐针毡。看见李时和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现下闷在偏殿里,倒是隐约咂摸出点味道来。
  她是被乐喜当枪使了。
  从去年起,皇帝出入宫门的次数突然多了起来,他又不爱让人跟随,袖中一柄短剑就足够护着自己,遑论带着琴剑。翠微宫离大明宫不远,就在长安,赶得快些确实可以在宫人之前到,以他的性子,不让人通报准备也正常。
  乐喜一个内侍,平常在青竹面前连个脸都不能露,这回却这么大胆子来找她说这种事。撞破这种事的结局说不好,有为了皇家脸面被灭口的,也有加官进爵的,乐喜就是赌这一把,就算真运气不好,也能拖个人一起死。
  偏偏她听见这消息时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理不出来,居然这么大胆子,就一个人跑到了清宁宫来。
  ……为什么?
  兜兜转转想了一大通,青竹蓦地发现,这回皇帝御幸翠微宫,居然都没有带她。
  她还没彻底想通,偏殿的门一开,李时和进来了。
  身后跟着的是高淮,御前最露脸的掌案太监,平常敢和皇帝打趣,现下微弓着背,罕见地在装孙子。
  高淮心里也苦啊,他跟着李时和先赶回宫,皇帝能跑清宁宫来和小半个月没见的皇后黏黏糊糊,他一个太监能干什么?
  琢磨半天,他先沐浴整理,再问尚食局要了几碟果脯糕点,搬个胡床到宫门口晒太阳,倒还有点雅趣。
  惬意了没多久,清宁宫常跑腿的宫人跑过来,眼泪横流,甩下一句:“高掌案,清宁宫出事了!”
  高淮立即吓得原地弹起来,和出水的活虾似的,手里的果脯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心说要命,赶紧问宫人到底怎么回事,等问明白了,果真是出在青竹身上。
  若是当时他在清宁宫,怎么着也能拦一拦,偏偏他跑别的地方惬意去了,就算知道李时和不会为这么点事降罪,高淮还是觉得先装会儿孙子比较好。
  李时和倒是不知道高淮心里在想什么,垂眼看着跪坐的青竹:“先前闯进来,什么事?”
  青竹没敢抬头,双手在膝前交叠,缓缓俯身,直到额头贴在手背上,居然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她本就是长乐长公主挑出来的,礼仪上挑不出错,声音也恭敬:“陛下恕罪。”
  “不必。”李时和还是淡淡的,“说吧。皇后睡着,和朕说也一样。”
  青竹心里“咯噔”一下,沉默片刻,再开口时有些涩:“奴婢先前听内侍说,娘娘宫里有莫名的琴声,还有……外边来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我尽力了,身心俱疲,只想一个倒栽葱卡雪地里变成狐萝北。


第91章 坦白
  ……这倒是厉害啊!
  李时和还没怎么,高淮先两股战战,就差给青竹跪下。
  青竹藏在心里的那点小心思,高淮不是没咂摸出来过,但她藏得还算好,旁人的心思李时和又不上心,大概还没发觉。皇帝嘛,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再加张漂亮过分的脸,爱慕他者不知凡几,高淮也懒得触这个霉头去同李时和讲这个。
  万没想到青竹胆儿这么大,敢抓这种事情,高淮浑身一凛,死死低头,权当今天耳聋。
  李时和倒没生气:“叫什么?”
  “乐喜,是宫里派中秋礼的。”
  “臣等会儿去查查。”高淮赶紧开口,说完继续装聋子。
  “还有旁人知道吗?”李时和不急,问话非常平缓。
  青竹没动:“没有,只有奴婢过来了。”
  “若真如你所想,你孤身过来,今日还走得出清宁宫吗?”
  青竹肩头一颤:“奴婢怀疑皇后娘娘,罪该万死。”
  “不必急着告罪。”李时和垂眼看着青竹,“先好好想想,为什么会信,又为什么不做求证,就急着赶过来。如你所想,之后如何;非你所想,之后又如何。”
  这个问题青竹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一团乱麻,按在地上的手不自觉地蜷起来,留出一小截的指甲绷在石板上,看得见隐约的裂纹。
  她僵了很久,最终只是肩膀一塌:“奴婢万死。”
  李时和忽然笑了一下,没说怎么罚,转身往外走。
  高淮赶紧跟上,心说这可真是要命。
  宫规不是死的,有个大致的规矩,但也能随上头的心意改。青竹还算有点脑子,没把这事嚷嚷出去,估摸着清宁宫里的宫人还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若是李时和明说了怎么罚,那就照着来,可他没说,定宫规的人也没这么敢想,没有用得上的一条。
  那就得靠底下人揣摩上意,这到底该怎么罚,这“底下人”是谁,高淮知道自己逃不脱,一阵悲凉。
  青竹在御前这么多年,一直都规规矩矩,偏偏到最后行差踏错,还恰巧撞在了皇后身上。高淮自认不是什么善人,瞎传信的乐喜必定是死路一条,但要他真的狠下心说让青竹去死,他做不到;但要怎么轻罚,他也不好说。
  他还在琢磨该怎么两全,原本伏着的青竹忽然抬头:“……陛下!”
  李时和脚步一顿,稍稍回头:“怎么?”
  他很少这么和人说话,既麻烦,也显得不合礼,但他这会儿没转身,只给青竹一个侧影。青竹看到的就是挺拔修长的身形,拢在交领大袖里,腰带勒出的腰线劲瘦。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样直视李时和,能清晰地用目光描摹出玉雕般的面容,端丽雅致,看着就是君子端方,眼尾却染着一笔浅淡的红,若有若无地说着先前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刚从沈辞柔的榻上下来,万千纠缠,全化成这一笔,点染在他瓷白的肌肤上。
  青竹心头酸涩,颤着嗓子:“陛下……您真的觉得,皇后是好的吗?”
  高淮背后一层冷汗,真的要昏过去了。
  他觉得青竹是真不要命了,想呵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听见青竹的声音:“娘娘在长安城里是什么名声,奴婢稍一打听都能知道,陛下难道没听过吗?”
  李时和还是没恼:“那长安城里,又是怎么说朕的?”
  “陛下可知,先前有新入宫的女官,有失礼之处,娘娘直接鞭打她?之后清宁宫里又打杀了一个宫人。”青竹吞咽一下,颤着嗓子,“初成婚时,娘娘不顾陛下处理朝政,跑到长生殿来,奴婢虽有阻拦,但娘娘最后在殿内侍寝,这又是合规矩的吗?”
  李时和蓦地想起当时沈辞柔做的宫女打扮,转身面对着青竹:“是你拦她?”
  话都扯开来说了,青竹也没什么好怕的:“娘娘没同您说吗?”
  “说了。”青竹刚露出个略显讥讽的笑,李时和接着说,“她说夜宵是她自己做的,怕朕吃着不合口,吓着替她送的宫人,干脆自己来。”
  当时青竹敢拦,就想过沈辞柔会告状,她以为按沈辞柔那种性子,被这么一拦,事后得在李时和怀里撒泼打滚。她也忐忑过几天,到最后无事发生,还以为是李时和心里有思量,才没降罪。
  可沈辞柔居然没说,被一个女官当众冒犯,到皇帝面前都只字不提。
  心里好像有什么一直藏着的东西裂开了,青竹定定心神,继续说:“在那之后,陛下推迟早朝、令荔枝上贡,连议事时……唇上都染着口脂。您向来自持,是天下所需的明君,如今娶了皇后,倒要效仿商纣周幽了吗?!”
  “……青竹!”高淮忍不住了,他少时就跟着李时和,知道皇帝看着温雅慈柔,但真的发怒,没人受得住。青竹再说下去,她自个儿的命别想留着,恐怕还得波及他,他哪儿能让青竹再说话,“女官在御前这么多年,向来守礼,是宫里典范,这会儿让什么鬼迷了心窍,敢说这种话!”
  冷汗渗进背后的布料,高淮想着青竹总该低头,跪在殿内的女官却没弯腰,笔直地挺着腰背,真像是一竿竹子。
  他都有踢青竹一脚的心了,李时和却略略抬手,示意他别动:“那按你的心思,朕该如何?”
  青竹定定地看着李时和,轻轻地说:“另立新后。”
  “废后立后可不容易。人选呢?”
  “世家门阀,多有礼有节、贤淑娴静的贵女,陛下可选。”
  李时和换了个话题:“朕记得你是八年前到朕身边的,由长乐长公主引荐,当时她说朕尚且年少,你年长知事,在朕身边伺候,她能放心。”
  青竹没想到李时和连这个都记得,愣了愣:“确是如此。”
  “这么算来,你过来也八年了。时间算长,却从未明白过朕在想什么。”李时和笑笑,“朕想要的是妻子,不是个叫‘皇后’的人偶。”
  青竹一怔,听见李时和继续说:“皇后或有不懂事的地方,因她还没长大,自幼在长安城里,不明白宫里的规矩。她的夫君该细心教她,而不是斩断她的手脚,把她锁在宫里。”
  话说到这里,青竹就知道李时和的意思了,胸口噎着的气反上来,她喘息着,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商纣营建露台,周幽烽火戏诸侯,往前推还有个夏桀让妺喜听裂帛声。女子虽有错,放纵而不知收敛,但更大的错处总在君王身上,若是君王不乐意,一介弱女子,哪儿来这么大的本事?”李时和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青竹毕竟是御前多年的女官,他愿意慢慢地说,就当是为了年少时的一点温情,“你觉得有错,不妨直接和朕说,何必把罪责推到皇后身上?你也是女子,又为什么要恨她?”
  为什么……要恨她。
  一直藏在心里的东西蓦然爆裂,但青竹说不出口,她也不能说。她沉默很久,再度俯身,额头贴上手背:“奴婢妄议皇后娘娘,请陛下赐奴婢一死。”
  李时和却没直接答:“若朕想要你死,六年前你就该死了。”
  青竹后背一僵,抵在地上的指甲无意识地用力,裂纹越发明显。
  “朕知道当时你在帘后听见了,但你不多话,朕也没心思杀你。”李时和说,“若你去给长乐长公主报信,信没传出去,你的头会先落地。”
  他最后露出点笑,转身往外走:“就去掖庭宫吧。”
  指甲终于绷断,极清脆的一声,青竹整个人松下来,没抬头,声音倒仍是规矩的:“奴婢……谢恩。”
  既然说了罚去掖庭宫,这事儿高淮就得接手。现下李时和肯定心情不佳,高淮也不愿上赶着贴过去,干脆折到青竹边上。
  当日警告青竹是真的,但他和青竹也没仇,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脊梁骨都被人抽了,也有点不忍,没忍住就多说了几句:“唉,您在御前也这么多年了。我这挨了一刀的人,也就那么点念想,想着御前人都好好的,陛下舒服,我也舒服,您怎么就……”
  他把青竹扶起来,一低头,看见青竹崩断指甲的那几根手指。
  宫女总会稍稍留点指甲,不妨碍干活,要扯个线头剥个橘子也方便,青竹的指甲留得好,这会儿却全断了,指尖光秃秃的。其中有两根还从中裂开,断掉的指甲边刺进肉里,淋淋漓漓地往外渗血。
  “您身上带了帕子吗?带了就缠缠吧。”高淮叹了口气,“宫里不能见血。我等会儿让人送点药来,您先敷着,明儿再去掖庭宫。”
  青竹却像是没听见,任由手指上的血滴下来,喃喃:“……他知道了。”
  是啊,他知道了。
  她埋藏在心里的那点心思,连自己都不敢挖出来,却被李时和看透,不过几句话,就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您说您这……”高淮又叹了口气,他身上不带帕子,也没法替青竹包扎,“陛下是知道了,但没怎么您,您去掖庭宫就安安心心的,将来放人出宫,您再出去,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无忧的想法就是我作为作者的想法。阿柔不需要去迎合俗世的规矩去成为“皇后”,她只是无忧的妻子,甚至无忧可以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世俗通常眼光中的“妻子”。他在阿柔身上看到了作为“人”的可能性,不可能亲手毁灭(当然是说正常线路,if线再议(烟)
  做“皇后”或者做“妻子”其实根本不重要,阿柔澄澈明朗,不做坏事,她是她本人,这样就足够了


第92章 残忍
  青竹却摇摇头,没说话。
  高淮不知道内情,自然只会觉得皇帝仁慈,连这种事都能不痛不痒地放过去。青竹却明白,李时和究竟有多残忍。
  宫人不得自戕,她也没家可回,余生就只能耗在掖庭宫。以往她在御前也是磨日子,但心里有个念想,李时和不召她,来来往往,总也能偶然碰见一面。
  掖庭宫后边是犯女住的地方,又在太极宫边上,李时和平常活动的地方就那么大,犯不着往掖庭宫走。她在那里,下半辈子几乎不可能再见到他。
  她把自己潜藏的隐秘心思剖出来,血淋淋地给他看;他就用这点心思来磋磨她,要她此生不得安宁。
  甚至在李时和走之前,还要告诉她,她对他的那一丁点幻想的起源,全是她自己不切实际的想象。
  当时她躲在帘后听见李时和同金吾卫上将军议事,惊慌失措,怕让他知道,又不敢去给长乐长公主报信,战战兢兢地等到长乐长公主被斩首,夜里才能睡个好觉。
  她以为年少的皇帝是信任她,又或者是不愿杀她,时隔六年,李时和却亲口告诉她残忍至极的真相。
  他对她从来没有一点怜悯,也没有慈柔,他只是懒得杀她。
  就像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多看过她一眼,也没想过她能藏着那么深的恋慕。
  ……真残忍啊。
  指尖刺痛,血都快干了,青竹却不想管:“麻烦高掌案了,我现下就去掖庭宫。”
  她态度坚决,高淮也没法再劝,只好说:“女官的心思我也明白,别想太多。说句不好听的,自古帝王多薄幸,陛下要真那么和善,也扳不倒长乐长公主,是不是?”
  “……是。”青竹点头,“是啊。”
  她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连高淮在后边说了什么都听不见。
  走出门的瞬间,风拂到脸上,青竹忽然想起他初入宫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风。
  那会儿李时和才十三岁,刚刚登基,还住在太极宫。长乐长公主自负又自卑,没把少年天子当回事,又害怕他长大以后能自己拿主意,就把青竹派过去,算在李时和身边插了个暗桩。
  青竹在公主府里学了不少东西,明面上礼仪规整,背地里讨好男人的本事。长乐长公主说让她去教皇帝明白男女之间的事,背后的意思就是得让李时和迷恋她。
  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迷恋不难,青竹长李时和三岁,十六岁的娘子,面容秀丽,身姿纤瘦,在李时和面前她甚至可以担任长姐的角色。给一个男孩一点近似亲情的温柔,再给一点近似爱情的欲求,男孩分不清的,只会堕入感情的迷梦里。
  青竹进太极宫时还有点忐忑,跟着宫人迈进寝殿,风呼啦啦地吹起两边垂着的帘幔,她看见年少的皇帝端正地坐在桌后,姿容端丽,眉目如画。
  李时和含着微微的笑意,看她时没有惊艳,也没有好奇,温和得恰到好处:“替朕谢谢姑母。”
  青竹在那一瞬间明白,如果感情能充作博弈的筹码,她不可能赢这个孩子,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
  皇帝登基后没多久就移居大明宫,太极宫成了实际上的离宫,经年也不见有人来,宫人倒是按规矩日日打扫,但总显得空空荡荡,浮着层无人居住的霉味儿。
  桌边的箱子没锁,沈辞柔摸索着开箱子:“这里边是你的东西吗?”
  “应当是我小时候用过的东西。”李时和扶了一把,和沈辞柔一起打开箱子,“不过我也不记得到底有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
  箱子里果真满满当当地放着东西,也整齐,看样子宫人会时不时拿出来整理。
  里边的东西多,看来看去却也就那么几类,沈辞柔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最先摸到的是卷好的马鞭。她展开来比了比,马鞭比她常用的还短一些,看样子是给孩子用的。
  “是你小时候用的吧?”沈辞柔在腰上比划几下,“我都不记得我小时候爱用的那根有多长,反正我现在用的那根,在腰上能缠住。”
  李时和点头:“骑射是幼时就开始学的。我阿耶还擅长马球,不过我没学过。”
  “这我也不太会,我不太喜欢马球。”沈辞柔有点遗憾,“不然也许我还能教你呢。”
  她把马鞭放回去,继续在箱子里摸。
  早年用过的笔自然是扔了,箱子里多是些贵重的镇纸,还有些书。另有些是李时和少时习的字,沈辞柔展开看看上边隐约可见的风骨,想想自己在这个年纪写的字,就当没看见,卷卷又塞回去。
  摸了一会儿,她没找着什么有趣的东西,把手抽出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你小时候没有玩的吗?”
  李时和微微一怔,一时居然真说不出来。庐江王算是爱玩的,娶妻后也安定下来,霍氏喜静,他在家都没玩过什么,别说到天后身边以后。
  他知道沈辞柔爱玩,长安城里能玩的东西恐怕就没有没听过的,明面上他坐拥天下,在沈辞柔面前却有些窘迫,斟酌着答:“或许……九连环一类的能算吧。不过那些东西不贵重,迁宫时大概就丢了。”
  “那还挺可惜的,你小时候应该喜欢,就这么丢了……”沈辞柔想了想,“不过也对,长大了就不玩了嘛。”
  她没什么反应,李时和迟疑着:“其实我没玩过什么,九连环也算不上玩具,只是天后觉得我应当玩这个,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没玩过什么?”
  “那时战战兢兢,全按天后的意思,也不敢玩什么。”李时和轻轻点头,“所以我如今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人。”
  他等着被笑话,沈辞柔却扯着他的袖口,头往边上一偏,露出耳垂上的珍珠给他看:“小时候玩什么,和长大了有什么关系?谁说你无趣,你会解九连环,才能帮我拿到这个呀。”
  李时和一愣:“这……”
  “我知道这个配着不太合适,但这是你送的,得算是你的东西。”沈辞柔笑眯眯的,“既然今天来太极宫,见的是你以前的东西,那我身上的也得是你的。”
  她靠着箱子,箱里全是少时用过的东西,女孩耳朵上的珍珠泛着微光,也是从他手里出去的。
  这地方是李时和幼年延续到少年的牢笼,他想起来并无留恋,沈辞柔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脚踏进他过去的回忆里,还顺手把自己也圈了进去。
  李时和浑身一凛,沉默片刻,只极轻地应了一声。
  “唔,我小时候喜欢的……你应该没玩过皮影吧?”沈辞柔皱了皱眉,“那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确实没玩过。”
  “皮影其实挺难的,看着就是几根小棍子,但要是没弄好,人就歪歪扭扭的,动作也不好看。”沈辞柔在箱子边上坐下,给李时和讲少时的事情,“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最皮,天天往外跑。东市有个皮影摊子,也演皮影,我喜欢看那个。”
  李时和想了想:“若是喜欢,下回出去时去看看吧。”
  “哪儿还有那个摊子啊,我都这么大了。”沈辞柔摇摇头,“再说我小时候喜欢,是因为没见过更好玩的,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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