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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_月半弯-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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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嘟嘟哝哝道:“他娘的,也真邪了门了,你说他咋就说的那么准呢,就是一个小小的锦囊,云菲那是多高傲的女人,就这么乖乖的跟我走了,要不是那个小兔崽子坏事儿……”
  下一刻身旁人影一闪,柳玉书吓得往后猛一踉跄,待看清眼前人是谁,只觉牙都是疼的——
  怎么是这个小魔星?
  这几天简直倒霉透了,可不就是和眼前这小子有关?
  只早见识了陈毓的威风,却是再不敢招惹,当下木着一张脸道:
  “你,你想做什么?”
  陈毓探手搭在柳玉书的肩膀上,令他无论如何不能移动,另一只手却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
  “这人,你是不是见过?”
  柳玉书吓得魂儿都飞了,却是不敢反抗,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明显想着脱身的主意,不经意间瞄到那画像,咦,怎么跟那个给了自己锦囊的相师有些相像啊?可也不对,那相师的一只眼睛好像有问题……
  看他神情,陈毓就明白自己果然找对了人,手下一紧:
  “说,你是在哪里见到这个人的?”
  “我——”柳玉书哆嗦了一下,刚要开口,却不妨脸上忽然出现极为痛苦的神情,下一刻身子一仆,一下栽倒在陈毓怀里,飞起的鲜血顿时溅了陈毓一头一脸。却是一把锋利的飞刀,正好扎在柳玉书后心处。
  “杀人了——”柳玉书正胆战心惊缩在一旁的下人终于回神,“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同一时间,柳玉函的身影出现在胡同尽头,看到里面一片杂乱,一挥手道,“进去瞧瞧,怎么回事。”
  却是刚走了几步,就脸色大变,那个一身是血躺倒在地的可不正是自己大哥柳玉书,而他的身边是还没来得及逃走的陈毓。
  “混账!敢杀我大哥!来人,把这人拿下!”
  ?

☆、第 145 章 抓人

?  是谁杀了柳玉书?应该和周敏宁昔日的忠仆季正雄有关,还是,和口口声声要为大哥报仇的柳玉函有关——
  毕竟,这柳玉函也来的太巧了吧?竟是掐准了时间似的,柳玉书这边儿刚好毙命,他就很准时的赶到了,简直就和约好了似的。
  而那方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的柳府下人,这会儿也终于回神,竟是指着陈毓大声嚷嚷了起来:
  “杀人凶手!是你,是你杀了我们大爷!”
  “大哥——”那边柳玉函也是抢步而上,满脸悲愤,“陈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如此歹毒!之前羞辱了我大哥还不够,竟还要下此毒手,今儿个不能将你绳之以法、明正典刑,我柳玉函誓不为人——”
  说着不待陈毓辩解,一挥手,那些侍卫就如狼似虎一般的扑了上来。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虽是穿着大理寺衙差的衣服,身手却是厉害的紧,竟是比之之前的大理寺铁卫还犹有过之。
  这些人,绝不是简单的衙差,尤其是侍卫在柳玉函身侧的两人,更是给陈毓一种危险的感觉。
  陈毓心里立时大为警戒——
  柳玉函明明早已知道自己和小侯爷朱庆涵的关系,却依旧摆明卒马和自己过不去,分明不准备善了,自己真是落到他手里,怕是没有什么活路。若想洗雪冤屈,并查明云菲一案的真相,眼下也就剩下拒捕这一条路了。
  当下冷笑一声:
  “柳玉函,莫要贼喊捉贼,柳玉书到底是被何人所杀,你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小爷都不会让你如愿。”
  柳玉函眼睛眨了下,看陈毓的眼神却是跟看死人差不多——堂堂江南一地的解元,今儿个却势必要死在这里,还真是可惜了——
  再如何狂妄,这小子也就是个书生罢了,自己手下这些人可全是好手,想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至于说柳玉书之前说自己挨揍的事,柳玉函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以柳玉书那个脑满肠肥又胆小无比的愚蠢样子,被吓傻甚而吓晕,那还不是常事?
  等收拾完陈毓,再抬着他的尸体到韩府上去,听说那陈清和到这会儿膝下也就只有陈毓这一个儿子罢了,骤然看到儿子的尸首,不怕那李静文不发狂,而一旦李静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自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人带走。
  当然,李静文就是不发狂,自己也有的是法子让她发狂……
  而等进了大理寺的监牢,李静文除了死在那里,就再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竟是盯着陈毓,眼神里全是志在必得的傲慢:
  “把凶手陈毓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更在瞧见陈毓明显不准备束手就擒时,嘴角快速闪过一抹得意的笑——这样最好,省的再横生枝节。
  岂知这个念头刚闪过,对面的陈毓也跟着动了,只是和柳玉函想的被痛殴进而横死当场不同,陈毓竟是轻轻松松的就避开了一柄砍过去的大刀,下一刻身形滴溜溜在原地打了个转,一个斜踢腿,正好踹在距离最近的一个衙差的腿上,耳听得“咔嚓”一声响,却是那衙差的腿应声而断。
  然后更一个旱地拔葱,分明就要跃上对面墙头,又惊又怒之下,忙不迭向紧跟在自己身旁的两个汉子求助:
  “两位——”
  而那两个汉子的身形也同时动了,左面那个宛若大鹤,竟是瞬息间就抢在陈毓前面,至于右面那人,则抖手直接扔出三把飞刀,那飞刀刀体尽皆是碧莹莹的青绿色,明显上面涂有剧毒!
  本来以陈毓的身手,即便不敌两人联手,可逃出去应该还有几分把握的,无奈刚伤在那位李大人的手里,高手过招,本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陈毓动作稍有迟钝,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汉子后发先至,竟是恰好落在自己想要跃上的那面墙。
  身在半空,忙要变招,却不妨那几把毒刃已经无声无息的飞至——
  “快闪开——”一声惊呼忽然响起,陈毓百忙间身子一矮,虽是躲过了最上面两把,却依旧被最后一把扎了个正着。
  同一时间,又是两条鬼魅般的影子现身,竟是堪堪接住陈毓栽倒的身体,然后双剑齐发,顿时把追上来的两个汉子逼了个手忙脚乱。
  等柳玉函反应过来,那两个蒙面人并陈毓已是从原地消失了踪影。
  “这两人是什么人?”两个汉子神情明显有些惊疑不定——两人可都是吉正雄身边一等一的高手,自来自负甚高,从不曾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没想到先是被那少年惊了一下,现在更好,竟是直接被人在眼皮底下把人抢了去。
  “这,这,这——”柳玉函急的在原地直转圈,毕竟作为诱饵,自己那个蠢大哥自然会被引诱着说些秘密,比方说关于相师和吉正雄的关系,本来想着只要杀死陈毓,那些秘密自然还是秘密,却不料竟是出了这样一个乌龙——
  秘密也主动泄露出去了,却让对方听到后又跑了。
  柳玉函先是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却简直气疯了,只两个汉子毕竟是吉正雄的心腹,柳玉函自然也不敢喝骂,却在心里简直要把吉正雄并拨给自己的这些侍卫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自己拼着一旦事情败露就得顶着弑兄的罪名万劫不复,结果倒好,这些人竟然让陈毓给跑了。
  偏是那两个带走陈毓的人还都蒙着面,以致之后竟是连人都难找。
  半晌才跺了跺脚,咬牙道:
  “走,去韩府。”
  陈毓跑了,好歹得把他那娘给弄死,也算解了心腹大患。
  李静文这会儿正和陈秀相对而坐,越大越美丽的慧慧也越来越有李静文小时候的模样了——
  和陈清和也算是共患难的夫妻,两人之间感情不是一般的好,下面儿女又都个个孝顺听话,李静文日子过得真不是一般的舒心。
  虽然陈秀苦苦挽留,可这里毕竟不是自家,陈毓之前借居也就罢了,要是自己这个做人岳母的也赖在女儿家,可不是要惹人笑话了?
  “秀姐儿安心养胎,这可是你和韩女婿的第一个孩子,最是金贵,自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咱们家离得也不远,我算着这孩子的月份,怕是和毓哥儿春闱的日子离得挺近的,我呀,这段时间也就不走了,平日里就照看你和毓哥儿两个……”
  李静文殷殷叮嘱了一番,瞧见天色不早,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陈秀虽然不舍,也明白李静文的顾虑,只得起身相送。
  两人刚走出房间,外面便传来一阵喧哗声。
  李静文皱了下眉头——主母有孕,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竟敢如此吵闹。
  刚要询问,却不妨嘈杂的脚步声已是匆匆而至,却是一队官兵正绕过花墙往正房而来。
  李静文脸色一白,第一反应是把陈秀推进屋里,又随手咔哒一声锁上房门,又隔着房门嘱咐道:
  “你藏在里面,不是韩女婿叫,绝不要出来。”
  “娘——”陈秀好险没急哭,“快开门。”
  “别逞强。”李静文小声道,“还是你要出来,让咱们娘俩被人一锅烩了?你藏好,也好给韩女婿并毓儿报个信。”
  说话间柳玉函和手下的人已经到了,甫一瞧见苍白着一张脸的李静文,柳玉书也是倒吸了口凉气——
  像,果然像!
  不但是和韩倩云,还有,李景浩。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韩倩云的怀疑的话,柳玉函这会儿已是几乎能确信了。
  一刹那间,柳玉函也有些胆怯,却又在最后心一横,到了这个时候,后悔也晚了。
  “你们是什么人?闯入我府里何干?”李静文强自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挺直腰背道。
  柳玉函却是脸色一寒:“你又是什么人?和杀人凶手陈毓什么关系?”
  虽然确信眼前这女人应该就是让韩倩云坐立不安的根源所在,柳玉函却还有一点疑问——
  依照倩云所说,那女人可是韩伯霖的岳母。
  只这女人的模样也太年轻些了吧?怎么也不像会有那么大一个女婿的人。
  难道还有另一个也是跟倩云长得像的?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听到陈毓的名字,李静文所有的恐惧都抛到了脑后,许是前世的缘分,李静文心里,总觉得怎么疼陈毓都不够,这会儿忽然听见对面的人竟说陈毓是什么杀人凶手,顿时就急了,“我儿子怎么可能杀人?”
  果然是倩云忌惮的那个女人。柳玉函长舒一口气,好歹人倒是很容易找着了,总算是能了却最大的那桩心愿。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交人了?”柳玉函冷笑一声,“既如此,来人,先把这恶毒的女人带走,投入大牢。”
  一句话落,后面的随从恶虎一般扑上来,竟是拖了李静文就走。
  “娘——”陈毓惊得魂儿都飞了,再也不顾李静文方才的吩咐,就想往外冲,却不料动作猛了些,小腹处顿时一疼。那门又实在锁的结实,陈秀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李静文被如狼似虎一般在大理寺衙差带走。
  ?

☆、第 146 章 重逢

?  “这是朝廷要犯,没有本官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前来探视。”瞧着虽是脸色苍白却一路上都不曾哭闹的李静文,柳玉函不觉蹙了下眉头——倒没想到这女人承受能力倒强,都落到这般境地了,还能保持镇定。
  待发现李静文虽是一言不发,身子却始终轻微的颤抖后,终于明白这女人也不过是强装的罢了。
  嗤的笑了一声,对恭候在面前的狱卒使了个眼色,便径直离开——
  因是从下面一点点升上来的,再没有比柳玉函更了解这囚牢的阴暗和肮脏。
  就比如说这狱卒常全,最是色中饿鬼,自来只要经他手的女眷,无论老少,就别想逃过被糟蹋的命运。除此之外,这常全还有凌虐人的嗜好,到时候,不怕李静文不崩溃,说不好闹出自杀什么的,那还不是情理之中吗?
  果然柳玉函前脚离开,常全后脚就把眼睛锁定在了李静文的身上——常全也是大理寺的老人了,外人眼里,这些狱卒不过是大理寺最下等的人员罢了,这常全却是满足的紧,甚而好几次有调离囚牢的机会都被他主动放弃了——
  在这地儿多好啊,但凡犯到大理寺手里的,十有八九都是家有余财的官员,自己坐着不动,也有人自愿当孙子恭恭敬敬的送钱。
  至于眼前这女人,还是头一遭见到长得这么漂亮的,常全恨不得这会儿就扑上去把人给占了。
  伸手就要去摸李静文的脸,李静文惊得猛往旁边一闪,却是下意识的攥住了衣袖里的一根金钗——
  但凡有人心存不轨,自己即便是死了,也绝不会妥协。
  常全冷笑一声,这样的官家女人,自己也见得多了,一开始都是如何的贞洁烈女,可等到自己每天一顿鞭子好好的伺候着,到得最后,那个不是哭着闹着主动求着自己上她们?
  这么美的女人,调jiao起来定然更有味儿吧?
  等韩伯霖得了信急匆匆跑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和脸色苍白一脸泪痕的陈秀——
  韩伯霖本就是柳玉函所忌惮的存在,好容易得着机会了,柳玉函自然没有丝毫顾忌。
  竟是打着缉拿凶徒的名义把韩家搜了个底朝天。
  当初陈秀嫁入韩家时,本就带来了很多好东西,后来来至京城,陈毓之前帮着准备的铺面也派上了用场——
  那些铺面的位置本就不错,再加上陈秀也继承了乃母经商的本事,全都经营的红红火火。
  别看韩伯霖俸禄不多,家里却是过的滋润的紧。
  令得柳玉函也瞧得眼热不已。很是趁方才搜府的时候顺走了不少好东西。
  幸好陈秀有陈家陪嫁的忠仆护着,好歹没伤着,饶是如此,却已是动了胎气。
  韩倩云!韩伯霖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在二房手里受委屈,却从来没有这么愤恨到想要杀人的地步过——
  要说陈毓会杀人,无论如何韩伯霖也是不信的。毕竟小舅子那个人别看年纪小,处理事情之老到,就是自己这个当姐夫的都有些自愧弗如。怎么可能做出来什么当街杀人的蠢事?
  而小舅子也好,岳母也罢,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不用想定然还是二房那边的手笔。岳父好歹也是三品伯爷,他们怎么就敢!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保证陈毓和岳母的安全。探出手来,轻轻抱了抱陈秀:
  “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岳母和毓哥儿有事。我这就去找老师——”
  陈家也好,韩家也罢,在京城里都没有什么根基,至于陈毓所说的老师,则是他春闱时的座师,眼下的礼部侍郎翁文英。
  陈秀点了点头,送韩伯霖离开后,又忙忙收拾了一些衣物,拿了几张银票——这会儿天气正冷,怎么也不能在娘亲在牢里冻着才是。
  一回头,正瞧见神情惊恐的慧慧,慧慧本来正在睡觉,陈秀怕她受惊吓,一早就让人抱到了自己身边。
  只是方才一片混乱之下,小姑娘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虽因之前得了娘亲嘱咐,知道大姐姐肚子里有了宝宝,万事不可劳烦于她,小姑娘还是一个人偷偷流泪,直哭的眼睛都红了,这会儿听陈秀吩咐,忽然上前,拉了下陈秀的手,强自抑制着内心的惊恐:
  “大姐,我想娘,咱们明儿个去看娘好不好?”
  看着眼前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瞧着自己的慧慧,陈秀再也忍不住,把人揽在怀里泪流不止:
  “好慧慧,咱们去看娘,明儿一早,咱们就去——”
  当初娘亲病逝时,自己也就和慧慧差不多大吧?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再叫妹妹受一遍自己当初的苦。
  ——不行了就把京城中的铺面全抵押下去,爹爹回来之前,怎么着也得先保了娘平安才是。
  那边韩伯霖也终于进了翁家的门——因着之前有传言,说是年终铨选,翁文英有可能调任吏部侍郎,和没什么油水的礼部相比,虽是平级调入吏部,却依旧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因此提前来翁家撞木钟想要结个善缘的人也不在少数。
  韩伯霖把拜帖递进去,坐着等候拜见翁文英的过程中,就见到了两个当初一同考中之后放了外任的同榜进士——
  临近年关,皇上又特别开恩,宣召部分县令回京述职,好不容易得了个进京的机会,大家自然会好好利用。
  自然,韩伯霖的官职还是太低了些,除了收到好友来信,倒是没有其他人上门。
  只韩伯霖等了会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明明比自己晚送拜帖的人都被主人请进去又被管家送出来了,怎么自己还是坐着冷板凳没人理?
  正自狐疑,远远听见翁文英的声音传来,明显是亲自把客人送了出来,不免有些奇怪——实在是坐的这么大会儿了,来的客人也就是够面子让管家送出来罢了,倒不知这位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老师亲自相送?
  不过也好,自己终于能见上老师一面了。
  忙起身站起,冲着远远走来的翁文英恭恭敬敬道:
  “老师——”
  翁文英和他身旁那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起站住脚,男子瞧向韩伯霖的眼神意味不明,却让韩伯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翁文英瞥了韩伯霖一眼,点了点头,便继续送男子离开了。
  只是却没有再回转,一直到天要黑时,管家才不耐烦的通知韩伯霖,主人和好友去用餐了,说不好什么时候能回来,让韩伯霖自便。
  韩伯霖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张俊秀的脸变得煞白——到这会儿如何不明白,翁文英根本就知道自己的来意,之前不过是故意晾着自己罢了。
  踉踉跄跄的离开翁府,韩伯霖简直要被走投无路的感觉给逼疯了。
  突然想到之前来府里拜访的那位小侯爷,韩伯霖一抹头,又往侯府而去。哪想到了之后却听说,朱庆涵有事出城了……
  却不知酒楼里,和翁文英推杯换盏的那个男子正满脸的笑意——
  若然陈毓在这里,怕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男子可不正是差点了成了自己岳父的李运丰?
  李运丰这会儿心情好的紧,颇有些运筹帷幄的感觉——
  李运丰和翁文英乃是同科进士,只是翁文英运气好,娶了个好媳妇儿,岳家在朝中颇有根基,这几年来,比起好容易熬了个五品官的李运丰自然要顺风顺水的多。
  而这次能转入吏部任职,却是多亏了李运丰帮他和潘家搭上关系,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又进了一步。
  之前韩伯霖的拜帖送到时,李运丰恰好在座,就识机点了几句。
  一听说韩伯霖竟然和大理寺少卿柳玉函有仇,连带的他岳父一家也曾多次坏过潘家的好事,翁文英根本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这可是京城,韩伯霖的岳父再怎么也就是个伯爷,又算的了什么,真是惹火了潘家,说不好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他。
  有个这样的岳父,再加上柳玉函的背景——柳玉函和镇抚司指挥使李景浩的关系可非同一般,韩伯霖不长眼摊上这门亲戚,又惹了那样有大背景的人,已是注定了官途势必一路坎坷,说不好这会儿已是走到尽头了。
  一举算计了陈清和的儿子和女婿,甚而听说那陈毓虽是逃脱,却是身中剧毒,说不好很快就去见阎王——
  一想到陈清和就是顶了自己方城县县令的位置,才能一路顺风顺水走到现在这般高位,李运丰就嫉恨的心头血都能滴出来。
  要是陈毓死了,既报了当初被退婚的羞辱,又能看到陈清和悲痛欲绝的模样,李运丰怎么想都觉得真是太开心了。
  却不知国公府里,这会儿却是一片凝重。
  成弈没想到,陈毓竟然真就敢跑到妓院去,这还不算,还一出来就摊上了人命官司。
  虽然两个追影侍卫都说了陈毓进入妓院后并没有做什么不轨之事,成弈还是没忍住,踹了已经陷入昏迷中的陈毓一脚,下一刻却是拿被单裹了人,亲自抱着往小七的院子而去。
  小七本来正坐在房间里笑眯眯的吃桂花糕,旁边是看主子心情好也禁不住跟着开心的白草和半夏。
  两人只觉得三年里都没有小姐这几天笑的多。
  “你们——”明显发现了两人脸上的调笑意味,小七不由羞赧不已,刚要板起脸来训,却不妨门忽然被推开,大哥成弈抱着卷行李进来了。
  不明白成弈是搞什么,小七刚要开口发问,却不妨成弈冲着半夏两人厉声道:
  “出去。”
  两个丫鬟好险没给吓趴下,忙不迭小跑着离开,门旋即被成弈给踢上。
  下一刻却是摊开单子,露出里面面色发青、紧闭双目牙关紧咬的陈毓来。
  “毓哥哥——”小七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本是放在面前的盛糕点的碟子一下被带翻,顿时哗啦啦碎了一地。
  小七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若非成弈百忙中拉了一把,怕是一脚就要踩上去。
  成弈明显蹙了下眉头,却也明白小七这是关心则乱,只得道:
  “之前帮他简单的处理下一下,只是这毒好像颇为霸道——”
  不然,自己才不会让这小子见小七呢。
  小七没有说话,做了几次深呼吸,好歹浑身不再抖了,上前一步,先是翻开陈毓的眼皮看了看,最后拿出一根银针,刺破陈毓的指尖,挤了滴血出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终是对防贼一般瞧着自己两人的成弈道:
  “我得看看伤口——”
  ……
  成弈头上的青筋一下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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