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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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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志心中一动,看来司马颖算计司马顒和司马越的反手局已成,接下来就要看琅琊王家如何解这个被动一局了。
永兴三年二月,琅琊王司马睿、王昶正在下邳视察城防工事,王玄则是操练司马睿雇佣而来的乞活贼。
吴郡之地,卫玠左手开始掐算下邳近期的天象以及他前往下邳的时间,掐算之后,卫玠的眼眸略微暗淡下来,轻声说道:“还好,五月之时,仲夏之夜,暴雨来袭,或可脱身。”
此时,七堡轻敲房门,卫玠将茶水泼在宣纸上,将宣纸团成球,紧紧的握在手里,伴随着手指尖的艳红朱砂落下,卫玠走到房门口,打开门,回头看了看睡得还算安稳的乐霖,轻声说道:“何事?”
第202章 王衍邀卫玠救王玄
“公子; 王大人下拜帖,请您明日过府一叙。”七堡声音极低; 怕吵醒了夫人乐霖。
“放下吧。”卫玠眉眼一挑。
“是。”七堡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明日,备车。”卫玠将纸团揉碎; 丢在一旁的花丛里,拿起手帕将手擦拭干净,将手帕丢给同时而来的九堡,“九堡,明日留府。”
“是,公子。”九堡接过手帕,躬身作揖。
翌日清晨; 卫玠随着小厮来到王衍的书房外,卫玠一手覆于身前,一手覆于身后; 眼神温暖而又谦和,待到房门打开; 卫玠蓄意将迈入书房的步伐放轻。
王衍看到卫玠这般恭敬而又周到的模样; 笑着捋着胡须; 看来经过世事磨练的卫玠,终是长大了。
“王世叔。”卫玠恭敬有礼的拱手作揖,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庄重。
“嗯; 坐。”王衍指了指靠近自己右手的座位。
“谢过王世叔。”卫玠虚坐在椅子上,眼神望着王衍,一副等待长辈开口的模样。
“叔宝; 可知今夜老夫邀你前来的原因?”王衍笑着看向卫玠,这丝毫不给提醒的问法,让卫玠心下一紧。
卫玠已经过了少年时候,张口就说的毛病,若是不知,他宁愿不猜,“王世叔,我实则驽钝,愿您指点迷津。”
“迷津?”王衍笑了起来,“看来,你似乎不愿多言呢。”
尽管是王衍笑着回答,可是卫玠感受到了王衍的不悦,纵使他不知王衍气从何来,但也要主宾分清。
“王世叔,我近些时日守孝在家,故而出府犹如隔世。若是因此而让王世叔生气,还请王世叔息怒。”卫玠恭敬的说道,一句话将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现状展露无遗。
这样的答案,犹如要与世隔绝的人回答时局一样,当真是强人所难。
王衍望着卫玠这般放下身段还能反击的模样,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卫玠真的成熟了。
王衍轻叹一口气,既然卫玠已经成熟,有些事该是要告诉他了,“叔宝,一陌的信,你收到了吧?”
卫玠袖口下的左手虚握,看来王衍是打算承认自己也知沂山死士了,“回王世叔,收到了。”
“不惊讶老夫也知道一陌?”王衍倒是好奇起来。
“白虎大圭是秋斩信物,有着赏罚刑断的重量。我幼冲之年,祖父曾说过此物。后来见眉子悬挂,便知其中一二。但,也只知您与一陌先生旧识,其余之事,并不知。”卫玠回答着自己如何知道王衍的身份,却又表露他所知不多。
这句话既是告知王衍,他卫玠推演的能力,又是保命自己所知不多,让王衍放心他卫玠尚不足虑。这般自保的本领,让王衍更是欣赏了几分。
“你既然知道白虎大圭,也该知道其他三个吧?”王衍前倾身子,眼神如炬,灼灼的看向卫玠。
“王世叔若是说青龙大圭或玄武圭璋,曾听一陌先生提到过,但不知,是何模样?”卫玠不答反问,以一陌告知的谎话来暗示王衍,他知道的消息都来自一陌,也变相跟王衍诉说,他其实只知道一陌这个人,却未曾交心,故而知道的东西真的不多。
这样的答案,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可是这样的回答,已经是卫玠这个年纪最好的回答。
王衍与卫玠对视,卫玠的眼里没有半丝慌乱,反而眼神如死水,毫无波澜。
须臾,王衍大笑数声,摆了摆手,“看来叔宝啊,你终是学会了你祖父的精髓。罢了,你既然知道这沂山的事情,该知道你的身份和责任。”
王衍也不打算多多戏弄卫玠,毕竟他今日叫卫玠来,只是有事托付罢了。
卫玠的眼神闪了闪,很奇怪自己轻易躲过了王衍的刁难,也很奇怪王衍为何要这么快交底。或许,王衍醉翁之意不在酒,反而是有其他之事?此时的卫玠很难相信别人。
“你该知道不久之后,下邳会有一场战役吧?”王衍将一封密信递给卫玠。
卫玠抬起头看向王衍,他知道王衍是想让他带兵驰援王玄。
卫玠未曾跟王衍推心置腹过,尽管知道王衍和岳父乐广同为玄谈泰斗,也知道王衍、乐广都是祖父卫瓘在书法上的学生,可到底,时间会改变很多人,他早就不信人性了,又如何能够单纯的认为王衍只是让他喝茶闲磕牙?
“嗯?叔宝?你作为未来的沂山少主,难道不该有看透局势的本事?又或者……你不想通过一陌的考试了?”王衍见卫玠不答话,又再一次说下去。
只是王衍的话越是直白,卫玠越是不敢相信事情就是这般的简单。尤其是在王衍诉说沂山少主之后,卫玠甚至不知道王衍是让他死个明白,还是让他营救王玄。
“王世叔,我不懂你的意思。”卫玠开始装傻起来。
“是不懂,还是不想懂?”王衍前倾身子,对着卫玠,灿烂一笑。
“王世叔,我所知不多,确实不懂您的言中之意。”卫玠一脸诚恳的望着王衍,显然宁愿自贬也不愿意回答王衍的话。
王衍看到卫玠这番模样,心下知道卫玠已然警觉他的目的,话题又婉转了一些,“叔宝,今日里,一陌和老夫是想让你带着沂山死士前往下邳助我那幺儿守城。这也算是老夫和一陌对你正式成为沂山少主的试炼。若是通过这次试炼,按照章法,要带你去沂山之巅下一盘徂徕棋局,若是赢了徂徕棋局,便可获得戊戌令,成为真正的少主。”
卫玠的眼神有着波动,却不多说一句话,仅仅是听着王衍的答案。
“叔宝,老夫年事已高,独有一子,不知你可否替老夫救下幺儿?”王衍此时展现出了老父亲慈祥的面容,仿佛仅是救子心切的模样。
“王世叔,眉子乃是我的挚友,若是为救他,我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但是成败与否,任何未发生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不管如何,我都愿意竭力而为。”卫玠拱手而拜,不再答话。
“叔宝,今夜你也累了,你且去休息吧。过几日,我和一陌商量后,定会给你个章程。”王衍笑着看向卫玠,卫玠站起身来,拱手而拜。
“谢过王世叔,告辞。”卫玠转身离去。
王衍望着卫玠的背影,眉头轻皱,“看来他还是像极了恩师的性子啊。”
王衍眉眼一转,看来这件事,他还需另想办法,须臾,王衍从袖口拿出一封信,这信上落款是:刘舆。
五月初夏,雷雨过后,晴空送来清新的香草气。
下邳城外三里的山上,扎营着数十位武艺超群的沂山死士,营帐之中,卫玠端坐在胡床之上,手持一陌的密信,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卫玠左手拇指与食指相搓,眼睛垂下,眼珠轻轻的转着,思考着一陌提供的信息。
按照密信的消息,司马颖亲自带着石超来下邳围城,赶上围城端午汛期,或许会效仿曹孟德水淹下邳。若是真的如此,城中的东海王司马越、琅琊王司马睿、王玄、王旷等人便是岌岌可危了。但,东海王司马越二弟司马腾与王浚正准备攻击邺城。
邺城乃是成都王司马颖的大本营,若是城破,司马颖便再也没有大本营,更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据点。故而,相较于被围住的东海王司马越而言,成都王司马颖更该担心才是。
看来,在端午汛期前后,司马颖与司马越谁能更赔得起本钱,谁就有胜利的可能。
卫玠将密信撕个粉碎,转头对着七堡,语气甚是低沉,“通知下去,端午汛来之前,就地扎营,伺机而动。”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在端午汛前扎营这里呢?”七堡躬身而出。
“七堡,你可知曹孟德水淹下邳,赢了吕布的故事?”卫玠歪头看向七堡。
“公子,这与端午汛什么关系?”七堡不理解的问道。
“水淹城池是没有破敌之法的。若是困在城中,只进不出,那只能……犹如瓮中之鳖了。”卫玠轻叹一声。
“玄公子岂不是凶多吉少?”七堡紧张的说道。
“倒也未必。若邺城受到攻击,司马颖会撤兵的。”卫玠继续说道。
“若是成都王在端午汛之后撤兵,那玄公子还有救吗?”七堡担心的问道。
“这就看我们营救的能力了。”卫玠站了起来,覆手于后,看向那皎洁的月亮,他既希望司马颖这一战输,又不希望司马颖这一战输个彻底,终究是,他期待司马颖能好好的活下去。
端午汛期如期而至,司马颖因着想速战速决,故而派兵凿开泗水与沂水,以水淹下邳之态,等待围城之困的司马越不战而败。只有司马越怯战,他司马颖才能尽快返回邺城驰援。
汹涌的河水随着暴雨而来,眼看着护城河的水位越来越高,司马越握紧佩剑,凝视前方,仅仅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内心却忐忑不安。
“叔叔安心,眉子已经疏浚阳渠,此水不会没过护城桥。”琅琊王司马睿出言安抚着司马越。
“是不是,等等看。”司马越不肯接受司马睿的好意,这到底是身关他的身家性命,怎么可能放松?
王旷此时正听从王玄的调配,视察阳渠的排水情况,所幸这阳渠与引泗水、沂水的水渠同宽,虽是因着泗水和沂水的水压令护城河上涨,但灌水与排水等量,没过多久,护城河的水位便不再上涨。
三个时辰之后,雷雨之后,天空放晴,虽是缓解了初夏的炎热,却无法缓和司马越心中的焦躁。
卫玠得知司马颖水淹下邳的消息,放下手里的《战国策》,抬头看向七堡,“你吩咐一位死士,黑衣劲装,背弓策马,将司马腾和王浚赶往邺城的消息射在门上。”
第203章 卫玠率军营救司马睿
“公子; 派一个死士,会不会少了点?”七堡不相信一个死士能够将消息带到。
“尽管去吧; 一人足矣。”卫玠扬起笑容。
“公子,我还是不明白。”七堡求教一般的看着卫玠。
“既然水淹下邳无效; 只剩下耗着时间。若是破局,不管是哪般的消息,先动者则输。”卫玠解释着方才的意思。
“公子,那为什么不带给司马颖这个消息?毕竟邺城即将被围攻的消息传过去,乱了司马颖的军心,不更好?”七堡还是不解。
“我从不贪他人之功。”卫玠拿起《战国策》继续读着。
七堡扑哧一笑,看来公子是想要玄公子扬名天下啊; 果然公子还是更向着玄公子的。
一日之后,司马越得到了神秘人用羽箭带来的消息,此时司马越的脸上有了冰山溶解般的暖意; 司马睿和王玄传看着这个消息,王旷则是眉头紧皱。
“诸位; 这个消息; 如何用更好?”司马越看向司马睿、王玄、王旷; 等待着自己破城而出的计谋。
“王爷,此事有些蹊跷,或许该是要细究。”王旷反而担心消息的正确与否。
“不管消息是否真实; 四面楚歌足以乱军心。”司马睿回答着自己的观点。
“是吗?四面楚歌?”司马越显然不喜欢这些答案,他要的是破城而出,而不是犹如瓮中之鳖。
“眉子; 你可有其他法子?”司马越转头看向王玄,等待着王玄的答案。
“主公,这个消息无论真假,都该好好利用一下。可以声东击西,逐个击破,让敌军有来无回。”王玄看到司马越眼中因着四面楚歌而一闪而过的忌讳,便懂司马越想着破城而出,故而诉说着两种可能,而这两种可能虽是两种作战的方法,也是司马越破城而出的两种办法。
“哦?逐个击破,有来无回?倒是有几分意思,眉子,说清楚些。”司马越显然明白了王玄的话中意思,带着好奇说道。
司马睿和王旷对看一眼,见到司马越这般感兴趣的模样,也明白司马越是想着破城而出,逃回东海王府了。
司马睿垂下眼去,司马越只想着保命,却不顾全局,也不管这一战是有能力铲除司马颖所有兵力的,这样的司马越真的不配做盟主,又哪里来的能力复兴大晋?
王旷则是暗暗叹了口气,司马越要是真的一走了之,怕是这一走会让很多人对其失望,但这也不失为司马睿的机会,此时他要寻个时机,为司马睿攒些人心才是。
王玄见司马越是真的希望破城而出,便开口说道:“若是声东击西,或可用青牛带着的邺城消息,以火牛阵破敌方防御,随火牛而打一波攻防战。若是出其不意,或可用火禽阵乱了敌方阵营,随铁骑而打穿梭迂回战。这第一种,需要步兵跟随其后;第二种,需要骑兵全程跟随。”
司马越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若是火牛阵开头,火禽阵压轴,骑兵跟随呢?”
“这就要看战局变化了……但若是全部押宝于此,这守城的能力或会降低。”王玄提醒着司马越,不要为了一人逃命,而枉顾守城将士的性命。
“这战局本就是瞬息万变,哪有循序而进的?好了,今天就用孤说的顺序与司马颖一战。”司马越不让王玄继续说下去,反而下了战令。
待到司马越离开,司马睿皱起眉来,王旷则是轻叹一声,王玄抬高下巴,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城外的司马颖因着得知邺城即将被司马腾和王浚破城的消息外漏,又见护城河水位不再上涨,眼神变得犀利而愤怒,他需要赶紧拿下这下邳之城,更需要早点赶回邺城驰援。
司马颖紧紧的握拳,缓缓的闭上眼,这卢志不在身边,一时间,他对如何攻下城竟是毫无主意。但……当初曹孟德拿下这下邳并非仅仅靠着水淹下邳,这乱了人心才是最佳。
司马颖更是明白,当下谁能够乱了阵脚,谁便是输的那一方。既然这是一场赌局,那么,他要赌一赌天运。
翌日清晨,司马越唤来司马睿、王玄、王旷等人,根据商定战略,司马越本想带着王玄逃离,奈何王玄却要留在下邳,与司马睿、王旷二人协力保证司马越平安离开。
尽管司马睿、王玄、王旷三人知道此战必败,但他们宁愿战败受俘,做个败将,也不愿弃城而去,做个令人耻笑的逃将。
一群背上捆绑着“上”字型白布的青牛,尾部着火,牛角绑着长刀,排成一排朝着司马颖的军队而来,许多人挡不住青牛的冲击与践踏,硬是被火烧尾部的青牛给撞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此时很多士兵已经看清牛背上的字,那是邺城即将被迫的消息。
士兵们被这个消息所震惊,正在慌神间,又见一群手拿长兵的乞活贼冲了出来,而不远处的骑兵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跟在火牛身后,穿过这个被撞开的缺口。
司马颖的不少士兵准备追击,却被从天而降的鸡而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些鸡尾巴如同牛一般,都着了火。它们身上捆绑着油罐,油罐洒出的油与鸡着火的羽毛形成星星火苗,瞬间烧着了士兵的衣衫。
初夏衣服单薄,不少士兵被火苗烫伤,一部分的士兵则是染上了油,衣服烧着了起来。
一时之间,司马颖的大军出现了慌乱。
可司马颖和石超到底是带兵的奇才,很快就镇压住了士兵的慌乱,更快速的组织一波突击下邳的奇袭。
此时下邳城内,王旷皱起眉,对着司马睿说道:“景文,若是城破,这司马颖正在气头上,你若现身,恐有危险。”
“叔叔放心,若是城破,我来等着司马颖。”王玄骄傲的抬高下巴,丝毫不怕城破以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后果。
“眉子,你也不能留下。”王旷摇了摇头。
“我可不怕那司马颖,他来就是了。”王玄依旧不为所动。
“眉子,你若是被发现,那司马颖定会利用你来要挟姨夫。再者,时下人们都知道你与景文在一起,若是你在,难免司马颖不会猜到景文也在。你是不怕他,但也要顾及景文的安全呢。”王旷抓住王玄的手,“眉子你要听我的话。”
“叔叔……”王玄望着王旷的眼睛,因着王旷的执着,无奈的垂下眼,“我知道了。”
“待到城破的时候,你们二人化妆成平民,乔装混在其中,伺机离开。”王旷认真的说道。
“那叔叔,你呢?”王玄关心的问道。
“我?到底是递交投降书的将领,司马颖不会此时斩杀降将的。”王旷肯定的说道。
“那我们出城后,定会找机会将你带出这里。”司马睿终是开口许诺。
“嗯,我等着你们来营救。”王旷点头。
须臾之后,王旷派人佯装成司马睿和王玄的样子,从下邳城的南门逃出。
交兵几个时辰后,司马颖坐在枣红骏马上,冷冷的注视着远离的黑袍铁骑,他若是方才没看错,逃军中间的黑袍人就是司马越。
真是没想到,司马越竟然胆小怕事到如此地步,这带着近乎邺城泰半的兵力逃窜,毫无章法的奔命模样,也配做讨伐他司马颖的盟主?当真是可笑!
也罢,这司马越如此逃窜,即便是逃回了青州东海王府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因为下邳之战而被世家嗤笑?也不知道,这番做派,那心高气傲的王衍可会继续沉下心辅佐司马越?
要是用这一战,让司马越丢了琅琊王家的扶持,倒也是一番不错的战果,而他司马颖也乐见其成。再说他还要留着司马越的老命,让司马越跟司马顒狗咬狗呢。
在石超兵临城门后,司马睿眼见败局已定,为防止司马颖屠城,便让王旷亲自带着一封投降书,打开城门,跪在城外,双手托着。
司马颖打量着王旷,打开投降书仔细看着,书中所言,皆是开城受降的言辞。
司马颖冷笑一声,“王玄和司马睿呢?”
“回殿下,属下一时不察,二人已从南门乔装逃窜。”王旷认真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逃?”司马颖打量着王旷。
“臣是守将,不能做逃将这般丑事,宁愿为全城百姓的性命,开城门投降。”王旷头点地,说的话是如此的虔诚。
正在这时,传讯兵跑了过来,递上一个密信,司马颖展信一观,信中所言邺城已破,程太妃被俘。
司马颖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一脸寒霜,“来人,将王旷收押。”
司马颖因着邺城正在苦战,没有留太多的将领守邺城,而他的军队也需要新的兵力灌入,便同意了王旷的投降书。
司马颖临时调石超提前回邺城驰援,低声嘱咐小将,“若王旷诚心归降,押解回邺城。若非诚心,立刻斩杀。”
“是,主公。”小将回道。
司马颖带着军队星夜兼程的朝着邺城回奔。因着俘虏没有马匹,故而只能由着小将押解着,步行朝着邺城方向而去。
在流民人中,身穿平民衣衫的司马睿、王玄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那就是洛阳城外的洛水发现了洛书,洛书之上带着一个隶书字体的布帛,布帛诉说了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顒、东海王司马越三方会战的真相。而这个扑朔迷离的真相竟然与东海王府的郭璞有莫大的关系。
距离下邳三里地的地方,卫玠站在山上,覆手于后,望着地下稀稀落落的人群,轻声对着七堡说道:“既然找到眉子他们了。务必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将他们护送到杏花村。说我已备好了薄酒,在此恭候。”
“是,公子。”七堡拱手而拜,转身离开。
此时风吹起了卫玠的衣角,他从一旁摘下来粉色的木槿花,拈花浅笑,眉眼湛湛。
入夜时分,王玄见到两个死士,他们身上有王家影卫的信物,便打消了疑虑。听到死士的安排,王玄疑惑起来,杏花村的汾清……那是卫叔宝那厮喜欢的美酒,莫不是……叔宝来了?
王玄嘴角扬起笑容,能调动这般身手的死士,待到他见到卫玠时,他得好好问问了。
第204章 卫玠王玄来到沂山
待到来到杏花村; 便见到七堡笑脸相迎,王玄的嘴角勾起笑容; “七堡,你来的倒是时候。”
“琅琊王、旷公子、玄公子; 我家公子久候诸位了,这边请。”七堡躬身作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相携而入酒馆。
此时正见到卫玠端坐在木制椅子上,那长长的木制桌上,卫玠犹如烹茶一般烹煮汾清酒,仔细看去竹叶漂浮在青酒之上。卫玠以汾清酒为“底酒”; 又添加砂仁、紫檀、当归、陈皮、公丁香、零香、广木香等十余种中药材以及冰糖、雪花白糖、蛋清入内。
扑面而来的香气,让数月来不曾饮酒的王玄动了馋虫,伸出手; 拿起酒杯,自斟一杯。
卫玠停下烹煮的动作; 斜眼看了一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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