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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碧玉娇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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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进来。”
  立时,便有人躬身走了进来,将一封密封的书信双手递到凌远峰手上,随即便是行礼退下。
  凌远峰撕开信封,从其取出一张薄薄的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待他看完,脸色当即便是一变。
  赵大有站在一旁,见凌远峰神色不善,心里也是微微一凛,只以为是军出了事情,不免问道;“王爷,是不是萧将军那里出事了?”
  凌远峰摇了摇头,手却是将那张薄薄的纸张攥紧,连骨节处都是泛起了青白。
  “不,是我娘子。”他的声音低沉,眉间紧锁。
  “王妃出了何事?”赵大有闻言也是焦急起来。
  凌远峰深深呼吸,道了句;“信上说她如今下落不明。”
  赵大有闻言,自是十分震惊,当下只站在那里,等着凌远峰示下。
  “若我没有猜错,是昭王。”男人声音低沉,眼眸却是闪过一丝阴戾。
  “莫非是昭王,派人将王妃掳去了?”赵大有心头猛跳,揣测道。
  凌远峰双手负在身后,他没有说话,而是慢慢踱着步子,深邃的容颜满是冷峻。
  “王爷,倚属下愚见,此时还是寻找王妃要紧。三日后,若王爷信得过末将,末将愿领兵前往定陶!”
  凌远峰乌黑的眼瞳深不见底,他未置可否,只向着赵大有道了句;“我心有数,你先下去。”
  赵大有便不敢多言,只冲着凌远峰的背影拱手行了一礼,礼毕方才退了下去。
  待赵大有走后,凌远峰转过身子,他的面容便隐进了一片淡淡的阴影里,连同他面上的表情,都一并被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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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宁儿坐在山洞里,怀紧紧的抱着昏睡的铃儿,孩子年小体弱,哪里能受得了这一路的颠簸,自昨晚便是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却仍是唤着爹娘。
  温宁儿瞧着心酸不已,只得央求虎啸天可以为孩子去请个大夫来看看,若一直这样烧下去,说不定她们还没挨到京城,孩子的小命都要送了。
  虎啸天见铃儿倚在温宁儿怀里,一张小脸蛋烧的通红,不免也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又加上温宁儿不住的恳求自己,便只得无奈道;“我乃朝廷钦犯,青天白日的自是没法去城里,等日头暗了下来,我再去为她请个大夫来瞧瞧。”
  这一路,他们都是走的偏僻小路,寻常官道自是从没去过的。此时也只是在一处避风的山洞落脚。
  温宁儿又是看了怀的铃儿一眼,向着虎啸天再次央求道;“算我求求你了,孩子现在全身都像火烧一样,她这样小的身子,怎么能受的住啊?”
  说完,温宁儿心难过,泪水便是再也忍不住的从眼眶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虎啸天伸出大手,探上了铃儿的额前,只觉触手果然十分灼热,的确是无法在耽搁下去了。
  他眉头紧皱,抬眸看着温宁儿的眼泪,沉吟片刻,终是言道;“你在这等着,我现下便去给这孩子请大夫。”
  他站起身子,却还不待他离开,就听温宁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哎,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虎啸天回过身子,不耐道。
  温宁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你若是怕被官府抓去,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你能有什么法子?”虎啸天嗤的一笑,眸底则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温宁儿巴掌大的小脸浮起一抹羞赧,却还是轻声言道;“你只要把你的大胡子剃了,保准官府里的人就再也认不出你了。”
  虎啸天闻言,便是微微一怔,心思一转,却也不得不承认温宁儿说的极是。
  他是朝廷重金悬赏的钦犯,举国上下无不是贴着他的画像,而那些画像里每一张无不是他满面虬髯,根根如刺的模样。
  若他将胡子剃去,莫要说那些官差,恐怕就连他自己,都要认不出了。
  他的大手抚上自己根根如刺的虬髯,眉宇间满是无可奈何之色,这些胡子伴随他多年,如今为了一个素未平生的小丫头,就这样剃了,倒是让他不免自嘲起来。
  他的眸光复又转向那脸蛋通红,神志不清的铃儿,继而便将视线落在温宁儿身上。
  温宁儿双眸如水,带着乞求,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收回眼瞳,终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马车旁,将自己的大刀一把取了下来,手起刀落,竟是用那锋利的砍刀向着自己的面上挥去。
  温宁儿即使隔着老远,也是看着心惊胆战。
  未过多久,虎啸天转过身子,却再也不是那虬髯大汉了。
  温宁儿瞧着他,当下便是怔在了那里,她一手指着虎啸天,却是口吃了起来;“你。。。。你。。。。你。。。。”
  “我怎么了?”多年的胡须一朝剔去,虎啸天也是全身的不适,刚要抬起手想在自己的脸上摸去,可又立时觉得这种举动实在太娘们,只得作罢。
  “你变得好看了——”温宁儿瞧着眼前剑眉薄唇,长方脸形的虎啸天,脱口而出道。
  虎啸天本就是个粗人,往日里又是不修边幅,满目虬髯,只让人感到此人外貌凶恶,是和好看决计沾不上边的。
  可此时,他剔去了胡子,却摇身一变,竟是从一个虬髯大汉,变成一个高大英俊的俏郎君了。
  就是温宁儿的这么一句话,却让虎啸天的脸庞微微一热,他轻咳出声,道;“你和这丫头在这里等我,我请了大夫就回来。”
  温宁儿心头宽慰,只嫣然一笑,连连点头。
  虎啸天凝视他的笑靥,心头却是一动,他不在看她,只飞身上马,向着城里奔去。
  温宁儿抱着铃儿,将孩子的面容贴在自己的脸上,轻声安慰道;“铃儿莫怕,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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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高星稀,夜色正浓。
  凌远峰独自一人静静站在帐外,明日,便是他领军前往定陶的日子。
  “王爷,有飞鸽传书一封,还请王爷过目。”
  听到身后的声音,他方才回过身子,露出一张英挺而果毅的容颜。自士兵手取过书信,他挥了挥手,士兵便是躬身退了下去。
  他摊开那张细长的纸条,待看清上面的字迹时,深锁的眉头第一次微微舒展,三日里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是落了下来。
  纸条上字迹寥寥,只写了几个字;“王妃万安,王爷勿念。”
  就是这八个字,却是让他看了良久,最终,则是将其复又折好,放进了怀里贴身收着。
  明日,便又是一场恶仗在等着自己,而这短短的八个字,却是让他的心在刹那间安定了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合上了眼睛,就这样站在那里,合上了眼睛,闭眸养神。
  每一次大战在即,他总是会独自一人这般的静立片刻,这么多年,早已成了习惯。
  而军众人自然都是知晓他的这一脾性,并无一人敢上前打扰。可未过多久,却见一个身影慢吞吞的向着凌远峰走了过去,不等他靠近,男人便是察觉到了他的脚步,遂睁开眼眸,淡淡道;“何事?”
  是赵大有。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方才向着男人的背影踌躇道:“王爷,宫里来了人,想要见您一面。”
  他自是不敢说是筝云,只得说的十分隐晦。可纵是他如此说来,凌远峰又岂会不知来者是谁?
  只见那抹挺拔的身影在月下矗立良久,终是转过了身子,望着赵大有低声道;“去告诉她,我与她之间,再无相见的并要。”
  赵大有微微一怔,见男人神色淡然,声音里却是不可转圜的坚决,当下不敢耽搁,只领命而去。
  “慢着,”凌远峰唤住他的身子,又是言道;“切记,此事万不可声张出去。”
  “是,末将明白。”
  此事关系到南陵王的名誉,关系到筝云公主的名誉,也关系到萧毅的名誉。事关皇家颜面,此间道理,赵大有自是理会得的。
  只是他不曾想到,面前的男子竟是会如此决然。
  他最后看了男人的背影一眼,终是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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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外,香车旁。

☆、126章 希望他不会让你伤心

  “末将见过贵人。”赵大有冲着马车单膝跪地,口却不曾唤出公主二字,而只称呼其为贵人。
  一旁的玉娘全身笼罩在一件素纹斗篷下,只露出一张温和秀丽的脸庞,她站在马车旁,望着赵大有的眸底却是隐含赞许之色。
  筝云公主并未出阁,又且是身份尊贵,乃先皇嫡妻所出的金枝玉叶,若让人知道她竟是在如此深夜,出宫来到军营只为见南陵王一面,坊间的风言风语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
  这个赵大有,虽看起来十分壮实憨厚,倒也心细周全。
  “他怎么说?”自马车传出一道温婉动听的女声,清丽极是柔和,不给人丝毫压迫之感,只让人听着心头便是如沐春风。
  赵大有神色一凛,沉吟片刻,方才言道;“王爷说,待他从定陶回京,自是会与三军勇士一道进宫,以谢皇恩浩荡。”
  一语言毕,马车却是久久的沉默了下来。
  赵大有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犹如雕塑。玉娘垂首,轻轻走到车帘前,用极低的声音轻柔的唤了句;“主子————”
  “那我,便恭祝他凯旋而归罢。”玉娘说完并未多久,就听自马车复又传出了筝云的声音。
  依然是那般的婉转动听,只是在那柔婉的声调,却透出一抹淡淡的苍凉。
  “玉娘,咱们走。”筝云说完,便对着玉娘吩咐出声,语气里已是恢复到平日里的所惯有的温和与冷静。
  “是。”玉娘俯下了身子,行了一礼后便是与之一道离去。
  赵大有待筝云的马车远去后,方才抬起了视线,更深露,夜色正浓,筝云竟是孤身一人,只带了一个侍女与一个车夫,甘冒大险,自宫一路来到了军营。
  来回百里有余,却只为了见一见心底的那个人。
  赵大有站起身子,望着远方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在黑夜再也无迹可寻。他静默良久,一声轻叹。
  回去的路上。
  筝云披着一件淡色披风,倒更是显得娇娇怯怯的。她眉目如画,晶莹的肌肤上透着一丝苍白,便如同那从屏风走下的仕女似得,满是不胜凉风之态。
  唯有她的神色,清和高贵依然,令人不敢逼视。
  一路无语。
  如今先皇过世不足百日,新皇年幼,朝并无肱骨大臣。更兼得边疆连年动乱,大赫,突厥,西凉,无不是趁着先皇去世之际对大周国虎视眈眈。而西北大旱,至今颗粒无收,自国库拨下去的银子,却自朝廷,到地方,被贪官污吏一层层的扣留进了自己的腰包。以至于送到灾民手的赈灾物资已是杯水车薪,惹得西北百姓怨声载道,竟是在各地纷纷揭竿起义,对抗朝廷。
  天灾,**,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国家大事,却皆是压在了筝云的身上。
  玉娘望着她苍白的面容,心头却是蓦然一酸,她开口,声音却是哽咽了起来;“公主,您又何必如此自苦,听奴婢一句,您和王爷去将当年的事情说清吧,王爷定然不会怪你的。”
  筝云静静的坐在那里,腰背依然挺得笔直。自小,宫的嬷嬷便是教导她,食不言,寝不语。坐着的时候要直起后背,走起的时候却要如同弱柳扶风,不得发出一丝的声响。
  她是天家女儿,嬷嬷的每一个字,她自幼都是牢记于心。即是此刻,她已是累的狠了,却还是那样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松懈。
  听到玉娘的话,她的唇角渐渐浮起一抹温柔却凄楚的笑意,她摇了摇头,言道;“他已经不愿见我了。”
  “兴许,王爷还是在气头上罢了,举国上下,又有谁不知南陵王一心痴慕与您?”
  “如此,你要我将萧将军置于何地?”筝云抬眸,清亮的美眸犹如一泓深泉,与之对视,心头便似被那清凌凌的水洗涤了一番。
  玉娘一怔,继而垂下了脸庞,恭声道;“是奴婢失言。”
  筝云收回眸光,继续道;“我已被父皇许配给了萧将军,如此深夜造访军营,已属不妥。若我在对南陵王死缠烂打,莫不说若传出去足以令天家颜面尽失,就连萧将军,也是会因为我而被天下人耻笑。”
  她幽幽出声,语气平和,声音依然是温婉动听,唯有玉娘,听着这一句,眼眶却是红了。
  “他为我付出良多,我纵使对他无情,却也不能害了他。”筝云说完,便是沉默了下来。她那一双美丽清和的眸子里,数不清的心事萦绕其间,却如同这世间最温润的一对宝石,动人心弦。
  玉娘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奴婢只是不愿见着公主如此自苦,皇上年幼,担子全是落在您的肩上,奴婢瞧着,心里难受。”
  筝云听着,心头也是一酸,她柔婉一笑,伸出芊芊素手,握住了玉娘的手,温声道;“玉娘,如今我不过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你无需为我担心。”
  享受着一国百姓的供奉,自然便是要为一国子民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这种道理,筝云一直以来都是懂得。
  玉娘颔首,终是复又道了句;“只是奴婢不知公主,若等三年后,先皇的孝期已过,到时,您是否真的要嫁与萧将军为妻?”
  筝云面色一白,眸底的光芒瞬间便是黯淡了下去。
  她松开自己的手,却是抿唇不言。
  玉娘垂首道;“奴婢自知逾矩,可奴婢却也不愿眼睁睁的瞧着公主,就这样与王爷彼此有情,却偏偏不得相守。”
  “不要说了。”想起那个男人,筝云只觉心头剧痛,面色一片雪白,就连唇上都是失去了血色。
  那样的痛,痛入骨髓。
  “如今,我只希望可也辅佐好安儿,其余的事,便都随他去吧。”
  她说完,纤纤素手掀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只见天际繁星点点,她的思绪却是越飘越远。
  往事如风,若能从心头散去,那该有多好。
  ————————————————————————————————————————————————————————
  入京官道。
  虎啸天自从将胡子剔去后,便是驾着马车走上了官道,再也无需担心被人认了出来。
  方才,在溪水前取水时,他倒是无意间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样子,当即便是吓了一跳。
  只见溪水清晰的映出一张威武英俊的面容,他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自己。
  他瞧着,唇角微微勾出一抹浅笑,眉眼间也是浮起一抹自嘲。将水囊装满,他起身回到了马车旁,就见温宁儿怀揽着已经退烧的铃儿,两人一道睡着正香。
  他瞧着那一大一小的两张脸,眸底却是不为人知的划过一抹暖意,他褪下自己外间的衣衫,盖在了她们身上。
  过了这条路,便是离京城不远了。
  他向着前方眺望良久,最终视线还是落在了温宁儿身上。他凝视着女子的睡颜,那张纯稚如莲的小脸,唇角处还噙着丝丝笑意,也许在梦,她已是与自己的相公重逢了吧?
  虎啸天如此想着,眸底一记苦笑,他看着温宁儿的脸蛋,却是低语了一句;“希望他不会让你伤心。”
  温宁儿依然睡得极是香甜,对虎啸天的话显然是毫不知情。
  而当她醒来,虎啸天却已是不见了踪影,在她身旁守卫的,却已经是凌远峰派来的人了。
  见她醒来,那些人立时就是跪在了她的面前,整齐的声音轰然如雷,响彻天际;“属下来迟,还望王妃恕罪。”
  温宁儿怔住了,而她怀的铃儿也是醒了过来,肉呼呼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被这些人的声音所吓,当下小嘴就是一撇,只埋在温宁儿的怀里,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些人。
  “你们。。。。。。是谁?”温宁儿一双美眸四处寻找着,却还是不见虎啸天的身影。
  虎啸天虽说在云尧镇时曾将温宁儿掳到了寨子里,可这一路却待她与铃儿都是十分和善有礼,在温宁儿心里,甚至早已隐隐的信任起了他。这般骤然见到如此多的陌生人,心底不免十分害怕。
  为首之人却正是赵大有,他不敢在温宁儿面上多做打量,只方才那匆匆一瞥,他便还是看出眼前的这位女子乃是小门小户之人,从未见过世面的。
  想起凌远峰临走前的嘱咐,赵大有不敢怠慢,神情间愈发的恭谨,朗声道;“王妃莫怕,属下乃是王爷所派,特来迎接王妃回府。”
  听了这话,温宁儿心里稍稍踏实了下来,却是言道;“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轻柔的女声如潺潺清泉,极是动听。赵大有闻言,只回道;“若不是王爷已经领兵前往定陶,不然定是会亲自来接王妃。”
  “他去打仗了?”温宁儿一惊,失声道。
  赵大有点了点头,恭声道;“王爷在临去前曾留下一句话来,命属下告知王妃。”
  “是什么?”
  “王爷说,只愿王妃顾全自己的身子,待他战事一了,定是会尽快赶回来。”

☆、127章 南陵王妃(为了君DIK亲钻石而更)

  温宁儿听在耳里,心里却是难受极了,分别的这些日子,绵绵不断的思念无时无刻不缠绕着她,只将她的一颗心都是密密麻麻的绕紧。自嫁给他以来,他们二人间从未离开过这样久。
  回想起当初在云尧镇,两人每日里的朝夕相对,当时未觉如何,此时想起倒真的是弥足珍贵了。
  温宁儿被一路护送着,来到了南陵王府。
  待她下了马车,看着那雕廊画栋,雄伟壮丽的府邸时,她真的是呆在了那里。
  先前在荆州的时候,宋大人的府邸在她眼里便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宅子了,她从未想到,这世间竟还会有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
  而这里,居然会是自己夫君的宅子?
  温宁儿直到被王府里的下人领进王府时,面上的神色都是极其的茫然。在她的身旁,一左一右,皆是有着侍女上前搀扶,倒好像怕她走不好路似得。
  她想起了云尧镇的打铁铺,他们的那个家比起这里简直是一天一地。如果这当真是凌远峰从前居住的地方,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他放下这里的一切,却去到云尧镇那样偏僻的小地方?
  王府里的管家毕恭毕敬,半躬着腰身,领着温宁儿一路来到了一处精巧别致的宅院前,温宁儿踏进了屋子,眼眸简直不知要往哪看去才好。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散发着温润而柔和的光芒,此玉乃是外邦贡品,一块便是价抵万金。铺在地面上,便会令宅子冬暖夏凉,外邦传言,此玉竟还有延年益寿,驻颜美容的奇效。
  桌子上摆着一鼎鎏金香炉,袅袅青烟连绵不绝,倒给人平添了一抹错觉,只让所有的东西都是显得不真切了起来。
  “王妃一路辛苦,老奴已命人备下了香汤,王妃梳洗后,还是早些歇息。”管家恭声道。
  温宁儿闻言,眸底却是浮起一抹不解之色,她开口,怔怔的道出两个字来;“香汤?”
  管家一怔,抬眸只迅的在温宁儿的脸上划过,只见眼前的女子容颜清丽,一双眸子却是清澈见底,且又穿着朴素,一瞧便是乡下女子。
  纵是心底疑惑万千,面上却仍是恭谨无比,他对着温宁儿拱了拱手,便冲着屋子里的侍女吩咐道;“还不快侍候王妃沐浴更衣。”
  “是。”众侍女齐声应道,那管家又是对着温宁儿言道;“老奴这便退下了,王妃如有何事,只管命人去唤老奴一声即可。”
  说完,便是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屋子。
  温宁儿犹如一具木偶一般,任由着王府里的侍女们摆弄,沐浴后,侍女为她换上了一件云锦轻丝寝衣,料子极其的柔软,如同婴孩娇嫩的肌肤,穿在身上只让人说不出的舒适。
  她躺在床上,凌乱的思绪方才渐渐凝聚在了一起,她睁着眼睛,望着周遭如此陌生的一切,惶恐,不安,惊惧,种种感情纷至沓来。她从未如此的想念过凌远峰,她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此时,或许只有她腹的孩子才能给他丝丝心安的感觉。
  “你等一下——…”温宁儿瞧着一位侍女的背影,轻唤出声。
  那侍女当即便是停住了脚步,只回过身来对着温宁儿行了一礼,轻声道;“王妃有何吩咐?”
  温宁儿的小手不知不觉的攥紧了被角,王妃这两个字,对她来说亦是如此的陌生与不惯。听在她的耳里,便是让她一阵的心惊肉跳。
  她张了张口,望着眼前那气度娴雅,面色温和的侍女,不知为何,她竟是微微感到局促起来,隐隐,甚至还夹杂了一丝自卑夹在其。
  不过是面对这样一位侍女,她便是开始自卑了起来。
  温宁儿,你这样的没出息。
  她在心里这样的说着自己,眼眶儿却是湿了。她吸了吸鼻子,开口道;“我相公——,不,我是说王爷,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回王妃的话,王爷此番出征定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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