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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妇[榜推]-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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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秋客,那个神秘人,还是说……夜重?!
凤持清脸色顿时一变,他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音调,“好,我不管你,我再也不管你了!”
说着,他骑着马就掠了出去。林妙香反应过来的时候,凤持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愣了愣,苦笑一声,正欲追上去,却顿了一下,翻身下马,将地上那人扶了起来,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脖间,那原本不停涌出的鲜血竟然奇异地止住了。
“说,谁派你来的。”林妙香眯起了眼,一手拿过方才在铁铺里面买的断剑,横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上。
黑衣人咳了几声,惊惧地看着林妙香,方才那些鲜血从自己体内缓慢流走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他能察觉到自己生命渐渐离开的步伐,却无能为力。
他看着断剑上面反射出的自己的脸,再不敢有任何隐瞒,讷讷地吐出了三个字来,“姜秋客。”
林妙香猛地起身,扔下了黑衣人,朝着凤持清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姜秋客怎么会对凤持清下手,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但眼下她也没有任何时间过多考虑,她怕自己迟了半分,凤持清便会陷入危险。
姜秋客可是将夜重都算计进去的人,对上他,凤持清肯定没有丝毫胜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杀戮
林间的道路幽深寂静。
林妙香骑了马,眉头紧锁。细长的道路像是一张巨兽的大口,快要将自己吞噬进去。这样的感觉让林妙香越发不安。
如果不是担心着凤持清的安危,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已经让她有了调转马头的冲动。
前行不久,前方的道路便出现了分岔,林妙香勒住了马缰,路上青草细细,看不出任何马蹄走过的痕迹,也不知凤持清究竟走的哪一条路。
正在犹豫之际,突听得树林中轻微脚步声,兵剑响声,林妙香迅速牵了马,移到了路边,并不想与来人发生冲突。
从树林中出来的,是一群白衣男子,个个手持长剑,为首的男子眸生双瞳,眼神冷冽,径自骑马冲至林妙香的身前,大声喝道,“林妙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林妙香懒懒道,“你们又是谁?”
她实在不知,为什么江湖中人杀人之前都喜欢这样大喝一声,仿佛在提醒别人我要杀你了。你快点做好准备。
男子一拧眉,声如洪钟,“我乃海域副岛主,姜来乾。林妙香,我可是找了你很久了。”
林妙香一笑,“找我?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杀你。”自称姜来乾的男子露出了一排镶金的牙,“先前派人杀你,看来是被你逃脱了。岛主说得没错,你的武功还真是不能小瞧。”
先前?林妙香想起了方才的黑衣人,心念一转,顿时明白过来,想必刚才那人是想先杀掉凤持清,再对自己下手。
当下抿了唇,似笑非笑地道,“那你该庆幸自己一直没有找到我,不然,你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不欲跟他们纠缠。一提马缰,姜来乾却横剑挡在了她身前,“林妙香,今日你休想再要离开!”
林妙香皱了皱眉。这些人既然是前来寻自己的,凤持清应该是安全了。她本不欲杀人,也不想麻烦缠身,可姜来乾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恼怒。
“我倒要看看,我是如何离不开这里。”
“哼。”姜来乾冷哼一声,长剑一甩,竟然是将剑当作大刀砍了过来。与此同时,身后的众人一拥而上,林妙香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拔剑一挡,身体便轻飘飘地往后滑去。
抽身之后,林妙香脚下一点。正欲借机离开,忽听身后一个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妙香。”
林妙香浑身一僵,这个美而温柔的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回过头去,在姜来乾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白衣如是的女子。她的服饰打扮和周围的人别无二致,可却如同鹤立鸡群般一下子抓住了林妙香的视线。
不是因为她的风姿优美如非尘世中人,也非因为她那双珍珠般的眸子。而是因为,她是袁双双。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林妙香几乎已经快要忘记了。太长的时间,让她再无法计算那些日夜。
袁双双眼眶尽润,整个人不知因为激动还是什么因为颈间那把长剑而瑟瑟发抖。“妙香,你快走。”
林妙香的脸色,慢慢发白。她的声音,似从喉咙硬挤出来,“娘……”
一旁的陆来乾冷笑一声。“林妙香,你娘叫你走,还不走吗?”
林妙香寒了脸,“我会走,但是,我会带上她。”
姜来乾冷冷道,“要带走她,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看出不来,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是做不到心狠手辣啊。”
林妙香勉强笑道,“我手上杀了多少人,沾了多少血,恐怕与你无关吧。”
“是与我无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的凤持清,不,你的赵相夷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他会怎么看你。”姜来乾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林妙香脸色白了几分。
她是了解赵相夷的,那么善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怎么会容忍自己手上沾满鲜血。再多的理由都将无法掩盖他心里的厌恶。
姜来乾脸色的笑容更加得意,“我想,他对于你杀了多少人肯定会很感兴趣。”
“住口!”林妙香身形一掠,折回身来,手中的断剑已经悄无声息地横在了姜来乾的脖间,“你敢多说一句,我便杀了你。”
“杀我?”姜来乾狂笑出声,手里的剑都在摇摇晃晃地抖着,袁双双的脖颈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林妙香心中一慌,手中的断剑一出手,便是一串血珠洒过,姜来乾已经是抽刀退了回去。
手里仍旧是拖着袁双双。
林妙香提剑上前,一旁的姜家之人立马围了上来。姜来乾森然的声音阴测测地从远处传来,“林妙香,给你半盏茶的时间,你若是不能追到我,便拿着袁双双的尸体回去吧。”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林妙香的眼中便满是血红之色。
七杀心经的功法在体内疯狂地运转,她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出剑的,只记得刀光剑影之中,血肉横飞。
自己的脸上,身上,都溅满了血。眼前,一切都是血红的。就仿佛曾经在幕府的那场大火,让很久以后的自己,梦中还是那触目的红。
当耳边的惨呼声归于平静之后,林妙香眼前的血红方才慢慢褪去。
身边,是遍地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林妙香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又杀人了。今日是这些姜家之人,明天,又是谁。
她要杀姜秋客,要对付那个神秘人,除了练就七杀心经以外,别无他法。而七杀心经,只为杀戮而生。
她的手上还会有更多的鲜血,有的是为了自我防卫,有的,却是无辜之人。
林妙香身子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突然听到身后有树枝被拨开的声音,心中一凛,右手已伸到衣襟里握住断剑,慢慢转过身去。
是凤持清。
凤持清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连表情也没有了。很久很久以后,他的视线慢慢从满地的尸体上移开视线,凝视着林妙香的眼睛。
林妙香可以清晰地看见。在他的的眼底,似有什么东西,泯灭了。
“持清,我……我可以解释的。”林妙香怔怔地道。
凤持清别过脸,一步步地朝着那尸体堆走去,他蹲下身来,伸手翻查着地上早已断气的尸体,脸上的悲伤之色愈加浓重。
林妙香只觉得自己一脚陷入了深渊,再也拔不出来,“这些人……这些人……”勉强挤了几个字。林妙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望着自己断剑上面还在滴着的鲜血,涩然一笑,笑容里有几分力不从心的意味。
她还能解释什么,说这些人不是自己杀的?是他们自己抹了脖子,躺在地上闹着玩?
凤持清。没有说话,半晌才站起身来。
“那日我恢复记忆后,姜秋客对我说,你变了,我一直不信。就连方才他说你杀了人,我仍是不信。我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你让我如何假装,如何相信?矜儿,你毁了我全部的信任。”
林妙香手一松,断剑落到了地上。她忽然间明白过来了,从一开始自己就踏进了姜秋客的陷阱。从凤持清回到自己身边,到他现在看见自己杀人,这一切都全在姜秋客的算计之中。
所以他才会忽然要杀自己,又让自己看见袁双双。其实,他并非要让姜来乾杀了自己。而是要借他之手,让凤持清误会自己。
凤持清看着她,继续说道,“你杀了再多人,犯了再多罪,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宋远山。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的父皇,他是我的父皇啊!”
“什么?”林妙香踉跄几步,“我没有杀他……”
“够了!”凤持清的下唇咬得发白,指着周围的尸体,“我已经不敢相信你了。我说服了自己太多次,可是,我真的是无法说服自己了。宋远山死的时候,我努力地告诉自己,你不会夺魂秘法,不是杀他之人。林妙香,我真傻。”
“我曾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面,只有你和我,你不爱我,可是我仍觉得幸福,因为你在我身边。现在,梦醒了。”
林妙香睁大了眼,只觉得眼前一阵摇晃,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她苍白了脸,这种时候,自己居然中毒了,真的是缘分至此了吗?
她伸出手去,终究什么也没有抓到。
凤持清的身影在她眼里渐渐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林妙香绝望地看着他白色的衣衫远去,心里生出了一种难以抗拒的无助。
似乎自己早已被握在他人手中,容不得半丝的挣扎。
凤持清说得对,梦醒了。
她又是一无所有。
林妙香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周围仍旧是一片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有些疲倦地睁开眼来,身子酸软得没有丝毫力气,想来是方才的迷药性尚存的原因。
气息全无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一旁,林妙香觉得手下有些黏黏,不由一抓,然后侧头望去,只见自己身下的泥土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一个圆溜溜的脑袋就落在自己手畔,睁着眼,惊恐地盯着自己。
她缓缓握紧了手,想起方才那场不受控制地杀戮。
凤持清早已没了踪影,四周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姜来乾与自己母亲亦一同失去了踪迹。
一切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老赵。”林妙香深吸了一口气,强自站起了身。姜来乾设计自己与凤持清翻脸,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短短一会儿,便又失去了袁双双的消息,要想救她,不知要等到何时才会再有机会了。
自己身上的药性还没有完全过去,为今之计,必须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一阵,然后再想办法去查探凤持清和自己母亲的消息了。
这样想着,林妙香站起身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关心
树林里安静得有些诡异,临近夜晚,暮色在石头路上投下点点昏黄的光斑。刚走了几步,林妙香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转回身子,朝着方才的地方走去。
她蹲下身,捡起了地上满是鲜血的断剑,就在中午的时候,凤持清还眯着眼看着自己,笑着说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可转眼,她就只剩下这柄残剑了。
林妙香卷起衣袖,小心翼翼地将断剑上面的残血擦拭干净,这才收入了自己怀中。谁知还未起身,小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林妙香低呼一声,忙卷起裤脚一看,自己脚踝上面竟然多了一个核桃大小的咬痕,前方,只见一条头呈三角形的灰褐色蝮蛇正扭着身子朝着别处蹿去。
林妙香跟着姜陌学医时认了不少毒物,自然知道三角形头的蛇大多带毒,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她咬了咬牙,反手点了自己的穴道,将还在渗出的鲜血止住。
可疼痛依旧从脚踝处不断传来,林妙香抬起头四处搜寻,想要找到人帮忙,但此时天色已晚,周围除了偶尔会发出一些嘈杂的归鸟的啼声以外,只有自己那绵长的呼吸声。
叹了口气,林妙香放弃了求助的念头,若再等下去,指不定等来的是姜来乾等人,反而得不偿失了。打定主意后,林妙香一瘸一拐地朝着山下走去。
每走一步,脚上都会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入心脏,她几乎能感受到那毒汁正一点一点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将要代替我的血液,流遍我的全身。
山下,是一条蜿蜒的小溪,岸边,绿草如茵。
林妙香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个时辰才走到了这个地方,只是天早黑了。周围的环境她也只能看得清楚个大概。
身上乏得没有多少力气了,林妙香走到小溪旁坐下,随手就捧起水来就泼在自己的脸上,浸泡着自己干裂的唇。
冰凉的水淋在脸上。林妙香混沌的头脑清醒不少,这才将自己的鞋子褪去,卷起裤脚,查看自己的伤处。因为那蛇带毒的缘故,血已经凝结成了暗黑色的固体,难看地粘在皮肤上面。
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自己找到城镇,便已经毒发身亡了。林妙香皱紧了眉,往方才赶来的丛林看去,咬住了牙。虽然不知道这树林中有没有自己想要的那解毒之药草,但这种情况下也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林妙香用手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子,刚起身到一半,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失去了大半的知觉。这一站软绵绵地找不到支撑点,身子猛地跌落下来,“噗通”一声落进了河里。
河水立马就涌过了她的脑袋,强烈地窒息感让林妙香害怕地折腾起来,她想要浮起身,可刚才强行走下山来早已是让她筋疲力尽。
她徒劳地任由自己在水里浮浮沉沉。
越来越多的河水灌进了她的嘴里,鼻子里。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这样被淹死的时候。一道巨大的吸力便是卷住了她的身子,生生把她抛上了岸。
周围的传来整齐的马嘶声。林妙香猛咳几声,吐出了肚子里的河水。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大群人高骑在马上,面色肃然。
收回视线,在自己身前一匹纯黑色的骏马鼻子里喘着粗气。用前蹄刨着自己的手臂,那模样倒像是有几分不耐烦一般。
马匹上面,英俊的男子挺直了背,手里持着长鞭,眼中的倨傲弥散在了薄凉的暮色之中。在看见林妙香的时候。他原本涣散的目光突然有了焦点,冰冷的视线刹那间投落在她的身上。
“夜重……”林妙香看着马背上的人,明明还是那样冷漠的一阵脸,却让她没来由地安下心来。
她想说些什么,可忽然想起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连忙爬起身来,手攥着自己的衣角,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不堪。
明明才离开他几天而已,自己就落得这般凄惨,若不是他到来,指不定方才就已经淹死在河中了。想着想着,林妙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眼眶红了起来。
只是没等她的眼泪被惊醒,几把明晃晃的长剑就横在了她的身前。
林妙香诧异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夜重。夜色有些黯淡,她一时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毫无情绪的声音冷漠地响起来,“带她走。”
“是。”随着夜重话音的落下,林妙香察觉到颈边的那几把剑逼近了自己脖子,她不得不后退几步以躲开那明晃晃的剑刃。
光洁的剑面映出她苍白得可怕的脸。
“得罪了,妙香姑娘。”沈青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醇厚,林妙香这才注意到他已经站在自己身前,手里拿着一截麻绳,笑得有些发苦,“还是请你随我们回去吧,公子不会为难你的。”
“不会为难我又何必用那么多剑指着我?”林妙香忍不住冷笑一声,她这话是对着沈青说的,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马上那个正襟危坐的男子。
夜重暮色里的剪影如同雕塑一般没有丝毫动静。
沈青见状,笑得更为勉强,“刀剑无眼,还是随我们回去吧。免得误伤了你,就不好了。”
林妙香低下头,半晌,才缓缓伸过手去,任由沈青将自己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做完这一切之后,沈青这才挥了挥手,周围的一干人会意地收回了长剑。
沈青牵来马,犹豫地看看林妙香被束缚住的手,再望了望一旁高坐的夜重,只觉得一阵头大,“你……还能骑马吗?”
林妙香笑笑,冲他晃了晃自己被反绑的手,“不说我被捆住了,就算没有,方才被毒蛇咬了一口,现在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恐怕我没骑成马。倒让马给骑了。”
话一出口,身旁的一圈人已经红了脸。林妙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尴尬地笑笑。
沈青还欲说什么,夜重已翻身下了马。走到了林妙香的身边,他连忙聪明地住了口,对着周围做了个手势,原本围着林妙香的众人立马退散下去。
夜重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他动了动手,有那么一瞬间,林妙香甚至以为他要给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可他没有。
他脱下了自己的黑色的外衫,挥手一扬,玄黑的外套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美得如同潇湘流水永不消退的涟漪。
“穿上。”夜重薄唇微启,挤出了两个字来。外套上依旧残留着他的体温,甚至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森林般的香味,林妙香不由抓紧了外套,原本湿漉漉的身子暖和不少。
“不过离开几天而已。就落得这样狼狈,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夜重的手移到衣带上面,轻缓地将两边的带子系上。
林妙香只觉得喉咙里一阵酸涩,夜里的寒风侵袭着我她的咽喉,她咬着唇,一手挥开了夜重的手,将那件外套从身上硬生生地扯了下来。还回了夜重的手里。
“和你无关。”不知为何,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嘲讽,偏偏是在夜重的面前是要拼命维持着最后的自尊。明明他见多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却还是固执地要装作无畏的样子。
夜重拿着外套,面无表情地看了着林妙香,“你不冷么?”
林妙香摇摇头。说道,“你脱下来,会中风寒。”
夜重愕然地顿住,刚系好衣带的手僵硬在上面久久未放下来。林妙香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鞋尖上那繁复的花纹。然后就听见夜重轻笑的声音。
她抬头,却被拥入了怀中。
熟悉而清幽的味道扑面而来,林妙香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夜重紧紧地搂在胸前。她与夜重素来都保持着较远的距离,这一刻他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她居然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是中了蛇毒之后的原因吧,林妙香迷迷糊糊地想到,不然她怎么会推不开夜重的怀抱。
“放开我。”她有些底气不足地低吼道。周围那些好奇的视线几乎让她想要马上逃开。
夜重没有动,反而一抬手将她横抱起来,下一瞬,两人便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面。夜重将外套覆盖在林妙香的身上,凑近了她的耳边,“真要我放?”
说着,他的手微微一松,林妙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下坠去,她仍旧使不出什么力道来,若是夜重真放了她,她恐怕就直接摔下马去了。
“不要……”林妙香惊呼一声,腰侧的双手立马将她拉了回来。惊慌中,林妙香仿佛听见了夜重的笑声,她将脸别了过去。
夜重扬了扬手中的马鞭,一阵马嘶后,跨,下的骏马就调转了头,飞驰出去。夜风凛冽地刮过耳边,夜重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起来,“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林妙香冷哼了一声,觉得委屈至极。是他将自己赶了出来,现在却来问自己的行踪,难免听上去虚假而做作。
这样想着,林妙香挣扎起来,“放我回去,我不跟你走了。”
夜重反手死死扣住她,她越挣扎,夜重手上的力气越大,他拧着眉,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哪了。”
林妙香挣脱不得,心里也是不耐,当下扯着嗓子吼道,“我要去哪里和谁在一起都用不着你来管,你不是让我走么,你让我走就不要再这么虚伪地给我关心了。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
如果不是他让自己走,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如果不是他让自己走,凤持清也不会误会自己,下落不明。林妙香狠狠地瞪着夜重,要是他早一点出现,早一点的话,自己的母亲说不定就被救下来了,自己也不用出手伤了那么多人,让凤持清误会。
夜重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他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任性的林妙香吧。
林妙香吼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无理取闹,有些后怕地缩回了脖子,把头埋进了温暖的外套里面。
☆、第二百四十三章 伤害
夜色之下,夜重的错愕渐渐消失,连带着消失的,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可惜没有人看见。
“我只是……”后面的话被马嘶声打断,林妙香没有听见,她探出头来,只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夜色挡在了自己眼前,连带着夜重的脸都看得不再真切。
下一瞬间,便是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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