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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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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氏也不固执跟江妩纠缠,只吩咐了金栀一句,“闲时你送去妧姐儿屋里就是。”
  卫氏这番把江妩气得直蹬腿,面对卫氏这般冷淡的反击,江妩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卫氏根本不为所动。
  等妧姐儿从枝霁楼下了学归来,听红绕说了,金栀替卫氏送来了生辰礼,便一眼也没打开来看,立时让红绛收到箱笼里去了。
  等中元节过了,江妩便开始同婠姐儿迎来了一位新的先生。
  半年前这一块空地也不过是胡乱种了些杂草,现已在花夫人的指点下,搭了花棚子。婠姐儿与江妩进了花房,见到的是半见天光、半是遮阳的花棚里景。见天部分是凉棚架子,配了草帘子。牡丹不耐高温,午前便可拉上草帘子,能为牡丹遮荫,傍晚时分再揭去。
  花夫人显然没有跟两位姐儿过分客气的样子,才随意介绍了自己两句,便让姐儿身边服侍的丫鬟都赶了出去,就开始大小姐、五小姐地指挥了起来。
  花棚子里摆了十几盆覆草防冻的牡丹,既是春初,芽儿已冒,花夫人并不打算长篇大论地讲该如何栽种等等,一来就让两人认花芽。花夫人便手把手地教起了两人将长出的花芽摘去,同时又详细道:“这棚里的牡丹株龄皆在五六年间,牡丹与其他花不同,因此为使植株健壮,开花繁而艳,需得控制花苞之数。一株牡丹花苞过多,则成花小而不艳,便失了牡丹的真绝色。五六年的牡丹株,只留三至五个花芽便可。”
  江妩瞬间儿对花夫人满是好感,以身教学是最容易上手入脑的方式。
  谁知花夫人下一句话便让江妩对花夫人的言传身教产生了疑问,“今日你们便在这棚里,把每一株牡丹里发育饱满的花芽挑选出来,再将余下的花芽与弱芽摘去,便可回去歇息了。”
  感情是让这两姐儿打下手来着?!
  江妩自是半句也不敢说不的,毕竟同江晔夸下的海口,还需花夫人手把手教呢,何日才能将答应江晔的牡丹种出来,这日子还有得熬呢。
  自开春以来,江妩上午读文识字学栽花,下午学女红,晚上写大字。一天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地,再也无闲暇偷懒贪嘴之时,等春日宴到来,原先量身而作的衣裳,现时一上身都宽松了些,看得孔妈妈好一阵心疼。
  江妩和妤姐儿跟在卫氏身后迎了卫大奶奶入繁升楼,围着桌子坐下了。
  卫大奶奶方坐下便开口同卫氏抱怨道:“不是我说啊,自从善夕举家调回了京,就没见她消停过,两日便赴一个宴,你娘还担忧她不够钱使,总命我从公中支一份银子给她,这个月都第五回了。我就从未见过这般的,有了夫家还从娘家拿钱使,这不是拿了娘家的钱去补贴夫家么,哪有这样的理,可泉可永都还未说亲呢,家中样样都得花银子,当初分给她的陪嫁庄子可同你的一样,怎的你是够用的,她倒是这缺那儿缺的。”
  卫大奶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卫氏回去卫府同卫老太太道不公,让老太太收回成命,莫要再拿府里的银子补贴别家了。
  卫大奶奶见卫氏脸上只挂了常见的淡笑,似是对自己的提议并无所察,又加了一句:“前两日善夕又回来缠了我,让我带她来府上的春日宴。我听说元月初二回门她同妧姐儿闹了不愉快,便找了由头推了,没让她跟来。”
  卫大奶奶意思是,我都帮你拦了这一大祸害,你也该帮着我一把罢。
  卫氏听到此,便抬首寻到了俏立于江老太太身旁的妧姐儿,又挪回了眸,冲卫大奶奶说:“过几日我再回去。”
  江妩在一旁瞧得真切,心里实是烦透了卫府的那个姨母,终是明白为甚前世卫氏极少带自己回卫府了。
  江妩瘪了瘪嘴,才挪开了目光,忽而就捕捉到对面桌上一姐儿正使了劲地朝自己挤眉弄眼,看了小半会儿,才发觉是关越卿,一顿好笑,才下了杌凳去找。
  如姐儿背过身子同关越卿的表妹顾云岫聊得火热,不曾发觉关越卿已不在身后,而是悄悄地随了江妩上了繁升楼二层。
  春日宴来客仍陆续有来,关越卿算是来得挺早的了。繁升楼二层此时并无一人,关越卿呼了一口气,姿态优雅地坐在了杌凳上,又拍了拍身旁的杌凳,让江妩过来坐下说话。
  “可把我累个半死。”关越卿小幅度地活动了脖颈处,同江妩抱怨道。
  说到累,江妩也深有同感,“我近日也忙得不行,今日宴请,才得空歇歇。你还跟那些闺阁小姐传信么?”
  “嗯,还传着呢,仪态学识庶务女红,学得我头昏脑涨、浑身疲惫的,夜里还得一个个回信。说到这个,我近日心中颇是不安,不知怎的,太子近日的行径颇为异常,时不时便寻我父亲说话,两人越走越近了,与前世大为不同,这让我心里着实害怕。你说太子不会也……”关越卿越说越急,呼吸也不如先前平稳了。
  江妩听了关越卿的大胆猜想,连忙止住,“不会的,不会的,这是遍地的萝卜么,那能我重生,你重生,随便捡一个,也是重生的。”
  江妩心里也无底,心里直念叨,呸呸呸,乌鸦嘴,若有神灵在听,卿姐姐的话,可当不得真。
  又接一句,“说不定太子想结交外臣?你可别多想。”
  关越卿抿了抿唇,微锁了眉头,低声说道:“我也不愿多想,但你知道,一扯上太子,我便不得安宁,这婚事一日未定,我这心就没法落到实处。”
  “那同你通信的几位闺阁小姐家中,可有甚个适合的?”江妩不想让关越卿陷在其中,便直直问进展。
  关越卿沉思了一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露出甚是苦恼的样子,“目前有三人,说行也行,说不行也不行,勉勉强强。”
  江妩少见关越卿会露出这般模样,倒是觉得新奇,又续而问道:“哪三人?你说来与我一听?”
  关越卿双手叠在膝前,望着远处的一片绿竹,才把话说出口,“一是孙侍郎家的二公子,与我同龄,诗文才学不行,八股文章倒做得厉害,现个儿在国子监上学,看样是要举业的。我放低了要求,怎么看也是可以的,但就怕过不了我娘那关。第二个是周尚书家的长公子,学问不行,日日跟古玩大家鉴画赏瓶,算安分的呢。第三个罢,是安国侯世子,我原先倒是属意此人,但派人一打听,说是才十三,屋里便收了通房了。虽说在大门大户里是常态,但我心里总有些疙瘩。难不成重生一世,还得收这样的委屈不成。”
  江妩听了,觉着一人也配不上关越卿。关越卿这般仪态气度,这般学识教养,更莫说样貌才情了,那三人之选,哪个都凑不到关越卿的衣角。
  遂江妩忿忿开口:“举业的倒是有志气,但瞧着应是个迂腐之辈,况且即便科举得中,不是外放便是留京,孙侍郎在京总还有向上爬的可能罢,父子俩总得避嫌,那孙二公子也只得外放了,若是你嫁了过去,那不知还得吃多少苦呢。这个我听着都不靠谱,莫说你娘了,千方百计将你教养成这般模样,岂能让你去偏远之地受苦。
  还有那个玩古董字画的,你还说他安分呢?柳公、赵公的真迹如今都有价无市了,若他成了亲得了银子,遇到些个价高者得的字画,凭他的痴迷程度,指不定就哄着你拿了陪嫁出来买,你也不算算,这陪嫁能熬到他买第几幅字画。
  至于这第三个安国侯世子,你自个儿都看得甚透,我也不多说了,这都平白多了一次机会,要选这么个人,岂又是甘心的。”
  关越卿听了江妩之言直发笑,“我千挑万选才拣出来这么三个,照你这么一说,倒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呢。真是可惜了安国侯这世子身份呢,若是没有房里那事,我娘定是能看上这世子夫人之位的。”
  江妩掌心对掌心一拍和,轻呼一声,“我倒是有一人选!”
  

  ☆、我皆记下

  关越卿倒是有些好奇,笑了笑,“所荐何人,不妨说来一听?”
  江妩显得有些兴奋,开口道:“还是方才你提醒的我,世子,你看定国公世子怎么样?你可曾听说过?”
  “定国公世子?陈家么?”关越卿在脑中将人过了一遍,才翻出这么一个信息来。
  “正是,定国公夫人是我二哥哥的姨母,她的长子陈伯瞬是定国公世子,你可有考虑过这么一个人?”江妩托了腮睁了眼睛问关越卿。
  关越卿立时摇了摇头,“不曾。陈夫人的威名响彻京城,我一开始便没有考虑。”
  江妩听了,噗嗤一笑,“其实不然,我见过陈夫人几回,每回都见她不过是处事手段凌厉些,待人还是温和的。虽京中都传她的雷霆凶名,我总觉着不过是有些妇人妒她后院清静,才恶意传出的。那世子陈伯瞬我也见过两回,行事为人都不一般,有章法有气度。更别说他二弟陈仲瞻了,前世可是鼎鼎大名的少年英雄。我觉着能出这么一个人,府中也不会太差。”
  关越卿听了也点点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容我想想。”
  才半盏茶功夫,一时起意的举荐便被江妩自个儿否了去,“啊!糟了!我不知陈伯瞬前世婚配了何人,若是一桩好姻缘,那我撮合了这边,岂不是拆散了人家。”江妩捧了脸,一时懊恼起来。
  关越卿想了想,忽而冲江妩绽了一个笑,眼波流光,略有喜意地说道:“说不定,这真是一门好的亲事。我记得定国公世子并无夫人!”
  江妩听了,喜得轻呼一声,两个人儿的手激动地握到了一起,对面傻笑起来。
  江妩近些日子看事也不敢只看表面了,才嘚瑟了一阵,便又担忧地说了一句:“可定国公世子当时怕都有二十五六了罢,怎会还未成亲?”
  两人周遭盈盈而起的喜意瞬间啪嗒直掉,氛围冷到关越卿嘴角的喜意都未来得及收尽,僵僵挂在嘴边。
  两人此时又垂头丧气起来,江妩才想寻些旁的话题将此事揭了过去。不料却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两人立时噤了声,各自装作远眺的模样。
  “妩姐儿原在此呢,妧姐儿方才还四处寻你呢。”
  江妩听到被点了名,立时回身望去,不曾想,来人竟是两人方才提到过的大秦氏。
  关越卿与江妩一同给大秦氏行了福礼,江妩一抬首,便见大秦氏目光灼灼,只上下打量着关越卿。
  关越卿的举止仪态甚是大方,也怪道大秦氏立时就上了心。
  江妩便同大秦氏介绍道,“定国公夫人,这是关尚书之女,关越卿。”
  关越卿听到江妩称眼前姿容华贵的妇人为定国公夫人,被吓了一遭,但面上表现得神色如常,大方地喊着“定国公夫人好。”
  大秦氏越见越喜欢,连连赞叹,夸得关越卿都不好意思了,才放两人离去。
  江妩与关越卿面面相觑地下了楼,互相无奈一笑,便分道而去了。
  妧姐儿远远便瞧到了江妩,立时过来一把抱走,嘴上直嘟呶道:“跑哪儿去了,这会儿有事找你,你便溜了个没影儿。”
  “怎了,怎了。二姐姐有何事?”江妩长了一岁,却瘦了些,妧姐儿抱着也并不觉着吃力。
  妧姐儿轻咳了两声以掩尴尬,“方才二伯母过来寻了大姐姐与四妹妹,说是去吃茶了。这会儿祖母又派人来传话说让我去吃茶,丫鬟暗暗透声给我,说让我带上你,去见井家少爷。”
  江妩听了精神一紧,这井时白怎又来了,才得消遣一日,怎就来了个添堵的。
  江妩对井时白有偏见,窝在妧姐儿细臂里喃喃一句,“这井家少爷也忒不分轻重了罢,大姐姐与赵庶常都合了八字了,婚事是板上钉钉的,见一面也无甚要紧的。你们不过只交换了信物,他还是个外男,这样做也太不合礼了,万一让别人瞧去,生了事端,总觉着有损二姐姐闺誉。”
  妧姐儿听了不以为意,“不过是见一面,哪有你说得这般,况是祖母让见的,又有你在场,哪会无端生出旁的事来。”
  江妩见妧姐儿不同自个儿一同抵制井时白,心里气不过,就哼了一声,扭了头,不再搭理妧姐儿。
  妧姐儿心里忐忑,不知待会见面时该说些甚好,便央着江妩见机行事,“待会儿你若见我脸上不好看,便拉我回繁升楼,至少见上了一面,才算是给祖母一个交代。”
  江妩见妧姐儿神色紧张,忍不住又说一句,“二姐姐何须紧张,大不了坐下喝杯茶,喝完就走便是。”
  江妩的话显然对妧姐儿的紧张无缓解之效,两人过了小林,到离垂花门最近的悬水亭,远远便见一个穿着象牙白圆领袍子的男孩坐在亭中,摇着扇。
  江妩看井时白处处不顺眼,嘴上片刻也不放过此人,见其摇扇,嫌弃一句:“这才春日,冷不丁的,摇甚扇。”
  妧姐儿笑得杏眼弯弯,方才的紧张之气消散了大半,以致井时白的扇一摇,妧姐儿就是一阵好笑。
  等妧姐儿抱着江妩走近,井时白立时就起了身,脸上挂了和煦的笑。江妩看见石桌上摆了笔墨纸砚,猜不透井时白是何意。
  两人客客气气地见礼寒暄完,双方都不知该说甚好。
  井时白做了一小会儿心理准备,才先起了个话头,“听说二姑娘针线功夫甚好,吾妹出门前特意让我佩戴了此荷包,嘱咐我见到姑娘时,好生请教一番。”
  井时白解了系在腰间的荷包,置于石桌面,轻轻移到妧姐儿跟前。
  妧姐儿原本想着两人无话可聊,可能真的得喝茶静坐,没想到井时白竟挑了个女子的话题来迎自己,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伸手将荷包取过来瞧,思忖了片刻便抬眼要同井时白说。未料却见井时白执笔沾墨,端端正正地坐在石桌前,一副要动笔的模样。
  “二公子这是作甚?”妧姐儿瞧着这阵仗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关于女红我实是未曾接触过,生怕记岔了,同嫣白传达错二姑娘的意思,遂请二姑娘说慢些,我定会一字一句好好写下来的。”井时白微侧了首,不敢直视着妧姐儿说道。
  “原是如此,二公子实是有心了。那我便慢慢说,可能会东一句,西一句的,还请二公子不要见怪。”
  “岂会,我同嫣白这是唐突中请教二姑娘,二姑娘未来得及做准备,自是想到甚便说甚的,无事,我皆记下,等嫣白再看便是。”井时白向妧姐儿点了点头,妧姐儿便从荷包绣线的配色先说了起来。
  江妩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话来,完全当自个儿不存在,心下就是一顿气闷。此时又见两人气氛极好,妧姐儿说一句,声儿娇俏好听,井时白就写一句,字迹神韵超逸,配合得极好,先前亭内的陌生疏离之感渐渐褪去,两人变得有说有笑的。
  江妩鼓了腮帮子,想等妧姐儿发现自己被晾在一旁,怎知等井时白写完第三张纸,妧姐儿还是没注意到自己的气样。
  江妩喝了几口茶,见妧姐儿已说是最后一句,又等井时白写完最后一字收笔了,才幽幽开口:“井少爷怎这般秀气,我哥哥就不同,他从不问女孩子绣荷包这样的事的。”
  妧姐儿与井时白两人纷纷回头,被江妩搅得气氛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妧姐儿冲江妩使了眼色,让江妩莫要说些令井时白难堪的话,江妩扭了头,只当没看见。
  井时白却不怕尴尬,笑着开口,“秀气是秀气些,又有甚不好的,只不过是你哥哥还未到要问姑娘家针指的年纪罢了。”
  江妩听了哑口无言,又瞥见妧姐儿耳根忽而漫上映山红,在心里便啐了一句井时白,这井时白花言巧语的,真是不稳重!
  江妩还想寻由头带了妧姐儿离去,怎知井时白也是个识趣的,见路过的人渐繁了,便起身同妧姐儿道谢,又巧妙地借了江老太太的名义,让妧姐儿先行离开。
  妧姐儿抱着江妩走在林间小道,往繁升楼回了。
  江妩又缩在妧姐儿的细臂幼膀中,开始在妧姐儿耳边灌井时白的坏话。
  “那井时白口花花的,瞧着就不正经。”
  “净会些花言巧语。”
  “哪家的少爷会跑来跟姑娘家谈论针指嘛。”
  “总之我就是觉得他心思不正。”
  江妩见妧姐儿一言不发,耳根的映山红才消又上,知定是那句谈论针指的话惹的,便在妧姐儿的怀里摇摇身子,哼哼几声。
  妧姐儿才开口道:“二公子也未说甚,方才是真的在谈论针指,他不过是为嫣白做些笔上记录罢了。我见你一路上处处挑他刺,你倒是说说你何这般看不惯他?
  江妩在心中大嚷了几句,他退了亲啊!我怎能看得惯他!
  可妧姐儿听不到,妧姐儿只听见,“只不过是你哥哥还未到要问姑娘家针指的年纪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求收藏呀~

  ☆、林摇殁了

  春日宴就这般过去了,才过几日,江妩便收到关越卿的来信。
  信里写了大秦氏邀了关大奶奶于端阳节观竞渡一事,又侃了几句两人对定国公世子的由喜至忧,现时却被定国公夫人找上门来了之类的话。
  江妩合上信,嘴角也还勾着笑。近来传信较之半年以前,多了调侃说笑,少了一分拘谨,两人都在渐渐适应重生的闺中密友关系,不再似重遇时,只是把对方当成个能交换秘密的伙伴。
  春末夏初,正是牡丹的花期。
  虽花养于棚中,无须担心风大吹折,但牡丹花径大,易出现头重脚轻的状况,遂开花的枝条常常会用细木棍做好支撑。花夫人又手把手地教了一遍,婠姐儿与江妩今日花棚里的课业甚重,十几盆牡丹开了花的花枝都由两人亲手作支撑,连下午的针指课也没法去上了。
  日日学栽识文又习绣,学业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日子便过得十分之快,转眼间就到端阳节。
  妧姐儿已习惯卫氏回娘家“躲午”,主动包揽了帮妹妹们涂雄黄酒、系五色索的事,早早将事情做完,就同江老太太坐马车,去了陵天阁。
  今年的龙舟赛同往年一般,楼外人声鼎沸,声势滔天。
  去年的龙舟赛的盛况江妩还记得清清楚楚,今年大秦氏同秦氏透了声,两人也临近着定了厢房,方便两家人就近交谈。
  大秦氏去年携的是林摇,今年却换成了关越卿。
  在大秦氏同江老太太的一番说话中,江妩便知今年陈仲瞻也仍要上舟夺标,仍是为了山东抗倭一行。关越卿悄悄同江妩使了眼色,江妩便过去缠着关越卿,借口要关越卿抱。
  距离龙舟开赛还有一段时间,几个窗边都稀稀落落地站了几个人,关越卿抱着江妩往人最少的窗边去了。
  “如何?”江妩同关越卿咬耳朵,低声说道。
  “我瞧过了,不是玩世不恭的功勋之家的世子模样,明明风度有礼,谈吐大方,我实是想不通是为甚。”关越卿看了一眼周遭,见无人往这边来,才低声同江妩说道。
  江妩点了点头,“嗯,那便不要匆匆下决定。”
  只见关越卿眉头一皱,“近日越发怪异了,我父亲从宫里带出来一个教养嬷嬷,这几日净教我同云岫宫里的规矩,我心难安啊。这定国公世子,我娘看着是合心意的,但据前世的经验,若是定下此人,我心里也不安。一种是已知的不安,一种是未知的不安,这日子真是太难了。”
  江妩轻笑出声,“卿姐姐,你莫忘了你才九岁啊,日子太难了这种话说出去会被敲额头的。”又思了半晌,才接了话,问道:“你前世入宫时,可有预兆?尚书大人前世也很积极送你入宫么?”
  提到这边,关越卿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关键之处便是在此,前世我父亲是不愿我采选入宫的,入宫准备皆是我母亲所为,这世不知怎的,两人态度像是对调了一般。虽说我母亲如今不愿,是少不了我日日吹耳旁风的缘故,但我父亲那头,怎会起了意,找了个宫里的嬷嬷来教我规矩。”
  两人都不敢想关于太子重生的猜想,这实在荒谬又可怕,若太子重生,关越卿岂会有好日子过?
  锣鼓掀天,龙舟赛如往年般进行。江妩去年看过了,今年便兴致缺缺。
  大秦氏心里记挂着陈仲瞻,一开赛,便凑到窗边,时刻注意着红衣红舟。龙舟的战况比去年更是胶着,陈仲瞻费了很大的劲,才顺利将标夺了去。大秦氏脸上又喜又气,两种情绪在面上交织,怪异至极。
  这头才瞧着红衣飒飒的陈仲瞻志气勃发,怎知一回了府,就接到了白事的消息。
  大秦氏方回到府中,林夫人的贴身嬷嬷便神色哀戚,眼睛泛红地拿了信物上门,要与大秦氏解亲。
  方嬷嬷欲语泪先流,一开声,那哭腔便怎么也忍不住:“小姐她自中秋落水后身子便虚了,寒食节后忽发高热,一夜便起了红疹,夫人急忙请了太医瞧,未曾想太医竟说是天花,发冷又高热,一连整月将小姐折磨了个透,今早,今早实是撑不住,待发现时,已经去了。”
  大秦氏不肯相信,“摇姐儿?摇姐儿得天花去了么?”
  只见方嬷嬷呜呜地哭着点头。
  大秦氏心里也难受,过年时还见着的活生生的人儿,现时说去了就去了,林摇不过与陈仲瞻一般年岁,想到此,大秦氏心上的伤感又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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