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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投喂日常-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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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
众臣相视,不知也不敢作答。此话甚是诛心,比之刀剑而过之不及。但也不能不答。虽是今日之陛下,却还是一个布偶娃娃,受之柄制,太过可笑。不过是几句质问,又有何惧。徐劭源第一个站出来,高声辩驳。“陛下,此言太过。大魏享六百年之盛火,岂是几个小小的危难可以毁去的?”
叶黛暮大笑。“小小的危难?那么我且问你,汴州多少百姓,一年多少税赋,又有多少粮产?你可知汴州一季之收,便可供我大魏九州之民饱腹一旬吗?你可知这汴州所处何方?失之,便失我大魏之兴茂。当年,武景帝以十万兵将战梁国三十万大军,血战三年拼死夺回,最后入那汴州府之时只余三千旧人,其余皆战死沙场。她怎能想到,等她百年之后,只因几张利嘴,便失之全境。”
“只是税赋之事,乃是国之命脉。陛下,已知国库空虚,怎可轻易许诺减免税赋?”户部尚书王谦之还是站出来了。他一向与那徐劭源对立,凡是对方赞同,他必反对。此事却关乎大局,若是站于陛下一边,必伤王姓之利,不可为,不可为。
“若无民,国又何存?国库空虚,可令寻良计。开源节流,凡是可为之策,便可试之。库仓可等,然,百姓不候。民若水,国若舟。水若覆舟,水犹存,舟不复。民心失之,难回啊。不为民为国,要这国库何用?”叶黛暮忍住自己想要支撑的念头,将案几的手收了回来,她不能示弱,她只能撑下去。她挺直了臂膀,如一棵青松傲然屹立在这高台之上。
手心已然全是汗水了,叶黛暮几乎不敢碰触自己的下裳,生怕在浅红上染出水渍。那便太过可笑了。但是很快地叶黛暮连注意此的精力也没有了。
“陛下圣心仁德,是为百姓所虑。然,陛下对国事知之甚少,若是以旁人只言片语便擅改国策,只恐不妥。”
叶黛暮眯起眼睛,心叹:来得正好。
☆、第壹佰捌拾玖章 锋芒毕露
叶黛暮冷笑道。“哦……你说朕国事知之甚少。那好,何处之事,朕不知。若我有你禀而不闻之事,我便听你一言。如何?问!”
斐济本只是顺应潮流出来辩了一句,没想到被叶黛暮抓个正着。她花了一年的功夫去学,几乎日夜不歇,哪怕她没有全部精进,也知一二。她花了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绝不允许他一句知之甚少便全盘否定。既然你们要考,便考个痛快。
“那臣却之不恭了。”斐济思考片刻,在众臣的目光之下只好做了这发问的第一人。“陛下,臣乃刑部尚书,掌天下刑法及徒隶句覆、关禁之政令,臣之所问也与律法有关。敢问陛下,我大魏律法分多少种?”
“四种,分为律、令、格、式四种。律是刑之法典;令是所用之制的条款;格是对其他三种的补充与汇编;式则是行事之法。另律有五刑,笞、杖、徒、流、死。重罪有十恶之条:谋反、谋大逆、谋叛、不道、不大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我如此答,算是回了你的问题吗?”叶黛暮知道这不过是开胃小菜,聚精会神地等待接下来的难题。
斐济愣了神。他不过是简单一问,虽后面未准备更为艰难之问题来刁难女皇,但也未曾想对方竟对律法知之不浅。他本来便是抛砖引玉,故而微笑道。“是的,陛下,未疏忽刑律,臣深感欣慰。”说罢,便退了回去。
他的这一举动,倒是叫叶黛暮惊讶了一下。他竟然没有提什么冷僻的问题,也是稀奇。但是若所有人都如此,那可就不妙了。叶黛暮立即在心里拼命地思考对策。糟糕,这可不在老师的预测之中啊。这时,户部尚书王谦之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问。“臣也来一试。敢问陛下,可知户部有何职责?”
叶黛暮忍怒,压制着回答。“户部,掌天下土地、百姓、钱谷之政、贡赋之差。以鳞黄为据,点数百姓;以开荒为途,安置流民;以富庶为源,蠲免贫瘠。另有抚恤灾情,救济老幼,赏赞功勋,权量市籴,评估物价,支给百官俸禄。王尚书可有其他疑问?”
“陛下既已知我户部之责,臣没有其他疑问。”王尚书说完,退回队伍里去了。这是在向她示威,这等减免税赋,抚恤百姓之事应是他户部之责,若是由她来做,未免管得太宽。然而叶黛暮却不会再为他的恼怒而羞赧,她想做的,他就是用刀子拦,她也绝不罢手。
“吏部之事,陛下应当清楚吧。臣倒是无话可问了。”徐劭源站出来,漫不经心地说。但这一句话,却着实点燃了叶黛暮的怒火。
这群老匹夫,欺她年幼,竟敢如此蔑视于她,甚至都不与她正面相辩。尽是拿这些愚蠢的浅显的问题来问,仿若是生怕她答不上来。不行,这样,这场辩论便是白费功夫,她精心准备了如此之久,不是要让他们不痛不痒,简单地蒙混过去的。她非要让他们正视自己不可。
“那么你们呢?”叶黛暮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平静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让怒火冲破头脑,那会带来不可弥补的灾难,她不能让暴怒毁了这次机会。冷静,冷静。叶黛暮攥紧了手腕上的六道木,念了几遍六字箴言,才堪堪克制住自己想要掀桌怒吼的欲望。
“臣等无话可问。”众臣行礼,低头,不与叶黛暮直视。若是换其他,真的年幼的少年,也许会被他们哄骗蒙蔽,自以为胜利,洋洋得意地偃旗息鼓,不再追究下去。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叶黛暮。
心中巨大的怒气已经冲破了她的胸腔,仿若一柄利剑刺破了她肺囊,叫她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被烈火灼烧。叶黛暮发指眦裂。“那好。既然你们无话可问,那朕倒是有些问题要需要诸卿解答。”
“刑部,失察何罪?”叶黛暮短短四个字,便叫刑部尚书斐济顿时汗如雨下。失察二字直指那吏部,言之便是要得罪徐尚书,不言便是失职,着实进退两难。
叶黛暮不等他回答,接着转头问。“户部,流民何在?”
这回轮到户部尚书王谦之冒冷汗了。他问女皇户部职责,女皇反过来质问他,流民之失是何故,而身负安抚流民之责的户部又做了什么。这是明晃晃的失职之问。他也答不上来了,几番挣扎,仍是一室沉默。
叶黛暮也不要他的回答,接着望向吏部。“吏部,良臣何为?”
也是这短短四个字,惊得徐劭源面色如土。而不仅是吏部,此问乃是对在座所有的官员的质问。良臣何为?何有良臣?良臣为何?这是对所有臣子的质问。无人不心惊。这还是那位他们眼见着登上王座仍然稚嫩得撑不起冕冠的女皇吗,还是那个连年号也干预不了的傀儡皇帝吗?
不,不是了。而这答案正是叫他们心里掀起骇浪惊涛的真正原因。他们之中有人无意地抬头望向那高台,玄衣珠帘,鹰扬虎视,静若远山,动如洪流,形气吞山河之势,现日月争辉之光,此乃帝王之相。
“陛下,恕罪。”
不知是何人先跪下的,但是等反应过来之时,整座大殿便只剩下高台上的一人还站立着,宛若一杆旗帜,无风自扬。叩拜,行礼,既已沉沦,无有往复。
叶黛暮此时只能听见耳畔连绵不绝的回音,她茫然地望着底下,眼前已经一片漆黑了。她早就失了全部的力气,然而至今还是那样挺拔地站立着,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站在那里。她只知道,胜了。
此刻的胜利不只是属于她一人,也不只属于这王位,属于太多站在她背后的人了。
叶黛暮当然不可能事事皆明。只是挑了其中重要且热切的关键熟记下来。这挑选的事情可是累了几十个有识之士,加上老师谢璋整整一旬日以继夜地努力才筛选出来的,不说全部都笼络进去了,起码十之八九还是有的。至于其他的部分,若是他们挑了冷僻之事来问,叶黛暮刚好回一句,在座有几人可知?若是没有几人见过的,那自然更好,可质问他是否禀报通传,入案留档。这场众目睽睽之下的质询,其实早就被安排好了足够的对策。
这世上绝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每一场高潮都早已被奠定。而这一场,不知累积了多少人的血泪,多少人的期盼。
叶黛暮微仰起头,不叫热泪从酸胀的眼眶中落下,欣然一笑。
她不负所望啊。
☆、第壹佰玖拾章 与天斗,其乐无穷
良臣何为?但若臣不臣,君不君,此话又犹如空响,彻骨而不入心。这大魏早就不是二十年前的大魏了,若不如此,宣齐帝的三子四女就不会死得一干二净了。且不提那些在王位斗争中失败的人,就说那胜券在握的三公主。她竟然是在登基前得病而死,其中内情细想便叫人毛骨悚然。
王台之下,皆为魏臣。可他们还算是臣吗?杀起皇帝、储君、皇嗣,眼也不眨。笑谈之间便是腥风血雨。叶黛暮在御花园找到血迹斑斑的瓷片之时,便想到此处。她的父亲,敦诚帝大概也是被不满其政的大臣杀死的吧。
敦诚帝为王爷时,既无封地也无政绩,连诗书礼乐也无一出名,唯一被人津津乐道的不过是他的风流韵事。冲冠一怒为红颜,竟抛弃了江山王位,荣华富贵,这样惊天动地的笑话,大概再过上几百年也不会被人忘记吧。
而作为这一桩笑话的成果之一,叶黛暮却只感到了悲凉。难道真的是天命不可违?
她什么时候会死呢?这些跪在台下,叩拜她的大臣们心里大概已经向她,举起了那柄饮血的屠刀。那刀子杀过太多的显贵,她的伯父、她的父亲、她的祖先,而她不过是其中最弱小的一个吧。她所面对的是盘恒在大魏六百年历史,不,是这片大地上几千年的姓氏血脉之联盟啊,在这国家之中盘根错节的绝对势力。
所能预见之未来,皆为黑洞。她不过是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叶浮萍,无根无脉,上不着天,下不落地,漂浮茫然,毫无生机。怎么能不心生绝望?
但是现在,起码是现在,她可以做些什么了。不管他们是不是表面的恭敬,哪怕是用她的血肉去填,也要在这墙上撕开一道口子。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大概是蝼蚁将死之时微不足道的挣扎吧。
“户部统计文书,将免除之税赋汇集,呈于我。吏部辅助。若有纰漏、疏忽,百官同奏。”叶黛暮含着那一股不平之意,支撑着已经颤抖得身体牢牢伫立在王台之上。“退下吧。”
众臣退下,大殿空荡荡的。
卢淑慎在旁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如此,再不顾身份等级,冲上殿去。叶黛暮已经感觉不到了,她连半声也应不出来,眼前漆黑不能视物,四肢麻木不能动弹。卢淑慎赶紧扶住她,而叶黛暮一旦感受半分的力量可依靠,便顿时失了骨,滑倒在地。“陛下——”
叶黛暮胸口发闷,如有巨石堵塞其中,她喘不上气来,手指拼命地抓住卢淑慎的手臂。卢淑慎冲着侍女们嘶吼。“快去唤太医,快!”
不行,不可以。叶黛暮撑着的那口气,又翻涌上来。她狠吐一口闷气,用力之猛以至面目狰狞。“不可!回去。朕无碍。”言罢,吐血不止,立时昏倒过去,不省人事。众人惊恐万状。
“卢大人,这太医……”青盏出声。
卢淑慎抱住陛下,声音颤抖。“不唤。回去,唤御辇。将陛下带回去。派人唤姜瑛将军。”
“可、可陛下呕血了啊。”青盏捏着帕子擦拭的手已经抖颤如草。
“噤声。回去。”卢淑慎含泪训斥。“陛下之言,才是我等行事标彰。除此之外,皆为虚妄。”
晃动的轿辇,第一次如此牵动众人的心。陛下,真的已经是陛下了。她们之中,有孤傲冷漠之人,有善言闻讯之人,有私藏别心之人,然而此刻她们大概只有一个名字,陛下之人。这是多么荣耀的名字。
语嫣候在殿内等陛下回来,正在准备消暑的酸梅汤。门外急匆匆地冲进来的众人一把将她扛了出去,叫她慌乱不已。众人神色慌张,且多数连话也说不出了。语嫣还未问出什么,便被带到了陛下面前,一见陛下,连她也顿时失了言语。玄色的冕服被鲜血染红,此时都已经凝固了。
“语嫣,快给陛下诊脉。剩下的人去准备膏药、被褥、汤水。”卢淑慎的下唇都已经被咬破了,她是其中唯一一个还能保持镇定的人。守在一旁替陛下擦拭的青盏已经吓得手脚发软,脸色惨白。
这种情况叫人如何冷静。陛下不就是如平日一般去上个早朝吗?出门前甚至还在撒娇说想吃酸梅汁啊,怎会如此。语嫣摸向叶黛暮的手腕,拼尽全力才不让自己的恐惧伤到陛下。脉搏跳得有些太快了。语嫣尽力去判断,然而慌乱的头脑还是令她一时察觉不出原因。
不可以。语嫣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稍微镇静一点。她仔细地诊脉。围着的众人都害怕得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打扰到她的诊断。
“陛下,恐怕是大怒大喜导致的。但是妾的医术并不高明,还是要请常太医来诊断才好。太医怎么还不来呢?“语嫣好不容易诊断出来了,却不自信。陛下的症状也太过严重了些,叫人不得不担忧啊。若是病症不对,下的药自然不对,恐还会加剧病情啊。“妾去催催。”
“不能去。快告诉姜瑛将军,将殿中所有人都拦住,如果任何人胆敢出这殿一步,视同刺客,就地格杀。另外,派人去寻谢公子,请他速速回来。”卢淑慎此时的表情已如深渊恶鬼一般狰狞。陛下的心血,决不能白费。卢淑慎咬牙,撑起了叶黛暮,猛掐她的人中。“陛下,陛下,醒醒。您必须要自己走出去。”
叶黛暮有了一些感觉,卢淑慎努力地唤她,直至她睁开双眼。“快去拿陛下的常服,就说是陛下喝水湿了衣裳要更换。拿熏香来。”卢淑慎见状立即替叶黛暮更衣,将沾了血迹的衣服递给青盏,说。“此物不能再被人看见。你速速销毁。”
“不可。卢大人,这等冕服皆记录在册,若是轻易损毁易会遭人生疑,恐生事端。”青盏终于镇静下来,细细思索,拿起浓茶泼了上去,遮掩衣裳的血迹,又揉做一团,抱在怀中。“妾会亲自洗净,若是还留有血渍,卢大人再想个法子毁去吧。”
“此计甚好。但切记不可让旁人知晓。”卢淑慎扶起叶黛暮,尽力支撑她,但又要装作并未使力,一时之间竟还出不去。叶黛暮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实在是一看便知其体虚。这可如何是好。还是青盏想了主意,取了胭脂粉黛相饰,这才堪堪掩饰过去。
叶黛暮仍然是头晕目眩,但她深知若是此时透露自己的弱势,今日早朝的一番激辩便全然白费了。她必须要自己走出去,这是一场战斗,她与自己的战斗,与这贼老天的战斗。御辇的帘子被掀开了,猛烈的日光刺得众人的眼睛不由落泪,除了叶黛暮。
此时不能视物大概也算是一项好处了。叶黛暮面不改色地在卢淑慎的搀扶之下,踩中轿凳,安全下了马车。这是第一个难关,卢淑慎情不自禁地轻嘘了一口气。但是叶黛暮没有松气。接下去的每一步都是一场炼狱,她双腿无力,此时全靠卢淑慎撑着才没滑倒在地。但是接下来的路只能她自己走。
叶黛暮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演技精湛,哪怕已经痛到心脏快停顿,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半分。她走的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上一般。不由地自嘲,没有美人鱼的绝色美貌,如此矫情也是够了。如果能换,叶黛暮宁肯受刀剑之痛也不想要这种五脏六腑皆剧痛不止的内伤。
听音辨位,叶黛暮一直以为是江湖中的神技呢,没想都不过是为难之时练就的保命之道。现如今,她已经很熟稔了。只要听前方带路人的脚步,便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叶黛暮忍不住笑,说不准自己这样也算是女侠了呢。这么一分神,似乎连疼痛也缓解了一二。
未来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起码去年这个时候,她绝猜不到现在的自己会如此的勇敢。她在柴房痛哭流涕,哀求姜瑛不要将自己杀死的那副蠢样子,至今也不能忘记半分。那时候她以为身披铠甲的姜瑛是徐婉清派来杀她的。而如今。
“恭迎陛下。”那是铠甲与地面碰撞的响声。
“将军请起。”叶黛暮伸手去扶他,不如说是他接过叶黛暮的手给了她一个支点,不叫她在半途便倒下。姜瑛装作有密保要禀告,一路凑在叶黛暮身边,实则是用披风遮挡,暗中支撑叶黛暮。
“陛下,还有几步便到了。”姜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叫叶黛暮不由地想到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我不是来杀您的,我从此刻起,我是您的护卫。
骗子!
叶黛暮忍笑。“骗子,将军这是在让我望梅止渴吗?将军的几步,够我走上很长一段路了。”
你不仅是我的护卫,你还是镇守我的绝世大将。
“陛下,看起来心情甚好。侍女为陛下准备了酸梅汁,已经拿去冰镇了。”姜瑛那冷冰冰的性子叫他讲出这几句话,真是难为他了。是怕她倒下吧。
拿萝卜吊驴子,好想法。
☆、第壹佰玖拾壹章 心病自有心药医
这大概是叶黛暮至今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段路。
明明平时走来不过是片刻,今日整整走了一刻钟。到了内殿,将门户紧闭之后,叶黛暮瞬间便向前仰去,眼见便要脸着地。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这个味道,是幼安。叶黛暮顿时放松,陷入了安稳的沉睡之中。
众人几乎是吓得目瞠口哆,差点以为叶黛暮昏死了,不少人都需要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叫自己尖叫出声,坏了陛下的大事。语嫣明显也慌了,她不过擅长一点医术,这种病症她是从未遇过的。幸好这里还有谢璇在。谢璇立即一手抚脉,一手抱住叶黛暮,指挥起卢淑慎等人。
“莫慌,卢大人,此病并非凶险,只是维桢郁结在心,之前有暑气入体,今日恐怕大怒大喜,情绪波动,以至于气血上涌,使得燥气内侵腑脏,才会出现晕眩的症状。但是呕血倒是好事,不叫淤积体内。接下来只要静养便好。”
说的那么冷静,谢璇脸上却布满了焦虑的神色。他小心翼翼地将叶黛暮抱到寝殿,将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褥,仔细地检查室内是否有不妥之处。“不可用冰山,将窗户打开。近期不要点香。食物中不可有过热过寒之物,牛羊肉都不可用。还有维桢的衣服都被汗湿透,先帮她温水擦拭再更衣吧。”
卢淑慎一一安排下去。侍女们轻手轻脚地动作,整座大殿明明人数众多,却连一丝响声也听不到。姜瑛亲自带着千牛备身守在门外。事情安排妥当了。卢淑慎站起身来,见谢璇依然满面愁云,忍不住地追问。“公子不是断言陛下无碍,那为何公子依然不展愁眉?是不是陛下……”
“这次晕眩确实无碍。但是维桢的身体太虚了,既没有大病,不能大补,但是若长此以往,她是受不住的。”谢璇为难地说。若是有病那便治病,若是有伤那便疗伤,问题都不大,他不能治疗的可以让师父来治。但是问题是叶黛暮只是身体虚弱,且虚不受补。若是简单的补药,恐怕只会起反作用。
“怎会如此?陛下一直勤加练武,且饮食上都是妾与御膳房仔细考虑过的,绝不会偏失。陛下向来又爱吃食,怎么会如此虚弱?”卢淑慎不敢相信也是常理。
任谁与陛下相处都不会认为她身体虚弱不堪。陛下爱笑爱闹,从不为病痛所困。且她多次遇刺,与那贼人奋勇搏斗也未曾落败。岁末年祭之时,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过几个月便好了。昨日还笑闹不止,拦也拦不住。怎会今日便成了虚弱不堪?
难道……卢淑慎思索着,终于摸到了真相的边缘。她瞪大了双眼,不顾仪态用力抓住谢璇的手臂,失声道。“难道是陛下在入宫前旧伤未愈?”
谁都知道,长平成王就是个笑话,妻非妻,妾非妾。皇太后徐婉清在做王妃之时的恶行,这上京人人皆知。连巷子里不识字的老婆子都能说出几件,来哄骗自己哭闹不休的孙子。而陛下,可是在她的手里活了整整十六年。
且不提其他,宫里早就传遍了,姜瑛去接陛下之时,陛下躲在柴房之中,口口声声哀求他不要杀死自己。什么样的人会如此胆怯,哪怕风吹草动都会惊掉魂?只有时刻处在危险之中,完全失去安全之所的人才会如此。
她也曾亲眼所见,陛下身上有多少伤疤,层层叠叠,未曾好过,有些甚至于溃烂了。如今陛下这一身的好皮肤,都是她与众多侍女精心养护的。日日以精贵的膏药涂抹,时时看护着,才有现在的陛下。
卢淑慎背地里不知有多少次为陛下身上的旧伤痕落泪。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那些伤口可能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痊愈,真正的伤口还在陛下的体内。那是肉眼不能得见,扎进心里的伤口,至今还在流血啊。而她从未想过这一点。
谢璇没有反驳。他与叶黛暮相处这么久,自然不会错过她身体的健康问题。他早就发现叶黛暮身体虚弱,只是这状态并非是伤口带来的,而是心理。他督促叶黛暮习武,带她四处玩乐,都是为此。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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