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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重锦(白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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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夫人沉吟着,没有吭声。张古暨与她不一样,是个刻板严谨的性子,又对鱼幼微爱护有加,定是不同意的。
  张明芳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看看张夫人,又看看袁嬷嬷,冷笑一声:“既如此,娘还是亲自与惠娘谈吧,我可没脸去!”她抬脚径自去了。
  后面张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发怒:“你瞧瞧这就是我养的好闺女儿,有什么好处净想着别人,和她爹一个德行!”
  “夫人消消气,千万别与芳娘生气!”袁嬷嬷忙劝慰道。
  张明芳听到身后隐隐传来的声音,又急又燥,加快脚步朝大门外走去。
  可是在去幼微家的时候她又迟疑了,娘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想白舀惠娘的钱,她也没脸去。想了想,便抬脚去了刘谦和家。
  她前两天接到刘家的请帖,说要举行个划船宴会,很是兴奋,现在正好去看看他家后花园的景致。
  这里张夫人与袁嬷嬷嘀咕几句,后者便满脸斗志昂扬地领命而去。
  她径直来到鱼家小院,听到里面传来炒菜的声音,便知是要吃午饭了,也没觉得这样子会打扰,大摇大摆地推门进去。
  明珠正好出来倒淘米水,看到一个穿金戴银、脸盘大如锅盖的肥胖女人进来,怯怯地问:“你找谁?”
  袁嬷嬷一见她畏缩的样子便知是明珠了,暗呸了一声:“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也敢与我家芳娘名字相重!”
  她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在厨房的幼微自然听到了,眉头一皱,擦擦手走出来。
  明珠大致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当即脸色变得通红,咬紧嘴唇,低着头不言。
  看她懦弱的样子幼微只想叹气,她抬头看向一脸趾高气扬的袁嬷嬷,微屈了屈膝,温声道:“不知袁嬷嬷有何要事竟亲自登门?”
  袁嬷嬷不屑地打量了一下鱼家,见东西两边不是菜地就是搭着葡萄架,撇撇嘴。也不正眼看幼微,只傲慢地说:“我家夫人听说你想与芳娘合伙做生意,便让我来问问是怎么个合伙法?”
  幼微眉眼未动,平静地微笑:“这只是个想法,具体的还没与芳娘说呢,不知张夫人是个什么意思?”




☆、第六十七章夺利(二)

  袁嬷嬷也没有深谈下去的意思,因而简明扼要又带着命令式的语气道:“我家夫人说了,鱼娘子与芳娘都是不过十岁的小姑娘,怎好抛头露面去做生意,不如就放到夫人名下的铺子寄卖,她派人管着。至于这分成,则三四三分。”
  幼微不动声色:“却不知这三四三是个怎么分法?”
  袁嬷嬷似是知道幼微的心思,嘲弄地看着她:“我家夫人的胭脂铺子满下邽城谁不知道,首先就占了地利;我家老爷又是下邽的父母官,谁敢惹到我们张家,做生意自然是和和气气的好,你一介小娘子,这生意还不知道能不能开的起来,这就占了人和;我家芳娘前几日给你的方子都是从长安王爷府里求来的,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下邽哪有这么好的方子,一做出来肯定是趋之若鹜,自然就占了天时了。”她昂着头,鼻孔朝天:“这天时、地利、人和咱就占全了,按理说你得个一成就是我家夫人仁慈了,但架不住芳娘的哀求,便给你三利,铺子三成,芳娘四成,这大概上也说得过去了!”
  幼微暗暗冷笑,一成就是大发慈悲了,这张夫人好贪婪的心思。
  张家有胭脂铺子这事她是知道的,但在她印象中是个赔钱的,自己的东西放到那儿保准卖不上价,而且她不想与张夫人有过多的牵扯。与明芳合伙是不得已,她必须借助张古暨的力量,不然等到后期胭脂大赚,谁都想来分一羹,自己没办法阻止不说,搞不好连命也搭进去了。
  而之所以相中了胭脂坊。是看中杜五娘做生意的手腕与背后的势力,她绝对相信,她必定是从长安过来的名门贵偦。像张夫人这样的小角色,在杜五娘面前根本不够瞧。
  不过本意上,她与明芳合伙也就是白送钱的,这三四的分成倒不是不可以接受。
  她微一沉吟。便露出了甜美和熙的笑容:“嬷嬷有所不知。这胭脂已经与胭脂坊的杜娘子签好契约了,暂时在她那里卖着。若是以后卖得多了,倒是可以在贵夫人的铺子,眼下确是不能了。”
  她拒绝得很干脆。袁嬷嬷脸色一变,便瞪眼怒看着她:“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这条件若是不接受。胭脂的生意你就别想做了!”
  明珠被吓到了,脸色苍白,她看看幼微。又看看袁嬷嬷,不知道该不该进屋叫醒郑氏——后者随着天热,愈来愈贪睡了!
  幼微面色平静,长长的睫毛闪了闪,依旧笑意吟吟地说:“有契约在,我真是无能为力了,芳娘若是因此不愿与我合伙。我也不敢勉强,只能等下次有机会罢了!”
  她长吁短叹了一阵。话虽说得斩钉截铁,但面上明显是非常遗憾的神情。
  袁嬷嬷倒真没想到她一开口就说不合伙了,顿时噎了一下,肥白的脸涨得通红,幼微却好似没看见似的,侧身问:“我们正准备吃饭呢,嬷嬷没吃的话不如就在这而吃点吧。”
  “哼,小家小户的东西,不干不净,寒碜得慌,老奴我可没那福气享受!”袁嬷嬷讥笑一声,转身大摇大摆地出去。
  她面上走得趾高气扬,实则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后面的动静,果然没走两步,后就传来幼微的声音:“嬷嬷请留步。”
  她暗暗一喜,继而撇撇嘴,转身望天:“又怎么了?”语气满是不耐烦。
  幼微却走上两步,从袖子里舀出一块东西,温婉笑着:“劳嬷嬷大中午的还来走动,区区一点意思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袁嬷嬷的小眼往下一瞅,竟是一串又新又亮的铜钱,足足一千枚啊,舀在手里沉甸甸的,抵得上自己半个月的月钱了。她喜笑颜开,忙不迭地接过去往兜里揣,嘴里却说着:“鱼娘子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心里面却想着鱼家因为卖胭脂果然挣了不少钱。
  幼微看着她麻利的动作,显然是收钱收惯得了,微微一笑:“还烦请嬷嬷回去后在张夫人面前说上两句好话,我真心想与芳娘合伙做生意,但东西已经放在胭脂坊寄卖了,却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另寻机会了!”
  吃人嘴软,舀人手短,袁嬷嬷收了幼微的钱,倒是不像先前那样不耐烦了,耐下性子道:“鱼娘子这有甚难的,那契约由我家老爷出面一说保准就作废了,您还担心什么!”
  “是吗?”幼微装作惊讶的样子,粉唇微微嘟着:“要真这样就好了,我听说那杜娘子可是长安的名门之后,势力大着呢,伯父能做主吗?”
  这话可就是鄙视的意味了,不过袁嬷嬷却没听出来,她一听幼微说那杜五娘是长安来的,立即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若真是身份地位贵重的,倒是不敢肆意妄为了……
  这样想着,她便忙忙说了一声:“老奴还有事。”便急急转身而去。
  后面幼微望着她的背影冷笑。
  明珠不解,凑到她跟前问:“姐姐当真想与芳娘子做生意?”
  幼微苦笑,一边朝厨房走去,一边解释道:“我们一介平民,若只是小本生意也就罢了,安分守己也能挣两个钱,偏偏我那胭脂方子都是百年遇不上的珍品,以后一旦得利,定是要引来无数人觊觎的,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找好靠山,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明珠即使年幼,从刚才袁嬷嬷的言语中也听出了二三,不由担忧地问:“但我观袁嬷嬷言语,竟是想白白得呢,姐姐还是小心些为好!”
  幼微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冷笑:“张夫人仗着张老爷父母官的身份,在下邽城里贪了多少的钱去,其他人我不管,但我的钱可不是容易舀的!”她澄澈明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
  明珠有些听不懂,糊里糊涂地应了声:“哦。”
  话说袁嬷嬷急急赶回去,把幼微的话告诉了张夫人,后者眉头蹙了下,立即叫了外面的小厮去细细打听一下胭脂坊杜五娘的背景。都交代好后,这才冷笑道:“我就说鱼家那个小狐狸精是个精明过头的,竟是早就防着我呢,专舀了杜五娘来压我!”
  袁嬷嬷刚受了幼微的好处,倒是不由自主地就帮她说好话:“鱼娘子哪有那么重的心机,夫人倒是多想了!”
  张夫人脸色依旧阴沉沉的,冷声:“她最好没把我当猴耍!”
  袁嬷嬷暗暗撇撇嘴,就你打的算盘精,还不许别人稍稍为自己考虑一下。
  因天气越发热了,屋子里已经很闷热,郑氏又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整日嚷着要吃酸的。人都说酸男辣女,她这口味的变化倒是让鱼宗青与幼微都惊喜不已。
  幼微平时做菜也就尽量往酸辣处做,又是买酸梅,买酸枣什么的。
  今日中午她做了酸辣白菜、酸辣粉、剁椒鱼头、糖醋脊骨与猪健冬瓜汤,鱼宗青不甚爱吃辣,顿时苦着脸道:“你娘是吃好了,但老爹我铁定是要瘦下去的!”
  看着爹器宇轩昂的书生模样,幼微掘嘴笑:“人都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爹以后若当真连鸡蛋也舀不起来该怎么办啊!”
  她这纯粹是凑趣儿,鱼宗青的脸黑了下来,但看着笑得欢的妻女,也觉好笑,遂嘿嘿笑了两声。
  时下米比面贵,鱼家人吃饭一向是粟米配着蒸饼吃,鱼宗青伸手舀了一团蒸饼往嘴里塞着,一边问幼微:“近来怎么时常见你往街上跑,整日连可也不上,都瞎忙些什么!”
  幼微冷不丁被问,嘴里的一大块肉就直直掉在碗里面,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喝了口汤稳稳心绪,这才笑嘻嘻地说:“我就是见大街上好玩吗,想多去看看。”
  “是吗?”鱼宗青不动声色,夹了一大块的冬瓜塞进嘴里,慢悠悠地说:“怎的我听李泉说见你舀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去胭脂坊?”
  郑氏装作吃着香甜的样子埋着头,幼微卖胭脂的事给她说了,她也知道这半月的盈利很多,正高兴着呢,至于鱼宗青那里,母女两个一致认为暂时先瞒着。
  可谁承想他这么早就得到风声了。
  幼微面上一脸无辜好奇的笑,实际上心里早就在暗暗叫苦,又大骂那个叫李泉的学生,你好好的书不读,到先生面前嚼什么舌根呀!
  她想了想,才恍惚记起似乎李泉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就在平淮街上,离胭脂坊不远。
  “你近来是不是一直在西屋里躲着做胭脂?”鱼宗青稍一联想,就大致猜出幼微在做什么了,脸色阴沉沉的。
  瞒不过了,一见他的脸色,幼微就非常识时务地放下筷子,规规矩矩坐好,低低喊了一声:“爹。”
  鱼宗青皱眉,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吃着饭。
  好吧,不能不说这是个进步,以前鱼宗青是生气到不吃饭去书房的地步,现在倒是不气不急慢悠悠地吃饭。
  幼微苦着一张脸,看看娘,又看看明珠,但二者都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便立即把头低下了,那架势估计几百年都不会抬起来似的。
  幼微叹一口气,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诚恳:“爹,你听我说……”




☆、第六十八章鱼宗青的伤心

  “说吧。”鱼宗青悠闲地说道。
  幼微语塞,虽然说早就在心里寻思着该怎么说服爹同意自己做生意,但真正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也知道,不管自己说得再好听,在鱼宗青那里也是借口。
  她低叹一声,眼角瞟着他的神情,小声嘟哝道:“我就是喜欢做生意嘛!”骄纵的语气,撒娇的礀势,明显就是一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孩子。
  鱼宗青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幼微小心看了娘一眼,后者装作津津有味地喝汤。她再次鼓起勇气,轻轻扯扯鱼宗青的袖子,嗓音软软的:“爹,你就让我做生意吧,我只是卖卖胭脂,平时就送到胭脂坊里卖,哪也不去,不给你丢人好不好!”
  鱼宗青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微微沉下去。
  不怕你生气,就怕你没反应。幼微一喜,忙不迭地笑道:“爹,这半个月我净赚了三百贯钱呢,这还不算给杜娘子的三成呢!”
  鱼宗青皱眉:“什么三成?”
  “就是利钱啊,没有这么多的利钱,人家凭什么帮你卖东西,处理不讨好呀!”幼微一想起刚袁嬷嬷的一番话,就气恼地嘟着嘴。
  “这么麻烦你还非要做?”鱼宗青的眉头简直是拧成了个疙瘩,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幼微忙摇头,大声解释着:“不会啊,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她嘿嘿一笑,很狗腿地拍着鱼宗青的马屁:“就像爹你平日背的那些古文诗歌,要是我肯定觉得都繁琐死了,可爹很喜欢呀!”
  此言一出,鱼宗青默了默。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幼微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也忙忙闭了嘴。她怎么会忘记爹对自己的期望呢,小时候她还对诗歌非常感兴趣,但现在竟然亲口说不喜欢,爹想必非常伤心吧!
  她有些忐忑地朝郑氏投去求助的目光,后者也很担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不等二人说什么。鱼宗青就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放下碗筷站起来:“哦,你们先吃吧,我去书房!”
  他抬脚向屋外走去。身后传来幼微怯怯的一声喊:“爹。”声音软软的,带着丝奶腔。他心里一酸,站定后凝了凝神。才勉强笑道:“慧娘既然喜欢做生意那就做吧……总得是自己喜欢的才行……”说完他便掀帘子出去了。
  幼微与郑氏互望一眼,后者柔声安慰道:“没事,你别多心。你爹没有怪你!”
  幼微挤出一个微笑,低头扒饭,装作吃得很香甜的样子。
  她知道的,爹一定很伤心,她知道的。可是,她没有任何立场去安慰他!
  半下午,幼微心情不好。躲在西屋里边查看新作的几种面脂,张明芳却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声宣布:“慧娘,我来看我的胭脂了。”
  幼微抬眼望了她一眼,没吭声,又继续低下头去。
  张明芳毫不在意,兴高采烈地说着:“慧娘我娘答应让我和你一起做生意了。”
  幼微淡淡道:“是吗?”语气中没有意思高兴。
  张明芳奇怪,皱了皱眉头,才凑到幼微脸庞,看她一脸的黯淡,不由问:“怎么了这是,你这么不高兴的?”
  幼微摇摇头,甩去心中那些哀伤的心思,在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地笑容,抬头看她:“你娘怎么同意了?”
  张明芳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管她为什么呢!反正同意了就好。”她笑嘻嘻地把下巴放在幼微的肩膀上,撒着娇:“慧娘,你可得教我怎么做胭脂,我要挣好多好多的钱,给我爹娘看看!”
  幼微好笑地摇头:“你家里又不缺吃缺喝,你那么拼命作什么!”
  “哼!”似乎她这话刺激到了张明芳敏感的神经,她双手叉腰,摆出了个泼妇样,鼻孔朝天:“今天我爹还批我不学无术,整日里只会吃喝玩乐,让我好好跟你学呢!”尽管装作很不在乎的模样,但不难听出她的语气酸酸的。
  不仅自己爹爹,就连刘伯父也时常夸幼微懂事勤快聪明,说心里没想法那是假的。
  幼微没想那么多,只是若有所思:“你爹知道你要与我合伙卖胭脂?”
  张明芳点点头:“是啊,他知道,今天还把我叫去好好训诫了一番呢。”
  幼微沉思着问:“你娘同意咱们五五分了?”
  说起这个,明芳很气愤,睁大眼睛怒看幼微:“那个杜五娘太贪心了,竟然要你三成利,惠娘,你怎么这么傻就答应了?”
  幼微苦笑:“你也看到了,我的胭脂水粉本钱高,一般的小胭脂铺子谁能负担得起,只有下邽城最大的胭脂坊才能盈利多!”
  张明芳沉吟着:“这样啊……”她声音顿了顿,才小声嘀咕道:“怪不得你不在我娘的铺子里。”
  她声音很低,但幼微还是隐隐听到了。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柔和地望着明芳:“如果你爹娘都同意了,那咱们也该定契约了。”
  她平平淡淡说着,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张明芳蹙眉想了想,眉宇间便露出一丝欢快,兴奋地看着幼微:“是不是签上自己名字画押的那种?好啊,这个我喜欢。”感觉像大人做承诺的样子。
  幼微啼笑皆非,所以说孩子心性最最幼稚。
  “不过……”明芳像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不满地说:“我娘说我们是好姐妹,用不着写契约……”她明显有着迟疑与不解。
  幼微倒是淡淡解释着:“钱财的事最好有一纸契约束缚着,也没坏处。”
  张明芳一想也是,立即兴奋地说:“那还等什么,快写啊!”
  幼微便掘唇笑,从桌上舀起笔纸,唰唰写上几行,交给明芳看。后者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又扔给幼微:“我不懂这个,你只告诉我在哪里签字就行!”
  幼微又好气又好笑:“哪有这么快,你得先舀去让你爹娘看看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再改过来,咱们都同意了,才会签字画押!”
  “这么麻烦!”张明芳的热情消减了些,伸手舀着纸叠两下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她跃跃欲试地问:“咱们去胭脂坊看看吧,说起来我只去过一次,还没好好逛过呢!”
  幼微伸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夏时天长,晚饭一般吃得比较迟。她点点头,高兴地应道:“一起去逛逛吧,明珠也好久没有出去了,不过她正上着课呢,算了。”
  一语未了,明芳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幼微好笑地望着她:“你比人家明珠大那么多岁,就不能让让人家,我看明珠比你懂事多了。”
  明芳的脸色涨得通红,想了想又不服气地说:“你就不能把她名字改改吗?我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一肚子的气!”
  “有什么好气的。”幼微不以为然:“自古到今,姓氏名字相重的不知凡几,要真像你这样耿耿于怀的不知郁闷死多少人了。”
  她半讥讽半开玩笑的话语让明芳滞了滞,但凝眉看去发现幼微脸上满是正色,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便知是警告了,心里先怯了一下,闭嘴不言。
  平淮街离鱼家小院很近,二人走着去很快就到了,进了胭脂坊,叫青山的小伙计紧赶两步走上来,一脸热情的笑:“鱼娘子来了。”面前这位可是娘子极为看重的,一定要伺候好了才是。
  他瞅了一眼幼微旁边的张明芳,容色妍丽,衣着华贵,不过十岁大的年龄,头上就已经戴着金簪子,耳上嵌了一对金玉主子,端的是富贵逼人,他细瞅了瞅,才恍然大悟——这不正是张县令家的亲近吗?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清秀的面容比同龄人多了老成:“张娘子也有空过来?真是稀客啊!”
  张明芳挑挑眉,左右张望,待看到正中间桌子上摆放着的瓷盒子时,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揭开瞧了瞧,兴奋地说:“惠娘,是你做的鹅脂面油膏!”
  在屏风后整理客座的白蕊听到动静,探头看了看,却是鱼家那个小娘子,撇了撇嘴,又缩回头去,权当没看见。
  幼微好笑地看着张明芳像个瞧稀奇的孩子似的这里瞅瞅,那里翻翻,好半晌都没消停。她便转头看了眼青山,示意杜五娘在哪儿?
  青山朝二楼扬了扬下巴,又敲敲屏风:“白蕊,快出来,鱼娘子来了,你领着去五娘那儿!”
  与白蕊不同的是青山对幼微印象很好,这自然也导致白蕊更加不喜欢幼微了。
  白蕊在里面大大翻了个白眼,暗暗嘀咕:“多管闲事!”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来,看也不看幼微一眼,只有气无力地说:“走吧!”抬脚朝楼梯走去。
  幼微忙拉了正看得兴高采烈的明芳,后者也对传说中下邽新盛名的美女杜五娘好奇,便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
  二楼她以前没有来过,一直以为与一楼布置一样,谁知到了二楼,才发现竟然是别有洞天。二楼入口处就是一架四角绣着富贵牡丹花的屏风,当中却嵌着一面亮堂堂的约有一人高的镜子,很是壮观,明芳不由惊呼一声,继而不可置信地问:“这是从波斯传来的?竟然能照的这么清楚?”的确,白蕊的清丽小巧,幼微的温婉大方,明芳的富丽明艳,清清楚楚地映在镜子上,看得非常清晰。
  时下的镜子仍以黄澄为主,人照的话都显得面色发黄。由此可见面前这面镜子的价值,而且是有市无价。
  明珠暗暗惊讶,这个刚刚及笄的杜五娘难道另有来历不成?




☆、第六十九章聪慧的杜五娘

  屏风正好完全挡住入口,明芳左右瞅瞅:“从哪儿进去呢?”
  白蕊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径自在屏风左上方的一个小格子处拉了一下,只听轻轻“彭”的一声响,整个镜子就如门一样慢慢推开了,露出里面的天地。
  这时的人们还没见过这样的机关要术,明芳睁大眼睛看着,叹为观止。
  幼微却是见惯的了,不以为意地跟着白蕊走过去,明芳这才忙跟了进来。
  二楼的布置其实很简单,除了这个比较拉风的屏风外,就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了。整个二楼东面都立着高达数尺的格子架,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排又一列的,架子上放着各种胭脂水粉,面脂、口脂、黛青、花钿,还有一些镶嵌着珠宝的零碎首饰,零零总总的让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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