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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为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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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不喜欢用盛家的身份压人,方才那么说,也不过是不想让李雪儿揪着宋相宜不放罢了。
“李夫人不必如此介怀,是盛夏常年不在京城,所以李姑娘不认识晚辈也是正常的,只是一场误会。”
饶是对李夫人心中有愧,盛夏却也没有太过热情,毕竟心怀不轨的李雪儿还站在那里。
“就是嘛李夫人,盛姊姊不是那种人,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了,盛姊姊你说凝儿说得对不对?”
声音清脆柔媚,唐婉凝笑模笑样地看着盛夏点头,又道:
“不过盛姊姊,这荷花彩头是落在相宜姊姊面前的,你怎的站起来抽签?难不成相宜姊姊她有什么……”
“方才这荷花长茎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拿到面前而已。”
干脆利落的截断了唐婉凝的话,盛夏知道,她一早就同李雪儿串通好又想将众人的心思往宋相宜身上引去。
“哎?真的吗?可是方才相宜姊姊怎么没说?”唐婉凝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那是因为,”看着唐婉凝那故作天真的样子,盛夏不由得笑了笑,“她知道我最不喜欢无缘无故地把自己放在旁人的目光里,然后让他们去评头论足罢了。”
眼看着唐婉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盛夏上扬的唇角边不由得溢出几分难以掩饰的讽刺——方才唐婉凝可是盛装起舞,在得了满场的惊叹夸赞之后洋洋自得的很呢!
“不愿让人评头论足?还是,根本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才艺在这里给自己找台阶下?”狠狠地咬牙,唐婉凝哪里经得起盛夏这样的挑衅?
“不过也是,盛姊姊你自幼长在边疆军营那种地方,身边应该也没什么教习嬷嬷来教你跳舞弹琴吧?可是,盛姊姊方才偏偏抽到了’舞’呢,你要怎么办?难不成,也学着那些公子男儿罚酒一壶?”
语气益发地尖锐,唐婉凝字字句句,都在暗示盛夏一无所长与粗鲁野蛮。
“唐婉凝我劝你还是注意点儿自己的言辞,省得那尖酸刻薄的真实面目暴露于人前,会毁掉你苦心经营多年的温柔形象。”宋相宜冷冷开口出声。
“宋相宜,你!”被坐在身边的母亲轻轻一拽,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唐婉凝终于回过神儿来,将后半句骂人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宋相宜,你用不着为了帮盛夏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而故意说我坏话,我唐婉凝如何,大家眼睛雪亮看得清楚。
倒是盛夏能不能在众人眼前依令行了这个’舞’字,才是个最关键的问题!”沉了沉气,唐婉凝果然反应很快。
“恐怕唐三小姐你要白白替我担忧了,幸亏抽到’舞’字,不然抽到旁的,我还真是有点儿为难呢。”脸上似笑非笑,盛夏不等唐婉凝接话便又对着众人道:“诸位请稍后,我准备一下就回来。”
“阿夏……”伸手拉住要离开水亭的盛夏,宋相宜眉宇间有些纠结担忧,方才盛夏说得没错,她确然是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做些什么无谓的表演,可眼下却为了自己……
“好啦,没事的,你该不会也对我没信心吧?”回手拍拍宋相宜,盛夏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许是因为方才的争端太过出乎意料,又许是因为盛夏的身份太过神秘耀眼,留在席上的众人并没有如惯常那般继续饮酒闲聊,反而是齐齐将目光落在盛夏背影消失的路口,神色之间满是期待。
“我说,相宜姑娘,盛夏她……真的会跳舞么?”
“润王殿下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被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宋相宜回头,正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水亭中的言毓,一摇一摆地晃着手里的扇子。
“我这不是担心盛夏,所以才从那屋檐上直接跃过来的嘛。”看着宋夫人同样望过来的诧异目光,言毓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担心?”宋相宜咬牙,“我怎么瞧着润王殿下您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咳,哪有,哪有,我明明就是很担心……”手里的扇子摇的更欢,言毓竭力掩饰着,“不过说实话,她到底会不会跳舞?”
“不会,”嫌恶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唐婉凝身上,宋相宜又道:“不过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她,这世上还没有谁能让阿夏吃亏的。”
除了,那个人。
眸色微微染上几许黯然,宋相宜看着唐婉凝那得意且尖刻的嘴脸,一时间更有些怨恨起言涵来。
盛夏换衣服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便从消失的小路上再度出现。
众人目光齐聚,却是在她走近时方才满心惊讶的发现,比起别的姑娘那水袖阔阔、裙摆飘荡的舞衣来,盛夏这一身干脆爽利的打扮,似乎……不太像是要跳舞啊!
难不成,真的被唐家三小姐说中了?
众人心里难免猜测纷纷,却又碍着盛将军府的地位不敢造次妄言而只能用眼神交流,于是一时之间,碧水湖畔眼风来去,吹动荷花轻轻摇摆。
“这位公子,可否借你腰间佩剑一用?”神色淡然如水,盛夏的脚步停在一处案几前,目光所停之处,一个佩剑的白衣公子有些愣神儿。
“剑?哦,好,没问题,没问题。”在旁人提醒下扯回神思,那白衣公子赶忙摘下佩剑递给盛夏,又愣愣问道:“不知盛姑娘要在下的佩剑何用?今日宴聚,这剑,只是个没开刃的装饰品。”
“多谢公子慷慨,我既然抽了一个’舞’字,借这剑来自然是要舞剑。”拔剑出鞘,盛夏看着那光洁如水的剑身不由点了点头,是把不错的好剑。
“舞剑?!”
有耳尖的人将盛夏的话听了去,惊讶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
“居然是舞剑?!”
“好一个舞剑!”
“这还真是一个舞字!”
那人高喊出来的话仿佛水滴入油,引得列席众人一片讶然之声。
“盛姑娘,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嗓音悠然中透着几分得意,唐婉凝挑拨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
“你若是不会跳舞那承认便是了,你是一个女儿家,大家难道还会真的让你罚酒一壶不成?可你偏偏这样用舞剑来糊弄大家,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了?”
“就是,盛姑娘,你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可以随随便便被你蒙混过关啊?你就是想糊弄,也好歹比划着跳两下,这样大家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呀?”
又一个娇媚的声音附和而起,被李夫人狠狠瞪着的李雪儿,显然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爱与恨之名 第55章 剑舞月下
“是你们头脑不清楚才对吧?”
快言快语地反驳出声,宋相宜看着盛夏那单手持剑的利落模样,险些笑出声来——她就知道,她家盛夏才不会吃亏!
“宋相宜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看向李雪儿的目光里带着轻蔑的笑,宋相宜继续道:
“你们该不会忘了,阿夏方才抽到的令签上只有’舞’这一个字吧?这跳舞是舞,舞剑也是舞,又有谁规定一个’舞’字只能用来跳,不能用来舞剑?
你们倒是说说,阿夏她选择舞剑是犯了哪一条的规矩,又是如何在糊弄你们?”
“你!你强词夺理!”李雪儿面色难看。
“是相宜和我强词夺理,还是你们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相信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所评判,李姑娘你一个人说什么是不作数的。”
赶在宋相宜之前接了话头,盛夏看着李雪儿那张有些神色扭曲的脸,心里并没有忘记她方才瞧见宋相宜与李俊泽私会的事情。谁知道,她会不会因为相宜话里逼得太紧,而恼羞成怒的将那事情当场说出来?
“盛姑娘说的有道理,这一个舞字嘛,谁也没规定要舞什么,大伙儿说是吧?既然盛姑娘别出心裁,那……就还请盛姑娘让我们开开眼吧?”
人群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虽然明显是在和稀泥的平息事端,然而在李家和盛家之间他还是旗帜鲜明的选择了盛家。
“那我就献丑了。”点点头,盛夏并无意与她们纠缠。
出鞘的长剑如水,在泠泠月光下散发出银白色的光亮,盛夏持剑抬臂挥出后,便鲜少有人再能看得清她的动作,而只是瞧见那沉静的暗夜之中,一条银色光带如龙走蛇游,带着凌厉的风声剑气,划出一道道棱角分明又美得寒冷孤寂的光耀,将那一抹潇洒红衣环绕其中。
清秀出尘的容颜上神色淡薄,盛夏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极认真,又极随意,仿佛那长剑随身而长,又仿佛是穿越千百年的时空孤独而来,一袭火红的武衣在身,明明是极明艳的颜色,却偏偏被她穿出一股子孤傲的清寒来,而那手中凌厉如风的剑势,也莫名地,染上了几分清冷孤寂。
喧闹惊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不知是被眼前如行云流水的舞剑身影所震惊,还是被那剑走游龙间透出的深深孤傲所感染,众人都安静着,沉默着,心情随着长剑起起落落。
静谧的夜风里不知何时飘带起几许琴声,不似伴舞时那柔软悠然的曲调,而是铮铮有力,带着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萧杀而来,却恰好与盛夏舞剑的节奏万分合拍,仿佛正是为她而来,又为她而感染沉醉。
剑气飒飒,琴声铮铮,响彻整个碧水湖畔,让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手中的长剑在空中挥出一个凌厉的弧度,盛夏握着剑柄的手却不由得有些微微颤抖——这琴声太过熟悉,熟悉的曾无数次入得梦中,带着她穿越京城的阴云重重,回到金戈铁马的北疆,在那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与他一起纵马欢笑,并肩舞剑。
言涵,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
一套剑招毕,盛夏却不愿停下舞剑的手,眼眶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热,彼时的她却并不知道,那坐在阁楼上的言涵遥看着那荷花池旁潇洒爽利的红色身影,一贯清寒淡漠的脸上已是震惊错愕得不能自已。
他仿佛看到了一段从未有过的记忆。
漠漠黄沙之中,泠泠月光之下,一个红衣的姑娘踏着铿锵有力的铮铮琴声舞动着手中的长剑,剑光如水,剑势如虹,却是将那本该寒冷的夜晚,划出一道道温暖的弧度。
心中焦灼而热烈,他想要问问那红衣姑娘到底是谁,却又担心破坏掉这美好而舒心的气氛,只能忍着,忍着,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挥舞长剑的身影,终于,在她一个跳跃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她那一直模糊着的容颜……
“铮——”
琴弦崩断,余音嗡嗡。
盛夏借势长剑出手,一路掠过柔媚的垂柳依依,最终深深地钉在树干之上。
“呼——”
蓦地从沉醉中惊醒,众人不由得长叹出声,却是在看到那斩落纷纷的柳枝与入木三分的长剑时,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巴。
那可是一柄没有开过剑刃的钝剑!
震惊、仰慕、佩服,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盛夏身上,却还没来得及开口称赞,便只听她淡淡的道了一句“献丑了”,便仿佛没事儿人一般的重新回到了水亭之中。
水亭里的言毓向远离盛夏的方向撤了撤身子。
“我说润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宋相宜眼尖,看到了言毓的小动作。
“没,没什么,给盛夏让道,给盛夏让道。”抬起手中的扇子半遮面,言毓心虚地躲避着盛夏瞧过来的目光。
“殿下您还真是古怪。”看不懂言毓的路数,宋相宜无奈出声,只因本能地知道他没有恶意便也懒得太过关注,而是凑到盛夏身边,幸灾乐祸道:
“阿夏,你刚刚瞧见那俩人的脸色没?哎呦,那个难看啊,尤其是唐婉凝,我看她都快要把衣服扯碎了。”
回想着方才看到的情形,宋相宜就止不住脸上的笑。
“不过,你知不知道方才给你弹琴伴奏的人是谁?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很合拍啊,我方才看着你舞剑,明明那么潇洒,但配上那个琴声就莫名其妙地想哭。”
宋相宜瞥了言毓一眼,压低了嗓音继续出声。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哪家的公子吧。”盛夏淡淡回答出声,余光里却是忍不住地看向那远处的阁楼。
阁楼上,一个熟悉的清俊身影负手而立。
许是因为方才盛夏一曲剑舞太过震撼人心,随后再有谁家的公子小姐抽中了令签也再引不起众人的太多兴趣,于是没有多久,一年一度的荷花宴便散了场。
向外走出的人群三三两两,盛夏站在马车边僻静的拐角处,等着同自己两个出嫁的姐姐说话的宋相宜。
人群中,被仆人丫鬟簇拥着的唐婉凝忽的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对着身边人吩咐了一句什么,便独自一人向着盛夏所在的位置走来。
“盛姊姊方才可真是风头出尽啊——”语调拖长,停在盛夏面前的唐婉凝阴阳怪气,然而等了半天,却没等来盛夏的半分回应。
“你干什么不理人?!”眼瞧着盛夏一副没看见自己的样子,唐婉凝恼怒出声。
“人?哪儿呢?”盛夏冷淡出声。
“盛夏你什么意思?!”唐婉凝面色骤变,压低的嗓音急促几分。
“有事说事,没事走开。”声音寒冷如冰,自从上次酒窖纵火的事情过后,盛夏对唐婉凝便没了从前的那般耐心——她没有立刻想办法让唐婉凝狠狠地吃些苦头,不过是顾念着京城如今的形势罢了。
“你!”唐婉凝气急,但看着暗影里盛夏那张冰冷的脸庞,她又有些心虚的不敢再骂。
然而她却没有忘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于是努力地定了定心神儿,唐婉凝上前贴近半步,阴冷冷地道:
“今天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他是男人,一时的情不自禁也不奇怪。我警告你最好别想太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你会遇到怎样的意外。”
“意外?”嗤笑出声,盛夏表情嘲讽,“上次是不小心打翻了挂在高墙上的火把,这次打算做什么?不小心打翻院子里的水缸?”
面色一滞,唐婉凝眸中愤恨之意更深,“盛夏我告诉你,我同言哥哥一起从小长大,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警告你,是为了你好,否则等他来警告你的话……”
“那就等他来警告我好了。”冷声截断,盛夏抬脚从唐婉凝的身边走了开去。
“盛夏你别得意,你真以为言哥哥还记得你是谁?!”唐婉凝跺脚,她还从来没有被别人这般无视过。
离开的脚步没有停顿,盛夏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唐婉凝怎么知道言涵曾经同自己在一起过?难道言涵上次说不认识自己,并不是在撒谎,而是真的……忘记了自己?
手脚瞬间冰凉一片,盛夏有些不敢去想这背后到底发生过什么,又是为什么会发生。
就好像她不敢去细想,言涵忘记自己究竟是毫不知情的遭人陷害,还是,他心甘情愿。
“我说唐三小姐,你们唐家大宅是不是有什么让你讨厌的东西在?怎么那里等了一溜的丫鬟仆役,您偏偏要往我们家这小马车旁边凑,就是不肯回家去?怎么?要不要去我家做客?”
迎面走来的宋相宜瞧见盛夏脸色不对,立刻皱着眉头高调出声,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我只是来同夏姊姊说两句闲话而已,至于宋小姐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就好,那尚书府啊,我实在是住不惯!”趁着夜色冲宋相宜狠狠翻了个白眼,唐婉凝趾高气扬的走了回去。
爱与恨之名 第56章 崩溃
银色的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的窗棂落入静谧的房内。
床脚的安神香散发着袅袅烟气,床榻上躺着的人却时不时地眉头紧皱,连额头上也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她赤足站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
脚下是成堆成堆的尸体如山,黏腻冰冷的血液漫过脚面,仿佛一双双冰冷有力的手将她紧紧攫住,让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荒原的风猛烈刺骨,刀子似的将脸庞刮得生疼,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盛夏在想,为什么风这么冷,现在不应该是京城的夏天么?
只是心中的疑惑尚未解开,那扑面而来的烧焦刺鼻的气味儿夹裹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忽的让她“清醒”过来——
哪里有什么京城?哪里有什么背叛?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场艰难而荒唐的梦境,她此刻站在这里,站在北疆荒原的成堆尸体上,她是要来找寻她的挚爱——无论,他是死还是活。
言涵,言涵,言涵。
你在哪里?
你回答我,你在哪里?
疯狂的寻找,沙哑的呼喊,她就那样赤足跑动在荒原之上,弯腰一个接着一个的翻动着冰冷可怖的死尸,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那个熟悉而令人落泪的名字。
直到双脚冰冷到麻木,直到弯着的腰再也直不起来,她终于在一片狼藉的血河中,看到了那双熟悉万分的手,那双曾经抱着她高高抛起、稳稳接住的手,那双极尽温柔地一遍遍抚摸她脸颊的手,那双如今血色生气全无的双手。
头脑蓦地一片空白,仿佛一盆冰水兜头而下,从头到脚冰冷彻骨。
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来到那双手的身边,已经记不得精疲力尽的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盛夏只记得自己紧紧地攥着那双冰冷至极的手,不顾一切地想要将他温暖过来……
恍然一阵地动山摇,平静了几千年的荒原骤然断裂开来,巨大的裂缝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山石草木纷纷而落。
近乎本能地去抱那副冰冷的身子,盛夏伸出去的双手被山崖掉落的碎石狠狠砸中,动作迟滞了一秒,那清瘦的身子便直直地掉落裂缝之中……
“不——不要——”
喊叫之声凄惨悲凉,床榻上的盛夏猛地坐起身子,后背涔涔冷汗湿透了衣衫。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屋外守着小丫鬟听到喊声焦急地敲门。
“我没事,你不用进来。”
暗哑着嗓音回答出声,盛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膛里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许久,方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冰冷的暗夜已经褪去,窗外转眼便是晨光灿烂。
然而紧紧抱着双膝坐在床边的角落里,盛夏心底里一时涌上一个令她惶恐的念头——似乎,她更愿意那场梦境是真,而如今这活生生的现实才真的是一场艰难而荒唐的梦境。
就算,他真的掉进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那她也还可以不顾一切地追随跳下,总是好过现在这副若即若离的样子,和那样不明不白的情绪。
夏日风来,吹得她湿透的后背寒凉不已。
将头埋在双臂之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盛夏抖抖精神从床榻上起了身,简单的梳洗换衣,她摘下挂在墙上的佩剑准备趁着晨间的凉爽去练剑时,手拉开门,却意外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个梦中掉落悬崖的身影。
眸子里的错愕尚未散去,下一秒,怔愣中的盛夏便被猛地拉入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
清冷的白梅香气扑鼻而来,是无数次眷恋梦中的味道。
泪水瞬间奔涌而出,盛夏却是用尽全身力量猛地推开了抱着自己的言涵,才刚刚勉强收拾好的心情霎时间近乎崩溃,她克制不住地哭喊道:
“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错,我是一直喜欢你不假,我放不下你,我狠不下心就这么离开京城,可是你这样算什么?!你告诉我你这样算什么?!
你告诉我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物吗?!”
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身子,刹那间的极度崩溃过后,盛夏有些承受不住自己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疯狂而不理智了呢?
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在心底里悄悄生出了对他的无尽希望呢?
自己本不该是这样的啊!
从小生长在北疆粗粝的荒漠之上,自己不应该很坚强,很干脆地转身离开么?一如当初所想好的那般。
后退的身子被长满苔藓的墙壁所阻隔,盛夏后背贴墙,蹲下身子将自己紧紧抱在一起。
那贴近了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想要靠近,却又是拼尽残存的理智,咬破下唇让自己不要靠近。
“言涵,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求你了……”
泣不成声,盛夏沙哑的喃喃着,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而落,浸湿了衣领,滑落在脖颈里寒凉彻骨,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这么多眼泪可流,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有些接近比远离更加难以忍受——因为终将是一场无法靠近的残忍别离。
伸出去的手僵硬在空中,那哭泣着的喃喃话语落在言涵的心头,仿佛一把把最为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入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凉薄的双唇失去了血色,他站在那里,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咆哮着,呼喊着,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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