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阑珊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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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这话的时候，青鸾已经打开牢房走了进来，她看了夜阑珊所说的地方，确实有一块年代久远的痕迹。“而且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那天并未对皇后娘娘提及。”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记起什么来了么？”
　　“没有。”夜阑珊摇头，梦中的画面十分模糊，让她分辨不轻那些是真实的哪些是不真实的。
　　“只是那天被姗姗带去那个宫殿的时候，突然头疼的厉害，我隐约看到有小女孩的身影在我眼前奔波，还看到一个小男孩儿……”
　　“但是我听不到他们说话看不清他们的表情，起初我是记得女孩儿开口了的，但是彻底醒过来之后就想不起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嬷嬷，真的，我努力了很久，但是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青鸾却因为这话变得激动了起来，她依旧未曾说胡话，只是突然握住了夜阑珊的手，力道很大，手在颤抖，她表情很紧张，像是在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对这个皇宫一点也不陌生，我那天那些小丫鬟带着我走了许多路，我却仿似觉得，那些路我曾经已经走了无数遍一般。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我的记性比一般人好，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不止皇宫，就连皇后娘娘和皇上给我的感觉我也一点也不陌生。”
　　“但是又仿似觉得，那是不对的，因为皇上，不该是一个严肃的人，还有，更加奇怪的是，我分明没有见过这个皇宫的地图，可是我隐约觉得我知道大门在哪里，知道每个宫殿的名字是什么一样……”
　　夜阑珊微微闭眼，她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所以她未曾感觉到青鸾那颤抖的手。
　　这些都是那天醒过来之后发现的事情，起初她也被吓了一跳，她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是皇后娘娘在找的那个人，她跟皇后娘娘之间，其实不是真的有关系，但是因为记忆太零散她不敢胡说，也因为她担心她或许曾经是北辰哪个达官显贵的孩子小时候进宫玩过儿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若不是青鸾此刻刻意提起，她或许是准备把这些事情直接带出北辰皇宫的。
　　“夜阑珊，你觉得，皇后娘娘，是个怎样的人？”
　　“她是一个很明媚的女子，应该是活泼的，她能歌善舞……”
　　青鸾依旧紧张的看着她，在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可是，我见到的皇后娘娘却不是这样的，她虽然一直笑着，但是总觉得她的端庄大气之下带着很多的惆怅，就像皇上一样，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温暖，和蔼可亲的人，但是我见到的他，是狠辣而且果决的，我甚至会觉得很害怕。”
　　那句公主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青鸾看着夜阑珊，像是在仔细辨认。
　　“你有没有觉得，你跟皇后娘娘，长得很像。”
　　“嗯。”好几次我都觉得，看到皇后娘娘的时候，我就像是看到了多年以后的自己。”夜阑珊笑笑。“但是很多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在异想天开。”
　　“走，嬷嬷带你走。”青鸾想，不管夜阑珊到底是不是皇后娘娘要找的人，这一刻，她就是拼尽她的这条命也要把夜阑珊带出去，她不想看到皇后娘娘留下遗憾。
　　夜阑珊一愣，不能逃，逃了被抓住就会彻底没命的，而且还有连累上一个好人，这样不值得。
　　“青嬷嬷，皇上来了、”青鸾踟躇，刚准备说点什么，便听到一侧有太监提醒，侧目望去，便看到皇帝已经行至眼前，她满含期待的看着皇帝，像是在等他的最后确认。拉住夜阑珊的手一直未曾放开。
　　“皇上。”良久，没有等到皇帝的回答，青鸾终究忍不住开口、
　　“你们刚才的话，朕都听到了。”皇帝开口，目光落在夜阑珊身上，随即，不断滑落，延伸至她的手。目光突然就变得冷硬了许多。
　　“但是青鸾，这些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有证据。”
　　“刚才那些话，还不是证据么皇上？难道您不想看到娘娘过得开心一些？”青鸾不可置信，虽然夜阑珊手上确实没有印记，但是她刚才那些话她能够感觉到是真实的，她不信，皇上没有同样的感觉。
　　“不是。朕只相信证据。”皇帝开口，依旧淡漠。随即看着夜阑珊，“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你从哪里听来的，也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青鸾这么奋不顾身的想要救你出去，但是夜阑珊，自从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你就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夜阑珊的脑袋还处于放空状态，蒙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觉得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好陌生，为何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她是谁？
　　是鸢染，是夜阑珊，还是她们口中的谁？
　　她来自哪里，姓什么，将来，又应该到哪里去。
　　“别以为装傻充愣就可以蒙混过关，告诉你，在朕这里，绝对没有列外。”
　　“来人，犒上，带走。”这般说着，便有人上来绑了夜阑珊，夜阑珊这才微微回神，她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大脑一直在不断的发胀。
　　“皇上，您要做什么，您要带她去哪儿？”青鸾直接将身子挡在夜阑珊身侧，把她身上那些绳索又重新丢了出去。
　　意思很明显，今日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动她。
　　“青鸾，让开，同样的话，朕不想说第二遍。”
　　“奴婢知道这样的行为罪孽深重，但是皇上，奴婢不想看到皇后娘娘一直行尸走肉的活下去了，若是她真的是，您杀了她，您跟皇后娘娘，就真的回不去了。”
　　闻言，皇帝只觉得心里一痛，他看着夜阑珊，不是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话，但是她手上确实没有姗姗小时候的印记，最后，他转移目光，落在了青鸾身上。
　　“朕没有想要杀了她。太子被夙岚抓了，要求用夜阑珊去换。”
　　闻言，青鸾睁大了眼睛，仿似不可置信，皇上多年前已经丢弃了一次公主，这一次，居然还是同样的选择么？
　　他到底还是不信他自己，还是不信皇后娘娘？
　　“朕不能用一个不确定的人，让太子受了委屈，所以青鸾，多说无益。”

　　☆、148　不是夜阑珊

　　对于皇帝，夜阑珊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之后会觉得那么的难过。
　　他说，朕不能用一个不确定的人，耽误了救太子的时间。所以青鸾，多说无益。
　　这话就好似是一把锋利的刀，干脆直接的插入她的心房，她努力保持镇定，努力让自己微笑，却发现根本就没用。
　　“朕也希望她是，但是你自己也看到了，她不是。”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和温度，就好像是那冬天里的冰块一般，能够让人冷得发抖。
　　“可是皇上，万一是这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所以导致咱们误会了呢？”青鸾面色紧张，她和皇后娘娘因为怀疑其实都已经验证过了。但是没有得出结论，夜阑珊身上确实没有小公主的标记，背上的月牙胎记是光滑的，手心的月牙是没有的……
　　那段时间皇后娘娘情绪一直不高。直到，当她以为夜阑珊肚子里的孩子是玄奕的之后，她才又重新开心了起来，可是最终，夜阑珊却依旧不是她的儿媳妇。
　　但是她一直相信她的直觉，她不信狸猫会突然靠近夜阑珊，若说外貌或者标记是假的，那狸猫许是不会错的。
　　“那就等你找到证据之后在来跟朕说这些。”皇帝已经不打算搭理她，他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了。
　　“现在朕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夙岚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不到的话，扬言会直接杀了太子。”
　　“皇上。奴婢只是不希望您做后悔的事情，虽然您从来都不信直觉这回事儿，但是奴婢真的觉得她就是。”
　　“好了青鸾。”皇帝抬手打断。“朕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只是每一次她都没有抓住。现在成这样，都是她自找的。”
　　夜阑珊勾唇，那也是机会么？若是她从一开始就说了实话。那就真的像她跟素素说的那样了，她或许，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你说，你的命，能不能换回朕的儿子？”皇帝突然就转移了目光，他看着夜阑珊，像是在等待答案。
　　“能。”夜阑珊看着他，开口说话都变得艰难、
　　她的命当然可以换回玄奕，一是因为她肚子里还有夙岚的骨肉，二是因为，夙岚那样的男子，绝对不会杀了玄奕。
　　若是在战场上倒也罢了，这样的情况，就一定不会。
　　夙岚向来光明磊落，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现在突然想到交换，那定也是在之前就已经查到了她的消息。
　　她微微叹气，说到底，都是自己连累他了。
　　“那好，朕就信了你，看在青鸾对你的情意上，朕就不押着你过去了，希望你说话当真，不然，朕绝对不会饶了你。”
　　“皇上放心吧，在我们到之前，夙岚绝对不会对玄奕怎样，前提是，我也没事的情况下。”
　　“哼。”皇帝冷哼，“朕亲自送你去。路上最好乖乖的，别跟朕玩什么小聪明，否则，朕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这般说着，便挥手让之前准备绑了夜阑珊的人下去了，只是重新派了两个小丫鬟过来搀扶、
　　“皇上放心，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想做点什么也不方便，更何况，我肚子里还有还孩子，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听得出来，皇帝是真的很关心玄奕，夜阑珊微微欣慰，好吧，对她不好，只是因为他有想要对他好的人而已。
　　而且，这一次，若是真的能够用自己换出玄奕，那么……她也就真的不欠玄奕什么了。
　　她不怪皇帝这么对她，因为他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姑娘。”青鸾开口，伸手拉住夜阑珊，仿似只要她开口说一句带我走她就会立马同意一般。
　　“多谢嬷嬷这些日子以来对阑珊的照顾。”夜阑珊微微一怔，她笑笑，转身看着青鸾，“您跟皇后娘娘的恩情阑珊会一生铭记，另外，虽说是用我换玄奕，但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他说话，所以，若是他安全回来，请嬷嬷替我转告他一些话。”
　　“您说。”
　　“他曾经对我做的事情，我不怪他了，还有，他送给我的祝福，我会一生珍藏，另外，记得告诉他，我也希望他可以幸福，所以希望他以后不要那么固执了。”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青鸾潸然泪下，皇帝眼眸变得深了一些，“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皇上费心了，走吧。”夜阑珊转头，虽然两人立场不同，但是皇帝这般对她，她总归是有些不满意的。
　　皇帝并未说什么，只是吩咐青鸾好好照顾皇后便真的亲自带人押送夜阑珊离开。
　　由此可见，他对于那个儿子，真的是非常在乎的。
　　“娘娘？”
　　“……”青鸾一个人呆站了很久，她终于转身，却发现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她赶忙上前牵住她。“您什么时候来的。”
　　皇后微微叹息，精致的妆容依旧掩饰不住她的沧桑。
　　“好一会儿了，或许，是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吧。”
　　“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好。”她转回目光，亲自转身朝外边走去，刚才他们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见，但是夜阑珊给她的那种感觉很是深刻。
　　“青鸾啊、”
　　“娘娘您说。”
　　“这一次，本宫是真的觉得，再也找不回我的女儿了。”
　　闻言，青鸾不可御制的颤抖了一下。她看着皇后，目光复杂。
　　“曾经我以为她总会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等待着本宫去接她回家，可是等了那么久之后，本宫其实已经渐渐绝望了，我甚至已经开始接受她已经彻底离开我了的这个事实，所以当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叫做姗姗的女子，哪怕我知晓她不是我要找的人，哪怕本宫心里清楚我的姗姗根本就不会是她那样的，我也自欺欺人的把她留在身边并且百般纵容。不是因为真的喜欢，而是因为看到姗姗，本宫会觉得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还能够继续笑着找下去。”
　　“可是……在遇到夜阑珊之后，那种骨肉连心的感觉突然就回来了。本宫当时分明可以随便找个医馆将她留在那边，却依旧不顾及后果的把她带了回来，虽然她身上所有的印记都告诉本王她也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宫就是觉得她是。”
　　“那天她并没有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太子的，但是我就是一厢情愿的信了，所以其实，把她推入现在这样境地的人，是本宫。”
　　“皇后娘娘，您别多想，这一切啊，都是命。”青鸾听得心颤，一直以为皇后是太过激动所以没有注意细节，但其实不是，她明明知晓自己这么做不对却依旧百般固执，说到底，她只是心中一直忘不掉一个人罢了。
　　“你说的对，或许，本宫早就应该任命了。”
　　“所以。娘娘其实也觉得，夜阑珊就是您的女儿对么？”
　　“……对。”皇后叹息，此刻她们已经到了宫门口，皇帝带领的众人已经看不见了踪影。
　　“既然坚信，为何不阻止。”
　　“皇上决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哪怕那个人是本宫也一样。”这般说着，皇后眼睛已经晕染出一层薄雾，迷离得她根本就挣不开眼睛。
　　“青鸾，本宫……”她吸了一下鼻子。随即接着说道，“青鸟已经等了你十几年，待这次回来之后，你就答应嫁给他吧。”
　　“娘娘，您想做什么？”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皇后的人非青鸾莫属，皇后知晓她的心意，若不是她做了什么决定的话，她断不会说出这样迫不及待要将她打发出去的话。
　　“……本宫这个皇后当的真是窝囊，虽然他为我散尽六宫，但其实我说的话什么都不能算数，那些倒也罢了，本宫本就无意争夺什么，只是青鸾，如今，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
　　“所以皇后娘娘是打算，若是夜阑珊出了什么事情，您要陪葬么？”
　　“陪葬？”皇后叹息，“她不会死。本宫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死呢。”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却让青鸾觉得无比心疼，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毕竟刀剑无眼。
　　夜阑珊此刻的样子，别说是战场上了，就是这长途跋涉的一个月，只怕她的身子也是绝对吃不消的。更何况大夫之前本就说过，她现在受不得半点刺激，更不能移动或者是其他。
　　若是离了这皇宫，想必连她需要的营养都是难以维持的，更别说其他了。
　　别说夜阑珊不会死，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刚才才会那么奋力的想要带夜阑珊离开这大牢……
　　“对，她不会死。”青鸾吸了一下鼻子，呼到嘴边终究是变了味道。“但是不管皇后娘娘有何种打算，青鸾都会陪在您身边，奴婢和青鸟，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那好……”皇后站了起来，瞬间像是老去了十几岁。
　　“你去交代一下皇宫的后续处理事宜，随即收拾一下包裹，陪本宫，去静云寺吧。”
　　“……是。只是委屈太子殿下了。”青鸾微微一愣。只因为静云寺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尼姑庵，皇后娘娘前些年经常去烧香拜佛，但是这一次她的语气，显然不是去烧香拜佛什么的。
　　“他不委屈。”皇后开口。“他一生无忧，往后哪怕是想本宫了，也可以直接来看看我，只是本宫那女儿……哎。”皇后没有多说，青鸾也没有继续开口，她搀扶着皇后，一步步的朝着深宫走去。
　　出家也好，最起码这样，省了皇后和皇上之间的互相折磨和猜忌。
　　重新见到夙岚是在一个月之后了，夜阑珊的肚子已经大到她站立都困难的程度，这一路上，皇帝真的没有过多的为难她，不知道是因为青鸾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她的用处真的太大，非但没有为难，对她甚至其实还是不错的，但是，她不觉得感激。
　　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那些破碎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她记得了眼前的男子就是曾经丢弃过自己的男人，她也知道，这个身子，居然身份也是至高无上的。
　　每每想起这些，她都觉得心底发寒，她也会幻想，若是鸢染知道她拼尽力全力去争夺的东西居然是她自己本身也有的，会不会被气死？每每想到这些，她才会觉得老天爷对她其实也是有些公平的。
　　此刻，她坐在大殿上，挺着肚子坐立难安，太医说，不出一个月她肯定就要生了的，这话她实在是有些害怕，但是所有的害怕在听到夙岚来了的那一刻，全都变成了期待。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夙岚居然来的这么大摇大摆，甚至连夙愿都未曾带来，就这么和玄奕走了进来。
　　那一刻，四目相对，她看到他泛湿的眼眸，他想像之前一般紧紧抱住她，却发现……斤尤丽圾。
　　她的肚子已经阻止了他所有的拥抱，他双手想要环住夜阑珊却发现哪怕是这样也不能抱一个完整的。
　　玄奕眼里的担忧一点也不低于夙岚，他的情绪一点也未加掩饰，夜阑珊的圆滚滚的肚子刺激得他难受极了。
　　“好久不见。”终究前面还有一个皇帝，终究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夙岚只是抱了片刻，确定夜阑珊没事之后就拉着他坐回了凳子上。
　　“好久不见。”所有的话，都化成了这么一句，玄奕曾经想过许多他们再见面目的情景会是怎样，但是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那么久不见你，你还好么？”他本以为自己最起码会这样问，而夜阑珊也会不屑的回答。“那么久不见你，我过得不好也不坏，当然，若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就皆大欢喜了。”
　　可是没有，只是一句好久不见就像是隔了天南海北，他之前的豪言壮语，他之前说了无数要跟夙岚争夺夜阑珊并且公平竞争的那些话，放到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
　　夙岚说的对，他凭什么跟他争？
　　分明从最初开始，答案就已经是确定了的不是么。
　　“臭小子，眼里就只有这么个不在乎你的女人，你就没看到你老爹在这坐着的么。”夜阑珊敛眉，这才是她记忆中的父皇，记忆中的和蔼模样，只是可惜，这样的他，永远都不属于她。
　　“父皇您中气十足，一听就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人，有什么好问候的，阑珊再怎么说……也是两个人，儿臣自然要先关心她了。”
　　那句两个人他说着别扭，心里的疼痛似乎已经渐渐变得麻木，夜阑珊和夙岚真的是非常般配的，所以他想，他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插上一脚的。
　　演了一出独角戏，到最后依旧只是他一个人。
　　他想，或者这样也不错，将她一生珍藏，看着她好好生活，这或许也是爱她的一种表现吧。
　　他笑笑，突然就想要放手了。
　　夜阑珊，你那么好，却不是我的，真是遗憾。
　　“哼，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冷哼，明明说好的是要直接过来赎人的，到最后却成了明目张胆的相会，这种被耍了的感觉真的是不太好的、
　　“还不是担心父皇您对夜阑珊做出什么事情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了。”玄奕笑笑，嬉皮笑脸的找了个凳子坐下随即翘起了二郎腿。模样惬意到极致。
　　“不过您亲自过来事情反而好办了。”这般说着，他便站了起来随即将之前夙岚给他的那个东西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表情不言而喻。
　　不过他到底是皇帝，为人本就沉稳了许多。看完之后最多的是怀疑。
　　“这些事情，可否属实？”他看着玄奕和夙岚，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穿梭，许是因为他对夜阑珊不好，所以夙岚从一开始进来就打算直接忽视他的，此刻见他这么问，他也只是扬了一下嘴唇便又直接转移了目光，随后，满含不舍的看着夜阑珊。
　　老皇帝嘴角抽了几抽，看样子像是要突然爆发一般、玄奕突然就放下自己的脚，像是讨好一般直接朝着他跑去。
　　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东西，随后，一屁股坐在皇帝面前的书案上，皇帝微微皱眉，面色不悦。
　　“当然是真的，儿臣已经去查证过了，而且不瞒您说，其实儿臣已经和夙岚砸私下签订了永远休战全力应对这次危机的协议，就是不知道，父皇的意见是什么了？”
　　“若是事情属实，你们的做法朕自然是同意的。”皇帝眯眼，依旧把目光落在夙岚身上，“只是不知道，云国的皇帝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夙岚突然就伸手握住了夜阑珊，他目光坚定，没有理会皇帝，而是先问了夜阑珊。“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对你有一些冲击，你要不要先回避？或者说，您相信我能处理好么？”
　　夜阑珊微微一笑，她成为夜阑珊之后这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她已经尝尽了这世间许多的事情，她想，她就算没有成功将自己练成铜墙铁壁，但最起码也比一般的人要坚韧许多，于是她摇头，“不回避，我猜想这才是你之前一直回避我的真正原因，但是我肯定能够撑得住。”
　　“那好。”夙岚笑笑，握住夜阑珊的手更加坚定了许多。他这才转身看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