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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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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虽传闻她技艺超群,但真正见识过的却没有几个。
    见太子都点了头,便有人推举出了一名少年来做那蒙眼数拍子之人,一名下人将早已准备好了手鼓递到他的手里,以免他徇私,还特意将他的身子转过去。
    很快,鼓声响起,花环接龙便开始了。
    由太子将花环传出,沿着右手边一个一个往下传,随着紧张的手拍鼓声的节奏,宴会上的气氛也渐渐被推入高氵朝,叫喝声和拍手声连成一致,有些人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但凡拿到花环的人,却都像是得了个烫水山芋,立即就传入了下一位……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鼓声骤然停止,原本喧闹的叫喝声,也应声而停。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那双拿着花环的手上,却不想,竟是七皇子赫连战,他的性子暴躁,众人自然不敢拿他玩笑,因此,都只是静观其坐,示意他随意便好。
    赫连战被众人看得脸都红了,又不想在众家千金面前失了颜面,因此,拔了腰间的剑便飞舞了起来,在宴会的中央哗然一片,倒也是气势回荡,看得人心鼓舞,好不畅快。
    舞毕,掌声四起,叫好声连连,也算是没有失了颜面去。
    游戏继续,这一回是从赫连战这里往下传,手拍鼓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众人掉以轻心之际,鼓声却突兀的截断了,这一回,竟只传了几个人,恰巧便传给了坐在冷怀瑾身旁的周润芝的手上。
    周润芝捏着花环,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看到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
    但规矩既然定下,人家七皇子都献了丑了,她也不好意思推托出去。
    因此,在众人的起哄起中,周润芝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微微福了福身子,轻道:“既然到我这里,我便献曲谈一曲琵琶!”
    说罢,便接了婢女递上来的琵琶,手指娴熟的挑动弦色之间,琵琶独有的乐声传入耳中,一曲下来,也是妙不可言,掌声不断。
    周润芝刚刚坐下,那鼓声又响了起来,这一回,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又是停在女子这一边,却是不负众人所望,真的停在了董婉玉的手里。
    一时之间,喝彩声震动了半边天,所有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气氛一时之间,达到了新的高氵朝,就连几位皇子也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看来,这董婉玉还真是众望所归。
    这场面不禁让人猜测起,当初提议的人,是不是便是为了能一睹董婉玉的风姿呢?
    这般想着,冷怀瑾下意识的往赫连城的方向望了过去,见他正微笑着望向董婉玉的方向,手掌似有似无的轻拍着,表情却不似旁人那般热切。
    董婉玉先是错愕了一下,之后,便也落落大方的立了起来。
    周润芝忍不住凑到冷怀瑾的耳边轻道:“她的名声都被人捧到天上去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传闻那般神乎其神了!”
    周润芝早前自然没有机会一睹董婉玉的风彩,但关于她的事迹却是听过不少的,因此,心里也不免想印证一番。
    她这话刚说完,便听坐在身旁的林芊芊嘲讽道:“你不懂就不要开口,免得被人笑掉大牙,你可曾听闻过太后寿宴可是亲点了她献舞,这可是天熹第一人的,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吧?”
    林芊芊语毕,手指捏了杯盏,递到唇边一饮而尽,眼中藏着的似乎也没有了早前的热烈崇拜,想来,她心里也是清明的,自打那回事件之后,也总算是开了窍了。
    “哦?竟有这事?”太后宴寿亲点她献舞?
    这不是摆明了要为她指婚么?太后亲指,自然是皇家之人,也不知是哪位皇子竟能入了董婉玉的眼?
    冷怀瑾悄然的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却幽幽在赫连城的身上扫了一遍。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如意郎君将会是他了。
    历经了两世,这董婉玉却还是执意吊死在一棵树上,不知该说她是痴情还是该说她愚昧?
    那一头,在一片喝彩声中,董婉玉已经绕到宴前,连那拍鼓人也摘了眼罩,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神仙一般的身影,温温婉婉的浅笑挂在脸上,配合她优雅的风姿,樱唇轻启,声如其人,美妙如唱:“那小女便献丑了,既然周小姐弹了琵琶,那么我便舞一曲袖舞吧!”
    这般说着,乐曲师正要拂动手中的琴弦,却不想,席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赫连城竟大步绕出案几,走到那琴师边上,笑道:“能否借琴一用?”
    众人一片惊呼,早闻三皇子对董家小姐情有独忠,早前似有疏忽了,但今儿个他主动示好,却是打破了外界关于三皇子移情别恋的传闻了。
    天熹第一好女的名声也似乎在赫连城的配合上而重新愈合了。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聚精汇神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壁人为他们带来一曲旷世奇作。
    赫连城不紧不慢的坐上琴师的位置,手指微微一挑间,眼神却是深情款款的望向了董婉玉,后者却也羞涩一瞥,之后长袖拂起。
    今儿个,她穿了身米分紫色的广袖长裙,裙摆十分的飘逸,一舞一跃之间,就好似仙子降临凡间,时而活跃欢乐,时而忧伤沉静,仿佛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带入了一片完全属于她的领地。
    琴声一转,御去高山流水之优美,瞬间奔入战马狂奔,两军对质之境地,尘埃四起,战马嘶鸣,刀枪相撞,吼叫声连绵起伏,伴着鼓战的鼓声,呐喊声……这场面立即让人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原本以为,董婉玉那样的身段定舞不出这种气势磅礴的场景,却不想,她腰肝一挺,抬腕便接过赫连城抛过来的剑,化作英雄的铁骨铮铮,脚下孔武有力,竟将一曲《万马奔腾》之景象,舞得淋漓尽致。
    直到曲终步停,众人似乎还沉醉在那样的场景之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而董婉玉已经双手将剑交还给了赫连城,冲着上座微微福了福身子,进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面色沉静,并没有过多的起伏,就好似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若说早前在座的人中还有谁曾对她颇有疑惑,那么,这一曲终了,却是连周润芝都禁了声,闭了嘴,只余下满脸的欣赏和震惊。
    过后,掌声四起,手鼓再响,但经过上一轮的董婉玉的精彩表演之后,任谁都知道,这世上难再有能与她媲美之人。
    而下一个接到那花环的人,无非是献丑罢了。
    这般想着,鼓声却又骤然的停了下来,周润芝不禁惊呼了起来:“怀瑾,怎会是你?”
    想来,她也明白,花环落在谁手,便是谁出丑的时候。
    放眼望去,众人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热呼劲,一个个面色嫣然的半垂下头,有人喝着小酒,有人吃着点心,似乎还没有从董婉玉的精彩表演中回过神来。
    “看来今儿个是冲我来的!”冷怀瑾勾唇一笑,侧过头,轻声对周润芝说道。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今儿个这场花环接龙的局,根本就是为了她冷怀瑾所设,董婉玉要让她名声扫地,让她出生乡野,抬不上台面的事实摆在众人面前。
    什么天熹第一才女,她便是要毁了她的名声,进而将自己的好名声重新夺回来。
    冷怀瑾微微抬头,双手捏着那花环,看向与她遥遥相对的董婉玉,却见对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一抹暗讽在脸上一闪而逝,便单手撑起下巴,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冷怀瑾出丑时的可笑模样。
    “真是对不住众位,我这位妹妹昨儿个伤着手了,原本她画画极好的,但可惜了不能给众人献丑了……”
    便在这时,同润芝情急之下,主动站了起来,想要替冷怀瑾解围。
    众人原本就无心看她表演,因此,竟也没有人接话,不过,众小姐却投来了各咱鄙夷的目光,议论声不断。
    “什么手受了伤,我看是技不如人,不敢献丑罢了……”
    “听闻这个冷小姐可是农家出身,只怕大字也不识得几个呢……”
    议论声中,嘲讽不断,不绝于耳的传入周润芝和冷怀瑾的耳中,周润芝懊悔的瞪了过去,心中却明白,冷怀瑾今儿个比或不比,都将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或许明儿个一早,便会被有心人士传了出去,说早前的天熹第一才女不过是浪得虚名,实际上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罢了……
    这话一旦流传出去,冷怀瑾的名声便是彻底的毁了,京城中也没有哪家大户人家,会要一个这样的女孩进门主持中馈。
    便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董婉玉温婉的声音响了起来,适时的制止了场面的混乱:“既然冷小姐有伤在身,我看就算了吧……”
    她这话听着是在劝解,但任谁都会将冷怀瑾想得更卑劣一些,受了伤还要托人家起来说?这不是胆小如鼠、心虚,还是如何?
    众人虽住了嘴,但眼中的鄙夷却更甚了。
    “大家稍安勿躁,本宫看还是由冷小姐作决定吧!”赫连硕今儿个却是第一回出口主持公道,他目光悠然的瞧着冷怀瑾,虽说心中对她已经大打折扣,但他曾经见识过冷怀瑾为人处事的手段,他相信,面前女孩绝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话音刚落,众人又换了副看好戏的目光,纷纷望向冷怀瑾。
    既然太子发了话,他们便坐着看场好戏好了。
    手中的花环轻轻的放下,在众人议论声讨之际,她已经向身后的婢女吩咐了一番,因此,此时要准备好的材料都一一搬了上来。
    一架空白的屏风,一支狼毫和一块砚台,外加一杯清水。
    点头,她未有只字片语,只缓步绕出座位,冲那久候的乐师点了点头,轻缓的琴音四起,她纤手执起狼毫,粘上墨汁,在那光洁如雪的屏风下缓缓落下第一笔。
    “好好的一架白玉屏风,便被她这么糟蹋了,真是可惜……”落笔之际,不少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想必是看准了她不会有什么惊世之作,因此,在她落下几笔之后,便没有人再仔细瞧她的画功,只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着闲话、磕着瓜子。
    乐声袅袅,仿佛将冷怀瑾带入了一个无人仙境。
    赫连城看着她那削瘦的背景,心里不知为何,竟腾升起一丝痛快,今儿个这场好戏,可是他联手董婉玉特意为她而设……她如何能拂了他的好意?
    既然有本事三番五次的拒绝他?那么……她便准备好承接他的愤怒和惩罚吧。
    周润芝的下唇都几乎咬出血来了,额头上汗珠连连,她一直盯着冷怀瑾的一笔一画,看上去虽是有模有样,但画出来的不过是普通的含苞欲放的荷花罢了,并没有稀奇之处,河水流淌间,几只鸳鸯交颈戏水,这样的画,极为平常啊……
    一曲流畅,这画也落下了最后一笔,不过是一幅荷花池里的鸳鸯戏水图罢了。
    在座众人一片失望,嘴角一撇,没有半个鼓掌之人。
    就连太子赫连硕都抽出了嘴角,怀疑自己是不是高看了她。
    便在这时,冷怀瑾突的用五指沾起那杯水清水,让开几米的距离,指尖一挥,无数水滴落入画中。
    而那画……就好似沾了雨露一般,鲜活了起来。
    含苞欲放的花蕾慢慢的展开花瓣,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怒放摇戈,河水流淌起来,两只鸳鸯随着河水的流向而缓缓向前游动,在最近的位置似乎还能看到那碧波荡漾之下,似有小鱼游玩的场景……
    “这……这……”赫连战惊的跳了出来,瞪圆了双眼看着面前这副活灵活现的图画,伸手触摸间,指间却又传来冰凉感,却是提醒他,这真的只是一幅罢了!
    “这可是前朝第一画师的活画法?”太子赫连硕也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惊喜和崇拜。
    在场所有人都只是曾听闻过这种画技,却不想,今儿个竟能一睹为快,这无非就好比大白天里见神仙一般,让人几乎想跪地朝拜。
    冷怀瑾不紧不慢的冲着赫连硕福了一福,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上不得台面!”
    听了她这话,众人简直是不可相信,在冷怀瑾的眼中,这种神乎其神的技艺,她居然称为雕虫小技?
    那么,什么技艺在她眼中才上得了台面?
    就连一向镇定的赫连城也惊诧的怔在了当场,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神色。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当朝的著名画师,也没有这种境界,而冷怀瑾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
    而他却不知道,造就冷怀瑾今日成就的人恰恰就是他赫连城,为了讨得他的欢心,冷怀瑾可谓是挖空了心思,上一世,曾拜访过多名隐居深山的世外高人,除却这位前朝第一画师之外,她还曾拜访过天熹寒山匠王。
    只为助赫连城在军事上再上一筹。
    这一刻,她似乎要感谢起赫连城了,若是没有他上一世对她的伤害,便不会有这一世的冷怀瑾。
    董婉玉的脸色已经由红转为青,再由青转为白,她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纤长的手指捏着手中的白玉杯,几乎恨不得将那杯盏生生捏碎。
    银牙咬碎,眼中迸射出她自己不曾查觉的凶光。
    若说早前她只是极为讨厌冷怀瑾,那么……这一刻,她便是恨极了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恨不得让她身败名裂。
    只可惜,她是天熹第一好女,她眼下却什么都不能做,她要维持她的好名声,将来在太后的寿宴上大放异彩。
    周润芝却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冷怀瑾的肩膀:“你竟有这一手?怎的不早说,害姐姐方才还替你担心得半死!”话虽这样说,但周润芝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副图画上,那模样就好似嘴馋而看见糖果的小孩似的。
    “这画可真漂亮,冷小姐可否愿意将此画赠与本宫?”说话间,一道如黄莺般的清亮音透过众人传进了冷怀瑾的耳中。
    她回头一看……
    ------题外话------
    解释一下上一章关于冷爹的事。
    从一开始,太后便是将他设计成一个憨厚、老实、书呆子的迂腐形象,他是个极为平常的男人,说白了,上一世,他能位极人臣,也是因为生了一个命中乏贵的女儿,而这一世,他同样是父沾女光,他的心思与所有现实中的男人基本无异。
    他有些胆怯怕事,有自制力,但也不完全能把持住,过后又会愧疚,十分矛盾的心里,我本人是比较喜欢他前几章的表现的。
    最后也不算是扶正他的形象,不过是给众人留下了一点对冷爹的暇想,么么哒!

☆、111 心里难受,润芝进宫

冷怀瑾回头一看,这说话的人竟是德馨郡主,今儿个德馨穿了身鹅黄色的对襟长裙,外披一件透明薄纱,以米分红的细腰带将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给束了起来,她眉眼含笑的看着冷怀瑾,眼中带着几分恳切、几分欣赏。
    只是远远的相望,却并不凑近而观。
    却是,德馨所站的视角,为观图最好的视角,可见她亦是个中高手。
    说话间,德馨已经朝着冷怀瑾走了过来,继续道:“本宫也颇为喜欢研究画,却是练了好些年也及不上冷小姐的十分之一,真是惭愧!本宫想……这画或许太后会喜欢。”
    堂堂的一国郡主,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天熹国,谁不卖几分颜面给她?
    但德馨却不似众人想象中的那般骄躁,她沉静而温婉,从内到外的散发出一股子端庄大气的风范,美虽美,却是与董婉玉的仙子之美有所不同。
    她的美,可以艳压群芳,她的美,温和中又带着几分刚毅。
    似乎是跟在太后身边,因此,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是与众不同的。
    因此,当她开了口之后,原本也打算向冷怀瑾开口的众人都纷纷的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与德馨争此画,便等同于和太后相争。
    这样的事,估摸着哪一个长了脑子的人都不会做。
    “既然郡主喜欢,怀瑾便借花献佛了,还请郡主千万别夸赞于我,以郡主的技艺,同样是出神入化,不过是相让罢了!”冷怀瑾的眉心微微垂了垂,福了福身子,十分周到的向德馨行过礼。
    言语中却是避重就轻,德馨的那番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夸赞她,而只要深深思量一番,便觉得话中有话。
    她若是应了,岂不是打了太后的脸面?
    太后亲自教导出来的郡主居然及不上一个五品小官家的丫头?
    这传出去,不是给冷怀瑾添脸,而是间接的拂了太后的脸面。
    上一世,为讨太后的欢心,冷怀瑾没有少碰钉子,甚至还挨过宫里的惩罚,好在她锲而不舍,终于摸清了太后的习惯,渐渐的,她越来越懂得投其所好,最终得到了太后的信任和支持。
    为赫连城在后宫中拉得一方最为重要的势力。
    因此,她将德馨捧得高高的,因为捧着德馨,便等同于捧着太后。
    德馨的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带着几分赞赏的望向冷怀瑾,道了声:“本宫先替太后谢谢冷小姐了!”
    说罢,手一拂,身后有随从便动手将那屏风搬了出去。
    众人再次入座,但气氛却与早前明显的不同了,人人竖起大姆指时,夸赞的不再是董婉玉,而是冷家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丫头。
    酒过三旬,夜已深,人流纷纷散去,冷怀瑾坐在回程的马车中,任赵楠在旁边伺候着替自己擦脸,方才酒倒是喝了一些,虽不至于醉了过去,只不过,心里却是莫名的不安起来。
    德馨……
    如若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太后是将她许给了赫惊鸿为世子妃。
    这一世呢?她是不是还是会沿着命运的轨道而嫁给赫惊鸿?冷怀瑾的眉心蹙了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憋屈。
    “小姐,您怎么了?”赵楠似乎也感觉到了冷怀瑾的不妥,替她擦拭脸颊的动作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担忧。
    伸出小手在她的额头上一探,竟是热得厉害。
    她吓了一跳,跟在冷怀瑾身边,还从未见她生过病,平日里就算染上风寒之类的,她都会凭着坚强的性子给挺过去。
    今儿个瞧她,不仅是身体不舒服,只怕心里也是有心事的吧。
    “不碍事,煎几副药,便没事了!”方子她一向是自己开的,这一点儿小本事,她还是有的,因此,也不希望假借于人。
    赵楠还想说些什么,却闻前头张全喊了声:“小姐,到了!”
    说罢,车帘子被撩了起来,冷怀瑾扶着张全的手,正要跳下车去,却不想,身子一轻,头脑一阵晕弦,若不是张全扶住她,只怕她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了。
    赵楠大惊,也顾不得其他,蹲下身子便示意张全扶着冷怀瑾趴上她的背。
    两主扑摇摇晃晃,总算是将人给送到了院子。
    好在这时候院子里的人不多,如若不然,被人瞧见了指不定又要传到肖梅姑的耳中,赵楠了解冷怀瑾,知道她不愿意让肖梅姑担心,因此,特意吩咐了一路过来的下人,谁也不许将小姐病倒的事传出去。
    “爹呢?”她浑身烫的厉害,额头和身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脑袋里也浑浑噩噩的,却是没将正经事给忘了。
    抓住赵楠的手,便喃喃问道。
    方才她回来的时候冷昌修早已不在董府,差了萧一先行回府来找,因此,她才会问这事。
    “老爷在夫人的院子里呢!”赵楠拍了拍她的手,继续道:“老爷老早就回来了,许是担忧夫人在府里闷得慌呢!”
    自打柳沉香死后,冷昌修待肖梅姑确实比早前更体贴了一些,不再每晚留宿书房了,但凡回到家中,第一时间便是去瞧瞧肖梅姑的情况如何。
    而肖梅姑的这块心病去了之后,气色也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眼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又将回来了,赵楠是打心底里替冷家高兴呢。
    再等上几个月,大少爷也回家来,只怕到时候就更热闹一些了。
    好不容易冷怀瑾哄睡了过去,夜已深,赵楠将熬好的药汁放凉了,才轻轻将人唤醒,勉强喂了一些下咽,待一切工作都完成之后,她也是累得疲惫不堪,随意的趴在外间的梨木椅上便深深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赵楠却发现自己的身上披了件黑色的外衫,仔细瞧着,竟是张全的衣裳,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想来自己睡着之际,张全竟进来过。
    心里呯呯直跳,正忧愁不知道该如何将这衣裳交给张全,却闻前头几声轻咳传来,冷怀瑾已经换好了衣裳,半倚在门边,带着几分笑意的瞧着她。
    “小姐,您好些了么?”睡了一觉,虽然身上仍旧乏术无力,脸色也略显苍白,但这烧终究是退下去了。
    既然好了,她便没有赖床的习惯。
    正嘀咕着赵楠今儿个怎的没有端洗漱水进来,却不想,一出门便见到她趴在案几上,睡得极为香沉,便也不忍心打扰她,反倒对那件披在她身上的袍子起了兴致。
    “好多了!”她漫不经心的走上前,将赵楠正要藏到身后的袍子一把抢了过去,嘻笑道:“这不是张全的袍子么?”
    这么一说,赵楠的脸红得更加的厉害,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了。
    又躁又恼,却又无从解释,只得嗔怪道:“小姐别拿奴婢打趣了,奴婢可不是这样的人,奴婢的心里……”她正想说出接下来的话,却不想,门口传来一声敲门声,张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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