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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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声脆响，长鞭灵活如蛇，嘶嘶而来。
　　每一鞭挥出就有数人堕马，丹姬下手无情，长鞭缠绕处，燕兵头颅飞起，鲜血四溅，身首异处。
　　诸人这才看见，她手中那一柄蛇鞭乃是金刚所制的黑铁鱼鳞鞭，于乱军之中削首断骨，游刃有余。
　　燕军阵中有几个自恃功高之人都抛下对手，朝丹姬夹击而去。
　　丹姬一人力战群雄数百回合，终究难免气竭吃力。
　　战场上从来只有乘胜追击，没有什么道义。
　　眼见妖冶妩媚的美人儿就要落败，也没有人怜香惜玉，只是一味将丹姬往死角里逼！
　　丹姬被围，无处脱困，只得往山壁上纵跃而去。一路抵挡，丹姬在两侧山壁间疲于奔逃。不过因为灰衣死士和她的拼死阻截，浅夕的马车竟然在山谷里越奔越远，渐渐消失在诸人的视线范围内。
　　跃上一根横生的枯松，丹姬身上除了皮甲遮蔽的位置，衣裙已经褴褛狼狈，露出不少春光。
　　身姿曼妙，冰肌红唇，丹姬这般执鞭站在崖壁中间，微张了檀口，心膛起伏喘息…一直追击的燕军不由停住，眼中兴味。
　　不待他们出言调侃，丹姬妙目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过，而后便挽唇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明媚笑容，颤巍巍拈起左手兰指，歪头看着所有人。
　　燕军将领只觉她手势、笑容都有说不出的诡异，东方第一缕晨曦也照进了山谷。
　　就在丹姬的兰指轻拈处，有一线亮光闪过。
　　燕军将领恍然大呼：「不好，快！撤退…」
　　然而，入谷已深，队伍被拉成长长一条，现在言退，谈何容易？
　　马踏嘶鸣，调转的马头，将地上未死的同伴踩成肉泥。
　　灰衣死士也明白了丹姬的计划，乘机朝山谷另一头猛撤。已然伤势严重的死士，则与燕军死死缠斗在一处，教他们脱身不得。
　　燕军士气溃散，哪里还有心周旋，不少人都攀上崖壁，妄图从人头顶退撤出谷。
　　看着蚂蚁般四散的人群，丹姬唇畔血迹，眸光清冷：「既然都追了这么远，就别那么快走！」
　　尾指猛勾，「轰」的爆炸声惊天动地。
　　方才她刻意挑衅，又故作节节败退，都是为了将燕军引进山谷深处，然后借着奔逃，一路布下雷阵。
　　当第一声爆炸响起时，丹姬便如一只断线风筝般，朝后飞飘而去。
　　「轰、轰、轰」
　　雷阵接连不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谷中所有燕军、灰衣死士，包括丹姬都卷进炙热的尘雾里。
　　两侧山崖被炸出巨大的坑洞，将山谷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远远的谷道上，浅夕也听到了爆炸声。
　　「停下！」
　　从车帘中探出头来，浅夕朝八名灰衣人疾喝。
　　「夫人，此处不可停留，我们还有下一处接应之地，快马加鞭的话，今日午时前便可以赶到！」为首的灰衣人机械无情的回答。
　　「那你们走好了，本宫在此等丹姬！」
　　根本不给灰衣人思考的时间，浅夕一矮身，就从损坏的车厢后滑下，从容立在道中，目眺远方。
　　一夜奔波变故，浅夕的脸色有些微白，目光却依旧清远明亮，恬淡的仿佛此刻她仍在大宫中闲庭信步，周遭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这样的目光打动。
　　为首的灰衣人脸皮抽动两下道：「以丹姬姑娘的脚程，到这里只需一炷香工夫，咱们等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浅夕信心满满。
　　晨光铺满大地，连谷底的阴冷都被驱散。
　　当丹姬拖着沉重的脚步，和四五名灰衣死士艰难前行的时候，忽然就见远方的谷道上一道素雅的身影，如一道亮光，照进人心底最柔软处。
　　已经快要歪倒的马车，八名灰衣死士环立，浅夕端坐在一块铺了软褥的石块上，安然等候着亲人归来。
　　丹姬心头一热，脚下已是踉跄。
　　…
　　经过简单的休整，马车再次启程了。
　　丹姬半趴在车厢里，凌乱的头发覆盖了她美丽的面容，背后千疮百孔的炸伤，触目惊心。
　　几乎将所有随身药粉都洒在丹姬背后，鲜血仍然从一个个小洞里不住涌出。
　　浅夕稍懂金创外伤，这样的伤势…实在不太乐观。
第560章误终身
　　「丹姬，振作一点。」浅夕怕她就这样一觉睡去，从此不醒。
　　痛苦的闷哼，丹姬无力的侧过头，满眼歉疚：「主子，是我连累了你。」
　　平素里活动乱跳的人，转眼就奄奄一息，浅夕心头酸楚，和婉摇头道：「莫要胡思乱想，就算没有你，我这次出宫，也是去不了淮安郡的。董惟元现在只敢暗中动手，就是弄不清楚这当中的缘故，抓不住我的把柄。若是让他知道我去了淮安，岂非不打自招！」
　　所以，她才忍痛将宝儿送回宫中，自己则遣退天枢阁暗卫，转而改由元这些灰衣死士来「护卫」，一路朝相反的方向去，误导董惟元，再伺机脱困…
　　对于浅夕精密而面面俱到的应变，丹姬不禁叹服。
　　「说到底，我终究还是欺骗了主子。」
　　折服归折服，然而背叛就是背叛。
　　阳光透过车帘，照在丹姬血肉模糊的后背上。
　　浅夕眉尾不可微见的一抖，眸光愈发迷蒙柔和：「所以，你更要坚持下去，快些好起来！我之所以敢跟他们走，皆是因为你在，不然以我身怀六甲之身，如何脱困？」
　　傻子也听得出，这皆是鼓励之言。
　　丹姬努力仰头看进浅夕眼里，振奋道：「主子真的不怨我，肯原谅我了吗？」
　　「你若没有苦衷，也不至于此。」浅夕微笑心疼，佯嗔：「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待本宫看看要不要恕你！」
　　再不说，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吧…看着浅夕熟悉无比的笑颜，丹姬只觉万般伪装、千种顾虑这一刻都可以抛却了。
　　「主子想听，我就讲…」
　　原来，当年在香山圣地之时，丹姬就认识了元阶。
　　事情起于一桩盗药事件。
　　那时，元阶还是翩翩少年，去了乌伦都游历做客；而丹姬正是香山圣地极富潜力的丹庐弟子。
　　一次夜间，丹姬替同寝的师妹值守丹房，不想竟遭遇两个小贼。彼时丹姬就已经功夫小成，仗着地形熟悉，硬是将两人耍得团团转。
　　待到玩够了，丹姬便想着一举将两人擒住，交予大师姐发落。
　　哪知大意之下，其中一人忽然发难，竟一把将她抱住，另一人则逃之夭夭。
　　出于本能反应，丹姬伸手就去摘小贼脸上的黑布。
　　那晚，只有淡淡的星光，可是丹姬还是在揭开黑布的那一瞬，瞪大眼睛，呆住了。
　　温润如玉的脸，星子一般的眸，薄唇润如蜜蜡，气息清冽似二月白梨。这真的是男子的面容么？什么叫君子如玉，丹姬那一刻终于有了刻骨铭心的认知。
　　神魂离体，天堂地狱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丹姬傻傻的脸红心跳，根本不知就是这一眼，就教她误了终身…
　　完美无缺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贴近，敲金断玉也不足以形容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语：「你眼睛生的很美，功夫也很好！」
　　心如撞鹿，丹姬面红耳赤，下意识按住自己脸上的面纱丹庐的弟子皆是少女，从来都是轻纱覆面。
　　「别怕，我不看。」元笑着缓缓松开自己的手。
　　丹姬怅然若失的同时，也找回了些许理智：「你…你看起来不像坏人，深更半夜到我们丹庐来做什么？」
　　眼中闪过一道阴影，元神色淡了几分：「家母多年咳疾，配药尚缺一味玉丝子。」
　　果然还是来盗药的！
　　丹姬不悦撅嘴：「那你白天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求药，非要晚上…偷？」
　　冷星般的眸忽然一笑，又弯成细细的月牙，看住丹姬轻语道：「我银子不够，你能帮我么？」
　　分明是矜贵高华的人，用这样的口气说起话来，简直就像是调戏！
　　没有哪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能抗拒这样的温柔多情，丹姬暗自盘算着存在妆匣子里的那几张银票，咬唇问元：「那你有多少？」
　　几粒带着体温的银锞子，搁在了丹姬掌心。
　　丹姬掂了掂：「委实不够，不过念在你一片孝心，玉丝子给你一枝也使得。」
　　元顿时眉间喜色。
　　叮嘱了他莫要再乱闯，务必躲在这里等。丹姬揣着一颗羞涩悸动的少女心，匆匆出去取药。
　　依她所想，一枝玉丝子虽然价值不菲，但是自己还算垫付的起。明日只去求了大师姐，说是给家里人拿去救急，大师姐必然会奏明师父，半卖半送舍予她丹庐可不稀罕这等凡品药材。
　　还沉浸在厚德行善光环里的丹姬根本不知道，这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已开始朝着不可逆的方向转动。
　　在她为元精挑细选药材之时，小师妹赶去丹房轮值，被元与那心腹侍卫灭了口！
　　情急之下，元总觉死去的女孩有些不甚对劲，身上也没有搜出他刚才给她的那几枚银锞子。无奈女孩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一模一样的装束衣着、相仿的年纪，实在教人难以区分。
　　且临死前，小师妹捏碎了一枚雷火弹，响声和浓烟都让元无法多逗留。
　　等丹姬听到响声，奔回丹房时，小师妹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没气了。而丹姬手里，还握着一株百年玉丝子。
　　先后赶来的师姐、师妹们，全都看到了这一幕。
　　丹姬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本就性子偏激，那一刻她破窗而出，想到的根本不是逃走，而是想要去追上元问一问，小师妹的死，究竟是一个误会，还是他根本就想要杀她灭口！
　　可惜她这一走，不仅没能追到元，连小师妹的死也落在了她头上，说她是偷药不成，杀死同门，故从此逐出香山圣地，见之可诛。
　　后来，在她九死一生之际，被靳寒所救，培养成了姬欢的「影」。
　　旧情如梦，丹姬久久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浅夕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知，在你走之后，丹庐查验，还丢了什么没有？」
　　「还有一味七节斓心竹。」丹姬答得平淡，仿佛根本不在意。
　　浅夕却追问道：「有何功用。」
　　丹姬勉强打起精神解释：「斓心竹本是一味寒毒，生至九节才显奇性！若只是七节…可绝育避妊。」
第561章君非良人
　　浅夕眼皮轻轻一跳。
　　七节斓心竹有绝育避妊之效，而元之前又提到给「家母」配药！莫非元盗这七节斓心竹是想给他母妃下药，以免蔺妃与元琛不检点，弄出孩子来？
　　若真是为了这桩见不得人的孽情，那元亲自动手盗药、杀人灭口都说得过去了…可怜丹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内情。
　　幽幽叹息，浅夕问丹姬：「如今，他是不是告诉你当年之事是个误会，是你小师妹先动了手，他们迫不得已才杀人、逃走？」
　　丹姬默然点头。
　　「恐怕不止说了这些吧！」浅夕微笑。
　　本已苍白的脸陡然泛起潮红，丹姬眼神躲闪：「他，他还说，可立我为妃。」
　　「主子，我真的不是贪图那个妃位！我只是想着以后能光明正大与主子做姐妹，日日在一处，心里就高兴！」伏上浅夕膝头，丹姬焦急辩白：「真的，主子你一定我相信我！还有，还有…」
　　「还有，你当年就为了他，再不得见天日，从此生活在黑暗里，失去了自由，所以，你不甘心！想要他弥偿你，是也不是？又或者，如玉君子，多情无俦，你对他，还存着一点点念想和喜欢？」浅夕替她补充。
　　丹姬默然抿唇，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无甚不好，但是丹姬…」浅夕从未有过的郑重：「元他并非我之良人，天底下，只有王爷才是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前世注定、此生执手偕老的良配！丹姬，你明白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丹姬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之前，都是她私心作祟，才会觉得浅夕如此辛苦是和她当年一样，在「犯傻」。但是现在，所有事情都摊开来，她才知道，浅夕与慕容琰那是生死相许、情比金坚！最起码，一生一世一双人，元就做不到。
　　「丹姬错了，主子能原谅丹姬么？」
　　「你若好生养伤，来日我们一同逃走，我便忘掉此事！」
　　…
　　诉不尽的姐妹情谊，丹姬振作起来，又服下几粒丸药，精神便缓过来不少，背后的血也止住了。
　　已过正午，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接应之地。
　　这次，运气很好，没有发现燕军的踪迹大约燕军也没料到，她们能一再突破阻截，到达这里。
　　换掉马车，简单的休整，补充食物和水。
　　浅夕饿了大半天，不敢大意，抓紧时间用些干粮和汤水。
　　丹姬则钻进一间草棚，许久没出来。
　　几十名灰衣人整装待发，浅夕也吃完坐在马车里等。
　　忽然，丹姬微哑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主子，你猜猜我这次扮成什么模样儿？」
　　浅夕失笑，左不过是男人装扮罢了。
　　不过，还能开玩笑，应该性命无碍了吧！
　　轻轻推开车门，浅夕抬眼便愣住如同照镜子般，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身上陡然一麻，浅夕软倒，眼睁睁看着丹姬换掉自己发饰和外裳，却一动也不能动，喉中发不出半点声音。
第562章贵太妃之死
　　不同于寻常的易容术，丹姬那张和浅夕一般无二的脸上透着苍白和疲惫，逼真程度教人叹为观止。
　　「很像吧，这是『影』的终极秘技，拟身术。」丹姬笑意中带着几分伤感无奈：「我一直以为，这辈子也用不上这桩秘术…人做错了事，就应该承当。就算主子肯原谅，我也不能当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主子此去代，丹姬不能陪伴了。丹姬就留在这里，替主子了却后顾之忧。丹姬相信，终有一天，主子会回到大燕，到时燕国已经没了郁贵太妃这个人，主子就安安心心和裕王爷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眼中满是怒气，浅夕瞪着丹姬，仿佛在斥责她不守此前的承诺。
　　丹姬却一扭头，义无反顾下了马车。
　　依旧是方才那十几名受伤的灰衣死士，还是那辆快要散架的小马车，丹姬一身华裙，扶着车辕目送浅夕一行离开。
　　马蹄和车毂上都包了布，近百人的队伍，走的悄无声息，只留下半道烟尘，一腔离情，和抹不去的追忆与遗憾。
　　「小妹妹，听说你要将东都城里俊俏的小郎君都一网打击，让他们排着队在你的车辇之下自荐枕席？」
　　「姐姐觉得如何？」
　　「甚好！凭什么总是女子以身相许，男子就不可以？」
　　…
　　初初相见的情形，仿佛就在昨日，转眼便是天人永隔。
　　丹姬心绪翻动，一口鲜血喷出，人顺着车壁往地上滑去。她本就伤势严重，现在又强行用药物催动施展拟身术，此刻已是油尽灯枯，坚持不了多久了。
　　几名灰衣死士也有些动容，将她抬上马车，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入夜时分，燕军就再次追上了这个已经丧失战斗力的队伍。
　　十多名灰衣死士殊死抵抗，杀得燕军心惊胆寒，然而终究抵不过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一个个倒下。
　　场面很是惨烈，丹姬早已失血过多，手脚都抬不起来，索性躺在马车里装做伤势严重、惊吓过度的样子，一声不吭。
　　待到周遭平静，两名燕军撩开车帘，扶她下车时，一人便在她后心重重一掌，震碎了五脏六腑…
　　秀美的眸睁大，最后看一眼头顶熟悉的夜空，丹姬心中痛骂：「董惟元！你这个心胸狭隘的老匹夫，玩儿阴的！黄泉路上，本姑娘等着你！」
　　数百里之外的另一辆马车里，手脚渐渐恢复知觉的浅夕心中陡然一痛，仿佛心脉断了一根，血液流散全身，将她淹没里无尽的悲伤窒息里。
　　原来影和主人分离，是这样的锥心之痛。
　　浅夕痛哭失声…二姐、丹姬…她最亲的人啊！
　　「夫人莫哭，腹中孩儿要紧。」
　　车内两名妇人，替她揉按着手脚，舒缓心口。
　　浅夕流失了所有气力，只是声声悲泣。
　　马车弃了陆路走水路，日夜兼程，如同一支开弓箭，直往代凉而去。
　　…
　　丹姬的尸体被带回了东都，董惟元已经找几名宫女反复确认过。
　　「影」的拟身术分筋错骨，可达以假乱真的地步，丹姬对浅夕体征又了解至深，岂是几个宫女可以看破的。
　　得到证实，董惟元便公布了郁贵太妃遭刺客掳劫，身死宫外的消息。
　　阖宫哗然，头一个不肯相信的就是裴颐华，可是当她看到「浅夕」死不瞑目的遗容，还是花容失色，晕了过去。
　　宝儿不懂得母妃死了是什么意思，只听说母妃再也不能抱她、疼她，再也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就伤心大哭起来。
　　芳怡、琼花却坚决不信浅夕的死讯，可听着宝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两人也不免心浮气躁起来。
　　两天了，六影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这边却忽然带回了主子的「尸体」，且裴太后还亲自去看了…
　　「大人！」
　　冷不丁，外头，侍卫施礼请安是秦阆来了。
　　芳怡、琼花相视惊喜。
　　抱着宝儿走到廊下，芳怡远远福礼：「卫尉大人，如今这悦仙宫无主，恳请大人务必添些巡夜的人手，小公主昨夜哭了半宿！」
　　「姑姑不必担心，本将已经安排下去了。」
　　说着，秦阆便行至阶下，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布偶，在宝儿眼前晃。这是他央六妹妹月潆照着浅夕从前在家时的模样，连夜做的。
　　宝儿果然被吸引，愣了一下，就接过布偶，抽抽搭搭喊母妃。
　　秦阆温声道：「宝公主乖，只要公主殿下快快长大，太妃娘娘就会回来看公主了。」
　　听说母妃还会回来，宝儿立刻止了哭，稀里胡涂的点头，两只小手把布偶抱得紧紧的。
　　芳怡和琼花眼中都是泪光闪闪，恨不能大声催问秦阆，那死了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浅夕。无奈人多眼杂，实在不便胡乱开口。
　　转身离开，秦阆陡然低声扔下一句「不是她」，人就出了宫门。
　　琼花愣神儿不解：「大人，这…」
　　芳怡却连拉带拽，将她推进殿内，还关了殿门。
　　「不是娘娘，真的不是娘娘！」
　　芳怡激动的差点儿哭出来。
　　「姐姐怎么知道不是？大人明明什么都没说…」
　　话说一半，琼花已经打住，目光落在芳怡揉按小腹的手上方才秦阆离开时，也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对，对！不是娘娘，就算一模一样也不是娘娘！」
　　琼花也明白过来。
　　浅夕如今已经身怀六甲，腹部高凸。活人可以靠衣裙掩饰，但是死人是怎么也掩盖不过去，那个死去的女子并没有身孕，否则裴颐华不会看不出来，宫里那些医官也不是吃素的！
　　还有那个隐在暗处，追杀浅夕的人！「贵太妃有孕」，绝对是个殃及宝儿最简便的办法，他若是知晓，不可能还在尸体上动手脚，刻意隐瞒。
　　那么，现在宫里出现的这个替身「贵太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浅夕已经脱离一半危险！起码那些莫名其妙的燕军，不会再穷追不舍的追杀。
第563章重启战火
　　情势反转起伏，直教芳怡、琼花忽喜忽悲，现在局面已经变得简单，只望着王爷速速查明那些灰衣人是何来历，把浅夕快些救出来才好，不然再过三个多月，孩子就要生了！
　　这次没人敢隐瞒，浅夕被劫的当夜，玄枭便命天枢阁传讯裕王。
　　西南的局面在近三个月的努力下，才刚刚有所起色，慕容琰听闻浅夕被阻截、追击，下落不明的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更荒唐的是，宝儿竟然又被送回了宫中！
　　按住怀中那轴小小的绣像，慕容琰硬生生按下喉头涌动的腥甜，迫使自己冷静。
　　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浅夕没有调动所有天枢阁暗卫将宝儿送去淮安，或是直接送到西南来，而是让秦阆将宝儿重新「救」回宫中，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浅夕已猜出是何人调动了燕军，怕那人的追杀令伤到宝儿、连累到他！
　　手中茶盏被砰的捏碎，慕容琰怒气森森。放眼大燕国，能教浅夕如此忌惮的人，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秦鸿谦、秦修业和太尉上官老将军是决计不可能的，除了这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觉调动兵马的人，除了布衣入阁的董惟元，还能有谁？！
　　慕容琰首当其冲就想到了慕容俭的死…董惟元此人虽然学富五车，却谨小慎微、嫉恶如仇、睚眦必报。太子俭的死，也确实让人扼腕痛惜，可是这是惠帝一手造的孽，怎么能算在一个小小女子头上！
　　想到董惟元居然对浅夕起了杀心，慕容琰眼中就泛起猩红。
　　「王爷！」一看势头不对，陆昌忙从旁劝解：「如今朝中刚刚稳定，新皇还小，董阁老的事横竖已经被娘娘化解了，这笔账不如等王爷回京再与阁老细算！娘娘从始至终，对任何人都未曾吐露实情，不就是为了朝中稳固，免得多年布局功亏一篑么！以属下看，当务之急，还是快快找到娘娘下落才好。挺着肚子四处奔波，娘娘和小世子都辛苦…」
　　翻来覆去拿浅夕说事儿，陆昌最知王爷与王妃是何等的情路坎坷。旁人也许不信，可陆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