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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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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是薛楚铃难产时的哭泣,枕春手心火烫的疤痕。还有莫惊鸿弥留时,看着他留恋的眼神。醒来时心跳宛如天雷鼓动,昼夜难以安寝。
  枕春温水拧了帕子,轻轻擦拭着慕北易颈背上的冷汗,仔细点上了安息香。慕北易睡着了仍是蹙眉,哪怕枕春的扇子沾染了花露轻轻送了风,开窗透了深夜的清爽,也止不住他的噩梦。
  冯唐掌着灯,小心翼翼站了过来,向枕春征询道:“娘娘您瞧着这症候,可要传太医。”
  枕春轻咬下唇,声若蚊蝇:“梦中魔怔也说不得是什么病症,陛下这几日一顿不落的将太医院开的凝神汤喝了,也没见得大安。倘若是身子不爽,也不过一两日,怎会连着数日也是如此劳神。咱们陛下身体底子好,按理说不该如此才对。瞧着样子……倒似心神不宁精神衰糜的缘故。”
  “明皇贵妃娘娘的意思?”冯唐心中一动,忽然露出几分恐惧的神色。
  枕春敛裙蹙眉,款款起身。她将舌后轻含的苦丸一咬,那辛味立时窜遍口舌。忍着闷闷的苦,眸中却沉浸如水,声音清浅:“此事发得蹊跷,倒令人疑惑的。其实这梦魇之症,本宫近日也常常觉得。前日还梦见二哥哥的衣冠棺椁进宣武门,他忽然睁眼唤我一声小妹妹。醒来时满身冷汗涔涔,心中狂跳不止,十分难受。”说着也是身心疲惫,往红柱上轻靠,微微捂着心口叹惜。
  冯唐便也觉得更奇怪:“这月正值佳期好节,风霜天清,怎么会发此症。娘娘,这怪力乱神之事奴才不敢胡说,陛下龙气厚重,又岂能有这样的症候?”
  “本宫亦觉奇怪…若非天意,恐怕人为。”她略是吃力地立起身来,道,“女阁之中,娇贵仪与丽贵仪二人侍奉陛下起居,应叫她二人仔细查证才是。本宫……”枕春手软心疼,一口气提不上来,“本宫……”
  “娘娘?”冯唐立时紧张起来。
  “本宫……”枕春两个字半天说不出来,眼前一黑,跪跌在地,昏厥过去。
  天子连日梦魇,明皇贵妃侍疾却无故昏厥,人事不省。
  除了鬼神,也想不到旁的缘由了。
  娇贵仪是司天台的女儿,恰逢此等事端,她想到的是占星。
  樱桃就简单明了多了,她要搜宫。
  樱桃与娇贵仪这一对双生似的美人儿,后宫但凡有眼色的人,都是不敢得罪的。
  位分不高,出身卑微,也好相与。但二人但掌天子起居,便是能出入宸居,日日夜夜都能吹着枕头风的要职。好在娇贵仪聪明,樱桃敏慧,二人都是剔透玲珑的心。她们素无争执,还有几分相惜相怜的意思。
  此时二人坐在乾曦宫偏殿里头,面面相觑。
  是占星还是搜宫,这是一个问题。
  樱桃心里盘了一番轻重,只知道此事千种万种的要紧,绝不能功败垂成。她想了想,与娇贵仪道:“叶姐姐的父亲是司天台当职,倘若叶大人占星得解,自然是件好事。不过……搜宫也应当一并行之,查查六宫之中可有腌臜污秽,也很是一件要事呢。”
  娇贵仪力主占星,是想给父亲一个出头的机会。司天台半年不能见天子一次,倘若此事得了功劳,自然家叶家也会平步青云。
  眼下看来,既然樱桃不反对,娇贵仪自然也是愿意的。便见其丹唇轻启,客气道:“自然是越万全越好,占星也要占的,搜宫也要搜的。”说着却也疑惑。樱桃是明皇贵妃一党,诸人皆知。如今明皇贵妃卧病在床,她倒看起来…不似那么担心。皇后与明皇贵妃分庭抗衡,皇后身子日渐式微,明皇贵妃分明隐隐占了得势。明皇贵妃大树枝茂,庇护静妃、贞贵嫔一众,倘若大厦倾颓,谁也讨不着好。
  樱桃应当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急如焚才对,怎能如此静坐安定的模样。
  娇贵仪忽然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偷偷打量樱桃的神色。
  樱桃也在看她。
  “叶姐姐的资历,是比我深厚的。”樱桃忽道,“论出身也是官宦人家,自入宫来荣宠不衰,贵仪之位,是委屈狠了。”
  “……你我二人平起平坐,没有什么不同。”娇贵仪略绞了绞帕子。
  “说起平起平坐这话儿,我却听说了一件稀奇事儿。”樱桃以一把蝉翼般薄弱的团扇轻轻掩唇,向娇贵仪说道。
  娇贵仪亦是好奇,便侧耳来听。
  “说的,是乐京城中一件奇事。”樱桃煞有介事,“有一位何员外郎,家中有一妻两妾。妻子杨氏是个名门嫡女,与何员外是结发的夫妻,是有情的。后来何员外纳了两个美妾,这两个美妾还是孪生的姊妹。为不使杨氏妒忌,何员外便将那两个美妾安排在偏院儿。杨氏出身尊贵,见妾室谦卑低微,便也允许了。”
  娇贵仪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眸轻垂,叹息道:“大魏尊卑阶层犹在,女子自是论出身而讲高下。这美妾虽美,也只能为人妾室,向主母敬茶。”
  “说是这样,本也相安无事。”樱桃眸子微眯,“可惜这个杨氏嫡女,却是个生不出孩子的。何员外家大业大,家中族长求子嗣继承香火,偏偏数载未得。那两个孪生美妾中的姐姐,入府一载竟就有了。何员外喜出望外,又欢喜妾室美色与肚子中的孩子,便要抬她做平妻。”
  “宠妾灭妻自然不好。但应说正室无出,抬妾作平妻,也算是情有可原。”
  樱桃颔首,以为然:“自然是。可那怀孕的美妾做平妻,便要与出身尊贵的正室平起平坐。杨氏是世家大族,自小养尊处优处处嫡女风范,到底意难平。”
  娇贵仪咂舌:“那杨氏如何?”
  “她妒中迷心,本想趁夜剖了美妾的肚子,拿肠子勒死了她。”
  娇贵仪喉结一动,觉得臂上的寒毛逆起。
  樱桃却又说:“可杨氏身侧有个得力的嬷嬷,嬷嬷却劝道,那美妾出身低微,不足为患。于是杨氏便将那美妾留着,生了胖儿子。胖儿子过继宗嗣,美妾一碗绿汤灌了,送出去乱葬岗一埋便是。妻子是豪门,妾室是庶民,何员外一比知道轻重,儿子也得了,便也不再追究。”
  “后来呢?”
  “后来那孪生美妾中的妹妹,得知姐姐死因,一时气不过。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索性一把大火将何员外家中上下百口烧得干干净净。”
  娇贵仪叹息:“古来妻妾斗争不曾断绝,出身不足为人鱼肉又有什么办法。出身高贵的正室收拾出身低微的妾室,夺子害命之事屡见不鲜。”
  “月婉仪为求苟活,也将儿子拱手相让了。”樱桃望着娇贵仪的肚子,“不过月婉仪心机深沉又有谋略,皇后娘娘一只手恐怕是拿捏不住的。叶姐姐也说了,正室出身好、妾室出身不足,夺子害命之事屡见不鲜。皇后娘娘生不出储君,得了一次甜兴许还想第二次呢……”
  “皇后娘娘如今病着,哪有机缘想这些。”叶贵仪讪讪一笑,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樱桃定神,稍稍向前倾身,出言低声:“皇后娘娘年轻,自有大安的时候。叶姐姐如今是有身子,万分贵重。明皇贵妃曾也说,以叶姐姐的姿容,倘若诞下皇嗣,一宫主位是当得的。”
  娇贵仪心弦颤动,眼中有了思绪。
  樱桃继道:“皇后娘娘无有所出,很是可惜。如今叶姐姐也有身孕,荣德妃也有身孕,皇后娘娘一定很苦恼吧。说起来,荣德妃娘娘的母家是太后母族,如今固然不如当年势盛,但家中也是世袭的国公,是世代簪缨的大族。荣德妃娘娘说话直又爽利,偶尔冒犯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是不曾训斥的。可惜,咱们的出身便不同了……”
  娇贵仪心里便回过味来。她垂眸看着手绢上的花样,心中一沉,道:“师妹妹虽如此说,我也无能为力。皇后娘娘的父亲是柱国,我这样的家世哪里轻易开罪得起。只日日祝祷期盼,希望腹中是个女孩儿便足以。”
  “听说酸儿辣女。”樱桃指尖点点娇贵仪的肚子,“叶姐姐近日喜欢吃酸梅子,怕是个漂亮的小皇子呢。”
  “……皇子。”娇贵仪心中便有些沉甸甸。三皇子死得蹊跷,五皇子哪怕是明皇贵妃亲生的,出生之日也是受惊早产,惊心动魄。
  “叶姐姐聪慧,知道日薄西山之后,总该有新日东升。”她凝神看向娇贵仪的眼睛,轻启朱唇,“明皇贵妃待静妃的两个皇子极好,叶姐姐便该知道,咱们明皇贵妃于子嗣上,是不争不惹的。何况……”
  “贵仪之位,是明皇贵妃抬举,我自然感恩戴德。”娇贵仪端过案上雪白的茶盏,轻呷一口,那茶水已经凉透了。
  “今载时序过半,东宫见日少,歧阳宫又是中轴上的大宫室。”樱桃徐徐说道,“若我是鬼神,我也会在这些草木葱郁之处作邪祟。娇贵仪以为呢?”
  娇贵仪敛裙起身,拿不准决断,只向樱桃轻轻欠身。
  樱桃笑着与她并身而出,从乾曦宫门口远眺凰元宫的方向。
  自枕春在慕北易榻前昏厥之后,慕北易的梦魇之症便见了好。苏白说,在民间,这叫做过症。是为慕北易将身上的病症过给了枕春,由枕春替他受魇的缘故。
  因天子龙气盘桓,邪祟侵体不过是噩梦缠绵的表症。而枕春小小女子,身板比不上男子血气浑厚,因而立时便昏厥了。
  枕春躺在床榻之上装睡,虚虚睁开眼睛,看着帐后慕北易与苏白交代事宜。慕北易说了几句,又挑帘来看枕春。枕春立时撇嘴闭气,又假装昏睡起来。
  少顷人走了,枕春起身在亵衣外披了件儿竖领的袍子,唤苏白过来:“如何说?”
  苏白垂方下窗帘,轻轻走至榻前,回道:“娘娘的苦肉计太过真切,多亏了高太医奉上那闭气的苦药,切脉时与昏厥无异。陛下自然心疼娘娘,又因为司天台近日上书陈说是歧阳宫有秽物,冲撞了龙气的缘故。”说着也是抱怨,“娘娘也太过胆大包天,竟以辰砂炼毒喂给陛下,不赦之罪呀。”
  枕春不以为意,含了一口温水润喉,目光沉沉:“陛下答应搜宫了?”
  “樱桃三番请命,又有娇贵仪的父亲率司天台鼓吹邪祟之事,陛下信了三分,自然答应了。”
  慕北易是个,不大信赖怪力乱神之说的人。但他位在九五之尊,人人称颂真命天子,好似天下权柄冥冥之中都有气数一般。如今遇着此等怪事,也生疑心。
  “只信三分便已很好。”枕春略往软枕上靠了靠。高乐特制的药丸太苦,苦了几日心中还觉闷闷的。
  闻说他勤修医术,不仅能制这昏厥的药丸,还能制作假死之药。假死……枕春心中若有所思。
  苏白见她凝神沉思,进言道:“娘娘,如今的歧阳宫只住了王贵人与月婉仪。月婉仪心思缜密,想必听了风声便有动作的。”
  正话音刚落,见得小豆子气喘吁吁地进了暖阁来。他打帘子关了门,在屏下行礼,说道:“娘娘,苏姑姑,奴才瞧见了。今日丽贵仪刚请搜宫,月婉仪便将屋里捯饬出了许多东西,趁着没人儿的时候让贴身宫女阿钏带到角门外烧了。”
  “烧了些甚么?”枕春挑眉。
  “奴才瞧不真切,七七八八的有许多,烧着还有紫烟呢。”
  枕春冷哼一声:“我道四皇子出生时天有异象,还说紫气东来。月婉仪怜子心切,果然思虑周全。”
  苏白不无忧心:“月婉仪有此动作,娘娘可会错失良机?”
  “此箭还未射她,她便如此警惕,是她的本事。可惜,是白费功夫。”枕春轻轻眯眸,“月牙当往后站站,柳家欠我二哥哥的,先要点算清楚。”


第185章 造化
  樱桃赶到汀兰阁的时候,王阮儿在院里哭得快断气了。
  王阮儿人是美的,天生丽质,纤细腰身,肤白赛雪。她伏在院子里那口落英缤纷的井边儿,攥着冯唐的袍沿,声泪俱下:“冯公公可莫冤枉好人,便是给王家一千个一万个胆子,那也不敢谋害陛下啊!”
  瞧着也是楚楚可怜。
  冯唐捧着木托盘,里头放着两只沾满泥土的缎扎小人儿。他亦也有些惶恐,厌胜之术素来有所听闻,却鲜见得。自侍奉新帝以来,这还是头一遭的。今日想想,这些年来内廷斗得凶的,譬如宓妃施氏、祺淑妃大薛氏或是明皇贵妃安枕春与柳皇后二人,都是高门嫡女之间相互倾轧。她们斗的是家族利益与权柄子嗣,却极少有人使这等赌咒压胜的手段。
  大抵是因为,比起鬼神,她们更信自己。
  王阮儿是个特例。柳柱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鸿胪寺卿王显阳便是随着升天的“鸡犬”之一。半路出家的仕族,只是因与柳安然的母亲王夫人沾亲带故的缘故。王显阳这一脉往上倒两辈儿,是盐商罢了。
  商贾之家信运数鬼神,王阮儿习得一二,也算说得过去。
  “王贵人千不该万不该,是不该行此厌胜之术,此乃大不敬之罪啊。”冯唐叹道。
  王阮儿杏眼圆睁,一声惨烈的哭喊,抢呼道:“决计没有!我决计没有诅咒陛下,陛下是我的夫君,我岂会做这样的事情?!我要见陛下,我有冤屈!”
  “王贵人入宫时日短,恐怕不知道这些规矩?”樱桃远远便听见了刺耳的哭喊,敛裙进了汀兰阁,瞥一眼冯唐手中捧着的腌臜物件,心中稍定:“在内宫之中大行厌胜之道!”
  王阮儿闻声一抖,再开腔便更伤心起来:“陛下无上英明,嫔妾又怎么会想不清楚,做这等事情!那……不是嫔妾做的!”她葱白的指尖儿轻抖,指着冯唐手中的两个缎扎的小人儿:“丽贵仪可要明鉴!嫔妾是冤枉的!”
  正且哭着,便见娇贵仪扶着宫娥也正要进来,乍被这厉声的哭泣吓得一退。她是已上了樱桃的船儿,略定心神,启言道:“这事儿怎能说是冤枉,本也是司天台占卜得显,直指歧阳宫。歧阳宫就住着王贵人与月婉仪,月婉仪那儿是干干净净……倘若不是王贵人的祸端,又是能从何处来呢?”
  冯唐见人来齐了,俯身请示道:“二位小主司掌宸居,如今搜宫也算是人赃俱获。皇后娘娘与明贵妃娘娘是卧病在床,您二位看……”
  “冯唐公公您也是侍奉陛下的老人。”樱桃伸手取那脏兮兮的小人儿,仔细端详了一番,心道果不其然,眸光转动,回道:“掌事的娘娘们卧病在床,陛下龙体有恙。您想想,平日里岂有这样多事的时节,可见王贵人行厌胜之术确实无疑。既然确实无疑,这样胆大包天的罪行,理应…”
  王阮儿固然怯懦,却也不是愚笨的,听得三言两语之间,樱桃便要给她定罪了。心头一紧,她声色凄然,膝行两步,急忙申辩道:“嫔妾贵人之位,低微渺小。如丽贵仪所言,嫔妾哪有胆子行此胆大包天的恶行呐?!陛下万寿之尊,赌咒陛下是万万不敢的!”
  樱桃眉梢轻挑:“正是如此。王贵人位分低微,岂有这个胆子。如此想来定是有人指使!正应该拘禁起来细细盘查,好让真相大白!”
  王阮儿腿肚子一软,便知说错了话,大错特错了。
  这一日的内宫嘈杂纷扰,不断惊得鸟雀纷飞。因得搜宫查证,似乎都能听到惊慌的人声儿哭喊。枕春依在窗边儿望着半边儿天空,有些怅然。
  暮日的时候,慕北易便来了。他乍见枕春在窗边坐着,觉得啧啧称奇:“如此灵的,司天台早上占卜,这便见好了?”
  枕春回过头来,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陛下好了便是,臣妾不妨事。”说着从软榻边下来,逆着光去看慕北易。
  慕北易褪了外袍,在案侧落座。他斜身看见枕春立在混沌黑暗投阴翳之中,静静那么站着,神色模糊,身形娉婷却消瘦,忽觉有些陌生。
  像是志异画卷中的鬼魅。
  他似乎想着甚么,垂下扇般的眼睫,轻轻拨动手指上的扳指,沉默起来。
  “陛下怎么了?”枕春从阴翳里走过来,暮日映着她的明眸如星。
  慕北易面色如常,声音却凝重:“娇丽二人在汀兰阁搜出两个压八字的小人,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朕的。”
  枕春奉了一碟子盐津梅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慕北易手上,疑道:“还有臣妾的呢?”
  慕北易的手背,碰见了枕春手心的烫痕。那是他第一次疑她,冤枉了她,打落炭火烫在她手上的疤痕。
  经年累月,伤口好了,粗粝的痕迹却永生永世都会在那。
  慕北易看着枕春探寻的模样,心口忽然愧疚,情意纾解,展眉与枕春解释道:“冯唐送过来的,的确是两只。王氏哭着喊着自称非她所做,可东西是的的确确埋在她的屋子里,两件物事的针脚也与她素日做的女红无异。”
  枕春轻轻捻动着一块宝蓝色的手帕。手帕上是素白的线绣做的海棠晓月,针脚精美,制式堪比绣坊首席的娘子,精美绝伦。
  是樱桃赠给她的。
  “陛下福泽深厚,一件小小的巫蛊之物,哪里能折陛下的龙气。”枕春徐徐劝慰,“王贵人便是一时想岔了也不打紧,知道了错便好。”
  “怕她不是一时想岔。内宫嫔御行此腌臜之事,朕是不会饶恕的。”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她是柳柱国着意送来的人,打杀了不好看,让丽贵人与娇贵人拿主意罢。”慕北易往后靠了靠,神色轻蔑,“倒是王显阳这个鸿胪寺卿,恐怕便不必当了。”
  “想来柳柱国也并非有意,他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如今的国丈大人了。”枕春垂眸,声音浅淡,“哪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定然不会是刻意为之的。”
  慕北易便更着意地听了几句,转而有些在意了。正得此事,便见冯唐在外头候着,压低声音禀道:“陛下,凰元宫的煮酒姑娘来请陛下。说是……皇后娘娘的病发了症,请您过去说说话。”
  哪里是病发症,想必是柳安然听说王阮儿落罪,病中惊起罢了。有月牙在其身侧参谋,想着此层意思,定会给柳安然分析利弊轻重。
  倘若不求情,任由慕北易发落王阮儿,王家的权势恐怕再难保住。失去鸿胪寺,柳家的富贵亦会大大受损。一年百万两的进项,都将付之东流。
  月牙知道富贵的好,倾慕奢靡生活与贵族的精致,故而会劝柳安然向慕北易求情,保下王阮儿。这合情合理,与枕春猜测无异。
  一旦柳安然开口求情,王柳二家的干系便会坐实。
  枕春依依起身,向慕北易矮身,劝言道:“皇后娘娘的病总是反复,想来也是心思多虑的缘故。陛下快去见见,也好使皇后娘娘宽心一些。说不得岁岁常相见,兴许便好了。”
  慕北易闻言颔首,道句:“辛苦十一娘。”
  枕春莞尔一笑:“臣妾只想陛下不为难。”她食指与中指在袖中轻轻交叠,“臣妾此生唯一心愿,便是依附陛下,岁月静好足矣。”
  慕北易身形俱觉一暖,道句“将息。”便撩袍随冯唐去了。走三步,回头还看一眼。
  枕春目送其离开,才看见黑色天穹尽头,隐隐约约透出腥腥的红色烟云。
  天有异象,必生妖祸。妖祸为乱,天下罹难。
  慕北易刚走,樱桃便从角门里进来了。她穿着软垫的平底绣鞋,悄声无息地从暖阁后头撩了帷幔进来。
  枕春眼睛一亮,唤她到屏后来坐:“丽贵仪倒是乖觉,发作得如此之快。”
  樱桃很是叹惋:“她这胎肚子尖尖的,又爱吃青梅、黄杏这样酸味的果子,只担心受怕生个皇子。”说着靠着软墩落座,眉眼低垂,“她也是一心为了她家族着想,只可惜是司天台的出身,一年半载也就如此机缘可以得见陛下两回,自然殷勤。”轻轻抬起眼睑,那是樱桃一双含情大的桃花眼睛,“她倒也没什么野心,想要保住肚子,故而依附娘娘。”
  “所以说,真情实意的爱情也很可怕。”枕春唏嘘一声,负手掩了窗子,“柳皇后真心爱慕陛下,阖宫嫔御宁生公主,反而怕生皇子了。便是如小薛氏那样的恩宠……”说着轻轻眯起眼睛,低声问苏白,“那个人找到了吗?”
  苏白在屏前守门,闻声垂头:“找到了,奴婢在舂巷找到的。若是去晚了,恐怕也性命难保。”
  “她一心护主,是个忠心耿耿的。”
  樱桃挑眉:“月贵人害她主子,魏能作怪打发她去舂巷送死,这一笔账她也不肯轻易算了。”
  苏白点头:“若无意外,她这会儿已经敲响了珍贤妃殿前的大门。”
  “好。”枕春指尖轻轻点唇,略是思索,偏身再问樱桃,“你仿施厌胜之术扎的陛下大的小人,怎么搜出一对儿来。”
  樱桃听来此问,却也言语之间颇有嫌意:“陛下那个小人是我扎的,娘娘的小人却是她王阮儿亲手扎的!她哭哭喊喊,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算不得冤枉!”说着轻轻撇嘴,“柳柱国为给柳皇后挑媵,挑来挑去只想着要软和听话好拿捏,竟挑了如此一个胆小如鼠只敢求告鬼神的怯懦女子。”
  “柳皇后的性子并算不得狠厉,倘若送来一个太过聪明的,反而控制不住。”枕春摆摆头,“姊妹为妾,亲眷作姬,这样的悲剧安家也有过一次,他柳家自然不敢妄动。”
  樱桃靠近枕春,低声:“王阮儿罪名已定,也算是柳家自己给自己下的绊子。”
  “方才探过陛下意思,陛下觉得此事是个烫手山芋。”枕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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