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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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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余生都给姐姐布菜敬茶。”
  “我哪是想的这些。”枕春垂下眼睑,实在不忍,从案上抛下一本博戏闲论,“不知你是否会抹雀牌,多看看也是好的。地上凉,快起来坐。”
  端木若一愣,将那本书藏进袖中:“多谢姐姐指点。”
  枕春心不在焉。倒不是因为端木若有心争宠,而是细细思量下来,慕北易性情之复杂让她有些害怕。既慕北易见了端木若貌似元皇后,心中也会可怜,何以又因为元皇后借腹生子而不快。他心里有对结发妻子的怀念,又因被欺瞒设计而恼怒,是又爱又恨的。这样的帝王,不只是纯粹的多疑,也不是单纯的念旧情,也不能叫做真正的薄情寡恩。正是这样复杂,叫人难以揣测,枕春才觉得害怕。沉默半响,只对端木若说道:“你要徐徐图之才安稳。”
  端木若愣愣摸了摸脸颊,拳头慢慢捏紧:“全凭姐姐吩咐。”
  虽说如此,却一直没有等着机会。气候渐渐凉起来,前朝便有谷稷农牧的琐事繁多,慕北易便忙起来。直到十月秋尾丰收节宴时候,诸人才在席上远远见了慕北易一眼。端木若位份低微,只坐在最末,灯火惶惶里几乎看不见她。
  丰收节宴安排在长歌云台,以庆祝社稷太平、天下丰收而设的后宫小宴。风也微凉波动着台下瑶庭湖的湖水,鳞光闪闪好似沉着星星。如今看来与枕春博宠那日几无区别,只有在座的每个人心中清楚,宫中格局早已变幻了天日。


第23章 祸端
  长歌云台饰着水色纱帐,帐上都绣金菊。每一处角落阑干都摆放了秋末的艳丽花朵,有金有红,席上能闻得一股子浓郁的花香气。那香气十分好闻,闻了使人觉得浑身舒畅温热。枕春倒是头一回闻得,只感叹宫里用度精奢,便还差桃花偷偷掐了一朵藏起来,准备回去做个香囊。
  桃花惯爱这些趣事,挪着步子在红柱子后头瞧瞧折了一只娇艳红菊,献宝似得给枕春看。
  “快藏起来,显摆什么,这可是宓妃布置的花。她若看见了,少不得拿你来打。”枕春悄声戏谑,也没人听见。
  宴席上得眼的还记是宓妃与恣婕妤,其他人说不上话的。若有蹊跷的,便是祺淑妃依旧告病,不在座下。
  宓妃着一身金光熠熠的金绣瑶台玉风式的广袖华裙,眉心一点花瓣红钿使人妩媚尽显。便听得内侍来报祺淑妃病里不得赴宴,十分惋惜模样:“祺淑妃姐姐最是说话体贴的人,今日不来饮宴,倒十分想她呢。”
  恣婕妤抚摸着凸起的小腹,附和道:“正是如此,臣妾才知得身孕的时候,便没见过祺淑妃娘娘了。”
  那通报的内侍行了个礼,冲上首的慕北易道:“陛下,祺淑妃娘娘说天凉了身子愈发不适,还求陛下垂怜,得空去看看。”
  宓妃脸骤然一冷。
  枕春无聊得四下打量,将宓妃的表情尽收眼底,可见宓妃还忌惮着祺淑妃的。
  慕北易近日朝政算不得繁重,况且祺淑妃也算是旧人。他便看那内侍,问道:“可严重么?朕得空去瞧瞧。”
  宓妃只接道:“天气渐凉不自在也是有的,臣妾今日见过来时,见恣婕妤妹妹还咳嗽了两声呢。”
  “咳咳。”恣婕妤立刻会意,掩唇咳嗽两声便将话题引开,“不碍事的。倒是太医说臣妾已有七月的身孕,这般算起来倒是……初入宫那会儿——”
  慕北易眼神便移了回来。恣婕妤身子愈发沉重起来,松松的杜若色苏绣长裙也掩不住腹部。若不出意外,来年雪化便能诞下皇嗣了。他眼里便柔和了几分,道:“自然要小心些。”
  恣婕妤得了关怀便笑了:“自然小心的,这几日确有几分不适,想来是因为身子重了的缘故。伺候的姑姑说,七月的小孩儿已长全了,臣妾肚子尖尖的指不定是个皇子。臣妾便以水代酒敬陛下。”
  话题便回到了席上,祺淑妃之请便被宓妃轻轻拨过。枕春案叹恣婕妤好福气,三月里刚刚进宫便得孕,果真天时地利人和。席上推杯换盏,实在让人觉得乏,枕春看了一会儿便无趣,剥着一个橘子吃。
  “恣婕妤自然是新入宫里福气最好的。”宓妃也敬得一杯酒水,调笑道,“今年春日里入宫的几位新贵,都赶不上恣婕妤这份儿荣宠。恣婕妤独占鳌头,最得圣心,可不是要谢各位新贵承让了?”
  恣婕妤教宓妃捧在心坎上,脸上露笑:“是了是了,诸位妹妹个个都是好的。”便举了水盏,左右逢源的模样,起身来行酒,“敬柳嫔、刘美人。当初咱们三个在舒雅同住一宫,今日却各有不同。”
  这话说得隐隐有讥讽意味。柳安然与刘美人脸色便不好看起来。枕春看向柳安然,柳安然也在看她,枕春轻轻摇头示意其稍安勿躁。
  恣婕妤慢慢走到柳安然身边,嫣然一笑:“柳嫔?”
  柳安然暗暗叹了一口气,眼下情势只有忍辱罢了,索性举杯一口饮下。
  “柳嫔痛快。刘美人怎不动作?”恣婕妤趋进两步,便要去劝刘美人饮酒。
  刘美人往前是祺淑妃的人,又看不得恣婕妤轻狂劲儿。她性子单纯,什么不满都写在脸上,家中也算得一等一的贵勋。便见她摆手不肯:“我不爱这个酒味。”
  恣婕妤劝酒的手刚刚举起,被这一呛声倒愣了。她何时受过这样拒绝,便也使上了性子,将酒应是递去刘美人身前:“喏,刘美人不给面子?”
  “我不爱这个!”刘美人昂着头不肯服输。
  恣婕妤上手便要去捏刘美人的下颌,硬要她吃酒。
  枕春隐见坐上慕北易不耐的敲着手指,似觉得这场面有些不成体统了。
  却看这头,刘美人嘴一撅,很是不耐,一时想着自个儿是辅臣的嫡女,何以要受这半路出家的勋爵之女闲气。委屈上了心头,便喊着:“我父亲是中书令!你父亲无功无勋,不过依仗太后娘娘受封罢了!”说着竟将恣婕妤轻轻推拒开。
  那时长歌云台上正奏得一曲《淮阴平楚》扣人心弦。
  恣婕妤被推得微微一个踉跄,小腹落在了桌沿儿上。
  枕春远远听得一声“唉哟”。
  奏《淮阴平楚》的乐师一吓,拨断在了琴弦,生生涩涩一声“咚”。
  再转头回来,便只看见恣婕妤跌在地衣上,杜若色的裙摆上鲜血一股一股地侵染开来。
  “恣婕妤!”宓妃陡然见了,吓得声音也变调。
  慕北易拍案而起,但见恣婕妤下身霎时血如泉涌,迅速染红了洁白地衣:“还不给朕传太医!”
  恣婕妤娇艳的小脸迅速苍白下去,只一手扶着腹部,一壁轻轻嗔唤:“陛下……救我……刘美人你为何……我的皇儿……”还没叫出两句,是又痛又惧,生生昏死过去。
  刘美人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腿软,依着桌案悄悄跌滑了下去,喃喃辩道:“陛下……不是我……”她睁着惊恐的双眼,看见恣婕妤身下的鲜血晕染开来,染红了自个儿的鞋,才转醒惊叫:“不是嫔妾!嫔妾轻轻的没有用力!这桌上盖着软布怎么会……陛下明鉴!不是嫔妾呀!”
  宓妃连忙跪下:“陛下息怒,刘美人想来不是故意谋害皇嗣——”
  “对对对,嫔妾不是故意!”刘美人吓得发抖,连忙磕头,却觉不对,“不不不……嫔妾没有谋害皇嗣啊!”
  慕北易瞧着是愠了,他剑眉紧紧攒着,薄唇紧抿,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将庶人刘氏带下去,赐杖毙!”说罢拂袖起身,直去将昏死的恣婕妤抱起,急呼太医。
  枕春随着众人跪下,目送天子抱着那个怀有他子嗣,却昏死过去的嫔御出了长歌云台。走的时候,依稀能见他衣衫上满染血迹。
  枕春忽然有点可怜他。众人说他薄情,恣婕妤那般轻狂,他仍为着子嗣宠爱她关怀她;长皇子那样的出身,他也赐笔墨勉学业。不过是个生涩的父亲罢了,如今眼睁睁看着这样场面,岂有不伤心的道理。
  刘美人匍匐了两步想要追上去申辩,立时便让宓妃唤侍卫捂了嘴,拖了出去。她挣扎时散了头发,狼狈的样子十分吓人。
  枕春想着,慕北易这是怒极了。刘美人是中书令的嫡女,老王爷见了也不敢发作,他说打死便打死了。刘美人死了,慕北易少不得要同整个中书省周旋安抚一番,可他仍旧一意孤行。
  长歌云台跪着一地嫔御,个个满脸惊骇,不敢动弹。


第24章 一双白事
  慕北易动了怒,便没人敢走。宓妃携一众嫔御在福贵居门口候着,人群中是一片凝固的沉寂,偶尔只听得见福贵居里头一两声恣婕妤绝望的哭喊。那声音好似裂帛,刺得人头疼。
  天子坐在正堂屋子里,剑眉深攒,脸色十分阴沉。
  枕春同连贵人位份相同,站在一处,二人脸上俱是看不出情绪。
  太医进去了一拨又一拨,恣婕妤的惨叫声已渐渐虚弱下来。戌时二刻,便有几个医徒背着药箱,簇拥着一位白胡子高冠的太医进去了。
  连贵人附耳:“这是太医院钱院判,千金一科圣手。如今年事已高,不出大动静是请不来的。”
  枕春眼睛随在钱院判身上,低低道:“院判都来了,恐怕是很艰难。我幼时虽也听说有七月产子的事儿,到底恣婕妤这是受惊见红的。如今离那十月怀胎还早着,现在不知要折腾多久。”便轻轻握着连贵人的手,“连姐姐,依我之见,今日夜里寒气重,不如将长皇子抱过来看着罢。免得不在眼前,那些宫女没个轻重,受了风寒。何况……”
  连贵人一听便知道深意,指了贴身的宫女去抱了长皇子来。长皇子来了倒是很乖,既不哭闹也不乱跑,静静地依偎着连氏。
  连贵人抚摸着长皇子的头,垂眼同枕春说道:“多谢你提醒,一会儿若有机缘,我自不忘你的好意。往后你万万不必唤我姐姐,我连月阳承你一份儿情意。”
  “月阳。”枕春喃喃念着,却不改口,“连姐姐的名字真好听,月阳有更却无替,是好兆头。如今这势头,我还要尊你姐姐许久呢。”
  连月阳不说话,抱着长皇子静静望着福贵居正堂里的慕北易。此刻帝城的天空今夜显得尤其昏沉,不见星月,只有黑黑的云盖在头上,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福贵居外头为恣婕妤种的梨花树蔫蔫的,没有精神。偌大的院落里,久久只听见门口滴漏的声音。
  戌时三刻,恣婕妤已经没有了声音。少顷,只见一个嬷嬷匆匆跑出来,跪地禀道:“陛下!恭喜陛下!恣婕妤娘娘得了个七星子,是个小皇子!”
  慕北易骤然抬头,撑身站了起来。
  宓妃脸色十分复杂,却头一个转醒过来,缓缓拜下:“恭贺陛下!”她声音充满欢喜情绪,听不出任何端倪。
  众人便随宓妃下拜,恭贺之声传出福贵居。
  “陛下!”又一个嬷嬷又从内居跑出来,低身伏下:“陛下不好了!恣婕妤产子过早,崩漏不止,已经……”
  “已经什么?”慕北易还未来得及喜。
  “启禀陛下!”一众医徒膝行而出,磕头如捣蒜,“小皇子只得七月,先天不足,已夭了……”
  枕春偷偷觊见慕北易身子微不可察一晃,立马稳在原地,宛如巍山不倒。
  慕北易极力控制着内心翻涌情绪,手上攥着拳:“作死不是——”
  众人尽数埋头跪下,无一人再敢吭声,生怕撞了天子此刻雷霆。枕春猜不出他到底是愤怒多还是伤心多,是心疼恣婕妤多还是那只活了一刻的小皇子多。可他如今恼极了,是十分骇人的模样,只怕得下一句便要发作起来。
  宓妃为如今诸妃之首,不得不讲话。索性眼睛一闭,梗着脖子道:“陛下息怒,那始作俑者庶人刘氏已经正法。陛下龙体为重,切莫恼坏了身子……”
  “闭嘴!”慕北易袖一拂,扫落案上茶盏。瓷碎声响落在众人耳朵里,让人害怕得颤栗。
  宓妃双手齐额,死死伏身跪拜而下,一句都不再说了。
  富贵居一片死寂,连月阳轻轻将手一送。
  ——“父皇。”
  长皇子向前踉了两步,小手小脚十分招人怜惜,朝着慕北易跑了两步。
  慕北易转头看他。
  “父皇不要生气。”长皇子上前拉着慕北易的手指,声音软软的,却规矩又笨拙地给慕北易行礼,“父皇吃糖糖。”说罢从小袖口里摸出一颗麻糖。
  慕北易捏着一颗麻糖,神色复杂。
  “母妃平日哭时,儿臣给她吃糖糖,母妃就笑了。”说着长皇子牵着慕北易的手往上抬,“父皇也吃。母妃说,儿臣多读书父皇就喜欢儿臣了。儿臣如今会背《弟子规》与《三字经》了。父皇听听好不好,人之初,性本善……”
  “湛儿!”连月阳适时上前,将长皇子抱下来,面上是胆怯与恐惧:“嫔妾贵人连氏,求陛下恕罪!都是嫔妾没有将长皇子看好!”
  慕北易眼神软和了些,打量这对母子。他看连月阳的眼神有些陌生,似乎都要忘了这么个女子一般。如今看起来,她是那么谨慎小心,楚楚可怜:“连氏……”
  连月阳将头埋下,只能看见她头上一只素银的兰头簪子,已经旧得有些泛灰了。
  “起来罢。”慕北易矮身,将长皇子抱起来:“连氏,连婉仪将长皇子教得知礼,朕很欣慰。”
  “陛下……”连月阳眼中有真真切切的泪,盈盈谢恩。
  恰缝双白事,整个帝城便阴沉起来。加之岁月越冷,近了秋冬寒时,四下萧瑟,颇有几分风声鹤唳情愫。天子雷霆之怒牵连数日,内廷之人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龙逆鳞。
  枕春怀着中庸之心,跟着穿了几日素衣,吃的也是简单寒食。如此五日不到便不自在,特意传膳房煮了些鲜肉热汤丸吃。她与恣婕妤并不对付,固然可怜那未出世的皇子,也并无回天之力。那些模样上的贤德姿态,还是让给旁人去做要容易些。
  倒是庄懿太后,一片心血付之东流,头痛了几日也闭门去了。这样无异于告知六宫,如今的太后麾下,只有宓妃可以指望。
  十月廿十的时候,宫中发了丧。小皇子夭得不吉利又无序齿,连名字都没有取。恣婕妤墨氏追封为恣妃,也算全了太后娘家的哀荣。
  除了连月阳被晋封为从四品婉仪之外,慕北易还为长皇子怀湛指了师傅,又许他次年就去南书房学着写字。祖宗规矩,皇子五六岁才可以进南书房读书,长皇子这般已是极大的恩赐了。好在长皇子早慧,很能学,颇得圣心。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从新审视已有的。
  就是要在那个当口,慕北易才能意识到,长皇子是他如今唯一的子嗣,有多来之不易。


第25章 小薛氏
  巧的是,丧事一发完,祺淑妃的病便好了。枕春本以为,之后便能见着祺淑妃与宓妃二虎相争大权的局面。没料到祺淑妃出其不意,立刻上禀说自个儿病愈之后精神大不如前,宓妃摄理六宫十分妥帖,不愿再受重任。慕北易无心管得这些小事,便允准了。
  如此便也奇怪。早晨请安依旧是到朝华殿拜见位份最尊的祺淑妃,殿上却是祺淑妃于宓妃同坐最高位,不论尊卑。
  “许久没见诸位妹妹,倒是十分想念。”祺淑妃半点病态都不见,只觉得休息一段时日倒愈发丰腴美丽。她着烟霞颜色的绸裙,饰珊瑚手钏,红玛瑙耳铛。整个人肌肤愈发雪白,明眸皓齿瞧着万般端庄柔和。
  宓妃笑道:“祺淑妃姐姐真会说话,人也容色更胜之前。今日陛下说您病愈是好事儿,下朝要过来看看。若见得姐姐这一病却病得更娇美了,岂不是舍不得走?”
  祺淑妃明知宓妃语带嘲讽,却纹丝不动,柔柔道:“病里家中亲眷陪伴,心里是暖的,自然好得快。”
  姜嫔听得微微一笑,声音十分婉转,打着圆场:“宓妃娘娘也是关心。倒不知祺淑妃娘娘族中可是有圣手,能调养肌体,今日才如此容光焕发。”
  “哪来什么圣手。”祺淑妃笑起来,“不过是得陛下恩准,族中姊妹入宫说些话。只是有个阿妹年纪轻,颇擅弹琴唱歌,陪着让人心中欢快。”
  宓妃嘴角一动,有所猜测,堪堪接口:“依我所见,宫中也有女先伶人,祺淑妃娘娘大可传去取乐便是。”
  枕春心中全然料到,果然祺淑妃藏的美人在此处等着呢。
  如今宫中宓妃掌权,待人实在说不上宽厚。虽祺淑妃是个城府深沉的,到底面儿上会温和些。今日之事,祺淑妃想必筹谋已久,宓妃拦的住初一,拦不住十五的。索性卖个情面。便盯着手上帕子,似不经意道:“祺淑妃娘娘家是河东薛氏,听闻是世代簪缨的名门。想来娘娘族中的妹妹自然也是位才女,嫔妾小门小户的,倒稀奇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家,今日不知有缘得见吗?”
  宓妃眼神冷厉,刀子般扫向枕春:“安贵人的母家可是侯爵,这般急着自轻自贱?”
  “安贵人不过客气罢了,是知礼的。”祺淑妃向枕春投去赞许的目光,“倒怕我那族妹没见过大场面,惊扰各位呢。”
  柳安然与枕春眼神一对,便起身道:“娘娘如此宽仁端庄,又岂能说薛氏一族哪个是不好的么。嫔妾也想见见这位擅琴擅歌的女子呢。”
  与枕春与柳安然不同,连月阳不曾听过这样的风声。饶是如此,见二人反应也便明白了,她如今是仅次二妃的婉仪,轻轻拨着腕子上一只银镯子,开口道:“倒是长皇子近日也初看了音律,嫔妾是个不识字儿的,不懂这些。今日娘娘殿中有这样的妙人,可不能藏着,也让嫔妾瞧瞧才是。”
  既是连月阳也如此说了,宓妃倒有些无奈,脸上僵了僵,轻嗤一声别过头去。
  祺淑妃早料到宓妃不得人心,要的就是如今局面,故而不急着要回摄理大权。她脸上带着柔和微笑,轻轻靠在椅背上:“既是各位妹妹要瞧,本宫又怎好藏掖着不肯。”便指使身边贴身宫女,“红依,去将九小姐带出来,给各位奏琴一曲。”
  少顷,便见重重帷幔打开,一个身段妙曼的青衣女子款款而出。远远看得是纤腰削肩,乌发如云,皮肤白皙如同羊脂,似画中无骨的仙子一般有几分残荷柔媚。她娉娉婷婷上前,礼数十分周全:“民女薛氏楚铃给各位娘娘与小主请安,各位娘娘小主万福金安。”
  宓妃一听,讪讪笑起来,好整以暇靠在软垫上,不冷不淡道:“闻听河东薛氏的嫡女都是从衣单字的闺名,有三衣以贤惠闻名。这三衣分别是衫、袖、袆三女,取女四德之妇容之意。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这其中袆字便是咱们祺淑妃娘娘的闺字,是宗族嫡出的长女。”眼神便落在那小薛氏薛楚铃的身上,冷笑道,“你叫薛楚铃,名字倒有趣儿,还能响。”
  言下之意,这薛楚玲既不是嫡女,名字取得轻贱也不尊贵,是卑微的。
  那薛楚铃生得姿容柔弱绝美,眼中雾气氤氲。便是顾盼之间自有温婉风情,她不卑不亢道:“回宓妃娘娘的话,薛氏一族对嫡庶女儿的教养是一般严厉的。”说着抬头看宓妃,毫不避讳,“闻听宓妃娘娘名字叫做施琳琅,是美玉诗文的意思,尊贵无比。琳琅也说玉石相撞时的清脆声色,环佩琳琅,不也是个响吗?”
  “你倒是伶牙俐齿。”宓妃十分不谢屑,“看来祺淑妃娘娘这可是寻了个宝。”
  枕春心中暗忖,倒是个才学机敏的。祺淑妃这步棋下得有趣,往后可不是要唱大戏么。
  如此正说着,外头听见冯唐唱礼,慕北易下了早朝,阔步径入朝华殿。众人悉悉索索起身唱礼。慕北易今日着赤玄二色朝服,宽肩玉冕,威严挺拔。他略略一扫,便看见殿正中俏生生的薛楚铃:“这是哪个?”
  祺淑妃连连迎其上座:“这是臣妾族中庶妹,是由着陛下恩典进宫侍疾的。如今臣妾身子好了,便与诸位妹妹说起她来。”
  连月阳应和道:“正是呢。说这位薛妹妹擅琴曲,便闹着来让她给诸位饱饱耳福。”
  “嗯。”慕背易颔首,“朕也听听。”说罢拂袖坐在殿上,品一口祺淑妃奉上的香茗。
  宓妃一阖眼睛,脸上才露出了十分倦怠,知道如今是无力回天。
  薛楚铃毫不怯场,叩首道:“民女拙技,给陛下与娘娘小主们献丑了,便奏唱一曲《绸缪》。”
  此话一出,众嫔御皆是交头接耳。柳安然讪讪之态,以绢掩面却红了脸。枕春往椅背上靠了靠,余光打量那小薛氏。瞧着是温柔腼腆的,一开口倒是胆大包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薛楚铃音律果然精妙,不负祺淑妃一番算计。最难得的是,其音色婉约高亢,绕梁不散,使人回味无穷。只见得玉色的纤指拨琴,朱唇贝齿微微开阖,便是一段柔情蜜意的歌声,正是眼睛耳朵都觉得舒坦。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此曲是坊间嫁娶常奏的曲子,说的正是绸缪束薪,夫妻同心。曲子讲究一个浓情蜜意的吉祥欢喜之乐,由得薛楚铃款款吟唱,更有几分深情。这样的曲子不是女子随便唱得的,曲中所唱的和合邂媾,是让柳安然这等名门嫡女羞于启齿的。可若要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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