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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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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活跃的世家如今都安分下来,老实得不得了。
  值得一提的是,羽林军在庸王府中一个幕僚的身上搜到了昌帝生前汤药里的一味,那药至寒,药力强劲无比,而昌帝身子亏虚已久,自然受不得这样的刺激。
  这才肝脏受损,药石无医。
  奇怪的是,因为那药中有一引生长条件极为苛刻,而大燕多雨,并不适合种植此物,因此并不常见,可偏偏出现在了庸王府。
  纪萧被囚,废太子一派党羽分崩离析,不成气候,却被纪焕的人时时盯着,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庸王府,那么现如今,提供这味药的又是何方势力?
  事情查到这等地步,纪焕并没有喊停,而大理寺的人顺藤摸瓜,竟又有了新发现。
  除了庸王府的幕僚康禅与庸王之间难以启齿的关系,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康禅竟还是镇国公府康姨娘失散多年的胞弟。
  这样的当口,这样的关系牵扯,自然耐人寻味。
  对外称是失散多年,谁知内情如何,是否早有牵连,才叫那康禅入庸王府,好伺机行事,以求……
  弑君!
  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新帝登基大典即将到来,而现在毓庆宫住着的,可正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
  当夜,大理寺卿的马车弯弯绕绕,从后门进了一处府邸,惊动了一两只寒鸦,扑棱棱地飞走了。
  于是第二日,行过登基大典之后,年轻的天子龙袍加身,器宇不凡,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龙椅之上,眉间威严竟一点也不输先帝。
  左相司马南和其他两个老臣眼观眼心观心,在太监喊出那声退朝之前,齐齐侧首,朝着大理寺卿皱了皱眉。
  这动作俨然就是某种暗示。
  大理寺卿敛目,神情严肃,从百官之中站出,而后跪下,声音传荡大殿:“臣有本要奏。”
  “皇上,先帝崩逝,幕后黑手虽是庸王府幕僚,却与镇国公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臣觉得此事该彻查到底。”
  怎么查?这事本就不是镇国公府做的,陈申也没有这样的胆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正因为查无可查,国公府不能自证清白,那么一瓢瓢脏水泼下来,也只能接着。
  陈申被这似是而非含沙射影的一席话气得脸色煞白,若不是顾忌着颜面,这会非要上去和这大理寺卿争个脸红脖子粗不可。
  什么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干系?
  莫名其妙冒出康禅这么个人物,还有谁比他更懵?
  这屎盆子凭什么就往他身上扣?
  还有谁比他更冤的?他可是把唯一的嫡女都送到纪焕身边了,正儿八经的东宫正妃,假以时日必定是中宫主位,吃饱了撑着去筹谋着弑君?
  左相眼眸微抬,嘴皮子上下一掀,道:“臣附议。”
  左相在朝中分量破重,他这一开口,自然有不少的附庸跟着附议。
  陈申这会心里突然打起了鼓,他自然没有做过这事,问心无愧,可就怕龙椅上那位不信啊。
  毕竟镇国公府拿不出证据来,且康禅与康姨娘的关系是真的摆在明面上,无可辩驳。
  陈申出列,陡然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被气得够呛,“这简直是污蔑之词,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吧,大理寺卿这是从何处审出那幕僚与我国公府有所勾连了?”
  “皇上!臣发誓从未做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当年先皇御驾亲征,臣多次将先皇救出险境,后战事结束,先皇亲封镇国公,对臣有知遇提携之恩,臣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陈申话音刚落,那大理寺卿就皱着眉头反驳道:“这毕竟是弑君的大错,自然得严加追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且那幕僚虽的确听命于庸王,可与国公府那位侍妾的关系也是实打实的,国公爷何必如此急着撇清关系?”
  这样的屎盆子谁愿意一直扣在头上?
  纪焕目光如箭,似能透过这场精彩纷呈的闹剧下各自隐藏阴暗的心思,他眸光微动,声音清冷肃然:“此事待大理寺查清再议。”
  朝堂上争议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各自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左相司马南沉吟片刻后率先开了口,朝着纪焕拱手道:“既然国公府尚有嫌疑,陛下打算如何安置太子妃娘娘?”
  新帝已经继位,那么相应的,也应改口唤太子妃为皇后。
  可司马南没有。
  他们一开始筹划谋算的,不是将国公府拉下马,而是意在这皇后之位。
  左相和其他几位大臣府上,可还有着未嫁的明珠呢,专等着新帝继位才好表态。
  纪焕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天子冕旒垂下五串,遮住了他眼中的寒光,唯有胡元看得心惊胆战,心里忍不住暗叹一声。
  惹什么不好,非要惹到毓庆宫那位娘娘身上去。
  既已开了这个口,司马南便索性全盘托出,温和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太子妃曾与庸王有过婚约,本就配不上陛下,当不得这母仪天下之位。
  “才将与陛下成婚,宫里就传来如此噩耗,况且当年太子妃刚刚降生,也是克死了生母,臣斗胆请钦天监一查,太子妃是否有生来不详之命格。”
  这一番话下来,朝堂上一时死寂,所有人都在等着观望着新帝的态度。
  按理说,新帝也当不喜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才是。
  这下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废黜,只要新帝态度有一丝松动,那这事基本就已成定数了。
  “放肆!”
  稳坐龙椅上的男人面沉如水,声音里似是夹着无法抑制的滔天怒火,又似是三九天里飘落的雪沫子。
  司马南被这一声冷喝惊得瞳孔微睁,而后不动声色地一掀衣袍跪下,语调平缓:“陛下息怒。”
  “臣所说每一个字,都是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着想,若中宫主位是这样的女子,岂不惹得别国非议,贻笑大方?”
  大理寺卿也跟着跪了下来,声音低下去不少:“皇上,左相所言有理。皇上宅心仁厚,若不想将娘娘送入冷宫,也可择一位分将其留在身边,只是皇后之位,却是万万不可啊!”
  总而言之便是,若是您对她有感情,不忍废黜,便留个昭仪或是妃位安置着,至于皇后之位,她就别想染指了。
  陈申险些被气得当场吐血。
  这帮小人,伪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鸾鸾:我可能要受委屈了。
  新帝面无表情:不,你不会。
  鸾鸾:他们要给皇上塞人了,我要开始宫斗了。
  新帝面无表情:不,你不需要。


第39章 不祥
  这时许多睁眼看戏的朝臣也都回过味来。
  合着司马家意在中宫主位?难怪那位娇滴滴的嫡小姐已经及笄; 却拒了所有上门提亲人家,近些日子,更是足不出户在深闺里养着。
  怕是以皇后的规格培养着吧。
  难怪当初镇国公府嫡女被踢皮球一样踢给纪焕做太子妃的时候; 左相极其一派附庸没有半个字的反对。
  直到新帝登位,反咬一口; 说那位生来不详; 克母克君,自然没有资格坐上后位与新帝并肩; 更何况还与弑君一案有所牵连。
  一桩桩细数下来; 新帝难免心存芥蒂。
  哪怕还残存了一丝情意,只待日后司马月入宫,以她手腕,必定压得其他人黯淡无光。
  那是司马家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心性谋略皆不输男子,既有利剑出鞘的锋芒,又深知韬光养晦之重要; 送她入宫; 可稳后位。
  那些大臣能回过味来; 陈申自然也能,他当下就握紧了拳头; 沉声冷哼:“谁在左相心里是天生贵人?怕是只有相府的千金吧?”
  这话问得诛心,司马南面沉如水,嘴角颤了颤,而后道:“国公爷多心了。”
  龙椅上坐着的天子听他们左一个不详; 又一个克君,掩在金丝龙袍下的手背蓦的突出几根青筋,哪怕是轻易不显露情绪的清冷之人,这会心中的怒火也已到了顶点。
  他声音寒凉,怒意如织:“朕的家事,左相倒是颇费心思,多有惦念。”
  司马家对后位有执念,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司马南的胞妹司马云,便是如今的云贵太妃,当年入宫之时,就已将皇后之位视为囊中之物,司徒家对她予以厚望。
  司马云生了一张祸水妖物的脸,生生压得后宫粉黛无颜色,一入宫便坐上了万人之上的贵妃位。
  只是这个贵妃,一坐就是二十多年。
  从风华绝代的佳人等到心灰意冷年近不惑,位分不动如山,上头死死的压着一个商户出身的皇后。
  如何甘心?
  论才艺,论家世,论长相,司马云每一点都比许皇后强上许多,可偏偏昌帝就像是瞧不见一样,被迷了心魂一样。
  司马南动了动嘴唇,恭敬地道:“臣不敢,只是皇后乃一国之母,若出生不祥,怕是有损国运,请陛下三思。”
  这话一经说出,便引来一声突兀的轻嗤声,众人循声望去,一眼便看到站在武将最前头的南阳王,与以文臣为首的左相司马南遥相对立。
  南阳王眼皮一掀,说话毫不留情:“左相说这话,便很不要脸了。”
  两人素来不对付,但相比温和的文臣,武将出生直言惯了的南阳王,怼起人来十分不好听。
  司马南狠狠皱眉,南阳王府上可是还有一位小郡主待嫁,难道并没有打算送入后宫?
  不然何以在这时与他作对。
  “陛下才与娘娘成婚没多久,登基之后便要将发妻废黜,传扬出去必将有损陛下声名,左相只想着自个,怎么忘了咱们作为臣子的本分,该是事事以君王为先,顾及君王声名。”南阳王有些玩味地勾勾唇,声音清润温和,却是字字诛心,掷地有声。
  一时之间,文臣武将泾渭分明,还有几个默不作声,隔岸观火。
  纪焕曾领兵平过动乱的边境,在军中威望颇深,心腹也多是武将,南阳王就是其中之一,知他的心意。
  这才站出来与左相分庭抗礼。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如深秋的寒风席卷过境,不肖半日的功夫,便传遍了前朝后宫。
  夜深如墨,毓庆宫中,流月将帕子沁了热水,而后拧干盖在陈鸾膝头上,棉白的帕子泛着热气,印着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叫人有些挪不开眼。
  陈鸾放下手里头的书卷,侧脸柔和,杏眸水亮,仿若里头缀着无数颗泛着流光的星子,她侧首,道:“陛下送来的清凉膏是去淤圣药,连着抹了几日,印子早便消了,不必如此费心热敷。”
  流月抿了抿唇,眼神晦暗,心事重重,但瞧着陈鸾关切的眼神,只得勉强挤出个笑来,温声道:“娘娘,太医嘱咐过,热敷可逼出膝上寒意,于娘娘身子有益的。”
  陈鸾含笑摇了摇头,倒也配合着侧卧在罗汉榻上,望着窗子外的皎月银河微微出神。
  这些天变故颇多,她也没有时间沉淀下来好好想想,那件事该怎么同纪焕解释。
  她总不能直言相告,说是因他态度太过淡漠,不近人情,她在身后等得万念俱灰,便嫁谁都是嫁了吧?
  指不定男人还认为她是在甩锅给他,罪加一等。
  陈鸾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着实是有些头疼。
  等帕子的温度转凉,流月便端着盆轻手轻脚地出去了,推门进来伺候的是明月。
  今日朝堂的纷争毓庆宫每个伺候的人都听了不下三个版本,但因为陛下随之而下的封口令,到现在都愣是不敢同陈鸾说有关此事的只字半语。
  明月拿起小剪子剪了小半截灯芯,姣美的面容在曳曳烛光下柔和温顺,心底却已揪成了一团。
  她是认可外头那些人的传言的。
  分明是陈鸾生来不祥,为何陛下还要如此护着,不仅不废黜,还第一次对左相动了那样大的怒气。
  嫉妒与怨恨交织,鬼使神差般的,明月脚步极轻地走到陈鸾身后,替她不轻不重地按揉着肩膀,长久的沉默过后,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纠结半晌后开口,道:“娘娘可别听外头那些人碎嘴,您身子还未好透,不可动气。”
  明月欲言又止,陈鸾不由得抬眸,目光平和悠远,反问道:“本宫会为何事动气?”
  “你且说来听听。”
  女人的声音如山泉水顺着石缝而下时的轻灵碰撞,明月眉心一跳,急忙道:“奴婢无心之言,娘娘莫往心里去。”
  陈鸾唇畔蕴着的浅笑慢慢消散,她粉唇翕动,下颚微扬,出口的却只有一个字。
  “说。”
  对明月,陈鸾始终是心生防备的,但她好歹是老太太塞进来的人,这才一直留在了自己身边,只待日后找个时间远远的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明月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态度明显有问题,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让她知道一些事情。
  明月眼眸微弯,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与地面碰撞的闷想声,让陈鸾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娘娘,皇上下了封口令,奴婢万万不能说啊!”
  陈鸾的面色一点点凝了下来,她将手中看了一半的书卷丢在软榻上,冷然道:“谁是你的主子?”
  “若不说,这辈子都别说话了。”
  明月被她身上那股气势镇住,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多少生出了些悔意,她抬眸看了陈鸾一眼,到底还是艰难地开了口:“今日上朝,左丞相说娘娘是不祥之人,克母克君,配不上皇后之位,建议陛下将娘娘废……”
  “住嘴!”明月话未说完,便被一道蕴着怒气的冷喝之声打断。
  那一面珠帘之前,明黄色的龙袍在烛火光亮下泛着金光,男人长身玉立,眉间威严更添三分,此刻望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明月,面上满是被忤逆的冷冽寒意。
  他到底来晚了一步。
  该听的陈鸾都已听到,哪怕明月最后一个字没有吐露出来,她却分明知道那个字是什么。
  不祥,克母,克君,废黜。
  这些字眼如同一根根细针,直直地扎在陈鸾的心头上,她下意识地想朝着男人行礼,可身子却提不起半分气力。
  胡元掀开半面珠帘,圆润的珠子间碰撞的清脆声传荡开,纪焕神情漠然,一步步走近,像是踩在人心尖上一般。
  “朕的命令,你充耳不闻?”纪焕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指骨,动作实在算得上温柔,可看向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明月时,眼神却是极为漠然寒凉。
  “皇上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明月这下是真的怕了,若早知皇上会来,就是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的。
  “拖下去。”纪焕向来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没再看明月第二眼,直接冷声吩咐。
  认错的哀嚎声渐渐融入外头凄清夜色中,毓庆宫彻底安静下来。
  陈鸾睫毛颤巍巍扇动了几下,男人存在感极强,那股子浅淡的苦竹香缭绕在鼻尖,她一双清润的眸子落在两人交缠的双手上,声音有些哑:“陛下怎么来了?”


第40章 
  今晚的月色如水; 一层银色薄纱轻柔地覆在每一个飞檐翘角上,琉璃瓦片上映照出清冷的寒光,窗子外的风一阵阵掠过; 惊起三两叶片欲落不落的挂在枝头。
  男人明黄色的龙袍瞧着就是七八分的冷硬威严,更别提他原本就是个清冷之人; 陈鸾头一回生出些许的畏惧来。
  他再不是当初那个无人搭理的小皇子了。
  如今龙袍加身; 他是这天底下最至高无上,说一不二之人。
  他的高傲淌进了骨子里; 必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如鲠在喉,如今左相说她不祥,国公府又与弑君之事牵扯上,他废黜发妻的借口名正言顺。
  只要他想,自己与国公府都将永无翻身之地。
  小姑娘的指骨泛白,乖顺地任他牵着,小巧玲珑的; 像是猫儿的爪子一样。
  “怎么; 我来不得?”他剑眉微挑; 声调清冷却分明蕴着零星半点的笑意。
  陈鸾抬眸看了他一眼,眉间眼角也跟着染上了些许温软的笑意; 缓缓摇头,道:“登基大典才过,算着陛下要忙上一阵子的。”
  被她一双含情杏目盯着,纪焕冷硬的轮廓柔和下来; 想到方才那没上没下的奴才,又不由得皱了眉,开口道:“你性子还是太过和善,不然一个小小丫鬟怎敢如此胆大多事?”
  “若是身边缺人,明日便上养心殿挑些,必不敢这般以下犯上。”
  陈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声音沁入了一些月色的凉,娇娇糯糯,那双如水杏目中的风情曳动人心,“皇上从前不是总说臣妾性子刁蛮,无人想惹更没人肯娶吗?”
  不知从何时起,这男人竟开始改口说她性子和善柔顺了。
  纪焕食指微动,清冷的目光近乎胶着在她一张灼灼芙蓉面上。
  那时她还小,娇蛮任性,像跟屁虫一样黏在他的身后,心里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他不以为意,只是没想到最后着了魔一样的人会是自己。
  想娶她,想好生拢到身边护着,想着想着,便成了一种执念,日日夜夜在胸膛处叫嚣,欲/念渐深。
  陈鸾侧目,青葱一样的食指从他掌心滑落,惊起一阵细微的酥麻,水红色广袖之下,那截堪堪欲折的皓腕上,暗红的珊瑚手钏如血一样,欲落不落的挂着,红与白的碰撞来得尤为惊心动魄。
  她明白,有些事情,在今日都得有个说法。
  在这样忙碌的时候,他是应当在养心殿处理政务的,可他却来了毓庆宫,再结合今日发生的事,明月还未说完的话,纪焕亲自下的封口令。
  陈鸾闭了闭眼,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竟然两世都要落得个凄惨的境地吗?
  纪焕一双寒眸落在自己的手掌心上,那上头还有小女人手指冰凉凉的温度,他微微皱眉,声线清冷,不满之意昭然若揭:“这么多日,你就待在毓庆宫足不出户,也不知去养心殿瞧瞧我?”
  从筹划丧仪到他登基,足足小半月的时间,小女人安静得过分,老老实实地待在毓庆宫,倒是有吩咐人每日往养心殿送些点心,只是怎么也不见她人亲来,每每问起,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煮酒烹茶。
  没了他,日子倒是舒坦。
  陈鸾讶然抬眸,没成想他竟是问出了这么个问题,可最叫她觉着吃惊的,是男人从未变过的称谓。
  从人人可欺的八皇子,到运筹帷幄的皇太子,如今更是坐上龙椅,成为无人敢忤逆的九五至尊。
  从来都是你和我。
  走到这一步,陈鸾再迟钝也明白了,如今的镇国公府不过剩下了一个空架子,若是那些寒门学士,倒的确可能动机不纯,可如今男人已然登基,那点子微末助力可有可无,眼下群臣对她群起而攻之,他若是想废黜她,这便是最好的台阶。
  可他没有,男人只是有些不满,甚至有些委屈地问她,为何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去找他。像是一个受了冷落的孩童。
  纪焕朝她逼近一步,月华从窗口倾泻,流淌到男人的衣角上,处处渗着凛然的光,陈鸾不由得退后一步,却被他一把扼了手腕,“躲什么?”
  男人指腹摩挲在她清凉的掌心,漾起些微的旖/旎,陈鸾垂着眸子浅笑,道:“陛下如今还缺前去探望的人吗?”
  纪焕的目光扫过小姑娘那张白玉一样的小脸上,而后一寸寸下挪,最终落在她那一对甜糯的小梨涡上。
  男人眉间寒意稍敛,冷硬棱角柔和些许,声音醇厚如美酒,醉人清浅:“那些人,哪能同你相比。”
  陈鸾心跳蓦的漏了一拍,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情话,字字入耳,又偏偏带着丝引诱的意味,她白嫩的耳尖倏而带了点花尖尖上的嫣红。
  陈鸾低眸盯着鞋面上镶着的圆润珠子,嘴唇翕动,终于将心底的话问了出来:“陛下,明月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
  男人这回并不迟疑,从喉间溢出低沉的一声,请冷冷的一声,外头夜风顺着窗子爬进来,将烛台上曳动的火苗吹得左右飘忽。
  小姑娘大半个身子浸在如水的月华中,此刻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乌黑的发髻上莹白的玉簪润泽点点,另一只簪子上的流苏垂下,如它主人一般安静。
  纪焕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上却始终握着那根青葱一样的玉指,良久,带着□□分漫不经心开口问:“在想什么?”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臣妾?”陈鸾抬眸,纤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说完了这句话,她如释重负,脊背挺得笔直,接着道:“那个幕僚与康姨娘之间的关系确实微妙,此事虽与国公府没有干系,但终究堵不住外界悠悠之口……陛下秉公严惩,是情理之中的事。”
  “陈鸾。”纪焕把玩着她纤细的指骨,轻飘飘冷清清的两个字,堵住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从她重生起,他多是喜欢唤她鸾鸾,或是鸾儿,陈鸾每回听着,总觉着心里不受控制涌起一种悸动。
  再没有人,能将她的小字念得如此好听,如同一片片白羽拂过心尖,惊起些微的痒意。
  可他如今眉眼漠然,念她大名的时候疏离清冷,如玉寒凉。
  陈鸾心头一紧,杏眸微闭。
  终于要来了吗?
  所以他此次前来,便是对她略做安抚的吗?
  纪焕喉结上下动了动,眼中蕴上点星寡淡的笑意,他眉心微动,哑着声音似笑非笑开口:“过来。”
  陈鸾听话地朝他靠近了几步,模样温顺乖巧,像是一棵依附他而生的姝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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