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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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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法司的职责分配中,上卿院负责涉及在京官员案件的审理,大王特旨钦定的审理案件除外。比如遥儿是在京官员,她他事涉谋反,照理就该由上卿院审理,但是大王指定由御使台审理,上卿院就无需过问了。
    上卿院接到这桩案子之后,并没有太在意。这桩案子很明显是伤人致死,而死者一方是官宦之后,另一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这案子有什么难判的呢?事实清楚,判决有据,上卿院很快就做出了判决:“杀人者死,常之远偿命!”Lxh211

☆、第305章 暗遭算计

等到判决下来,上卿院才知道被临安府给坑了,他们捅了马蜂窝。
    临安府之所以对此案未经审理便移交上卿院,原因只有一个:躲麻烦。
    原来,常家老妪殴媳致死一案,已经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一个无辜惨死的美丽小妇人,总是容易惹起别人同情的。在这桩案子中,婆婆入狱了,儿子丧妻了。孙子丧母了,清白无辜的小妇人惨死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逍遥法外的西门艺。
    不管是向着婆婆说话的,还是同情儿媳遭遇的。,莫不痛恨此人,奈何在这桩人命案子里,他的角色虽不光彩,却不需要他承担什么法律责任。
    如今,程大娘子停尸家中,还没过头七。他居然就丧尽天良地上门逼债,又与常林在亡者灵前大打出手,常家小子常之远含愤出手,用母亲的灵位把他砸死,在坊间百姓们看来。这是报应。
    常之远的母亲是被西门艺害死的,现在官府又要杀她的儿子,常家老中少三代人竟然在此一案之中全部入狱,这世上还有公道么?
    大齐的百姓骨子里还是很有那么一点剽悍之气的,再加上这些年来田七娘常常发动群众斗官僚,百姓们对当官的还真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于是,坊间百姓先是聚在一起气愤莫名,火头上有一个人牵头,大家就一呼百诺。组织起来浩浩荡荡地赶去御使台,替常家小子鸣冤。
    御使台是干什么的?
    他们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弹劾百官。
    官员写述职报告,是写我这一年里修了多少条路、铺了多少座桥,主持了多少次重大工程;官员写述职报告,是写我今年做了多少次考试、开了几家府学、教化多少百姓……
    而御使们,是要写我告了多少官!这就是他们的主要政绩。眼看着今年的考功之期就到了,御使台马上秉承民意,弹劾上卿院,上卿院则坚持他们是断案有据。公平公正公开,两边就这么僵持住了。
    令狐狱到上卿院打探的正是这桩案子。很显然崔良玉是要用这桩案子做手脚。
    遥儿思索着道:“上卿院负责的是在京官员的案子。西门艺并不是官,只是一个在京官员的儿子,他的生员身份虽是一个功名却也算不得官,上卿院本无需审理此案。只是他们疏忽了,既已接下这桩案子且已做了宣判,自然无法再把案子撤销,退回临安府审理。”
    韦春春道:“是!临安府之所以审都不审就把案子转去上卿院,恐怕是常家的遭遇在坊间激起极大民愤的事情。他们已经有所耳闻了。毕竟,临安府是直接管辖临安百姓的,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遥儿点点头,道:“嗯,御使台里是哪位御使提出弹劾的,黄暇芐么?”
    在遥儿的印象里,御使台貌似就剩下这么一个好官了,秉承民意弹劾上卿院的,十有八九就是黄暇芐。
    韦春春道:“不是黄暇芐,是……万国俊!”
    遥儿霍然站定。惊讶地看向韦春春,韦春春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万国俊!”
    遥儿狐疑地道:“万国俊?他是俊下臣的心腹,一直隐在幕后为俊下臣出谋划策的军师一般的人物。俊下臣被贬之后,他被提拔为御史中丞后一直卑飞敛翼,整个御使台也着实地沉寂了下来。这一回……,苦主是吏部的官,办案的是上卿院,他同时向这两个衙门发难。若说真是为民请命,怕是高抬了他,他是甚么意思?”
    韦春春皱了皱眉,道:“卑飞敛翼。未必真是甘于沉默,或许是将击之态!”
    遥儿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嗯!我想,他也不甘御使台大权旁落,他之所以肯管这件事,怕是想下挟民意。重塑形像,再振御使台声威。也许,这也是他们的一个试探,试探大王对御使台的态度,所以挑了这么一件不算太大的案子来做问路石。”
    遥儿问道:“御使台建议如何?”
    韦春春道:“御使台以为,西门艺道德沦丧,犯错在先,且当时与常林扭打在一起,常之远为了救父,慌乱出手,乃是行孝,错手杀人,实非本意,且其年幼,故而可减罪一等,判处流刑。”
    遥儿目视着韦春春道:“那么,依你看来,崔良玉想干什么?”
    韦春春脸上有点苦涩的味道:“现在御使台和上卿院争执不下,寇卿宫、上卿院、御使台,这是朝廷的三法司。御使台和上卿院争执不下,那么……这件案子就得移交寇卿宫复审了。”
    遥儿摸了摸鼻子,好奇地问道:“那又怎样?此案该由我审?”
    韦春春学着她的样子,“捏着”自己的鼻子道:“常母殴死儿媳案是长史你抢到手的,这相关的案子顺理成章,也得由你审理,两者本就有万千关联么。”
    韦春春的声音有些幽怨,大概是在埋怨遥儿不以事先敲定的那桩案子发难,贸然选择了这桩当时看来并不复杂的案子,以致身陷其中。
    遥儿笑道:“不要做出这副样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遥儿数着手指头道:“既然这样,我大概有点明白了。崔良玉以孝道为名,减常家老妪之罪,而我坚持应依法判其死刑。如今上卿院要把这桩案子移交过来,如果我依上卿院判决,终审判决常家小儿死刑……”
    韦春春道:“那郎中就难逃酷吏之名了,既失了民意,又被御使台得到了攻讦你的借口。而酷吏,以前是人人侧目敬而远之。自从俊下臣被贬后,便有点人人喊打的意思了。长史你刚到寇卿宫任职,朝中百官必会扼杀一个可能的新的酷吏于萌芽之中。”
    遥儿道:“嗯,如果我依御使台所议,为常家小儿减罪一等呢?”
    韦春春道:“那么,上卿院就会据此大做文章,说你判常家老妪死刑、判常家小儿活命乃是区别对待,邀买人心,现在还不好说,可以预见的是,大人一定就得罪了上卿院,得罪了吏部,也得罪了未央侯。”
    遥儿眉头微微一挑,问道:“此案又关未央侯什么事?”
    韦春春道:“吏部考功员外郎,如今是未央侯的门人!”
    遥儿怔了半晌,哑然失笑道:“不出一刀,斩去对头,崔郎中真是好算计呀!”Lxh211

☆、第306章 短兵相接

遥儿决心向崔良玉发难,必然要从崔良玉断的案子处着手,暗中多少小动作,那都是暗中的,最后必须着落在这些摆在明处的事情上,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方,才能确保他的地位。至于选择哪件案子发难并不重要,任何一桩案子都只是一件武器,崔良玉和遥儿之间用来战斗的一件武器。
    所以遥儿听说那未有一面之识的程家娘子含冤而死,激于义愤,擅自更改主张,就选择了这桩案子作为突破口。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时谁也不会想到此案居然还有后续的发展,不但变得逾加复杂起来,而且把御使台和上卿院都牵扯了进来,甚至还有吏部乃至未央侯,这一桩案子竟然搞得三法司一个不落,尽数牵扯其中。
    “未央侯……田承乾……”
    遥儿忽然想起了裴纨对她的殷殷劝告:“当此时刻,阿姐谁都可以动,唯独田氏,万万不可动。大王心意已决,储君恐必出于田氏一族,不是田承乾,就是田三思。然而储君人选落到谁的头上,还不好说。阿姐还年轻,来日方长,且不可轻易决定自家归属!寇卿宫,乃天子之耳目,阿姐只需尽心竭力做好耳目之事便好。”
    遥儿想到这里,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仰起头来看着头顶林梢。林梢在轻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那阳光随着树梢的摆动,时而洒在她的肩上,时而又成一片阴影:“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奈何!”
    “如今这趟浑水,不管你怎么做,都可能惹来另一方势力的攻击,只要你不能胜的漂亮,郎中就已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这是韦春春临走时说的话。
    韦春春有些灰心了,对于遥儿的处境不大看好,不过他还能赶来,把这些事情向遥儿说清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
    而寇卿宫司里他和崔良玉的决战也好、三法司之间的争斗也好。甚至未央侯和长乐侯之争也罢,一旦有那所谓的胜利者……只要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满意,随时都可以抹杀一切,叫他们重新开始?
    韦春春走后。遥儿想打此处,一阵寒意攸然掠过遥儿的心头。
    ……
    又是一天早上,满城的钟鼓声刚刚敲过第九记。
    寇卿宫衙门一如往常,前面叮叮当当的走着的是戴着枷锁镣铐的囚犯,后面是拖着风火棍。懒洋洋地晃在长廊下的皂衣公差。有那抱着行本匆匆行走在各司署前的小吏,迎面看见一位职衔高些的上司,便停下来,恭敬亲切地打声招呼。
    似乎又有不同,今天衙门里的人比往常多了些,或许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些不必一大早就到衙门里报到的人也早早赶到了,又或者一些到了衙门就喜欢待在公事房里的人,这时也在院子里晃悠,找人拉扯几句。
    莫非……今天是发饷的日子?
    衙门西北角有一片灰色屋檐的院舍区。那就是寇卿宫公厨。在炊烟停了多日之后,今儿那片院落的上空一大早就又开始冒出淡淡的炊烟了。
    衙门里的胥吏公差见了面,都要停下来打声招呼,打招呼的话都是大意相同的一句:“瘟长史回来啦!”
    说完大王家便心照不宣地一笑,各自点点头,也不知道明白了什么,便错肩而过。
    有些多少担些差事、身上有职司品级的官儿,哪怕是个从九品下的小小掌固官,不免也要端着些架子,见了胥吏公差他们自然不动声色。见了同等品级的官员也只是点头一笑,只是那笑容比平时多了一层莫名的意味。
    只有当他们遇到他们的上司。而且是平素极亲近的上司的时,才会忙不迭凑上去,露出比那些胥吏公差更急切的表情。急急说道:“瘟长史回来啦!咱们该如何行止?”
    他们的上司几乎都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言辞,把脸一板,沉声训斥:“管好自己的嘴。做好自己的——到处打听什么!两尊菩萨打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这事儿才刚开始,懂吗?”
    那些小官儿不管是懂了还是没懂,只管把头扑愣愣地点着。仿佛已经全都懂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打的这是什么禅语。不过今天整个寇卿宫都像是因此笼罩了一层神秘而朦胧的气氛。
    “瘟长史”自然就是遥儿。她一招“瘟疫计”把整个寇卿宫都折腾的人仰马翻,她自己却躲进白马观享清闲去了,从那一日起,她便被起绰号成风的官场中人送了个雅号“瘟长史”,一位女瘟神。
    还是夏侍郎的那处公事房。
    “背后一剑”崔良玉、“破窗大斧”皮桓、“惊落笔”孙亦可、“抓瓜瓜”严禾姒,以及新得雅号“瘟长史”的遥儿正襟危坐。
    泥胎木雕夏菩萨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看看这五盏不省油的灯,轻轻咳嗽了一声。
    五人一起起身。向夏侍郎致敬:“下官见过侍郎!”
    “诸位请坐!”
    夏菩萨在上首坐了,双手按了按,五大郎中“唰”地一声,各自归位。
    夏菩萨又咳一声,道:“前些日子,我寇卿宫有多人患了急病,其状近于瘟疫,朝廷小心起见,将染了急症的一应公员暂且隔离,嗯……衙里的事务也不免受了些影响。”
    谁都知道前几天那些“急疫”是怎么回事,可是不能摆在桌面上谈的就是不能谈,换作行伍中人,此刻怕是早就拳拳到肉,用身体说话了,堂上这几个人却都是一脸的坦然,仿佛夏如说的是真的一样。
    夏如又道:“如今尚医署已经查明,此乃虚惊一场,各司公员都到齐了。这些天耽搁的一些事务也得抓紧时间办了,要不然就要过了朝廷规定的时限。”
    夏如捂着嘴唇咳嗽一声,从案上掂起一份厚厚的卷宗,轻轻抚着硬硬的牛皮纸封面,眼皮也温柔地垂着。仿佛正抚摸着他最宠爱的妾侍花影姑娘那皮鲜肉嫩如缎子般光滑的的肌肤。Lxh211

☆、第307章 初露锋芒

老夏摸挲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昨儿,从上卿院移交过来一桩案子,因为御使台有疑议,而上卿院坚持自己的判决,所以依例,当由我寇卿宫复审。”
    夏如说到这里轻轻抬起头,瞟了遥儿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这桩案子,与长史经手的那桩案子,有着莫大的干系。依例,该由长史审理,本官昨日也同孙郎中磋商过此事,崔郎中也是这个意思,长史……”
    遥儿笑了笑,挺直了腰杆,正容道:“既然这是惯例,且侍郎已有安排,下官自当遵从。只是……”
    她的嘴角翘了翘,讥诮地道:“如果书吏衙差突然再患急疫,那下官这两桩案子怕是又要审的遥遥无期了。”
    听了这句话,崔良玉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迅即又做出一副很从容的样子。夏如见他答应,却是暗暗松了口气,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本官保证,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皮桓、孙亦可、严禾姒都用一种带些异样的神情看了她一眼,遥儿先前玩的那一手,可不像个官场新丁,他们才不信遥儿对于这桩从上卿院转过来的案子一无所知,既如此,遥儿还肯干脆地答应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这事就耐人寻味了。
    三位郎中里面,只有严禾姒看遥儿的目光隐隐带着一丝同情。
    老严也是个损人,当年还是个小衙吏的时候,只因为一个瓜农拒绝无偿送他个瓜吃,他就能跑到县衙,编出一套盗贼隐于瓜田的瞎话,结果把人家的瓜田趟得无瓜可收,以他那等睚眦必报的性子,对遥儿整治那些藐视他的书办小吏衙差公人的手段是很欣赏的。
    所以,老严此刻对遥儿颇有一种识英雄重英雄的感觉。
    遥儿又是一笑,说道:“下官执掌寇卿宫司,不知对本司的吏目公人可有处断之权?”
    夏如不知他何以冒出这么个话题。不禁有些意外,想了想道:“是吏而非官?”
    遥儿点头道:“是!”
    夏如微笑道:“那自然是有权处断的。只不过,书吏也好,衙差也罢。大多都是子承父职,世袭此业,除非大错,素来没有开革一说。”
    遥儿启齿一笑,淡淡地道:“侍郎言重了。下官不是想开革什么人,只是上次升堂,觉得那个名叫方喏的副班头儿用着挺顺手的,如今就要他做了班头吧!”
    夏如呆了一呆,清咳一声道:“一个普通公员,迁佐之事,长史自定便是,这就不用说于本官知道了。”
    遥儿欠身道:“是!”
    严禾姒看向遥儿的目光又多了一份欣赏的味道:“那个班头姚垚受崔良玉指使要她难看,她就能放下郎中的架子,跟这不入品的小吏狠狠地计较一番。我辈中人!果然是我辈中人!从此吾道不孤矣!”
    崔良玉眼中却是飞快地闪过一抹轻蔑,堂堂长史,那也是寇卿宫里数一数二的大员,居然跟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斤斤计较,此人的心胸眼界不过如此,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猜错了,遥儿还真不是辎铢必较、睚眦必报的性子,她之所以要在意这件事,是因为她来寇卿宫时间太短。要获得下属们的服从,一个是威。一个是能,两者缺一不可。
    能力方面,只要她能把这件三司棘手的案子处理圆满,就可一叶知秋。足以获得寇卿宫大小官员、属吏,乃至三法司,乃至大王的认可。
    而威,却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权力杀人立威的,六部这等所在不是军队。这等官僚聚集、文臣集会之地,也不可能让她动用军法来杀人立威。所以这是一个缓进的过程,要等到“这儿,是我在管!”这个意识灌输到每个人心里,她的威自然也就树立起来了,她现在所做的,就是向寇卿宫司所有属吏灌输的第一次理念。
    她没有闲功夫时不时地还要跟她手下那些属吏公差扯皮,弄不好也要被个亭长、掌固一类的小官在关键时刻坑她一把,逼她也学“斫窗大爷”皮郎中,狼狈不堪地爬窗子取公文,贻笑大方。经此一事,谁再怂恿底下的人扯她后腿,那些人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夏如神情一肃,道貌岸然地道:“好啦,也没旁的事,只是向大家交待一下,长史所审案件,事涉三法司,所以需要各司协助时,诸务不得怠慢。另外,长史刚刚到任,事务难免生疏,崔郎中久在寇卿宫,长史有什么事与你磋商时,还要多多相助才是。”
    “是!”
    “谨遵侍郎吩咐!”
    “多谢侍郎维护!”
    五大郎中一齐起身,向夏如施礼,恭送菩萨归位。
    夏如便向屏风后面走去。
    “诸位,告辞!”
    皮桓率向向众人拱拱手,飘然走了出去。
    孙亦可略一犹豫,向遥儿拱拱手道:“上卿院移交来的这桩案子,案件本身或不复杂,但是牵涉到三法司所有衙门,这就复杂的很了,长史,谨慎些!”
    冲着那每天不断的免费小酒儿,孙亦可还是提点了他一句。
    严禾姒也是一笑,说道:“这样的案子,不好判呐!本就是一潭混水,哪里搅得清呢?怎么着能让三法司都留些面子,那就圆满了,呵呵,粗鄙之见,还请参详,告辞!”
    冲着遥儿的性子他颇为欣赏,老严也提点了一句。
    崔良玉听着,脸就有点黑。遥儿的脸不算很白,比起他来,却是玉面朱唇,俊面秀美了。
    旁人走了,崔良玉却走不得,因为他和遥儿本就在一处作官。
    于是,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便一起回了寇卿宫司。
    威武……威武……
    寇卿宫司的大堂上,这一回的“堂威”喊的整齐、洪亮、威严,声波汇成了一股气浪,似乎平地起了一股旋风,窗棂和人心都在这声“堂威”中瑟瑟发瑟。这大堂的设计本来就有壮大“堂威”的效果,这一声慑人之威叫罪囚听见。胆气先就能丧了三分。
    明镜高悬,主审官的位子还空着,两旁衙卒列队,风火棍顿地。面目严肃,一派森严。主审官的公案左右各摆着一张矮几,司吏和书令分别站在矮几后面候着主审官,正副班头站在衙差队更的最前边,挺胸抬头。气宇……
    说到气宇,这两位班头实在不够轩昂,虽然尽力挺拔了身子,看着依旧像打了蔫的谷穗。
    站在右侧列队前边的是方喏方副班头。方副班头的神情很不自然,他以前不曾做过班头也就罢了,如今既已做过,心中就有了野望,班头一回来,他这代理班头马上被打回了原形,心中怎么能舒坦的起来。
    站在左侧衙差前头的。就是上回“突患急疫”的姚垚莫班头了,班头此刻的模样看起来还真像是患了什么疫症,一头一脸的包,一个摞一个的红色疙瘩中间,还有几道或深或浅的条状痕迹,好象天际的慧星一掠而过时拖曳出来的长长的尾巴。
    红包是他被“隔离”在荒郊野岭上时,被秋蚊子咬的。这野外的秋蚊子狠呐,咬一个大包又痒又痛又肿,半个月都消不下去,你不挠就难受。挠了更难受。
    至于满脸包上一道道的“慧星尾巴”,据他自己说,是因为皮肤骚痒抓挠造成的,可是几乎每个人都被蚊子咬过。还没见过谁被蚊子咬了就会从鬓角一下挠到腮边。挠个满脸开花就能解痒的。那只是陪着他被关到野外,喂了好多天蚊子的班头娘子一怒之下赏给他的。
    遥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了看肃然的公堂,眉头一皱,对韦春春道:“怎么这么大排场?”
    韦春春懵然道:“大人,升堂问案。一向如此啊!”
    “哦!是了是了。这是本官的不是!”
    遥儿恍然笑道:“是本官没有说清楚。前后两桩案子,凶手和人证都是一家人,祖孙三代对簿公堂殊为不美,本官还是在二堂问案吧。你把他们带到二堂来,还有,一个个的带上来,不要叫他们彼此照面!”
    韦春春心道:“眼下这案子还有什么打紧的,那老虔婆死不死,除了崔郎中根本没人在意了。上卿院转过来的那桩案子才是大利害,长史不专心审那案子,居然还要连这程氏娘子死亡案一块审么,怎么如此轻重不分!”
    韦春春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不敢说什么,连忙答应一声,照办就是。遥儿刚要转身离开。目光一转,忽然瞧见一脸大包的姚垚,不禁一怔,问道:“你是哪个,既然站在班首,怎么本官从未见过?”
    姚垚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倨傲之气。心中虽然对遥儿怨恨莫名,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异样,只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回长史,小的是本司的班头儿姚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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