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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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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死,以警效尤。便是先报与圣人,侯思止也难逃一死。只要一心为国谋划,但有所请,圣人无有不依,先报后报又有何妨?
今国家形势危在旦夕,缓释自救刻不容缓,安能因一侍御史而使天下崩沮,不可收拾?侯思之不过御史台区区一五品官,然我大齐五品以下官员他都可以当堂杖死,本官当朝宰相,就不能杖杀他这个小小的侍御史么?”
户、工、兵三部尚书见他负气刚强,言语乖张,心中凛凛,俱都不敢再言。姜德胥把书案一拍,喝道:“堂前武士,将侯思之拿下,立即押至午门杖死!”
侯思止吓呆了,这等跋扈的作风,俊下臣在御史台的时候,御史台有;仇神机赴地方公干的时候,仇神机有;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之政事堂上,姜德胥也有。
直到两个武士上前扣住他的手臂,侯思止才清醒过来,惊骇地叫道:“姜德胥,你敢!我侯思止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敢先斩后奏,败坏国法么?”
姜德胥一脸戾气地挥手道:“拉出去,杖杀!”
堂前武士只是奉命而行,管你合法不合法,拉了人就走,这宫中武士个个一身武功,六七十斤重的石锁扔着跟玩儿似的,侯思止当年在临安市上也算是一把西瓜刀从巷头杀到巷尾的悍勇泼皮,如今被两个武士拿住手臂,竟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侯思止凄厉地大叫:“我侍御史可以杖杀五品以下官员,那是朝廷法纪所定,你政事堂宰相有什么权利杖杀本官!姜德胥,你独断专行,一手遮天,一定不得好死……”骂声渐远,他终究是被拖出去了。
三位尚书如坐针毡,赶紧起身,对姜德胥拱手道:“相爷所虑者天下也,下官只把眼光放在自己一个衙门,目光未免短浅,下官这就回去,按照相爷指示,开源节源,务必保证我西征大军无后顾之忧,下官告辞!”L
☆、第345章 末日疯狂
姜德胥没想到杖杀一个侯思止,还有这般敲山震虎的作用,心中更形倨傲,他冷哼一声,道:“本相还有公务待办,不能远送了。”
三个尚书点头哈腰地道:“相爷留步,相爷留步!”
等到三个尚书离开,姜德胥把天诺和唐纵也轰出政事堂,独留下遥儿一人,脸色便是一沉,寒声道:“长史,你当真好算计!”
遥儿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相爷何出此言?”
姜德胥冷笑一声,乜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遥儿又作恍然之状道:“哦!相爷是说下官把侯思止交予相爷处置么?相爷这可是冤枉下官了,对于这班酷吏,下官恨不得把他们从朝堂上扫荡一空,奈何下官职微言轻,许多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今者,侯思止蓄藏锦缎,论罪当诛,相爷果断诛杀侯思止,有朝廷法令为恃,便是圣人也无话可说。可是如果不是行此雷霆手段,而是按部就班,难保御史台不想办法救援,万一圣人动了怜悯之心,御史台这员得力干将就又能苟全了。
要杀侯思止,满朝上下除了相爷还有何人能做到?如今朝廷中三位宰相,两个流放、一个贬官,只换得一个王弘义锒铛入狱,而且还没有必死之罪,百官难免沮丧,相爷打杀了侯思止,百官才得以扬眉吐气呀。”
这几句话姜德胥听着舒坦,虽然明知他脱不了利用自己之嫌,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能撕破脸皮,只好冷哼一声道:“以后在本相面前少要搬弄心机。否则,不要以为有穆夫人照应着你,本相就奈何你不得!”
遥儿连忙欠身道:“下官不敢!”
姜德胥拂袖道:“退下!”
遥儿道:“是!今日侯思止杖杀于午门前,还需提防御史台狗急跳墙,相爷须格外小心。”
姜德胥冷冷地道:“笑话,老夫为官一生,在宦场中摸爬滚打的时候。你还没有出世呢。用不着你这后生小子提点么?”
“是是是,相爷既有主张便好!”
遥儿目的已达,对姜德胥的冷淡便不以为忤。论官职两人有天壤之别,论岁数,姜德胥做他爷爷都嫌小了,便由得他发发脾气又如何?
遥儿笑吟吟地拱手道:“下官告辞!”
遥儿倒退三步。一转身便向外行去,姜德胥盯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骂道:“小子好生奸猾!”
……
侯思止的尸体被拖回御史台,一具烂尸血染层衣,惨不忍睹。
……
“砰!”
卫遂忠一脚踢开房门,厉声大呼道:“万中丞!我御史台受人欺凌若斯。众同僚要你为大家主持公……”
“闭嘴!”
房间里传出万国俊一声凄厉的咆哮,他那性格轻易不发火,一旦发火。倒把众人吓了一跳,兴师问罪的气势登时弱了三分。
万国俊站在阴暗处。瘦削的身子竟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卫遂忠、洪瑟焱、游楷、钱詹奢、李荌甲留下,其余人等,滚出去!”
此刻的万国俊霸气侧漏,依稀有了几分如俊下臣的风采,众人受他威势所迫,竟然真个退了出去,只有他点到名字的这些人留在了房中。
万国俊冷笑道:“喊!喊什么喊!喊的再凶再大声,能避免我们的危机吗?能打倒我们的仇人吗?他们正巴不得我们出手呢,一点头脑都没有,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再这么下去,今天死的是侯思止,明天死的就是你、你、还有你!”
“还有……我!”
万国俊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神色狰狞一片。
卫遂忠冷笑道:“那么万中丞有何高见?是不是要我们继续忍呐?我们倒是想忍,想做缩头乌龟,可是人家不肯啊!”
万国俊缓缓地坐回椅中,仿佛不胜寒冷地缩了缩身子,静静地道:“忍,当然是无需再忍了。但是,与满朝文武正面为敌,却更加愚蠢,你们没有看到姜德胥已经按捺不住,赤膊上阵了么?”
他的目光凄幽幽的,仿佛坟头上的两簇鬼火地闪烁着,道:“想赢,只能靠女王!想要女王觉得我等不可或缺,那就要让女王觉得天下并不安定。狡兔死,走狗烹!哼,如果狡兔未死呢?”
张锡、苏味道、夏如三位宰相因为贪墨罪,两人遭流放,一人被贬为刺史,同样是贪墨罪的王弘义又岂能幸免?
姜德胥杖死侯思止,朝野为之震动。余波尚未平息,寇卿宫便抛出了对王弘义的处理结果,田七娘准奏,王弘义被判流放蛮郡。
随后御史中丞万国俊就上书请求巡察地方,这个举动,被文官们认为是恐惧于他们的打击,主动示弱,姜德胥慨然应允。
遥儿得讯后,急忙去见姜德胥,姜德胥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万国俊在京里都无所作为,到地方上去还能干什么?万国俊这个举动,分明就是认输,趁他不在京里,找机会把御史台剩下的一班酷吏贬官流放,扫荡一空,便是一个朗朗乾坤,到那时万国俊就算回来了,也和现在的御史台台主辰宇一样,成为尸位素餐的一个摆设。
遥儿苦劝不得,且朝廷允准之后,万国俊已然出京了,她也无可奈何,只得暂且抛下此事,着手对付藏得无影无踪的欧阳玉衍。
……
穆上玄一次次请求召见,宫中始终不见回应,穆上玄便自暴自弃起来,他懒得再跟三个神棍来往,天天纵酒狂欢,策马长街,在临安城里肆无忌惮地招摇,更收了无数的泼皮无赖为弟子,整日里舞枪弄棒,排遣寂寞,发泄精力。
可是穆上玄虽与三个神棍不再来往,遥儿却对三个神棍依旧礼敬有加。时常邀约他们出行、饮酒,关系逾加亲密。这一日,遥儿又陪着三个神棍同游龙门,就在龙门下的伊水河中泛舟。
一艘大船,犁开如镜的水面,层层波澜,荡向两岸。如诗如画。
青山绿水。一派悠然,道人站在船头,脸色微醺。
遥儿站在他身侧。微笑道:“仙长真是一位世外高人呐,这人间宰相,多少人求之不得,仙长却主动请辞宰相之职。欲返嵩山修行,如此不恋世间名利。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道人听了干笑两声,抚了抚胡须,对这赞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神色间不无苦涩。
其实他是很想做官的。一开始田七娘封他为宰相,他也颇有兴趣。只是很快他就发觉,做了宰相贵则贵矣。却是不得自由。身前身后总有朝廷派来的大批奴仆侍卫护拥着,他想敛财不易。想酒肉更难,这宰相做着竟是苦不堪言。
这时道人就羡慕起秦人来,还是人家逍遥啊,大家都是神棍,偏他敛财敛得理直气壮,不但每日山珍海味毫无顾忌地吃着,便连年轻貌美的侍妾都有了好几个,谁叫他修得是野狐禅呢。
道人这才想要辞去官职,求个逍遥自在,谁知女王虽然应他所请,免去了他的宰相职务,却不肯让他走,道人在帝京城里天子脚步,往常扮神棍扮的太过份,如今终究不敢放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秦人怀拥美女,喝酒吃肉,自己扮那一尘不染的活神仙。
如今听遥儿一赞,道人有苦自知,只好涩然道:“是啊!虽蒙大王青睐,只是贫道山野道人,一向如闲云野鹤,在此久居终觉不便,奈何大王不舍贫道离开,如今也只有与你同游龙门时才觉有些乐趣了。
遥儿睨了他一眼,说道:“宫中虽多有天才地宝,不过想帮圣人炼长生丹,想必宫中草药还有不足。仙长何不向圣人请旨,去外地寻找草药呢?离了天子脚下,以仙长的身份,想要如何逍遥自在,还不尽由得你么,地方官员谁敢多嘴?”
道人听了双眼一亮,登时大为意动,踌躇道:“这个……可行么?”
遥儿笑道:“仙长为圣人寻药,圣人求之不得,怎么会不肯呢?”
“嗯!遥儿所言,大有道理!”
道人连连点头,兴奋地思索着:“西方有昆仑,倒是传说中的仙山,只是西域太苦,而且正在打仗,去不得;北方更不用说了,茫茫大漠草原,怎能花天酒地;东方……东方传说有仙山,可是海上大风大浪的,一旦有点事就回来了。如此说来,只有南方可去……
想到这里,道人便抚须道:“遥儿所言不错,贫道所炼丹药,确实缺了几味主药,欲往岭南采药。只是……贫道若是离京,大王定会遣人跟随,官府中人俗气太重,贫道可不不喜,而且与他们同行,依旧不得自由啊。”
遥儿笑道:“这有何难?两京最大的药材商是‘怀世堂’,仙长请旨让他们协办不就成了?仙长是钦差,地方上必会予以便利。有仙长出面,‘怀世堂’的生意也可以大获便利,正是合则两利,想必他们也会心甘情愿为仙长所用。”
道人如一只笼中鸟儿,正盼着飞出去逍遥快活一番,一听这话不禁大喜过望,连声道:“不错不错,遥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呐,等回了京,贫道就向天子请旨,往岭南一行。”
遥儿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水面,粼粼的水面仿佛是被他的目光犁开了似的,正飞快地向两侧分开,一层层向岸上荡去。
怀世堂,正是赵逾让他记下的那三页纸上的第一个名字。
他想拆天衣,不需要有缝儿,只要有个线头儿就可以了。
广州都督府,广州都督黄官子坐在上首,脸色非常难看:“万中丞,那些流人在岭南一直很安份。他们流配岭南之后,在本都督指定的几处所在聚居成村,安份守己,从不惹事生非,中丞远自临安而来,怕是听了些什么流言蜚语吧!”
“黄都督!”
万国俊在笑,但是笑的很渗人,饶是黄官子总督一方,位高权重,见了他那不怒自威的笑容也不禁心生寒意。
“黄都督敢给他们打这个保证么?呵呵,只要黄都督你敢说一句他们对朝廷绝无怨尤、绝不会谋反,那么万某马上离开,绝口不提此事,怎么样?”
万国俊只一句话,黄官子便噤若寒蝉,不敢言语了。谋反是杀头的罪名,谁敢替人打这个保证?他好端端地大都督做着,又何必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替一批犯官家眷冒险?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京里的情况地方上不会那么快就知道,尤其广州地处偏远,知道的就更少。何况谋反这等敏感的话题,就算黄官子知道御史台的势力已今非昔比,他也不敢与万国俊叫板。
万国俊冷笑两声,道:“代田者刘!这句话在岭南流传久矣,黄都督身为一方封疆大吏,责任所在,对此就不曾有所耳闻么?”
黄官子当然已经有所耳闻,不过这句流言是新鲜出炉的,就是万国俊赶到岭南的时候才在民间流传开的,要说久矣却是实在没那么久。
可是黄官子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沉默。
万国俊冷冷地道:“刘者,流也。指的分明就是这些流人,前朝宗室有许多凤子龙孙流落岭南,如今岭南传出这般民谣,用意可想而知,朝廷对此事十分重视,本中丞这一次不辞辛苦赶到岭南,就是来查证此事的。也不知何人这么大胆。编出这等蛊惑人心的话来,想要煽动岭南百姓造反,如果这里真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你黄都督怕也难辞其咎吧!”
黄官子心中一凛,只好违心地答道:“黄官子忠于朝廷,此心天地可鉴!万中丞既为查勘此事而来,黄某全力配合中丞便是!”
万国俊自得地一笑,道:“好!那就请黄都督签个手令吧!这岭南穷山恶水。匪盗横行,又有流人心怀不轨,本中丞不管是想查案,还是想自保,都离不了你黄都督帮忙啊!”
黄官子无奈,只好提起笔来,写下一道调兵的手令,写好后拿出帅印郑重地盖上,对万国俊道:“如今既无流民作乱,又无外敌入侵。黄某虽为一道总督,可以便宜调动的兵马也有限的很。如今只能以一团兵马听从万中丞调遣,可否?”
万国俊哈哈一笑,一脸寒霜尽去,满面春风地道:“一团兵马足矣!黄都督如此配合,本中丞回朝述职的时候,一定会向圣人禀明你的忠心!”L
☆、第346章 人间地狱
他伸手接过调令,看着上面鲜红的都督帅印。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那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
曲江,玉山县县衙。
县令胡旭尧侧身站在一旁。主位上坐着万国俊,面色阴冷。
大堂上一直到大堂外的空地上,站满了被传唤到县衙来的人,这些人衣衫褴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怀中抱着婴儿的妇人,看他们的举止气色,不像是乞索儿,也不像是寻常百姓。
这些人都是这些年来在田七娘登基前后被流放岭南的姜齐宗室子孙和文武大臣的其家眷。姜子牙的嫡系子孙已经所余不多了,但是姜齐宗室还有不少的亲王、嗣王、郡王及他们再衍生出来的爵位递减一等后的家眷,依旧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万国俊向一旁的胡县令冷冷地问道:“人都到齐了么?”
胡县令扭头同捧着画名册的主簿低语了几句,向万国俊拱手道:“回中丞的话,玉山脚下安置流人的三个村落,男女老幼流人总数,共计三百一十七人,一个不少,全部带到!”
“好!”
万国俊缓缓站起身来,看看站在大堂上的这些流人,提高嗓门,高声喝道:“尔等皆因反叛朝廷,不忠于圣人,才被发配岭南。反叛即是死罪,圣人网开一面,原本是想让你等悔过知罪,谁知你等不思悔改,反而暗怀不轨。
本官现已查实,尔等暗中串连,蛊惑乡民,意图举旗起事,叛我慈氏越古圣神女王大王,其心着实可诛。今本官巡察及此,安能放过你等叛逆,本官留你们一个全尸,都在这里自尽吧!”
万国俊一番话。把胡县令和县丞、县尉等一众地方官员和衙役们吓得目瞪口呆,三百多口人都是流人的家眷,他们当初已经被女王杀过一遍的,家中的青壮和做官的亲人都已经被杀光。如今幸存下来的一多半都是老弱妇孺,如今居然要把他们杀光?
堂上这些莫名其妙就被从小村召来的流人正忐忑不安,一听这话也惊呆了,呆了片刻他们才反应过来,整个大堂顿时乱作一团。有高声叫骂的,有往上冲的,有跪地乞饶的,有放声大哭的,尤其是那些妇人和孩子,听说这位官员要逼他们自尽,只吓得号啕不已,其情其状,惨不忍睹。
“万中丞!万中丞!请谨慎用刑、谨慎用刑啊!”
玉山县的父母官胡旭尧浑身发抖,头皮上嗖嗖的直冒冷气。他颤声劝道:“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些老弱妇孺,怎么可能就想反了?纵然有人对朝廷心怀不满,也是个别人所为,当查清底细,再予严惩,这……这可是数百条人命啊,万中丞,开恩呐!”
胡县令说着,一撩袍袂,便跪倒在大堂上。县丞、主簿、县尉等一众官员见此情形,都随着县令一起跪倒。万国俊嗔目大喝道:“混帐!尔等敢为叛逆请命,不怕殃及自身吗?”
这时那些惊怒不已的流人家眷已向公案前冲过来。玉山县的衙役们无心抵抗,节节后退。万国俊带来的那一团兵马见状便替代了他们拦上前去。
这些人全是折冲府的精锐士兵,一个个都是精壮魁梧的汉子,身着甲胄,佩刀提枪,那些老弱妇孺哪是他们的对手,登时被放倒一片。
胡县令惊恐的浑身发抖。三百多人横尸在他的大堂之上?想想他就不寒而栗,这些人不是凤子龙孙就是官绅后代,其中任何一个死在他这里,他都会坐卧不安,三百多人……,他想想都要晕了。
胡县令涕泗横流,连连叩头道:“万中丞,使不得、使不得啊!这里有这么多的老弱孤寡,七旬以上的老人,何以加刑?襁褓中的婴儿,何等无辜?万中丞,下官乞请万中丞高抬贵手。千万杀不得啊!”
万国俊皱了皱眉,只听堂上堂外哭声一片,骂声一片,玉山县令和他一众属下又是这般态度,也觉得不好在此大开杀戒,他把眼珠一转,缓和了语气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再详细查查,首恶是断然不容放过的。”
胡县令松了口气,大喜过望地道:“多谢中丞开恩,多谢中丞开恩。”
万国俊道:“不过,人虽不杀,却不能放他们回去,一旦放他们回村,其中心怀叵测者必然趁机逃匿,再追索起来就困难了。把他们统统押走,择地安置,待本官审个水落石出再说!”
胡旭尧只求他不要杀人,哪敢多说半个不字,连忙答应下来,玉山县衙役高呼着安抚,那些流人家眷听说万中丞不再迫令他们自杀,而是要集中看管,进行调查,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万国俊押着这三百多口老弱妇孺离开玉山县衙,只说要对他们集中看管,官兵押着这些百姓离开玉山县城,到了效野之外,转过一片树林,依旧往丛林深处走,一些流人看他们越走越偏,不禁起了疑心。
他们不肯再走了,公推出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对万国俊交涉道:“万中丞这是要带我们往哪里去?我等并无反意,所以愿意接受审查,以还我等清白,只是万中丞要把我们安置在何处,还请明白示下!”
万国俊见此处掩映于一片树林之后,旁边又有一条大河,既无闲人观看,又不虞让这些流人家眷逃走,顿时变了脸色,他把马缰绳一勒,缓缓兜转马头,厉声大喝道:“岭南流人,意图谋反,其罪当诛!刘残花,把他们都给我斩了,一个不留!”
流人们一听这话才知道上了他的大当,顿时哀求声、号哭声、呼冤声、咒骂声又起,几个老者惊怒交加,便向万国俊的马前冲来,万国俊把手一挥,大喝道:“还等什么,给我杀!”
广州都督黄官子派给万国俊的这位统兵官是一个旅帅,名叫刘残花。岭南蛮族部落众多,民风彪悍,每有冲突,黄都督常派此人去清剿压制。蛮族部落无不畏服。此人心狠手辣,乃是黄官子手下一员悍将。
黄官子不敢敷衍万国俊,特意派了此人来听从万国俊调遣,刘残花一见万国俊神色酷厉。如同凶神,心中也自凛凛,立即拔出佩刀,大喝道:“杀!”
刘残花当头一刀劈下,把一个扑上前来的花白头发的老人斜刺里劈成两半。热血溅了他一头一脸,血腥气一冲,刘残花胸中一股戾气泛滥起来,狰狞地喝道:“给我杀!”
三百名官兵抽出刀枪,乱劈乱捅,那些老弱哪里是他们对手,一时间竟如杀鸡屠狗一般,光天化日之下,一幕毫无人性的大屠杀开始了。
一个母亲背身抱住自己的女儿,用身体挡住了他。那杀红了眼的士兵挥起一刀,她的头颅和半边肩膀便被劈落在地,刀光又起,那个女孩的人头也飞了起来,尚未落地,便被那士兵鞠蹴一般一脚踢出老远。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张开双臂,徒劳地想要护住他唯一的孙子,一杆鹅卵粗的红缨大枪恶狠狠地刺来,一枪刺穿他的肚腹,锋利的枪尖又穿透了那孩子的脖子。把这祖孙二人串在了一起。
一个抱着婴儿的少妇哭喊着,逃避着,实在逃无可逃时,只好卟嗵一声跪倒在地。拼命地向那逼近的官兵叩头乞饶,那士兵见她容貌姣好,顿时起了邪意。
他一把抢过那妇人怀中的婴儿,比那婴儿的脑袋还大上三分的皮靴重重地一脚踏上去,把那小小的头颅踩进土地,脑浆血水横流。随即便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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