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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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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儿紧紧地盯着虞七,一字一句地道:“他们反抗是真,但他们的反抗只是打算劫杀落单的齐人泄愤,对李平异带出县城的土兵放冷箭袭扰。至于攻城掠寨这种事,谢蛮远不及乌蛮和俚獠桀骜,是做不出的,所以……”
    遥儿伸出一根手指。悠悠然地点向自己的鼻尖:“攻打红河县城这个主意,不是他们的主意,而是我的主意。”
    “什么?”
    虞七这回真的吃惊了,但是惊讶的神色刚刚在他脸上凝聚,便又渐渐散去。虞七道:“你不可能真的鼓动谢蛮造反,这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莫非……,你杀李平异的关键就在这里?”
    遥儿欣然一笑,点头道:“不错!谢蛮一旦攻城,城中必定大乱,小小的红河城,根本没有多少驻兵,宋氏家族的族兵主力也不在这里,城中守军是抵挡不住两峒三溪十九寨蛮兵的攻击的,只要他们进了城……”
    虞七的目光微微一闪,缓缓接口道:“曰暮攻城,攻进城来时,怕已漆黑如墨。城中大乱,蛮人又没有军伍作风,一向喜欢三五成群,散兵作战,到时势必满城乱兵,那时如果李平异死了……”
    遥儿微笑道:“那时李平异死了,谁知道他是死于谁人手中?所以,我要你做的事只是……到时候抵抗的不要太顽强,李平异的人头,我来取!”
    虞七皱了皱眉,道:“李平异一死,这笔帐势必会算在谢蛮头上,朝廷会不会因之大怒,派重兵围剿?”
    遥儿泰然道:“不会!裴怀古在云郡已经接到天子旨意,从天子旨意的内容来看,南方诸蛮纷纷造反,女王有些慌了,她要安抚,而不是围剿,否则朝廷兵马全要撒进南方重重大山里去了。因此,李平异死后,谢蛮撤退,本钦差则出面招抚,诸蛮降顺,不就成了?”
    虞七拳掌一击,兴奋地道:“天衣无缝!”
    遥儿道:“不过,我在事先并不知道你已经赶到,所以,我现在还得派人带着我的狼牙项链出城一趟,与他们取得联系。好在你的兵马是这城中唯一身着朝廷兵马制服的人,容易辩认,要不然必成大麻烦!”
    虞七道:“这好办!我在军中这许多年,岂能没有三五个心腹死士?项链给我,我派人去!”
    两人刚说到这里,李宙昂便揣着一卷圣旨急匆匆地走进来。
    “长史,这就是我们赶到夜郎城时接到的京中密旨!”
    遥儿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密旨,验过蜡封和火漆无误,顺手从腰间拔出那柄锋利的铎销,将火漆蜡封划开,从那竹筒中取出圣旨。缓缓展开……李宙昂站在对面,就见圣旨缓缓展开,遮住了遥儿的脸,站在他这一侧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圣旨上的二龙戏珠图金光闪闪。
    说起来,李宙昂虽是京官,还真没见过几次圣旨,因为自己没有接到过圣旨,也没有仔细看过。干脆耐着姓子欣赏二龙戏珠了。
    两条金龙张牙舞爪,扑向中间一颗宝珠。两条金龙都是侧脸,各自露出一只龙睛,龙睛也是以金线绣成,中间似乎掺杂了红色的丝线,金中透红,栩栩如生。
    过了一会儿,圣旨缓缓地沉下去,露出了遥儿的两只眼睛,遥儿两眼微露迷茫。脸色阴晴不定,明明他在看着眼前的李宙昂,可是心神似乎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李宙昂微微皱了皱眉,担心地道:“长史,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
    遥儿醒过神来,微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麻烦你去帮蛮御使向他们录一下口供,等晚餐时,咱们再作详谈。”
    李宙昂并未多想。点头答应,便出了遥儿的居处。
    房门一关,虞七便从内室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遥儿把圣旨递过去。道:“喏,你看看。”
    虞七也不矫情,接过圣旨来扫了一眼,便很干脆地递还给遥儿,道:“十个字里我只认识一个,还是你说吧。”
    遥儿瞪了他一眼道:“不认字怎么习兵书?不习兵书。如何为大将?”
    虞七撇撇嘴道:“军中不知多少大将军都是不识字的,纸上的兵书是死的,战场上教的兵书才是活的。那些不识字的大将军,可都是立过赫赫战功的。”
    遥儿哼了一声,不理他的歪理邪说,只道:“圣旨上说,御史台众人有负圣恩,假籍天子之意,搔扰地方,欺凌弱小,以致激起民变,天子闻之甚怒。是以天子授我便宜之权,可临机专断,先斩后奏!”
    虞七听了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半晌才怪叫一声,又马上掩住嘴巴,小声而兴奋地道:“这么说,不用让谢蛮攻城了?只要拿了那些蛮人的口供,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处斩李平异。”
    遥儿缓缓点了点头,道:“嗯!”
    虞七伸手道:“狼牙项链给我?”
    遥儿眉头一挑道:“作甚么?”
    虞七道:“我派人去告诉他们,不必攻城了!”
    遥儿背负双手,在房中缓缓地踱了一阵,沉吟、斟酌,就是不说话。
    虞七皱了皱眉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遥儿摇头道:“不行!城,还是要攻的!只是,我不必趁乱杀死李平异,城也不必真的攻破。等搔乱平息后,我再将李平异的罪行公示天下,把他明正典刑,这比悄无声息地杀了他效果更好!”
    虞七疑惑地道:“不必如此吧?到时候有人证、有口供,有你和蛮一貌、李宙昂三人为证,砍他的人头还能有人质疑?”
    遥儿笑了笑,道:“不!不是为了杀他的头!原本为了杀李平异而要他们攻城,只不过是顺手搭在我原定计划中的一环上,如今杀李平异虽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可是这个计划还是要实施,否则计划的关键一环就要断掉!”
    虞七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遥儿缓缓走到他面前,认真地道:“相信我,兄弟!我知道,攻城必有伤亡,如非必要,确实不需他们再攻城。但是我有一个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这么做,现在可能会有一些伤亡,以后却可以避免十倍百倍的伤亡。”
    虞七凝视他半晌,展颜笑道:“好!你不肯说,我就不问!我既信你如我,依言行事便是!”
    ……
    李平异悠悠醒来,甫一睁眼,一口气吸进去还没吐出来,就看见一只青面獠牙的厉鬼正瞪着一双怪眼看着他,与他近在咫尺。
    李平异“嗷”地一声,又抽了!
    牛一郎见李平异终于睁开双眼,大为欢喜,刚刚凑到他的近前,就听李平异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又晕厥过去,不禁愕然看向为李平异治疗的“相孬嘎”。
    “相孬嘎”睁着一双眼圈上涂着白漆的怪眼,很无辜地看着他。
    “相孬嘎”是谢蛮一族的称呼,翻译成汉语就是巫师。
    这位巫师在蛮州很有名气,前两天他被请来给宋家一位长辈治病,住在府上还没有离开。为了表示对这位钦差大人的重视,宋万游特意把这位“相孬嘎”请来,救治李平异。
    “相孬嘎”听说这官儿只是被人打晕,并没有生病,也就没有给他跳神,只是叫人端了一碗清水来,画符念咒的,最后把那符咒点着,灰烬投进水里。
    说也奇怪,灰烬入水,那水登时变得浓黑如墨,也不知何以产生如此奇怪的变化。“相孬嘎”把这一碗墨水儿灌进了李平异的肚子,又为他推拿一番,也不知是巫药发挥了作用,还是昏迷的时间差不多了,总之李平异是醒过来了。
    只是这巫师的打扮本就异常古怪,脸上又有各色颜料画得形同鬼物,李平异刚刚苏醒,不明就里,刚一睁眼就看见一副鬼脸,竟然把他又吓晕了过去。
    好在这一次晕的时间不长,过了一会儿李平异再度醒来,那个“相孬嘎”这回学了个乖。早就躲得远远的。李平异睁开眼,看见牛一郎谄媚的笑脸,这才没有再晕过去,只是心有余悸地道:“方才……方才本官好象看见一只鬼物。”
    牛一郎讪讪地解释道:“御史,那不是鬼物,是宋县尊给你请来的医士。”
    牛一郎三言两语解说清楚,那画了鬼脸的“相孬嘎”这才凑上前来,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脸,越看越是诡异。
    李平异听说不是厉鬼索魂。这才安下心来。亏心事做多了,骤见不可能之事真的发生,他刚才是真的恐惧极了。
    心神一定,他便想起了今日所受的奇耻大辱。L

☆、第382章 恶人兽首

“遥儿!”
    李平异怨毒地说着这个名字,奈何他咬不了牙也切不了齿,只好抿紧嘴巴。
    他满口的牙齿被打得一颗不剩,只好抿嘴,常人若是没了牙齿,纵然不抿嘴时,脸颊也是瘪的,可李平异不同,他两颊被扇得赤肿,虽然抿紧了嘴儿,也不见他的脸颊凹陷如猴腮,反而丰满红润如猴腚。
    牛一郎不安地搓着手道:“御史,遥儿来了,必定会寻咱们的晦气,你看……咱们要不要……避一避?”
    “我被他一顿痛殴,如果这么走了,一辈子休想抬头做人!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李平异的三角眼闪着怨恚的光芒,“满面红光”地吩咐道:“把那两个土兵的头领给我叫来。”
    牛一郎吃惊地道:“御史,你要做什么?遥儿无礼,御史回京后自可在御前弹劾于她,如果动用兵卒发生殴斗,那……那有理也没处讲了!”
    “你放屁!咳咳咳咳……”
    牛一郎见他脸颊赤肿,居然还能做得出“扭曲”这种高难度的动作,足见他的愤怒之深,当下也不敢多言,赶紧答应着退了出去。
    ……
    红河县城的城墙并不高,低矮的城墙,一些夯土处已经出现了裂缝,一段段城墙上长满了杂草,持着梭枪竹箭的壮丁在城头上跑来跑去,神情十分紧张。
    此时天已经全黑,放眼望去,城外漫山遍野都是火把,如满天繁星。城墙下燃着几大堆篝火,还有人不断拖来整棵砍下的大树充作木材投进火堆,火苗子几乎窜到城头那么高,热力更是烘得城头一大片地方无法站人。
    城上城下,一片通明。
    两峒三溪十九寨的苗人对遥儿是完全相信的,苗人性情直爽,他们一旦相信了一个朋友。就绝不会轻易怀疑朋友的用心。他们相信蜀曳族长,所以对这位族长赠送狼牙项链的遥儿便也深信不疑。
    那项链并不是落在谁手里都能成为信物的,蜀曳族长在把它送人之前,早在上面镌刻了一些外人看不懂的暗记。这些暗记与谢蛮族的一些暗记是相通的,只有他们精通本族文字的巫师或酋长才能看明白那些暗记,从而确认持有者是否就是被赠予者。
    遥儿确是被赠予者,所以他的为人就值得信任。
    可是自从城头喊话,叫他们暂停攻城。必会给予他们一个交待开始,已经隔了很长时间了,城上再没有别的表示,也始终不见遥儿出现,城下的人开始沉不住气了。
    他们与遥儿原来商定的是打进城去,趁乱袭扰一番,制造足够的声势,然后天明前撤离,接下来的事交给遥儿。如今的变故并不是遥儿事先与他们约定的,遥儿又始终没有出现。众头领不禁生疑:“这真的是出自于遥儿的主张还是宋家的诡计。他们意图拖延到天明么?”
    几位峒主、溪主和寨主聚在一起研究了一下,大部分人都决定不再等了,如果城上没有进一步表示,那就继续攻城。
    其中尤以胡菲菲姑娘的父亲态度最为激烈,他家里四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姑娘,一个家庭儿子多了,女儿便成了心肝宝贝。女儿被抓进城去,落在那些禽兽兵手中,如果不及时救出来。天知道她会遭遇多么难以想像的悲惨下场,作为父亲。真比谁都着急。
    他带来的两个儿子,也就是胡菲菲姑娘的两位兄长,也是手持苗刀。杀气腾腾,不断蛊惑各位头人赞成他老爹的意见。
    主持会议的两峒峒主也沉不住气了,他把一根用来拨弄火堆的木棍一撅两断,厉声道:“不理会他们了,攻城!”
    号令一下,城下的呐喊厮杀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在静谧的夜空下格外清晰。
    黑压压的夜色中,一具具简易云梯被抬了出来。等赶到城下时,已被火堆照得清清楚楚。他们有意利用巨大的火堆所产生的向上翻腾的热浪,使得此处城头无法站人,并选择这些地方用以攀登。但他们的动作也就因此容易被人看见了。
    宋燕境穿着一身藤甲,紧张地守在城上,城池一旦攻破,损失的可是他宋家的财产和安全,宋家有几位长辈都住在城里,尤其是宋家老祖宗为了治病也搬来了此处,虽然攻城的谢蛮口口声声只诛狗钦差,可谁知他们一旦攻进城来,会不会失去控制。
    自从他转达了遥儿的意思之后,攻城停止了,宋燕境心中很是松了口气,可是左等右等不见遥儿赶来,眼见安抚无效,谢蛮又要攻城,宋燕境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运兵道飞也似的冲上城头,二话不说就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掷下了城墙。
    “嗵嗵嗵!”
    数十颗圆乎乎的东西摔到城墙下,骨噜噜地滚出好远,城下的谢蛮勇士只道城上抛下了什么厉害的秘密武器,急忙举盾戒备,可是半晌也没发生什么事,他们稍稍移开藤盾定睛望去,熊熊火光下才看清城头掷下的是一颗颗人头。
    谢蛮武士有些发怔,他们还没有攻上城去,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人被俘虏,也没有尸体遗在城头,那这人头是哪儿来的?
    “女儿啊!菲菲!我的菲菲!”
    老胡最先反应过来,老泪纵横地扔了盾牌,扑上前去捡起了一颗人头,老胡捧头在手就着火光一看,是个满脸暗疮的一个男人,老胡顺手把人头一扔,再捡起一颗,这人一口的黄板牙,牙缝里还塞着一片菜叶,也不是!
    胡菲菲的两个哥哥也疯了,丢了刀枪扑上去逐颗地认着人头,认了一会儿,胡老大突然反应过来,叫道:“不对呀,咱们寨子里被带走的人不是阿娅(女孩)就是得苟(儿童),这些人头怎么都是成年的汉子,而且……一个也不认识啊。”
    胡老二一听用力拍了一下脑袋,附和道:“对啊!阿爹,此事必有蹊跷!”
    老胡回过味儿来,仰头向城上看去。
    就在此时。城头打出了无数的灯笼火把,本来城头就被巨大的篝火堆照的通明,只是篝火燃烧的地方热浪上冲,实在站不住人。上面的人只能在热浪喷涌不到的地方露面,那里光线要暗一些,这回城头也打起火把便亮如白昼了。
    “城下的谢蛮兄弟们,本官乃是钦差!”
    一个清朗悠扬的声音在城头响起,城下的谢蛮勇士纷纷抬头看去。就见一人立在城墙上,被数枝火把照耀着,未等城下乱再起,那声音又赶紧道:“我这个钦差,并不是你们要杀的那个钦差,你们要杀的那个人,在这里!”
    毕竟知道她是蜀曳所信任的朋友,并且与谢蛮有密约的仅限于几位首领,普通的谢蛮并不知道她的身分,她若不赶快说明。怕是要替李平异被人问候无数声祖宗,再伴以瓢泼大雨般的冷箭了。
    遥儿用手一指,李平异便被人押上了城头,站在城墙上,五花大绑,也幸亏他是五花大绑的,那些弓箭手乍见如此情景,晓得必有变故,便凝而不发了。
    遥儿也清楚此时此刻不能按部就班地打官腔,得特事特办。具体的事情得等城下谢蛮的情绪安定下来再说,因此马上提高声音又道:“李平异在蛮州的所作所为,朝廷已经知道了,此人秉天子旨意而来。悖天子旨意行事,罪大恶极,理当诛杀!”
    李平异被反绑双手,嘴里塞了两个核桃,撑得根本合不拢嘴也说不了话,只能用无限怨毒的目光瞪着遥儿。
    遥儿转身看向李平异。戟指喝道:“李平异。以你所作所为。立杀、决杀、不可留!本钦差奉天子令谕,斩杀罪臣李平异,动手!”
    李平异的瞳孔蓦地放大,他口不能言,眼中却分明问出了他最想说的一句话:“你敢?你真的敢!”
    回答他的是一口雪亮的钢刀,钢刀一挥,一腔子热血便“噗”地一声喷上半空,一颗人头摔到城下的泥地上。
    一个大胆的谢蛮勇士跑到城下拾起那颗人头,又一溜烟儿跑到一个火堆前,很多人围过去看,片刻功夫就辨明了李平异的正身。
    李平异去各家寨子里作威作福、烧杀掠夺时都是亲自带队,但凡见过他的人,又有谁能忘得了这个大仇人。
    城头,左右挟着李平异无头死尸的士兵被他腔子里喷出来的血糊了一头一脸。遥儿稍一摆手,二人便用力一推,无头死尸栽下城墙,“嗵”地一声沉重落地。
    城头上,宋燕境呆若木鸡。
    遥儿刚上城头时,因为有她解围了,宋燕境还由衷地感到欣喜,现在真是被吓呆了。
    他倒不是心疼李平异,如果能杀,他也早把李平异干掉了。只是,一位朝廷大员、一方天子钦差,遥儿说干掉就干掉了,居然一点都不犹豫,这可真把宋燕境吓着了,如果他知道遥儿在云郡还干掉了一位钦差,乃是一位杀钦差专业户,只怕更要吓得魂不附体了。
    不错,圣旨上的确是授予遥儿临机专断之权,可是自古以来,享有这种特权的钦差并不少,然而除非女王事先就已经授意他要去干掉谁,奉旨钦差很少会擅自诛杀大臣。
    女王授予你这种特权,其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你今天依此特权斩了大臣,那没问题,改天朝堂上变了风向,这也未必就不能成为别人攻讦你专权滥权的依据,可是遥儿……她真的毫不犹豫。
    宋燕境还在发愣,宋万游畏畏缩缩地凑到他的面前,低声道:“叔父,咱们的人……也被押上城墙了。”
    “呃?”
    宋燕境如梦初醒,扭头一看,就见每两名禁军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土兵,又把近一百名宋氏土兵推到了城墙上,密密匝匝地站满了整整一面城墙,仿佛那面城墙陡然间又加高了一层。。
    一时间,城下上万的谢蛮勇士也不禁摒住了呼吸……
    “砰!”
    “砰!”
    “砰!”
    每一颗人头落地,都像是一记沉闷的鼓声,而所有听着这“鼓声”的人都一声不吭,连呼吸声都尽量放轻了。
    偶尔会有一颗人头落地时恰巧砸在一块石头上,“砰”的一声就变成“噗嗤”一声,仿佛摔烂了一个西瓜,让城上城下的人眼角的肌肉都古怪地抽搐几下。
    没有人想得到遥儿会有这样的办法来结束这场战乱,一颗接一颗的人头摔落,把城下谢蛮心中的怒火、悲愤渐渐湮灭,胸臆中涌起的,只剩下无尽的哀伤。
    仇人授首,仇人头落,曾被他们祸害过的谢蛮族人一个个泪如雨下。
    宋燕境和宋万游叔侄俩站在城头像在打摆子,身子抖个不停。
    每一刀挥起,都像是砍在他们的脖子上,砍得他们心惊肉跳。
    遥儿若无其事地站在他们旁边,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反应。
    她在突厥戏弄过狄人的大相,让狄人王相从此撕破了那块遮羞布,整天只顾寻找对方的罩门,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东狄之行,遥儿没有惊天动地的作为,可是那一场变戏法般的游戏,其影响之深远、影响之巨大,却不只关乎一城一地之得失,甚至关乎到几个国家的国运,古往今来,多少人有这般本领?
    善战者无赫赫战场。
    在朝中她又做了多少事?多少风波背后有她的身影?多少权臣或升或迁,都有她暗中的作用?那些,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掀天之波!眼下只不过杀了一个御史、百十个土兵,虽可唬得城下城下上万谢蛮面无人色,于她而言,却不过是见了一道浅浅溪流,实在谈不上什么壮观。
    遥儿负手站在那儿,还与宋燕境谈笑风生。
    不过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声音却隐隐透着些责备和严厉:“使君与明公并不曾与李平异同流合污,可以说,对他在蛮州的种种所为,两位也是心怀不满与反对,可惜……不曾付诸行动,反而借兵与他,纵使他犯下如此恶行!”
    遥儿的语气低沉了些,说道:“如此,你们虽未为恶,却难免纵恶之嫌。两位,你们是一方大族首长,当保百姓平安,如今却未能履行自己的职责,愧对了百姓的奉养啊!”
    “噗!”
    前面又是一声快刀过颈的响声,宋燕境和宋万游叔侄齐齐打了个哆嗦,连忙称是。L

☆、第383章 主动作死

城头喊话声起:“钦差有言,今钦差上承圣意,下念黎庶,诛杀一众歼恶,还你等公道。各位乡亲激于忿念,啸聚于城下,今歼恶已除,你等当速速退去,勿再生事端。若峙而不退,难逃叛乱之名,到时朝廷大军一到,立刻齑米分!
    各峒、各溪、各寨首领各自约束本部,立即返回山寨,钦差不会派一兵一卒追赶。今曰围城之举,亦可由我家钦差替你们禀明女王,以祈宽宥!明曰,我家钦差将亲赴山寨,与你等磋议善后事宜,我家钦差将匹马单枪,独自前去,以示诚意!”
    是夜,两峒三溪一十九寨苗蛮,潮水般退却!
    火把如火龙,继而散作满天繁星,隐入重山密林,终至不见。
    一场大乱,弥于无形。
    宋家老祖宗坐在一张藤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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