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素手染春秋-第18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个白发老者从林中缓缓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月光下。
孔如风!
一眼看见是他,沈人醉登时俏脸煞白,换作别人,他还有信心一战,而这个老人,他绝非对手。
“遥儿!你快走!”沈人醉急切而又绝望的吼了一声。
遥儿曾经与孔如风交过手,一看又是这位可怕的老人,脸色登时凝重起来。遥儿知道孔如风的武功厉害,但她不想离开,只想与醉人同生共死。
孔如风还站在那里,见他回来,微微一笑,道:“你还活着?”
沈人醉抱拳道:“孔翁!”
孔如风看看他倒握手中的铎鞘,又是一笑:“活着就好,老夫很开心!”
沈人醉趁机道:“孔翁,求你……放过遥儿吧!”
孔如风摇了摇头,叹道:“大公子吩咐,不得不为!”
沈人醉退了一步,与遥儿并肩站定,道:“既如此,那沈人醉唯有得罪了。”
孔如风大笑:“你要跟老夫动手?”
沈人醉抿了抿嘴唇,坚定地道:“孔翁的武功,沈人醉是清楚的,本不敢与孔翁动手,但……遥儿是沈人醉的女人,沈人醉只能得罪了!”
孔如风摇头道:“你最好一边看着!”
“我……”
沈人醉还要说话,遥儿已经拦住了他,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道:“老前辈这是一番好意,你为我掠阵!”
沈人醉有些不甚明白,扭头看一眼遥儿,手中铎鞘已被遥儿一把夺去,那口斩马刀似的巨长宝剑遥儿可用不惯,还是这口铎鞘更顺手一些。
遥儿同孔如风交过手,深知同这个武艺精湛,但是限于年纪,身手稍显迟钝的老人动手,灵活多变的身法才是他最大的倚仗,要跟这个老人交手,多一个沈人醉起不到什么作用,两人互相牵挂,以这个老人武学的清湛、对战机的捕捉和把握,反而容易让他们互为牵累,更易击破。
孔如风不让沈人醉参战,确是一番好意。
这是她和孔如风的第二战,当初一战,被三个假神仙解了围,这一次那三个假神仙却绝不可能出现,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时,遥儿从不逃避,她深吸一口气,握紧铎鞘,向孔如风大步迎去!
遥儿使剑,削铁如泥的南疆第一名剑:铎鞘。
孔如风使掌,掌势绵软,轻飘飘的仿佛连一只苍蝇都拍不动。
遥儿想用身法的小巧抵消对方浑厚的功力和技击之术的高明造诣,所以没出几招就窜进了林中以借地势。
园林大多借天地自然之势形成,一些世家虽然在园林建筑上用了些匠心,但是所用的花木山石却也是就地取材,不会千里迢迢跑到南方去购买北方罕见的珍奇花木,也不会马驮船运的去弄江南怪石,所以这片树林就是临安城里土生土长的柳榆杨树。
树木笔直、高大,遥儿就在一棵棵树木之间转来转去,攸上攸下,时而形同鬼魅,时而如同灵猿,她手中拿着一口削铁如泥的铎鞘宝剑,却也没有忘了拳脚交加。
如戟残刃的铎鞘肆意挥洒着,断枝碎叶便纷纷自空中落下,也被遥儿当成了武器。碎叶迷敌之眼,挥剑拨弄之下残枝疾射如箭,遥儿用上了全部力量与孔如风一战。
遥儿一开始不止身法小巧,剑势也是走的轻灵路数,一击不中随即远遁,在林中穿梭来去寻到机会就是一剑,但她很快发现这样的战术并不实用,她的身法如同灵猿,确实比这位八旬老人快的多,孔如风即便看破了她的身法也未必追得上,可遥儿主动向孔如风攻击时,她只要好整以暇地等在那儿破解就行了,早早便能看破遥儿招数虚实的孔如风便占了便宜。
遥儿一见这一招不管用,迅速改变了打法,她的身法依旧保持着灵动,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多停一瞬,双脚只一沾地立即游走开来,不予孔如风可趁之机。
她的速度既然不足以成为攻破孔如风防线的武器,那就只能一力降十会了,所以遥儿用狭长剑刃的一口剑。运起了刀势,抢攻、直插、横截、斜击,招式虽不失灵活,却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霸道之势。
只要给她逮着机会出剑,必定用尽全力,招数刚强威猛,这根本已不是剑的招数,而是刀法。只不过孔如风只有一双肉掌,手中没有兵器,遥儿不用担心硬碰硬会毁了手中这柄宝刃。L
☆、第403章 欧阳落寞
遥儿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始终难以攻破孔如风的防线,当她的攻击尖锐如针的时候。孔如风的双掌就像一对铁砧?当遥儿的攻击如铁锤的时候,孔如风的双掌就像一团棉花,大锤砸进棉花堆里又有何用?
如果今天能杀掉这个强敌,欧阳玉衍便会少一份力量,她的醉人与她便多了一份安全保障,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结果反而把她自己置入了险地。
孔如风的一双手掌在外人眼中看着仍是轻飘飘的,翻上翻下,闪左拂右,就像一对蝴蝶,身在其中的遥儿却似感觉到一双沉重有力的铁锤,她只要挨上一下,就足以被这双铁掌打个骨断筋折。
“不好!”
沈人醉一直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可是即便此刻不是夜里,两人不是在林中,以他的眼力也无法轻易看穿二人攻守强弱之势的变化,直到此刻他才发觉不妙,急忙就想扑进林中为遥儿解围,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遥儿一剑荡开,中门大开,只是刹那间的一个破绽,但她的身法已经不像开始那么迅疾,无法用身法的灵动来化解这个破绽,孔如风一抬手,便向她胸口拍下来。
一掌拍来,重如山岳,这一掌若是拍中,遥儿就会像当初在金古园被孔如风拍中的那棵大树一样,外表全无伤痕,五腑六脏尽碎,神仙也救不了。
孔如风一掌拍出,脑海中忽然幻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豹眼圆睁、赤髯如虬,身形雄壮,恃如山岳,想到那个人,他拍出去的一掌倏地一颤,掌势稍稍一沉,避开了遥儿要害,力道也收了三分。
他早已笃定遥儿必是那人的传人,念及那段香火之情又怎忍杀害。可欧阳玉衍是他自幼看护长大,虽然欧阳玉衍视他如仆,他视欧阳玉衍实如亲孙子一般,这丫头是欧阳玉衍的心腹大患。他又如何能够放过?
孔如风心中挣扎,这一掌便收了些许力道,想着把遥儿打成一个终身卧床不起的废人也就罢了。孔如风一掌印下,指尖刚刚触及遥儿胸膛,劲道将吐未吐。忽然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一跳便跃出一丈多远,双掌一错,脚下不丁不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遥儿只被他的指尖按了一下,就像被一只铁锤砸中了胸口似的,“哇”地吐了一口鲜血。仰面飞了出去,身形还未落地,就被赶上来救援的沈人醉一把抱在怀里。沈人醉惶急地大叫:“遥儿,你怎么样?”
遥儿咬紧牙关。将涌到喉头的一口腥甜的鲜血硬生生咽了回去,低声道:“放心,死不了!”
孔如风盯着他方才立身之处,那里没有人。再向前看,距他原来立身处一丈开外,一棵树下正静静地倚着一道人影,冷峭颀长。那道人影缓缓从树荫下走出来,月光映在他的脸上,遥儿欣然大叫:“师父!”
来人居然是她的师父小曼!
就如孔如风方才出现时,心底暗蕴的杀气激起遥儿几人心中强烈感应。仿佛感觉到整片树林都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孔如风方才比他们有着一道更强烈的感应,他感到有一道浓重、霸道的剑光向他的脖颈直斩下来。直到此时他才知道那并不是真的一剑,只是这位雍容精壮之人无形无质的一道杀气。
来人目光如冰。冷冷地盯着孔如风。
遥儿大叫道:“师父,你怎么来了?这个老头子要杀我!”
小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人家若不是手下留情,你现在也没有力气大呼小叫了!”
遥儿吐了吐舌头,没敢继续告状。
孔如风微微笑着,道:“你可是……”
“是的!”小曼打断孔如风直接说道。
孔如风苦笑道:“不知他老人家可好?”
“很好!”
“咱们两人能不能不打?”
“可以!”
孔如风刚刚一喜。就又听小曼冷冷地道:“你伸出脖子,让我剁上一剑,不管你是死是活,咱们都可以不打了。”
孔如风苦着脸道:“这么说,你架定了这个梁子?”
“废话!我的徒弟,你想杀就杀?”
小曼“废话”两字出口,剑也出了手,他用的是一口短剑,只看到漫天剑光闪烁,一道剑光未灭,一道剑光又起,孔如风周围银光闪闪,光芒万道,都要成佛了。
老头儿的武功也真是了得,换一个人此刻怕不早被刺得千疮百孔,老头儿连蹦带跳的,动作难看的像只大马猴儿,全没了方才对战遥儿时的优容风度,却把小曼的剑式全避开了去,一剑都没刺中。
老头儿急退几步,与小曼拉开安全距离,虽然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胸口还是像风箱一样急剧地起伏着。
寻常像他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能正常吃饭、能不用人扶着走路,就算是身体极结实的了,哪还有可能像他这样动刀动枪。方才陪着遥儿上窜下跳的,看着轻松,他的体力消耗也挺大,再被小曼这扯下满天星河般的剑法一逼,呼吸就有些急促了。
孔如风双眼紧紧盯着小曼,双手探到了腰后,双手再出现在身前时,掌中已多了一对弦月。两弯弦月如钩,就浮在孔如风的掌中,蔚为奇观。
“环?这样的兵器倒是少见!”
小曼双眼顿时一亮,那种见猎心喜的模样,也是醉了。
遥儿和沈人醉这才看清楚,并不是两轮弦月浮在孔如风的掌心,而是一双铁环。乌黝黝的铁环,外缘一侧打磨成了锋利的弦刃,其余部分还是黑黝黝的,夜色下乍然一看,只能看到磨成锋刃的一侧,就以为两道弯弯的弦月浮在他的掌心上。
“师父,接剑!”
遥儿一见孔如风亮出了兵刃,生怕自己师父吃亏,立即把自己那柄剑向小曼掷去。小曼头都没回,只是反手一抓,堪堪握住剑柄,长剑一翻。一泓秋水横在身前。
一手短剑,不过尺半,一手长剑,四尺有余。看这模样,小曼用的竟是双股剑,而且一长一短,短者极短、长者极长。这两个人的武器都很怪异,相应的武功自然也极怪异。
这是一场真正的高手对决。遥儿如果能清楚地看到两人交手的全过程,与她的武学造诣必然是一个极大的提高,可惜夜色深沉,小曼和孔如风又是在林中较量,忽而阴影之下,忽而月光之下,两人的身法招式又是极快,变招换招也是目不暇接,遥儿二人站在林边根本无法看清,只当看了一场热闹。
这时的孔如风就像方才的遥儿。以巧妙的动作和敏捷的身手舞动着边缘锋利的双环,本来是一双弦月,舞动起来就成了圆月,孔如风宛如在两轮雪亮的圆月之间翩跹起舞。衣袂飘飘,明月飞环,极尽诡丽。
而小曼掌中一长一短两口剑却像是贯穿天际的两道流星,锲而不舍地追逐着那两轮弦月,时而炸起漫天星光点点,剑势凌厉、霸道,他的身姿似剑仙般优雅。可那一双剑却不见半点飘逸,反而霸道至极,威猛至极。
遥儿和沈人醉就站在林边,紧张地看着两道流星追逐着两轮弦月。目不暇给之际,孔如风一声大叫,舞动双环急退,就见两轮小小的明月护着他的身子冉冉远去,片刻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林间只留下孔如风一声赞叹:“好一个剑法!”
小曼立在林中,长剑微微垂下。一道血迹附着于长剑之上,像一道流动的阴影,飞快地移动到剑尖,随即滴落草中,剑光雪亮,依旧是一泓秋水。
“哈!还是师父厉害!”
遥儿抢到林中,喜孜孜地道。
小曼冷冷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沈人醉喘息道:“他们是墨宗的人!”
小曼眉梢一扬,复又轻轻蹙起,他出身名门,见识何等不凡,只听了一句话,他就晓得其中大有玄机,这些事情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一听“墨宗”四字,他竟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时候林中寂静,来人也这般悄无声息的退去了。
……
欧阳家宅院,正值深夜,房中却灯火如昼,十几根牛油巨烛,把室中照得通明一片。
欧阳玉衍赤着双足,穿着一袭宽松的睡袍,在一尘不染、光滑如镜的地板上走来走去。
玉杀四怪中的矮胖老者尤其寒跪坐在障子门口的位置,垂首不语。
欧阳玉衍脸上泛着青渗渗的怒气,急急走了几圈,陡然站住,向尤其寒厉喝道:“混账!你掳来一个孕妇干什么,难道我欧阳玉衍改行做了掳人绑票的蟊贼。嗯?”
尤其寒据地回禀道:“大公子,小人以为……既然杀之不得,她必定加强戒备,咱们再想下手可就难了,如今掳了她的朋友来,还怕她不乖乖就范么!”尤其寒说到得意处,脸上也露出了阴狠得意的笑容。
“你……你……”
欧阳玉衍怒不可遏,颤抖着手指冲着尤其寒“你你”了半天,才恨恨地一拂大袖。转身在几案后坐下,怒声道:“你把详细情形说与我听!”
“是!小人赶到……啊!”
尤其寒忽地惊叫一声,说道:“方才大公子催问那孕妇来历,小人忙于禀报,忘了一件大事没说。大公子,你可知道……沈人醉……他还活着!”
“什么?”
欧阳玉衍大吃一惊,猛地从几案后面探出大半个身子,惊问道:“你说谁活着?沈人醉?”
尤其寒忙不迭点头:“是!小人当时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沈人醉没有死在华山,反而和遥儿走到了一起,若非沈人醉帮着遥儿,小人也不会失手……”
“慢着!”
欧阳玉衍突然打断了他,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你们……可被他识破了身份?”
尤其寒愧然垂首,道:“是!因为见过我们的外人,都已经死了。不相干的人,见了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所以……我们此去并未掩藏形貌,谁知道遥儿身边偏偏就有一个认得我们身份的人……”
欧阳玉衍一屁股坐下去,素来挺拔的腰杆儿仿佛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着,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什么!”
尤其寒愕然看着欧阳玉衍愤懑的模样,不明白暴露身份而已,有什么好希罕的。他只是个武技高强的杀手,杀人这种事他很在行,阴谋算计他实在不成,一时之间他根本想不到其中的利害。
如果遥儿只是一个纯粹的官员,他或许会明白暴露身份的麻烦,因为那会引来官府的通缉和追捕,但遥儿不是啊。
遥儿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形,她既然不敢动用官府的力量,就算让她知道是大公子派人杀她又怕什么?尤其寒根本不明白欧阳玉衍在担心什么,只好眨巴着眼睛,等着欧阳玉衍的解释。欧阳玉衍并没有解释,她跌坐在地,痴痴想了半晌,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尤其寒舔了舔嘴唇,纳罕地问道:“大公子,此事……有何不妥?”
欧阳玉衍从低笑变成了放声大笑,才向尤其寒摆了摆手,恶狠狠地骂道:“滚!”
尤其寒眸中涌起一抹屈辱,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顿首施礼,起身拉开障子门退到外面。欧阳玉衍脸色一沉,眼中倏然掠过一丝凌厉的杀机,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侍立在障子门两侧的两个白衣侍卫本来直挺挺地站在那儿,面无表情,仿佛两具陶俑。欧阳玉衍刚一示意,两人便一起动了,一个陡然伸手,屈指如爪,扣向尤其寒短胖的脖颈。
尤其寒正低头穿靴,全无防备,脖子被扣住用力向上一提,尤其寒不由自主地仰起脑袋,另一个人并掌如刀,狠狠地削在他的咽喉上。
“咔”地一声,尤其寒的喉骨整个儿被击碎了,他的双眼猛地怒凸出来,喉中“咯咯”作响,他努力地想要扭过头去,可是扣住他脖颈的那只手就像扣住一只幼兔的鹰爪,他的脑袋哪能移动分毫。
这时,那个指力惊人的白衣侍卫又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五指箕张,按在他的头顶,“咔喇”一声,尤其寒如愿以偿地扭过了头,但他的身子并没动,只是脑袋像安了轴承似的扭了过去,直勾勾地看着沈人醉。
他想知道,大公子为什么要杀他,究竟是为什么!可他只看到一道孤长寂寥的的背影,那道背影正仰天望天,低声呢喃:“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L
☆、第404章 小灼产子
欧阳玉衍拉开障子门走出来,趿上木屐,沿着木质长廊“嗒嗒”地向前行去。
尤其寒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廊下非常干净。
两个白衣侍卫幽魂似的随在她的身后,薄底快靴落地无声,比猫不要轻盈。
沈人醉在一幢房间房口停下,拉开障子门走进去。
房中一灯如灯,白发苍苍的孔如风斜倚在榻上,赤裸着上身,偌大年纪的一个老人,浑身的肌肉依旧贲张有力,仿佛一头踞卧在那里的雄狮,古铜色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伤痕,伤是旧伤,早已痊愈,伤口就像一只只铁黑色的蜈蚣,静静地趴在他的身上。
白叠布斜着包扎在他的胸前,鲜血渗出来,在上面映出一个不规则的圆。他被小曼一剑透胸,伤了肺叶,当时强行逃离,回到府后就有些支撑不住了,看到欧阳玉衍进来,他想说话,可是一张口,却连着发出几声咳嗽。
旁边一个医士,正在铜盆中慢悠悠地净手,看见欧阳玉衍进来,连忙擦干双手,走到她的面前。
欧阳玉衍问道:“孔老怎么样了?”
孔如风打个哈哈,笑道:“老头子命大的很,大公子不用担心,我死不了!”
那医士也接口道:“公子放心,孔老先生身体强壮,伤势虽然严重,只要按时敷药,静养些时日,就会痊愈的。”
欧阳玉衍松了口气,挥手让那医士退下,等障子门关上,欧阳玉衍就在孔如风榻边轻轻坐了下来。
孔如风有些纳罕,欧阳玉衍一向好洁,对生活环境非常讲究,且不提此刻房中弥漫的药物味道惹欧阳玉衍生厌。至少欧阳玉衍的床榻从来就不许旁人碰一碰、沾一沾,她也从不触碰别人用过或坐过的东西,可她此刻竟然浑不在意地坐在自己榻边。
欧阳玉衍好象压根没有注意自己做了些什么,她颓然坐下。微微塌着肩膀,出神半晌,才轻声道:“我幼时读史,对那些亡国之君最为憎厌。憎恶他们昏庸无道,葬送祖宗基业。时至今日。我的想法却又不同了。
昏君,恐怕大多都是成者王侯败者贼的说辞吧,把整个天下的失败。归纠于天子一人。治天下时,从来不是天子一个人的事。当江山崩坏的时候,就全都是天子一个人的责任了,呵呵……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遗憾和痛苦。有谁了解?仓惶辞庙、国破家亡的悲凉,有谁明白?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帮着你,当气运已经用尽的时候,便是换了那些开国明君来还不是一样徒呼奈何?”
孔如风白眉一皱,挣扎着坐起来。担心地问道:“玉衍,你怎么了?”
欧阳玉衍黯然摇头,继续自言自语:“继墨堂是我一手创建!最初。它只是各大世家交换看法、统一意见、合力行事的一个所在,是我让它一步步壮大,不但成为各大世家创造财富、吸收人才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所在,而且……渐渐独立出来,成为世家之中的一个‘世家’!”
欧阳玉衍缓缓抬起头。眼中漾起悲凉的泪光:“时至今日,它要脱离我的掌控了!我以为我是真命天子,可悲的是我也不过是为他人铺路的垫脚石!先是……弥子暇夺走我半壁江山,现在那些老家伙们又计划着从我手中夺走另一半,交给一个胎毛未干的毛丫头!”
欧阳玉衍咬牙切齿,腮上的肌肉突突乱颤。
“玉衍!”
孔如风的手搭到欧阳玉衍的臂弯上。陡然想起欧阳玉衍好洁,不喜旁人近身,忙又收回手,劝慰道:“大公子。老夫从小照看你,看着你长大成人。你是世家子弟,骨子里也同那些世家子弟们一样,有着寻常人永远也不具备的高傲。
但是你与那些仰仗家世,只会夸夸其谈的世家子截然不同,大公子是个做大事的人。机谋权变,罕有人及。这么多年,不知多少困难、多少难题,就没有你解决不了的!如今,我们只是暂居弱势,还谈不上山穷水尽,老夫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解脱困局!”
欧阳玉衍霍然扭头,看向孔如风。
孔如风充满信任地向他用力点头,一字一句地道:“想想看,从大公子你创立继墨堂,有多过多少艰难,还不是一路闯过来了?老夫固然是想不出办法来的,可老夫还有一身力气、还有一条性命,你有什么打算,只要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孔如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欧阳玉衍怔忡良久,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一时间比那案上的烛火更加明亮:“不错!只要用心,总会有办法的!”
欧阳玉衍霍然站起,在房中急急踱了几步,霍然扭头,对孔如风道:“孔老,你好好养伤!我还有许多事要借助孔老之力!”
孔如风见她终于振作,欣慰地一笑,掩住胸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