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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厢的女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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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沈一白不再理会身后蔓宁发出的任何哭泣嘶吼声,满身冷漠地径直推门而出。出门之后,又转身将房门从外头完全反锁了起来。
屋内已近绝望的蔓宁阵阵狂叫怒吼不止,沈一白却是熟视无睹般,一脸阴戾地对佣人们厉声吩咐道,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放太太出来。
一帮佣人们各个皆是错愕不已。面面相觑了一瞬后,赶紧都垂下脑袋毕恭毕敬地连声应诺。不顾众人暗暗投来的惊诧眼神,沈一白疾步下了楼去,便独自开着车从元飞路上一路疾驰而去。
又是一阵喧闹吵杂声后,一个巨雷在半空中轰然炸响了起来,二楼卧房突然就跳了电闸变成一片漆黑。蔓宁身旁的西洋壁钟跟着就发出一下半点报时声响,指针刚好停靠在凌晨三点半钟的格挡之上。
整间小楼瞬时间便彻底陷入近乎无声的死寂当中,只听得到沈一白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一直幽幽回荡不止。
“蔓蔓,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秦远没有看到蔓宁手上有戒指,不确定她有没有结婚,原因就在这。
☆、阁楼里厢的女宁。
满目漆黑中; 四肢被牢牢困住; 拼命挣扎间蔓宁直接就从大床上重重地摔滚了下来。
顾不上胸前背后被撞到的淤痕伤口; 蔓宁狭长的眼眸已经涨成一片血红,费尽全部气力,一寸一寸、极其艰难地缓缓移挪到了房门前头。
手脚无法动弹就直接拿额头来撞; 可任凭她如何砸门怒吼,如何威胁求饶,屋外始终一片沉静死寂、根本就无人应答!
无数次“砰声”巨响的愤然撞击下; 原本光洁的额前染满刺目狰狞的斑驳血色,一声声撕心般斥责怒吼在黑暗当中渐渐嘶哑变弱。
颓然倚着冰冷的暗色木门瘫倒在地,满面血泪的蔓宁颤着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无边无际的黑夜当中慢慢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终于彻底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砰―砰―砰!”
秦远猛地睁开双眼来;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幽暗; 蔓宁绝望的嘶吼声恍然还在耳畔不断回荡,一声一声仿佛猛然撞在胸口间,瞬时便撞破了一地心碎。
脑袋好似炸裂了一般剧痛不已,胸口间更是阵阵气闷,秦远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般; 一个人几乎快要昏厥窒息。
赶紧伸手捂住双眼,打住眼前依稀残存的各种鬼魅幻影。好一瞬后,秦远才从那般惨烈的梦魇中稍稍缓了些下来。
回神之后; 耳边的“砰砰”依旧不止,秦远这才猛然惊觉,这声响竟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真的有人在门口不停地猛敲着房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心烦意乱间,秦远胡乱套了件衣服便翻身下了床来。
精神还有些恍惚迷蒙,随手捋了捋一头乱发,这才踢踏着拖鞋慢悠悠地打开了房门。
大门一开,却一眼就看到二零一的孙阿姨正一脸慌张地站在门口。
这孙阿姨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心中莫名生出种不祥预感,秦远立马就肃起脸来十分疑惑地开口问道:“孙阿姨,出什么事了吗?”
一只手还悬在半空当中,一抬头见终于有人过来开门,这孙阿姨赶忙伸出胳膊一把拉住秦远,满脸火急火燎地急声叫道:“秦先生,麻烦侬帮个忙好不拉!这白家阿婆跟我约好了这个时候到她家里一起核账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敲了老半天门里面都没有一点反应的!秦先生侬年纪轻、腿脚灵光,麻烦侬从阳台进到白阿婆家里看看,我担心她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情了,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子的啊,真是急死人咯!”
说话间孙阿姨满脸尽是惶恐担忧,原本面色还有些不悦的秦远立马脸色一阵突变。二话不说就转过身子一路狂奔到自家阳台上头。到了地方后,甩下拖鞋、扶着围栏就直接飞身翻跃了过去。
所幸隔壁房子的阳台隔门并未上锁,从外头稍一用力便就可以推门而入。
开门之时,一颗心如被利刃狂刺一般剧痛无比,眼角不自禁就有阵阵酸涩涌出。满心痛楚间,秦远只能不停暗暗默念祈祷着“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心神恍惚不已,眼前又是满目漆黑幽暗,秦远伸手一把拉开阳台门前的两片暗色窗帘。再无任何阻挡拦隔,刺目阳光顺势便从外头一倾而入,瞬时就将整个房间照成一片透彻明亮。
微微眨了眨双眼、适应了下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等再定睛看清这房间里头的清晰情景,秦远立马就满眼震撼地呆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眼前的屋子几乎一片空荡,只需一眼便就可以望到尽头。
原本放置他屋里那张雕花大床的位置上,如今只有最简单的几件家具孤零零地立在四处角落,甚至连个可以睡人的地方都没有。
整间屋子冷清至极,只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十分突兀地悬在头顶,根本就没有一点有人居住该有的烟火气息。
偌大的房间如此的简陋空旷,和梦境里奢华精致的新房布置完全就是天壤之别。而蔓宁这么一个大家小姐,竟然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
心中各番情绪翻涌不已,秦远匆忙环顾了一周却并没有看到蔓宁的身影,顺手就打开了身旁的房间大门。
候在门口的孙阿姨早就已经等得没了耐心。一见门开,赶忙就急吼吼地冲了进来,想要告诉秦远白家阿婆的卧室藏在了哪里。
还没来得及开口指点迷津,那边的秦远就已经径直朝前走去,一脸熟稔地就找到了十分隐蔽的楼梯入口,直接就跨上木梯朝阁楼里厢走了过去。
脚下的木质楼梯,比梦境里头看起来要更加的逼仄陡直。秦远这么大个子的男人踩在上头,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尖锐响声。好似一不留神就会直接坍塌散架,这木阶更是一路颤颤晃晃、荡个不停。
弯着身子前行才能勉强不用脑袋撞顶,胸口处一阵憋屈气闷不已,也不知道当年的沈一白,夜夜踏着这台阶独自上楼时到底是种什么样的辛酸感受。
而此时秦远已是心急如焚根本无暇顾及前人心绪,只想赶紧冲上去看看,现在阁楼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蔓宁!你在上面嘛!
完全没有顾及身后还在气喘吁吁、努力爬楼的孙阿姨,秦远人高腿长,一个人奔在前头很快就爬上了阁楼。伸手猛地推开门来,一眼就看到了正斜斜瘫倒在地上的蔓宁。
呼吸骤然停滞了一刻,浑身血气仿佛瞬时就凝固了起来。
整个人如坠寒渊一般浑身冰冷颤抖,秦远赶忙大步冲上前去,撕心裂肺般不顾一切地大声嘶吼了起来:“蔓宁,你怎么了!”
此时的蔓宁面上毫无一丝血色,卧倒躺在暗沉的地板上更显得一个人瘦弱无比,秦远都没花什么力气就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眼前那张满是憔悴的苍白面孔,和梦醒之前对着沈一白不停威胁哀求的蔓宁慢慢叠合在了一起,秦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切碎揉烂了一般悲痛不已,泪水便是不受控制地就阵阵夺眶而出。
“一白,是你吗?”
双眼被汹涌泪水弥漫模糊间,怀中的蔓宁慢慢睁开了眼来,被无情岁月侵染过的琥珀色瞳孔间蒙起了一层迷朦雾气,微微睁着眼眸,气息虚弱地对着秦远低低唤了一声。
一句轻叹弱弱拂过耳畔,整个人却同触电一般激起浑身阵阵颤栗不止。
秦远微怔了一瞬,强忍住胸腹间肝肠寸断般的撕心痛楚,抿紧双唇对着怀中之人柔声应了一句:“蔓蔓,是我。是我回来了。”
蔓宁无神的眼眸中绽出一丝淡淡光彩,却是伸手四处摸索着,颤着指尖温柔地抚上了秦远的额发:“一白,我等了你好久。”
哑声念完后,突然就抽回手来伸开手指,满脸微笑地静静凝视着秦远,似是等待着什么极其神圣的仪式一般。
脑中一片电石火光闪过,秦远立马就对蔓宁的意思心领神会。心口处又悲又痛根本无法自持,此时便是满脸抑不住的涕泪滂沱而落。
曾几何时入梦当中,镜前的蔓宁曾经无声地默默念过却始终不得要领。此时的秦远终于明白,她口中哀哀叹道的,便是一句迟到了多少年的“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他终于回来了。
心口一阵异样搏动,整个身子迅速涌入沉沉岁月记忆,之前对沪上莫名的痴迷执念,还有所有巧合疑惑全都恍然大悟。
徘徊逗转了这么多年,终于寻回了自己缺失的一块,将沉睡的记忆完全填补了起来。秦远这才彻底“苏醒”过来,他便是“他”,时隔年岁变迁,兜兜转转间终于又寻回到了她的身边。
伸手紧紧按住蔓宁干瘦的手指,狭长眼眸中满是深情眷恋,细细抚过她眉间额角每一处的淡淡纹路。
所有被尘封的回忆瞬时便破土而出,全部纷涌而至。情不自已时,却只能念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哽咽难语。
可眼前的蔓宁已经无力地缓缓阖上了双眼,一只手颓然垂下,一下子又失去意识沉沉昏迷了过去。
“啊呀,要西了!①这白家阿婆是怎么了,怎么就昏过去了啊!赶紧叫车把人送医院啊!”
此时那孙阿姨终于“哼哧哼哧”地爬上了阁楼,一眼看到秦远怀中已经昏厥过去的白蔓宁,立马就捂着胸口十分夸张地尖叫了起来。
一阵大呼小叫声中,秦远心中更是惶恐,紧蹙起眉头抱着蔓宁猛地站起身来,冲着孙阿姨暴怒无比地大吼了声“闪开”,就带着人一路近乎发狂地飞奔下楼。
那孙阿姨莫名被吼地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就对着秦远大声提醒道:“秦先生,你还赤着脚呢!”
可前面的秦远根本就是置若罔闻,孙阿姨无奈间只能迅速拔腿追了上去,硬是勉强钻进了秦远刚刚拦到的差头③上头。
从元飞路到医院的一路上,秦远都紧紧握着蔓宁的双手放在唇边,满眼尽是哀伤痛意,根本无视身旁孙阿姨不断投来的诡异探究眼神。
此时心中不停翻涌的只有一个念头,历经轮回转世,蹉跎辗转了这么多年,为何又是再一次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自己!
下车后秦远抱着蔓宁又是一路狂奔,挂号、看急症、再送进手术室,待到和孙阿姨一起在手术室前等候时,一颗已经惶恐到麻木的心如被刀割一般阵阵剧痛不已。
一只手捂住脸来,一下子便是完全脱力般满面尽是泪水狂泻。悲痛至极,猛地就挥拳重重砸在医院惨白的墙壁上,浓浓血腥味混着消毒水气味瞬时便四下弥散了开来。
一旁的孙阿姨自然感觉有异,但此时却只能旁敲侧击地缓言安抚起秦远:“秦先生也不用那么着急的,白家阿姨她人那么好,吉人自有天象的。秦先生要是有事,也可以先回去,这边有我守着…”
孙阿姨话还没说完,门口“手术中”的红灯便骤然暗淡了下去。两人赶紧站起身来涌了过去,就看到护士们推着依旧昏迷的蔓宁缓缓出了手术室。
秦远还没来得及多看上蔓宁一眼,那几个护士们就又飞快地把病床给推到了别处。走在最后头戴着白口罩的医生拿着一叠材料,一出门就对着外头大声询问了起来:“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秦远喉头间刚刚冒出一个“我”字,那孙阿姨就已经仗着体重优势,抢先一步挤到那医生旁边急声应道:“大夫啊!伊②是我们楼道里厢没儿没女的孤寡老人没有家属。我是伊的隔壁邻居,平时关系老好了,有什么情况侬直接跟我讲就好了!”
听到孙阿姨说起蔓宁是个“孤寡老人”,秦远的心口顿时又是一阵抽痛,垂下眸来满心愤愤却根本就无力反驳。
那医生的眼神在他和孙阿姨身上匆匆扫过,视线在秦远赤着的脚上略有疑惑地停留了一瞬,便又恢复了例行公事般的冷淡语气。
“既然没有家属,我就先跟你们简单说下病人的情况。病人急性脑溢血,虽然手术暂时缓住了病情,但现在的情况十分不乐观,需要转至ICU病房继续观察。不过一进重症,这再出来的可能性就不敢保证了。还有牵涉到费用的问题,我也要提前说清楚了。这重症监护每天的花费也是挺高的,所以还是要征求下你们的意见,是马上转ICU还是先在普通病房保守治疗?”
孙阿姨一听到这治病的钞票不少,立马就蹙起眉来很是纠结。刚想和医生说她再考虑考虑,一旁的秦远立马就十分坚决地开口回道:“转!只要能救活她,多少钱我都出!”
本还在犹豫的孙阿姨被秦远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吓了一跳,面上不禁就浮起一丝羞窘之色。
但一想到反正有人肯出钱,立马也跟着一起满脸肯定地连声应道:“对对,人命最重要!多少钱我们都住!”
那医生看他们统一了意见,便将手中材料递了过来,又让人把他们带到楼下办理入院手续。
等到手忙脚乱地填好各式表格、确认书后,也已经错过了病房的探视时间。两人和看护医生好说歹说也不肯放他们进去,无奈只能先行回家改日再来。
回去的路上,秦远一直都是满脸凝重地一言不发,整个人都笼着一层浓浓的阴郁气息。
孙阿姨还以为他是因为蔓宁的病情而担心,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还是好心安慰了一句:“秦先生侬真是菩萨心肠,对自己家邻居都这么好心大方,就冲着侬这份善心,白家阿婆都不会有事的!”
秦远闻言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里无尽烦恨的是,那沈一白到底把他和蔓宁的结婚戒指藏到哪里去了。
见面色不善的秦远并没有答话,孙阿姨十分尴尬地砸了咂嘴便不再多言。等回到元飞路上的小楼后,两人也是草草点了个头就各自回家。
待到四周围再没有一点动静后,秦远赶紧又从自家阳台翻到了蔓宁的房里。轻车熟路地进了房后,径直冲上了藏在最里头的阁楼里厢,伸手就拉亮了屋里的老式灯线。
白天时候太过慌忙没来得及仔细打量,此时站在幽暗昏沉的灯光当中,阁楼上的一切都仿佛时光倒流到梦境当中,所有的摆设布置和沈一白在的时候根本别无二样!
矮矮的床榻还摆在原来的位置,甚至当年沈一白离开之时没来得及带下楼的外套,都还整整齐齐地摆在原处,好像那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强忍在眼眶中的苦涩泪意终于按耐不住、全然狂泻而下。秦远噙着满目泪水,和当年的沈一白一样缓缓委下身来,躺在铺上慢慢闭上了双眼。
枕被上萦绕的尽是蔓宁身上特有的淡淡冷香,吸入肺腑之中,整个人瞬时就禁不住暗暗颤抖了起来。
脑海中恍若电影放映一般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的零散片段,将此去经年的流转岁月,全部串联成一幅清晰完整的长景画面!
雷雨之夜一整日后沈一白却始终未归,见事态有些超出预期,佣人终于颤颤发抖地将蔓宁放出了门来。
浑身一片血迹淋漓,已经几近发狂的女人唤来司机一路疾驰到金山码头,可眼前无边无垠的苍茫海上一片波澜不惊,根本就没有唐心口中所说的什么破旧渔船!
等到蔓宁回来兴师问罪之时,家里的佣人又惶恐无比地告诉她,那唐小姐不知什么何时就已经自己翻窗逃走了。
又隔数十日,这期间蔓宁几乎要将整个上海滩全都翻倒了一遍,又雇了无数人手在金山海岸上打捞搜捕。如此大费周章地兴师动众,可始终都没有沈一白任何的音讯传来。
日复一日依旧毫无进展,希望越发微小渺茫。蔓宁连续十来天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整个人形容枯槁到憔悴不堪,如风雨中的飘摇枯叶一般已是摇摇欲坠。
周围众人的想法早就已经心照不宣,这沈一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根本就是凶多吉少。
本想好心劝慰自家太太一句节哀顺变,可一提这话题,蔓宁立马就彻底奔溃发狂,怒吼着将房里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又叫人搬空了整间屋子,从此便就一个人默默搬到了这阁楼上头。
好一阵子蔓宁的情绪都很不正常,一个人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将所有沈一白留下来的东西反复整理,又将她和沈一白结婚照片上自己的面容拿刀片全部划的稀烂。
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便如雷雨那夜一般、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颤颤不已,只有拥着还残留着沈一白一丝淡淡气息的被褥才能勉强入眠。
时光荏苒而过,白皙光滑的精致面容慢慢浮上浅纹淡痕,曾经的痛彻心扉终被时间缓缓封住了所有血肉淋漓的狰狞伤口。
除了每逢新年之时,蔓宁还会到金山海岸独自默默坐上一天,平日时候,却仍精心保持着自己的优雅淡然,像那个人所期望的一般继续好好地生活了下去。
白日时候依旧光鲜自然,可每每日暮夕落,漫漫长夜中却是无数次泪湿满巾,女人孤单落寞的身影伴着残灯暗影映在阁楼里厢的窗台上头,随着冷风夜夜戚戚摇颤不止。
这阁楼里厢,一住便是住到了如今辰光,怀抱着几乎已是泡影的无望信念继续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的男人,只盼他再一次轻轻唤她一声“蔓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第三个梦境之时,写的是秦远见到坐在镜前的蔓宁对他无声地说了几句话,当时他并没看明白,便是和此处对应。
是不是以为秦远是沈先生的转世?可惜不是……预防针提前打起来。正文不HE,番外HE。
依依宝贝之前猜秦远是苏言安的后代,其实也不是……前文有很多伏笔,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比如好几次描述过秦远的面貌似乎有变,还有在梦境时候,秦远除了旁观者的角度,只附身在苏言安身上感知过。包括苏最后的结局其实我也暗搓搓地交代了……综上所述,秦先生确实是苏先生本尊转世了哈哈哈哈哈╮( ̄▽ ̄〃〃)╭
PS:ICU探视是有严格时间的。过了时间不允许进去的。
注释①要死了
注释② 她
注释③出租车
另外,附上一首我觉得很适合蔓宁的歌。
《如花解语》
曲:痴情司
词:冉语优
唱:清弄
念白:多多
念白:我唱了十几年的戏,遥遥唱了一路,实在太累。唱不动了,那么,便放下吧。
这厢小楼里,春寒未散尽
雕花栏杆旁,相顾问添衣
那厢小楼里,袖间香遍地
谁为花入戏,花为谁解语
轻狂是回忆,优雅作伏笔
泛黄的海棠留不住痕迹
到年华尽处,回头看原地
依旧倒影着年少时的你
谁唱那隔年的曲一世薄幸,哪般都不在意
谁做了太多好梦有什么痴情,旧事何须重提
这一世风雨,总有人负起
平生未展眉无非太执迷
戏演到结局,还遥遥无期
折本里的话转身已忘记
无情倒也未必
谁唱那隔年的曲旁人都轻信,妄作潇洒而已
谁做了太多好梦却预料不及,谁会先离去
谁唱那隔年的曲一世薄幸,哪般都不在意
谁做了太多好梦有什么痴情,旧事不重提
到年华尽处 回头看原地
依旧倒影着年少时的你
泛黄的海棠留不住痕迹
还说着名花解语
还唱罢隔年的曲
这一世满台风雨
总有人,要负起
☆、第十个梦境。
满眼黑暗当中; 秦远却可以清晰感受得到蔓宁每一次颤然心痛的彷徨无助; 一颗心如被凌迟一般阵阵抽痛不已。
属于苏言安的那部分情绪也跟着一并波涛汹涌; 眼角边不禁就缓缓流下两行痛彻心扉的悲怆清泪。
一个人被心中的沉重郁气给压得憋闷无比,秦远猛地就睁开眼来,眼前的阁楼天花板却突然就变成了满目灰蒙蒙的破烂木顶; 只觉得脚下一阵晃晃荡荡,整个人恍若在海面上浮沉一般。
再定睛仔细一看,竟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真的被人五花大绑在一艘破旧不堪的木船上头!
神情呆滞了一瞬; 秦远瞬时就忆起了一切,不禁就勾起唇角满脸苦涩地笑了起来,这应该就是“苏言安”留给他的最后回忆了吧!
此时梦境中的苏言安也同秦远一道苏醒了过来,风浪吹袭中船身晃荡不止; 腹中不禁就涌起了一阵恶心反胃之感。
沾满血污的指尖微微颤动; 还没来得及将四周情况都仔细打量清楚,耳边突然就响起几下震耳欲聋的“砰砰”枪声,跟着就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沈一白从船外头疾步冲了进来。
“沈一白!你怎么就在这里!”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莫名之人,被捆在粗柱上的苏言安不禁就满眼诧异地叫出了声来。
沈一白并未理会满脸疑惑的苏言安,伸出手来随意抹去了脸上溅着的斑驳血迹; 却是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来,一言不发就开始动手去解绑在苏言安身上绕了无数层的繁复绳索。
目光落在紧紧缠在苏言安身后的管状炸。药包上,原本透着狠厉神色的桃花眸子瞬时又凝重了几分。
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情敌”; 苏言安心中只觉得万分讽刺,无力地垂下眸来,只是淡淡地念了一句:“不要白费力气了; 这个炸。弹是定时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沈一白闻言立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扬起头来满脸睥睨地扫视了苏言安一眼,唇边尽是轻蔑挑衅之意:“如果不是为了蔓蔓,你以为我想过来救你?别在这说些有的没的,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鬼东西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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