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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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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米的滚木礌石从女墙垛口滚下,将云梯拦腰压断,更是把陇西兵也一块压在了城墙之下。
戚保虽然有强弓硬弩,可夜幕之下很容易伤及自己人,而且箭矢有限,不可滥用浪费,这般拼死攻击之下,还是对城墙无可奈何,戚保不禁有些急躁起来。
外攻久悬不下,恐怕还是差内蛀的一口东风气,戚保逼着自己按捺住焦虑的心,拖延时间,只等京城里的内应心腹,烧粮仓,囚将卒,开城门。
于是,他下令暂停攻城,埋锅造饭,整顿军容,等养足士气后天明之后再行决战。
……
天际露白,晨曦微醺,一道浅淡的明光照在了烽烟之上,皮屑腥味裹着一条条将士的性命,和呜咽的风一样,盘旋在疆场的上空,久久不去。
经过昼夜猛攻,靖武门的女墙,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鲜血糊成了酱红色,血流像淙淙小溪般顺着城墙流淌,四丈高的城墙,在阳光下猩红发亮。
守城的鲜卑兵卒重新从女墙后站了起来,他们杀红了眼,喊哑了嗓,所有弓箭被鲜血浸湿,变得十分滑手,射出去的箭也成断了线的风筝,只在空中逆风一刺后,醉醺醺地坠在了地上。
他们刀剑的锋刃已砍杀的缺口残破,变成了一块钝手的铁片,他们扒掉了护身的铁衣,披头散发的拼死搏杀,每一个人都是浸染鲜血的血人,连白森森的两排牙齿也变得血红血红的。
这是还能站起来的,那些昏睡倒在地上的,分不清是活人还是死人,他们怀里抱着刀戟弓箭,似乎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不是我能活多久,而是我能在死前杀几个人。
相比守城将士的狼狈凄惨,方从城内石梯上拾阶而上的侍卫寒光铁衣,刀鞘崭新,他们靴不染尘,只是奔波之下面有风霜。
他们踩踏在血泊之上,一步一个血脚印,强忍着反胃走到了城楼之上。
原本躺在女墙下昏睡的守城士卒睁开了熬得通红的血眼,他们有些麻木地看着这一队簇新甲戎,精神奕奕的士兵,一时晃不过来神。
西陇兵……怎么……怎么上来了?
不,不是西戎兵!
可是援兵?
守城军的眼睛中燃起了一点希望的火苗,他们支撑着残破的身躯,扶着城墙一点点挪了起来,他们露出血红的牙齿,朝着“援军”笑问道:“兄弟是哪个营援军?”
“援军”迟迟未答,诡异的沉默在风声中叫嚣良久,晨光布满天际,它流动着红色的流光,荒蛮而又迷离怪异。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是愈加不祥的杀气。
守城的士兵从所谓的援军眼中读出了狠绝,他们心头一阵,面色霍然惨白,比起面对城楼下的千军万马,这样的近在咫尺的凉薄杀气,更叫他们抖如风中落叶,惊恐交加。
“靖武门气数已尽,受了一夜,辛苦兄弟们了,累了,就该闭眼了”
“……”
“你们、你们是——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具尸身从城头坠落,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死后昼夜的靖武门,终于缓缓开启。
挡在城门前的尸身堆积如山,流淌而出的血水冲出了一片汪洋血池。
方才在城楼上大开杀戒的倒戈骁骑营,此刻跪在靖武门之后,迎接戚保大军入城。
成者千古不朽,败者完事笑柄,牢不可破的京畿终也攻破告捷,碎如齑粉,随着一场血战泯灭在血水杀戮之中。
戚保一身戎装,骑在毛色炳辉的高大战马上,马镫在马腹两侧垂荡,时而闪光的寒光照亮了他眼中的阴霾狠绝。
可来自城门洞里的微风,并不能抚平戚保眉心撺起的山丘。
城门虽破,可仅仅只是外门,紫禁城的朱红高门任是阻挡他问鼎天子宝座的阻碍。
靖武一战,戚无邪迟迟不曾露面,也未有惊世骇俗的邪门伎俩,甚至连起码的布兵列阵都挤为敷衍,守城士卒像是野战部队,虽然有着异族野蛮的那股凶狠劲儿,可却少了点用兵之法,只知蛮干蛮打。
这实在不像戚无邪的行事做派!
攻城越是顺利,情势就越发诡谲。
以戚保对戚无邪的了解,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并不为攻破靖武门而沾沾自喜,反倒为了接下去的紫禁门而心有顾忌。
攻城大军未曾休整,已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默数军功,期冀着四九城内的黄金美女,公爵名禄,一抬手抹掉了脸颊上的鲜血,品尝嘴角上腥甜的血渍,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帝王之路。
追求名禄财富的征途,注定是手染鲜血,脚踏枯骨的。
队伍浩浩荡荡走进了这个金丝牢笼中,启封的城门缓缓闭合,吱呀沉重的响声像是来自异世末日一般,刮挠着心头最薄弱的一层血肉,刺痒升腾,抓不到,挠不得。
不知是喜是忧……
*
城破的消息一报接着一报,从紫禁门一路唱报到了金銮大殿内。
文武官员面色如霜,焦躁连连,他们从清晨盼到了黄昏,有从夜半等到了日出,在大殿里的十二雕龙盘柱间负手踱步,将畏惧担忧一步步踩在沉重的脚步子,叹气声不绝于耳。
饿了不过一箪食,渴了不过一瓢饮,困了便在廊柱下合衣而眠。
与其说他们愿意和皇上同生共死,不如说他们是受了戚无邪的胁迫,被软禁在了金銮殿中,像油锅中炸煮一般,等候着前方的战报消息。
终于,消息来了……
再一瞬间的安静后,啜泣悲声此起彼伏的想起,他们再哭新朝无疾而终的命运,也哭自己飘零无依的仕途。
君辱臣死,即便他们不愿意,但这句圣人古训终是印在骨子里的生根的。
文人臣子,他们因为主子升官发财,权力滔天,却也因为主子连累受死,抛家舍业。
说到底,再大的官,也终究是皇家的奴才罢了。
147 大结局
城破的消息一报接着一报,从紫禁门一路唱报到了金銮大殿内。文武官员面色如霜,焦躁连连,他们从清晨盼到了黄昏,有从夜半等到了日出,在大殿里的十二雕龙盘柱间负手踱步,将畏惧担忧一步步踩在沉重的脚步子,叹气声不绝于耳。
饿了不过一箪食,渴了不过一瓢饮,困了便在廊柱下合衣而眠。
与其说他们愿意和皇上同生共死,不如说他们是受了戚无邪的胁迫,被软禁在了金銮殿中,像油锅中炸煮一般,等候着前方的战报消息。
终于,消息来了……
再一瞬间的安静后,啜泣悲声此起彼伏的想起,他们再哭新朝无疾而终的命运,也哭自己飘零无依的仕途。
君辱臣死,即便他们不愿意,但这句圣人古训终是印在骨子里的生根的。
文人臣子,他们因为主子升官发财,权力滔天,却也因为主子连累受死,抛家舍业。
说到底,再大的官,也终究是皇家的奴才罢了。
一朝大厦将倾,所有功名利禄化为浮云,丧主之奴,丧家之犬,这些平日里嗤之以鼻的头衔,很快就要落到了他们的脑袋上。
谁能救他们,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他们无声啜泣,面如死灰,可当想到一个人还牢牢握着江山权柄时,绝望并没有像冷水一般覆灭所有,他们依然在骨子里对那个邪门的阉人保佑期冀。
靖武门破了如何?西山健锐、骁骑叛了又如何?
化腐朽为神奇,玩乾坤与股掌,不是向来是戚无邪的拿手戏码么!紫禁门外一定埋伏了精兵良将,炮筒火铳,大殷朝折腾的这十几年老底子,全给它抖搂出来,就等着戚保乐极生悲,在这四四方方的紫禁门外,送去万人性命,为守城的鲜卑将士陪葬!
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宽慰,他们没有外面的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戚无邪的布局安排,只有在金銮殿,这个王朝的权力中枢里自我欺骗着,默默等候一道裁决卿卿性命的旨意。
千思万绪,千恩万盼,悬着一个国家最后希望的人,此刻却在浮屠园里红灯高盏,喜幛长悬。
宫娥太监们噤声垂首,站得老远的,暖阁外长廊下的牛角宫灯送出金丝蜜烛的烛光,将原本清冷的院落,照出了一丝落日余晖般的薄暖。
庭院方砖上空荡荡的,唯有军机行走往来奔走,为暖阁中的“戚无邪”送来前线的战报。
趵趵的脚步声响起,小太监面色憔悴,手捧漆红木盘一路小跑进了暖阁。
阁中情景饶是他早有准备,却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一对半臂粗的龙凤喜烛立在檀木高几之上,衬着背后烫金的双喜愈加笔走龙神。喜烛淌着泪,一如这乱世烽火下的荒诞姻缘。
小太监哑口无言,他隔着珠帘,瞥见了内室的雕格喜床,有一女子头待金凤冠,九翟凤尾的流速缀与高髻之上,她面垂五彩琉璃珠帘,掩去了芙蓉俏丽的面容,她身着大红喜袍,遮住了她乏而无力的身子。
咕咚一声,小太监咽下口水,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看,大约隔着琉璃碎珠帘,也能辨出她的三分容貌,隐约之中与那过世的太后娘娘有几分神似。
小太监在后宫夹缝中过活,信手拈来的便是宫闱秘史,脱口而出就是八卦风言,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两宦对食大有内情,姜檀新最后成了先帝的元妃,生下了当今圣上便撒手人寰了。
戚大督公被戴了顶硕大的绿帽子,即便身为宦官不能人事,但奉养这样一个孩子登基为帝,还是很挑战男人的忍耐限度的,这一般男人尚且做不到的事,督公竟然做到了,为了这样一个奶皇帝,一人撑在紫禁城中。
这本是给所有人希望的事,可为何这个女人又突然出现,身披凤冠霞帔的坐在喜床之上!是鬼魂附体,心念儿子的江山安危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还是人有相似,这督公觉着此战必败,临死之前寻找了一个长相相似的女人,一解相思之苦?
短短一瞬,小太监的脑袋里窜过好多,最后定格在“续弦”二字上,苦恼地皱巴起了眉头。
生死攸关,大局将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闲心。
究竟是胜券在握,还是必败无疑?
觉得暖阁中杀意一现,小太监立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并不敢对视“戚无邪”的瞳眸,而是小跨步上前,双膝跪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漆盘,呈上了紫禁门城防的详略图纸。
东方宪端坐漆案之后,袖管长舒,眉间是得偿所愿的欣喜,还有一份固执的孩子气。
娶她,是他此生的执念和儿时的承诺。
相比起金銮殿中的焦躁绝望,东方宪显得轻松地多,但西山两地勤王师的叛变确实重创了他一手操持的局,甚至令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一筹莫展。
事到如今,狡诈如他,心思诡谲之下,双拳难敌四手,单凭戚无邪的一张皮相,他确实做不到真正的架空权力,操持权柄。
他本有许多时间一点点渗透势力,可惜夷则宁愿自残手掌也不肯替他再做一张人皮面具,戚保本忌惮朝廷、叶家、拓跋湛的三方势力按兵不动,却因为姜檀心的无端闯入,诱引着戚保一路攻城掠地,一直打到了家门口!
朝廷羸弱,兵弱将寡东方宪是知道的,他没奢望沿途的关隘城池能够阻挡住戚保的步伐。
这一盘棋,赌就赌在人心,赢就赢在时机,只要戚保大军耽搁的越久,征途上消耗的越多,他东方宪的胜算便越大。
可一切都被这只小狐狸搅的一团糟,三足鼎立的对峙战局一破,戚保追着她打进了京城,叶家竖起了汉室的大旗,跟穿越川蜀的拓跋湛争强陇西之地。
这样一来,戚保的后路已断,他除了誓死拿下京畿之外再无别的转机,破釜沉舟,峥嵘满目,将士带着背水一战的心,靖武门即便没有内应,不出两天,也必然城破!
因为姜檀心,东方宪的面前摆上了一盘死局,却也因为她,出现了一丝转机……
阖眼,再抬眸,已敛去本初的我,他拿捏着戚无邪的邪气,抛出风轻云淡的凉薄话语,将人心玩弄指尖,一寸一寸体探着他人的焦躁和畏惧。
一份至尊,他一人独享。
“都已经安排好了?”
“回督公,是,李将军已备守士卒,重兵驻守紫禁门,城防火炮也均已到位,北门驻兵三千,东门驻兵二千,西门驻兵三千,誓与皇城共存亡!”
摆了摆手,东方宪示意他暂且退下。
京城分为内外成,外城九门,戚保攻破了位于西北面的靖武门,但显然,东方宪早已知晓骁骑营倒戈的消息,他毅然放弃了九门守卫,让靖武门的士卒做了必死的炮灰麻痹戚保,也为他争取内城布兵安排的时间。
他将精兵扈戎安排在了内城的东西南北四门,紫禁门坐北朝南,是帝权的象征,是戚保大军毕竟的正宫门——他自诩清君侧,除佞臣,扶真龙天子登基为帝,那么天道助,人心合,不用旁门左道,他必走紫禁门无疑。
京城守卫的绿营兵不过五千人,加之禁卫军和内宫侍卫,也不过区区七八千,勉强守住侧三门已是万幸,谁来担任紫禁门的重任?
这个疑惑在姜檀心的心口盘旋,她脑袋上顶着沉重的凤冠钗环,心里更是沉甸甸的巨石堵着喘不过气来。
决战紫禁巅的一场荒唐婚礼,她无力反抗,但对东方宪的愧疚之情也变成了无稽怜悯。
她只觉自己越来越像他摆弄的玩具,她可以不会动,可以不会笑,甚至不用说一句话,就只要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来填补他心中的无边寂寞和恐惧。
就像这般,她凤冠霞帔,喜烛红帐,可隔着一道珠帘的外头,确实他伏案埋首,生死令箭。她被金玉困在了无形的牢笼之中,听地见外头紧急的军情报,却没有能力阻止任何事。
翕动了干燥的嘴唇,她已许多个时辰不曾蘸过水。
红色的唇脂在唇瓣上浮出细密的褶皱,蜜蜡一般封住了欲言又止的口齿。
“狐狸……”
余光中,东方宪伏案的手一顿,笔锋拖开一道洇墨。
“拓跋谋还那么小,你不应该让他成了皇权下的牺牲品,你听我的,现在走还来得及,京城不代表江山,一时称帝也奠基不了百年的大殷江山,死守这座皇宫,根本没有出路……”
苦笑勾唇,眉梢带开轻讽:“牺牲品?晨阳门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了,你,戚无邪,天下人,没有一个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就送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可以这么对他,却狠不下心这么对小五,你可有想过为什么?”
“……我……”
“现在,你还是没有问过他,就火急火燎的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赶下来,美名曰保全性命,呵,不过苟且偷生罢了,沾染过九五之尊的人,放弃了权柄就等以万劫不复,等他长大了,潦倒穷苦,躲躲藏藏,永远脱离不了的噩梦,那时候你再问问他,他可愿意?”
从愣怔无语,到一声轻叹,姜檀心睫毛低垂,投下一道剪影。
“那你可愿意?”
“不愿意”
斩钉截铁,东方宪握笔的手泛出青白的指骨,一如此刻在姜檀心眼中,他对权柄的留恋和渴望。
“宁愿身死魂灭?”
“何以见得?”
姜檀心久久沉默,她心中的猜想挥之不去,本不打算开口问他,想从平日里的战报中听到自己想要的,可决战在即,有一个人,有一队人马跟人间蒸发一般,再无踪迹。
“你威胁了叶空,对不对?”
此言一出,她本以为至少会松一口气,可她发现,等答案远比猜测答案要更加焦虑。
东方宪狡诈的眸光霍然一现,他搁下手中的御批朱笔,脊背一靠,颇为慵懒地靠身椅背,掀起眼皮凝固了眸光,轻笑道:“谈不上威胁,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无关风月,天地可鉴,降兵叛将,忠肝义胆,小师妹,这十六个字你信么?”
掳走姜檀心,本就不是为了威胁什么人,可天下自作多情的人太多,削尖了脑袋要往危险上凑,坐实了“要挟”二字的人不是东方宪,而是她口里的叶空。
对于这个男人,东方宪原以为是姜檀心又惹出来的一段情债,可当他指天为誓,无关风月,只为情谊真心时,东方宪不禁改变了想法——
他想亲手送他去往地狱的崖边,去采撷那朵悬崖之花,真心就在眼晴,触手碰到的那一刻,也就是山崖坍圮的那一瞬。
面对死亡,人往往才会诚实。
姜檀心心中梗刺,叶空不计代价追寻她来京,她并不吃惊,反倒是她亲手组建的那支兵卒队伍,竟然用了“忠肝义胆”四个字,不禁让她喉头发酸。
她给不了他们军功爵禄,甚至没有太多的军饷发放,她带着他们远走他乡,为了一个她都说不清的目的征伐刀兵。她曾为这支队伍考虑过打算,如果愿意留下来,便并入叶家的铁军中,如果不愿意,便发放银两各自回乡。
但她没有想到的,这区区五千人抛却了曾经过往,家乡亲人,只为跟着一个银枪将军,不计生死的困束京城!
这种又惊又喜,有悲又怆的交杂五味,怕也只有她一人品得出其中真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她问了,他也答了。
消失的队伍再度出现,为了姜檀心驻守紫禁门已成了落地砸坑的事实,那戚无邪呢?他又在哪里?
*
呵一声,驱马急行
山道小路上,两匹黑色战马溅泥狂奔。
马儿已奔驰了昼夜,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一个拐角处马蹄子颤抖打滑,整个马身竟斜斜地飞了出去,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马背上的一袭红衣飞身而起,脚尖轻点一侧的树干,稳稳当当地落地。
他扭头看去,只见躺在地上的马匹口吐白沫,马眼如环,不禁眉头一蹙,瞳孔染上三分嗔色。
太簇勒住马头,喝声急停,他滚鞍落马疾步跑了回来,看了看地上的死马道:“离这里最近的驿站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主上先骑属下的马回京,我明日便赶到京城!”
自打知道姜檀心失踪的消息,戚无邪便一言不发,周身笼着的杀气生人勿近。虽然知道东方宪的心思,她定是平安无恙,甚至过得比外头军营里粗粮窝头,枕席卧底的生活要好上太多。
可也正因为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才有一股无名的火从胸腹中冒了出来。
该死,他真该死!
不执一言,戚无邪抿着薄唇,俊逸无俦的面容寒如冰霜,冻结了眉心天成的魅邪,也定格了嘴角边张扬的杀意。
他掸尘而行,擦过了太簇的肩头,朝着他身后的马匹走去,冷言留下了句话:“你回东厂,重启十二暗卫,除了姜檀心,本座还要东方宪的命”
太簇扭身捧了个手,垂首道:“是,属下得令”
戚无邪走到马边,还没有扶鞍上马,便已察觉马匹周身的颤抖——马儿跑得大汗淋漓,热气直喷,它的四肢不停的踉跄,不安的扭着头,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也要翻倒。
长眸威胁地眯成一条线,恼怒的杀意从刺目的红袍外满溢而出,马儿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惊慌失措地撩着马蹄子,不停地往后退去。
太簇见状吃了一惊,忙上前勒住马缰,一边呵声一边往前拽动。
可这畜生就是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
戚无邪向来没有什么好脾气,更没有什么好耐心,对于人尚且不爽便杀,何况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畜生。
掌风一扫,马脖子便和马身分了家,滚烫的血液减了太簇一脸,也渐了戚无邪一身。
殷红的血融于他的血色红袍中,须臾便没了踪迹,好似他本就是一口血腥的深井,只有他包容尘世间一且杀戮,镇压枉死的咒怨和冤魂。
长长一声马嘶在山道中显得十分空旷,回音缭绕山林之间,惊起了休憩在树梢的几只林中鸟雀。
余音渐消后,由轻到急,由近到远的马蹄声突然响起,从下山道上竟然有马匹奔了上来,细听声响,大约有三匹。
戚无邪朝太簇看了一眼,意味明确。
太簇点了点头,心照不宣。
他们站在路边,等候着来人。
马匹飞驰而来,在飞速掠过他们面前之时,太簇果断出手,掌心三个石子飞速打出,打在了马匹的额首之上!
马匹吃痛长嘶一声,前脚一折,纷纷跪地倒下——
戚无邪定睛看去,一匹马上乘骑着一个女子,身量娇小,杏黄色的薄衫衣袂灵动,发髻上嫩黄的发带逆风飘扬。
侧首琼鼻一点像极了姜檀心,只一眼,他便认出了来人是谁。
从林中飞身而出,一揽手将人从失控的马身上救下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地上,他并没有立即松开了手,反而捏上了女子的下颚,迫使她抬起了头。
多年不见,曾经的小女孩也出落婷婷,青葱般的年纪勾勒了姣好的容貌,她长得三分像姐姐,却更有自己的几分清冷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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