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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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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醉金迷,享乐安泰的生活肥胖了他们的身躯,啃噬了他们的胆气,为了身后的金银美女,他们变得惜命胆怯,再无从前赤脚不怕穿鞋的峥嵘杀气。
无论文官武将,他们在朝议中踯躅不前,畏首畏尾,议和声响成了一片——他们还对父子的血缘天性抱着期望,希冀着戚氏父子能化干戈为玉帛,和谈解决。
戚保扬言清君侧,复立前废太子拓跋骞为帝,大不了朝廷退一步,应允了他便是,反正拓跋骞当皇帝,名正言顺,也好过那个没断奶的皇帝娃娃。
如此一来,即使京城外杀声一片,百姓喋血被难,被战火牵连着流离失所,京城的鲜卑贵族依旧歌舞放纵,富贵生活。
内忧外患,往往是一个政权更替之前,齐齐爆发出的险境。
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党派林立,异声相对。
原本臣服戚无邪的势力,此刻还是蠢蠢欲动,他们有些是马嵩旧部,因为新朝伊始,戚无邪的大肆杀伐,无奈低了头,降职贬官,或是流放苦寒之地,当些无关痛痒的不入流小官吏。
可渐渐的,戚无邪的雷厉风行,火眼晶晶开始失效了,加之戚保大军来袭,带了旧主拓跋骞再立为王的消息,倒戈起势几乎一夜之间在京城中崛起。
曾经的旧部调了回来,各处城门楼也安插了心腹将领,势力一层层的渗透,像蜘蛛网般牵丝挂缕,密布层层。
制衡一瞬间被打破,无数奏折像雪花一般,飘向了“戚无邪”的龙案之上。
*
浮屠园中,忙于繁琐政务的东方宪,重新从东厂住进了宫中的浮屠园。
不仅为了中央控权,捭阖全局,也是为了保护宫中的小皇帝,此刻他的性命也成了左右棋局的分量棋子。
若是小皇帝暴毙而亡,那么京城就再也没有守下去的必要,不如大开城门,迎接戚保入城,登基为帝,名正言顺。
那么,所有努力将毁之一炬,曾经毁去的一切也再没有了意义。
几近夜色,铅云低垂。
歇山屋檩上的高脊兽吻,隐灰蒙蒙的阴影之中,红墙黄瓦,雕栏玉砌,被阴霾漆上了层黑色的浮光。
唯一的亮色是浮屠园半池亭里的光,羊角宫灯散着悠悠烛光,送出一片暖意光明。
姜檀心换下了轻便防身的甲衣,重新穿上了她素来最喜的水绿色襦裙,裙裾轻盈,缎面丝柔,虽不及地显得婉转婀娜,但这般剪裁却恰好衬出她的三分俏皮,三分灵动。
手无枷锁,脚无镣铐,可她却三餐服用汤剂,致使浑身无力,怕是连拔刀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由宫娥搀着,她从幽困的房间步出,向浮屠园里的半池亭走去。
这是她被掳后,第一次去见东方宪。
脚步发虚,等她勉强走到半池亭,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扶着池上玉雕栏,她抬眸看去,见他仍是一身戚无邪的装扮,眉头深锁坐在亭中的低案之后,让一摞摞的奏本压得喘不过气来。
五味交杂,心头的火早在这几天彻底消磨完毕,本以为她会恨得牙痒痒,再见面,不是破口大骂,便是抽上前狠狠揍他一拳。
可十多天的幽禁,她发了脾气,也撩了狠话,甚至将房间里的东西统统砸了,这个混蛋就是不肯见她一面。
一日日消磨,寂寞从宫墙中的缝隙中渗透,无力从骨子里偷偷钻出,它们交融成了妥协,让她对自己妥协,对现实妥协。
她开始吃东西,吃那些搀着药剂的饭菜,即便浑身软糯无力,她也不会为了和一个混蛋置气,饿坏了自己的身子。对小五、叶空,军队、乃至是对戚无邪三日之约的担忧和心急,她也渐渐按捺了浮躁的心……
因为姜檀心知道, 只有她彻底安静,她才有见到东方宪的机会,亲口问问,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阴雨欲下,风势已起,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咽下口中的苦涩,姜檀心抚着雕栏,一点点往亭子挪去,站在了东方宪的桌前,她咚得一声,将手按在了桌案上——
东方宪揉了揉眉心,袖袍一舒,不着痕迹掩了奏折所云,他抬起眼眸,看向姜檀心,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旧处住得可还习惯?本座知晓你曾住过些许日子,连摆件也不许别人挪动,浮屠园是老样子,一切都未曾改变”
嘲讽充溢眼眸,姜檀心冷笑一声,凄苦之意凝在嘴角:“你错了,若是他,他绝不会这样说,他会说:住的习惯?估计是,那些俗不可耐的摆件装饰,也只有你会喜欢,本座不屑动手,本想着一把火烧了了事,到方便一些”
“……你便喜欢这样?毒舌,傲气?”
抿着凉薄笑意,姜檀心撑着自己直起了身,半抱手臂冷言道:“不喜欢,口舌还击,说不过他的时候,我巴不得一口咬死他,可那又如何?我便就是爱他,他的好他的坏,因为他是戚无邪,所以我爱他的一切”
“……”
东方宪本以为会痛,可真正话到耳边,心上的知觉早已麻木,本是早已知晓明白的事,却因为逃避,成了不可自拔的执念。
她从不肯欺骗自己,安抚他的心碎,他又如何自欺欺人,说服他自己,她只爱戚无邪的俊美皮囊,爱戚无邪的权柄江山?
“你说让我不叫你狐狸,不叫你东方宪,所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一个影子?还是一个怪物?因为我,心生妒恨,心生抱怨,我从不觉得那样做是错的,爱本没有对错,真正错的是每一个人的选择”
东方宪瞳孔一缩,嗤笑从喉头溢出,眸色翻滚着漆黑的流光。
选择?
这就是他急于证明的东西,同样的拒绝,夷则选择了放下一切,重获自由,而他选择拥有一切,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不着急,也不介意她心里住着别人,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一袖掸落桌案上所有奏本,他抄手一揽,将人揽在了过来按在了桌案之上。
咚得一声,是脊背和桌案的碰撞声,姜檀心秀眉一皱,只觉天旋地转,已被他的臂肘按在了桌案之上。
她感觉狐狸的手探上了她腰际的束封,一阵惊慌从心头升起,杏眸圆睁,她狠狠盯着东方宪的眼睛,咬牙切齿,一如以往威胁师哥时那边神色,只是此时此景,更带上几分委屈和心伤。
“你敢!”
“……”
他游走的手并没有停止,她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里,她心目中的东方宪,即便她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了他的爱慕,甚至今日他走到了这么一步,但她从不相信他会真正伤害她,对她做……做那样的事。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充斥在彼此之间,她无力反抗的身子甚至在微微颤抖。
东方宪将头埋在了她的肩颈中,嗅着他魂牵梦绕的发肤清香,他感受她的慌张和畏惧,掌中的放肆也停在了她的腰间。
喘息渐平,姜檀心绷直的身躯一点点松懈了下来,憋着良久的一口气舒缓了些,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她身上的这一个人动静皆无,像是昏睡过去一般。
渐渐地,她感受着他呼在皮肤上的气息,从炙热到温凉,从急促到平缓,胸膛起伏,他……像是睡着了?
这方亭中就只有他和她,有了这样的认知,到叫她惊慌过后,有些哭笑不得。
难不成要这样一直等他睡醒?
竟然……这样,都能睡着?
也是,事情繁多,大战在即,听宫娥私下谈论,说他已经三天没有闭目阖眼了。
暗叹一声……
百无聊赖中,姜檀心扭转她有些僵直的脖子,眼光瞟到了被他扫到桌案下头的奏本上——
赫然血水映入眼帘之中,百官联名上书,要求废帝议和,为了京城免遭血洗杀伐,生灵涂炭,废幼帝,迎旧主,以和为贵,挽回大殷朝龙腾气数!
姜檀心诧异不已,不过十日,戚保大军竟然已经围困京城了?
不知叶空和小五下落何处,她忧心再起,再不惊扰身上的东方宪的前提下,她抄手翻了翻地上的明黄题本,搜索着自己想要的消息。
她看到了凉州土司衙门出兵陇西,趁着戚保围困京城之时,欲断其后路,抄起老窝。
她看到割据长江以南的拓跋湛,从蜀地迂回北上,以打着勤王的旗子说是入京勤王,可却渠道川地,且不说路程更遥远,山川更险阻,光是时日便耗费不起。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他也堪为操盘博弈手,冲着陇西而去!
她看到了密报,戚保大军的长线运粮道已被人截断,除了抢掠平武城之外,便再无来源,所以,若不尽快和谈,大战一触即发,戚保已经等不及了!
……
一目十行,将这十天的心忧如焚尽数解惑,可她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叶空呢?自己招募的军队呢?
他们去哪儿了?
145 京畿决战,陇西之争
黑云压城城欲摧。
戚保并没有选择给东方宪太多的机会,攻城之战,一触即发。
京城这座金汤之城再度渲染血色篇章,城中金丝鸟雀惊慌而逃,曾经荣极一时,歌舞升平的九州都城,城外杀伐擂鼓,震耳欲聋,城内恸哭嚎啕,喋血被难。
第一声擂鼓响起,城内倒戈的势力便出动了,他们截杀应天府衙,夺了九门令信,抄了城中粮仓的后路,将一车车的粮米付之一炬。
待城外烽烟和城中黑烟相交汇,两股孤烟遥相呼应,正是点燃了攻城之战。
三十多面牛皮大鼓开始沉雷般轰鸣,戚保治下武卒方阵轰隆隆开动了。
方阵一百人为一个方队,配着一架大型云梯,成了攻城的先锋单元。每十个方队自成方队,对着京城西面的靖武门发起了第一轮猛攻。
纵身地带的四十个方阵已排列有序,准备第二轮第三轮的猛攻。
按照戚保的计划,三轮攻击下来,靖武门必定松动可破,那时,西北南三面城墙同时猛攻,戚无邪必然保护幼帝从东面的晨阳门逃走,这是戚保留给他的逃亡路径,也是“围师必阙”的古老兵训。
戚保之所以照办了这条古训,且不是因为他对戚无邪尚存一丝血缘亲情,而是瓦解鲜卑人的斗志。若四面围定,鲜卑军旅必做困兽死都,城池反而难破。给他们留下一条后路,必然军心涣散,战意全无,只顾着自己逃命。
但是,戚保素来心狠决绝,不会让鲜卑重回白山黑水的老窝,他已在晨阳门外十里处埋伏五千精兵,专门对付漏网之鱼。
加之那时,城内倒戈势力必定已经钻空了戚无邪的退敌手段,里应外合之下,京城只在手掌之中!
从高高的城墙往下看去,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寒光铁衣,铁盾矛戈,戚保一身戎装,手持主帅令旗,站在了云车司令台上。
叶家土司征伐陇西的事他已知晓,所以他根本没有了退路,如果此战拿不下京城,他会成为丧家之犬,连东山再起的机会也不再有了……
他诱戚无邪军心涣散,以退为进,戚无邪却逼他破斧沉舟,困兽一斗,姜还是老得辣,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一阵萧飒寒风卷地而起,戚保猛地劈下令旗,大鼓轰鸣。
早已经整肃排列的方针之后一万名二十石强弩手骤然发动,向靖武门城头的女墙垛口万箭齐发,使城头的守军不敢露头。
与此同时,城下的步卒方阵在震天的鼓中隆隆推进,瞬息之间,云梯靠上了城墙,呐喊杀伐声响彻苍穹。
训练有素的步卒很快爬上了云梯,杀上城头——可等待他们的,是早已严正以待的弯刀鲜卑士兵,他们骤然竖起一道人枪,杀砍果断,将冲在最前头的士卒,狠狠砍杀了下去。
一场激烈的浴血攻防战开始了……
*
数千里之外的陇西郊野异常平静。
连绵的军灯伸向院方,融会在满天星斗之中。如果不是偶尔的战马嘶鸣,谁也不会想到,这片山地里隐藏着三万枕戈达旦,秣马厉兵的铁血大军。
中军营帐外,一杆大纛旗迎风舒展,斗大的“周”字隐约可见,旗下的幕府大帐里灯火通明,一人跪地、一人长身玉立,两人颀长的身影清晰的印在幕府墙壁上,投下凉薄的据傲。
“督公,京城有变,戚保打算攻城了,可……姜姑娘她……”
太簇剑眉深锁,面露担忧。
姜檀心被劫掳的消息到达陇西时,已过去十余日了,督公原计划三日内返回平武城,可一听见那样的消息,他反倒改变了计划。
兴许对他来说,姜檀心在东方宪的身边,到比在外头风餐露宿,刀口舔血来的安全也惬怀的多,这样他会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将陇西的拓跋骞连根拔起。
毕竟陇西这一块儿地方,除了他戚无邪势在必得,还有狡诈若狐,隐忍蛰伏的拓跋湛虎视眈眈。
戚无邪扭身,扫了一眼地上的太簇,摆了摆手道:“你起来吧,本座给东方宪的时日和资源够多了,他若连五日都撑不足,那便是本座看走眼了”
太簇惊讶抬眸,问道:“您的意思是……您明日便要启程回京城?”
陇西到京城千里迢迢,若星夜赶路,策马不停,这一趟山水路途也要三四日之久。
掸尘而行,魅邪一笑,戚无邪行至牛皮舆图之前,指骨微抬,点了点陇西这一寸三分的疆域,轻笑道:“为何不走,本座已将大周的纛旗插在了此处,京城的戚无邪一死,世间再无戚无邪,有的不过是土司衙门拥立汉主的军师罢了,见证自我的毁灭,这等好戏,本座岂能错过?”
点了点头,太簇挪着膝盖站了起来,缓言道:“陇西大小战役一共二十二仗,歼敌一万余众,俘虏三万五千,缴械兵戈辎重万余,可谓是满载满获的胜利,可拓跋骞终究是个隐患,他的队伍藏身山林之间,不易寻获,如若放跑了他支援戚保,怕是京城徒生变数”
嘲讽一笑,戚无邪回眸一睇,负手冷声道:“那是汉家走狗和鲜卑蛮夷人之间的事,与本座无关,京城失守?失守了便好,劳驾陇西武王替本座料理了那帮子窃国蛮众,至于京畿……不过一座疮痍满目的空城,且先放着,待我日后取来”
太簇欲言,可尚未开口,便让戚无邪打断在原地,他缓声道来:“太簇,你在凉州也呆了数月了,感觉与京城相比如何?”
太簇有些疑惑,不知道督公哪来如此一问,想了想便道:“到没有什么不同,吃得不甚习惯,气候干燥少雨了些”
“那再与陇西相较?”
挠了挠自己脖上干燥的几欲皲裂起皮的皮肤,太簇暗声一叹:“不能相比,行军之外少有沐浴,碰上陇西这种气候,浑身干巴巴的起褶子,除了黄沙漫漫,一颗水滴字都寻不见。”
凉薄笑意萦绕周身,戚无邪指尖一挑,勾画出了一道阴阳生机,一边撇向了自己,一边赠给了别人。
“林间燥木怕雷火,今夜起东风,从龙岩山麓北坡起火势,不出两日,便能烧到拓跋湛的大营外了,他轻装简行爬过了蜀道山栈,能用什么好玩意备制军帐,不过是些藤条木栅罢了,可懂?”
一瞬,太簇便心领神会了,一道火顺东风之势,不仅能将躲藏在林子里的拓跋骞给逼出来,还能附带送“远道而来”的拓跋湛一个见面礼,不费一兵一卒的一箭双雕,没错,何乐而不为。
捧手领下将命,沉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拓跋骞随性必要带着一口棺木,若是损毁,他连个活死人都算不上,林间一旦起火,他必不会弃它逃亡偏远的凉州官道,你派兵埋伏在就近的龙岩山西面,若遇拓跋骞,不计代价,杀无赦”
轻悠悠一句抛下,像是命定寿数的判词,为它打上了拓跋骞的名字。
太簇捧手应下后,却不忙着扭身出去办事,他畏葸吞吐,像是有话要说。
戚无邪背身而过,目视舆图,良久过后才开口道:“有所求,求便是”
太簇闻言,双膝跪地,垂眸道:“属下办完此事,恳请随主上一同回京!生死不弃,一同退敌,接姜姑娘平安出城!”
目色流转,眼孔中的冥黑蔓延四处,他鼻子不可置否一声轻叹,复而薄唇微启道:“无论夷则还是你,皆为女人叛主,难不成真应了那句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呵,不过本座手下残骨一副,到底你怜她,留她阳世几载,此番东方宪作孽,她的帐本座尚未清算,你如今却想见她?”
太簇语塞,喉头滑动,垂眸恳切:“她已命不久矣,是属下北祁山前对她空许归期,有负与她,既然属下还活着,断没有放她一人的道理,她虽误入歧途,可终归情有可原,早知她满心仇恨而活,不如当初赠她一春繁华,含笑长眠”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戚无邪凝视他良久,沉默不言,半饷之后,他袖袍一扬,准了这一颗挣扎红尘的寂寂凡心,无谓轻讽,无谓不屑,两段情愁,共是相思,他有何必垂笑他人?
“走吧,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你捎带手地办了吧”
太簇难掩欣喜之色,抬眸追问:“主上吩咐,定不辱使命”
戚无邪眸色漆黑,像波澜不禁,又饱含意味的古井深潭,沉淀了千万心思,淘澄了百般谋略,只剩一颗凉薄的心,一缕黯然销魂的浅淡冷香。
“本座听闻叶家除了叶空之外,还有同宗的一位男丁被逐出了家谱,去将他寻来……本座不能叫叶家断了后”
太簇惊讶一眼,心中五味夹杂。
他垂在身侧的指尖一动,那叶空的银枪游走,英姿飒爽的疆场的挥毫场景,毫无意料的闯入脑中,不等一峥嵘性命霍然发光,他已被迎来的判官执笔,勾上了寿数将尽的无情判词。
146 昼夜血战,京畿城破
*
京城,靖武门
任何一座都城里都不可能驻扎主力大军。四九城墙围起了广阔的地域,除了内外紫禁皇宫外,东西南北四城也占地颇广,但即便是如此,京畿这般块垒叠积的铜墙铁壁,也容不下几万人的铁甲军士。
所谓城防,主要是城墙要塞和城外驻军,京城除了皇宫禁卫军外,最主要的武装便是西山健锐营和帝君山下骁骑营。
这两营是勤王之师,直接听命与皇帝,两营虽只有一万余人,可精兵良将,皆是虎门之后,武艺卓荦。
戚保原本心生忌惮,迟迟不肯攻城,一方面也是碍于这两营的实力,可当他听到西山健锐营倒戈相向时,他便再没了顾忌,将旗一甩,开始了激烈凶残的攻城战役。
而东方宪再废了戚无邪心腹——九门提督方小斌后,却忘了他曾是西山健锐营的管带,势力渗透之深。再者,军营不似官场只认手持最大权柄的人,士兵向来不知皇帝,只知掌握一军生杀大权的主帅将军。
方小斌有了戚无邪的手谕,拐跑了西山健锐营,只剩下帝君山骁骑营人心惶惶,加之曾经马渊献曾辖管此营,对东方宪来说,又是雪上加霜,无法信任的人。
内忧外患,千疮百孔。
老天给他的时间太少,光凭一己之力,凭一张戚无邪的人皮面具,他无法真正掌握大殷朝的江山权柄。
在很多人眼里,当下唯一的出路,便是依赖靖武门的城墙,和城内充足的粮草,拼死一战。
但戚保并不会给东方宪任何喘息的机会,大军轮番攻城已有半日之久。
死伤无数的陇西兵填满了靖武门外的深沟土壑,密如箭雨封锁了女墙的每个垛口,偶尔礌石滚木落下,不过是加速了填沟的进度,陇西兵一边抬着云梯攻城而上,一边猛扑沟边,铲土填沟,半小时轮换一次,不消几个时辰,大沟里尸体血块混着木桩泥土,俨然已被填成了平地。
日近暮色,戚保下达了全力攻城的军令。
火把之下,戚保顶盔掼甲,手执寒光长剑,站在城墙不过一箭之地的晕车上,他面色峻冷,眸中印着火光霍然,浑身的肌肉紧绷,像把一辈子的命都活在了今晚。
不成功,便成仁!
夜幕下城楼杀声滔天,人喊马嘶,火把连天,擂鼓震地。靖武门城楼上火光连绵,将守城的鲜卑兵卒的盔甲照的锃亮。
守城的士卒运来了大批猪牛油脂,分别装在黑泥瓦罐之中,他们手捧陶罐,等着西陇兵从云梯上爬上来,对着他们的脑袋就是卯足了劲儿砸去。
陶罐在云梯和陇西兵士的脑瓜子间四分五裂,粘滑的油肪沾满了城墙壁和云梯之上,不少陇西兵腿脚不着力,一滑手便摔了下去。
这是第一招,紧接着,能够持久燃烧的牛油火把也随之摔下,只听轰然一声,烈焰飞腾,火像游龙一般蹿烧了整座云梯,陇西士卒瞬间成了惨叫连连的火人,火球一般从云梯上滚下,连带着下头跟着的同袍,皮肉烧焦臭气熏天而起,景象惨不忍睹。
几米的滚木礌石从女墙垛口滚下,将云梯拦腰压断,更是把陇西兵也一块压在了城墙之下。
戚保虽然有强弓硬弩,可夜幕之下很容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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