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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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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纷纷上前,制住了叶空和花间酒,太簇走上台阶,按着姜檀心的肩膀,从她腰际的伤口处灌了半袋子鲜血,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瓶之血散来给她,温声道:“主上并没有加害夫人的意思,方才我们已经碰上无射了,定保您平安出墓,母子团聚”

    姜檀心接过止血散,别过眸子,冷冷一笑:“多谢督公关心,我一定或者等那团聚时刻,好好抓住他问问,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太簇似懂非懂,只觉疑惑,不明就里的重新走回“戚无邪”身边,他抬手下令,将那磁石翻过身去。

    要命的吸引力道顿时消散,一方卸力,一方必定狼狈翻到,一群人滑稽地倒在了地上,摔做了一团。

    太簇嘲讽一笑,将手中沾染血渍的水囊抛给他:“马公子,地宫在哪儿,你带路吧”

    马渊献单手撑地,利落起身,掸了掸身侧衣袍,他丝毫不怀疑戚无邪的打算,看似妥协合作,不过是双方手里恰好有各自想要的东西,他要情花果过毒瘴,戚无邪要虎头指环进地宫,貌合心离,各自心知肚明。

    不过把生死决战之期暂且延后,他接受临时的妥协合作!

    铁青着脸,满眼算计,他冷笑着扒拔出水囊上的木塞,仰着脖子将其中的血吞进肚子,遂即扔给后头的亲卫士卒,任由他们一滴不剩地将温热的血灌进喉头。

    扬手抛却累赘之物,马渊献清点戚无邪人手,算上太簇也只有三个暗卫,加之虎头指环仍在他的手上,这般想着,便有了几分底气。

    他横步跨出,站在了龙柱之后,盯着戚无邪的侧脸,笑得阴鸷:“戚家的祖坟,你督公竟不知道入口在哪儿?”

    挑衅之语尚未得到回答,出人意料的事又发生了!

    身下石板松动起开,地砖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原本蛰伏在缝隙之中的触手开始拔土而起,长长的藤蔓像一条蛇游走在地上。

    它迅速卷上了马渊献的脚脖子,巨大的牵引力往后一扯,让他咚一声覆面砸在地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整个灵殿之前的地砖开始松动起来,像是地底有一个巨型的庞然大物要挣脱出来,龙柱开始不断摇晃,碎石从顶端不断砸下,天崩地裂,整个大殿都在晃动。

    姜檀心跌跌撞撞,扑身抱上离她最近的一根廊柱,暂且稳住了平衡。

    可花间酒就没那么好运了,他重心全失,嘴里不停“诶诶诶……”得叫唤着,整个人开始仰面倾倒,脚跟不住地往身后退去……

    “笨蛋,后面是地渊!”

    叶空没了银枪在手,腰际被那可恶的藤蔓缠得死死得,他眼瞅着花间酒一步踏错,大吼着提醒他,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已整个人都坠了下去……

    一脚踩空,花间酒大叫着掉落深渊,那凄惨的叫声显得十分空旷,可竟是十分诡异的由远及近,本该粉身碎骨的他,转眼又被藤蔓高高抛了起来!

    花间酒头朝下,脚朝上,整个人被藤蔓缠成了个大粽子,嘴里“啊……啊……”地大叫着,像只肉球从所有人面前飞过,顺带着撞飞了好不容易站稳的太簇。

    花间酒直径被拍在了石壁上,呕出一口老血来。

    地砖已尽数破裂,姜檀心抱着廊柱,差不多能看清楚这庞然大物的全貌来——

    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型情花,花瓣肥厚,殷红的花瓣颜色暗沉,烂漫四开的花心里是沾黏着液体的一圈獠牙,那花心大如石磨盘,简直是一口一个人的节奏。

    小情花嗜血,这种各头的千年老祖宗,想必一口一个都不够她老人家塞牙缝的!

    挥舞地藤蔓从它粗壮如柱的花茎上横生开来,像章鱼的触手一般,可以准确判断美味血肉的所在地。

    如蛇游弋,圈上猎物的脚踝四肢,像甩麻花一样,不拍死你也晃吐你。

    花间酒被拍得眼冒金星,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了,他被吊着晃来晃去,情花祖宗似乎并不打算立即吃他,只想将他折磨得精疲力竭,待其昏死过去,好做成人肉腊肠来吃。

    叶空抽出靴掖里的匕首,方在站得远,好在没有被磁石吸走,这会儿到成了救命的武器。

    他一脚踩着越勒越紧地的藤蔓,一边拿着匕首不停割着,蔓藤皮厚,下了死力气也只是见了一点绿色的汁液来。

    起了杀心,叶空双手握着匕首,使上了吃奶劲儿狠狠往下扎去!

    要瞅着藤蔓吃痛往回缩了,却没想到,那坑死爹不偿命的花间酒一边叫着一边荡了过来——两条藤蔓就地交缠,由着花间酒原地打了无数个转儿,竟让藤蔓拧成了一个麻花结!

    “你丫自从下地之后,你有做对一件事么?!”

    叶空几乎奔溃,认命得收起匕首,去捞花间酒的身体,转着他的身体,争取把这破麻花结给解开咯。

    这边一顿糟心,那边也没好着哪里去。

    太簇被勒着脖子,双脚离地,在空中滴溜溜转,面如猪肝色……

    马渊献脚踝受力,整个人飞上飞下,忽左忽右,下地之前吃得肉汤尽数吐了个干净……

    陵轲又好些,在挥舞地藤蔓间灵巧穿梭,闪身躲避,点膝腾跃,只不过随着触手原来越多,他也渐渐不能支撑,手腕上已然细小的藤枝缠了住……

    士卒们就更不必说了,叫得更杀猪的似得,不是让洞壁撞成了肉泥,就是两人在空中友好会面,撞了个脑袋开花,鲜血淋漓……

    混乱不堪,群魔乱舞,怎一个惨字了得!

    姜檀心缩着脚抱在柱子上,游弋在下头的藤蔓兜兜转转,就是不肯走,它们仿佛嗅到一股血腥之味,但这股味道太过熟悉,又情花果亦有情花血,它们分辨不出,不想放弃,亦不会轻易的进攻。

    渐渐得,情花老母似乎玩腻味了,它发了狠似得抖了抖肥硕的身躯,高高将触手上的血肉之躯抬起,往自己长着獠牙的花心塞去——

    这种死法太他娘的憋屈!

    可挣扎无果,众人接近绝望之时,主茎处突然凸出一块小疙瘩!

    那个疙瘩像它的心脏,不停的滚动搏击,然后,众人清楚得看见一柄刀锋,从里面艰难刺破了它的外皮,一点希望从心底燃起,他们等候着奇迹的发生,那刀锋会一路顺畅的划拉到花心,一刀劈开那令人恶心的獠牙嘴!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总那么艰难坎坷。

    主茎皮硬肉厚,刀锋只破出一点儿,就死活拉不动了,大家伙真是连屎粑粑都要急出来了!

    这时,一声囫囵难测的闷声从里头传来:“把磁石转过来!”

    有道理!好聪慧的小伙子!

    众人面面相觑,谁去完成这个光荣且艰巨的任务呢?看着互相都被捆成了粽子,泪水充溢,唉声连连,兄弟,你是开玩笑吧?

    “喂,那个鸟窝头,你离着最近,你荡过去用脚把它夹过来!”士兵甲朝着叶空喊道。

    “神经,你夹一个我看看!”叶空毫不留情的反击。

    “噗嗤”

    花间酒很不给面子笑了场,他依旧倒挂着,在叶空勉强晃来晃去,跑了个媚眼道:“鸟窝头,你还真认了……”

    “……”

    这种生死关头的诙谐,属实难得,这种地域崖边的打趣,弥足珍贵。

    不过笑谈,真正四两拨千斤的任务还得交给姜檀心。

    在被众人忽视的角落廊柱上,她一点点从柱子上滑了下来,小心躲避着残留在地上被强行切断的藤蔓残躯,绕着步子走到了磁石身后。

    她卯足了一口劲儿,双手推着磁石,感受着它一点点地转动,心下有了动力。

    就在磁石转身的一刹那,从主茎处嗖得蹿出……一截刀片!

    丫,又坑爹?

    咣当,刀片立即粘在了磁石之上,同上头的箭簇刀身粘在了一块。

    抬眼望去,情花祖宗身上只是破了一个极小的口子,除了流出一点绿色的血液,它一点事儿都没有!

    抖了抖肥大的花瓣,情花慢慢倾倒下了身子,它长大了长满獠牙的花心,挥动着藤蔓将上头的束缚着的人慢慢送到了嘴边。

    花茎越来越低,嘴却越张越大,只在特定的一个角度,突然,久违的奇迹发生了。

    一截截刀片受到了磁石的吸引,从花茎外迸发而出,因为情花倾下了身子,整个花心恰好对准了磁石方向,刀片像切菜一样在花茎上划拉出一道道深痕!

    四面开花,绿色液体爆涌而出,花茎软软的垂了下来,完全支持不住肥厚的花瓣,奄奄一息的情花不断抽搐,因为疼痛不停甩着藤蔓,又是一波不要命的张牙舞爪,又是一阵凄惨绝伦的大叫声。

    末了最后,情花色泽暗淡,绿色汁液流满了一地,它从高空坠落,伏在了一片汇聚白骨的血水之上——

    灵殿的地面已经被它尽数弄塌,巨大的深渊底下,竟然是一片腥臭的血池,白骨森森成堆,如小山一般堆积在血池中央,成了唯一可以落脚的尸骨小岛。

    姜檀心顺着一条死去的藤蔓,滑身到了地渊之下的白骨岛上,她帮忙解开了叶空和花间酒身上的藤蔓,将两人救了下来。

    陵轲手腕上的束缚也顿时无力,他袖袍一阵,利落下地,抖了抖宽大的红袍,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从手心飞掷出去,割断了已经死去的藤蔓,将太簇等人救了下来。

    几乎奄奄一息,腿脚发软,逃过一劫的众人还来不及喘口气,那情花似乎又有了复活的迹象,他们匆匆抬眸望去——

    只见情花祖宗的花心里吐出一个浑身浴血的人来!

    那人黑发盖面,衣衫褴褛,一身宝蓝色长袍已被情花胃液腐蚀得几乎都是破洞,他单膝跪地,伤得着实不轻,抬手拭去嘴角边的血渍,竟然有几分嗜血的魅惑。

    抬首的一刹那,姜檀心大吃一惊,吐口而出:“夷则!”

    “戚无邪”闻言,也是惊讶抬眸,不顾身份,竟上前一步将他搀扶起来,追问一句:“他呢?……”

    墨发挡在漆黑的眼眸前,夷则勾唇一笑,自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笑意,这笑意凝着亘古未变的凉薄意味,染血红唇轻启,吐出三个骚动人心的字,轻悠悠的抛掷,只钻了陵轲一人的耳朵里:“你说呢?”

    “……”

    四目相对,心领神会。

    扶着他的手一抖,陵轲瞳孔一缩,明白过来,他松开了手,暗自定下了心。

    夷则退身一步,不卑不亢的点膝行了一个礼,遂即便自行站了起来,他抬手掳去面上湿黏的液体,厌恶一眼,一时没了手绢擦拭极为不习惯,偏着首,他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淡然开口道:“主上,地宫的门就在血池尽头,还有两个时辰,就是毒雾最稀的时候,吃了情花果便可无碍,从这里过去还要一段时间,只在此处休整片刻,我们就得出发”

    袖袍只剩半截,露出一段骨线流畅的小臂来,血从肩头流下,顺着手臂流到了指尖,又从指尖一滴一滴缀在了地上。

    他丝毫不在意,似乎这伤是在别人身上,那血也是替陌生人所流。

    额前凌乱的发丝沾着水,挡住了他幽冥深邃的瞳孔,步履松乏,他几个跨步从情花肥厚的花瓣上跃下,径自绕过捡回一条命暗自庆幸的士卒们,不由勾起一抹讥讽的凉薄笑意。

    掸了掸一身破败的衣袍上的黏稠腥水,他脚步不缀,却在走过一个女人的身前,不由停下了脚步……

    一道倩影从脑中滑过,相思入骨,过去的回忆像一盆水,泼在了他几乎干涸的心坎里,她从未离去,一如既往不请自来,带着蚀骨相思飞入他的梦中,这是他辛秘的独自拥有。

    他不敢,也不愿,也许只有深夜浅眠时,他才会放肆自己的相思蔓延。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这便是南国红豆的滋味。

    可这种感觉竟在他毫不知情的当下掠身而来,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叫嚣着钻出了他严防死守的伪装面具。

    不被掌控的情绪,萦绕周身,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排斥,甚至感到畏惧。

    修长莹白的指尖微微缩动,他不可思议地转过了身,眉头蹙在了一起,盯着女人幽深的眸子显得愈加深邃。

    ------题外话------

    作者表示不用吞粪了,嘤嘤啜泣

    期末各种作业设计还要上班,圣诞节还得赶回去考试,我要吐血而亡了……

    话说小月月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你了!

    103 龙凤际会,窒息噬吻

    修长莹白的指尖微微缩动,他不可思议地转过了身,眉头蹙在了一起,盯着女人幽深的眸子显得愈加深邃。姜檀心的背脊不由升起一阵酥麻,他的眼神藏在暗处,让她窥不透瞧不清,只有赤露露的剥视感,让她逃避地别开了眸子。

    将视线落在他的肩膀处,她见他浑身是血,肩膀处有特别大的一个血窟窿,不免上前一步拽上了他的胳膊,温声道:“膀子不想废掉就跟我来”

    她的手心温暖,他的手臂微凉,相溶后熨帖出熟悉的温度。

    他没有拒绝,被陌生女人触碰,他心下升起一阵不适,心中说服自己:这是碍于夷则的身份,所以他必须接受这种他向来不屑的好意。

    走到了一边,血水透着横生的白骨,一点点渗了进来,边角上有一具巨大的羊胸骨,保存的还很完整,它倒在碎骨头之上,像是一把骨椅,可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姜檀心把夷则按到了“椅子”上,遂即从腰际抽出一个绣囊袋来,她葱段指尖扯开了紧束绑绳,从里头抽出一枚缝衣服的金针来。

    撕下裙裾上的碎布条,倒出水囊里所剩不多的水,沾湿了布条。

    她踩着碎骨渣,挨着他的肩膀蹲下,小心翼翼掀开他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了那狰狞泛着皮肉的血窟窿来。

    皮开肉绽,深可见骨,不知他在哪里的泥潭子打滚,伤口的血肉上头,混着不少泥浆和绿色黏稠的液体,乱七八糟地和血块凝结在了一起,任是谁看了都会心中一颤。

    再不清理包扎,他这肩膀大概就要废了。

    姜檀心抬眸看了一眼他,轻声道:“忍着点……”

    倒了一点清水进伤口,她凑首过去,小心清理着血窟窿里的污泥,咬了牙,铁下心,重新将那伤口撕裂,用血水冲刷内里的泥垢,然后再用匕首剜出碎裂的血肉来。

    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死马当活马医,只顾着拿着匕首在里头搅动,连自己都觉得心惊肉跳,额头背后统统沁出一身的冷汗。

    姜檀心一直紧紧盯着伤口,只用偶尔用余光处扫了一眼他。

    对于这样剜肉刮骨的剧痛,他似乎没有闷哼声,连表情都不曾变化,好像麻痹了所有伤痛的知觉,亦或是心中激荡着的痛苦,暂时盖过了他肉身上的折磨。

    总之,无人窥破。

    他的眸色一直隐藏在额前的碎发里,薄唇紧抿,透着一股阴霾隐忍的若有所思……

    隐忍如夷则,这点她非常熟悉,至于原因,她也心知肚明。

    所以姜檀心未曾太过怀疑,只是将注意力投在了他可怖的伤口上。

    一点点撕下裙裾上的布料,结成了长长的一条,她俯身伸手绕过他的手臂,一圈一圈缠在了他的肩膀上。

    肩骨如削,即使没几两余肉,他仍是身形颀长的男子,肩线流畅,宽阔处为了包扎,她不得不俯身贴下,半抱着他去捞身后的布条……

    她的鼻息温热,萦绕着他微凉的皮肤上,惊起了身下之人耳后细密的疙瘩,他身子颤了颤,像是在发抖……?

    “你冷么?”

    莫不是伤口感染发了热?

    姜檀心颦眉一蹙,加快手里的动作,匆匆为他给布条系了个结扣,随后按上了他的肩头——掌下是他微凉僵硬的身子,那一种极致隐忍,不安躁动透着肌肤碰触,无处可逃得尽数灌注给了她。

    情绪会感染,疑惑会扩散,两个人的心只是隔了胸膛的距离,可就是这几寸,却犹如横亘生死黄泉,谁也没有胆量敢踏出试探的一步。

    姜檀心眸色沉沉,望着他开始心思游荡。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指尖莹白,恰如她游走不定的猜测,碰触着他额前的发丝,她想探一探他额头的热度,亦或者看一看他一直隐忍在头发后的目光。

    “夷则”仰头躲过,躬身紧靠在了骨椅上,连尖锐的骨刺扎入血肉,都毫不在意。

    周身泛起一股生人勿进的凉薄之气,他躲在发梢后的眼神像一匹被逼入绝境的孤狼:怀疑,猜测,期冀,恼火……

    希望和绝望不过一线之隔。

    他已入魔,除了她,谁也不能妄想把他从地狱重新拉出来,只是心悸难耐,他想确认些什么,却害怕再一次覆顶的绝望。

    这一年,他摄政山河,执掌人世寿数福禄,他见过许多与她相像的人,或是五官,或是身段,可终究不是她,他受够了享受希望后的失望!

    自断念想,是他活下去的唯一路途。

    可今日,他再一次站在阳世门外的渡桥上,来回徘徊,相思不绝,他自诩随性张扬,无畏无惧,可偏偏就是迈不出这叩门的最后一步。

    讪讪收回了手,姜檀心捡起扔在地上的绣囊,掏出其中的娟帕,她想把金针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却不想牵扯之时,从里头掉出了一样东西,滚滚落落,坠在了“夷则”的手边。

    修长的指尖一颤,他拾起了膝盖上的泥人——红衣圆脸的督公半阖着妖冶的眸子,血染唇色,冷艳张狂得睥睨众人。

    “乔师傅,你倒是瞧真切没有,本座可是圆脸?”

    “你若说你捏不出来,也罢了,为何独她的那一支是瓜子尖脸?”

    “扑哧,督公大人大量,胸纳四海,自然脸要圆一些,方有富贵相,小女子尖脸,心思狡诈,器量狭小,这个自然啦”

    “这是金粉五色泥,一百年也不会褪色的……”

    一百年?只有一百年么?

    呵,他是否该庆幸她在归期之内重回人世?又是否百年之后,这泥人褪色,他就再也认不出她了?

    他永远记得有两个泥人:一个血红蟒袍骚包贵气,一个深蓝暗锦太监宫装;一个魅邪妖冶,阖眸媚如丝;一个五官俏丽,眨眼意灵动……

    褪去周身隐忍的气息,他把玩着手里的泥人,勾起一抹妖冶凉薄笑意。

    伪装褪去,冷香泛起,即便没有那张颠倒众生的皮囊,他依旧是风华绝代,魅邪无俦的戚无邪!

    这笑容太过熟悉,也太过扎眼,恰好的三分弧度,像一柄利刃,刺入了姜檀心的心中,她慌不自以退身一步——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腕竟早已被他牢牢攥住,分寸不让。

    戚无邪霍然站起了身,发丝贴在鬓边,垂在额前,遮挡住他幽深黑眸。

    嘴角边勾起那诡异邪魅笑意,将夷则的五官扭曲地十分诡异,他长身玉立,血染衣袍,形如修罗,周身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杀意。

    是,他不否认,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再亲手杀了她……

    姜檀心不由胆颤,畏惧从脊背上攀起,对于戚无邪的惧意,是她从不掩饰的本性!

    她绕不过他,他饶不了她。

    她从未想过彼此之间破除生死距离之后,团聚相认的这一刻会有多么的花前月下,煽情动容。

    终究是她逃离了他,不管出于任何因由,让他沉在地狱深渊、手染血腥整整一年这是事实,恼火忿恨成了这一段缠情爱恋的开始,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或是委屈。

    但她知道,一切恼怒终会过去,失而复得的狂喜会覆灭所有的交情和委屈!

    只不过那人是戚无邪,生死极端,爱憎极端,他需要一点时间,要么承受他冰一般的冻寒,要么,就在他火一般的热情中坠底沉沦……

    她的惧意后退,让他愠色满目。

    她可以毫无芥蒂帮夷则包扎伤口,却满目惊诧地逃离他的桎梏,在夷则的心里,她只是个失踪人口,可在戚无邪的眼中,她是个死而复生,血肉重聚的还阳之人。

    戚无邪很是明白,当日叛主之人,不是无射,而是夷则!

    夷则的心思,他也清楚,但他从不放在心上,这是毋庸解释的自信和傲骨,可当下,他竟然生出一丝醋意,这种陌生的情绪,瞬间让他的面色廖白可怖。

    她既未死,又怎么忍心让他承受?一年多的时间,她又在哪里?

    指骨骤然紧缩。

    她手腕欲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却一点也平复不了心中狂怒情绪,她的痛,会像连绵积叠的浪花,一同将他覆灭在无垠的苦海之中,她痛一分,他受十分。

    即便是这样彼此折磨,他仍旧磨牙吮血,恨不得把她拆了,他要好好瞧一瞧,他的蠢丫头心里装得到底是什么?!

    清泪落下,手腕上钻心的疼,却成了她嘴角边最欣甜的慰藉。

    细眉弯弯,锁住了一川情愁在眉心,她破涕为笑,投身他的怀中,轻柔揽住了他的腰身,抚慰着他僵直的脊背,一腔喑哑带水的软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千般万般对不起,天意弄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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