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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与妖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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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仪在一旁恭敬乖巧地看着,不说一句话。
等她吃完晚饭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时,月牙已经攀上树梢了。
她直到步入院子,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艰难,真的好艰难。
每一粒米都像刀割着她的喉咙,每一道菜都像碳灼烧她的脾胃。
什么时候才是头,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哥哥,我好累,可惜又不敢叫你知道。她顺着小院的道路缓缓走着,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可怜又无助。唯有,唯有咬牙撑着,撑到自己婚配,撑到离开楚家。
可是母亲会把自己许配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闭上眼睛,从来也不敢去深想这个问题。
是夜,楚广平一身酒气回到家中,脸上却满是喜气。
楚夫人正在看布料,嗔怪道:“做什么一脸傻笑,叫下人看了多不稳重。”
楚广平道:“夫人这下可要夸奖我。”
“夸奖什么,”楚夫人笑起来,“你说来听听,我看看值不值得夸奖。”
楚广平兴奋地任仆人为他脱去官帽和官服,一边净手一边道:“下个月祭天大典后,皇后娘娘办了国宴款待群臣。”
楚夫人无趣道:“我当是什么,皇后娘娘办的酒宴,能轮到你去?”
“你听我说啊,宫里自然是进不去的,但是在皇家公园还有一场,翰林的一个太学老师和我是同窗,他自己家里有事,就和礼部做了保,把名额让给了我,还允许带家眷。园林的宾客虽然比不得宫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但是若金玉能攀上一家,也是咱家偌大的福份了!”
楚夫人眼前一亮,当即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倒没有那样大的野心,非要金玉嫁个皇亲国戚,过去了反而受气。富足人家,比咱家略好些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她当即也顾不得夜深,快步走出房,又是叫秋韵明日去买新布,又是叫宋妈妈记得去定碧月楼的胭脂,好一阵鸡飞狗跳 。
终于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楚夫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谁知楚广平见她进来了,呵呵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不如叫仪儿也一起去,最好一次嫁一双,我不知多省事。”
闻言楚夫人的心里登时布满了寒霜,面上却是笑着道:“何必着急呢,叫我身边一个可心的人儿也没有,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楚广平道:“女大留不住,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她迟早也是要嫁人的!”
楚夫人叹道:“她比金玉小得多,多留两年,又有什么呢。”
楚广平想了想,道:“也罢,横竖仪儿样子美,以后再寻机会也无妨。”
楚夫人紧紧地揪住手中的帕子。
样子美?是啊,看到她,自己就想到了那个贱人。那眉眼,那神态,没有一刻不在折磨着她,让她恨不能将楚仪挫骨扬灰。如果宴会真的叫她去了,那她的金玉该怎么办?那个惯会抢风头的狐媚子,一定会毁了金玉的婚姻的!
“阿嚏!”此时小院的楚仪,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嘟囔道:“有人在骂我。”
“二小姐,披上些吧,天都凉了,还穿的这么单薄。”丫鬟暖阳刚端了热水进来,见状急忙拿了件披风为她搭在肩膀。
“没事。”楚仪揉揉鼻子,“心里焦躁,倒不觉得冷。”
“二小姐……”暖阳知道她在焦躁什么,所以不知道该不该将刚刚听来的事说与她听。
“嗯?”楚仪看着书,并没有留意她的欲言又止。
暖阳看她被蒙在鼓里懵懂不知的样子,有些委屈地为她不平道:“刚刚我去打水,听太太房里的李妈妈说,皇后娘娘要开国宴,翰林的一个大官把这个名额给了老爷,可以带家眷一起去。”
“哦?”楚仪应了,没有抬头,但心思却已不在书上了,“这是好事。”
暖阳道:“可夫人……夫人说不让您去……”
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小簇火苗,一下子便被冷水泼灭了。到底是她太天真,怎么还会对那个女人抱有希望呢?楚仪勉强笑笑:“我还小,留在母亲身边多照顾几年也是好的。”
“小姐,不是没有办法的。要不,你和三少爷说说?老爷不是说祭天和国宴都需要太院的学子表演击缶么?不如让他带您混进去。”暖阳是亲眼看着她一年年熬过来,从小到大的情份让她不得不为楚仪的未来争取一番。
“不可!”楚仪急忙道,“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多想。我不想分他的心。暖阳,我知道你是为了好,但是母亲她……”
正说着,李妈妈在小院门口叩门道:“二小姐睡了么?”
楚仪给暖阳使了个脸色,急忙迎出来:“李妈妈,我还没睡呢!”
李妈妈端着架势笑道:“二小姐,刚尚府夫人来帖,说上次送去的绣品好看,想再要个花团锦簇的样自己做。夫人让二小姐再画一幅,下月十五送过去。”
楚仪不用想也知道,那日一定是国宴的日子。尚夫人肯定是要跟着儿子去国宴的,怎么可能在家里等自己的花团锦簇呢。
送走了李妈妈,暖阳眼眶已经红了,道:“二小姐……这,这怎么办……”她兀自念道:“只差一个机会,小姐花容月貌,就算是当朝相爷见了,也会倾心,只差一个机会啊!若是小姐做了丞相夫人,谁还能看不起咱们呢?”
丞相夫人?
楚仪对那个名满天下的玉面相爷是有印象的,顺民王去太庙供奉先祖画像时,整个瀚澜城的女孩,都对他身边的那个银白袍的宰相失了魂。他坐在马上,俊俏得像是宋玉转世,潘安附身,所谓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这些词也难以描绘容貌的万分之一。楚金玉当时也在,她激动地咬住了手帕,像是快要哭了似的。
可是,楚仪不但记得他的模样,更记得他眼中的冷意,像隆冬的冰冻入了心底,让人发寒。
所以,当楚金玉和其他丫鬟都在低声地夸赞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倾慕时,楚仪却垂下了头。她很清楚地意识到,即便退一万步说自己真的有所选择,也不会选那样一个冰冷的人。
毕竟,自己的心里已经一片天寒地冻了。
可她虽然对慕相没什么痴心妄想,却心知自己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不但为了她逃离楚家,也为了哥哥的前途。她必须,想出一个法子来……
自从国宴的事定下了以后,楚家便忙忙碌碌地准备起来。楚夫人为了帮女儿寻得如意郎君,不但日日用昂贵的百花精油为她沐浴,更约请了碧月楼的梳妆高手黛姑娘当日来为楚金玉打扮,据说那黛姑娘极会描画女子,纵是三分颜色,也能画出七分来,更遑论她还有一个绝活,便是仿他人妆扮,若是五官本就相似,画个双胞胎也不成问题,所以碧月楼的生意总是很好,更有那些容貌稍逊的女子为了相亲时叫男方喜欢,重金请了她来照着美人图画。
楚仪知晓得越多,心中便越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在小院画着那根本没人需要的花团锦簇。
到了十五日那天,李妈妈又来到了小院,催促道:“二小姐,该出发了。”
楚仪咬着牙,感觉心里跳得厉害。然而她没有多言,默默取了画卷,跟着李妈妈出了小院。
到了门口,正好碰到楚广平穿着簇新的长袍要去夫人房里,见她似是要出门的样子,遂问道:“仪儿,你要去哪?”
楚仪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不慌不忙道:“回父亲,母亲说尚夫人送了帖子来,说喜欢我的绣样,叫我今天送一个花团锦簇去尚府。”
楚广平笑起来,道:“别去了,跟我过来。”
李妈妈急着要说什么,楚仪却已经紧紧跟着楚广平走了。
她算准了时辰,故意磨蹭,就为了等到父亲。
“你母亲啊,不知道尚夫人今日也要去国宴的,”楚广平柔声道,“你去了他府上一定扑个空。”二人转而进了楚夫人的房间,只见丫鬟来来往往忙成一团,簇拥着楚金玉美如桃花一般。楚夫人正喜滋滋地打量着大女儿,抬眼见了楚广平,本来是个笑脸,蓦地见他身后还跟着楚仪,那笑容便登时像冻在了脸上。
第6章 虎嗅牡丹
楚广平脱了帽,对楚夫人道: “哈哈哈,夫人,幸而我碰见了仪儿,不然一定她白跑一趟。你大约不知道吧,尚夫人今日要跟尚将军一同去国宴。”
楚夫人僵着脸道:“这……我委实不知……”
楚广平不以为意道:“不打紧,既然尚夫人要,索性带着仪儿也去吧,把绣样给尚夫人带去,顺便也凑凑热闹。”
“这,这当然好……当然好……”顾不得楚金玉在袖子下拼命扯自己衣角,楚夫人只能应了。
楚广平向丫鬟道:“你们,给二小姐也换身亮色的衣服。”
楚夫人连忙阻止道:“现下怕是来不及了,衣服都是照着金玉的样子做的,她穿恐怕不合腰身。”她走到楚仪身边,笑道:“我看仪儿这样也很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楚广平微笑道:“这倒是,不过就是看着太素了些……”恐怕国宴上的宫女都比她富丽。
黛姑娘此时为楚金玉梳妆完正在净手。方才楚仪进来,她便一直打量着她,此刻听了他们的对话,笑道:“楚老爷,我看衣服倒还雅致,若是不急,不如让我为二小姐化个妆面罢。”
楚广平忙道:“时间尚早,如此就麻烦黛姑娘了。”
馨细的脂粉铺面颈,甜香的胭脂染唇颊,黛姑娘并不为楚仪着浓妆,就为了保留她的一份天生丽质。如云的发髻半挽,更衬得她气质温柔如水。
楚仪打扮完毕,正是个初荷遇晴、不染纤尘的模样。
如此,只衬得在一旁衣着隆重的楚金玉,看上去俗气又浮夸——楚夫人一定要黛姑娘为女儿化艳丽的杨妃妆,只差将求婿的所图写在女儿脸上!
楚广平抚掌笑道:“甚好!甚妙!我的一双女儿,果然都是倾城之姿。”
楚夫人难堪地笑着附和一声,随即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出发吧老爷。”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皇家园林去了。
大周的皇家公园位于瀚澜皇宫西北侧,占地近百亩,原是南朝后主赵文正的“杰作”,当年为了在皇宫旁修建这样一个公园,他驱逐了千家农人商贾,呈日月状建了一大一小两个公园。以月抱日,象征皇家威严。现如今王皇后将东侧最大的蟾桂园划归为公共公园,只保留了晖园为皇家使用。
正值秋季,天气凉爽舒适,晖园内正是层林晕染,碧波蓝天,各色春花争艳的好去处。加之珍奇异兽,亭台画廊,美不胜收。楚家人跟着领路的宫女一路向里走去,虽然竭力要表现出仪态,却仍免不了偷眼查看。
她们的位分低,只能坐在馆外的侧席下,饶是如此,行馆内富丽明亮,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看到皇后的懿容。皇后王氏颂德三十出头,因为跟随丈夫常年征战,保养得并不算太好,容貌更说不上多么动人,可是她气度平和可亲,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大家一同向皇后行了礼,王颂德便离席回宫去了,由礼部的官员主持宴会。
众人纷纷落座,一边吃酒食,一边看了两折子短戏,一曰《攀花娇》,一曰《闹天宫》。之后宫里的大太监又送来了皇后的懿旨,叫他们各自赏花作诗,或者射壶行令,无需拘谨。
此时晖园内一边云鬓绿腰,一边青年俊杰,竟像是个采亲会的样子。而一众女子中,唯有楚家姐妹最为出众。楚金玉长眉丹目,美艳动人,是亭亭玉立的桃花树;楚仪神采风流,气质高洁,是遗世独立的莲花仙。
楚仪虽有心寻一个知己儿郎,却并不想抢了楚金玉的风头让楚夫人记恨自己,故而远远坐着。只是,她静静坐在那里,就已经叫一票人失了魂儿。原定疆,也不能免俗地是其中的一个。
他本来被满院子的脂粉香气熏得脑仁直疼,又没有尚春来陪着,正是如坐针毡,可是一眼瞅见了楚仪,他这颗钢铁做的大心脏里便不期然乱哄哄了一遭,登时酒也不甜了,天也不亮了,菊花更不好看了,只有楚仪楚楚动人,令天地失色,像个冰雪堆成的,他都不敢走过去,怕给她呵化了,然而心里虽怕,他的大脚却不受控制,一步一步活赛夹着蛋的小母鸡,又娇羞又期待地向她靠拢。
坐到楚仪身边的原定疆一张黑脸涨得紫红,他知道很多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他也感受到了楚仪狐疑的视线。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不能让别人把她抢走了!
他四下张望,却唯独不敢看楚仪。而楚仪明白他的意图,一张俏脸早涨得通红,也不敢看他。一时俩人就这样坐着,原定疆这个大虫不挪窝,别人也不敢上前。
谁敢得罪他呢,这个家伙虽然官阶低,可是却是当朝宰相的好友、李大将军的义子、尚将军的发小,如此便也罢了,偏他又力大无穷,传说打死过老虎,在战场上吃过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星。
原定疆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流言传成了魔王一样,此时“情窦初开”的他铁锤一样的大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一口钢牙咬了又松,松了又咬,可是话憋在嗓子眼儿里,就是出不来。他心里骂道:怎的紧张成这个熊样,没见过世面的娘们儿似的!
楚仪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急急忙忙起身就要走。
原定疆立刻弹起来,唤道:“你别走!”
楚仪细声细气地说道:“敢问阁下有何事。”
原定疆连忙摆手:“我不叫阁下,我叫原定疆,嘿嘿……李大将军给我起的,我本来叫原大虎,我家里是杀猪的,所以我长得这么壮。”他说完就想捶死自己,实在是太蠢了!为什么要说自己家是杀猪的呢!
楚仪垂眸,眼珠子一转,问道:“你的名字怎么写。”
原定疆激动地一把抢过一旁赋诗人的纸笔,结巴道:“我……我写给你看。”他攥着笔,仿佛攥着一把大铁钎或者狼牙棒什么的,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硕大的“原定”两个字,待写到“疆”字时他整个人也随之僵住了,怎么写都少比划,所以变成了“原定”后面跟着好几个黑蛋。
楚仪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原定疆本就黑红的脸便顷刻涨成了猪肝色。
他也不是个傻子,听得出她是在嘲笑自己。
楚仪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拿过笔来,写了一个娟秀俊逸的“疆”字,道:“是这个吧?”
原定疆拼命点头,就差把脑袋点下来:“你写的字真好看,你一定认识很多字!”
楚仪以扇掩面,掷下笔走了。原定疆知道自己没戏了,窘迫地站在当场。
楚仪赏花逗雀,自得其乐,别的一些官员家的姑娘难免就看过不过去了,尤其一些新晋贵族的家眷,本就没读过几本书,眼光也并不像她们家□□成名就的顶梁柱一样长远,见到楚仪拒绝了原定疆,少不得便要嚼一嚼舌头。
“傲气给谁看,家里破败成那个样子,还以为自己还是贵族小姐呢!”
“就是,要是安国侯家的小姐来了,还能有她的戏唱?”
“不过是皇后娘娘开恩,她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原将军真是大大抬举她了,她还装模作样地矫情着,真看不惯……”
她们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偏偏飘进楚仪耳朵里,刺痛了她的心事。楚仪暗想,自己与哥哥虽不是楚夫人亲生,但名义上却是嫡出。本来以自己的家室和位分,就算楚夫人憎恨她,嫁不了什么豪门大户,嫁个书香门第还是绰绰有余的,谁知道如今在旁人眼里,竟还配不上一个目不识字的白丁老粗,沦落至此,真的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啊!
她这样想着,眼圈已经红了,只觉得自己孤独又可怜,人生似乎一眼便望得到头了;又觉得心中有着隐隐的恨意和不甘,需要狠狠吸气才能将它压制下去。
她正自怨自艾着,冷不防原定疆又巴巴贴了上来,他这个人生性豪爽,窘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又死灰复燃,想要重新赢得楚仪的好感。楚仪别过身子,装作没看到他。
“姑娘……你……你叫啥……”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会紧张,并且一紧张,就开始结巴。
楚仪心里暗想,但凡他有点文化,都该问“敢问姑娘芳名”吧。然而不回答他终归是不礼貌的,所以她淡淡道:“我叫楚仪,仪态的仪。”
原定疆根本不知道仪态的仪是哪个仪,只觉得她举手投足都像画儿里的人,说话又像只黄莺鸟,好听得紧,早就一脸痴笑,看上去不仅憨,而且蠢。他心想,这个楚仪姑娘和慕云汉那个小鸡公一样,都是张白脸,性子也像,说话也都是这样白开水儿似的。可是他看慕云汉不顺眼,看楚仪却是越看越顺眼,岂止是顺眼,他觉得自己心里乱糟糟的,真想把心掏出来也送给她!
楚仪见他只是呆笑,并不说话,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熊蛮子”,便又要走开。原定疆回过神来,又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楚姑娘,你爹娘可还好?”
楚仪心中烦躁,低声道:“好。”她此刻反而想要回到楚夫人身边,可是四下一扫,楚夫人正带着楚金玉和众多衣着光鲜的妇人攀谈,根本不曾留意她半分。
“那就好!”原定疆挠挠脑袋,说起自己道,“我娘死得早,我爹不管我,要不我娘送我去读书,我就也会写好多字了。”
楚仪觉得他说话又土又呆,实在是不想和他废话一句,只是抿着嘴不吭气。原定疆胆怯地瞅着她,像个斗败的公鸡。说也奇怪,她这么小一点点,吹口气就倒了,他怎的这么怕她呢!
第7章 花开食人
这时,他们走到旁边射壶的地方,楚仪盯着那个奖品出了神,那是一柄双面刺绣的方扇,精致小巧,把手是凉凉的水晶,一看便是瀚澜城名家所做,价值不菲倒在其次,那错落雅致的图案真真是令人叫绝。原定疆虽然粗,但是却不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活了过来,殷勤道:“你喜欢?我赢给你。”
楚仪还来不及说拒绝的话,原定疆已经兴冲冲地挤了过去,他投射是一把好手,不一会儿便赢了个满堂彩。可当他兴冲冲地拿了奖品转身找她时,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相较于楚仪的东躲西藏,楚金玉的境况则好得多,楚夫人带着她去见了各个府的主母。楚金玉从小被母亲教的礼仪周全,琴棋诗画皆通,故而短短相处下来,与这些年长妇人相谈甚欢。
在回府的马车上,楚金玉兴奋极了,叽叽喳喳地说:“母亲你说,宋夫人说要认我做干女儿,是真的还是玩笑话?”
楚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自然是真的,我的金玉就是个可人花,谁见了都喜欢!”她并不知道,她和女儿前脚走,后脚那些贵妇人们便一脸讥讽地道:“一身妖艳,一看就不是个安于室的。”
楚广平道:“宋夫人的父亲是翰林主笔,待玉衡也是极用心的。”
楚夫人想起青年才俊的大儿子,欣慰道:“那也是玉衡自己太优秀,宋大人自然愿意栽培。”她冷眼看到楚仪若有所思的样子,慈爱道:“仪儿可玩得开心?”
正说着,马车突然猛地顿住了,车夫嚷嚷道:“这位军爷,你这是做什么?”
车内几人正不明所以,就听见外面一个男人大声叫喊道:“楚姑娘,我给你送扇子来了!”
淡绯色的军袍,金晃晃的腰带,满脸络腮胡子,不是原定疆还能是谁?
楚仪一呆,竟然忘记说话,于是原定疆又熊咆起来:“楚姑娘,你忘了拿扇子!”
楚仪一张俏脸红到脖子根,简直恨不得杀了他。她不敢看父母和姐姐的脸色,咬咬银牙,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原定疆骑着个高头大红马,正咧着大嘴喜滋滋地看着她——
——她几乎能看到他的后槽牙!
原定疆见她出来了,急忙从马上出溜下来,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那柄小扇子来递给她,笑道:“我赢了,送给你。”
楚金玉和楚夫人偷偷掀起车帘角打量他,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楚仪从未如此羞窘过,她被迫捏过那个扇子来,感觉上面沾满了熊的汗臭味儿。她哼唧道:“多谢原……将军美意。”
原定疆连忙嘿嘿笑着道:“不要谢不要谢……你……你回家,路上小心……”他不好意思看她了,抓抓脑袋,扭捏又造作地转身上马跑了。
楚仪转身上车,看到车里人莫测的表情。
她这才意识到,即便是楚金玉日复一日的刁难和羞辱也并没能真正地令她变得厚脸皮,因为她的脸顷刻之间便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楚仪将扇子丢在地上,说:“这破玩意儿,我不要!”
楚金玉见那扇子上绣的是月色瀚澜,连城楼灯火都绣得清清楚楚,一看便是宫廷之物,便急忙捡起来道:“你不要我要。自己不高兴了,拿东西出气算什么?再说咱们也没想笑话你。”
楚广平温言道:“方才那人是谁?”
楚仪难堪地说:“他说他叫原定疆。”
“哦……”楚广平点点头,听说过他,“虎营的副营长。”他倒是没想到原定疆本人如此人高马大,眼睛又亮又有神,不像流言说的那么蠢笨。
楚仪生怕父亲有什么别的心思,急忙道:“他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是个睁眼瞎。”
楚广平道:“那也怪不得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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