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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江山不负卿_美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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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立刻笑了,讨好的凑过来:“竹叶,是来看你姐姐吗?”
  叫竹叶的小丫头神色有点黯然:“嗯,我趁院子里的姐姐妈妈们都跟着夫人出去了,悄悄来的,妈妈,你可别和其他人说啊。”
  婆子立刻满脸同情:“今天早晨,可真是……湘竹姑娘在梅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哪受过这种罪啊……快去吧快去吧,给我老婆子带个好。”
  “谢谢妈妈!”
  竹叶凑到西边第一间厢房门口,从门缝里瞧进去,只见湘竹懒懒的躺在床上,用一块帕子蒙着脸,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琢磨心事。
  “姐姐……”竹叶轻轻叫了一声,床上的湘竹静了片刻,拿下遮脸的帕子下床,给妹妹开开门,然后回头坐到床上,扭着脸不愿看妹妹。
  “今天早晨,湘语姐姐塞给咱娘十块大洋。”竹叶站了一会儿,从桌上拿起温着的茶吊子给姐姐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轻轻开口。
  湘竹眼睛一亮,转瞬又暗下去,接过妹妹手中的茶:“脸面都丢尽了,换这十块大洋……”
  “湘语姐姐让我跟姐姐说:主子有体面,咱们才有体面。”竹叶有些心疼的看看姐姐的眼睛,早上哭了那么久,虽然用茶水敷过,现在依旧红肿着。不禁也有些忿忿然起来:“这个三姨娘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仙!她不知道打姐姐的脸,就是打夫人的脸吗?!”
  “也怨我,看她前两天不声不响的,以为是个良善好欺的,大意了。”湘竹拉住妹妹的手:“前面来消息了吗?大帅知道报纸的事了吗?我看她也是没胆子让大帅看见那篇文章,才拿我撒气。”
  竹叶迟疑一下:“刚才传回来消息,说有学生在云居山示威,大帅知道了《时报》的事了,在庙里砸了杯子。可是,后来竟然出来护了那女人,然后,一直让那女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传信的人特意嘱咐说夫人吩咐了,让姐姐还是低头伏小,在这屋里长长久久呆下去,作用才更大。”
  湘竹凝视着手里的茶杯,久久不语。
  ……
  等傍晚时分,车队回到锦秋湖官邸后,百里稼轩下车头也不回,大步走向后院,梅夫人带着几位姨娘匆匆跟上去,陆静雅却冷冷一笑,对因为行动不便、刚刚在塞雪搀扶下坐上轮椅的文含樱点点头:“我回自己院子了,你小心他不定什么时候找你晦气吧……”
  话没说完,忽见百里稼轩又大踏步的走回来,站在文含樱跟前,冷冷的看看她,突然一弯腰,把她捞起来,又转身,穿过险些避让不及的闵朝梅和姨娘下人们,虎虎生风的走了。
  塞雪吓得惊叫一声,来不及多想,匆匆追上去。
  留下在场的人各怀心思,少顷,陆静雅转身,自顾自走了,七姨娘谢琳曦也俯下身子:“姐姐,我先回去了。”
  闵朝梅回过神来,微笑着点点头。
  有谢琳曦带头,五姨娘汪嘉惠和六姨娘林飞仙虽然满脸愤然,还是什么都没说,告辞回去。
  闵朝梅悠悠转头,看向一直脸色苍白的八姨娘朱乐珊。
  没等她说话,朱乐珊已经抢前一步拽着她的袖子跪下来:“夫人,求您救救我哥哥,我哥哥肯定是被陷害的,他从来胆小,怎么敢越过大帅和卫戍司令部,直接抓人?”
  湘云一个眼风扫过去,所有的仆妇都乖乖地散开,连朱乐珊的贴身侍女也胆怯的看一眼朱乐珊,退到院子外面。
  “刚才大帅已经得到消息,你哥哥说假冒大帅名义、给他下达命令的是秘书室的二等秘书宋远清,”
  闵朝梅不拉她,低下头看着她,颇为遗憾的开口:“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宋远清现在找不到人了。”
  “那!那他肯定是畏罪潜逃!”朱乐珊抬起头,眼里闪动希望的光芒。
  闵朝梅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直到把她脸上的希望都看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那有什么用?大帅还是下令把你哥哥撤职,新的六处处长已经走马上任了。”
  她看着朱乐珊脸上止不住的眼泪,伸出手,一个个掰开她的手指,把自己的旗袍袖子拽出来。
  朱乐珊一下子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在地上掩住脸呜呜的哭起来。
  闵朝梅脸上闪过一丝波动,她俯下身,在朱乐珊的耳边,温温柔柔的开口:“妹妹哭起来和三姨娘一样,真是我见犹怜,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妹妹的时候,还真把你当成了我们的文姨娘呢。”
  说完,她转身,带着湘云远去了。
  贴身丫环战战兢兢的回来,去扶地上的朱乐珊:“姨娘,地上凉,咱们快回去吧。”
  朱乐珊不理她,怔怔的坐在地上,手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百里稼轩的步子很急很快,文含樱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只是低头看着脚下,东阳雕工的地板上,雕着五福临门、龙凤呈祥、事事如意、马上封侯……都是吉祥的不能再吉祥的图案,现在,却被马靴毫不留情的踏过去,抛在身后。
  嬉春轩的仆妇丫鬟们都被同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大跳,幸好下午的时候湘竹已经撑起身子,吩咐大家准备文含樱回来的梳洗,因此偷觑一眼百里稼轩的脸色后,大家都在湘竹的指挥下手脚麻利的端热水、送毛巾、上茶水,在屋里摆放停当后,看看依旧抱着文含樱站在客厅中的百里稼轩,各自悄悄的退了出去。
  追到门口的塞雪迟疑着想进去,犹豫再三,还是悄悄给两人关上门,自己退到廊下,抱膝坐下,心惊胆战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门一关,百里稼轩就双手一放,重重地把文含樱扔到沙发上,含樱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滚下来撞到黄花梨的茶几几脚。
  百里稼轩沉着脸看她手忙脚乱的抓住沙发扶手,一句话也不说。
  含樱扶着沙发扶手,慢慢坐好,脸上表情渐渐变得一片平静,甚至有些漠然。百里稼轩瞪她一眼,只觉得一路走来身上已经出了汗,黏黏的很不舒服,不耐烦的一把扯开自己的风纪扣。
  含樱撑起身子,一瘸一瘸的走到桌边,捞起热水盆里的毛巾,哗啦啦的拧水声在屋里响起。
  百里稼轩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因为怕站不稳,她依着桌子,黑色的旗袍衬得人越发消瘦,腰肢那里盈盈一握,却颇为挺直,透着一股倔犟。
  百里稼轩心里的怒气翻腾一阵,却空落落的无处发泄,像一堆火被闷住之后,发不出来,不仅悻悻的在沙发上坐下。
  含樱拧干毛巾,走回来递到他面前,依旧一语不发。百里稼轩心底忍不住又有一股火窜动,盯着毛巾看了一会儿,索性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含樱叹口气,侧坐到沙发上伺候他脱下外套,解开衬衣的领子,拿毛巾给他擦去脖子上的汗。热热的毛巾触碰到脖子上,百里稼轩眉峰微动了一下,依旧不说话。
  擦完脖子,含樱看着仍然没什么动作的百里稼轩,咬咬唇,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百里稼轩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低沉:“你干什么?!”
  “伺候大帅梳洗。”含樱看看手中已经沾了汗的毛巾,再看看旁边的脸盆,淡淡一笑:“我腿脚不方便,还是让湘竹她们进来,到盥洗室伺候大帅梳洗吧?”
  百里稼轩松开按住她的手:“不用。”
  含樱扬扬眉,只好认命的起身去涮洗毛巾。
  “圣心医院来了个德国大夫,对神经学很有研究,明天让人陪你去看看。”百里稼轩在她身后突然开口。
  含樱的手顿了顿,继续搓着毛巾:“好……不过,已经是老伤了,不一定起作用。”
  “你阴雨天不是腿会酸疼吗?而且自己也能走,神经只是受损,没有完全坏死。”百里稼轩皱着眉,不乐意的看着她。
  含樱不再争辩,回来给他解开衬衣,擦身上的汗,手抚上他结实的胸膛,心里忍不住咚的一跳,脸上不争气的红起来。百里稼轩也沉默下来,随着她手的游走,呼吸不那么稳定了。
  多年戎马转战,百里稼轩的身材和几年前相比,本就偏瘦的身形更加瘦了一些,但非常精干,光洁的皮肤上,左侧肋骨下方却有一处伤疤,十分显眼。含樱擦到那里,不自觉移开毛巾,手颤颤的抚上那块伤疤……
  “两年前的伤。”百里稼轩忽然开口。
  “项城大捷的时候,在项城外受的伤……”含樱看着那已然有些狰狞的伤疤,眼角不自觉湿润了。
  “你怎么知道的?”百里稼轩一愣,毕竟当时攻城在即,自己作为一方主帅,受伤的事只有几个亲信知道,是瞒着外面的,当而时文含樱还远在千里之外的静园,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
  “项城大战进行到第三天,报纸上对你的报道突然含糊起来,后来报纸上说你当时秘密离开了项城前线,去沾北战线调兵了,所以后来才能出其不意攻破了项城北门,取得项城大捷……”
  含樱低着头,声音有些变调:“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以你的性格,怎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离开?
  而且纵使需要去沾北战线协调部队,那从项城到沾北,一千一百四十公里,你一定会日夜兼程,往返九天时间足够了,可是那次,你消失了十三天……”
  含樱似乎沉浸到当时的情境中,声音里带了后怕:“当时就怕你遇到了意外……十三天……总算到第十三天上,你出现在项城大捷的迎师大会上……”
  她低下头,再也说不下去了,那时候的煎熬,现在都不敢仔细回想,自己在佛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直到后来体力不支晕倒,也就是经过那次事件之后,连昊然下定决心迎娶章秀珂……
  “当时运气太坏,被流弹擦了一下,谁知道就伤到了脾脏,结果人昏过去,仲轩和朝梅他们怕动摇军心,连夜对外封锁消息,把我秘密送到后方医院,抢救了几天才醒过来……”
  百里稼轩揽住含樱,悠悠的开口:“出现在项城庆功大会的时候,其实伤口还渗血呢,架不住地方乡绅的劝喝了两杯酒,回去之后又被医生埋怨,打了一周的针。”
  听着含樱刚才低低的描述,他一时间觉得心里柔情似水,她终究是在意他的啊——这个念头在百里稼轩心头闪过,憋了一天的怒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含樱不语,只是静静依偎在他怀里……
  

  ☆、第十一章  低头(二)

  同一时刻,昭阳楼里,梅夫人喝退了下人,歪在榻上生气不语。
  湘语坐在旁边小凳子上,一边给她揉着腿,一边柔声禀报:“早晨奴婢把夫人赏的十块大洋给湘竹的娘了,刚才湘竹的娘要来磕头,奴婢怕夫人忙碌了一天,辛苦,就没让她过来。”
  “让她闲着没事,多去三姨娘那里献献殷勤,现在湘竹可是在嬉春轩当差。”梅夫人有些懒懒地开口。
  “是,知道了。”湘语答应着,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接着说:“还是夫人睿智,湘竹本来想着趁今天大帅回来的功夫,把早晨的风波闹出来的,夫人让人传话回来嘱咐她好好伺候,她才开始打起精神接着照应嬉春轩的差事,这会儿大帅突然过去,看到茶是热的,水是烫的,必然感念夫人贤德,对姨娘们关照的好。”
  “哼——!”梅夫人一阵心烦,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罢了,反正说来说去,这次《时报》的事,大帅也少不了怀疑我,我再生气也没用,倒是便宜了那贱人,没想到大帅当众护着她!”
  “不知道谁这么大胆,一夜之间,居然聚集了那么多人,明枪明炮的闹到大帅眼跟前……”湘语忍不住低语。
  本来,《时报》要发这篇稿子的消息她们早就知道了,本来只想顺水推舟,趁百里稼轩不在城里,掌控不那么及时的时候,让稿子发出来,一来让文含樱尴尬一回,二来也打探一下大帅的态度,谁知道暗中操作的人这么大手笔,竟是恨不得逼百里稼轩立刻表态的做派,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能使动秘书室的二等秘书给卫戍司令部下达假命令、能一夜之间串联大学学生、帮派之徒做好条幅标语,一大早离城二十里去云居山□□,最后,文含樱和大帅给架到火上烤了一把;朱乐广倒了,八姨娘受牵连;那个假传君命的二等秘书你知道有谁的背景?”
  梅夫人冷笑:“他是连昊然高中的学弟,这下连昊然也说不清了,最后还搭上一个我,怎么看我都是有嫌疑……布这招棋的人,倒真是够聪明的!”
  “甭管是谁,不过钻了点小空子,再说任她精似鬼,没您这座真佛点头,她也成不了仙。”湘语讨好的笑。
  梅夫人捻着榻上靠枕的流苏,闻言淡淡一笑:“云斐和玉斐呢?”
  “刚才一下车,大少爷就邀请三少爷和二少爷去他的临澜阁坐坐了,奴婢看着,云斐少爷本来想跟着三姨娘的,被大帅怒气冲冲的一吓,没敢过去;玉斐少爷倒是没看三姨娘,一脸的闷闷不乐。”
  “吩咐陈妈尽心照顾好二少爷,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带大的,一定不能让他觉得受了委屈生分了。”梅夫人思索着开口:
  “打发人留意着临澜阁那边的动静,要是他们快散了,就好生告诉云斐:今晚大帅可能要留在三姨娘那边,他过去多有不便,还是来我这里歇一宿吧……”
  说着她坐起来:“这孩子性子太犟,还是我赶紧梳洗完,一会儿亲自去和他说吧。”
  “是。”湘语答应着,唤了湘云进来伺候梅夫人梳洗,自去安排人手盯着临澜阁的动静不提。
  嬉春轩这边,塞雪提心吊胆的在廊下坐了半天,也没听到屋里吵起来的声音,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转瞬想到屋里人没吵,显然是感情融洽,由不得又想起连昊然清俊的面孔,她是含樱到静园后,连昊然买回去伺候含樱的丫鬟,下意识里,早就把含樱和连昊然当成自己的男女主子,这会儿却眼看着两人走到今天的地步……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口气,发起愣来。
  抬眼看到湘竹带着一个拎点心盒子的仆妇过来,忙站起来迎上去拦住两人,想到早晨湘竹闹的一场,声音里难免带着些微的敌意:“湘竹姐姐有什么事?”
  “连夫人安排下人送了一盒苏式点心过来,我不敢擅专,就把人带过来请姨娘示下。”湘竹倒是一脸没看出她敌意的神情,笑盈盈的让开身子,让那仆妇上前回话。
  “我们夫人回府后闲来无事,就请了老师教着插花、做点心,这是今天下午夫人亲自下厨做的淮扬点心,给先生留了一份,又让我给姨娘送一份过来,说是几天不见了,颇为想念,请姨娘尝尝手艺,不好吃的话别笑话,也顺便问个安。”
  “知道了,姨娘这会儿不得闲,我先替姨娘收下了,”塞雪对连府的下人倒是天生有好感,笑吟吟的接过点心盒子:“妈妈稍坐,我去给装些昨儿我们姨娘刚得的君山银针,请先生和秀珂夫人尝尝。”
  嬉春轩本就不算大,三个人又是在屋外廊下说话,塞雪虽然压着声音,但三个人的对话早有零星半点,已经传到屋里百里稼轩和文含樱的耳朵中。
  “秀珂在娘家时也是娇养的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嫁了连大哥,才开始偶尔做汤做菜,没想到现在竟然开始做点心了。”
  百里稼轩身上的气压明显降了下去,而且不打算遮掩,含樱不想刚刚缓和的气氛付之一旦,只好笑着开口:“一会儿倒要尝尝,她的手艺怎么样。”
  “她倒挺贤惠。”百里稼轩冷哼一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才回来不到一个小时,连府的点心就送了过来,探听消息的意思也太明显了一些,这盒点心到底是连夫人的手艺?还是那位曾经是好兄弟的连昊然的安排?
  扫一眼含樱,看她一脸不准备领会自己不快的表情,百里稼轩忍不住又刺了一句:“就别贤惠过了头!”
  看他一脸酸酸的表情,含樱忽然心里一阵倦意,懒得再维持笑脸,她原本家庭简单,父亲是知识分子,颇为尊重母亲,夫妻俩遇事有商有量,也没有什么侍妾姨娘搅和,大半辈子过的平静安然。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她终究缺少了宅门斗争的经验,虽然战乱之前在官邸里待了三年,或明或暗的吃了一点亏,可那时候百里稼轩全心护着,两人很少生嫌疑。这次回来,却是从一开始就被疑心清白,纵然白天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百里稼轩依然相护,但那其中的情绪她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来……
  晦涩的情绪一旦笼上心头就挥之不去,她推开百里稼轩的拥抱,别开眼睛:“我累了。”
  百里稼轩沉默一会,按一下摇铃,门口很快传来湘竹恭敬的应答声。
  “进来服侍姨娘梳洗。”百里稼轩沉声吩咐完,站起身来:“我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完。”说着转身就走。
  含樱不说话,手指掐着手心,不让眼泪落下来。
  湘竹和闻声赶来的塞雪带着下人进来,看到百里稼轩准备离开,忙避到门口两侧让路。含樱依然坐在沙发上,不起身,不回头。
  百里稼轩走到门口,回头看她一眼,再看看一圈低着头,但显然各有算计的下人,终究还是一时心软,一脸不在意的吩咐下人:“让厨房晚上给姨娘添几个她喜欢的菜,把我晚饭也摆到这边。”说着大步离开。
  屋里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仆妇们都忙凑上来恭喜含樱。看含樱脸上没什么表情,湘竹跪下:“早晨湘竹一时性急,不知轻重惹了姨娘生气,还请姨娘责罚。”
  一屋子的仆妇都大气也不敢喘,垂手侍立。
  “下不为例。”含樱看她一眼,再看看众人:“我只希望我屋里清清静静的,要是这点做不到的,以后直接轰出去!”
  湘竹立刻磕头谢恩,恭谨地上前扶她:“奴婢和塞雪姐姐服侍姨娘梳洗。”
  ……
  锦秋湖官邸是一个融合了南北园林风格的宅院,几进的院子以锦秋湖为中心连在一起,中间点缀着亭台楼阁花圃假山,薄暮时分,各个院落依次亮起了灯,距离嬉春轩不远的云意居里,主卧却没有开灯。
  侍女萍花有些犹豫的走到门口,看着主卧梳妆台前呆呆坐着的八姨娘朱乐珊,迟疑了一下:“姨娘,饭摆好了,您辛苦了一天,吃点东西吧。”
  “大帅刚回来,不举行家宴吗?”朱乐珊回头,声音里带着希望也带着失望:既怕百里稼轩举行家宴却不许她参加,又怕百里稼轩干脆连家宴也不办了。
  “大帅吩咐厨房直接把饭摆到嬉春轩那边了。”萍花低低的回答,带着一点沮丧。
  “八姨娘,湘云姑娘来了!”守院门的仆妇显然对意外而至的贵客惊喜不已,竟然不等通传直接喊了一声。
  “快请!”朱乐珊忙扶着萍花迎到门口。
  湘云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看看院子里仆妇丫鬟们一张张的笑脸,才笑着给朱乐珊行礼:
  “奴婢见过八姨娘,夫人让我来给姨娘传句话:天快热了,几个院子的人挤在一块,越发烦闷的慌,官邸西北角的屏翠楼背靠假山,姨娘身子弱又经不得吵,不如先搬到那边去住,请姨娘今晚安排人打理一下行李,明早奴婢带人来帮着姨娘搬动。”
  朱乐珊靠着萍花才支撑住身体:屏翠楼,整个锦秋湖官邸最偏僻的一个院子,这是怕自己碍了文含樱的眼,才让自己挪地方呢!
  

  ☆、第十二章  和乐

  夜色渐深,嬉春轩里,湘竹和塞雪分别侍立在百里稼轩和含樱的背后,看两人默默的吃着饭。
  松鼠鱼、葫芦鸡、三丝燕菜、红烧鸡蛋狮子头、大煮干丝、香菇菜心、文思豆腐、眉炸梅卷……塞雪看着桌上的菜,忍不住微微的笑:倒不是前几天菜不够好,前几天菜也花样繁多,但却没人问一声含樱是不是喜欢;今天晚饭前,管厨房的柳妈则特意亲自来请教自己含樱的口味,那份殷勤,让人看着不由欢喜。
  湘竹却悄悄的打量着含樱的神色——她站在百里稼轩的身后,看不到大帅的神情,却本能的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怪异:
  虽然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但往日大帅在昭阳楼用餐的时候,梅夫人总会按着大帅的喜好给大帅夹菜,一双含笑的眼睛里时刻关注大帅的一举一动,这会儿,对面的文含樱却只顾自己低头慢慢嚼着饭粒,说她生气,脸上看不出愠怒;说她欢喜,却连丝毫喜悦的影子都找不到。
  “今天连夫人送了什么糕点?”百里稼轩突然开口。
  正出神关注文含樱的湘竹愣了一下,忙答道:“送了两样:赤豆猪油松糕和玫瑰百果蜜糕,小厨房收了热着,刚才……刚才大帅去处理公务,厨房先给姨娘上了一碟尝鲜了。”
  文含樱不声不响的把自己跟前的那碟赤豆猪油松糕和玫瑰百果蜜糕往前推了推,稍顿,她拿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一块赤豆猪油松糕给百里稼轩放到面前:“玫瑰糕太黏了,晚上不好消化,大帅尝尝这个。”
  百里稼轩微微一笑,几口吃了,赞一句“不错”。
  自此开始,含樱断续给百里稼轩夹一些菜,百里稼轩也不时给她夹几筷子,两人终于有点互动……
  一会儿功夫,下人来回话:“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来给大帅请安。”
  百里稼轩闻声,看看骤然抬起头眼睛一亮的文含樱,放下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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