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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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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金蟾这丫头定是从中做了手脚。
  伪造文书……
  又或者花钱买通官媒……
  无数种旁门左道纷纷跳入何幺幺的眼帘,他欲哭无泪,只问自己,当日自己怎得就那么糊涂,总担心女儿做事不会变通,到了官场被人糊弄,急巴巴地把这些个不能见人的伎俩也一样不落交与她?
  后悔有用吗?
  何幺幺摇摇头,抛开无数种,只问自己眼下当如何?
  首先,人家孩子的……娃娃都揣在女人肚子里快六七个月,贞洁还有就是奇葩了!
  何幺幺拍拍自己的脑袋,回思那日疯女婿身侧那个小仆的话,觉得奉箭的话也未为不可信,毕竟木已成舟,门第越大,脸面也越要紧,既然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估计除了等孩子落地,默认此事也别无他法。
  只……
  人家会怎么看金蟾呢?
  若金蟾是个能受气,夹着尾巴做人的还罢了……
  一时间,何幺幺觉得他的头发都要白了,恍恍惚惚走到帐边,要拉被子入睡吧,被子一拢嘴,又一股子异香扑面。
  何幺幺撇撇嘴,暗想这大户人家的野狐精,别看对自己不恭不敬的,但做事情来,是像个大家公子的做派,洗床被子,还记得用熏香过过!
  既都如此了……
  何幺幺只得叹了口气,暗想自己今后弄不好也得夹着尾巴做公公了,不然,小夫妻和离了,野狐精家会让他金蟾好过?
  做梦都得做噩梦哦!
  沮丧地钻进被窝,何幺幺待要心不甘情不愿地合眼,忽然就觉得身侧的薛青呼吸不对,还带哼哼的,仔细一看,哎呀呀——
  果然,是儿大不中留,这个也做想女人的梦了!
  何幺幺也是过来人,这薛青都十八了,又不是清清静静进来的,这儿女间的事儿,说不懂,谁信?
  这儿子养到十三四最晚的也自然醒事了。疯疯颠颠的野狐精都知道要入帐当男人,何况脑子清醒的薛青呢?
  想喊醒这小子吧。何幺幺又想弄不好这小子梦见的是金蟾,自己又何苦把他这最后一点点念想打断了呢?
  哎——
  一口气长叹,何幺幺恨自己女儿放着大女人不做,非要去弄个野狐精,夹着尾巴做人,连带他都不能扬眉吐气!
  怪谁呢?
  何幺幺忍耐,躺在薛青身侧闭眼努力入睡:他要怪也只能怪官迷了心窍的妻主——
  贵婿、贵婿!这下好了,娶个大户人家的疯子回家,合家今后的安宁都没了!
  睡吧睡吧,把烦恼留待女儿回来再好好细问!
  何幺幺辗转辗转、再辗转,是个饼都在炉子里烙熟了,他还是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努力啊、努力啊、也不知是身侧薛青的缘故,还是真的这次离家太久了,这么紧张的节骨眼儿,他居然想金蟾她娘了,还越来越想得厉害,越夜越难受……
  辗转反侧,转辗反侧……
  明明金蟾的事儿十二分的闹心,但何幺幺感觉自己就连每个呼吸的间隙都是金蟾她娘的味道!
  诡异啊,诡异!
  何幺幺汗湿了一身又一身,好容易三更天时挣扎时合了眼,但这一宿乱梦又纷沓而至。
  乱梦里,除了当年的金蟾她娘,还是金蟾她娘和他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
  羞杀人的梦一路纠缠到天明还是难褪,以至于他与薛青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时,耳听外面乱糟糟的,也起不来。
  第一日如此还罢了,谁想……案子一连审了七个日夜,他们主仆也就每日思睡昏昏了七个日夜,还一日比一日托懒还甚。
  这不,不待柳金蟾那边案子审完,何幺幺和薛青就各有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知者们还当他们主仆是担心柳金蟾的案子进展,知情者嘛……
  北堂傲也没好到哪里去。
  柳金蟾七个日夜人在魂不在,刚落枕人就睡得好似死猪一头,一推“哼”一声,二推嘴嘟嘟,三推……人就石化了一般,不哼不嘟,连动也不动了。好容易天亮人清醒了点吧,他们夫妻还没说上一句话,外面的衙差比打鸣的鸡起得还早!

  第352章 小火慢炖:北堂傲后发制人

  北堂傲闷啊闷,何幺幺黑的是眼圈,北堂傲直接一张脸就是黑的。
  守空房什么滋味,除了落寞男人会有的那种无望与心伤外,其余北堂傲自认自己算是领教了不少个中滋味儿,所以他此刻看着书,读着诗里那句“悔教妻主觅封侯”时,暗下决心,他绝对不会让柳金蟾去求什么功名利禄、名垂青史,只要和他把小日子过得巴巴实实,窝窝囊囊一辈子,他北堂傲都认了,只是……
  北堂傲手执书卷,斜卧软榻,心中不禁微微叹气,尤其是想起那素日里言之凿凿的“考状元”,他就愁,愁他妻主不是个省油的灯,愁他们北堂家何时才能远离朝堂过安稳日子。
  长吁短叹,北堂傲愁锁浓眉,盯着一处就痴痴地发呆,好似人的魂都跟着夫人去了一般,看在奉箭几个眼底,感觉这男人可不能嫁人,嫁了不仅魂不全了,人还疯疯傻傻的了!
  然,谁也不敢说话,只是一个个站在北堂傲身侧静默,闲闲散散地只等夫人归来那一刻,爷的瞬间复活——
  日子真是闷得无聊啊!
  一日、两日……
  大家掐着指头过。
  何幺幺三日后就熬不住了,几次想说先回去,然,官司的事,纵然人都说知府大人是自己人,但,当爹的哪有能落心的?金蟾可是他的命根子。
  第四日,何幺幺整个人就由最初来时那个打了激素的雄鸡,彻底变成了浑身都不对劲的相思鸟。
  薛青虽是年轻,但心病难治,熬到第四日就染了风寒。
  他一****咳咳喘喘的,倒跟个西施似的柔弱不堪,让那头的北堂傲更不待见,过去一双看他还算勉强淡然的眼,近日都有怨毒恨意来。
  委屈得薛青背地里哭了不知多少次,越发明白这给人做小的苦楚来,对金蟾那份痴想因着对北堂傲的畏惧,也渐渐放下——
  想什么呢?
  屋里那只卧虎一看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渣的魔,他薛青再不知死活留在柳姑娘身边,只怕何季叔一走,这饿虎后脚就能把他溺死到江里喂鱼去。
  然,他等啊等的,都等到十八了,眼下柳姑娘不娶他,回乡下去,谁来娶他呢?
  薛青****对着江面细细咳喘,始终想不出一个出路来,思来想去,私心里还是,巴心巴意想柳金蟾回来能给他个承诺,就是让他去乡下一心一意伺候翁媪,好歹说个准头,即便将来数载回家半月,也该给他个盼头,又或者名分才是。
  柳金蟾不回来,何幺幺没个依仗,薛青更是无根的飘萍,小小一艘客船上下就像暗潮汹涌的海,外面是风平浪静的一片祥和之色,内里人人惧北堂傲如鲨。
  “爷,奉箭看着何季叔和薛哥儿最近都瘦了不少,是不是?”
  奉箭一开口,就换来了北堂傲阴测测的一记白眼:“你出征,也是这么带兵的?”敢坏他的事儿?
  “奉箭啊……”
  北堂傲眼见奉箭缩了舌头,然,奉箭这小子自小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吗?
  北堂傲轻轻合上手上的茶盖,一面顺手将茶碗放在奉书伸出的手上,一面拿起一侧的书,垂下眼:“你也十八了吧?”该嫁了!
  奉箭一听,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北堂傲的膝下,“嘭嘭嘭”磕头:“奉箭伺候爷一辈子,求爷别放奉箭走!”
  一侧的奉书见状,吓得也赶紧跟着磕头。
  弄瓦几个纵然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奉书也跪了,个个只当北堂傲要责罚奉箭,一个个也纷纷“咚咚咚”地匍匐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磕得北堂傲头大——
  难道是他错了?
  北堂傲眼从书卷上抬起。
  奉书急着道:“刚奉书让人去请大夫……奉书赶紧去喊回来!”
  这话?
  北堂傲一听倒像他要那薛青死似的,当即捂头无奈道:“难道你要让他死在这船上,给本公子留一个妒夫的骂名?”
  奉书一缩脖子,顿有马屁拍在马蹄上的自觉。
  眼见奉书吃瘪似的没了动作,北堂傲更头疼,少不得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既是请大夫,你愣在这作甚?”
  北堂傲一语毕,生怕被牵累的奉书拔腿就要跑!
  恨得北堂傲切齿。
  眼见奉书火烧屁股似的,听风就是雨地要巴巴出将门去,北堂傲少不得又状似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别忘了问问那大夫,他是不是出门在外久了,水土不服?”
  奉书脚步一顿,回身微微一愣,但一瞅北堂傲那锐利的眼,那里还敢多想,吓得一溜烟儿跑了。
  前脚奉书一走,后面北堂傲一回眸,奉箭跪在他脚下匍匐着更是一动不敢动。
  若是以往,北堂傲还会说几句,然现在就是他后院之争大捷之际,他岂能容人心慈手软,坏他大事儿?而且他还没正式出手呢!
  杀鸡儆猴!
  北堂傲的眼,甚至不在奉箭身上稍作停留,就好似没这么一回事一般,继续心平气和地低头看书。
  屋里弄瓦等人从未见姑爷如此,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继续趴在地上做匍匐状。
  幸得外面弄璋不久后来说:
  那边何季叔起了。
  北堂傲这才眼朝那自鸣钟瞅了瞅:午时三刻——
  真是起得一日比一日早!
  “给本公子拿袍子来,本公子该去给公公大人请安了!”
  理理膝盖上的袍上淡淡褶痕,北堂傲放下书起身。
  奉箭一听此言,什么也不敢多说,朝地上微微复一磕,就赶紧起身取袍子服侍北堂傲着装,一面拿眼示意弄瓦几个,拿妆奁的拿妆奁,抬水盆的抬水盆,一个个谨小慎微,就怕一个不小心,又触了姑爷的逆毛,落得个被撵出门去的下场。
  屋里寂静无声。
  北堂傲也不想说话,只静静地看奉箭盘发,真不是他想为难奉箭,而是这男人不嫁人怎知他这已婚男人的苦——
  上要敬老,旁要侍妻,下要养孩儿,时时刻刻还得拿一只眼儿来盯着狐狸精……
  他北堂傲不八面玲珑、心狠手辣,只怕正夫的位置还没坐上去,就成了下堂夫,时事造人,不是他心狠,而是女人心朝秦暮楚,他不狠就没活路。

  第353章 翁婿再战:唇枪舌战第一场

  北堂傲对镜理妆,一侧的弄瓦眼见北堂傲不欢喜,就忍不住殷勤得马屁了一句:“姑爷不舒服,不如今儿就不去……”
  弄瓦这话才道了一半,北堂傲就有撞镜子的冲动,为什么就没人懂呢?
  难道不知这做人女婿,越是妻主不在时,越是做事要有礼有节,尤其是在有外人时,“贤”一字就要做得天衣无缝,这样由别人的嘴说出去,就是受气、受委屈也是夸张了十分去。
  而今,金蟾不在,那何幺幺好容易弄焉了,他北堂傲岂有不好好把握机会的?
  说也是白说!
  北堂傲挽上发,选一根素而无花的碧玉簪绾住发髻,衣着也一改柳金蟾在屋时那大红大绿大花大朵的张扬,简简单单一件墨蓝的素色衣袍,单一块剔透晶莹的如意碧玉佩,垂在腰间坠住黑红二色梅花攒心宫绦。
  他衣领压得死紧,就连颈子上的一线肌肤也不露,头上的那一层垂纱更是将一张脸挡得影影绰绰,只是偶尔故意挑起的一线光,足以让人惊鸿一瞥见他的美艳,与刻意的、一脸素净端庄。
  风吹纱动,生怕人不知他一早来给晚起的公公请安一般,北堂傲临出门前,就一边叮嘱人让船家屋里的女人回避,一边告知船家烧开水,他公公刚起指不定要沐浴,还要备好早膳等等。
  诸事各种繁琐,他都不忘在踏出门后,当着船家男人的面又朗声细细地叮嘱一遍,再反复问一遍,直到那船家男人的脸都有点挂不住时,他才缓缓缓地用指尖理理簇新的袍子,抬脚往何幺幺房去。
  以至于船家男人对北堂傲问的话儿,不仅能倒背如流,还细心地发现北堂傲这七日来,次次出房门穿得虽素,却格外讲究,而且……衣裤没一件是重样儿的不提,就连那发簪,腰上的配饰也无一件重的,心里暗暗直乍舌——
  一回屋没和他妻主少嘀咕这柳家相公貌美、心细、出身好,居然还被那屋里一看出身就低的公公刁难等语,最后总结:这做人女婿,做得再好,再孝敬,也难得公公欢心!
  至于进了屋嘛!
  外人不在,何幺幺肯定没好话,北堂傲也不会有好脸。
  何幺幺端坐上座,薛青立于身后,本该雄赳赳气昂昂,无奈七日来乱梦连连,主仆二人又刚起,正觉腰膝酸软得好似要断一般。
  无奈北堂傲偏偏就专捡这节骨眼儿来。
  若是以往,何幺幺必苛待北堂傲站在屋外请安,再顺便训导几句难听的话儿。
  但昨儿他心里隐隐对这个北堂傲的出身有些忌惮,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柳金蟾是他的亲闺女,他再是看北堂傲十二分憎恶,但为了女儿,纵是财狼虎豹不也得只身来挡?
  所以,今儿何幺幺忍住腰上一阵阵袭来的酸软,一手暗暗扶腰,努力让自己腰板笔直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显露出他这当公公的雄鸡般气势。
  只可惜,一双乌黑黑的眼圈出卖了他。
  北堂傲一踏进屋来,大眼就瞅着何幺幺那眼圈儿心里一个劲儿闷笑不已,心里暗道:孤枕难眠吧?
  “小婿给公公请安!”
  微乎其微一屈身,压根没想到何幺幺会放自己进屋的北堂傲,很是有礼。
  本想奚落北堂傲几句的何幺幺一看北堂傲那周身的奕奕神采,再反观身后的薛青神情萎靡……
  原本对北堂傲的几分憎恶也忍不住减了两分,纵然看着仍然可憎,但谁让他而今儿精力有限,纵使想打点嘴皮子仗,不也得腰撑得住么?
  “哦!”
  何幺幺露出嫌恶的脸色,虽说要给金蟾一点儿后路,但他真是一看北堂傲那高傲的眼眉就格外不爽快——他这个做公公的,怎么说也不能让女婿压了气势。
  哦?
  北堂傲对何幺幺的回答,微微感到一丝怔愣。
  “有事?”请完了还不走?
  何幺幺眼看北堂傲像座大山似的矗立在自己面前,也不禁挑了眉,暗想难不成是一天不奚落他几句,他还不习惯了?
  然,有事?
  他北堂傲能寻他何幺幺何事?无非就是挑衅,让他尽显恶公公本色呗,只……这个能明说?
  “小……婿……”
  丝毫没想到自己会被放进来,还不被奚落的北堂傲一听问,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毕竟以往都是站在门外懒洋洋地装装可怜等奚落,他忙拿眼一扫周遭,就看见了案几上的一个昨儿的茶碗:“小婿,令人为公公熬了参汤。”
  北堂傲灵机一动,立刻想起自己今儿一早喝的大补汤,似乎还有剩……
  何幺幺挑眉:参汤?
  女婿会专门熬参汤给他喝?还是金蟾不在的时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送来的也只会是毒药。
  “年轻人真是不会过日子,好手好脚的,成日里在家不做事就罢了,还吃好喝好弄起人参熬汤来了!”
  何幺幺冷冷一笑:“莫不是自己吃了整的,弄些个参须糊弄糊弄老夫,到时好到我丫头哪儿哄钱来用吧?实话告诉你,老夫可不是我那丫头,一碗黄汤就能让妖精迷了魂的。说吧,你到底什么打算?”****来请安就可疑!
  莫不是……那两个小戏子来了,也知道厉害了?
  何幺幺挑眉瞅北堂傲。
  北堂傲磨牙,虽说“妖精”“野狐精”什么的听多了,也不似先时那么气了,但当着这么多下人,尤其是对面那薛青的面这么说他,他还是觉得面子过不去。
  北堂傲恨得磨磨牙,百善孝为先,为人女婿不能与公婆对骂,他也只能绵里藏点针。
  北堂傲松松脸皮,努力笑得恭敬又有礼:“公公这话……小婿不过是想着公公年纪大了,这参汤最是补气,常听人说,这男人老了后多喝,壮阳最好了!”
  壮阳?他何幺幺才是三十多而已!
  话是好话,只是何幺幺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尤其这女婿一提到“老了”字时,咬字就格外清晰。
  “这种好东西,老夫可不敢喝,折寿呢?”

  第354章 撕破脸皮:北堂傲破釜沉舟

  何幺幺端起昨儿的冷茶作势喝了两口。
  然后,好似抱怨一般,他叹了口气低道:“家里的公婆省吃俭用,肉都不舍得割上几斤,这外面的女儿女婿倒好,****大鱼大肉的吃还罢了,居然还人参都喝起来了,真是……也不怕天打雷劈,被人戳脊梁骨!哎哎哎——
  家门不幸,怎得就娶了一个你这样不知省俭,只会拿一张脸糊弄人的野狐精呢?”
  北堂傲微微一笑,纵然心中的愤怒已如岩浆般沸腾,此番也不想礼貌得等何幺幺再开腔,就先大摇大摆地令奉箭抬了脚边的一把椅子到跟前,面对面地就大喇喇地端坐在何幺幺对面:“公公常说,自己是个大世面的人!”
  北堂傲说着伸手端了身后弄瓦呈上来,原本只是给人看的敬公茶,放在唇边装腔作势地抿了一口,就抬起了狭长的眼眸,阴测测地看向何幺幺:“难道就没听人说过,乾隆不压地头蛇的话儿?”你不给我北堂傲脸面,那么……就别怪小婿不客气了。
  何幺幺眯细眼:“你?”敢威胁我?
  “我如何?本公子如何?本将军如何?本大人又如何?”
  北堂傲眼神宛若冰刀直插何幺幺眸心,尽管声音听来还是一如先时一般低柔,然,就是薛青也听出了话里不可一世地骄纵来。
  何幺幺欲起身压住北堂傲周身瞬间迸发得霸气,劈头盖脸将北堂傲骂个臭头,然他不及撑起酸疼的腰,北堂傲那手中的茶碗就在北堂傲的手心发出清脆一声:“啪——”!
  滚烫的茶水四溅。
  何幺幺何曾怎么被人威胁,当即将两眼瞪得铜铃一般瞅着,仍对着自己笑得自容的女婿,虽说怒火提了胆气,但对视久了,何幺幺隐隐觉得自己的两股又如初见这野狐精时一般,开始禁不住地打颤。
  就……
  好似他面对的是一个蓄势待发地饿虎,不,是恶龙——
  北堂傲明明没有动,就连眼神也没眨上一眨,但何幺幺就感觉有一股子沉甸甸的霸气压着他的两肩,将他整个人压到地板上匍匐,不是当公公这点最后的认知,何幺幺怀疑自己早在第一刻就匍匐在这个男人脚下残喘了。
  “你……你你你……”想干嘛?
  何幺幺扎挣着要给自己留点薄面,只是,重压之下,字难成句。
  北堂傲嘴角勾起一丝丝嘲笑之意,他还以为这个纸做的公公能撑得比别人更久一点呢?蜉蝣也想撼树?
  既然人已经得罪了……
  北堂傲眸色微微一动:那么就不介意再多得罪一点儿!
  北堂傲轻巧巧地松了手中的几块碎瓷,一面那绢帕擦拭,一面柔和了眼笑向何幺幺,顺带眸光扫过何幺幺身后好似惊弓之鸟的薛青,开口:“人命,也不过如此尔尔!”
  说着,他告辞似的起身越走,只是临到门前又不忘转身回头看了看身后二人,好似忘了什么似的,又笑容可掬地低低笑道:“小婿忽然想起当日爹爹教导的一句话了。”
  何幺幺下意识心口一紧,只听野狐精志得意满地娓娓笑道:“小婿的爹说‘顺着我昌,逆我者亡’!”
  “小婿的爹还说‘后院那些个最爱兴风作浪的,高兴嘛,就让他跟秋后的蚂蚱似的再蹦跶二日,不高兴嘛……寻个由头,把人头往水里隔三差五往水里压上一压,又或者逢阴天揍上一揍,再者,绑在树上趁着三伏天曝晒个七八日,院里,自然就知道主次了’。”
  这这这……这是……
  何幺幺心里还没醒转过来,便就觉得身下的椅子抖得厉害,自己还张不开口。
  眼见那薛青抖得好似秋风中的落叶,北堂傲更是不忘锦上添花地又补了一段:“小婿记得,儿时府上有个过门多年的小季叔,先时最是年轻妖娆,自以为了不得,可谁想,我爹回府不到一月,他就在自个院里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生生吊、死、了——你们猜,后来,他又怎么着了吗?”
  北堂傲边说边笑还边把一双狭长的眼瞪大,语气就跟说一个家常笑话般继续道来:“我爹一句话,就丢到乱葬岗喂了野狗,待我娘回来令人去捡时,就捡回了两条挂着几片肉的大腿骨,不是衣裳片儿……”
  音未落,“哗啦啦”地淋漓之声就跟泉水似的绵延不绝而来!
  何幺幺来不及觉得丢人,抬眼便见一丝狰狞的笑意在北堂傲的嘴角开了花——
  宛如嗜血的魔!
  这笑,这惬意的笑,笑寒了何幺幺的心,只余颤抖。
  “是不是很好笑?”
  北堂傲好似不见何幺幺与薛青那一身的狼狈一般,继续笑着。
  何幺幺没有答,只是呆呆地看着北堂傲脸上动人心弦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儿时一个关于鬼魅的故事来——
  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来路不明的美艳夫君,能是人么?
  何幺幺的脸越来越青。
  本只欲给何幺幺一个下马威的北堂傲,一看何幺幺这么好哄,正觉得可笑,不想再一扫眼,就觉得何幺幺哪里是仅仅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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