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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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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章 虚张声势:官场水深都没底

  与其二度被吓,不如一次下够才好!
  柳金蟾可不确定自己下次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她赶紧不动声色地拦住胡跋哆嗦而去的路,谨慎道:“大人既然来了,岂能……茶没喝上一碗儿,就走!这茶,可是下官自京城带来的今春贡茶!”
  柳金蟾故意在“今春贡茶”上加重了音儿,就不知现在装装派头有没有用?
  胡跋腿二度一软,只当这柳举人好似没发现她看懂了腰牌,此刻要给她二度施压呢!
  “对,喝茶喝茶!”
  胡跋哆哆嗦嗦收回即将迈出去的脚,点头哈腰地朝着柳金蟾指向的上座,战战兢兢地靠了个边儿,再也不敢趾高气扬地坐个满座了:“柳举人也喝!”言罢,胡跋胆战心惊地拿起茶碗来一边品一边偷偷打量柳金蟾,回到了开头的那一幕。
  柳金蟾二度就着仅次于二人的下首落了座,眼见胡跋偷偷打量自己,少不得挺直腰背,打起十二分精神,也静静喝茶。
  不是她胸有成足,而是她不知该问什么,更怕一开口,说话也跟着哆嗦,索性就效仿知府大人一起细细品茗。
  屋内一片清风雅静,只闻窗外秋风飒飒,落叶簌簌而下,以及某人茶碗“哆哆哆”得细微上下碰撞声——
  手抖得。
  接着,又是冲水声儿。
  胡跋越坐心越没底儿,微微更有些慌了,隐隐担心,柳金蟾这镇定劲儿,只怕是另有文章,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她亏心事儿都数不过来的,那……经得住人查啊!想着自己宦海几十年,一家老小百余口的性命,她的心里是满满的冷汗横流。
  柳金蟾则是越坐心越静,不来也来了,与其仓促应战,不如静观其变,反正刘家就是要拿她,也是证据不足:福娘死了!那契约与她的字迹也是相去甚远!弄急了,她还能反咬刘府栽赃陷害、欺女霸男!
  提到这霸男,柳金蟾余光扫过知府大人胡跋,一头银发,只见几丝黑影,年纪一看,就是半百过去了很多……脸上更是眼下卧茧一对、鱼尾纹叠生,相术上说,此类面相性好渔色,不说远,就说那玉堂春十八一枝花,就知此知府大人是个压了不少海棠的老“梨花”!
  不知是不是因为坐得太久,柳金蟾突然很在乎一件事儿,就是这“颤抖的”老梨花压海棠压时是不是也这么抖抖抖的?心里不禁对玉堂春这半年的境遇感到无比的同情,真……还不如青楼的哥儿们呢,起码……来客抖得成这风烛残年模样的,还是少!
  终于……
  自乱其阵的胡跋,在柳金蟾那看似恭敬的等待中,稳不住了。
  她先是一挥手,暗令白总管和驿馆管事儿二人自行请辞离开,然后有示意柳金蟾她们身后,俨然一副有事相告的神秘模样。
  柳金蟾心内立刻一阵止不住的紧张,一颗心噗噗直跳,呼之欲出,但……舍不了小命,闯不出一条活路,索性牙一咬,也跟着手一摆,屋内的小厮立刻恭恭敬敬地无息躬身倒着退出屋。
  柳金蟾还不忘气定神闲地补了一句:“告诉他们,不听传,任何人不得进来!”亏得前世宫廷戏看得多,虽然不伦不类,但……还能学点说话儿,而且北堂傲什么性格?越是不让听得,他越听——
  但愿他一嗅到危险,先自行逃脱才好!
  眼见仆人们退了越有了半刻,
  胡跋这才小心翼翼地探身向前,与柳金蟾咬耳朵似的低低道:“据说……柳大人是来查刘府的?”不会连她……也一起查吧?
  柳金蟾一听此话,知是自己昨儿那一番大话儿,颇深入人心……她不禁淡淡笑:“大人……此事……未有个结果前……还是不提则好!小人想大人是明白的!”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虽然这知府大人还有帕尔金森症前兆,弄不好骗了她也是白骗!指不定后儿,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但欺骗一个病人,总有点于心不安。
  “呵呵呵……”胡跋跟着一阵无意义地干笑,眼见柳金蟾收了笑意,也赶紧收住,接着又试探着道,“说来这刘家的仗着有个女儿在京城做大理寺少卿……就连本官也不放在眼里!其,大胆妄为,就是本官……”
  柳金蟾眼斜胡跋这手不抖、眼不斜了,就来把她柳金蟾等昂傻瓜了?前儿还官官相护,今儿就开始狗咬狗?
  常言道,投鼠忌器……
  为断了胡跋的后路,柳金蟾腰间折扇取来“唰”一声打开,以扇遮脸,别有深意地笑向胡跋,也探身向前低低问了一句:“这……似乎与事实不符吧?”她柳金蟾可不能一开始,就让这胡跋小看了。
  “大人?莫不是……”
  胡跋心内一阵紧张,急着为自己辩白辩白,就见柳金蟾对她笑得若有所,旋即低低提点了一句:“有人在京城递折子……告大人您与那刘府在苏州官官相护,欺女霸男……同流合污!”反正京城遥远,岂能说查就查?
  柳金蟾眼儿一挑,胡跋腿儿一软不说,一阵尿意畅快而过,二度吓得噗通一声扑倒在了柳金蟾面前,只会说一句:“大人大人……下官冤枉啊!”怪道那京城来信,再三叮嘱她近三年当如履薄冰,行事收敛……原来是有这缘故……
  柳金蟾也不解这胡跋堂堂一个知府,怎得对着自己自刚才开始,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但回思这知府可能有老年痴呆轻微症状,她也只能选择无视,眼下总不能因小失大吧?
  “怎么个冤法儿?”你也好意思喊冤枉?
  柳金蟾扇着扇子,阴测测地笑瞅着胡跋跪在自己脚下,抖得好似筛糠,心里也紧紧地捏了好大一把冷汗——这是把自己的脖子洗好,往狗头铡上送啊的节奏啊!
  “大大大……人,是是是……那刘府……血口喷人!定是老妇不顺遂他们的意……故来冤枉老妇!”胡跋不愧是官场老人,临到这节骨眼儿,仍旧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打死不招的劲儿。

  第324章 演戏过头:柳金蟾欲哭无泪

  柳金蟾可不是官儿,她也不在意,所以她不急,只是仍旧笑看胡跋这会子犯病还不忘本色的演出,再次低低地提点了一句:“那……昨儿,怎听那玉堂春,说他是刘宣送大人您的……枕边人?”
  胡跋傻了,一屁股跌坐在湿漉漉的腿上,瞬间无话了,只呆呆地看着柳金蟾那不怒不喜的脸,欲要辩白,但玉堂春素日里对刘府的恨,对自己的不帮他伸冤的怨,瞬间笼上了身,他那案子,自己如何又能脱了干系?
  眼见胡跋瞬间呆若木鸡,柳金蟾心中一阵畅快,畅快后又是一阵后怕!
  柳金蟾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稳住心神品了品,不断告诫自己成不成在此一举,切莫心急吃了热豆腐——最后反烫了自己一嘴泡儿!
  茶是好茶,怎么品着还没自己素日里喝得好,柳金蟾微微皱眉,暗问自己是不是猪八戒吃人生果,尝不出好坏?还是这今春的贡茶,分明是这胡跋又糊弄玉堂春,滥竽充数的?
  柳金蟾立刻一阵憎恶,但……自己小命还在人手上一捏就碎呢?这胡跋可不能逼急了!
  柳金蟾用茶盖赶赶茶尖儿,吹了吹,再品第二口时,已然回神的胡跋当即哭得嚎啕:“下官是不敢不要啊,大人啊,这刘府不是个人啊!”说罢,胡跋把刘宣和福娘是如何逼良为娼,使得玉堂春是如何家破人亡的事儿,无遗漏地说了遍,然后称自己这是不忍她们这般作践玉堂春,这才勉为其难收了玉堂春的卖身契——
  一句话,她就是压玉堂春,也都是逼不得已地为玉堂春好!
  这黑白说得……柳金蟾暗暗在身后比了一个大拇指:太高了!都像她这么乐于助人,苏州城内的良家妇男们也不用青青白白做人了!
  既然胡跋明摆着是“假好人”,但自己也是“山寨大人”,柳金蟾决定避重就轻,先把玉堂春救出来再说。于是,她不装什么清官了——清官死得早不说,眼下,她的目的可是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折了这胡跋就是折了自己手上的刀,所以……
  柳金蟾笑看胡跋那老泪纵横的脸,弹了弹身上的袍子,言不及义地忽然神在在地说了一句:“其实,告你的这些罪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柳金蟾盈盈一笑,笑向胡跋,一双眼儿沉沉的,荡来荡去都是闪烁的粉漾漾的波光,这眼神儿……
  胡跋是个老官场,岂有不懂的?不就是索贿嘛!
  “大人……说来惭愧,您来都不曾……”
  胡跋一开口,柳金蟾冷冷哼了一声,眼瞅胡跋那还没上道的模样,不禁微微提点提点:“小的而今可是个小小的举人而已!”明白?
  胡跋一愣,正想着柳金蟾不知胃口多大,欲开个价儿吧,柳金蟾就忽然扇着扇子状似不经意地与胡跋道:“说来,我府上总觉得少了能唱的,这玉堂春的倒是个顶好的角儿……昨儿听他唱得段子,觉得越有越有味儿!”送美人会不会?
  这还不会意?
  段子唱得好?怎么唱得?能不有味儿么?
  胡跋心里一面腹诽:是啊,人家前台听得是字正腔圆,你柳举人夜半肌肤熨烫,听得是“余音绕梁,至今未绝啊”;一面立刻笑道:“这有何难,小的,****让他去您府上……”
  这话……分明就是敷衍之意!
  柳金蟾眼一瞪,横了胡跋一眼儿,当即扇子一合,起身冷道:“那可不敢劳烦大人的家奴了!”
  说着,柳金蟾抬脚就要送客,吓得胡跋想也不想,赶紧从跪着追了柳金蟾二三步急道:“大人这话儿说得……下官……下官……”
  柳金蟾转身赶紧假假地要扶起胡跋:“大人才是大人,柳某不过是个县份里来的小小举人,怎敢让大人这么跪着?”
  “下官、下官!”胡跋欲在说话。
  柳金蟾可不给她混扯的机会,她只是淡淡冷看胡跋:“是生是死是大人所选,小人又怎么敢让大人您忍痛割爱呢?再说……京城什么角儿没有,还差你一个玉堂春?不过是姑娘我,不说嗟来之食!大人请回!来人呐,送客!”
  柳金蟾朗朗一声“送客”后,推门抬脚迈出门槛。
  这一脚走出门不到两丈,柳金蟾躲进隔壁厢房,当即两腿一软,整个人就顺着墙滑到了地面上——哎哟爹哦,吓死她,不是太入戏,她几乎都走不出门来,只是心稍稍一稳,柳金蟾就有捶胸顿足之感:她演戏演得也太足了,居然什么事儿都没干!被拆穿了怎么办?
  还真当自己是“大人”啊!
  柳金蟾耳听屋外白总管与驿馆管事离去之声,人就一阵凌乱,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东西。
  北堂傲刚摆好一桌子早膳,盛好燕窝粥,眼前柳金蟾这战战兢兢的模样,满脸莫名:不是刚奉箭还说妻主气场十足,竟把那胡跋吓得尿了裤子,走出去还一步一脚印,他怎觉得柳金蝉其实比那胡跋被吓得还厉害,整个人都好似惊弓之鸟了?
  “妻主?”
  北堂傲颇为担心地踱步到柳金蟾身后,眼见着柳金蟾那卷铺盖的熟练动作,不禁微微皱了眉头:“妻主,怎得了?”说崩了啊?
  北堂傲眼瞅着柳金蟾腰间那块腰牌,暗道不会吧,这靖国府战家可是真留着皇家血脉的真皇亲哪!
  柳金蟾将随身的用品全部收纳整齐后,握住北堂傲那双大大的手,语重心长道:“相公啊,你先离开苏州……无论妻主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回来!”
  这意思?
  诀别?
  “妻主,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把那胡跋压得死死的么?
  北堂傲一听柳金蟾让他走,也紧张了起来。
  柳金蟾咬咬唇,其实她什么都不想说,但眼下……她担心自己真事发被拿,谁知北堂傲会不会是下一个病急乱投医的玉堂春?
  “相公……为妻眼下戏弄朝廷命官,是掉脑袋的死罪!”柳金蟾努力说得云淡风轻,只是再云淡风轻,说到死罪也还是吓人得紧呢。

  第325章 同生共死:北堂傲不离苏州

  北堂傲抿唇不语,眼瞅着柳金蟾那凝重的脸色,心里冷哼一声:你也知你是在玩命了?
  柳金蟾本以为北堂傲会像别的男人一般吓得惊若寒蝉,不想她眼中的北堂傲却镇定自若地望着自己,俨然一副不知危险将至、但就是死活不走的坚定模样,心里不禁着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鼻子发酸,可怜北堂傲脑子不清楚,倘或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办?
  “相公,为妻若是被抓进了大牢……你……你一定要带着我爹爹和大家逃得远远的,千万别说你是我相公!知道吗?”
  柳金蟾握紧北堂傲的手,事太杂既然解释不清,就捡最最要紧的说。
  北堂傲有些张不开嘴:这是交待遗言?是不是需要感动一下下?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相公,你答应为妻,倘或为妻出了事儿,被人拿住了,你一定带着大家逃离苏州城,不许回来,更不许不走,明白?”
  北堂傲垂眼,还是不答,论理他该通情达理地答应,只是……他不要走!
  “怎不说话?”柳金蟾急。
  北堂傲撅着嘴:“为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那……若是妻主真有事儿,为夫送走爹爹他们再回来,可好?”走了,就怕回不来了。
  “你……”
  柳金蟾要骂北堂傲几句重话,无奈北堂傲是她夫,她何曾骂过他,尤其他还脑子不清不楚的,骂又有何用,只得话到嘴边,又兀自咽了回去,想着还是寻奉箭来交待更妥当。
  想着,柳金蟾绕过撅着嘴的北堂傲就朝屋外走,急得北堂傲跟在后面拉住柳金蟾:“妻主,还没吃早膳呢?”这点子事就恼了么?
  柳金蟾深深地叹了口气,人都死到临头了,她还有心情吃早饭?不要浪费粮食才是真!
  “你……先吃!”
  柳金蟾拉开北堂傲的手,目标直奔对面的玉堂春屋,吓得北堂傲想也不想就人挡在门上,急道:“为夫再不听话,妻主也不该为了怄为夫,就去找玉堂春!为夫才不要信什么‘大难来时各自飞’,为夫……生是你柳金蟾的夫,死是你柳金蟾的鬼,妻主……妻主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为夫……为夫就随妻主同生共死!”
  北堂傲一说毕这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一颗心噗噗直跳,眼望着柳金蟾,有些震惊自己此刻的决绝,明明他们成亲才不到百日呢?
  柳金蟾没读懂北堂傲的心思,只是拿手拍拍北堂傲的肩,亲了亲小嘴儿,随后低低道:“胡说什么呢?死不死的,跟着人胡诌什么?戏看多了?”脑子秀逗了?她柳金蟾岂能让他年纪轻轻就跟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去送死?年轻气盛也不该这么不懂事!
  北堂傲抿着唇就是不让:哄他走了,让柳金蟾与那玉堂春去同生共死去?做梦呢!
  二人正僵持着,屋外就忽然传来玉堂春说想回去的声音,吓得柳金蟾高喊一声:“玉班主且留步!”就要伸手开门。
  屋外正与奉箭说话的玉堂春,与奉箭俱是一愣,就见这屋里的门开了又合,一个人影横在门哪儿似乎就是不让的模样,二人不禁盯着门,只听门里柳金蟾央求北堂傲的声音传来:“好宝贝儿,不让你回去了,你先让人进来说话成不?”
  门这才微微了开了个缝儿,接着缝儿拉开,柳金蟾那头大的模样露了出来:“玉班主,请!”
  没有客套的时间,柳金蟾将玉堂春请进屋来,就将刚才见胡跋的事儿,大致说了说,然后道:“此事,无论成败,一旦被查出,你我都算是同谋,死罪难逃。”
  玉堂春低头,微微一沉吟,后“噗通一声”跪在了柳金蟾和北堂傲的身前就是“砰砰砰”,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下:“大半年来,玉堂春等得就是今天,死有何惧?玉堂春这个人早在半年前就死了!请柳夫人成全,无论成败,哪怕是只能伤那刘府分毫,玉堂春都死不足惜!”献身未成,就先表决心了。
  柳金蟾回看北堂傲。
  北堂傲刚才那嘟嘴气恼恼的模样,此刻也被玉堂春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怔住了,他不曾想,原来一个戏子也有这般的血性,不禁朝柳金蟾看向自己时,微微地点点头:反正这事儿,他早有了收拾烂摊子的觉悟——只是,他不是个菩萨,要他帮忙从来都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柳金蟾抿唇,眉头皱得死紧,然后,她道:“既如此,戏班子你打算交给谁,还是早交待好!此事成,你就要赶紧身退,要么找个人寻不到的地儿隐名埋姓过此一生,要么寻个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人家早早儿嫁过去,匿了你的踪迹!若败……”
  柳金蟾心一抖,玉堂春跪着不动,一脸视死如归。
  “与其酷刑逼供,生不如死,牵累不必要的人,不如……”
  柳金蟾自袖口摸出一个修长钗盒,北堂傲的眼立刻锐利了百倍,脸要挤出水来,就听柳金蟾静静道:“自行了断!”
  北堂傲当即挑眉,眼瞅柳金蟾那张毫无波动的脸,心内暗暗吃惊,再看那玉堂春,已经欣然取了钗盒,仰视柳金蟾与北堂傲:“钗在人在,钗折人亡。必不连累任何人!”
  “那么,照着这份状纸,一份用笔誊写交予我,另外,也学你那师姐,用血书将这要紧的几条罪状摘抄在丝帛上,一份贴身放着,一份也给我,必须亲笔!”
  柳金蟾递出一张她昨儿拟好的状纸。
  玉堂春用几乎颤抖的手接过状纸,眼扫诸字,泪如泉涌,旋即磕头而去不提。
  北堂傲不语,眼看着那玉堂春闭门而去,微微拢高了眉,欲问自己,他这是嫁了个可助北堂家的人?
  看着柳金蟾这行事,微微有些摸不着头脑,北堂傲待要细问,柳金蟾又叫来了奉书与雨墨道:“你们一会儿,待玉堂春那份血书书就后,就悄悄前往白鹭镇寻苏阡陌,务必让那苏阡陌亲笔写下一份文采并茂的状纸才好!但……谨记一切小心,切莫打草惊蛇!”

  第326章 未雨绸缪:金蟾布置身后事

  柳金蟾话毕,雨墨与奉书立刻慎重点头。
  柳金蟾说着又拿出了两份亲笔书信交给奉书:“此有书信两封,一封请交予苏姑娘,这一封请交给白鹭山山长,我在白鹭时,曾听闻苏姑娘与独孤傲雪私交甚笃……苏姑娘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必不会愿意假借她人手,但……”有人不用是白痴!她前世为了调个部门,人托人还挨家挨户求。
  奉书立刻点头:“小的明白,一定会把这消息悄悄透些许给孤独姑娘的!”
  柳金蟾笑,然后与雨墨道:“你则去前面米行取一份掌柜的状纸,咱们也把咱们那八十吊钱,也告告,就告这县令仗着有刘府这把保护伞,在白鹭镇不顾民不聊生趁机敛财。”
  雨墨立刻点头,立刻收了书信,取了盘缠就跟着奉书去了对面等血书。
  北堂傲头大,区区八十吊也告?他不禁皱眉:“这么多案子,可不是说翻就能翻的!”他可不想一次管这么多闲事儿,弄得自己“声名显赫,讨人恨”。
  柳金蟾正提笔与孙墨儿去信,欲将自己的所有人脉都动起来,来个齐齐上奏,先把气势弄出来,不想北堂傲认真地这么一说,扑哧笑了:“玉堂春都不敢奢望能翻案,咱们又能做什么?不过是罪状多了,递上去好歹有些分量,指不定真能引起谁的重视……咱们大周泱泱数百年,总不能都是刘宣胡跋之流吧?”不说案子大小,但人多力量大,状纸堆垛厚了,引起重视的程度只怕也能博点眼球吧!
  北堂傲敛眉:他倒是没想过这一层。
  “墨儿她娘是那么个刚正不阿的人,能做到四品,还在京城,为妻就想,指不定京城真有一批能为民做主的大官儿。为妻曾听闻当今宰相北堂大人出将入相,最是嫉恶如仇,若是这个能到她手里,指不定不仅能沉冤昭雪,还能把这些狗官们好好治治,不说多,也能肃肃吏治……”
  柳金蟾说得眼神闪亮,北堂傲实在不想打击她,说他家姐已经回塞北丁忧去了不说,与关心民生相比,他家姐最放在心上的还是朝斗……尤其,这而今暂时把持朝政的,可是那大理寺少卿的主子皇太女龙菁……
  不过,提起皇太女吧,北堂傲忽然脑中就蹦出了一个人能借此大做文章的人——靖国府的九公主藤皇子——总管大理寺的他可早看那皇太女安排的细作,不爽快很久很久了……此一堆案子到了他手里,这些个案子转眼就能让那刘府的女儿丢了乌纱帽……弄不好皇太女也要担不少不是……
  北堂傲这么一想,脑中就是一串鱼钩上的大小鱼,至于能不能一举拿下那刘府女儿,就端看他北堂傲如何运作了——当然眼中钉自然是能拔一根就赶紧拔一根,趁着皇太女辅政的节骨眼儿,让皇上好好看看这下一任君主其实就是个徇私枉法的窝囊废……
  柳金蟾说得口干舌燥,一抬眼却发现北堂傲在兀自出神,人一颗心就竖着提了起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蹑手蹑脚,柳金蟾对奉箭比了一个屋外说话的手势,人就神不知鬼不觉,挺着她圆滚滚的大肚子,钻过书桌,爬到门边,一个闪身,“嗖——”一下身子一闪,柳金蟾顺利逃出虎爪,拍着胸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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