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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_怀愫-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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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到第三任,这才算是顺了正元帝的心意,罗织罪名把袁相通敌大罪给坐实了,讨了正元帝的欢心,却被天下人痛骂,不知道这一回杨家的案子,胡成玉要怎么揣摩正元帝的心意。
卫敬容垂首听着,儿媳妇一向都是恭顺的,就怕侄女儿受不住这样骂,赵太后原来再不喜欢她,也把她当作亲戚家的姑娘看待,虽不待她好,倒也待她不太坏,此时这样骂她,那是把她当成秦家的孙媳妇了。
亲戚姑娘少骂,儿媳妇孙媳妇却可以不留情面,卫敬容还怕卫善受不住,不住拿余光去看她,想给她使个眼色,让她暂且忍耐。
谁知道卫善垂头听着一动不动,规规矩矩听点应是,几回赵太后骂得很了,她还点头说“祖母教训的事,往后再不敢了。”,心中一奇,难道是知道要嫁人了,这才着意收敛起脾气来。
赵太后也没想到卫善这么听话,再看太子妃一句都不开口,瞪了她一眼:“三杆子也打不出个闷屁来。”余下人都已经听习惯了,太子妃却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句粗鄙俚语,紧紧绞着手帕,这才忍住了。
赵太后骂过了儿媳孙媳还得骂儿子,又不是乡下,儿媳妇不好,还能抽打一顿,骂得嘴都干了,卫善给她添了一杯茶,她喝尽了才觉得累,这才放她们退下去,又着人去叫儿子来,要把儿子也骂一顿。
出了宜春殿的大门,卫敬容返身拉住了甄氏的手:“你别往心里去,太后就是这个脾气。”总不能告诉她往后挨骂的时候多的时,赵太后把这个孙子看得眼珠子似的,比儿子还更宝贝些,磕着碰着不顺心了,总归都是旁人的错。
甄氏倒感激卫敬容这一顿打,总算把丈夫打得开了窍,姜良娣进门五日了,东宫的红绸他虽不许揭下,说还要再挂三个月,可到底肯往别的屋里走动了。
卫善一心想着回去一趟,可才挨了骂,不好贸然开口,怕给卫家惹麻烦,卫敬容让她一并去丹凤宫中吃瓜,她推说要给回去秦昭写信。
秦昭才从清江送了五筐水蜜桃来,随着桃子送来的还有两盆石榴花盆景,回回送这些东西,总有书信,两人原来是兄妹情宜,两边通信卫敬容都没管过,谁知道小儿女各有心思,如今都已经有了婚约,她倒希望秦昭能多多来信。
是以卫善一开口,卫敬容便口角含笑:“你二哥在外头忙呢,你也别尽烦着他,叫他给你找这个寻那个的,不许淘气任性,知不知道?”
卫善挽了她的胳膊:“我可没从来没叫他寻什么东西寄回来,是他自个儿要送桃子我吃的。”银桃白桃浆浓味甜,卫善还往各处分送,袁妙之吃了桃子,隔得几日还了她一个桃雕,魏人秀那儿却迟迟没有回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恼了她。
太子妃听着满眼艳羡:“妹妹真是有福气。”外头打仗那么吃紧,还能想到给她寄这些来,原来只听说晋王生得俊秀不凡,不意还是这样的有情郎。
卫善拐弯回了仙居殿,一回来便不住想着杨家事,心里燥得什么也吃不下,沉香切了白桃,拿冰湃着,盛在琉璃碟子送上来,卫善摆一摆手,这会儿哪有还有心思吃呢。
杨云越瞒下不报,秦昱毫不知情,看样子杨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曾文涉跟杨云越看着一条船上的人,可一个想刮东风,一个想刮西风,两边不往一处使力,这船早晚都要翻。
秦昱这上眼药的时机实在是差,为甚打秦显没打听出来,只这怕会儿自己倒是只热锅上的蚂蚁,她叫来了小顺子,让他去打听打听齐王出宫了没有。
小顺子隔得会儿回来禀报,说齐王出了宜春殿,在珠镜殿中停留一回,跟着就出了宫:“杨娘娘宫里已经不许人进出了,我远远伸伸头,差点儿叫人瞧见。”
卫善猜测秦昱这是去了曾文涉家里,大祸临头,杨云翘总不至于还瞒着儿子不说,秦昱此时怕是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份不是杨家女,而是买来的。
卫善又是踱步又是搓手,知道短时间内大理寺是议不出章程的,胡成玉已经派人去了青州,青州有林先生的人等着他,若是袁礼贤他不会碰杨妃和秦昱的事,单单只审杨云越,可若是胡成玉,倒有些吃不准了。
她立时让青霜出宫去,就走寻常走的九仙门,替她回去取些东西,到了卫家见一见王七,问一问秦昭可有信来,再告诉王七,她想见唐九。
青霜人还没出殿门,王忠身边的小太监给卫善送了一碟子海棠杏来:“下边进贡的,各殿都了些,公主权且安心吃些杏子。”
卫善心中一动,她盯着秦昱,正元帝也盯着秦昱,说不准是盯着整个后宫,这下可不能轻易出去了,她伸手赏了小太监一贯钱,又回了些茶叶:“这是给王大监的,谢他送杏子来。”
小太监前脚才走,后脚秦昭的信便到了,这时节寄来,必有大用,卫善急急拆开信封,还想看他写了什么来,谁知只有两片树叶,一张薄笺上写了七个字“唯将双叶寄相思”。
卫善把这张笺翻来翻去看一回,又捏着叶梗子来回看,依旧不知秦昭这是给她打的什么谜,可又知道急也无用,审个案子怕得从六月审到九月,她坐在罗汉床前一仰倒,翻身躺在床上,把那七个字又念一遍,下回且得告诉二哥,打这样的谜,她猜不着。
第138章 玉瓶(捉)
王忠着意派人来提点卫善安心呆在宫中; 她便把一小篮黄杏子全剥着吃了,在宫里足足等了两天,原来还能让青霜多跑两趟卫家; 和王七通通消息; 卫管事儿那儿若有信来,也由青霜带进宫。
这两日却不叫她出宫; 可仙居殿里的人一向往宫外跑得勤快; 卫家除了卫善无人作主走礼宴请的事; 各个年节时令虽有管事在; 也都听她的安排,突然不叫人进去了; 也一样惹得正元帝生疑。
卫善便让小顺子去了一趟琅嬛书库; 取几本书来,又往馔香楼买了几盒五色烧麦; 等小顺子回来了; 卫善便问他:“你这一路; 可遇见些什么事没?”
小顺子把脸一肃; 这事儿开不得玩笑; 躬身答道:“路上倒还太平; 只进出门盘查却比原来要严的多,知道我是公主身边的人,也依旧要开了包裹验看。”进出依旧还是九仙门,侍卫也还是那几个侍卫,平素嘻嘻哈哈放人过门的; 这会儿都换了一张脸。
卫善知道此事,王忠派人来送了杏子,隔得没一会儿就听说要肃查门禁,不是采买上的,有手谕对牌的,一律都不许出宫。
仙居殿是有一枚金鱼符的,还是正元帝亲自赏赐,这会儿后悔也晚了,卫善瞧了小顺子一眼,眼里含笑:“那你怎么说的?”
小顺子立时笑了,学着侍卫粗声粗气的声音,比划着他们要挑开包裹看里头的东西,小顺子手里两个包,一个是琅嬛书库里包来的书,一个是馔香楼里的点心,都知道永安公主爱读书,每一册书上又果然印着琅嬛书库的印章,便要打开布包看看食盒里头装的是什么。
“奴才忍了一轮,要是再忍那怎么像话。”他自己学舌,把在九仙门前叉腰痛痛骂的话学了一回,指着落地罩上的流云百蝠假作是那个侍卫,叉腰便骂:“不长眼睛的东西,咱们公主的包裹都要搜,你要是活得腻味了,你自个儿往护城河里跳啊,还带累你的爷,被你这么一看,这东西还能吃?”
侍卫青着一张脸把他放进来,小顺子学完了立时换回那张笑嘻嘻的脸:“这下可惨,往后我要过九仙门可不糟糕。”
卫善笑一笑,沉香伸手赏了小顺子一把金银如意锞:“知道你机灵了,整治几个小菜往你同乡那儿跑一跑去,不拘什么细事觉得古怪的都来说一说。”
太监宫人们总有几个同乡,譬如初晴和珠镜殿里的扫洒宫人便是同乡,初晴混得好些,常带点心吃食给她,两人时常走动,如今也已连着几日不曾见过了。
杨妃殿中这回管束倒严,连秦昱出宫一回之后,也安心呆在宫中,每日到宜春殿丹凤宫中请安,比平日殷勤的多。
他能这么稳得住,竟不替杨家想想办法,怕是打听着供词里并没有把杨云翘给供出来,胡成玉虽一向偏向卫家,但他此时也不会为了卫家就堵死自己的后路。
连着在丹凤宫遇见秦昱三次之后,卫善决定去一趟东宫,从别人嘴里打听,不如跟秦显打听。
胡成玉虽是袁礼贤举荐的,也早就一并担起宰相的职责,可却事事排在袁礼贤之后,不论是在正元帝处还是在太子处都是一样。
袁礼贤既有贤名又有清名,自来是朝中第一人,据说胡成玉为时刻显示自己不忘举荐之恩,每回上朝下朝,都要落后袁礼贤半步,敬他为先。
就连教导太子,在东宫议政,也一样落后袁礼贤半步,在秦显的心里,更信任袁礼,有事拿主意也常常只问袁相,他说的话,秦显有八分信服,此时已经如此,等到以后呢?胡成玉又怎么甘心一辈子都当一个隐形宰相。
他坐上这个位置上也有五六年了,事事都排在人后,名望不及袁礼贤,门生势力不如袁礼贤,这件事倒像天上掉下来的,送到他手里,让他用来讨好秦显。
正元帝已经五十春秋了,历代也有高寿的皇帝,若是胡成玉年轻,那还能等一等,反正袁礼贤已经六十了,等他死了,第一人自然要换人坐,可胡成玉也已经五十开外,并不比他年轻多少。
正元帝的身子越不如意,底下人的心思就越是浮动,胡成玉频频向卫家示好,未尝就没有这个原因在,皇后还年轻,往后要当太后的日子也长得很,太子妃一无宗族二无得力的父族,当初就是胡成玉一力赞成正元帝从平民之中选妃的。
卫善拎了两盒子五色烧麦和新造的茉莉宫粉去了东宫,她到的时候,太子还未回来,宫人把她引到正殿,太子妃正在做针线,见她来了,倒有些吃惊:“妹妹怎么这会儿来?”
卫善想一想:“想起来了,就来看看,我上午高得了一本书,里头有些不懂的,想问问大哥。”实在也找到什么借口来找秦显了。
太子妃请她坐,又奉茶出来,她屋子里还铺着红,这会儿正在做衣裳,卫善一看是素面杭绸袍子,知道是做给太子的,拿起来一看:“嫂嫂手艺真好。”
不论料子还是颜色都是秦显喜欢的,看太子妃的神色不同往常,多了几分沉静,把烧麦宫粉拿出来给她,她笑一笑,侧身对宫人道:“也给姜良娣送一份去。”
宫人拿了个小碟子,取出几只来捧在托盘里送到偏殿去,卫善托了茶盏吃茶,不时跟太子妃说一说六月六宫中晒书节的事,三伏天里銮仪卫驯象所还要浴象,太子妃听了便笑:“我原在家时也曾去看过,我哥哥带我带宣武门边,那脚掌有水缸那么大,拿鼻子吸了水,卷起来浇到身上,可有意思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炊雪便来谢赏,卫善垂头吃茶,等人走了问太子妃道:“嫂嫂可听大哥说过忠义侯家的案子了?”
太子妃有所耳闻,可知之不详,摇一摇头:“听倒是听了两句的,可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好些人我还对不上号,妹妹要问我,我还真说不出来。”
卫善只得又低头喝一口茶,眼睛不住瞥着门边,太子妃见她这样又笑一声:“妹妹留下用饭罢,太子这些日子一向在麟德殿里,晚些才能回来。”
要不是怕在麟德殿碰到胡成玉,再传到正元帝的耳朵里,她也不会来东宫等人了,心里煎汤似的等着,一壶茉莉茶,从汤色澄碧吃到色淡,秦显才回到东宫来。
他先进了正殿,太子妃满面喜意站起来迎他,绞了巾子替他擦汗,秦显抿紧了嘴巴接过去,胡乱抹了一把脸,太子妃伸手要接,手还没伸过去,秦显就把巾子扔进盆里。
卫善当作没瞧见,扬一扬手里的书册:“大哥可算回来了,我有一处不解,二哥又不在,只好问问你。”秦显这才笑了,走到她面前,伸手摸摸她头:“怎么,不写信给你二哥,倒想起我来了。”
卫善确是有许久不跟东宫走动了,从禁足起也少见秦显,倒是秦显给仙居殿送过贺礼,还送过一只细犬,因为黑袍将军怕狗,这才给拒了。
她着急要问秦显话,胡成玉是主审官,那杨云翘不是杨家女的事,秦显早该知道了,心里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她伸手扯住秦显的袖子,秦显也被她扯习惯了,两人不能当着太子妃的面说,转而去了书房。
秦显挥了手让小太监沏茶,卫善喝了一肚子的水,哪里还喝得下,开门见山直问他:“杨家的事,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有主意没有?”
秦显到了书房这才松一口气:“你要问什么,我早知道了,二弟也已经来信问过,这事儿总不能伤了爹的颜面,杨云越若真是有弑兄逼嫂一节,那就按律来罚,削爵代罪,旁的……依我看还是罢了,别伤爹爹的心。”
怪不得胡成玉稳稳当当一个字都不提,触怒旧主又不能讨好新帝的事,他怎么肯干,卫善急得一口气都没提上来,上面不想闹大,林先生预备的后招一个都用不上,她站在书桌前,眼睛直盯盯的瞪着秦显:“你!你!”
连着两个你字,都没能说出话来,再没想到,秦显对秦昱会手下容情!
“我是瞧不上三弟那酸兮兮的样子,可他跟他舅……跟杨云越怎能一样看待。”秦显说了这话,又笑看着卫善:“你是不是想说我怕投鼠忌器,瞻前顾后?”
卫善老实不客气的点了头,这么绝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秦显不想着痛打落水狗,反而要捞他起来,就见秦显又笑:“怪不得二弟喜欢你呢,你俩说的话也是一样的。”
说着摆一摆手:“这事就是去问母亲,也必定跟我是一个主意,杨家该罚,三弟却没错处,就当是顾及爹爹,”他看看卫善,难得有不好张口的时候,皱了眉头半日方道:“你……你去看看你姜姐姐罢,她病了。”
卫善翻翻眼睛:“我要是她,我就病死了!”说着伸头看一看,外边廊下都是宫人太监,压低了声儿:“你就不能收敛着些,要是嫂嫂知道了,心里怎么好受。”
嘴上回他,心底思量,秦显不说,胡成玉不说,那么袁礼贤会不会说?跟着灵光一动,曾文涉一直都想掌秦昱的舵,他会不会说?
第139章 芙蓉
秦显有所顾虑; 不愿伤了正元帝的颜面,可接下来的事却不能不办,如今已经六月; 到周师良反叛; 太子领兵出征,粗算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杨家这辈子麻烦缠身; 早不似上一世那样张扬跋扈; 正元帝两只眼睛此时有一只放在杨家身上; 杨云越要补这个窟窿; 又要夹着尾巴装乖讨好正元帝,杨家也分不出神来要害太子。
卫善看看秦显; 心中叹息; 胡成玉未必没有进言过,秦昭也写了信来说明利害; 可他依旧这么选; 原是正元帝在他心中比杨家要重得多。
卫善不说话; 坐在书房官帽椅上; 秦显身材高大; 他的椅子床榻都都要背高板厚; 去岁这时节卫善坐在麟德殿里的椅子上,头都不能跟椅背齐平,此时却高出来两寸,脚尖磨着砖地,鞋尖上缀的珠子细细索索的响。
秦显看她低了脑袋; 伸手揉揉她的头,压低了声音:“杨家这回讨不着好。”詹事府里几位的意思也是一样,一是秦显性格如此,二是手下容情才是正元帝所乐见的。
可这些事就算说给小妹听,她也是不懂的,伸手揉了揉头发,难得蹲下身哄她,倒像卫善五六岁时候的样子,冲她点点下巴,咧开嘴笑:“我知道善儿心里有许多不痛快,往后就好了。”
他言中有未尽之意,卫善乌晶晶一双眼睛盯住他,信他这话里的意思,此时他在太子位上,除了对正元帝之外,也还有旁的考量,等他当上皇帝,姑姑的位子确是比当皇后要稳当得多。
卫善才还气得噎住,这会儿又觉得在他之位,未经过上辈子的事,也只能做到这样。秦显站起来笑一笑:“我看你屋里养的那只黑猫倒有意思,也想抱一只猫儿给你姜姐姐,她一个人寂寞了些。”
“姜姐姐身子如何?可请太医看过了?”她上回装病躲了春日宴,尚且还逃不过太医,人都已经进了东宫,更逃不过太医了。
秦显点点头:“瞧过了,这两日一直吃着药。”抬眼往偏殿那儿望一望,又收回目光:“不许我看她去,可我在别的地方都呆不住。”
卫善抿紧了嘴唇,秦显看看她,叹一口气:“她也不叫你去看她,你去了,我还得落埋怨,这才想抱一只猫儿给她,哄哄她高兴也是好的。”
卫善低下头,隔得一会儿才道:“我看这院子里很空,不如多挑几只鹦鹉,各个殿前都挂一只,锦鲤游鱼细犬,养的活物多了,殿里才热闹。”不患寡而患不均,巴巴抱一只猫来,一样惹闲话。
太子看她一眼,张口欲言,也实没什么好说的,叫来了小禄子,让宫人挑些鹦鹉画眉给各宫里送去:“就说我觉得宫里太静了。”
卫善来的时候心急,走的时候反而静下心来,去正殿跟太子妃告别,她脸上笑意淡了几分,见卫善转身,问道:“姜良娣病着,妹妹要不要看过了再走。”
卫善脚步一顿,回转身来,对太子妃点点头:“也好,那我就跟嫂嫂一起去看看她。”
偏殿里垂着青碧色的绸帘,绣着缠枝玉兰花,摆了六扇兰草花卉的屏风,竹桌竹榻,屋里烧着梅花香饼盖去药味儿,殿里一口密瓷大缸,里头养了三碗睡莲,将将生出红芽,莲叶底下一尾游鱼,偶尔动一动尾巴,水声倒能带些清凉意。
碧微躺在床上,只着了中衣,听见太子妃和卫善一起过来,赶紧坐起来披衣理发,人比进东宫前更清减几分,这会儿还穿着绸衣,松落落的披在肩上,面颊尖削,唇上无色,果然是病着。
“姜姐姐身子如何,是不是苦夏?”一边问了,一边就答着:“吹了风有些头疼脑热。”互看一眼,相对无言,只坐得半刻,茶还没上,就告辞出来。
沉香觑着卫善的脸色,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太子书房几面大窗都开着,太子妃正殿那几个宫人来来回回,眼睛不时望过来,沉香守在门边,一个不落都瞧见了,她都看见了,小禄子自然也看见了。
卫善人还没到仙居殿,就在廊道上碰见了秦昱,他从宜春殿出来,看见卫善,脸上少有的和气,小禧子手上还拎了一个篮子,湿淋淋的淌着水,秦昱冲她点点头:“善儿吃不吃鲜菱角?我剥得许多,刚给祖母送了些,你要不要?”
他口角含笑,伸出手来,指尖发红,倒真像是剥过菱角,卫善心中一顿,皱皱眉毛:“这东西没味儿,要裹蜜粘酱,我还不如吃花糕呢,三哥真是孝顺,给姑父姑姑送了没有?”
这些东西是从来不进珠镜殿的宫门的,太子大婚,春日宴上,两回卫善都给杨云翘桌上的攒盒里添了鲜菱,杨云翘因为这个还挑剔过徐淑妃,她恨不得密密掩藏的事,难道秦昱有胆子说出来不成?
“自然送了,父亲原不吃这个,知道是我亲手剥的,还尝了两个。”秦昱满面是笑,似乎正元帝夸奖他,他极高兴的样子:“天一热父皇眼看着就清减下来,我看上回他在母后那儿吃的蒜面吃了许多,可大蒜味辛,吃多了对父皇的腿不好,菱角性凉……”
沉香撑着红罗伞,卫善就在廊道上,听秦昱絮絮叨叨把六月里时令要吃的东西都说了个遍,他原来并不是这样多话的人。
秦昱着实慌了一阵,这几天倒安稳下来,他笑盈盈的说,卫善就笑盈盈的听着,等他说到十里荷香的果藕花香藕对正元帝的病有什么妙用时,抬眼看了看卫善,心中诧异,寻常这样,她早不耐烦了,难道真是年纪渐长,城府也深了?
直到秦昱说烦了,两人就此别过,擦身而过,卫善也没在脸上显示出厌烦的神色来,现在的秦昱和她上辈认识的那一个,越来越像了。
正元帝会立他为太子,就是因为在秦显死后,表现出的这个模样,话多絮叨爱哭仁懦,正元帝久病在床,他还用嘴为正元帝吸褥疮。
秦昰没了,秦昱哭得昏死过去,正元帝当年未必没有起疑,可他当时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秦昭早已经形成势力,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进了六月中,把这案子晾了半个月的正元帝,忽然在朝上问了两句,胡成玉和大理寺卿姚愆都没有新证词能上禀,正元帝面露不悦。
跟着参杨家的折子越来越多,派去青州查案的人还未回来,杨云越的半只脚就已经踩在水里。害死人命的案子,杨家也不是一桩两桩,只原来压着,此时压不住了,又都抖落出来,起先两桩正元帝还皱了眉头细问,待送上来的奏折有十来份时,他只略略一扫,到折子叠起来有二十多份时,他连看都不看了。
卫善在丹凤宫中听见这事,卫敬容告诉她:”原来倒是骂的,这两日已经少骂,再过几日只怕要调头骂那些御史了。”里头有真有假,或者是半真半假,假的渐渐比真的还多起来,又有捏造罪证之事,正元帝不蠢,案还没审就先踩杨家几脚,他心中不愉,已经连着两回夸奖了秦昱的功课,和他同曾文涉一道修的书。
毁杨的越是多,正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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