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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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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玹只是看着她,碧色的眼眸似要看到她心里,淡漠却又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动容,他其实也是想她的,没有盼头的想念,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很冷静,很清楚。
 
   魏姝并没有指望他会同她说话,她同他说话,总是像自言自语,但她不觉得尴尬,又说:“你还好吗?”她其实很想拿出什么东西来给他,吃食,钱财,好证明她还是在意他的,证明她没有忘记过他,好掩盖再次相逢的局促。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给不了他,她这个主子,实在是窝囊又没用。
 
   沉默了一会儿,魏姝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她指着自己,小心又拘谨的问:“长玹你还记得我吗?”
   长玹看着她,碧色的眸子里映着她模糊的影子,他没笑也没皱眉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魏姝这就放心了,她怕他忘了她,他总是这样,不说话,很冷漠,她以为他是不记得她了。
 
  魏姝其实还想问他,问他想没想她,但她不敢问,下意识的觉得他肯定会冷漠的对她,所以她不敢自讨没趣。
   她面对他时,总是那么拘谨。
 
   白英在一旁看着,他觉得这两人之间怪怪的,或许因为是外人,总是更清醒一些,白英便试探的问:“姑娘,你的名字里带不带一个姝字?”
   魏姝没做多想,侧目看他,说:“带”
   白英这便明白了,笑嘻嘻的说:“难怪呢,姑娘是不是送过他一块红玉。”
   魏姝不知他是何意,便说:“是”
   白英口无遮拦的恍然说:“原来如此,原来是你,女子馈玉,寓意深长,姑娘你是喜欢他吧。”
   她喜欢长玹。
   她的心里因这话而剧烈的颤抖。
   她是喜欢长玹的,喜欢过,那种喜欢和嬴渠是不同的,不需要亲吻,不需要肉体的爱抚亲近。
  她只要看着长玹,心里就会感到温暖,就会感到很满足,很幸福,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而现在她的心里也仍留有那么一点微弱的念想,当这隐晦的心思被当众揭开,她只感到了一股尴尬,一股羞耻,像是被扯掉了遮羞布,无地自容。
   单单是留有那么一点心思,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背着嬴渠偷了情一般,道德的鞭策只让她感到羞耻。
   她其实对嬴渠并不专一,她其实是有更喜欢的人的。
   那人还是一个奴隶。
   她想辩解,想矢口否认,想说自己只是照顾他,作为一个主人爱护他,像是主人怜爱狗一样。
   她想说自己喜欢的是嬴渠,是秦公子,想疯一样的否认自己并没有三心二意。
   她将自己裹起来,像是茧一般,生硬冰冷的说:“谁会喜欢一个奴隶,我可不喜欢当女奴!”
   谁会喜欢一个奴隶,没人会喜欢,她生为公侯女更是不会。
   白英见她脸色惨白,说的话如此伤人,连忙摆手说:“不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魏姝没有心情想要在此滞留,她感觉到长玹在看着她,冷冷的看着她,她只想逃,恨不能躲藏起来,面上仍是淡淡的说:“我先走了”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跑回到了营帐里,跑的很急,剧烈的喘息,心在胸腔里咚咚的跳着,她坐在矮案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怎么也喝不进去,身子不断的抖。
 
   魏国,安邑
   安邑这日很冷,即便是盖着大厚狐裘也还是冷的,灰色的天空卷着乌云。
  瑛青很急,她看着执意要出去的白越,一再的劝慰:“夫人,大人不会有事的,您还是别去了。”瑛青不敢上去拉扯白越,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白越的气色很差,身子消瘦,但她抹了胭脂,显得不那么吓人。
   瑛青急切说:“夫人,您别去了,您去了公子昂也不会放过大人的,夫人!”
  白越系着狐裘的手僵了,面色也僵了,她得知魏时被魏王问罪的事,也知道魏王不会饶了魏时,无论少梁一战是胜是败,以魏王和公子昂的脾性最终都会杀了魏时的。
   沉默了一刻,她便又开始整理着衣裘,她必须要救魏时,那是她的夫君,她不敢想,若是魏时出了事,她该怎么办,留她一个人,没有了姝儿,她该怎么办。
  
   瑛青跪在了她的脚边,声音悲痛:“夫人,您若是去了,有个三长两短,要怎么同大人交代。”
   白越没有听进去,她推开了门,狂风席卷而来,她看见了在院子里玩耍的魏娈,恍然间她以为那是她的姝儿,有那么一刻的恍然,接着嬖人紧张的将魏娈抱走了。
   她看着魏娈,没有什么喜爱,只觉得心中涌着思念和苦楚,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她不是柔弱的女子,她是强势的,是果敢的,她是白丹的女儿,所以她必须要撑起这个家来,哪怕躲在她荫庇下的是那嬖人和魏娈。
   这是她的责任,魏家垮了,那她也就完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公子昂近来的状况好了不少,抓到了间谍,他理所应当的把责任都推给了魏时。
   此刻,他正擦拭着宝剑,衣冠楚楚,听家仆说白越来了,十分惊讶。
  他放下宝剑,心里暗自算了算,快有十五年了吧,不曾和白越有过交集,他猜得了白越的来意,无非就是为了魏时,他其实不想再淌这趟浑水,于是吩咐家仆:“说我不在”
   家仆说:“诺”
   不等家仆走出去,公子昂又变了心意,转而说:“带她进来。”
   家仆说:“诺”
 
   公子昂便挥袖坐到了矮案前,面容冷静沉着,他觉得自己的气势足够威严,接着,便见家仆带着白越进来了。
 
   白越垂着头,公子昂于是细细的打量着她,他觉得她还是那么美,今年也有二十九了,样貌却好似没变过,还是那么美艳,那么让人欲罢不能,浮想联翩,他很难不对她动心思,但他没想过娶她,他在心里就认定了,这么一个狐媚妖娆的女子定是水性杨花的。
 
   公子昂秉退了左右,清了清嗓子,问:“所来为何?” 
   白越说:“救我夫君”
   “夫君?”公子昂的声音带笑,觉得颇为有趣,又反问她:“你夫君怎么了?同我又有何干?”
 
   白越不愿与他兜绕,说:“我夫君回来,便会被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处刑。”
   公子昂更是不解了,阴阳怪气的说:“通敌卖国这等大罪,你来求我也没用啊?”
   白越很厌恶他,他的语调让她心中作呕,但是她没了法子,放下了颜面,说:“我可以同你做笔交易,你让王上放了我的夫君,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公子昂来了兴致,其实让魏王饶了魏时不是难事,因为魏时初来本是魏国奸细,还是上大夫,虽然他在石门折损了魏军,但他为奸细这种事情还是不便让魏人知道。
   所以魏王本也就没打算公开对魏时处刑,更没打算留着魏家,这私下杀人放火的事,做起来可比放在明面上要容易的多。
   但如果他能从中获得些好处,那岂不是好事。他心里雀跃,面上还是很平淡的,说:“你的东西可要和我的口味,我才会帮你。”
    
   白越冷冷的笑了,说:“我父虽然已逝多年,家道也有中落之象,但府库仍金镒如山,家业遍布七国,只要你肯救我夫君,这些一并拿去也无妨。”
   公子昂愣了,样子很滑稽,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白越拿出的那可是白丹的家业,富可敌国,何等的荣华,他舌头发直的说:“夫人,可真是爽快。”
 
   白越感觉到恶心,胃里一阵阵的翻涌,就是这么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就因为这么一个败絮其中的宵小,她便赔上了一辈子的名声,真是可笑。
 
   公子昂说:“既然如此,夫人现在交出,我定不负所托。”
   白越笑了,他心急的丑陋嘴脸更是让她厌恶,却语气平平的说:“待先确保夫君无恙,我定拱手奉上。”
   公子昂装的很为难,说:“空口无凭,怕……”
   白越说:“先奉给公子也非不可,不过还望公子签此绢帛。”
 
   说着她拿出一卷绢帛,公子昂狐疑的接过,那绢帛将两人的交易内容,事无巨细全部陈列,公子昂面色骤惊,说:“这若是传出去了,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白越微笑着说:“这只是权宜之计,为保我夫君性命,待我夫君得救后,必然烧毁。若是夫君保命无望,百般无奈之下我才会呈给王上。白越也不想弄得个鱼死网破。”复又尖锐的微笑反问:“公子这在担心什么呢?”
 
   公子昂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不知如何作答。他忘了,她是白家的女儿,哪里会让人轻易的占了便宜,公子昂是个贪婪的人,他觊觎这白家的财富,权衡再三,还是忍不住签下了字。
 
   白氏将那绢帛收好,笑了笑说:“从今日起,白家在七国的所有家业便是公子的了,至于府库金镒,等一切妥帖后自然会交给公子。”
   话落,她便款款离开了。





第28章 二十八
   魏姝坐在帐子里,她混乱的心情渐渐的平缓了些,接着她给自己倒了杯水,艰难的咽下,白英口无遮拦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原本毫无波澜的湖面。
   嬴渠掀帘进来,看见她略显苍白的脸,问:“发生了何事?”
   魏姝说:“没什么事。”
   嬴渠没有深究,很平淡的说:“这帐子没有人住,你暂时便住在这里。”
   魏姝接着便问:“那你呢?”
   嬴渠笑了,问:“你想我住哪里?”
   魏姝没回答,只是沉默着。
   她和昨天晚上很不一样,若是放在昨天,她一定会说:姝儿想和嬴渠哥哥住在一起,但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混乱和愧疚,若是还有别的,那则是长玹那双碧色的眼睛。
 
   嬴渠看得出来,她有心事,但他不去探究,也不去干涉她,只是淡淡的微笑着说:“你且先休息。”然后他便掀帘离开了。
   嬴渠没有对她说,明天秦魏两军将进行最后的一战,他是副将,若是胜了则可一举取回河西之地,若是败了,轻则退拒洛水以东,重则有全军覆没之危。 
   他没对她说,是因为说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只是想她了,便在明日出征前再来见她一面。
 
   次日清晨,随着东边的太阳升起,随着天边泛起鱼肚般的光芒,这场秦魏之间的最后的交锋在少梁城外拉开了帷幕。
 
   伴随着阵阵鼓鸣和悠远刺耳的号角声,崇尚火德的红色魏卒与漆黑的秦甲交融在了一起,战鼓雷雷,角声夺人,铁剑穿破了敌人的身体,嘶吼碎裂破晓的清晨,鲜血弥漫在荒芜的原野。

 
   老秦公站在高丘之上,睥睨着厮杀的战场,身上的黑色大麾在寒风中鼓动,眼神精锐,像极了一匹凶猛的老狼,然后他挥手抽出了身侧的黑色宝剑……
 
   魏姝在军营中,她一开始并不感觉着急害怕,因为她听到的都是魏军如何如何败退的消息,所以她心里很安稳,觉得这战肯定是会嬴的。
  她便坐在矮案旁,咕噜咕噜的吃着热乎的汤饼,里面还有两块小羊肉,她吃的很香。
 
   这样轻松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了中午,太阳正盛的时候,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她看见越来越多血肉模糊的秦兵回来,还听他们说,秦军落入了魏卒的陷阱,右翼几乎是全军覆没,遍地是被斩首的秦军。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惨白,她的声音抖的不行,问子车罟:“嬴渠,他是不是在右翼。”
   子车罟面色更是难看,他说:“公子不在右翼。”
   魏姝的心勉强的放下了一些,紧接着又听人说:“君上被围困再魏军腹地!”
   子车罟一把扯过了那说话的秦军,眼里冒火似的,瞪着眼吼:“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知不知,军中传谣是重罪!”
   那秦兵身上还都是血,很绝望的说:“将军,我就是从后方回来的,前方的队伍全陷进去了,带兵的是相统将公孙座,龙贾又率人围堵,全都是魏军!全都是!他们早就设好了陷阱!假的!全都是假的!他们上午是假败!”
   魏姝扯着他带血的铠甲,嘶吼着问:“那嬴渠呢,嬴渠他在哪?”
   秦兵说:“嬴渠公子此刻率领着左翼骁骑营救君上!”
   嬴渠去营救秦公,魏姝的心被拧紧了似的,呆滞了那么一刻,手松开了那秦军。
   她开始慌了,来来回回的走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的汗像是水滴一样往外蹦,她问子车罟:“怎么办?嬴渠他会不会出事,他会不会被魏卒给伤了,会不会出杀不出来!”
   子车罟也很为难,说:“姑娘先别急。”
   别急,她如何能不急,她昨日连嬴渠道别也没道,他若是出了事,那她还怎么办,没有人会对她像嬴渠那么好。
 
   ……
  “别让我担心”
   ……
 
   她想起嬴渠说的话,她没有让他担心,但是他却总让她提心吊胆。
   过了一会儿,子车罟声音高扬,说:“姑娘,你快看!”
   魏姝看去,两个秦兵扛着一个昏迷的男人正步履阑珊的往她的方向走来,那昏迷的男人胡子发白,脸上血泥交融,但魏姝看的很清楚,那人是看秦公。
   她是疯了,也顾不得害怕秦公了,跑上了前去,扯着那秦兵大声的问:“秦公救出来了!那嬴渠呢!秦公子呢!”她吼的歇斯底里,嗓子都是哑的。
   秦兵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给推开了,动作生硬。
   
   魏姝蒙了,然后她看见了同样一脸血的狼狈的嬴虔,她什么都忘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去扯着他的甲衣问:“嬴渠呢,他人呢!”
   
   嬴虔只是看着她,悲伤,绝望,无奈,这些情感交织在他眼里,还有一丝怜悯,怜悯眼前的这个瘦小无望的魏女。
  
   魏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不然嬴虔怎么会如此悯恤的看着她,她一定是疯了,瞎了,她吼着说:“嬴渠呢?你告诉我,他人呢!”
   嬴虔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魏姝很涣散,也不大声的叫嚷了,低低的问:“嬴渠,他是战死了吗?”
   嬴虔说:“不知道”
   魏姝说:“怎么会不知道,生或者死!怎么会不知道!”
   嬴虔说:“他陷进了魏军里,没法营救。”
   
   魏姝说:“你是说他还在魏军里,那为什么不去救他,派人去救啊!你不是他兄长吗!”她又开始吼起来,一遍遍的说着:“你是他的兄长啊!你是他的兄长!你不能眼看着他战死!”
  
   嬴虔没有打她,没走骂她,他只是很难过,很悲伤的看着她,然后哽咽的说:“骁骑左营救不回来了,我们的人都战的所剩无几了,没有人了,没有兵了,这战,我们败了!”
   
   魏姝去扯子车罟,说:“你去救他,他可能还活着!你去,你去啊!”可是子车罟只是难过的看着她,看着像只困斗之兽的魏姝。
 
   魏姝就这么哭了,她跪在地上,身子往下沉,呜呜的哭着,她用手捂着脸,泪水就沿着指缝往下淌,渗进了土地里。
   嬴渠就这么战死了,她眼看着,看着唯一对她好的人就这么没了,从此秦宫里就只剩她自己了,像是浮萍草芥一般。
   她哭的泪眼模糊,身子颤抖,然后她看见了一双长靴停在了她面前。
  她一点点的抬头看去,她看见了那双碧色的眼睛,很冷淡的看着她,那冷淡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心疼。
   她还是跪在地上的,攥着长玹的衣角,说:“嬴渠他死了,死了,秦宫里就只剩我自己了。”
   长玹蹲下身子,他拿指腹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然而眼泪是擦不净的。
   魏姝看着他,声音颤抖的说:“他死了,我在秦宫怎么办,我也会活不下去的,我也会死的,会被他们给害死。”
 
   长玹的身子就这么僵住了。
 
  魏姝并没有指望长玹真能救嬴渠,没有人可以单刀直入的杀入敌营,也没人愿意冒这样的危险,她只是太无助了,太绝望了,心像是要被吞噬掉一样,像是陷入到冰冷的泥沼中一样,只会一遍遍的重复着,嬴渠死了,她该怎么办,芈氏,秦公,嬴虔,这些人随时都会杀了她的,他们杀死她就像是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没有人会替她求情,也没有人会再护着她,她感到很害怕,很恐惧。
 
   长玹只是看着她,很怜悯,很心疼,然后他便离开了。
   魏姝还是瘫坐在地上的,她没有再流眼泪,就是那么傻傻的呆坐着,看着长玹离开的背影,声音哽咽。
   她说:“长玹,你去救他吧。”
   而长玹就那么站住了。
   魏姝很平静,很涣散的说:“长玹,你若是还当我是主人,就去救他吧,我救过你的命,你就当是还我了,就当是还我这个人情…”
   长玹没有看她一眼,就这么离开了,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她不想长玹死,也不想嬴渠死,因为嬴渠死了,她也就过不了多久了,只要去试试,哪怕有一点活着的可能。
 
   过了一会儿,子车罟慌张的走来,说:“那绿眼睛的小子抢了马!往魏军那跑了!”
   魏姝心神恍惚,又立刻的清醒了过来,她抬头看着子车罟,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魏姝突然问道:“长玹他会有危险吗?”她开始后悔了,她这做的算是什么事,她怕,怕长玹也死了,如果长玹死了,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子车罟说:“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他看着天边。
   天色已经渐渐的黯淡了,可是还不曾传来一点消息。
 
   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无异于煎熬,军营里很静,是死寂,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即近而来,魏姝的心里期盼又慌张。
   然后她看见了长玹,他骑在马上,缓慢的走来,浑身都是血,像是从血水里爬出来一般,噼里啪啦的血珠子沿着铠甲往下掉,眼睛却是绿的,在这傍晚的荒原里如同狼一般,那样子很可怕,秦军的所有人都吓的不敢动弹,屏息沉默。
 
   长玹的马背上还驼着一个人,看装束是魏人,一身精致的铠甲上满是刀戟刮痕,年纪不大,身子健壮,发髻散乱,身上还披着红色大麾。
   接着长玹一把将那魏人扔在了地上。
   那人摔得不轻,很痛苦,在地上扭曲着□□,他伤的不轻,这么一看颇为可怜。
 
   子车罟看清了那魏人的样貌,抽了口冷气,眼睛惊恐,同样惊恐的还有军营里所有的秦军。
   因为那魏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血洗秦军的魏国统将公孙座。
   
   子车罟很惊讶,像是见了鬼,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他竟然,竟然…把魏国统帅给抓了回来…”
   乱军之中,魏卒的层层封杀之中,竟然能将敌军的守将活捉,这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却让这么一个碧眼的奴隶做到了。
 
   子车罟抬头,他再次看到长玹那双碧色的冰冷的眼睛时,只感到了讶异和惊恐。
 
   魏姝没有看到嬴渠,她猜到了会是这样,心里还是不免难过,不免感到失望。
   但她已经变得很平静了,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下一刻她听到子车罟很欣喜,很突然的叫嚷声:“公子!”
   
   魏姝心一钝,倏地抬头,接着她面上露出了笑,那是种很安心的微笑,还好他没有事,还好他回来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嬴渠他骑在马上,身后还有左翼剩下的几个骑兵,浴血奋战之后,都显得很疲惫,但是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温和,平淡。
   他们便就这样互相的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这战魏国还是败了,名义上是败了。
   虽然在少梁近乎于屠杀秦军,虽然老秦公重伤濒死,但这些都比不过魏国的统将公孙座被俘。
   这很羞耻,像是当众扇了一个耳光一样,狠狠的打了魏国的脸。
   统将,大帅,兵之根本,竟在千军万马之中被一个绿眼睛的秦军单刀携马的活捉。
   而被围困的秦公子也突出了重围。
 
   没了统帅,龙贾只能退兵,回廷急报,并快速的修建魏长城,以防秦军再次推进战线。
 
   而秦国也没有好到哪里,或者说更是糟糕,国都咸阳乱了,被庞淙攻破了,横尸遍地,一片残垣,河西之地,国中大军十中折八,粮草囷空,田畴荒废,哀鸿遍野。
 
   是夺回了河西之地,夺回了函谷关卡,可是对于这样一个百病缠身的秦国,这样一个随时会被魏国一举击溃的秦国,夺回了河西之地又有何用呢?
   不用等魏国灭亡秦国,也不用等楚国,等赵韩,秦国会在积病中逐渐的走向分裂,走向灭亡。
 
   这一切,嬴渠看的很清楚,嬴虔也很明白,包括那些有远见的朝臣,他们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唯独老秦公。
   
   他老了,眼睛花了,真的是已经走到末路了,他以为会在有生之年再次造就五霸时的辉煌,却没想将秦国推向了峭壁的边缘。
 
   而这场战争同样也让他的愤怒燃至顶峰。
 
   他没有将战败的原因归结到自己,也没有归结到秦国的弊病,更没有归结到龙贾的兵行诡道。
 
   他单单的归结到了魏时,他觉得是魏时的出卖,才造成的秦国惨败,才让他的美梦灰飞烟灭。
 
   而对于这所有的一切,魏姝毫不知情,她不关心,也不在意。
  她只要她在意的人活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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