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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夫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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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应该还没下定决心免去史朝恩的官职,此事很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事情果然如付彦之所料,最后圣上各打五十大板,申斥史朝恩诬告范阳节度使,同时也批评范阳节度使不该擅自接纳河东从属,并将这些从属划给了平卢节度使治下。
  范阳节度使仍回幽州镇守,平卢节度使捡了个便宜,高高兴兴回了营州。
  圣上心里也踏实了——河东与范阳相邻,两边节度使不和,互相制约,就不会有大患——便将政事托给宰相,开始在新修造好的东内殿宇中大开宴席。
  歌舞升平中,夏去秋来,苏阮也到了一朝分娩的时候。
  她虽是第一胎,生得倒并没多困难,上午辰时左右开始阵痛,傍晚就顺利产下一女。
  苏铃抱着包好襁褓的婴儿给苏阮看,“长得可好看呢!像你。”
  苏阮半躺着看一眼孩子,微笑道:“头发还挺黑的。”
  “嗯,不光黑,还浓密呢!珍娘、玉娘刚生下来的时候,满头黄毛,稀稀拉拉的……”苏铃说着笑起来,“生下来就好了,养比生容易。”
  旁边崔氏提醒:“妹夫着急了,想进来看阿阮呢。”
  苏铃笑出了声:“好好好,咱们出去,让他进来。”说着把婴儿放到苏阮旁边,和崔氏一起出了产房。
  苏阮抬起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婴儿的脸蛋,婴儿哼一声,侧过头,用嘴去找她的手指,吓得苏阮赶紧缩回来。
  付彦之一进产房就看见这一幕,整颗心瞬间软成了一汪水,他放轻脚步,悄悄走到床榻前,望着那一大一小,一时竟喉头哽咽、说不出话。
  “喏,你女儿。”苏阮抬头看见他,笑着指指正吧唧嘴的小婴儿,“当初谁信誓旦旦说一定是儿子,还要教训她来着?”
  付彦之笑起来,“儿子才能教训,女儿嘛……”他蹲下来,平视着脸上还有红印的初生婴儿,“那可不舍得。”
  初为人父、人母的两夫妻,都有些手足无措,谁也不敢抱孩子,最后还是让乳母抱走去喂奶,他们两个说话。
  “累不累?”付彦之握住苏阮的手,见她面色仍旧苍白,便劝道,“吃点东西,就睡吧。”
  苏阮点点头,让付彦之亲手喂她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碗面,才满足地睡下。


第87章 洗儿 。。。
  苏阮这一觉睡得极沉; 到醒来时,见室内昏暗,很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恍惚着伸手去摸肚子; 这么一动; 旁边守着的朱蕾立刻察觉; 上前问道:“夫人醒了?”
  “嗯……”苏阮答应一声,手摸到瘪下去的肚子,记忆同时回笼,就问,“孩子呢?”
  “小娘子吃了奶睡了。”朱蕾笑吟吟地扶着苏阮慢慢起身; “夫人觉着身上如何?睡得好不好?”
  “身上啊……跟散架了又拼起来差不多……”
  付彦之得知苏阮醒了; 过来看她; 却进门就听见这句; 忙抢上前问:“御医还在府中,要不要请过来看看?”
  苏阮失笑:“叫御医管什么用?就是昨日折腾的。你先出去,等我收拾好了再进来。”她现在肯定蓬头垢面的,可不想什么丑样子都给他看。
  付彦之乖乖出去; 等到朱蕾来请; 才和送来饭食的侍女们一起进去。
  苏阮看着摆的饭不像一个人的分量,奇道:“不是都巳时了吗?你还没吃?”
  “我想等着你一起。”付彦之亲手给苏阮盛了一碗鸡肉粥; “一个人吃饭没胃口。”
  “你几时起来的?不饿么?”苏阮刚起来; 闻见饭香,肚子里都咕噜作响了,他早早起来; 肯定更饿。
  “我起得也不早,天刚亮时淅淅沥沥下了阵雨,我起来瞧了瞧你和我们女儿,又回去睡了一会儿,就睡晚了。”
  苏阮心里暖暖的,“她睡得好吗?”
  “睡得可好了,两只小拳头放在脸边上,还时不时吧唧嘴……”付彦之像描述什么奇景一样,巨细无遗地说给苏阮听。
  苏阮听得津津有味,顺便连饭都吃得更香了。
  “她饿了也不哭闹,只哼唧两声,乳母抱起来喂了奶,就又睡了,等会吃完饭,估计她也要醒了,叫乳母抱来给你看。”
  苏阮生产的产房设在他们卧房后面的后罩房里,孩子和乳母的房间,只与苏阮隔了间明厅,这样无论是她去看孩子,还是乳母抱着孩子过来,都不用出门,方便得很。
  苏阮点点头,又问:“各家亲戚都送消息了?”
  “都送过了。方才邵公公来过,说贵妃明日要亲自过来参加洗三礼。”
  苏阮笑道:“早便说了要来的。对了,阿姑呢?回光福坊了吗?”
  昨日她开始阵痛要生产,丽娘就打发人把苏铃、崔氏都先请了来,自己则亲自跑去光福坊请卢氏。不过苏阮府中早将一切准备妥当,卢氏来了也没什么好忙的,只作为长辈镇个场罢了。
  “没有,看孙女呢。”付彦之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昨晚我本来说让她跟父亲一起回去,今日或者明日再过来,她却不肯,说是怕你夜里哪儿不舒服,我不会照顾,其实我瞧她就是不舍得孙女。”
  想想卢氏这也是第一遭做祖母,肯定对孩子稀罕得很,苏阮就笑道:“那就留阿姑多住些日子。”
  “我也这么说,阿娘先有些迟疑,说光福坊家里没了她不成,但她转念一想,又说,只几日不回去,也不碍事,父亲和三郎两个大活人,还照顾不好自己了?”付彦之复述完毕,又小声说,“这是有了孙女,夫、子都靠后了。”
  两个人一起偷笑着吃完饭,到卢氏抱着小孙女进来时,脸上还都笑意盈盈,卢氏就冲着怀里打呵欠的小婴儿说:“快瞧瞧,这两个笑成一朵花的都是谁啊?”
  这会儿其实满屋子人都笑成一朵花,不过小婴儿反正分辨不出,她被送到母亲怀里,大概是感觉到颠簸,就哼哼两声,睁开了眼。
  这是一双纯真美好到极点的眼睛,又黑又圆,亮晶晶地映出苏阮的脸,她瞬间有些鼻酸,感叹道:“值了。”
  付彦之知道她是说孕期受的苦、生产遭的罪,在这一刻都值了,一时也颇多感触,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阿阮,给她取个乳名吧。”
  “我取吗?”苏阮愣了愣,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卢氏,“要不阿姑来取吧?”
  卢氏摇头:“你取你取,我最不会这个,他们三兄弟的乳名都不是我取的。”
  苏阮却觉得自己命途坎坷,该找个多福多寿的长辈来给孩子取乳名。
  正纠结时,苏铃带着珍娘玉娘来了,听说原委后,苏铃嗤笑道:“你怎么来迂腐劲了?再说你那叫什么命途坎坷?顶多算是小有起伏,现在还苦尽甘来了,正是百无禁忌!”
  “大娘说得没错。”卢氏笑着附和,“阿阮取吧。”
  苏阮抱着孩子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叫欣儿吧,欣欣向荣,常怀欣悦。”
  众人都说好,至于大名,则要等到周岁以后再取。
  第二日洗儿礼,苏贵妃亲自到场,在京的各家亲戚也都有人来,其中包括苏贵妃的养母四婶——这是苏贵妃进宫后,她们第一次见面。
  虽然两人对这次见面都早有准备,却还是一见面就都红了眼眶,苏贵妃让大家免礼,上前扶住四婶手臂,微笑道:“四婶也来了,近日身体好么?”
  “好,都好。”四婶拍拍苏贵妃的手,含泪道,“娘娘快去看看阿阮的小欣儿吧。”
  苏贵妃点点头,松开四婶,走到苏阮身边,就着她怀抱逗了逗新生婴儿,说:“这小模样长得真好,像姐夫。”
  苏铃不同意:“还是像你二姐多。”
  “都像都像。”崔氏笑着打圆场,“我们欣儿长大了,一定是个绝世美人。”
  女眷们都跟着夸了一回新生儿的美貌,也就到了吉时,苏阮把欣儿交给稳婆,待亲戚们添盆后,便解开襁褓,脱下衣物,将欣儿放入水中。
  小儿体温高,盆中水虽是温水,对她来说也有些凉,欣儿就哼唧着哭了两声,稳婆立刻说了一串吉祥话。
  洗儿这一套礼仪,已婚女子都是熟的,大家也不细听稳婆说什么,都笑眯眯瞧着欣儿。
  很快洗儿礼结束,苏铃和崔氏出面,招呼客人们去前面厅中吃茶说话,苏贵妃则留下来,细细询问苏阮生产前后的事。
  “能平平安安生下来就好。”尽管苏阮说得简略,苏贵妃还是听得害怕,最后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苏阮点点头:“是啊,过了一关。”
  “圣上听说你生了个小娘子,还挺高兴,那些金项圈啊金锁玉牌啊,都是他赏赐的。”
  “等我告诉你姐夫去谢赏。对了,林思裕最近没在圣上那儿说你姐夫坏话吧?”
  “应当没有,近来圣上也不爱见他,还不如见杨刚多。”
  “杨刚也得提防着些,你姐夫的御史中丞之位,就是从他那里夺来的。”苏阮提醒。
  苏贵妃嗤道:“他那里?官职是朝廷的,又不是他们谁自家的!”
  “架不住人家觉着是自己囊中物。”
  苏贵妃哼了哼:“这些人自诩大丈夫,其实心眼儿没比我们女子大多少,我看林思裕、杨刚在圣上面前争宠的劲儿,比我还要足呢!”
  苏阮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就是他们立身之本,怎么能不争?不过,他们两个之间,也有争执吗?”
  “应当有吧,现在杨刚越来越狂妄,邵屿说,林思裕已经有些不满了。前些日子,林思裕的儿子和杨刚的儿子打马球,林思裕儿子把杨刚儿子的马腿打断了,两边差点互殴。”
  “是那匹史朝恩送的宝马吗?”
  “好像是。杨刚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时没占着上风,过后把林思裕儿子一个外室给抢了。”
  苏阮瞠目结舌:“抢了?”
  “嗯,抢走了,不知藏哪了。”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圣上也知道了?”
  苏贵妃笑着点头:“他们两个还要脸,没把这事闹到圣上跟前,但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尹大敬就当一桩趣事说给了圣上听。”
  “然后呢?”
  “然后前日圣上把他俩叫过去劝了劝,叫他们都把儿子放出去摔打摔打,别留在跟前,只知道仗父祖的势。”
  苏阮不以为然:“只怕外放出去,更会仗势欺人。”
  苏贵妃:“圣上就是敲打敲打他们。这不把儿子都贬出京,两个就都老实了嘛。”
  这两个奸臣怎么可能真的老实?有其子必有其父,最近他们没占着上风,肯定憋着一股劲想新的阴谋诡计呢!
  不过苏阮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折腾几次,没准就把林思裕拉下马了呢!
  她安安心心坐月子、调养身体,付彦之每天也尽量早些回家,陪她和欣儿——小婴儿一天一个样儿,每一日都比前一天更白净可爱,夫妻俩的心思便有一多半都系在她身上。
  苏阮作为母亲,与女儿的羁绊更深,在孩子身上放的心思也就更多,所以一开始根本没察觉到付彦之有心事,直到他屏退下人,主动开口。
  “阿阮,我有件必须得做的事,但做了这件事,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苏阮见他面色凝重,已经心一沉,等听了这话,心又高高悬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前几日有人密告圣上,说汴州刺史养了一名术士,那术士妄称仙人转世,说了些王气有损、德不配位的胡话……”
  苏阮听得心惊肉跳:“他这是说谁?”
  付彦之向上指了指,“不止如此,那术士还妄言今上须效仿先帝,尽早禅位做太上皇,否则天下必将大乱……圣上自是雷霆震怒,立即命人捉拿术士和汴州刺史进京。”
  “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付彦之轻叹:“汴州刺史向来爱结交名士,与宋家素有交情,宋敞被贬河南后,与他多有信件往来,应当还见过面,林思裕拿此事大做文章,直指宋公一家结党谋逆。”


第88章 忧患 。。。
  林思裕很久没有这么得意过了; “我就知道,只要把宋景亮拖下水,将他子侄孙辈都问罪; 付彦之就不可能再冷眼旁观; 是一定要替宋家辩白的。哈哈; 传闻北周长孙晟能一箭射双雕,我这一次,至少是三雕吧?”
  与他的得意不同,旁边听着的林峤有些忐忑:“大人不怕彻底得罪徐国夫人,以后同贵妃在圣上面前说您……”
  林思裕斜了一眼长子:“又不是我们逼付彦之出头的; 我怕什么?再说付彦之下场如何; 皆来自天恩; 这天恩又不是我左右的!”
  林峤有点懵:“可大人不是打算向圣上进言……”
  “我几时打算了?”林思裕一直觉得这个儿子笨得不像自己; 所以更喜欢次子林屹,可是林屹因为杨刚的儿子,被圣上贬出京去了,他只能忍受长子的愚笨; 将他带在身边——一想到这个; 被林思裕压抑在心中的愤恨,就又冒了出来。
  “杨仲坚乐得做这个急先锋; 我正好不出头; 看他们两虎相争。”林思裕眯起眼,露出一丝冷笑,“他跟付彦之的仇; 可也不小呢。”
  杨仲坚就是户部侍郎杨刚,林峤听见他的名字,忍不住提醒父亲:“养虎遗患,杨侍郎近来似乎不大恭敬。”
  林思裕有些惊讶:“你都看出来了?”他终于对这个长子有些满意,耐心解释说,“他越这样,越不必担忧,如今才不过是个侍郎,就如此狂妄,是不可能走到宰辅之位的。相比起来,还是留着付彦之,祸患更大。”
  他如意算盘打得精,杨刚却也不蠢,只不过如今两人立场利益一致,都想先清除异己罢了。
  “圣上息怒,他们这些文人向来同声同气,何况付中丞能考中进士,多赖宋家,两家又算是世交,要是付中丞此时不出面为宋家辩白,恐怕有忘恩负义之嫌。”杨刚说话,乍一听似乎是劝,细一想全是在勾火。
  圣上果然越听越怒:“忘恩?忘谁的恩?他是中的宋家的进士,还是做的宋家的官?”
  “这……”杨刚佯作沉吟,“不管怎样,臣以为,付中丞不至于辜负圣恩,同他们结党。”
  圣上本来还没想到结党那儿,听他一说,这根弦立刻绷紧了,“那可未必。付嗣忠跟宋景亮是至交,付彦之与宋景亮的孙子也过从甚密……”
  杨刚露出钦服之色,“圣上高瞻远瞩,非臣等所能及。不过宋景亮等人阴谋已经败露,付中丞实在不必这时候跳出来啊!他就不怕连累徐国夫人吗?”
  “哼,他怕是就仗着徐国夫人做保命牌,才敢如此狂妄!”圣上眯起眼睛,眸中射出冷酷光芒,“你去,好好审一审他,别声张出去。”
  杨刚答应一声,又说:“付彦之是御史中丞,若在御史台就地审问,恐怕很难不泄露消息。”
  “他不是还在甘露殿外跪着么?就近带去内侍省审吧。”圣上说完,看一眼程思义,“传令下去,任谁敢把此事泄露给贵妃,或者宫外徐国夫人,打死不论!”
  程思义领命,和杨刚一同出去,传过圣命后,又回去圣上身边服侍。
  圣上斜倚着坐榻,正闭目养神,程思义上前复命,圣上“嗯”了一声,程思义瞧瞧圣上脸色,问:“圣上是不是犯头疼了?”
  圣上摆摆手,睁开眼,“你说,东宫属官,是不是也该查一查?”
  程思义心中一跳,查东宫属官,就是查太子,非同小可,他斟酌着答:“人犯还未到京,就查东宫属官,恐内外不安。”
  “也是,等那妖人到京审问过了,再议也不迟。”
  程思义等了一会儿,见圣上只顾出神,便借着换茶提醒道:“圣上,天儿不早了。”
  “唔。”圣上抬头看了眼窗外,问,“三娘做什么呢?”
  “方才传话过来,说娘娘练完琴了。”程思义要说的其实不是这事,所以他回答完了,紧接着又说,“一会儿天黑了,付中丞还是不回府,徐国夫人那里怕是瞒不住。”
  圣上反应过来,却并不以此为意,“不要紧,天黑之前,杨刚肯定会有结果。”
  果然,日头刚一偏西,杨刚就来回报:“付彦之拒不认罪,但臣查问得知,其与宋敞常私下通信,信件都藏在他永乐坊旧居。”
  他来回禀,其实是想自己去抄检,但圣上听完就看向程思义:“你去一趟吧。先去见过徐国夫人,好好跟她说,别吓着她。”
  杨刚听圣上这语气,似乎不像是要对付彦之赶尽杀绝,等程思义走了,就说:“付彦之要是有圣上三分为徐国夫人着想的心,都不该如此,真是可惜了徐国夫人一片痴心。”
  “人犯都到哪里了?何时到京?”圣上没理杨刚的话,另问道。
  “回圣上,至多两日就到京中。”杨刚察言观色,见圣上不欲多谈徐国夫人,乖觉地顺着话茬往下说,“在京的宋景亮第六子、光禄少卿宋谈,已拘禁在家,御史台遣了侍御史前去讯问,不过既有付彦之一事,是不是……”
  他略一停顿,想看看圣上反应,就在这时,门边小内监插空回禀:“郑国公求见圣上。”
  郑国公苏耀卿?他怎么来得这么快?杨刚念头闪过,见圣上微微皱眉,显然也有些意外。
  “宣吧。”圣上说完,看向杨刚,“宋谈不甚要紧,你先去审付彦之。”
  杨刚应声告退,到殿门口时,与神色匆忙的苏耀卿打了个照面。
  “真是一门好亲戚。”杨刚心中暗想。
  只可惜圣上心中已经起疑,是绝不可能轻轻放过的,这从圣上最后一句是催着他去审付彦之,就能看出来。不过杨刚也比谁都清楚,审付彦之是审不出什么的,又不能动刑,两边干耗着而已。
  最后终究要着落在付彦之和宋敞的往来信件上——兴文字狱,最是简单,杨刚溜达着回了内侍省,等程思义消息。
  程思义刚到徐国夫人府。
  这是随驾之外,他第一次来,所以一进门就闹了不小的动静。
  “别慌别慌,我奉圣命来同夫人说几句话,没什么大事,别惊着夫人。”程思义知道徐国夫人生产至今还不到二十天,忙安抚府中下人。
  早有下人飞报进内院,苏阮听说程思义亲至,本来悬在半空的心反而落地了——虽然地势很低。
  “请进来吧。”她还在坐月子,不好出门,就让人把程思义请到后罩房厅中,“怠慢程将军了,我实在不便。”
  程思义新近得圣上加封右监门卫大将军,苏阮便改了称呼。
  “夫人太客气了,理当我来拜见夫人。”程思义说完这句就转入正题,“我奉圣命出宫,不敢耽搁,夫人请安坐听我说。”
  苏阮点点头:“程将军也请坐。”
  两人分宾主坐下,程思义道:“今日圣上下诏,命缉捕宋氏族人,连在京的光禄少卿宋谈也拘禁在家审问,付中丞求见圣上,为宋家求情,认为宋家与术士妖言惑众一案无关,之后在甘露殿外长跪不起。”
  苏阮叹道:“这个倔脾气,怎么总是不改?他现在还跪着呢?”
  程思义摇摇头:“圣上听了杨侍郎劝谏,怀疑付中丞与宋景亮一党有关,令杨侍郎详细讯问……”
  苏阮抬手拍案,啪地一声,震得杯中茶水乱颤,“这个杨刚就是公报私仇!打从上次林相推举他任御史中丞,圣上却更属意付彦之开始,他就记恨我们了!”
  “夫人息怒。”程思义对苏阮的反应略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苏家三姐妹好像哪一个都不是容易被吓到的脾气,干脆直言,“杨侍郎得知付中丞常与宋敞通信,回报圣上,圣上命我先来同夫人说一声,再去永乐坊取。”
  “既然是圣上之命,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就劳烦程将军将我方才那句禀告圣上。还有,付彦之都跟圣上做了连襟了,吃饱了撑的跟别人结党吗?我们两个到如今只得一个女儿,论富贵,放眼京中也没几个比得上的了,他到底有何缘由去结党?”
  苏阮一口气反问完,端起面前杯子喝了口水,缓和了语气,说:“程将军不是外人,我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没人比我们姐妹兄弟,更希望圣上长命百岁、御宇万年的。”
  程思义点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您早些歇息。”
  “今晚不能放付彦之回家?”
  程思义面露难色:“恐怕不能。”
  苏阮见他滴水不漏,一句话不肯多说,只得让人送程思义离去,然后吩咐朱蕾:“你亲自去那边府里,把我阿姐请来,就说出了十万火急的事,再请她派个人去请我阿兄来一趟。”
  片刻之后,苏铃匆匆赶来,“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东宫有消息了?”
  那术士的妖言里,虽然一句没提及太子,但圣上应禅位云云,还是让人直接联想到东宫。林思裕当然不肯放过这个能一并扳倒太子的机会,自事发起,便把术士、宋家和太子绑得紧紧的。
  于是这两日苏铃便跟进了小火慢烧的油锅一样,煎熬的不得了,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痛快。
  “东宫没有消息,但是……”苏阮说着,眼泪落了下来,“付彦之叫杨刚陷害的,被拘禁在宫中了!”
  苏铃大吃一惊,忙问端的,苏阮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了经过,“程思义说,今晚付彦之是不能回家了。杨刚那些人的手段,阿姐也听说过,没有信件他们都能给打成一党,有了信件,还不逐字逐句挑毛病、硬给办成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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