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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离了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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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应该料到这一天的,像她这样的人,迟早会被所有人抛弃了。活着太苦了,可即便这个苦,她也还是想要活着,不为别的,就是想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好了。
冰天雪地的,要是再想不出办法,她一定会死在外面的,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要想活着,就得不折手段。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得抛弃一样东西。她利用腹中的孩子诬陷崔福安害她流产,终于赖上了他,如愿以偿住进了崔家。本以为她就要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了,可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她竟然就要死了,要死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她要死了这件事,徐月娘最终疯了,不仅仅是因为她将要死了这件事,还因为她从前受过的那些折磨,所有事情一起压垮了她。
她疯了后,就不再打理身子了,现在屋子里集杂了血腥味、尿骚味、屎臭味,恶臭难闻。原本恨她的众人,见她这副样子,也都放下了往事,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而那个害了他们的人,现在正在承受过重的痛苦。
崔福安心里愧疚极了,徐月娘再怎么样,都是他的亲戚,他不该将她逼上绝路的。说来,这件事应该告诉给小王三儿才行,毕竟他们俩领了龙凤贴,再怎么说都是夫妻。想到小王三儿,崔福安颇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他将表妹嫁给了他,可表妹竟然不守妇道,大了肚子,还离开了他。
在他们想着要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小王三儿的时候,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小王三儿变了很多,看上去他过得很好,脸色红润,双目有神,身上所着是绸缎衣裳,身后还有一个跟班,俨然成了阔老爷。
崔福安见到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王三儿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月娘她没几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她在那间房。”崔福安总觉得眼前这个小王三儿不是他认识的小王三儿,在他面前,他失了自己的气势。
小王三儿笑着点了点头,将他的跟班留在了门口,走到徐月娘的那间房前,轻轻推开了房门,轻声唤道:“月娘,我来接你了。”
徐月娘听见他的声音,先是愣了愣,然后慢悠悠地抬头看向门口,只见王凤池披着黑裘站在门口,雪花随风吹进了屋里,带着他黑裘上的毛抖动。他比以前更迷人了,可徐月娘见着他跟见着鬼一样,又恨又怕。
她紧紧地抓着褥子,害怕得浑身发抖,忽然间她像清醒了一样,又像是回光返照,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王凤池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我已经为我犯下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王凤池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仍带着笑容,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脸,就这个拿手帕的动作,吓得徐月娘跪倒在地,她对着王凤池身后的崔福安大哭道:“表哥,是我错了,我拿命还给你,你能不能快把王凤池赶走,我怕他,比怕死还怕,表哥,你快赶他走啊,我受不了了,他每天晚上都用针扎我,还掐我,打我,我身上都是他弄出的伤痕,表哥,我求你了,你快赶他走吧,他根本就不是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是他每天逼我去接客才怀上的……”
没等她说完,王凤池弯下腰捏住了她的下巴,“可不能骗人啊,快把实话说给表哥听!”
“表哥,那个孩子是我自己弄没的,跟你没有关系!”徐月娘终究还是怕他,在他面前,她已经失去了自我。
崔福安看着徐月娘穿着单薄的衣裳趴在地上哭泣,一句话也没说。
徐月娘死了,她死在了她又恨又怕的王凤池面前,她的尸首也是王凤池带走的。
第50章 番外
王凤池是皇上赐给他的名字; 在此之前大家都叫他小王三儿; 小王三儿是他的宫号,宫里的太监们大都有自己的宫号,譬如小德张; 而赐名是一件稀罕事; 一般的太监是没有赐名的; 非得是在主子跟前受宠的奴才才能有,譬如李莲英。大家都觉得被主子赐名是一件能光宗耀祖的事; 可他并不喜欢这个赐名,因为他并不喜欢皇上; 虽然他跟皇上走的很近,但是他知道皇上从来都没有信过任何一个太监; 不然他为什么会把他们逐出宫呢?
他知道在他做御前太监的时候; 有许多人都明里暗里的议论他; 尤其是以前欺负过他的那些老太监。他恨死那些老太监了; 他进宫之前; 根本就没有想过人竟会坏到这种地步。他那时候年龄还很小,一进宫就被这群久处于深宫心理逐渐变态的老太监拉进了吃人的沼泽地; 他想逃,可是却越陷越深。那时他的年纪太小了,什么也不懂; 等他长大了; 他又不想懂那些东西了。
红墙绿瓦的皇宫庄严肃穆; 而里面的人大都不是人了; 他们只是一群披了人皮的禽兽。在宫里小王三儿的天空一直都是灰暗的,直到出宫的那一天,他的天空才出现了阳光和白色的云朵。出神武门的时候他没有回头,他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因为他并不留恋宫里的生活,他只想着快点出去,快点开始新的生活。他以为宫外比宫里好一点,但是他错了,宫外的世界比宫里的世界更大,宫外有更多的好人,但也有更多的坏人,他的心最终因为现实而逐渐凋零。
本来盼了那么久,他以为自己可以过上正常的日子的。但是以前的那群人根本就不想放过他,他们合起伙来欺他、辱他、笑他、轻他、贱他,可他做不到拾得说的忍他们、让他们、由他们、避他们、耐他们、敬他们,于是他出宫后的新生活终于又一次被那群人给毁掉了。
在他身无分文、心灰意冷的时候,是御膳房的一个眼熟的太监将他带去了一个温暖的家。他真的很羡慕崔福安,崔福安有钱有房子有手艺,他喜欢的人也在他身边,他甚至还有家人,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不过像崔福安这样的好人确实应该有个好的归宿,不然他可真的要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他得了崔福安的好,自然是要回报崔福安的。他一眼就瞧出了崔福安家里的那个外来人的混账本性,或许他可以帮的就是替崔福安解决那个混账东西了。从前那些变态的老太监施加在他身上的手段,他都一一施加在了徐月娘身上。
比起他,徐月娘只能算是一个心眼坏脑子却蠢笨的女人,像她这样的蠢货又如何能敌得过他呢,毕竟他在那样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过了那么多年。大概是那种日子过久了吧,他觉得在崔家过的日子分外的不真实,或许他并不属于这个地方,也不配得到平常人该有的幸福。
于是他带着去徐月娘离开了崔家,在给崔福安带走祸害的同时,他也给自己带来了恶的希望。虽然他也不知道他能去哪里,但是他带着徐月娘上路的那一刻他就放弃了当初刚出宫的时候的单纯的想法,变成了当初那群他讨厌的人,开始像那群无耻的人一样开始作恶害别人。果然当他放弃了良心,他的日子开始有了好转。于他而言,人生确实十分讽刺,当初他或许不应该那么天真的。
小王三儿拿着徐月娘的嫁妆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让徐月娘做了暗门,多的时候她一天要接十来个客人。徐月娘自然也是跟他闹过的,可是终究敌不过他的手段。他把徐月娘当成里摇钱树,拿着得来的银钱,开了一间妓馆,摇身一变成了大茶壶,他的妓馆里,既有良家女,也有孩子,甚至还有兔儿爷。要干这种事,上面必须得有人担待,他暂且放下里对那些老太监的仇恨利用起里他们,找到了达官贵人庇佑,这才不会被人纠缠。老实说,干这种下流龌龊、伤天害理的事,他也有过不安的时候,所以在知道徐月娘怀上里孩子之后,他放了她一条生路让她跑了,当然其中并不只是因为良心受到里谴责,还因为徐月娘给他带来的利益越来越少。
之所以后来去崔家看徐月娘,不过是不想给崔福安添麻烦。真是想不到才几个月不见,崔福安就有了老婆孩子,还开了间饭馆。他带着他最喜欢的那个小倌料理完徐月娘的后事后,在福安居吃了一顿饭,由此见到了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是做尽了坏事,所以今生才走的如此艰难,可他这辈子干的伤天害理的事也不少,恐怕下辈子苦难仍会继续。
第51章 番外
肖家还在的时候,爹曾教过他“推己及人”四个字; 意指在为人处事中; 需要时常站在别人的角度替别人着想,当时他只是一味的点头称是; 并没有细思; 只是偶尔想到这句话; 会对人有礼些。后来肖家没了; 他才开始去思考爹教给他的那些东西。譬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当然是君子之言,可这世上哪里个个都是君子; 比之圣贤,还是良心时有时无的俗人多一些。
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 可曾有人推己及人; 赏过他一口热饭?在他招人毒打的时候,可曾有人以己之心待人,手下留情?所以说,书上教的东西; 都是为了教化人成为君子; 可读书的人少,能被教化的人更少; 由是君子少之又少。
对着现实; 一无所有的他是不可能成为君子的; 因为很少很少的人为真正做到推己及人; 那些看着他受饥受冻,几乎没有人会担心他饿着,冻着,哪怕他死了,都不会有人会为他难过。他唯一的愿望是带着妹妹好好活下去,所以以前爹教过他的君子之道,在生存面前,都成了无用之物。
肖拾禄换了个姓跟着崔福安成了崔拾禄,为着崔拾禄与谭淑婉的一片真心,他早已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由是有时候他也会问他们一些问题,期盼他信任的干爹干娘能给他一个方向。
“爹,为什么有时候做对了的人反而会被人说是做错了呢?为什么当大部分人都错了的时候,剩下的那些做对了的人就该迁就他们呢?”
崔福安先是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孩子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是他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人欺负你了?”
崔拾禄摇了摇头,继续问道:“没有,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其实不算突然,他一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他的亲爹从前教给他的是无论什么时候,不管别人做对做错,他都应该坚守自己,做对的事。可是在外面流浪的生活让他开始怀疑爹说的话,有时候坚持正确的做法反而会被人嘲笑呢,严重的甚至会威胁生命,所以坚持对的做法真的是必须的吗?
他盯着崔福安,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个可信的答案。崔福安本来想说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可是他要是这样说来了,以后这个孩子岂不是也会成为那种不管对与错,只做被人认同的事?哪怕是犯罪!
想了想,崔福安才回道:“坚持正确做法的人自然是没有错的,错的是那些走错了路的人,可是这个世界常常是恃强凌弱的。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还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但是有什么事都不要怕,尽管去做对的,要是出事了,爹会替你担着。不过你总归有要长大的一天,到那时候,就没人能担得了你了,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多学点本事,等你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了,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到那个时候,就算有很多人走了错的路,但是只要你走了对的路,就会影响很多人跟你走上对的路,慢慢的,那些走错了路的人也会更正方向的。你不要做随波逐流的人,你要做的是,引领风向的人,只是做这种人,会有很大的风险,他可能会被人嫉妒,会被人辱骂攻击,所以你一定要足够的力量保护好自己!”
崔拾禄听了崔福安的这段话,似乎有些领悟,他点了点头,对着崔福安咧了个笑脸道:“爹,我知道了。”
很多年后,崔拾禄长大成人了,他满怀一腔抱负,将妹妹交托给汪秋水,与爹娘告别,离开了福安居,去了远方闯荡。
第一年的春节,他两手空空地回了家,正好赶上了妹妹和汪秋水的婚礼。时隔一年,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众人无话不谈。崔拾禄兴致勃勃地向大家讲述他在外面见过的事情,可家人听了,半是赞许半是担忧。崔承恩劝哥哥以后别再出去了,就留在家里守着福安居,过安稳的生活,可崔拾禄并不听劝,国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不愿意独享安乐,毅然决然地又一次下了南方。
第二年的春节,他带了一个女人回了家,看样子是个可爱的南方姑娘,她说话带着口音,但是听着有趣极了。她的脸蛋小小的,装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十分惹人喜欢。原以为崔拾禄这次带了个姑娘回家是打算留下来成婚的,没想到他带着这位南方姑娘见了爹娘,拜了堂成了亲,过完年没多久就又带着新婚妻子离开了家。大家伙儿还是没能劝得动他,就这样看着他又一次离开了他们。
第三年的春节,他没有回家,回家的是他那位南方的太太,听他太太说他现在有任务在身,回不了家。家里人并不知道崔拾禄在外面干什么,他们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
第四年的春节,崔拾禄也没有回家,他那位太太也没有音信,知道大年初二的早上,一个陌生男人抱着一个孩子敲响了崔家的门,他们才知道,崔拾禄与他那位太太牺牲了,这个陌生男人怀中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崔拾禄嘱托他将这个孩子带过来,跟着孩子一起回家的还有他的一封信。
崔家的四个人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他们家最聪明最懂事最有抱负的那个人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没了呢?而崔拾禄留下的孩子,因为年龄太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谭淑婉抱在怀里,睡得十分香甜。
崔福安年纪大了,看书信有些眼花,便让汪秋水来念崔拾禄托人带回家的那封信回家。汪秋水的年纪跟崔拾禄差不多大,两个人的声音是一样的爽朗洪亮,只是此刻多了份凄凉。众人听他念这封信,眼前立马就浮现出一腔热血舍小家为大家的崔拾禄伏在桌前写着予家书的画面,也许他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也曾想到过他的家人在看这封信时的难过场面吧!
“不孝儿叩禀:爹、娘,孩儿不孝,今世恩情,恐来世才能报答。信纸太薄,不能道尽儿的谢意与愧疚,时间仓促,儿只能拣要紧事说一二,忘恕。
儿早年幸得爹娘收养才能平安长大,是孩儿负心,没能报答爹娘,留在爹娘跟前孝顺,如今儿命悬一线,将吾儿托付给爹娘,望爹娘能帮忙抚养,爹娘的恩情,儿永生不忘。吾儿姓崔,唤念乡,还请爹娘循循教导。
儿此生唯愿天下平,家事兴,这两件事做儿子的都没能做到,不过儿子亦无怨无悔。就像爹曾经告诉过我的,要是不愿意看到大家走上了错路,就站在道路口去引领别人走上对的路,儿离家四年,与部分能人志士志同道合,期盼国人能有独立意志的一天,期盼人人平等和睦的一天,这四年,儿都在为这件事而奔走。
有些事现在提起或许不合适,不过孩儿仍记得以前爹受人嘲笑的时刻,还有妹妹因为上学,也常被人说道。我既是您的儿子,也是承恩的哥哥,不管是哪个身份,我自然是心疼你们的。既然世道如此,做儿子的便替爹去改正世道,做哥哥的便要去提妹妹争取权利。儿要爹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明面看不起,儿要吾妹不为世人眼光所累,儿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美美满满。将来,爹、娘、妹妹和我的儿子再不会遇到从前经历过的困苦。未来,国人会挺直脊梁,世人平等和睦,人人有衣蔽体,人人有食充饥,无人鬻儿卖女,无人做世代的奴隶。
爹,娘,再叩首,望念乡能替儿承欢膝下,望爹、娘、承恩、秋水、念家能看到大同之日。
附:今日春寒,多添衣,勿宽衣,望珍重!
先此驰禀,敬叩
福安!
儿崔拾禄叩禀;
腊月十一日”
丁卯年,崔家没了崔拾禄,来了个崔念乡,从前是一家五口,现在仍是一家五口。
待崔念乡明事理后,他像当年年幼的崔拾禄一般脑子里装了许许多多问题,像他爹一样,他也一样信任爷爷。
“爷爷,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啊?”
崔念乡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明看上去凶巴巴的,爷爷还说他是好人,而有些和蔼的大伯,他却说是坏人。
崔福安听他问起这个问题,突然间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崔拾禄也一本正经地问过他问题,当时崔拾禄问的是对与错,这次崔念乡问的是好与坏。
他抱起小孙子,严肃地回答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人都是复杂的个体,他们既可以是好人,也可以坏人。但是如果你非得要判定一个人的好坏时,记住,真正的好人是在被逼无奈的时候,依旧坚持自我不去做损坏别人利益的事情,他们宁愿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去残害别人。而坏人是在他本可以不危害别人的时候,却选择了去伤害别人,这才是真正的坏人。”
“念乡,你才这么小,就跟你爹那么像,将来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走上你爹的路?”崔福安的这句话并不是对着崔念乡说的,他抬头望着天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回答。
或许,不是所有人都期盼安稳的日子,念乡的体内流淌着拾禄的血,他们都是心怀天下一腔热血的孩子,也许将来有一天,在他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念乡又会寄回一封家书,家书的内容与拾禄所言相差无几。崔念乡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爷爷,心中多了一把量尺。
第52章 番外
汪秋水十岁的时候; 崔承恩八岁。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伴有凉风的早晨; 那天早晨,崔承恩蹲在一个墙角跟等哥哥从崔家出来,天才刚亮呢; 路上都看不见几个人,她紧紧地抱着昨晚哥哥给她的馒头,仰头看着天空,心里盘算着这些馒头该怎么吃才能让他们多撑几天。
忽然她听见了大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本以为是哥哥出来了; 扭头一看,原来是崔家隔壁的那户人家打开了门。刚觉得无趣想转回头去,门后就蹦出来了一个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看上去身体不太好; 他的脸要比别的孩子白一些; 而且是那种带着病弱的苍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反正不是高兴就对了,也不知道这么早出门是要去干嘛。
崔承恩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白鸭蛋,鸭蛋里面有些小黑点,见那个小男孩往草堆那边走,她立马就猜到鸭蛋里面装的是什么了。那些小黑点一定是萤火虫,以前她也喜欢抓了萤火虫放在鸭蛋壳里,而萤火虫最爱往那些湿湿的地方钻; 她和哥哥最常在草堆上抓萤火虫。
不过大早上的; 哪还有萤火虫啊。崔承恩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便远远地盯着他看,只见他将鸭蛋壳里的萤火虫倒在手心里,拨弄了两下,放到草堆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崔承恩见他一直蹲在草堆前不动,耐不住好奇心走过去问他。
可是这个男孩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崔承恩也不觉得驳了面子,反而蹲下来看他。
“这些萤火虫都死了,你要是想要,天黑了才能找到。”崔承恩有一话没一话地跟他说,可他偏就不理她。
“秋水,吃饭了!”从他走出的门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崔承恩猜那是他娘,见他不回应,便提醒了他一句,“你娘喊你去吃饭呢!”
汪秋水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急匆匆跑回了家,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看那几只失了光亮变得丑陋的萤火虫。
不一会儿,那个男孩子又出来了。他走到崔承恩面前,“你也喜欢萤火虫吗?”
崔承恩点了点头,“萤火虫好看着呢!”
他又问道:“那你想去抓萤火虫吗?”
崔承恩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
“你到底想不想去啊?”
“我不想去。”
这个男孩子似乎有些失望,眉毛耷拉下来,“你不是说喜欢吗?为什么不想去?”
“我要跟着我哥,我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肯定是不会去抓萤火虫的。”
“我给你糖吃,你跟我去吗?”汪秋水自从搬家到这里,每日都是一个人玩,无趣的很,娘说他身子弱,不让他到处乱跑,临近的孩子也因为被家人叮嘱,生怕伤到他,或是被他传染病,不敢与他来往。好像他是一个水泡泡,一碰就破,其实他很容易相处的。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主动跟他说话的人了,他便想与她一起玩耍。
崔承恩见他果真掏出一块冰糖,贪那点甜味,便答应了晚上跟他一起去抓萤火虫。
哥哥还在崔家没出来呢,她便跟汪秋水聊了会儿天,两人一来二去,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又说出了各自的身世,互相安慰了几句,崔拾禄就从崔家出来了,他叫了一声承恩,崔承恩跟汪秋水约到太阳下山后再来找他,便跟着哥哥走了。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过是四处转悠,找些野果,讨些剩菜剩饭,而崔承恩怀里还装了昨天晚上崔拾禄从崔家拿来的馒头,这几天便就不用再去讨饭了。
他们去捡了一些报纸之类的东西,折了许多长条草,铺在拖来的拱起的树枝上,做了一个挡风的小窝。太阳下山的时候,她将汪秋水给她的冰糖分了一半给哥哥,告诉了哥哥缘由,便去找汪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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