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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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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最强一剑。
  苏离教他的三剑,都在其间。
  笨剑帮助他能够在这道神圣威压前站稳脚步。慧剑帮助他在暴雨中判断出这一剑的轨迹,要知道这一剑属于神圣领域,无形无迹,王破和刘青的层次或者勉强能够看懂一些,但他如果不是学会了慧剑,则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最后,他燃烧真元与生命,试图挡住这一剑。
  可惜,他不可能挡住朱洛的剑,就像螳螂的手臂无法挡住奔驰的马车。
  没有任何意外,虚剑带着月华越过龙吟剑的剑锋。
  然而,朱洛的剑眼看着便要侵进他的眼帘,却被……挡在了龙吟剑的剑鞘之外。
  一把虚剑如何能够被真实的剑鞘挡住?只有身在场间的陈长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很难用语言来解释,对大雨里的观战者来说,他们看到的画面就是:
  ——那把虚剑刺进了陈长生双手握着的剑鞘里。
  ……
  ……
  夜空里与水中有两个月亮,雨街上有两个朱洛,一个是真实的,一个是虚幻的,但二个月亮同样明亮,两个朱洛同样强大,区别只在于有无情绪。
  当满携着月华的那记虚剑刺进陈长生的剑鞘里后,陈长生身前朱洛的虚像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面无表情,由内而外释放着光明与热量,而在更远些的雨街上,已经把王破的铁刀镇压渐默的朱洛,清冷的神情却瞬间被震惊与微惘取代。
  暴雨里骤然响起无数声剑鸣。
  然后,再也听不到暴雨的声音。
  凌厉的、粗砺的、锋利的、清亮的、沉闷的剑鸣,在雨街里暴然响起。
  整个浔阳城,都只听得到剑鸣的声音。
  那把虚剑仿佛瞬间遇到了无数把剑,或者对撞,或者磨擦,或者互相切割,无数道剑鸣同时响起,大雨里有些境界稍低的观战者,竟是直接被震的昏厥了过去!
  但偏生雨街之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看上去除了落雨,一切都很安静,这些剑鸣究竟是怎么来的?朱洛的剑遇到的剑在哪里?
  那些剑,都在龙吟剑的剑鞘里。
  陈长生的这一剑,本来就是一万剑。
  那一万把从周园里带出来的剑。
  却被朱洛的剑尽数封在了剑鞘里。
  但终究还是相遇了。
  万剑未曾出鞘,亦能对敌。
  剑鞘之中,一时间,金戈铁马,狂风暴雨,雷霆轰鸣!
  朱洛手里的虚剑正在不停没入陈长生的剑鞘中。
  那不是归鞘,而是正在不停变短。
  一些光华的微粒,在鞘口处向着四周飘舞。
  那是被磨损的剑屑。
  万剑虽残,但剑意犹利。只在瞬间,便至少有数千次切割与磨擦发生,朱洛的虚剑,哪里能够撑得住!即便是雨街那头他手里真实的月剑,亦在同样变短!更加难以想象的是,他握着剑柄的手指间,竟开始渗出了血水!
  朱洛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先前一直仿佛神明般漠然无情的眼眸里,再一次出现微惘的神情,然后迅速转化成仿佛洪水一般的愤怒!
  他能够感受到陈长生的剑鞘里的那些剑,甚至认出了那些是曾经逝去的名剑,有些甚至是他在数百年前亲近的气息,但他无法感慨于陈长生的奇遇或者是去询问事情的真相,因为那些曾经无比强大的剑正在向他发起攻击,而他真的受了伤!
  他居然被一名通幽境的少年伤了。
  管你是什么少年天才。
  管你是什么史上最年轻的通幽上境。
  你终究只是通幽境,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你怎能伤我,你怎敢伤我,我堂堂八方风雨,竟被你所伤,这是不能允许的事情。
  怒啸响彻浔阳城,瞬间镇压住了那些剑鸣的声音。
  雨云渐散,月光更盛。
  朱洛向着王破踏前一步,手里的剑向下斩落。
  数十丈外的雨街上,他的虚像向着陈长生俯身压了过去。
  那把虚剑不停向着剑鞘里刺入。
  那些带着光华的剑屑喷射的更加密集。
  那些光华,那些剑屑,都是剑意与剑意切割后生出的锋锐之意。
  看上去很美丽,实际上很危险。
  暴雨渐缓,街上积水未散,那些剑屑落下,竟把水纹都切散了。
  更不要说地面的青石与断墙,到处都是碎屑。
  刘青从雨水里站了起来,继续守在苏离的马前,横剑于身前。
  那些光华剑屑疾射而至,仿佛无数道劲矢。
  只是瞬间,他的发带被切断,黑发飘起,然后发也被切断。
  他的衣衫尽烂,身上又多了数百个细微的血洞,看着很是凄惨。
  但终究,他护住了那匹马以及马上的人。
  苏离坐在黄骠马上,低着头,没有说话。
  ……
  ……
  按道理来说,陈长生这时候就应该已经死了。
  无论苏离还是朱洛,都是这样认为的。但神奇的是,被漫天光华剑屑笼罩的他,身上竟连伤口都没有多一个。一道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气息,笼罩住他的全身。那道气息,不知来自他腰间的那块玉如意,还是他手腕间不知何时多出的一串石珠。
  没有人能够感受到这道气息,只有那些剑屑能够感觉到,所以来到陈长生身前时便自然飘走,而其间的细节则被完美地隐藏在了光明里。
  然后,大雨重临,雨云重聚,月华渐逝。
  雨帘里,朱洛的虚像渐渐黯淡,渐渐变得脆弱起来。
  终于,某一刻,虚剑被剑鞘完全吞噬。
  虚像骤然间崩碎,变成无数细微的气泡。
  浔阳城里响起无数声惊呼。
  朱洛站在雨街那头,浑身是血,脸色苍白。
  他的右臂微微颤抖,剑已残缺,只剩下了一个剑柄。
  就在这时,王破的铁刀终于来到了他的身前。


第419章 不落之刀
  开战至今,这是王破的铁刀第一次有机会来朱洛的身前。
  就在朱洛陡遇偷袭,身受剑伤,虚像崩碎,水中月被迫回归本体的那一瞬间。
  铁刀起风雨之间,直到了极点,也强到了极点。
  王破根本没有关心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理会雨中生明月、那名刺客偷袭再偷袭,陈长生万剑齐鸣,只是向着身前的朱洛斩去。
  就像是砍柴,更像是算账,无比专心致志。
  此时,或者是他最有可能击败朱洛的时机,甚至有可能是他在踏入神圣领域之前,唯一的一次击败朱洛的时机。
  朱洛举掌向天,乌云遮月。
  谁也不知道,王破的全力一刀与朱洛重伤之余仓促间的一掌,谁能更强。
  直到下一刻,也没有人知道。
  因为,王破的刀没有落下。
  铁刀,停在了朱洛身前的空中。
  朱洛的手掌也停在空中。
  二者并未相遇。
  暴雨渐歇,街上依然晦暗一片,安静无比。
  画面仿佛静止般。
  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朱洛看着王破,沉默不语,脸色忽然间变得异常苍白。
  无数道强大的气息,从他的手掌边缘与衣衫里喷涌而出,向着微雨里散去。
  那些是他重伤之余强行收敛的真元,本应该落在王破的铁刀上,但他没想到,王破竟然放弃了最后的一次机会,铁刀停在了空中。
  嗡的一声闷响,朱洛的真元,尽数落在空处,气息尽数付于天地间。
  他想不到王破会收刀,因为他都不是王破这样的人。
  王破之所以收刀,不是因为他算到了接下来的局势发展,不是他的战斗意识强大到能够看穿遮月的阴云,而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
  朱洛受了伤,他不想趁人之危。
  他不在意最好的机会,他相信自己只要能活下去,总有一天会踏入神圣领域,然后光明正大地击败朱洛以及别的神圣领域强者。
  所以,王破收刀。
  于是……朱洛受了重伤,甚至比刘青和陈长生加诸在他的身上的伤势更要重。
  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从他的身上流淌出来,越来越快。
  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很多都没有什么道理。
  但其实细细想来,很有道理。
  ……
  ……
  微雨轻拂,长街依然安静。
  无论是场间的人们还是在远处观战的人们,都没有说话。
  看着浑身是血的朱洛,很难有人能说出话来。
  已经数百年了,谁曾见过八方风雨这样的大人物败于人手?
  谁曾见过朱洛这样的绝世强者如此狼狈,受如此重的伤?
  朱洛低着头,被雨水打湿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他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已经只剩下一个剑柄——月华之剑由万炼精钢与秘银打造而成,无比坚硬,然而此时已经变成墙与地面裂缝里的尘埃。
  他抬起头来,望向微雨那头的陈长生,说道:“天生剑心?”
  听着这话,先前因为万剑齐鸣而震惊的观战者们更加震撼。
  朱洛又望向身前的王破,说道:“佩服。”
  整个大陆上能让他说出一声佩服的,不超过五人。他却对王破说了。因为王破今日在战局里展现出来的强大意志与远超年龄的战斗力。也因为王破最后没有落下的那一刀却远比那刀落下更强大。
  最后,朱洛望向雨街那头,站在马前的那名浑身是血的刺客。
  今日浔阳城里,守苏离者三人,皆是英杰,如果要以对朱洛造成的伤害而论,陈长生大约两分,王破的最后不落之刀占了五分,那名叫刘青的刺客占了三分。对整个战局来说,王破是基础,陈长生是最后的意外手,刘青则是最关键的破局者。
  刺客,事杀戮,自然不会建设,在史书上,从来都是以破局者的角色出现。雨街远处的观战者,随着朱洛的目光望向那名刺客,想起先前这场战斗里的两次陡变都因为此人而起,很是震撼,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名刺客是谁?有谁修行到聚星上境居然还愿意行走在黑夜里扮演一名刺客?又有哪个刺客居然能够算清战局里的所有细节,成功破坏朱洛对浔阳城的掌控?
  朱洛太自信,或者因为王破太强,无法留手的缘故,他不介意在浔阳城里顺手杀死王破,还可以避免将来的一些问题,但他不会让陈长生死。这名刺客算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暴雨里暴起偷袭,剑剑皆血,杀得陈长生险象环生。
  朱姓乃是天凉郡大阀,族人众多,朱洛即便不担心离山剑宗事后的报复与南人仇视,也要为族中的后代子弟们考虑一二,而且他毕竟要为名声考虑,所以他不想……亲手杀死苏离,于是他选择动用水中月来到暴雨那头,抓走陈长生。朱洛以为自己用最简单的手法营造出最完美的局面,给刺客留下杀死苏离的机会,却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本来就是这名刺客为他创造出来的机会。
  这不是刺客杀苏离的机会,是……杀他的机会!
  人心、爱憎、利弊、世家、羽毛、神圣,所有的一切,都在刺客的计算之中!
  陈长生站在那名刺客身前,很自然地想起在路上苏离教自己的那些话,如果说世间真有慧剑,那么这才是真正的慧剑吧?
  ……
  ……
  朱洛寒冷的声音在寒冷的微雨里响了起来:“刘青,你居然敢对老夫出手?”
  人群里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有些准备趁着微雨继续向苏离发起进攻的人,下意识里停下了脚步。知道刘青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可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明白这个极普通的名字代表着什么——刘青是在天下刺客榜上排名第三的可怕杀手。在当年那名神鬼莫测、无比阴森可怕的天下首席刺客失踪之后,他便可以说是大陆最可怕的人。
  原来是这名刺客就是传说中的刘青!
  难怪他连朱洛都敢暗杀!
  朱洛看着刘青说道:“你以为世间真没有人能挖出你的底细吗?你竟然敢露出自己的底细,就不要怪老夫将来派人上离山掘地三尺!”
  刘青的面具已然残破,到处耷拉着皮屑与将凝的血,看着异常恐怖。
  他看着朱洛说道:“我不是离山的人,你又如何能在离山上找到我?”


第420章 有朋自南方来
  听着朱洛的话,陈长生下意识里回头,望向苏离和那名叫刘青的刺客。
  离开边城军寨,在林外相遇,他很清楚这名天下第三的可怕刺客一直在暗中跟着自己的苏离,这让他很不安,精神压力极大,甚至有时候觉得快要承受不住。
  直到先前那刻,他在雨中看到了苏离与这名刺客脸上的笑容,然后看到刺客的剑如破开塘中水月的疏枝一般刺进朱洛的虚象,他才震惊地发现,原来那名刺客跟了自己和苏离这么多天始终未曾出手,不是因为可怕的隐忍与耐心,不是他在寻找更好的出手机会,而是他一直是在保护苏离,他在等待最危险的那一刻出现!
  刘青居然会金乌剑法,要知道金乌剑乃是苏离自创的秘剑,由此可见,他与苏离之间的关系必然极为亲近,如此说来,今夜的浔阳城确实是一个局,然而,这不是大周朝廷与国教的局,而是离山的局,苏离与那名刺客的局。
  这就是陈长生此刻的想法,和朱洛以及此时微雨里的人们想法一样。但刘青没有承认,哪怕他的金乌剑是那样的刺眼,雨丝里还有燃烧的余烬在飘舞。
  他会离山的剑,但他不是离山的人。
  不知为何,这样毫无说服力的说辞,却让陈长生信了。朱洛自然不会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断,只是这时候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去探寻这件事背后隐藏的真相是什么。
  朱洛望向苏离,神情冷漠,眼中的月色却快要燃烧起来。
  他今日来浔阳城,就是要杀这个人。
  如果是以往,哪怕他是八方风雨,也不敢说自己有战胜苏离的可能,但整个大陆都知道苏离在突破魔族包围的时候受了重伤。他本以为杀死苏离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手。但现在看来,即便他亲自出手,也不见得能够成功。
  他甚至受了很重的伤。
  苏离这样的人,果然很难杀死。
  同样的道理,他虽然受了重伤,但也很难被杀死。在大雨里,王破、刘青、陈长生的应对可以说最强硬、最智慧、甚至可以说完美无缺,不可思议地重伤了朱洛,却没有办法让他死去或者认输。
  “我确实算错了一些事情。”隔着微雨织成的无数细帘,朱洛看着苏离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你看似漫散随意,游戏人间,但实际上你孤傲清高,在世间没有朋友,而离山也不可能来人援你,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愿意来帮你这个冷血之人。”
  这句话说的自然是王破和陈长生还有刘青三人,尤其是前二者,无论是性情还是别的什么,都与苏离极不相同,他们的行事方式和对世界保存的善意是苏离向来最嘲弄鄙夷的,然而陈长生不离不弃,王破不远千里,就是要帮他,仿佛就是要告诉苏离这个杀人无算的孤星,这个世界并不是一味冰冷,总有些人值得信任。
  “但你应该很清楚,他们救不了你。”
  朱洛看了眼苏离手里的黄纸伞,继续说道:“你今天不可能活下去,你的这些挣扎只是徒劳,只是在拖时间。”
  苏离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屑还是别的原因。
  “你拖到了王破出刀,拖到了那名刺客出剑,可是,那又如何呢?”
  朱洛指着四周的漆黑如夜的城市与更远处的原野,说道:“你看看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呆子,一个少年和一只见不得光的鬼在你的身前,而我们是整个世界。”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鞋底渐渐离开水泊,身体飘到了雨空里,长发飞舞,霸道的气息笼罩住了整个浔阳城,鲜血从他的胸口与虎口间流淌出来,落到十余丈外的地面,发出啪啪的轻响。
  微雨终歇,云层再裂,露出一片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天空,仿佛有月。无数剑意如月华一般落下,月华如水一般轻漾,在街道上流淌。
  坚硬的街面上出现了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那些都是剑痕。
  这就是神圣领域强者全力施放气息的结果。
  朱洛决意发出自己的最强一击。
  王破忽然开口说道:“前辈,付出两百年的寿元也在所不惜吗?”
  朱洛已经身受重伤,如果想要毫无意外地杀死苏离,便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他看着王破说道:“王家小子,你不一样付出了二十年的寿元?”
  先前在客栈里,王破一刀重伤画甲肖张与梁王孙二人。要知道他虽然是逍遥榜首,但实际上,三人的实力很接近,他以一敌二,还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对方丧失战斗力,自然要动用极强大甚至类似于自损的秘法。
  王破这样做了,他的付出很大。
  当时肖张和梁王孙非常震惊。
  这时候他问朱洛,朱洛便把这个问题还给了他。
  王破的眉毛被雨水洗过,更淡,更耷拉,衣裳被雨水打湿,看着更寒酸。
  如果他是一个算账先生,他效力的东家肯定已经破产。
  但他说的话依然是那样平静而有力量。
  “我还年轻,但前辈您已经老了。”
  岁月最公平也最不公平。
  年龄,就是王破相对朱洛最大的优势。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离,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有道不尽的快意。
  然后,他对王破说道:“他们这几个老东西,只能寿终,不能战败,你不用劝他。”
  王破懂了,雨街上的人们也都懂了。如果朱洛今夜就此退去,那么还如何能够维系在大陆上的神圣地位,如何还能以八方风雨自居?
  既然是八方风雨,便不能败,只能胜。
  哪怕要付出二百年时光。
  苏离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浔阳城里,充满了对所谓声望、家族延绵的嘲弄。
  朱洛忽然望向夜空,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苏离的笑容忽然敛没。
  朱洛看着他嘲弄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既然是我们几个决意杀你,难道我这样的老东西只会来一个?你拖时间,最终还是把自己拖进了深渊,可会后悔?”
  浔阳城里的雨已经停了,天空里的云也渐散了,却依然是晦暗的,不知何时。
  半边的天空里仿佛有月,在云中若隐若现。
  另一半的天空里,忽然出现了无数颗明亮的星辰。
  陈长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望向那片星空,发现自己的命星并不在其间,隐约明白那些星辰竟然都是虚象。
  是谁来了?居然能够让天地生出如此异象?
  王破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刘青站在苏离马前,低着头,鲜血从脸上淌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远处街上响起窃窃私议的声音,偶尔夹着几声惊呼。便是梁王孙和薛河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古怪,他们没有想到,今夜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阵仗。
  华介夫面色微白,心想这可怎么办?
  ……
  ……
  有位人来到了浔阳城。
  他还没有出现,天空里便出现了一片星海。
  一道强大的神识渐渐降临,街上的积水被震的如沸腾一般弹起。
  那个人叫观星客,住在海边或是大西洲,夜夜观星,已逾三百年。
  那个人与朱洛很亲近,并称星月无双,当然,他也是八方风雨中人。
  浔阳城里一片安静。
  王破转身望向陈长生,说道:“你该离开了。”
  陈长生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说道:“您呢?”
  王破想了想,说道:“我想再试试。”
  明知不可为却要为之,明知不敌却要战之。
  王破在汶水唐家做了三年帐,没有一笔漏误。
  他说的话,向来都会做到。
  他认为苏离不应该在今夜死去,他便要为之奋战到底。但他认为陈长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因为陈长生只是个少年,还有很多的青春要去浪费,去体会。
  陈长生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没有决定要不要离开。
  今天的雨有些寒冷,朱洛的剑很寒冷,但他的血依然还是热的。
  最后,他做了决定。
  但谁都知道,他的决定,甚至王破的决定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王破陈长生刘青三人,把朱洛逼到了这个份上,已经足以骄傲自豪,而且这场雨战必将会被记载在史书上,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做到更多。
  两位神圣领域强者,同时降临在浔阳城。
  这已经是很多年没有发生过的画面。
  很多人下意识里望向苏离。
  那两位神圣领域强者,就是为了此人而来。
  忽然间,那些想杀死苏离的人,生出很多敬畏与羡慕。
  魔族想要杀他,阴谋筹划多年,强者尽出,万骑围雪原。
  他受了重伤,人类世界想要杀他,也要出动两位最强的大人物。
  这样的人生,真的很值得骄傲,很荣光,堪称无憾吧。
  人们很想知道,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像苏离这样的人,会说些什么。
  就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苏离终于开口了。
  他看着飘在天空里的朱洛,说道:“能不能再等会儿?”
  这很像是在说相声。
  还是单口相声。
  朱洛微微挑眉,说道:“这时候还想拖时间,有些不符合你的身份,难道说离山小师叔这样的人,也会畏惧死亡后的星海?”
  “不错,我就是在拖时间。”苏离的声音很平静,“从军寨到浔阳城,我一直在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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