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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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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无法保证,她在皇宫里见到陈长生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用担心我。”陈长生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入京前你才施展过一次圣光术,昨夜师叔用圣水替我浴身,又多了一道屏障,短时间里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南溪斋的剑阵不是会一直在外面?”
  徐有容没有再说什么,就此离去。
  站在窗畔,看着渐渐远去的她的背影,陈长生的神情变得有些沉重。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比她清楚,比教宗清楚。
  他的经脉尽数被星辉烧蚀而断,没有办法修复。
  他的神魂随着鲜血渗进骨肉里,无计可以消除。
  他的伤势现在看似被压制住了,但生机正在不断地流失。
  他的身体与命运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换成别的人,在这种时候,只怕早就已经失魂落魄,但他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他直接走下小楼,向布缦那边的国教学院走去。
  徐有容不在,南溪斋的弟子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离开,剑阵虽然可怕,但又如何能够落在他的身上?
  国教学院的主楼外有很多雕像,还残留着十几年前那场惊天之变的痕迹,喷泉已经修好了,石兽像却还有些残破。
  他看着苏墨虞说道:“今后这里可能就要交给你了。”
  他望向唐三十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把回汶水的时间推迟一年,那是最好不过。”
  接着他望向轩辕破说道:“你不要总想着伤已经好了,还是得坚持吃药。”
  最后他望向折袖说道:“我没办法继续给你治病了,但我会争取尽早把医案拿出来,你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
  ……


第607章 后事
  苏墨虞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了看彼此的眼睛,发现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唐三十六盯着陈长生的眼睛。
  “我要死了,大概还能再活二十几天。”
  陈长生的声音很平静,神情很淡然,仿佛在讲述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屋顶的衣服谁来收?
  瓦坛里泡的新鲜辣椒已经扎好了眼,平时不要忘了随时加坛沿水,不然坛子里生了白,再限的泡菜都得扔掉。
  从长辈那儿听说,泡菜坛子里如果生了白,可以放烈酒来救,只是那泡菜又如何谈得上完美?
  看那边黑洞洞,好似贼人巢穴,看起来,真的要下雨了啊。
  安静,仿佛死寂。
  只能听到喷泉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三十六终于再次开口:“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们都很清楚,陈长生是一个最不会开玩笑的人,更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所以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看着四人的神情,不知为何,陈长生觉得有些抱歉。
  轩辕破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怎么了?”
  唐三十六和折袖随他一道去的寒山,知道他被魔君重伤,看着他破境聚星,然后倒下,却不知道原来问题如此严重。
  因为陈长生没有说,他们便不问,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他们依然没有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他。
  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解释的,因为只有解释清楚了,才算交待完毕。
  陈长生看着四人说道:“我有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我的经脉一直都有问题。我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一直没有对你们说,这是我的不是,我本以为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在寒山上发病了,经脉尽碎,没有办法重续,所以可能要死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刚才那些话算是交待遗言吗?”
  唐三十六剑眉微挑,看着他嘲讽说道:“有病就去找医生,和我们在这儿扮悲情作甚?”
  所谓嘲讽,只是为了掩饰听到这段话的不安与恐惧,还有莫名的怒气。
  “我就是最好的医生。”
  陈长生看着他解释道,声音很平静,神情很真挚。
  他不是在自夸,只是在陈述事实,然而还是像以前那样,让人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或许唐三十六会做出相当激烈的反应,但现在,他只是沉默了。
  “教宗?”折袖忽然开口问道。
  陈长生摇了摇头。
  苏墨虞说道:“那圣女呢?她的圣光术可以说是举世无双,怎么会治不好你的病?”
  唐三十六也是这般想的,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间想起了些事情,把那些话尽数咽了回去。
  从寒山归来的万里旅途里,他和折袖亲眼看到徐有容没有离开过陈长生身边一步,再联想到回到京都后,徐有容不顾那些风言风语,不在意东御神将府的颜面也要留在国教学院里,表明她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而且她也没有解决的方法。
  场间再次陷入沉默,大家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陈长生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
  唐三十六再也无法压抑住心头的情绪,咬牙寒声道:“你要死了,和谁说对不起呢?”
  “世间万事,只有死是自己的事,但我觉得你的态度有问题。”
  在知道这个震惊的消息后,折袖表现的最为平静,他看着陈长生的眼睛说道:“你既然现在还活着,就不能想着自己是个死人,哪怕这些天你只能怀着必死的心活着,也要把重点放在后面两个字上。”
  陈长生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风雪连天的北方原野上,被狼族部落赶走的折袖,身有恶疾,却还战斗不辍,他对这种事情最有经验。
  “是的,但总要提前做些准备,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陈长生望向唐三十六说道:“有容她……与我曾有婚约在身,她是我的未婚妻,虽然现在婚约解除了,看情形我也没有办法娶她,但我会把她当作妻子看待,不过该分的财产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分清楚,我会整理一些事物,到时候你帮我给她。”
  唐三十六习惯性地想嘲讽几句,比如像你这种穷酸能有甚值钱的遗物,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陈长生接着说道:“落落是我的学生,把我的财产给她留三分之一,我师兄那里也留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留在学院里,那些家境差些的学生可以申请着用,至于你们,我送过你们剑,别的就不留了。”
  折袖和轩辕破并不富裕,但有唐三十六在,不用他操心。
  “国教学院真让我来接手?”苏墨虞说道:“我有些不安,因为这担子有些重。”
  说话的时候,他望向远处那些在楼里在廊下读书的学生们。
  去年秋天的时候,国教学院招收了一百多位新生,按照大周朝和国教的规矩,这些新生再也没有办法改投别的学院,也就等于说,他们把自己的命运和国教学院的命运连在了一起,如果陈长生真的死了,国教学院自然没有现在的风光,那么还能撑多久?
  “还是我来吧。”唐三十六面无表情说道:“没奈何天生就是主角的命,再说院长嗝了屁,可不得我这个院监出面。”
  陈长生闻言微惊。当初在湖畔一番长谈后,他比谁都清楚,唐三十六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他在京都在国教学院过着自由的生活,然而随着成长,汶水唐家一定会要求他尽快回去继承家业。
  唐三十六说道:“我那个老子虽然不成才,但终究是我老子,再说老头子的身体看着也挺好,应该不会太着急。”
  陈长生知道这是假话以汶水唐家就算不着急培养继承者,也不愿意看着唐三十六身处险境,长时间停留在京都。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晚回去两年,他们应该也能理解。”
  唐三十六看着他正色说道:“所以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到时候可一定得死啊。”
  这自然是玩笑话,只是不好玩,很生硬,尤其是在这种时刻,硬的就像个放了两个晚上的冰馒头,噎的人说不出话来,很难过。
  苏墨虞看着陈长生说道:“放心吧,我会留下来看着他的。”
  折袖说道:“如果你死了,我办完那件事情后,就会回北方。”
  他是来自北方的狼,只是偶尔在繁华的京都停留,治病养伤,伤好后自然就要离开。
  只是他要办完哪件事情?
  场间的气氛有些压抑沉重,听着折袖的话后,更添了几分寒意。
  他们都知道,折袖在离开京都前一定要做的那件事情就是——杀周通。
  ……
  ……
  陈长生是国教学院时隔十余年后的第一个新生。
  国教学院也正是因为他而新生。
  要说在京都他最放不下的是什么,除了那些人,自然便是这座清幽的学院。
  他离开这个世界后,国教学院可否还能继续存在?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存在?
  唐三十六和苏墨虞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折袖在唐三十六承诺会给够足够的银钱后,向陈长生表示自己会随时替国教学院出手杀人,请他放心地离去,在那一刻,陈长生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做出溘然而逝的模样?
  当他们望向轩辕破,想要知道他的打算时,轩辕破忽然说了一句话便走了,他说的那句话是:“我走了。”
  轩辕破走的非常快,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任何犹豫,仿佛有谁在追杀他,又像是国教学院要垮了一般。
  “这就是树倒猢狲散吗?”
  当最后确认轩辕破连灶房里的玄铁重剑都拿走后,唐三十六吸了口凉气。
  折袖面无表情说道:“他明显是急着回白帝城。”
  唐三十六不解说道:“他回白帝城做什么?”
  “去找落落殿下,告诉她陈长生要死了,只有落落殿下才能请动白帝陛下来京都替陈长生治病。”
  折袖说完这句话,望向陈长生继续说道:“你看,很多人都不想你死,落落殿下肯定也不想你死,而且不要忘记,你要替我治病,如果你死了,我可能过两年也会跟着死,所以你最好活着。”
  陈长生说道:“我会尽量争取。”
  天道或者说命运对他来说向来不公平,很是残忍,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算不错,有很多人都不舍他的离去,比如落落,比如轩辕破和唐三十六,而且他如果死了,折袖怎么办?黑龙怎么办?谁会管她?
  就在他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国教学院来了一位访客,这位客人身份尊贵,却也是极大的麻烦。
  如果徐有容这时候没有被召进皇宫,陈长生还在楼里,那么一定没有办法与陈留王见面,更没有办法说这些话。
  “你……真的是昭明?”
  天光透过喷泉的水花漏下,落在陈留王英俊的脸庞上,变成很多光斑,组成复杂的图案,恰如他此时的神情,复杂而且感慨。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陈长生和这位陈氏皇族的代言人见面次数不多,但相处的极不错。
  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


第608章 何以度余生?
  “我不知道。”
  陈长生没有办法承认或者否认,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无法确认自己的身世。
  现在他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他应该也是陈氏皇族的成员,换句话说,他和身前的陈留王应该是兄弟。
  从友人变成兄弟,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陈留王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此刻的心情,转了话题,说道:“昭明太子自出生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我那时候年龄还不大,一直住在皇宫里,但却没有机会见过他。”
  陈长生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是昭明太子,在圣后娘娘的肚子里便日轮崩散,那身体自然不可能太好。
  “如果你真的是昭明太子,你会怎么做?”
  陈留王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淡起来,望着陈长生的眼神却变得炽热起来,里面满是希冀与渴望。
  陈长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想明白,昭明太子这个身份最重要的地方在于……他是大周皇位的法定继承者。
  “无论圣后娘娘这些年做了些什么事情,杀了多少皇族的长辈,但有件事情无法否定,她是先帝的妻子,昭明太子是她的儿子,更是先帝的儿子,如果大周皇位空悬,再没有任何人比昭明太子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陈留王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因为陈长生没有承认自己就是昭明太子,所以他这句话里没有直接说你,而是说的昭明太子。
  但所谓心意在其间早已昭昭若明,谁都能听明白。
  圣后娘娘执政二百余年,将整个朝廷打理的铁板一块,这十余年里借着数件大案以及周通的手段,将陈氏皇族打压的极为凄惨,现如今的京都根本看不到任何陈氏皇族的影响力,至少在表面上,陈留王这根唯一的独苗,在很多人看来,只是圣后娘娘给皇族留的一丝颜面,给世人的一些安慰,更多的只是象征意义,完全就像个孤魂野鬼,没有任何实力。
  然而,当年出天凉郡拥有天下,连续涌现出陈玄霸,前太子、太宗皇帝这般才华天赋惊世骇俗的人物,陈氏皇族的底蕴远远超出世人想象,又哪里是这般容易便被清除掉的,他们在京都里必然隐藏着很多实力,那些力量或者藏在国教里,或者藏在朝廷里,甚至有可能就藏在皇宫里,而在京都之外的诸郡里,皇族的实力更是保存的相当完整,甚至有动摇朝堂的可能。
  比如现在的天凉郡,如果大周真的动荡起来,郡中无论官员还是百姓,都会极其坚定地站在陈氏皇族一方。
  陈氏皇族有数百名子弟散布在各州郡之中,各成派系,其中最强大的一派,便是相王一系。
  相王,是陈留王的亲生父亲。
  陈留王这时候对陈长生说的话,不知道有没有经过相王的首肯,但他有资格代表相王表态。
  如果陈长生真的是昭明太子,真想要登上大周皇位,那么得到相王一系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然而,陈长生没有什么反应。
  陈留王的眼中流露出遗憾与不解的神情。
  大周皇位,谁不想得?
  陈长生不想,至少他这时候不想,他这时候完全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所谓的大事。
  生死之前无大事,便是这个道理。
  陈留王没有办法在国教学院里多作停留,有了陈长生是昭明太子的流言,这种相见本来就是忌讳。
  圣后娘娘的人肯定一直注视着国教学院,先前那道圣旨就是明证。
  他看着陈长生说道:“不要因为有容,站到娘娘那边,不要急着做决定,多看看,多想想,我大周朝现在究竟需要什么。”
  陈长生看着他清俊的容颜,看着他眉宇间的坚毅神色,想着自己初入京都便知道的娘娘很器重陈留王的传言,有些不解。
  陈留王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说道:“娘娘对我不错,但她是错的。”
  陈长生没有问凭谁来定对错这句话,因为对这些年的朝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每个人都有眼睛。
  “娘娘之错,不在于用周勇,不在于用程俊,不在于用所谓八虎。”
  陈留王说着那些著名奸臣的姓名,神情趋肃:“……娘娘之错,不在于用人错了,不在于用错人,而在于她想用这些人,故意用这些人,她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只在意自己的权位,她把精力尽数放在朝堂之上,杀了无数她以为的敌人,却忘记了我大周朝真正的敌人在哪里。”
  大周是人类世界的正统王朝,代表着全体人族的根本利益,它的敌人当然在北方,就是魔族。
  “看看这两百年的山河吧,大周国力正值鼎盛,在北方却无寸进,甚至多有败局,故国故民犹在风雪之中苦苦煎熬,却依然不时被那些魔族夺去充作军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娘娘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那里。”
  陈留王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她境界再高,实力再强,权谋之术再如何出众,但终究是个女人,眼光与格局先天不足,她没有办法带领我们打赢这场战争,那么她就没有资格继续坐在皇位之上。”
  日头渐渐西移,尚未近暮,天空里却已经多了些红暖的感觉。
  陈长生走回布缦那面,在南溪斋女弟子们不安且犹疑的目光注视下爬上了大榕树,站在树臂上向远方望去。
  京都笼罩在初秋的阳光里,处处都是黑檐粉壁,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热闹至极,平安喜乐。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很难想象在北方雪原里,人族的军队承受着怎样的压力,那里的民众又过着怎样惨淡的日子。
  正如生活在现世的人们大概已经早就忘记,千年之前魔族的军队前锋曾经把洛阳城围困了整整三个月,前锋距离京都只有四百里地。
  想着陈留王先前那番话,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不再继续去想,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
  大榕树在湖畔,湖在国教学院里,这里有青青的草地。
  他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当初他第一次走进这里的时候,刻在石上的国教学院的名字被青藤完全掩盖,这里是被遗忘的旧园。
  在这里他遇到了那只黑羊,还有那位来自宫里的婆婆,后来,他在皇宫里远远见过那位婆婆一眼,已经快要忘记对方长什么模样。
  那辆黑羊拉的竹车不是婆婆的,是莫雨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莫雨了,床上也很久没有闻到她的味道,看到她留下来的发丝,或者是因为徐有容的缘故?
  当时的国教学院,只有他一个人。
  墙的那边是百草园,有个小姑娘翻墙过来,于是国教学院又多了一个人。
  然后,轩辕破来了,唐三十六来了,再后来,折袖和苏墨虞也来了,去年秋天招新之后,这里更是变得热闹无比。
  想着当初和落落在这里的时光,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轩辕破已经走了,想必这时候正在朝着红河狂奔,落落知道后,想必会很伤心。
  想到这一点,陈长生有些安慰,然后发现自己原来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原来自己还是很在意一些事情。
  悲剧,或者是把美好地撕碎了给人看,悲伤,则是看着美好却无法靠近,最后被迫转身远离,就此不见。
  看着秋日下的京都,想着即将要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他正式开始悲伤起来。
  他看着远方,忽然喊了两声,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只是喊出声音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南溪斋弟子和国教学院的学生们,看着大榕树上、身影仿佛要融化在阳光里的他,很是不解。听到喊声后,更是吃惊,南溪斋弟子们心想,圣女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呢?国教学院的学生们心想,原来院长是这样的人啊。
  唐三十六、折袖、苏墨虞看着那处,神情凝重,心情沉重。
  ……
  ……
  如果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数十天,你会怎样度过这段时间?列出最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来个心愿清单然后卖房卖田去逐一实现?还是躲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每天以泪洗面?又或者是无视所有道德规则去放纵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与恶念?
  当陈长生站在国教学院湖畔大榕树上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在北兵马司胡同深处的清吏司大狱里,前太医署医正孙大人和前礼部正官杨修身杨大人也面临着这个问题,不过他们没有精神去思考这些天怎么过,只想把这些天的天数尽可能地减少一些。
  自从被秘密关押入周狱后,他们便很想死,死的越早越好,因为在这里,真的生不如死。
  锋利的铁丝被刺入杨修身的左耳里,然后从另一边的右耳里穿了出来,带出一些类似脑浆的事物,却没有太多血,那是因为这些天,他已经流了太多血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热血早就已经在这些天的折磨里渐渐消散。


第609章 何以解忧?
  热血渐散,行刑的时候,囚房里再很难听到他掷地有声的喝骂声与背诵周律的声音,但杨修身的那口气还在,虽然他已经奄奄一息,进气多出气少,气若游丝,他的骨头还是硬的,虽然他的肋骨早就已经被打断了十数根。
  杨修身没有参加过大朝试,经由普通的科举入朝为官,多年勤勉政事,才得到圣后娘娘赏识,直接让他做了宫中的文事官,在所有人看来,他都应该感谢圣后娘娘的恩信,然而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份内事,记录着皇宫里发生的所有事。
  直到国教学院血案发生后的第四年的秋天,他忽然上了一个奏折。
  这个奏折是弹赅周通的,最后也批评了圣后娘娘。
  圣后娘娘很不高兴,把他下了周狱,他在狱中受了无数折磨,但终究还是熬了下来,活了过来,最后被赦免,放了出去,调去了礼部。
  那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之后,他再次被关押进了周狱,这一次再也没有朝中同僚为他呼喊,圣后娘娘似乎也遗忘了他的存在。
  周通隔着栅栏,看着躺在乱草上的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确认是自己当年最大的敌人。
  “杨大人果然是忠贞之士,受了这么多刑,居然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周通说道:“但当年的事情,不止你一个人知道。”
  听到他的声音,杨修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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