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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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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山军府和绝世宗的高手们神情茫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天海家的人看着自家少爷落在魔族公主的手里,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天海沾衣看着南客的眼睛,恐惧到了极点,死亡的阴影让他生出了难以想象的勇气,带着哭腔大喊一声,双手向着南客的额角砸了过去。
  他看着很慌乱,落拳看似毫无章法,却无人知晓这两拳乃是天海家绝学——揽雀尾!
  两道亮光撕裂幽暗的夜色,天海沾衣的双拳如闪电一般击中了南客,毫无偏差地准确命中。
  啪啪两道极其清楚的沉闷撞击声,在山道上响了起来。
  南客没有避开他的拳,甚至没有避的动作,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夜风轻拂,一络黑发从她的鬓角飘起,没有断裂,她自然也没有受伤。
  没有人会避开道路上一只螳螂挥舞的前肢,她也不会理会天海沾衣的出手。
  虽然天海家的绝学很强,但他的拳头没有力气。
  境界之间难以逾越的差距,会让一切招法都失去意义。
  天海沾衣绝望至极,想要说几句话求对方饶了自己性命,却说出不话来。
  南客松手把他放下,走到山道边望向夜色下的雪岭,身后不见双翼。
  她看着峰间与崖下那两道高速离开的身影,默然想着,这二人应该算是人族的大人物,居然都能这般无耻,难怪神族统治大陆北方已逾千年,却始终无法战胜人族,如此想来,以后这种情况须得在第一时间里杀了才是。
  天海沾衣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惘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忽然觉得咽喉有些发甜,然后觉得心窝有些发凉。
  他低头望去,只见一根羽翎正插在自己的咽喉里,而另一根羽翎则深深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羽翎是绿色的,在墨般的夜色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异,被那两位魔族美人握在手里。
  两声轻响,绿色羽翎消失,两位魔族美人化作无数光点消散,然后在山道旁重聚,变回羽翼轻轻摇摆。
  天海沾衣跪倒在地,捂着咽喉与胸口,看着被毒染成绿色的血水不停从指间溢出,渐渐没了呼吸。
  南客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依然看着山岭间的那两道身影。
  朱夜和宁十卫的逃逸方向截然相反,哪怕她拥有世间最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这片雪岭范围内,最快也只能追上其中一人,而且以她的境界实力,只对上一人也不敢称必胜,毕竟那二人是真正的人族强者,并不是天海沾衣。
  很自然的,她望向中年书生,请示该如何办。
  中年书生没有理她,低着头,看着无风而微动的琴弦,很是专注。
  南客明白了。
  双翼狂振,风雪疾舞,她化作一道绿色的流光,消失在夜色里。
  ……
  ……
  都说下山要比上山难,但真正需要速度的时候,谁都知道上山肯定不如向崖下奔掠来的快。但朱夜还是选择了往雪峰上走,不是让着宁十卫,而是因为他知道,今夜的逃亡并不完全看速度,越快不见得越安全,反而可能越危险。
  如果是他要追杀两路逃亡者,肯定也会先去追击最快的那一路。
  果不其然,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破风的声音,也没有看到那道绿色的流光。
  他很庆幸,但不敢有任何放松,真元疾运,把绝世宗的轻身法门发挥的淋漓尽致,片刻时间又已经掠出了十余里地,来到了雪峰上缘,只要再往前奔掠数百丈,便能翻过那处的山豁,看到高阳镇的灯火,惊动那里的驻军。
  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很急促,自己都能听到其间隐藏着的沉重。
  山豁上方被照亮些微的夜空出现在他的眼里,让真元已经近乎枯竭的他生出新的力量,步法再次加快。
  这时,一道极其轻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像是某块薄冰落在另一块冰上,像是夜风割断了一道冰线,像是有人拔动了琴弦。
  这是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朱夜对自己说道。
  他没有转身,依然向着前方狂奔,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渐渐带上了绝望的味道。


第767章 一声叹,千里寒山
  朱夜听到的琴音当然不是幻觉。
  那琴音虽然来自遥远的雪岭下方,有些飘渺,却有着不容否定的客观真实。
  寒冷清冽细微,如发如丝如刃,如此锋利。
  雪岭上的寒风被切断了,被远处高阳镇灯光照亮些微的夜色也被切断了,冰雪里拥有最倔强的雪莲也断了。
  数道裂口在朱夜的靴上显现,然后深入,直至破开肌肤血肉以及白骨。
  他的双脚齐踝而断,携着残留的惯性,向着雪岭豁口飞了过去,不知落在何处,只在夜色里留下两道鲜血。
  朱夜没有办法再翻越雪岭,去往人族的世界,他摔倒在雪地里,喘息着,身体不停地起伏。
  这一下摔的很重,断脚是极严重的伤势,但他躺在地上,不再动弹,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是因为绝望。
  那道琴音隔着十余里的距离飘来,如此微渺,却能轻易而举断掉他的双腿。
  那名中年书生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他把脸埋在雪里,发出一声带着痛意的闷嚎,就像受伤后的野兽,却没有反击的勇气,只有无尽的悔意。
  遥远的雪岭里隐隐传来厮杀的声音以及惨叫声,应该是南客在山道上随意收割那些人的生命。
  厮杀声忽然消失,惨叫声也渐渐低沉,直至安静。
  朱夜也安静了下来,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望着离雪峰极近从而格外清楚的星空,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对朱砂丹起了贪心,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会来到如此荒僻的雪岭,又怎么会遇到这样恐怖的敌人?
  一个贪字,已经让多少人死去,还会让多少人死去?
  冰雪被踩破,还是如同清秋的枯叶被踩碎,发出很松脆好听的声音。
  朱砂的身体与精神随着这个声音放松,眼神却渐渐明亮起来。
  南客走到他的身前,羽翼在身后轻轻摆动,带着微寒夜风。
  南十字剑已经分开,被她两手握住,剑身上还在不停地淌血,应该来自宁十卫和那些人。
  朱夜静静地看着她,双手在衣袖里握住绝世宗最珍贵的几样法器。
  南客出剑。
  朱夜出招。
  被星光照亮的雪峰上,响起了沉闷而剧烈的撞击声。
  厚厚的雪坡出现了十余个隆起,看着仿佛有什么怪物要从里面钻出来一般。
  积雪被掀起,不停地狂舞,遮蔽了星光,让环境显得格外幽暗,只有偶尔亮起的剑光,会照亮一角。
  隐隐约约间,有琴音飘渺而起。
  天地骤静,风雪渐渐平息,只有岭坡上的雪还在不停滑落,发出簌簌的声音。
  在雪岭最高处,南客的剑刺进了朱夜的腹部。
  朱夜没有低头看,也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远处某个地方。
  在身体里的那把剑真的很寒冷,但那道飘渺甚至仿佛并非真实的琴音更加寒冷。
  冷的让他想起了当年叔叔讲述的那个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雪原的北方有座魔城,那座魔城永远笼罩在一片夜色里。
  就像此时渐渐占据他眼睛里的那片夜色。
  ……
  ……
  南客提着朱夜的尸体回到了山道上。
  山道上到处都是血以及被冻凝的血霜,数百具尸首则是散乱地丢弃在两旁。
  中年书生没有弹琴,而是在吃着什么,在他的脚下有半具尸体,看官靴和残余的盔甲样式,应该是宁十卫的。
  南客把朱夜的尸体交给了中年书生。
  中年书生用两只手捧着朱夜,低着头开始进食。
  像猫食残羹的声音,像碎石入泥的声音。
  鲜血从他的指间不停淌落。
  没有用多长时间,朱夜的尸体便消失了,一点都没有剩下来。
  夜风拂起中年书生的衣襟,可以看到小腹微鼓。
  他闭着眼睛,安静了很长时间,似乎在回味,又似乎在思考什么。
  “不愧是朱洛的子侄,虽然境界不济,但还是残着些月华的意味,可谓小补,比这个将军要强多了。”
  中年书生睁开眼睛,看着脚下宁十卫的残躯,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
  他从袖子里取出雪白的手帕,缓缓地擦拭掉唇角的血水,动作很是优雅,然后向山道前方的夜色里走去。
  看着这幕血腥而恐怖的画面,南客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随他一道向前行去。
  伴着一声清冽的琴音,他们来到了十余里外的那座雪谷里。
  那几名围攻陈长生的魔族强者浑身剑伤,右手已废,但还没有死去。
  当他们看到中年书生和南客后,就仿佛是见到了真正的鬼,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南客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去死。”
  数道绿血暴开,那几道如楼般的身影重重地摔倒在了雪地里。
  听到南客的话后,那几名魔族强者竟是毫不犹豫自行了断!
  雪谷里的那座园林已经变成了废墟,带着雾气的春湖已经干涸成了大坑,木桥断成了数十截,就像蛇了数百年的蛇,雪亭早已没有踪迹,凝结的冰珠碎散成满天的絮状物,有些令人生厌。
  陈长生和吱吱站在湖的对面,安华把将军从废墟里救了出来,两个人紧张地守在担架前。
  海笛站在湖里,手里拿着那座断碑模样的武器,仿佛就是这片天地的中心。
  然而在他的眼里,无论这片天地还是真实的广阔天地,永远的中心都是那名刚刚到来的中年书生。
  南客没有理他,对陈长生说道:“我帮你解决了很多麻烦,你欠我一个人情。”
  吱吱不认识她,看她与陈长生说话的语气,该相识,打量了两眼,忽然醒过神来,眼里涌出无限警意。
  “你就是那只孔雀?”
  南客的神情有些呆怔,问道:“你认识我?”
  “陈长生提到过你。”
  吱吱举起三根手指覆在双眼之间,说道:“说你双眼之间过宽,明显有病。”
  南客想了想,不确定应该不应该生气,视线重新落回陈长生的身上。
  陈长生没有看她,他的视线一直在那名中年书生的身上。
  这位中年书生还未出场便吸引了海笛全部的注意力,甚至让海笛生出无限惧意。
  能让海笛畏惧成这样,整个世间,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
  巧的是,当年他曾经见过这名中年书生一面,所以他知道对方是谁。
  那次相遇是在寒山。
  今夜还是在寒山。
  虽然两地之间相隔千里。
  确实很巧,真是不妙。
  他叹了口气。


第768章 自古以来一魔君
  今夜,这样的情形已经出现了数次。
  朱夜等人来到湖畔,却发现朱砂丹的主人是陈长生时,也曾经发出过类似的叹息声。
  在雪峰间,朱夜双脚被琴音切断,看着星空等死的时候,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陈长生看着中年书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双方之间的差距太大,哪怕你用尽手段,穷尽智慧,甚至抛头颅洒热血,都没有办法逆转当前的局势。
  你们当然会不甘,却又无助无奈到了极点,万种情绪交织而起,最终变成了一声轻叹。
  陈长生震惊之余是不解,都说深渊无尽,为何他现在还活着,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想着这些事情,他向海笛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从听到那声清冽琴音开始,海笛转头望去后,便再没有任何动作,视线一直注视着琴音响起的方向,也就是现在中年书生站立的位置。
  这位魔族大人物现在很僵硬,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但陈长生确信,他肯定知道自己看了一眼。
  这一眼是询问。
  我们要不要联手?
  ……
  ……
  人族和魔族征争多年,双方死伤惨重,仇怨极深,尤其千年之前太宗皇帝与魔君之间的和议撕毁之后,除非一些极端情况,比如梁家难忘满门被斩的旧恨,又比如当年周独夫旧事,双方强者之间再也没有联手过。商行舟暗中主持天书陵之变,与雪老城里的大人物们也只是保持着互不干涉的默契,彼此间绝对不会进行直接借力。
  没有谁承受得起千秋骂名。
  陈长生要与海笛联手,则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中年书生的身份会让整个大陆都会同意他的做法。
  而且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可行性,海笛极有可能答应与他联手。
  两年多前,雪老城叛乱之后,魔君死、南客失踪,无数忠于旧朝的皇族大臣被斩杀,海笛却活了下来,并且声威更胜当年,现在掌握着魔族军方在前线的重权,无论怎么看,他都必然是叛乱者中的一员。
  如果他今夜想要活下去,便一定需要与陈长生联手。
  杀死陈长生这个人族教宗的诱惑力确实很大,但杀死那名中年书生对海笛来说明显要超过世间一切事。
  海笛没有回应陈长生的目光询问,依然看着那名中年书生,警惕而且畏惧,握着断碑的手很紧。
  破败的庭园很是安静,这安静意味着什么,其实场间的人都很清楚。
  南客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漠,在夜风里缓缓摆动的羽翼色泽越来越深,显得越来越妖异。
  就在这个时候,中年书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快死了。”
  他的声音很寻常。
  寻常淡漠,寻常威严,寻常的至高无上,没有任何特异的地方。
  但如果有人仔细地望向他的脸,便会注意到一些极不寻常的地方。
  中年书生的脸上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夜色。
  在夜色的里面有无数带着金光的锦字在缓缓地飘舞,在锦字的下方则是画满了山水,一时是沙漠,一时碧海,随着他挑眉唇动,那些碧海生浪,沙漠奔流,景致无比生动,却又冷寂异常,因为在这万般景致里一个人都没有。
  而当他说出我快死了这四个字的时候,那个大千世界也随之变得灰暗了很多,仿佛下一刻便会归于寂灭。
  于是,陈长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他想起多年前的教枢处,在那个摆满了各式梅花的房间里,他曾经听梅里砂说过类似的话。
  两年多前,他记不清楚是在离宫还是在国教学院,也听教宗师叔说过这句话。
  他想了想,对中年书生说道:“只要活着的,都将死去。”
  中年书生说道:“道源赋第四妙句。”
  陈长生没有问排在前三的妙句是什么,因为每个人读道藏都会有自己的理解与感悟,当然他更不会因为对方轻而易举识出自己这句话出自道源赋而感到吃惊。因为举世皆知此人学识渊博,乃是通古斯后雪老城最了不起的学者。
  “但有谁会真的甘心去死呢?比如天海,比如寅,再比如更早一些的那些故人们,他们哪怕表现的再如何平静,又何尝愿意恭顺地走进那片黑暗?我更不愿意,所以我从那片恐怖的黑暗里爬了出来,来到这里见你。”
  随着缓慢的叙说,中年书生脸上的那片夜色越来越深沉,越来越令人不敢直视。
  吱吱听着他说话的语气,隐约猜到了些他的身份,哪里敢相信,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你……您到底想做什么呢?”
  “你父亲当年说过你不爱读书,性情憨傻,今夜看来果然如此。”
  中年书生神情温和,像长辈般对她说道:“放心,看在与你父亲的份上,我当然不会为难你。”
  通过这句话,吱吱确认了他的身份,震惊的无法言语,下意识里望向陈长生,眼神显得特别惘然与无助。
  无数年前,一只伟大的玄霜巨龙不想继任龙族的族长,远赴大陆。
  在大陆,它遇到了很多同样伟大的存在,然后死在了周园里。
  那便是她的父亲。
  那些伟大的存在里只有一个是她父亲的朋友,又或者说,她父亲只欣赏那位。
  时光流逝,大周已经换了几位皇帝,离山剑宗换了三任掌门,唐家也换了两次家主,只有那位永远坐在神宫的最高处。以至于很多普通人有一种错误的认知,仿佛自古以来,仿佛天上地下,魔族就只有一位……魔君。
  是的,中年书生就是魔君。
  他是雪老城历史上最强大、最有才华的君王,是魔族顶礼膜拜的陛下,是人族最畏惧的敌人。
  如果不是在他执政之初人族忽然出现了无数天才人物,魔族早就在他的带领下占领了整个大陆。
  但无论千年之前的周独夫,陈玄霸,太宗皇帝,王之策还是千年之后的天海、寅与商,都没有办法真正战胜他。
  面对如繁星喷涌的人族强者,他依然带领魔族在北方大陆屹立不倒,就如雪老城上空那片永恒的夜色。
  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是最伟大的一代魔君。
  无论自古以来,还是天上地下。
  ……
  ……


第769章 我以我血救众生
  千年之前是他,千年之后还是他,然而魔君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历史的规律,倒在了一场叛乱里。
  当然,按照历史的规律,这场叛乱的发起者,必然来自他最信任的下属。
  作为魔君的左膀右臂,军师黑袍以及魔帅两位大人物在过去的无数年里争权夺势、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仇怨极深,全因为魔君的无上威望才能勉强维持和平,而这种局面何尝不是魔君最愿意看到,甚至刻意纵容的结果?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会联起手来,向魔君发出最隐秘的一击?
  自寒山归来的魔君本就重伤未愈,又遭遇到如此惨烈的背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皇位最终落在了他最小的那个儿子身上。最初的时候,无论雪老城里的贵族还是南方的人族,都以为这位年轻的魔君是黑袍与魔帅推出来的傀儡,直到汗青神将被这位年轻魔君以极其阴险的手段诱杀,整个大陆终于明白,原来他才是这场叛乱的真正主使!
  为了皇位兄弟相残或父子相杀,无论魔族还是人族都不少见,总之,从周独夫与太宗皇帝再到天海圣后与寅商二人都未能真正战胜的魔君,终究还是倒在了历史的臭水沟里,败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上。
  只是他不是已经死在了无尽的深渊里吗?为何这时候会出现在这片雪岭?
  看着湖畔那个中年书生的身影,安华与那位裨将脸色苍白,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这是在场所有人最大的不解,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南客站在陈长生身前,没有说话。
  从那道无尽深渊里爬出来,究竟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她最清楚,哪怕是她,也不想再回忆一次。
  魔君自然也不会解释,对陈长生说道:“我只是快死,但还没有死,我不想死,所以,我来找你。”
  陈长生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魔君面无表情说道:“我来寻求你的帮助。”
  “你要朱砂丹?”吱吱忽然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试探,也可以说是希冀。
  “不够,朱砂丹里混的血太少。”
  魔君的回答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
  听到这句话,海笛还有安华以及那位裨将不由怔住了。
  朱砂丹里有血?谁的血?如果唐十七爷听到这句话,就会立刻明白,朱砂丹里的那些晶莹红琉璃丝并不是血珊瑚,那不是小黑龙的血,而是陈长生的血!
  片刻后,安华与裨将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情绪,因为他们也想到了。
  过往数年里,围绕着天海圣后、道尊商行舟还有皇帝陛下以及教宗陛下之间的故事早已流传世间。
  经过国教的顺势引导与宣扬,所有人都知道,教宗陛下乃是天赋圣体,真血里含有无数圣光。
  原来教宗陛下竟是把自己的血当做药材,难怪朱砂丹能够生白骨、医死人!
  难怪朱砂丹的数量有限,每个月只能炼制一小瓶。
  难怪教宗陛下没有把这个药方传诸四野。
  这丹药根本没有办法仿炼,除了教宗陛下,谁能提供这种药材?
  看着前方,安华觉得陈长生的身影变得更加高大,沐浴在星光里,无比神圣。
  我以我血救众生,这是怎样的仁爱,这是怎样的情怀?
  想着在松山军府的时候,自己对朱砂丹的主人生出过很多不满,哪怕先前也还有些失望,安华觉得好生羞愧。
  陈长生对魔君说道:“如果我知道您还活着,应该会更小心些,因为朱砂丹里有我的血,这瞒不过你。”
  当年魔君冒着极大的风险,万里赴寒山,就是想要吃他。
  天书陵事变后,教宗对他说过,当今世间,唯一还敢对他的真血生出贪欲的,只有魔君。
  魔君有强烈的渴求,而且对解决他真血里可能隐藏的剧毒,有解决的手段或者说勇气。
  吱吱望向陈长生,非常担心,又有些生气。在她看来,如果不是为了炼制那个破丹药,这一年多时间里,陈长生真血流失太多,严重影响到了修行,海笛并不见得能留下他们,那么这时候自然也不需要面对如此恐怖的局面。
  魔君平静说道:“既然我还活着,并且让我找到了你,或者,这大概就是你的命运。”
  陈长生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您应该很清楚,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一颗毒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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