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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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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前方,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无论是湖园里的残火,还是飞灰,或者是从夜空里飘落的余光,都被森然的剑意切割成了碎片。
  看着这幕画面,魔君的眼中现出一抹欣赏的神色,说道:“无论剑道修为、神识强度,还是真元数量,你都很不错,不要说现在的年轻一代,便是当年陈玄霸、周独夫,还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不见得比你更强。”
  很明显,在魔君眼里,他和周独夫、陈玄霸才是千年以来的最强者。
  与普遍意义的认知不同,他并没有把太宗皇帝放到这个行列里。
  陈长生身体微倾,对这份欣赏表示感谢。
  湖园里残着的火苗,照亮了他的脸,虽然神情凝重,但还是那样的平静,看不到任何慌乱与惧色。


第773章 不谈而判
  “这时候没有谁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魔君说完这句话后,咳了起来。
  他的咳声仿佛是深谷里的瀑布回响,很深很远,面容上覆着的那片山水都随之微微变形。
  陈长生看着他说道:“您的伤势比在寒山的时候要重很多。”
  无数年前,魔君败给了周独夫一招,身受重伤,一直没有痊愈,那年他潜入寒山,就是为了喝陈长生的血来治伤。在寒山里,他与天机老人一番对峙,损耗不少念力,在回雪老城的途中,又在雪原上遇到了以静待动多时的白帝。
  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让他和白帝两败俱伤,这也间接导致了两年前的那场叛乱。
  其后,他被黑袍与魔帅联手打落深渊,虽被南客冒着极大风险救出来,但伤势更重。
  千年来他一直都是魔君,实际上,千年来他也一直都是伤者或者说病人。
  现在他的实力准确来说只有全盛期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先前挥袖击败海笛看似潇洒自如,可如果换作以前,他哪里需要伸手?最关键是的,他现在的伤势已经重到随时可能死去,所以他才会急着找到陈长生……吃掉。
  魔君淡然说道:“就算伤势再重些,我在这片天地之间也没有几个对手。”
  陈长生知道这是真话,看着眼剑鞘,说道:“但现在你没有办法再威胁到我。”
  安华和那名裨将,已经被他送进了周园里,就算他这时候死了,魔君也没有办法杀死他们。
  这个事实让他可以暂时不去担心吱吱的安危,心情更加平静。
  今夜,魔族已经失去了海笛这样一位强者,只要他在死之前,把这一身血肉尽数焚为青烟,那么魔君也必死无疑。
  他是教宗,但离神圣领域还极为遥远,这样算来怎么都是划算的——对人族来说。
  魔君面上那片山水忽然间变得寒意十足,仿佛由水彩变成了水墨:“你想自杀?”
  看着右手前方约三尺外焦黑地面上一个洞穴里爬出来的惊魂未定的蚂蚁,陈长生说道:“只能如此。”
  魔君指着他手上的那串石珠,说道:“你还有别的选择。”
  陈长生知道他在说什么,摇了摇头。
  开战之初,他曾经设想过,或者可以借助周园或者青叶世界暂避,但现在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首先,这很容易让魔君抓住穿越空间的痕迹,借道而入。
  这个风险对别人来说并不大,但他面对的是魔君,要知道很多年前,魔君便曾经进入过周园,并且拿走了一块天书碑,相信正是刚才海笛用的那块断碑,此时已经变回魔君腰间系着的那方石制小印章。
  其次,在寒山时他就已经确认过,如此近的距离里,想要当着魔君的面进行空间穿越,非常困难。
  最后,陈长生不愿意冒险。
  哪怕只有一点风险被魔君生擒,他都不能接受。
  ——只能谈判,当然谈判的基础在于他有真的去死的决心,并且能清楚地让魔君感受到。
  那么他便不能有借周园暂避的想法,一点想法都不能有。
  魔君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陈长生说道:“我自幼读道藏,修道亦数载,很是艰辛,现在至少能够确保,不知如何来,但知如何去。”
  魔君说道:“哪怕你死后,我可能为了泄愤去杀很多人?”
  陈长生说道:“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救众生的妄信,我只在意能够看到的每一个人。”
  “是吗?那你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夜风狂作,一具担架从湖畔的废墟里飘出来,极其巧妙地越过数千道剑织成的森然剑阵,落在了魔君的脚下。担架上面的那名年轻阵师依然昏迷不醒,黝黑的面部肌肤之下隐隐透着青意,似乎随时可能死去。
  “这是真实的、你可以看到的具体的一个人。”魔君看都没有看担架一眼,盯着陈长生的眼睛说道。
  随着他的言语,他脸上覆着的那道夜色渐趋深沉,那片山水却反而添了几分颜色。
  陈长生有些无奈。
  他本以为这场谈判会像唐三十六以前说过的那样,彼此提些条件,然后再如何。
  没想到,对方直接一开始就把底线亮了出来给自己看。
  他确实不擅长谈判,更不擅长在被威胁的状态下,处理这样复杂的问题。
  好在这个复杂的问题是选择题,他可以用排除法来做。
  这道题有四个选项。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担架上那名伤者被魔君杀死,甚至有可能是以最残酷的手法折磨,因为不忍。
  他也不可能因此就真的弃剑投降,把自己变成一颗药丸,献给魔君服用。
  那么便只剩下两个选择。
  还没有到最后的绝境,自杀焚血这个选项可以往后挪一挪,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
  出剑。
  这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发生在他脑海里的活动,他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了这个复杂的问题。
  出剑战斗然后去死,很是简单,比不知如何选择从而焦虑至极度日如年要好很多。
  他掷出了手里的短剑。
  剑名无垢,也确实无垢,绝对光滑,绝对锋利,剑身可以反映出一切景物。
  湖园里被切碎的霜雪、到处飘拂的火光,以及有些微微变形的星辰。
  一道亮光撕破夜空,向魔君而去。
  数千道名剑,随之而去,就像是一条龙。
  看着这幕画面,南客眼瞳微缩,很自然地想起当年在周园里的那场战斗。
  当时她凭借魂枢与金翅大鹏体合,境界堪拟神圣,然而最终还是惨败在这条剑龙之下。
  现在陈长生当然要比当初强很多,但情势变化,这条剑龙肯定没有当时的威力,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她的父亲事实上一直重伤未愈,也因为这条剑龙,很明显与周园里的那条剑龙有所不同。
  仔细望去,便能发现,那数千道剑都在微微颤动,隐而未发。
  这里的隐与发,不是说剑势,而是剑招。
  那数千道剑之所以微微颤抖,给人一种隐而未发的感觉,是因为陈长生还没有真正出剑。
  他赋予了夜空里的每一道剑相应的一招剑法,此时尚在起势。
  待数千道剑同时施展出自己的剑招时,会是怎样的声势?


第774章 三千剑后
  看着夜空里的数千道剑,南客眼瞳微缩。
  能用神识同时控制数千道剑,已经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还要同时施展数千招不同的剑法……
  陈长生是怎样做到的?
  至此时,她终于确认,就算陈长生没有这些剑,没有别的手段,只凭自身的神识、真元、剑道修为,便足以战胜自己。她现在与陈长生正面做战,如果不是拥有世间最极致的速度,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机会。
  ……
  ……
  魔君,是陈长生此生所遇的最强大对手,面对这样的敌人,他当然要动用自己最强大的手段。
  夜空里的这些剑,是他在剑道上最高水准、最完整的一次发挥。
  当年周园剑池里随他重获自由的旧剑里,有的送回了那些宗派山门,有的送给了友人,比如轩辕破得了山海剑,折袖拿走了魔帅旗剑,苏墨虞和莫雨也各有所得,还有很多剑被唐三十六藏在了国教学院里,他离开京都的时候没有取走,再除却年代过于久远,需要剑意浸润滋养、无力再战的旧剑,如今还能够与他一道战斗的剑,大概在三千左右。
  这些剑在藏锋剑鞘里已经多年,与他朝夕相伴,心意相通,锋利如昨,其势更胜当年。
  今夜,众剑于夜色里映照景物与光明,悄然成龙,分先后而至,却又不分先后,剑意同样森然,剑招却各自精妙,极难应付,如果朱夜、宁十卫和那数百名高手、军士还在湖畔,绝对会被一击即溃。
  三千剑破空而至,仿佛把江水里的万道金鳞画在了夜里。
  魔君再次现出欣赏之色,感叹道:“剑如其人,若你将来能破境入神圣,这道剑龙又会是何等样壮观瑰丽?”
  感叹是遗憾,遗憾于那壮观瑰丽的画面不可能出现,因为陈长生今夜会变成他的食物。
  欣赏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是前贤对后人的评点与期望,是因为从容。
  三千名剑,剑剑不同,魔君只须一道琴音,便可从容破之。
  修长而稳定的手指,轻轻拔弄着琴弦,发出清冽的琴音。
  今夜琴音已经响过数次,先前第一次破掉陈长生的剑阵时,也曾经响起过。
  但那些都是零乱而碎的琴音,并不能成曲,更像是前奏或者间奏。
  这时候,琴音终于连绵而作,变成了一首曲子。
  魔君弹的琴曲是为所秋风所喜歌。
  秋风所喜是落叶,琴音清冽更胜先前,于夜色里拂向四面八方,仿佛秋山,又自然离散,又如落叶本身。
  琴音尽情而出,说不出的萧瑟、肃杀,迎向破夜空而至的那道剑龙。
  如先前一般,碎裂而明亮的火花到处迸散,照亮了天地,把那条横亘天地间的剑龙,昭显的更加清楚。
  三千剑开始剧烈地颤抖,有些难承琴音之伤,颓然下坠,有的难承秋风之力,歪斜飞向一旁。
  狂风起兮,琴音骤乱,剑龙微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剥去了鳞片,不时有剑离开。
  那些还在坚持的剑,颤动的更加厉害,有些相对较弱的剑身上,甚至已经出现了裂口。
  从当前的局势看来,陈长生的三千剑飞临之前,便会被这道琴曲摧散。
  但不知为何,魔君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这是今夜他流露出警惕的感觉。
  这时候,三千剑织成的剑龙,正在夜空里不停地喷吐着火花。
  他望着其中某处。
  那个位置很不起眼,那朵琴音与剑身相交溅出的火花也很小,落在他的眼帘里,却有些微微灼热。
  那朵小火花散开的轨迹,与本应有的轨迹之间,发生了一点非常小的偏差。
  这点偏差非常小,甚至可以说是微渺,普通人甚至陈长生自己都绝对无法看到,却无法逃过魔君的目光。
  魔君漠然的目光,能够洞悉这片天地的至理。
  那朵小火花的轨迹偏差,意味着那个位置的空间,发出了很轻微的变形。
  空间变形,是因为有极为沉重的物体,隐藏在那朵火花的后方。
  谁都知道,火花是琴音与剑的磨擦撞击。
  能够让空间变形的事物,按道理来说,必然极大,比如整座寒山。
  但那个物体,能够藏在火花的后面,必然极小。
  世间何物体量如此小,却又是那样的沉重?
  或者,那才是陈长生隐藏到最后的真正手段?
  魔君忽然挥手。
  琴弦尽断。
  破音乱出。
  古琴瞬间毁灭,变成无数木渣与断絮。
  那些木渣与断絮,与破裂的琴音,一道向着夜空里激射而去。
  无数清冽、或者刺耳、或者沉重的撞击声响起。
  夜空里的剑龙,溅射出更多的火花,然后渐渐散开。
  三千剑里蕴藏着的剑招还没有来得及施出,便被魔君直接破掉!
  漫天火花如遇清秋,数息间便告凋残,夜空里的画面变得清明起来,有些事物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身形。
  有颗很小的石珠,正在夜色里向着魔君飞去。这颗石珠飞的很慢,给人的感觉很沉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同时它也牵引着周遭的天地,让近处的空间都有些微微变形。
  魔君的神情有些微妙,说道:“周园果然落在了你的手里。”
  这句话自然是对陈长生说的。
  然后,他举起右手,隔空指向了那颗小石珠。
  今夜他第一次举手,便接住那座天书碑,然后把海笛生生砸进了远处的雪峰里。
  第二次举手,他抓住了夜空高处的黑龙,扔到了更加遥远的天边。
  这时候,他第三次举起手来,神情要比前面两次更加严肃。
  他的动作很细微,仿佛要去拈云,同时又很壮阔,仿佛要去摘星。
  随着他的动作,小石珠缓缓地停了下来。
  同时,他的那块印章飘离了衣带,也来到了夜空里。
  印章与石珠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对峙着,微微振动,发出嗡鸣。
  彼此深蕴其间的狂暴气息,渐渐安宁。
  仿佛故友重逢,又像是仇人相见,各有心思,沉默不语。
  ……
  ……


第775章 还有一剑
  那颗石珠看着很普通,那块印章也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只有神圣领域的非凡者,才能清晰感知到里面蕴藏着足以掀翻天地的狂暴能量。
  从很多年前潜入周园后,那块印章便一直系在魔君的腰间,对此他非常有经验。所以他可以断定如今周园落在了陈长生的手中,只是暂时没有想明白,以陈长生的境界如何能够使用那颗石珠。
  要知道,即便以他如此高妙的境界,也要小心谨慎地应付,陈长生凭什么可以?
  又有三颗石珠从夜色里飞了过来。
  魔君脸上的世界里忽然落了一场风雪,显得无比肃杀。
  神念微转间,印章的夜空里的位置发现了一些极微妙的变化,微风无由而生。
  魔君散发出来的深沉如夜色的气息,随之变得异常光明正大,仿佛神圣。
  印章的位置以及他气息的变化,落在了那四颗石珠的身上,这是接触,同样也是询问,是交流。
  三颗石珠里的狂暴气息,也渐渐安宁下来。
  石珠与印章悬浮在夜空里,反射着星光,微微发亮,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星辰。
  它们之间的彼此位置相对静止,仿佛永恒不变,就像是一幕星图。
  这都能行?看着这幕画面,陈长生心神震撼,觉得迎面而至的夜风变得更加寒冷,甚至有些刺骨。
  “当年我在天书陵里观星图而悟定星之妙诣,没想到,时隔千余年后,才有机会第一次用到。”
  想起那些往事,便是魔君都心生感慨,看着夜空里的石珠与印章,仿佛看到了将来。
  陈长生在周园里得到的天书碑,毫无疑问是此子最强、也是最后的手段,现在已经被破。稍后,他将饮尽陈长生的真血,再得到如此多座天书碑,相信与他缠绵千年的这些伤势将会一朝尽愈,境界甚至可能再有突破。
  然后他会回到雪老城,将那些叛徒尽数杀死,把逆子打落深渊,重登王位,率领大军一路向南,过天凉而入京都,破离山而至南海,一统大陆,再造无数大船经东海而降大西洲,成为真正的世界之主!
  最后……他将率领三族联军远征,以浩浩荡荡之势,横扫整座圣大光大陆,完成前所未有的伟业!
  无数画面,在魔君眼前掠过,他霸气渐生,唇角渐扬,快意至极。
  他向夜色对面挥袖,轻而易举地击落最后的数十把剑。
  这一刻,他以为自己便要见到最美好的结局,却未曾想到,先见到了一双眼睛。
  那是陈长生的眼睛,明亮而平静,认真而专注,看不到任何绝望,就连挫败的情绪都没有。
  陈长生没有留在原地等待着失败的结局,从出剑的第一刻开始,他便已经离开地面向着魔君掠了过去。
  贯穿天地的三千剑后是天书碑,天书碑后是他的人,他的手里没有剑,却拿着一封信。
  那封信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
  看着那封信,魔君眼瞳微缩,生出一抹强烈的警意。
  今夜他的实力不复全盛时期,并不是不可战胜,但他依然强大,尤其是境界与意识,始终处于这个世界的最高处。
  能让他本能里感到警意的人物,不过寥寥数位。
  大西洲有一位。
  白帝城有两位。
  京都现在只剩下一位。
  这封信出自何处?又是哪位的手笔?
  ……
  ……
  这片大陆历史上最著名的书信,是无数年前,魔族大学者通古斯与人族教宗之间的通信。天地间智识最高的两位大人物,无视人族与魔族之间的血海深仇与敌意,在那些书信里讨论了很多重要的问题,然后公诸于世。
  无论是雪老城里的长老会还是京都里的皇室,对此都深表担忧,都想反对,但没有人敢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的地位太高。当时没有大周王朝,道门依然是国教,教宗拥有极高的威望与权势,通古斯作为数代魔君之师更不用说。
  其后大概便是二十年前国教学院血案之后,在世间流传甚广的那张讨天海檄。
  虽是檄文,也可以算做是陈氏皇族以及国教旧派势力,对天下人写的一封信。
  最近数年,最著名的当然是苏离带着圣女去异大陆之前留下的几封信。一封信在长生宗斩杀以及重伤了数名长老,破了山门大阵,断了某条隐秘的后路。一封信在汉秋城外的万柳园里,断了朱洛一臂。一封信在国教学院里传了陈长生剑意,斩退了另一位八方风雨无穷碧,最后还在京都的夜空里与天海圣后的木钗小凤战了一场。
  除了写信的苏离、送信的徐有容以及国教学院数人,没人知道苏离留给这个世界的信其实是四封。
  有三封信已经撕开用掉,还有一封信始终藏在陈长生的怀里。
  在天书陵的时候他没有用,因为在圣后与教宗之间,他不知如何自处,而且就算用了也没有办法改变当时的局势,杀周通的时候没有用,因为他有信心,而且这封信太过重要并且唯一,用在周通的身上太过浪费,唯一一次他差点动用这封信,是林老公公入国教学院决意杀人的那时,以及那夜……他的老师商行舟趁风雪而至。
  今夜,他的对手不是普通人,是魔君。
  对着这位传奇,甚至传说,陈长生没有任何侥幸的想法,毫不犹豫施出了全部的手段。
  周园的剑,天书陵里的碑,还有这封来自离山的信。
  信纸骤碎,一道无形剑意扶摇而上,侵凌星辰。
  星光骤断,剑意归真,直刺魔君。
  一声轻微的裂音在夜空里响起。
  似水被斩成两截,似云被切成两端,似天空被分做了两半。
  那片山水被斩开了。
  那个世界被斩开了。
  那片夜色被斩开了。
  魔君脸上笼罩了无数年的重重雾意,被那道凌厉至极的剑意强行切开。
  真实出现在天地之间。
  骤然挑起的墨山般的铁眉。
  无比寒冷仿佛幽潭的鹰眸。
  魔君双掌一并。
  就像是江河两岸对坐无数年的两座山峰合在了一起。
  那道苏离留下的剑意,被夹住了。
  一道笔直而清晰的伤口,出现在魔君的脸上。
  就在墨山之间,就在幽潭之间。
  ……
  ……


第776章 最后三剑、夜色以及睁开的眼
  陈长生最强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按道理来说,当然是天书碑,无论是他在凌烟阁王之策画像里拿到的那块黑色石头,还是在腕间已经系了好几年的来自周园的石珠,都是天地间最重要的事物,最无可替代的至高存在。
  只是天书碑过于高妙,以他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完全彻悟,平时只能拿来温养神识,无法用于战斗,但今夜他还是把天书碑藏在三千剑后,向着魔君掷了过去,因为他很清楚,魔君是世间最了解天书碑的人,那么很可能会被撼动心神。
  撼动心神是相对文雅的说法,如果粗陋一些,其实就是想吓魔君一跳。
  让魔君吓一跳,如此才能把最后一剑隐藏好,斩出一个想不到。
  现在看起来,他的想法成功了。
  魔君面上的山水与夜色被一剑斩开,眉眼之间出现了一道清晰而细直的剑伤,鲜血从里面淌流而出。
  魔君的血当然不会是红色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也不是绿色的,而是金色的。
  看着涂满金血的魔君的脸,陈长生忽然想起光明正殿石壁上的某张脸。
  那是天神,亦是魔神。
  一道冷酷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在雪岭之间回荡,渐要响彻天地之间。
  群山之间寒风呼啸,远处孤峰间还在崩落的雪势,变得更加恐怖,越过山岭豁口,数十里外的高阳镇上无数灯破碎。
  魔君看着陈长生的眼睛说道:“就算苏离亲至,也无法一剑斩死我,更何况,这只是他留下的一道剑意。”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异常漠然,庄肃无双,绝对神圣。
  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了满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这一笑,那张神圣的脸上便有了生命的情绪,并不安宁,只是原始野蛮而恐怖。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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