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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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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将他招徕,放在手下的巡防营中做统领,后来得知他是殷府的侍卫,这才作罢。
  说来两人已有许久未见,没想到再见便是这个光景。
  霍木道:“怎么,他就让你孤身前来?以你的身手,杀人不成问题,带着两个女人逃跑怕是勉强。你们中原人还忌讳男女大防,那就更难办了。”
  井五不多话,只道:“人呢?”
  霍木眨眨眼:“你难不成真要同我们动手?未免也太自负了,我们人虽少,杀个女人的功夫总是有的。”
  井五不说话,只是黝黑的眼珠子动一动,空旷的草地上便响起层层叠叠的响声,如海浪般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在急速地前进,远处出现了一点澄黄的光,一点、两点、三点,数不尽的光从空旷的朝地上冒出来,一点点推近,压榨着。
  霍木脸色一变,皱眉道:“你们真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骞州虽偏远,却同大晋一向交好,虽偶有龃龉,明面上却还过的去。储君若是在此出事,你们要如何向骞州百姓交代!”
  那些火光,均是箭矢之上的燃着的草标,多少点光,便是多少点杀机。一道道箭雨打下来,他们就算不丢一条命,也极难全身而退。
  井五道:“贵主越境而来已于礼不合,更何况是在此做出埋伏劫人之举,郡主在你处,殷府侍女在你处,更不消说你等今日差点伤到我家公子,凡此总总,就算在此扣了你们,也不为过。破国而出的小小郡侯之子,竟敢妄称储君,陛下不怪罪,也是要招天下人耻笑的。”
  霍木眉宇间隐隐透着焦躁,只是他早慧,心思沉定,不过是不动神色地瞟了一眼井五,右手拧着左手小指上的翠玉扳指,一下一下地,心中组织好的规劝之语一句句吐出来:“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不如打个商量?”
  他不过十四五岁,却已胸有沟壑,沉着冷静。虽说是偏远地方养出来的糙莽少年,面上看着精致,实则一股子的狠劲。然而此时他却可以压抑住心中的暴怒,甘为人下地谏言道:“不如这样,你放我们走,我们将那两位完璧奉还,并且答应五年之内,绝不再踏入晋国一步。”
  “完璧奉还?据我所知,青姑娘可伤的不轻,更何况,诸位到不到大晋,同咱们有什么干系?你若是有诚意交涉,便拿些有用的筹码来换,白话谁都会说,这些不顶用。”
  霍木眼皮一跳,咬着牙,脸色透着青白:“那你要什么?”
  井五面无表情道:“我家公子嗜酒。东屏郡的醉香楼倒是不错,风味独特,久置弥香,若是想谈妥,便拿这来换吧。”
  霍木登时破口大骂,那是一句骞州土话,原意乃是土财主咒骂市井流氓之语,着重于一个贪字之上。井五却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他还记得殷素问捧着茶杯暖手,悠悠道:骂吧骂吧,骂了也不会掉两块肉,那可是一个郡啊,你让人家割肉,总得让他泄泄火,他要真骂了才好,你就说——
  “小公子这么不愿意,其实咱们也不情愿,要不这么着吧,这明面上不必交接,只把地契送来便好。”
  霍木嘲道:“你们这算盘倒打得响,如此一来,谢羣怎么提防也提防不到这一块。”
  井五道:“小公子这话却说得不对,还是要待咱们陛下尊重些。”
  霍木冷哼一声,抖抖袖子道:“你这饶舌的性子也是跟你主子学的吧,这般的了便宜还卖乖……你们撤吧,地契文书三日内送到。”
  ****** 
  马车里是窄小的,破旧木板的缝隙间透进一线光,照在蜷在角落的女子的身上。密不透风的地方里,塞满了沉重的血腥味。她皱着眉,睡得不安稳,又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保持绝对的警惕。
  车帘被掀开,柔柔的月色投进来,青年走上车,破旧的马车便轻轻摇晃着,发出细微的嘎吱声。车轮陷进雨后绵软的泥土里,在剧烈的挤压中榨出一丝春日的芬芳。
  殷素问两手分开撑着车壁,因为过于高大而躬下身躯,他垂下头,细细地看着她。平整的眉眼在幽暗的光线中模糊不清,人也是小小一团。她的发髻散乱,白净的脸上还带着锈红的血,纯真中隐着晦暗,衣衫破败,上面亦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殷素问便向静止在一处凝视着她,半晌才轻手轻脚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像这样软弱的苏望青可真是少见,她平日里就算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的。明明力量如此渺小,却十分坚强,无声地在身上贴着“我很强悍”四个大字。
  他伸出洁净的手,也不嫌脏,轻轻拨了拨她额间的碎发,又将手心贴在她灼热的额面上,轻轻拿开,又贴上去,往返几次,便收回手看着她不动了。
  苏望青的脖间闪着幽暗碧翠的光,他见了,目光忍不住柔和了些,将玉托在手上静静端详着。这玉佩原本是他亲手雕的,只是一个很小的玩意儿,在曾经的某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信物,如今转了一道手,又成了另一种信物。
  虽然戴着它的人还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含义,然而她还是好好地爱护着。
  这是一种难得的心意,你在意的东西,被另一个人珍而重之。
  他便起身,手臂轻柔地从她的后脑绕过去,小脑袋微微歪道他的怀里,殷素问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微微用力。
  他看着苏望青的睡颜,心想:嗯,她力气很大,然而身子骨还很轻嘛,终归还是一个女孩子。
  不乏一种怜惜的情感在蔓延。
  ******
  苏望青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睡在一个柔软的摇床里,摇摇荡荡又去了海中,躺在一叶扁舟上随着温柔的波浪起伏,不一会儿,又在天上,冯虚御风,忽而已是几千里。
  然而又大‘鸟袭来,羽翼若有千丈,垂天而下,一扇便能将其扇得晕头转向,她猛地一挣,双手的动作已经快过思想。
  睁开眼,边见殷素问坐在榻边望着她,而她的一双手正擒着他的手腕子。苏望青晃了好一会儿神才清醒过来,她心想,自己力气这么大,殷素问细皮嫩肉的也不知受不受得住。默默地将其放下,苏望青还是病怏怏的模样。这也难怪,她失血过多,身体发虚,再则吃了那古怪的要,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沙沙的,一波波泛着疼。
  殷素问到外屋拿了药进来,用调羹搅了搅,垂眸时,手上拿只碗都陡然变得精巧而值得把玩了。苏望青此时已经坐起身来,虽然动弹一下都难受,但也不敢心安理得地躺着等人侍候。
  何况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俩空无一人,她便更不敢有所懈怠。 
  她原本还没会过来,只觉得这地方陌生又熟悉,待神识清明些菜意识到这里是哪里。夭寿了,这不是殷素问的床么?

  第四十六章 

  苏望青往日伺候着,都是站在外面向里面看,如今坐在床上向外看,视野大不一样,顿时生出一阵恍惚。眼前是银绕丝的缠枝帘绣额,四四方方的一块柔顺地垂下来,床边是硕大的屏风,上面绣着远黛青山,悠悠碧水,山花燃似火,浪花润如珠。有矮桌,桌上端着矮胖的古朴的香炉,篆香幽幽地升腾,与半空中四散漂浮。
  殷素问便站在迷蒙的烟中,微微地笑:“发什么怔?睡了几日,好容易醒了,还是这迷糊模样。”
  苏望青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将他从上至下地扫视一遍,来来回回,腮边微微抿了抿,算是安心了,眼前的人没大碍,反而活得极滋润,还能由着一张嘴与她调笑。
  苏望青身上穿着洁白的单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垂在腰际,似养在深闺里闭门不出的小姐,脸色极白,却不差,泛着淡淡的珍珠般的光泽。魫窗前的帘子掀开,暖盎的日光透亮非凡,投进窗子里照得桌上的桃花都超脱了生死的隔绝,变得生机盎然。
  “郡主殿下,可受惊了?”
  殷素问眼睛盯着她,柔和的,惬意的目光流转着,他脸上是孩子气的笑中带怒,手上却随意地拿着一只杯盏,仅用两指便能使其微微转动,一下一下控制着节奏:“苏望青,我是你主子,你一睁眼,不念着我,却去想别人。”
  那语气,仿佛承平倘使不是个女人,他便要上门讨理,大发雷霆了。
  莫名其妙地,像是在捉奸之后的恼羞成怒。
  苏望青身子往后仰,手撑着锦被躲避,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在山上时,殷素问也是这样的,巴巴地等着她去献殷勤,等来了与期望不符的承平,便开始造作了。
  她连吸两口气,却是想掀了被子跑出去。自己的屋子虽然寒酸窄小,但是起码自在啊,也不至于在此处受这份折磨。
  人在脆弱时便是漏洞百出的模样,殷素问远观着,尽收眼底。他却不说,笑吟吟地走向苏望青,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舀了一匙药地出来。
  苏望青两眼看着这只骨节分明,秀美修长的手,觉得眼冒金星,后脑发麻,她抬起手准备去接,去见殷素问志在必得地看着她。自己若是伸手去接,眼前之人大概是要翻脸不认人的吧?
  她哑着嗓子道:“公子,要不奴婢自己来?”
  殷素问挑眉道:“怎么,我伺候你你还挑三拣四?苏望青,你架子够大的。”
  试想她家公子一向将她拿捏得死死的,惯用的一招便是给她戴高帽,一顶高高的帽子压下来,自己便是有口也难辩。 
  在生气——殷素问看在眼中,却是憋笑,手中的汤匙向前送了送,贴到苏望青的嘴边,带几分讨好的意味。打一棒子给个枣子,打得不疼,枣还忒甜。苏望青稳了稳心神,探探身子,迅速喝掉。汤药入口,沁在舌上,密密麻麻地蔓延开,苏望青诧异地看向殷素问。
  殷素问颇得意,一双眼像星子,像灯,像光:“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明知顾问,苏望青抿了抿嘴,甜的。喝药不可怕,苦也没什么可怕的,偏偏他送了一碗甜蜜的药过来,送到嘴边,还由不得她不喝。
  甜滋滋的,顺着喉咙管淌下去,感觉充斥了整个身体。
  苏望青有些心虚不安,还是笑了一下,感激的,转瞬即逝的,但是殷素问眼睛精,唰地捉住了,他露出又委屈又讨好的神情,默契地又舀了一勺,送过去。
  苏望青摊开干燥的手掌:“公子不是伺候人的主,奴婢自己来。”
  殷素问还在想法子治她,苏望青劈手便拿去了,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了,她也没忌讳,拿袖子擦了擦嘴,直白道:“婆婆妈妈地该喝到猴年马月了。”
  殷素问见了,也不骂她失礼,笑着将她手中的碗取过。
  外面的有人道:“公子,北边有折子送过来。”
  殷素问听了,对苏望青道:“你等着,我出去看看。”
  等他回来的时候,便见苏望青手上拿着个软趴趴的东西发怔,他走上前,随手将从骞州送过来的文书仍在桌上,低头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苏望青一惊,手一抖,将东西送到殷素问的眼前。
  那是个人~皮~面具,萎在一团,皱巴巴的,然而还是可以看出基本的轮廓,眉眼本分,面貌和气,眼角有一点褐色的泪痣。苏望青道:“大夫?”
  殷素问闻言哼笑一声,将东西接过。想来他这一生,都很喜欢这百无聊赖的模样,此时敛敛衣袍坐到苏望青身边,嘴角上弯道:“嗯。”
  对啊,早该想到的,那大夫给她上的药如此有效,接触到伤口便立马止住血,根本就不会是一个笨手笨脚的蹩脚大夫该有的东西。
  想来他那时候便混进了藤翼等人的队伍,一个人看了一场好戏。
  殷素问当真是命硬的,躲过了敌人的截杀,还能堂而皇之地进出敌营,看着一场闹剧,施施然地戏弄。
  只是自己,当时怒于他对承平的污蔑,自以为是地丑态毕露了。
  殷素问看着她恬淡的侧脸叹道:“苏望青,你凶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制得住的。” 
  苏望青一愣,没想到他这话中竟还有几分赞许的意思,便解释道:“郡主一个女子,我若不再硬气些,可该怎么办?”
  殷素问转头问她:“你不也是女子吗?”
  苏望青思忖后道:“奴婢没想那么多。”
  殷素问道:“苏望青,你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一副了然于胸的语气。
  苏望青也不禁笑了,殷素问会做人,咄咄逼人的时候亦不显得可恶可憎。
  电急流光间,她实则想过许多,只是那都是些不好宣之于口的话,说出来便没意思了。
  承平若要做一个娇弱的女子,须得有所依仗。她是平南县主之女,是皇帝敕封的郡主,是殷素问的友人,甚至会是殷素问未来的妻子。而苏望青却没有这些东西,她只是一介侍女,主死而奴亡,哪管得了你有否尽力?故而她想稳稳当当地回来,便需——必然需要保障承平的周全。
  殷素问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故作惊诧地抚了抚苏望青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按着脑部的穴位,道:“我说你精成这样,嘴怎么这么笨,你只需说——”
  然而他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低低笑道:“你这人,真是有趣,真是有趣之极,我说她怎么动起这样的心思,竟打起这样的主意。”
  苏望青被按得撑不住,只好眯眼皱眉道:“公子在说什么?早前不是还怪奴婢笨拙不解人意?不够风趣,便连拌嘴都不会?”
  殷素问道:“你莫不是记仇?我那时冒犯你,你就得记恨到如今?”
  苏望青摇头。
  殷素问道:“人呐,不够有趣的时候才要饶舌作怪的,有趣的人怎么都有趣,没趣的作得天翻地覆还是无趣。”
  “公子怎的还信命理之说?”
  “何以见得?”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没什么是注定的。若信这些,天下人还活不活了?”
  未料她会说出这等话,殷素问道:“那你说,你会否待我忠心?”
  苏望青道:“自然会。”
  殷素问道:“那以后呢,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那你说说,你会否变?”
  苏望青沉默。
  “你倒是给个准话,好叫我思量将来怎么待你。”
  那话又与从前“苏望青,你倒是给个准话,好叫我知道我是不是养了匹喂不熟的狼”如出一辙。
  会否变
  苏望青道:“不会。”
  殷素问满意地笑了:“忠诚的人在那里都忠诚,悖逆之人到哪里都悖逆。”
  “可那是因为公子待奴婢很好,奴婢无牵无挂,护谁不是护?不如回护一个待自己好的人。”
  殷素问摇头道:“我对你,可不够好。”
  苏望青便笑:“好与不好,是相较而来的。”
  殷素问被取悦了,他歪过头平视苏望青的眼睛,问道:“你是说相较而言,我是这世上待你最好的?”
  苏望青看这一张和煦的面,不忍心打碎它,但还是委婉地摇头。
  殷素问道:“不是我,那是谁?是承平?你只跟了她几天,便向着,你那样容易被收买?”
  苏望青否认道:“不是。”
  殷素问:“那是谁。”
  “是奴婢从前的朋友,只是她已经死了。”
  殷素问思忖,问她:“那我以后待你极好,待你最好,可行?”
  苏望青一愣,笑道:“公子,这话不是这么用的。”
  “怎用?”
  无解。
  苏望青岔开这话,问道:“公子适才说的‘她怎打起这样的主意’是说的谁?”
  殷素问奇道:“你都不答我的话,怎敢希求我回应你?”
  仿佛苏望青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苏望青失笑。
  殷素问狡猾,竟想着以物易物,苏望青心中掂量着,觉得忒不划算,两人便假装忘记相互援疑置理这件事。

  第四十七章 

  外面日头正好,苏望青却在发霉。她堪堪下了床,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殷素问便推门而入,见她弱不胜衣的模样,皱眉道:“怎么下来了?”
  两日而已,她已瘦了很多。
  苏望青道:“在这儿待着不是办法,奴婢思忖着该回去了。”
  殷素问咄咄逼人道:“回哪儿?”
  苏望青没料得他是这反应,不禁有些犹疑。殷素问不喜喧闹,有时旁人的呼吸都是一种搅扰,此刻却有要留住她的意思。然而该说的还是要说,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屋子的方向。
  殷素问道:“何至于这么急,你伤还没好。”
  苏望青道:“奴婢身子骨硬,这些小伤还不放在眼里。”
  殷素问听了,道:“这时候充能耐,有本事别回来时一口一口地吐血,我伺候的时候你不说,现今稍恢复拍拍屁股便走了。”言语间竟带着怒意。
  苏望青倒不知自己病得这样重过,然而左右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她已感觉大好,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奴婢知您的好意,只是一直在此未免不合规矩。”
  殷素问道:“你也知道规矩,前些时夜夜赖在外阁的时候你怎么不提规矩?”
  苏望青头疼,她极目四望,开始捕捉毓秀的身影。这样的殷素问她招架不住。殷素问有时能耐,便能耐在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豁出了脸皮颠倒黑白。
  苏望青也是奇了怪了,怎的自己一副拳拳之心,忠心侍主,到头来却成了死皮赖脸,寡鲜廉耻了。
  殷素问见她被自己惊得瞠目结舌的模样,便开始怀柔:“你病得这样重,还是多歇息的好,若是要做什么,外面有的是伺候的。”
  苏望青摇摇头:“这不合规矩。”
  殷素问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苏望青叹气,望天,意有所指:“公子还知道这满院子大活人呢?奴婢不指望嫁人,但还想好好地做人。”
  殷素问一愣,笑道:“好,你回去躺好,此事不必顾虑。” 
  于是——
  苏望青在殷素问的房中住了五日,未踏出房门一步。不,应当是未下过床榻一步,她日夜歇在殷素问的床上,正主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苏望青趴伏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一本书,看累了吃一点食物,便换个姿势继续躺。身上的“毒”也解了——其实那不是什么毒,只不过是败气血的药,她那时瞎扯一通,藤翼疑心生暗鬼,莫名其妙地中了招,如今好汤好水地温养着,每日即便复原了,头不晕眼不花,若是有机会下床,还能自己个儿蹦跶。
  倒是那腾翼,被败了气血,还顾虑重重,他若在床第之间勇猛得起来,苏望青才真是要敬他是条汉子。她躺回原位,嘲讽地笑了笑。
  一个男人,便是再爱一个女子,那女子若是害他丧失了做男人的尊严,似海的深情也会转薄,苏望青便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兵行险招。
  她翻个身,骨骼间便发出“嘎达”的声响,苏望青叹了口气,再这么躺下去,她简直要养废了,她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脚,也不知殷素问心中是怎么想的,静无声无息地将她拘在了屋子里哪儿都不许去。
  不仅如此,苏望青敏锐地发觉院中走动的侍女少了许多,不同于上次她中毒,那些姑娘们害怕妨碍她歇息不来,这次是连说话声
  都听不见。
  “青姐姐……”
  苏望青听见有人唤自己,心中一喜:“谁?”
  外面的声音小声道:“我……”
  “蜻蜓?”
  “嗯……”
  苏望青神情柔和了些:“你近来好吗?”
  那边蜻蜓傻呵呵地道:“不行,我不能进去的,公子说了,若是敢来找你,下个月的首饰衣裳就没我的份了。”
  苏望青撇撇嘴:“他还说什么了?”
  “他也不让西四院的人来了,之前承平郡主派人来探你,被他叫人挡回去了。”
  苏望青奇道:“为什么?”
  “……”
  那边没了声响,苏望青便叫道:“蜻蜓,你还在吗?”  
  门嘎吱一声打开,长身玉立的殷素问走进来:“她若是还敢在才有鬼。”
  苏望青从床上坐起身,像是偷吃的猫被抓了现行,心虚得不行。
  “你这是巴巴地想往外窜?苏望青,你倒是愈发不安分了。”殷素问手上拎了只坛子,小小的一只,赭红色的,上面系着一条浆红的绸带。
  他找了地儿坐下,扬了扬手上的坛子:“猜猜是什么。”
  苏望青拨了拨放在手边的书页,秀丽的眼一扫:“腌梅子。”
  殷素问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苏望青皱了皱小巧的鼻尖,仰头看着他:“有股子酸甜味儿。”
  殷素问笑道:“狗鼻子。”
  苏望青暗自撇撇嘴,望着他:“公子,奴婢这伤养得差不多了,您放我出去,可还行?”
  殷素问皱眉道:“我这里冬暖夏凉,还干净,整座府里也找不出更宽敞的地儿了,待着不好?”
  苏望青道:“哪会不好?就是不适应,没成想病了一遭,便改天换地了一般。”
  她疑是哪个术士大变活人,或是一阵妖风刮来,将他家公子抓走了,眼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冒牌货,从前那端正青年陡然变个混不吝,真是叫人不习惯。
  旧话重提,就得有抵得住别人烦得劲儿。苏望青在殷素问身边待久了,将他这性子摸熟了几分,知道他不会发火,也不害怕,她低声道:“奴婢有手有脚不做事,心里怪不自在的。更何况奴婢与人有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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