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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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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连几日不露面,府中的人知道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不来就随便拎个替罪羊过来。瞧着眼前人被唬得一跳的模样,就知道八成是遭人骗了。
  望青见他误会了,索性也不解释。所以说老实人撒起谎才是最可怕的,她什么也不说,也能由着你在脑中臆测出一百种理由替她解围。
  “您该用饭了。”
  殷素问哦了一声,推开房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头挂在天上发着微弱的光亮,此时已经是申时了。他对坐在院中矮凳上的蒙奴招招手:“来,过来,吃饭。”
  蒙奴飞快地转过身,跳下凳子噔噔噔地跑上来,像个在跳跃的萝卜头。
  殷素问抱起他,带着望青回屋,便见屋内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望青心下一跳,她不过站在门口片刻,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过。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送饭的人却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更何况,时时刻刻备着热好的饭菜也是一件极难的事,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殷素问却是习以为常,他带着蒙奴坐下,又对望青说:“吃吧。”
  望青一愣:“奴婢?这怕是不合规矩。”
  殷素问屈指敲了敲饭桌:“这碗筷是备了三份的。”
  望青这才从善如流地坐下,刚坐下便听见殷素问一笑,便说:“笑什么?”
  “笑你有长进。”望青知道他是在旧事重提,也不赘言,端起碗筷便吃饭,这米饭可口香甜,可不能辜负了。哪知刚吃两口,便听见殷素问说:“苏望青,我劝你还是别吃了。”
  殷素问放下碗,拿帕子擦了擦嘴:“你站起来走两步。”
  望青照着他说的做,走到一半便忍不住皱眉,她猛地看向殷素问。
  “有没有从胸前冒出一股气闷,像是火在烧?”望青睁大眼睛看着语气轻飘的殷素问,还未说话,就吐出一口鲜血。
  那血涌得极快,像在她的七经八脉奔突冲撞。她喘了几口气,硬生生生忍住,却抵不住酸胀的滋味,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强烈的眩晕之中。她撑住桌子,血便喷了一桌子。
  殷素问叹了口气:“我就说这两天离着你们远点儿,结果你自己还上赶着找来了。”
  血还在一直不停地从望青鼻尖滴出,便见殷素问递了张帕子送到她鼻前捂住,带着凉意的香气蹿进鼻子,一瞬间抚平了浑身的疼痛。
  她浑身没力,全靠着殷素问拿一张手撑着,一旁的蒙奴说:“公子,她中毒了。”
  殷素问腾出时间扫他一眼:“我知道,看到没,这就是不好好读书的下场,什么时候被毒死了都不知道。”
  蒙奴扭捏了一下:“又不是我中毒。”
  “你知道有毒也不提醒她一下?”
  “我想说的时候她已经吃下去了……更何况公子你不容易中毒我就没说了,哪知道她被药一药就倒了。”
  桌上的饭菜动得不多,唯独望青面前的米饭,已经空了大半碗。
  吃得这样多,难怪力气这么大。殷素问叹了口气:“走,去叫人来。”
  蒙奴皱了皱自己的小眉毛,委屈道:“怎么能让我去呢?”
  殷素问笑了一下:“哦?难不成我去?”
  “您怎么就不能去?”
  “我得留在这里照顾她呀。”殷素问看着手边昏迷不醒的望青说道。
  “我也可以留在这里照顾这个小姐姐呢。”蒙奴有些害羞。
  “谁让我是她相公呢?”
  蒙奴扭扭捏捏地绞着手指,两条小小的眉毛皱成一团:“我也可……”以啊,他抬起头看着殷素问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如果说出了下面的话,一定会……离自己的糖葫芦越来越远,他默默地一溜小跑来到了……墙边。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轴之上绑着红色的璎珞串子,他踮起脚尖够住,大力摇了摇。
  于是偌大的神医府上空泛起了长音,鸟雀尽飞,人们都停下手边的事物,忧心忡忡地看向了湖边小筑的方向,他们都在心中想着,出了什么事呢?
  守在屋里等消息的毓秀也听见了,她与素云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向门外冲去,却被半途截住,素云问:“你去哪里?”她二人一般大,说起话来也直截了当:“现在去找死啊,咱们这种身份的去了还有命回来么?公子召的是暗卫,你去凑什么热闹。”
  毓秀面无表情地站着,她知道素云说的在理,可是望青还在小筑里,她什么规矩都不懂,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何况现在殷素问拉了铃叫人过去,定是有什么麻烦,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
  素云见她镇定下来,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没事的,出不了大事。”
  她二人站在门前,正巧蜻蜓凤鸣走来,二人也是一脸严肃,四人对视,倒是蜻蜓开的口:“这么些年了也不见这钟声响起过,你们说是出了什么事?”
  凤鸣看了一眼毓秀,毓秀却是心不在焉,素云察觉到她的目光,便说:“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进了刺客,有井五那帮人守着,不会有事的。不是说褚州那事还没完么?听说是留了漏网之鱼,季小侯经的手,现下定远候府也不太平,昨日有人闯府,侍卫死了不少,还把老太太惊动了,现下也轮到咱们了。我就说了不能管,还嫌幺蛾子不够多么?主子……”
  毓秀一把捂住她的嘴:“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么?”
  素云美目圆睁,她掰开毓秀的说:“我知道不能说,这话就当我吃下去了,我不会再提了。”
  然则脸上还带着愤懑之情。她吸了口气,对面的凤鸣正冷冷看着她,她这么非议主上,凤鸣头一个不高兴,要不怎么是公子的小尾巴呢,她便笑:“凤丫头,你可别怪我,我这也是情急之下信口胡说的,都是为主,没别的意思。”
  凤鸣年纪小,气性却不小,径直撂下她回屋了。
  凤鸣跟着殷素问长大,与他之间感情甚笃,故而听不得旁人说他一句不是。
  素云所说褚州一案,乃是八个月前的一桩公案。时任褚州总兵被人弹劾通敌之罪,其下家仆被人暗地送到京州作证,自陈曾见多名蛮人夜抵其私宅晤谈,并写下双方相谈内容,其中包括褚州兵力部署及关隘图纸,其后更是奉上双方往来信件及信物,可谓证据确凿。景帝闻言震怒,命三皇子及定远侯季谰督办此事,一旦核实,力惩不逮。
  本来此事与殷府扯不上关系,然而一日深夜竟有人闯府说有要事求见殷素问。那是个夏夜,殷素问刚歇下不久,他听见外面打得厉害,就披了件衣裳出来了。来人是个粗莽汉子,也没蒙面,直接露出了那张脸。京中但凡有些门道的都知道他是谁,因着横过整张脸的刀疤,人叫他鬼罗刹,那道疤乃是旻德十年他上战场杀蛮人时留下的勋章。
  殷素问问他何以到此,他说是为褚州总领魏长雄一案,说魏长雄乃是国之忠梁,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并言有证据可以证明。
  殷素问说此事找他没用,他不过是个大夫,只管治病救人,不涉朝堂之争,倘使有事,请找京都衙门,或是告御状,总会有可行之法,为魏长雄洗脱冤屈。
  然则他却说不求昭雪,只求可保魏氏一族平安,老有所依,幼有所倚,现下他有证据在手,只求殷素问可以代为转呈并在御前美言,以景帝对他之倚重,定会答应。
  殷素问在心中暗笑,合着这世上之人都知道他和谢羣之间有点不得不说的关系,挑挑眉便答应了,第二日起了大早进宫面圣。
  而此事坏就坏在这里。
  殷素问进宫两日之后,褚州传来消息,总领魏长雄于狱中畏罪自尽,因愧对祖宗,愧对天下,怕是史书之中留有污名,不曾交代一句罪行,而魏氏满族一百三十八人不知何故,竟在一夜之间服毒身亡。
  以鬼罗刹为首的拥护魏长雄的一干将领认为盖因殷素问与奸人勾结,以至他们所托非人,这才害死了一代忠臣。至此三天两头派人入府行刺,将阖府搅得不得安宁。
  殷素问这些日子独自呆在湖边小筑,虽说是为了研制时疫药方,但也不是没有要躲避这些人以免殃及无辜的意思,未曾想,还是有人这般倒霉。

  第十八章 

  “公子,她就是你的小娘子么?”蒙奴伏在床边如是问道。他的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昏睡的女子,想再看什么不明生物。
  床上的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头发披着,大约是中了毒的缘故,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惨白,唇上却是一点妖异的红色,她皱着眉头,陷在梦中无法自拔。
  被问话的是个廿二岁的青年公子,正坐在床边给她诊脉,闻言却不答话,待诊完脉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将被角掖好才说:“是啊,怎样?”
  “那你为什么不娶她?我娘亲说倘使你爱悦一个人,就是要同她成亲生娃娃的。”
  “你怎知道我喜欢她?”殷素问乜了他一眼,那角度是居高临下的。
  “不喜欢,你怎说你是她相公?。”
  此时殷素问倒像是被噎了一下,他神情有些气馁,修长的手指嗒嗒叩在床沿上,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他语气不好,说:“你去叫井五过来,。”然而说完又看了看昏睡的望青,说:“罢了,叫他等着我,我随后再来。”
  望青坐在饭桌前,桌子显得很破,上边留着乱糟糟的刻痕,缝隙里腻着带有异味的污渍,带着腥臭的。有时候吃饭吃到一半,对桌的人便能一口血呕出来,所以那桌子一开始是红色,后来变成褐色,最后就是吞噬一切的黑。
  黄泉巷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不然怎么叫黄泉巷呢。 
  她规规矩矩埋头吃饭,也能祸从天降。对桌的胖子猛地扔了碗筷,将硬邦邦的馒头砸向她的脑袋。她一侧头堪堪避过,但也被那力道带得从凳子上摔下来。
  那胖子姓甚名谁她已不大清,只记得满身的横肉以及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他见望青摔在地上,便趾高气扬地大骂:“哼,你这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将大爷的馒头给弄脏了!”说罢,对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脚,将她踹得老远。
  她进影组五年,一向谨慎行事,从来就是湮没在人群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却不想在今日遭了无妄之灾。
  那胖子踹她一脚还不解气,伸手将桌子一掀,桌上的饭菜洒了一地。饭菜落在她的手边,是上好的米饭和回锅肉。她手指蜷了蜷,心疼这些粮食。要知道,除了逢年过节,她们连肉腥味都闻不见。
  胖子还未解气,走到她面前将饭菜踩个稀烂,冷哼一声:“让你吃。”
  是了,她平白得了一顿美食,对方还在啃着馊馒头,可不就得拿她出气吗?她撑起身体,胖子却一脚蹬在她的背心,那一下力道极大,她只觉得闷痛穿过肺腑,像是要刺穿了她。
  血沫子沾到脸上,她从未觉得如此绝望过。纵然要在生死场上杀伐,然而她知道只要自己足够小心就可以安然无恙,可是现在她被人嫉恨,被人盯上,双拳难敌四手,她身边围观的人却不知凡几。
  他们都站在一旁,无一不是想上前踩上一脚。 
  望青决定不再妥协,她硬生生地扛起胖子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然而当她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逐渐站起的时候,胖子让人猝不及防地抽出了一把剑刺向她:“哼,还敢反抗,去死吧你!”
  她想,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吗?然而就在剑落的一瞬间,那胖子却被一股力量掀飞!面色冷酷的女子站在一旁,拿着手上的鞭子接二连三地抽向他的身体。
  鞭子浸过药水,起落之间抽得他皮开肉绽满地打滚。待胖子只剩下里口气的时候那女子方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苏望青是我的人,日后你们胆敢再欺负她,莫怪我鞭下无情,到时候可不是一顿鞭子可以了结的,我会要你们的命。”话毕,她一脚踩在那胖子身上,用鞭子的手柄处抵住他肥厚的下巴,冷笑道:“说说罢,你要怎么求饶?”
  那胖子身体微微扬起又落在地上,他喘着气求饶:“饶命饶命,饶了我,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
  那女子却下了狠手,犀角制的手柄硬是顶破了他的下颚:“嗯?不是有心的?你且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欺负她?”
  “我……”那胖子哽咽道,“我……不过是看她吃得有肉有饭,心中起不过,不都是为奴才的,她凭什么要高我们一等?”
  那女子嘴角勾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哦,我告诉你为什么,那酒肉是我让人给她备上的,你可服气?”
  胖子脸色刷地变白,他不过是看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小人物过的比他好,心中嫉恨,本着自己过不好也不叫他人好过的念头想要教训她一次,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从来没有想到今日会碰上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不仅没有逃到好处,反而硌断了牙齿。
  女子看见他的神情,了然一笑:“罢了,我知道你是初犯,我可以放你一马。”她扬了扬手上的鞭子指向望青:“只要她愿意,我就放了你。”
  她施施然站起身,抱着手臂看着望青。望青此时已经站起来,她受了伤,却伤得不重,地上的那位要比她厉害得多。她心中知道凡事过犹不及,对方已经受了教训,她无意打这落水之犬,便说:“你起来吧,只要你以后不再找我麻烦,一切都好说。”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周围的经过那女子的警告后作鸟兽散,只剩下望青一人站在原地。
  那女子还是骄傲的模样,望青踟蹰一瞬,还是决定离开。却听见身后娇纵的女子大声叫道:“喂,我救了你,你连一声谢也不道么?”
  望青转身看着她,心想我遭此横祸还不是你害的?那女子狡黠至极,看穿她心中所想,但还是抱着胳膊等她一句话。望青犹豫再三,终于咬着牙说了一句多谢。
  她头发都散了,身上都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被人打落又站起的蛮牛一般。那女子一听,扑哧笑了,大步走向她,拍拍她沾着灰尘的脸颊,想在掂量一头猪有几斤肉一般说:“哎呀,苏望青你这人还真是不识抬举啊。”
  那个女子叫做孟槐,她是在是太坏了,却也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
  屋子里垂首站着一个人,等着听殷素问发落,他等了半晌,也没等出个声儿来。他旁边的蒙奴坐在凳子上荡腿,来回看着他们俩。
  殷素问说:“你说他们想干什么呢?”
  井五没有说话。在他管辖之地出了这等事,他难辞其咎,只能沉默。适才下毒之人已经找到,只是找到时已是横尸一具,人躺在不远处的竹林之中,依然气绝多时。此人乃是府中一名侍卫,然而无论是谁都想不到他会有能力在极短暂的时间之内,在送饭的人离开与殷素问等人进来的这片刻之间无声无息地下毒。
  殷素问自幼学医,身体早就被诸多草药浸透,寻常的毒物伤不了他,而蒙奴作为药童子,一只鼻子灵敏得不像话,饭菜端在嘴边他就知道有问题,故而一口没沾。而望青,若不是身体底子好,又有殷素问随身带着各类灵药,她只怕是熬不过去。
  她所中之毒叫做“甜梦”,中毒之人能够回到这一生中那个最渴望的幻境之中,待毒进入人的肺腑,此人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药可救。
  此时殷素问所疑惑的,就是既然要下毒,为什么不下见血封喉的□□,不下快毒,而是下这种耗损之毒,只能一点点消磨人的性命罢了。
  在他思索时,便有人过来传话:“公子,青姑娘醒了。”
  殷素问到时,便见望青直挺挺地坐在床上,被子掀得大开,像是要下床,只是人却怔在一处,像是发了癔症。
  殷素问站在她身边,她才回过神来,只是神情讷讷的,不像个清白的人。带过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公子。”
  “你怎么样了?”殷素问问她。
  望青只是歪了歪脑袋,还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场景之中。就在刚才,她梦见了一个故人,但是她已经死去很久,仅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 。现在梦醒了,她们成为朋友的那一幕却还如此清晰。她抬头看了看对此一无所知的殷素问,突然很想哭。
  她便笑了笑,说:“奴婢没事了。”
  “你中了毒,这几日好生歇息,过些时日才来伺候。”
  望青这次没有推拒,低声答了是:“多谢公子。”
  殷素问问她:“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奴婢能有什么好说的呢?”望青微微笑了一下,“此事乃是意外,公子也不必介怀。”
  殷素问却说:“可是你想杀我呢,就在你发现你中毒了的那一下,不是吗?”

  第十九章 

  殷素问是个聪慧的人,他总能将东西看得清,更惶论是那些一直环伺在他身边的杀机。但是纵然是看透了,他也没有动怒。
  望青只能沉默,那也是一种默认。她在等殷素问的处置,然而殷素问却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以为是我要杀你?”
  望青撩了撩眼皮,带着点出人意料的桀骜不逊:“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做人不可过于求全,如果以后有人要我的命,甭管他是谁,先他杀了再说。奴婢以为这话说得很对。”
  殷素问笑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动手?”
  望青楞了一下:“我那不是没来得及么?”
  殷素问道:“你要是来得及,你就杀了我?”
  望青却是看着他,不说话了。
  殷素问道:“苏望青,你倒是给个准话,好让我知道你是不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望青叹了一声:“这我还真说不准,这世间很多事都是刹那间的,同样的情景,完全可以做出不同的决定。”
  殷素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养不熟的狼是该宰了的?”
  应答他的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望青有一双极沉稳的招子,就这么盯着窗前挂着的绣帘。 
  他见望青沉默模样,愣是气笑了:“看来我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惯会撒泼耍赖的人,你虽行径与她们不同,然则追根兼究底,到底是一样的。” 
  望青一听,竟抬头瞟了他一眼,笑了。原本沉定的双眸中,总算露出了一丝灵动的色彩 ,她咧着嘴,两颗尖尖的虎牙蹭地一亮,叫殷素问心头一跳。
  他心虚地摸摸鼻子:“苏望青,你这是扮猪吃老虎嘛。”
  望青书念的不多,这么句俚语听过,却是一知半解,只听得殷素问说她猪。被这么说了是难高兴的,只是她适才躲过一劫,心中却很畅快,便还是自顾自地笑,心道自己是不聪明,被骂就骂,反正也掉不了二两肉。
  门外有侍女过来进汤药。望青接过灌了一口,烫了舌头。她暗地里吐了吐,觉得脸陡然间发热,就像在蒸笼里蒸过一遭。原本同殷素问僵持着倒还好,此刻动起来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看了一眼殷素问,对方拿着本书在看,察觉到她的目光,便迎上来,一双疏朗的眼眯起来:“对了,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
  望青被这么一问,眨眨眼,认真地思索起来,别的要问的?她自问对殷素问不够关心,猎奇之心也少有,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该说的。
  殷素问道:“在晋宫的时候,你在亭子里……”
  望青自顾自稳着。
  殷素问笑道:“你同季谰两人鬼鬼祟祟商量什么呢?”
  望青眉头一皱。这殷素问经历一次刺杀,怎的连嘴巴都变得刻薄起来了?
  他这么一提望青就警觉起来。是什么呢?她仔细思量一番,才恍然大悟,原来殷素问是早知道的!他是作为主人家不喜欢下人同别人有什么交集?还是他还记恨着季小侯家的小姐的事?
  “哦,奴婢在宫中见过定远侯大人,他说……”望青说,“陛下想为您赐婚,据说是季家的表小姐,府中将有新夫人,季侯爷不舍幼妹,托我在府中好生伺候。”
  “你答应他了?”
  望青摇头:“奴婢不过是个下人,怎可忘记本分插手主家的事务?故而说若此事当真便禀明公子再做打算。”
  “那你当如何对那位季家小姐?”
  “自然是听从您的吩咐。”
  “那你不是失信于季侯爷?”
  望青看了一眼殷素问,似乎不满于他逼自己讲话说得这般直白,但还是耐心解释道:“那不过是悠缓敷衍之辞。”
  殷素问挑眉道:“我怎知道你又不是在敷衍于我?”
  “有否敷衍,聪明如公子怎会不知,况且,望青驽钝,心中想些什么只怕您一眼看透,适才不是还说我是猪么?”
  殷素问道:“苏望青,做一场梦你就变得牙尖嘴利了?我那时在夸你呢。”
  望青一愣,不可置信道:“公子知道我做了梦?”
  “你中‘甜梦’之毒,中毒之初便会昏睡不醒,美梦缠身,沉湎至最后一口气,我如何不知道?”
  望青似笑非笑,像是有点嘲讽:“那我怎么没有就此睡过去,而是苏醒过来?”
  殷素问沉吟一声,正经道:“因为你命好。”
  这话说得忒糊弄人,便似他将手间一掬月送到她面前,忒不真实。望青道:“何以见得?”
  殷素问一笑:“此事是明摆着的,不必我给你看。”
  好命的望青在床上躺了两日,待第三日她便下床去做事。她卧床那两日,府中的姊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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