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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微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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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姜啪地一声拍动扶手……

  目瞪口呆的御镜亲王看二人言辞交锋你来我往看得摸不着头脑,想必心中想的是,这次会晤难道不该是本王做主角?怎就沦为了打酱油的?

  努力找回话语权的御镜亲王清了清嗓子,“咳,那个,本王仰慕襄城长公主已久,希望能向长公主求亲……”

  “简相以为呢?”洛姜强自淡定地问……

  面对如此陷阱与试探,洛姜要的答案显而易见……简拾遗默然片刻,“两国和亲自然是好,不过长公主地位尊崇,又是殿下的至亲,只怕殿下心中不舍……”

  洛姜果然原地复活,嗓音又透着愉悦,“简相所言极是……所以简相的意思……”

  “臣以为,若是殿下为着两邦天下江山,当舍儿女私情……两国联姻乃是传载史册的美事……”

  “砰”的一声,一只翡翠壶从帘子里飞了出来,砸到简拾遗脚下……吓了御镜亲王一大跳……

  随着哗啦声响,垂帘飞动,洛姜从帘内怒然闯了出来……御镜亲王立即从椅中起身,紧张之余,不忘抓紧时间一瞻玉颜……一瞧洛姜,御镜脸上神色顿时惊诧……

  洛姜怒气冲冲看了眼简拾遗,再转向扶桑亲王,“长公主已于昨夜失踪,本宫便是为此事忧心成疾,这和亲嘛只怕也合不成了……本宫有些不舒服,礼部尚书先送二皇子去使节别院休息……改日本宫再宴请贵国使者……”

  御镜震惊许久不能回神,被礼部尚书送了出去,甚至都忘了带走墙角的箱子……

  简拾遗跟着也要出去……

  “简拾遗,你给我站住!”洛姜大喊……

  我在箱子里都震得耳鸣……

  简拾遗停了步子,只得留下……

  洛姜对着他的背影气急,声泪俱下,“从小我就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罚我抄书五十遍,我不敢写四十九遍,虽、虽然那时候我的确是笨了些……可姑姑呢,她上课看话本,翘课翻宫墙,调戏男人,逼良为娼,所过之处,人畜走避……那时候你心中不愉快,是罚她狠些……抄书的数量都是我的两倍,可你知她是怎么抄书怎么敷衍你的么?”

  我缩在箱子里听得虎躯一震,我这侄女居然隔着这么些年来告我的状……

  简拾遗转了身,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洛姜继续控诉:“她一手可持双笔,两手同步写字,也就是可同时抄写四份……你以为她真将你的话放在心里?皇爷爷都管不了她,何况你?提早完成任务,只为多些时间出去跟别的男人鬼混……她以为买些甜食就能糊了我的口,殊不知我为她保守秘密,只为跟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多些……简拾遗,你就一点也觉察不到我的心意么?”

  简拾遗仿佛未听见她的控诉质问,神态有些飘远,“难怪字迹有些不同,原来如此……我还当她是找宫人代笔,原来竟都是自己完成的么……”

  洛姜见他意会错了重点,愈发愤怒,“姑姑如此顽劣,你不生气么?我为了学好功课讨你欢心,花了不知多她多少倍的心血,你就视而不见?你、你为何就对姑姑格外青眼相待?她哪里比我好?”

  “谁年少不顽劣?舞阳殿下若真是目无尊法,便不会想出同时书写四份的技法,她既是用了心,你何必苛责于她?”简拾遗神情淡远,一半追念一半感慨,“她毕竟是你姑姑,为何总与她过不去?她几时计较过你这些?女儿家也当有些气度,人与人何必作比,若是她,便不会问你这些问题……”

  “我气度不如她么……”洛姜心死一般,“她在你心里是千般万般好,连作弊抄写都是值得嘉奖……姑姑这辈子可真是值了,早年那么些男人都折在她手里,如今又得你这般维护……我真羡慕姑姑,可是,若是我在她这个位子,难道就不能做得比她更好?若是我做监国公主……”

  简拾遗眼睫一抬,逼视洛姜,“她碍着了你的眼,所以,她在你襄城长公主府上不见了,失踪了,半丝半毫痕迹也不留?”

  洛姜神色忽变,在他逼视下不禁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简拾遗,你竟怀疑我……”

  “长公主府上门卫亲眼见她入府,却未见她出府,她失踪前的六个时辰内,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肯定那个时间她一定在你府上!”简拾遗言辞犀利,语气冷酷,同时脸上却现出一分哀凉,“洛姜,她是大长公主,是你姑姑……告诉我,她在哪儿?”

  洛姜脸色灰白,“既然你都这么想,那我还真该对她做些什么……凭什么她做得监国公主,我做不得?”

  我从未见洛姜这副样子,情之一字实在伤人,简拾遗实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她如此相逼……可同时,我也从未见着简拾遗这个模样,几许无奈几许哀伤,几许冷情几许残忍……

  “女人监国,本朝数百年,也只她一人……”简拾遗猝然合眼,“洛姜,不要做让她难过的事……”

  “她有情有泪,莫非我洛姜就没有?你为何要做让我难过的事?”洛姜大笑,笑出泪来……

  简拾遗睁了眼,却不看她,“来人,送大长公主回房歇息……另外,叫何解忧来见我……”

  外间侍从应了一声,“驸马正与扶桑亲王一同看荷,说任何人不得打扰……”

  简拾遗神色愈发淡了,“还要我重复第二遍么?”

  侍从嗅到一些不和谐的气息,思量驸马跟宰相谁比较重量级,不过看长公主都被宰相训得又哭又笑,这个比较还是作罢,应了一声,赶紧颠了……

  我在箱子里蹭了把汗,又一幕人间惨剧即将拉开……

  拾遗呀,不能因为本宫不在,就把本宫身边的至亲一个个涮一遍吧?

40

  40、假作真时真亦假(一)……

  简拾遗在桌边慢慢品茶,品了三杯后,外间侍女颤声:“驸马到……”

  手里的茶盏稳稳托着,简拾遗面色也未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何解忧跨过门槛时速度倒是挺快,显出迫切的样子,只不过气息倒是平缓得很……“听闻老师相召,学生来迟,都是那御镜皇子拉着学生问东问西不让走,让老师久等了……”

  “不敢……”简拾遗淡淡将手中茶盏搁到桌上,“这大长公主府,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简拾遗说着客随主便,却丝毫没有让对方就座的意思……

  “老师言重了……”何解忧微微垂下眼睫,一副乖巧弟子模样……

  简拾遗抬眼看了看他,语气依旧很淡,“敢问何驸马,舞阳殿下在何处?”

  何解忧也看着对方,坦然对答:“我若知殿下在何处,自然早将她找回来,重阳在即,耽搁了婚事,于我有何益?”

  “我倒看不出何驸马为殿下失踪而忧虑,却有闲情赏荷……”简拾遗依旧盯着他……

  何解忧笑了一笑,嗓音清亮,七分正经三分纨绔,“我也不曾见老师面露忧色,我何解忧是那种喜怒悲愁都摆在脸上的人么?赏荷是为御镜亲王作陪……毕竟,此处,我也是半个主人……公主不在,我尽一份地主之谊,有何不妥?”

  “做不做得真正的主人,两说……你因何故自荐驸马,我不得而知,你因何故对叛军网开一面,我也不得而知……”简拾遗随意理了理袖摆折痕,语气云淡风轻,“既然殿下未曾过问于你,我也可不追究……不过,前些时候,我替殿下遣人过访了你洛阳何家三百号人,顺便一览了何氏族谱,如此世家大族,令人心折……”

  何解忧手中折扇合起,笑意顿收,“我自荐驸马乃是仰慕公主风姿……叛军一事怎么说?学生平叛过程事无巨细均录在战报之中,随身将领也可作证……老师拿我九族威胁,是何意?”

  “当日驸马凯旋,押解了叛军头领李善,而那李济不过是颗人头,且面目半毁……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大长公主自然不会细看……不过,不看不代表她心中混沌……此后,她可曾问过你平叛过程?既然事无巨细均录在战报之中,她何苦还要有此一问?你自然会略过人头之事,既然你会略过,那她自然也不会再逼问……”简拾遗倏然从椅中站起,“你以为她傻么?她不过是想要个驸马,她真心待你,你有几分真心待她?仰慕公主风姿?你与她从未见过,哪来的仰慕风姿?七夕偶遇,好一个偶遇!不过这样的会面,倒是能让她痴恋你几分……”

  何解忧面色低沉,默然一阵,“我何解忧之心,天地可鉴……老师曾对我说,大丈夫行事要无愧天地君亲,解忧自认无愧……对她,也无愧……”

  “但愿你无愧……”简拾遗甩袖而去……

  拉开大门时,咕咚一个肉身滚了进来……御镜亲王手忙脚乱整理了衣冠,咳嗽几声,“本本本王忘了箱子……”

  箱子搬回使节驿馆,开了银锁,解了绳索,我被人搀扶着出了憋屈的小空间……何解忧同简拾遗的那番对话,使我这一路上都陷入丢魂的游离状态……嘴里塞的布被掏出来后,御镜盯着我的小眼神透着诡异,与他的文侍从奈汀对视一眼后,咽了咽唾沫,试探唤我:“殿下?襄城长公主?”

  我还他一个呆滞的眼神……

  又盯了我一会儿后,御镜转向一身和服浴衣的奈汀,使劲摇动,“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奈汀被摇得身体前后摆动,依旧端正着视线的水平线,淡淡道:“武藏昨夜迷了路,翻了襄城府的墙,今日大长公主又透露长公主不见了,综合考虑,武藏劫来的这名女子应该就是襄城长公主……”

  御镜一双手塞进了嘴里,瞪着眼含糊道:“方才见到监国公主,就觉得相貌跟花花太相似了,原来真的是……”

  御镜的另一个莽夫侍从武藏扑通跪到地上,一脸坚毅,脱去上衣,拔出腰间佩刀,便往自己肚皮上割去……

  锯木头一般锯了半晌,莽夫只得收起刀,穿了上衣,到角落里找了块磨刀石,洒上水,将自己佩刀放上去,认真磨起来……

  磨刀霍霍声中,御镜又将一团布塞进我嘴里,转身继续摇奈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从嘴里抠出布,到桌边倒了茶漱口,再从怀里掏出早上剩下的半张烧饼吃起来……御镜眼中一亮,奔过来掰走了一大半,边啃边嚷:“肿么办肿么办她是长公主,我们要掉脑袋的!”

  我捧着手里最后剩下的小小一片烧饼,一丝小凉风打个转儿吹来……

  啃完烧饼后,御镜一拍桌子,决然道:“一条道走到黑!送佛送到西!劫了花花,我们连夜逃走!”

  奈汀淡定地摇头,“鲁莽行事,小则被大曜将我们剁成肉酱,大则两国交战,不可……”

  听到“肉酱”二字,御镜一阵哆嗦,“你们花开院一族世代都是阴阳师,守卫平安京,守卫皇族,要是我成了肉酱,花开院奈汀也要陪我做肉酱……”

  奈汀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阴阳寮的阴阳师是国家的阴阳师,不是某一个人的,花开院的命运只在天地之间……殿下,我可以引渡您的灵魂回国……”

  “我的灵魂将掀起滔天大浪,吞没奈汀的小船,奈汀葬身鱼腹,最终将被渔民制成鱼子酱……”

  在武藏的磨刀声中,最终,鱼子酱与肉酱达成了妥协……

  奈汀出示了一个惊天计划……

  第一步,将本宫我装扮成御镜亲王的随身小丫鬟,从身份上抹杀一切引发成为肉酱的潜在危险……

  第二步,将本宫我容貌易换,任谁也认不出公主的痕迹……

  因先前本宫神游物外时,对一切的存在价值产生了质疑,对自己监国的身份也产生了厌倦,所以对这二人的计划也没有抵抗,反倒有几分期待改头换面……镜中的自己,全然一副陌生人的面孔……这扶桑的易容术竟是与中土不同,手法诡异,若是不了解扶桑手法,怕是中原的易容师也看不出来……

  不过全靠这种改头换面,还比较流于表面……哪天本宫不高兴了,要变回监国公主也不是件难事……念及此,不由对扶桑阴阳师生了几分轻慢之心……

  御镜亲王见到我全新的样子,消除了后顾之忧,高兴了一阵,“花花暂时失忆了,想不起自己是谁……我们把她容貌一换,别人就更认不出来……”思维一转,竟然灵光地问到了关键点,“可她要是想起自己是谁了呢?她要告发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还得做肉酱?”

  奈汀莫测一笑,“怎么告发?让她说话试试……”

  我心中一惊,难道把我变哑巴了?

  “何をしました……”张口后,我怔住了,再出言,“どういうこと……”

  血液直冲脑门,我一阵晕眩,难以置信……

  御镜愣了片刻后,一手使劲捶桌,一手捧着肚子,乐翻天了,“花子酱……”(酱,对人名的昵称,跟鱼子酱不是一回事)

  阴阳师花开院奈汀对着呆若木鸡的我解释道:“这是一种阴阳术,可使人改变容貌的同时改变所习惯的语系,你心中所想之语,出口后会自动生成施术人所设之语系,同样,你所书之字亦然……不过不用担心,这种阴阳术并非永久有效,其时效因人而异……当然,术法与阴阳师之命运息息相关……施术人若消失于这世间,术法将永无解开之可能……”

  我扑向桌台取了纸笔,蘸了墨,刷刷写下一排字——

  “これは……”

  落笔前分明是要写方方正正的汉字,落笔后手势却不听控制,成了一排蝌蚪……

  我彻底绝望,我不该轻敌!扶桑之阴阳师果然是接近于妖怪的存在……

  从此后,再没了重姒,只有扶桑的一名小丫头花子……

  我往地上躺了去……

  再醒来时据说已是两日后……

  要了纸笔再试了一回,纸上依旧是一串蝌蚪,我直挺挺倒回床上……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纸笔再试,还是跳跃的蝌蚪……御镜抱着枕头,准备我随时倒下,他随时拿枕头接应……这回我撑住了没倒,眼神呆滞地望向虚空……

  “花子酱,今日天气十分好,我们去逛街吧!”御镜揉着枕头提议……

  被换上一身扶桑女子的衣裳,华丽繁复,裹得人难受……御镜揣起一包银子,拉着我就出门……奈汀去了翰林院做留学生学习儒教道教佛教去了,武藏依旧在锲而不舍地磨刀……文武双煞不在身边,御镜应该比较容易对付……这么想着,就任由他拉了我出使节驿馆……

  御镜一身扶桑亲王打扮,相当高调,十步被人一围观……也是仰仗我大曜太平盛世,才敢做出拐个女人逛街如此招摇之事……

  大街上,一个糖人都吸得亲王走不动,瓷器珍珠玛瑙,丝帛桕烛香料,犀皮枕冠花翠,无一不吸引着御镜亲王的视线……本着友好通商的原则,亲王买了一堆可有可无八辈子也用不着的商品……

  在我怀里的物品逾了二十件后,我开始思考如何带着这些玩意儿逃跑……

  转眼间,亲王扒开了几个人,蹲在一个贩卖昆仑奴的摊位前,端详待价而沽的昆仑奴……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转身便奔……

  “砰”撞上一人……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我忙道了歉,准备再闪……

  抬头目光一看,顿时万千言语化为一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表情……

  青衫布衣的大曜宰相跟我一撞之下,后退了两步,原本也要客套地说两句抱歉的话,却在看我一眼后,又瞟第二眼,意识到如此盯着一个良家女子甚为不妥后,他撇开了视线,视线转折途中却再投来第三瞥……

  我心情激荡,是我呀是我呀,拾遗你认出我来了么……

  “这位姑娘来自扶桑?不知现住何处?可曾许配人家?”宰相大人问得彬彬有礼……

  我克制住了把怀里瓷器布匹糖人往他脸上扔的冲动……

  长安风气之开放,完全可以宽容年轻人于大街上相遇而后定情甚至私奔的举止,这就叫风俗……

  作者有话要说:留学生这个词在唐代就有了……

41

  41、假作真时真亦假(二)……

  我闷不做声,太阳底下阴沉沉地望向对面一脸诚恳与守礼的简拾遗……思量一番后,简拾遗想必认为我一个异族女子听不懂曜国语言可以理解,便换了诚挚的笑容,妄图消除我的敌意……我哼了一声,扭过头,用扶桑语道:“登徒子!”

  “哎呀花子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怎么可以说简相是登徒子!”从人贩子那里寻摸过来的御镜亲王一脸歉然地向简拾遗道,“花子酱初来长安,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冲撞了简相,还请勿怪!”

  被斥为登徒子的简拾遗神色显出几分不自然,解释道:“简某唐突,原来这位花……花姑娘是亲王殿下的……”

  “是本王的贴身侍女……”御镜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约莫是担心我的身份暴露,忙不迭补充,“花子酱温柔体贴,深具我们扶桑女子的贤惠品德,如同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酸着胳膊将杂七杂八的货物甩进御镜怀里,一手抹了汗,挽了袖子扇风……

  简拾遗见着不胜凉风的娇羞女子露出的一截光溜溜的手臂,忙转了视线,看向旁处,“天气炎热,不如去茶楼避暑饮茶,不知亲王殿下意下如何?”

  一身狼狈的御镜应身附和:“甚好甚好!哎呀简相,您帮本王把这最上头的越窑青瓷拿一拿,它晃悠悠的,本王都不敢走路了……”

  简拾遗抱下青瓷,看了几眼,欲言又止,终是不忍心道出真相,引着御镜往茶楼去……我随在后面,被这一身衣服裹得只能小步走路,往来的酱油众纷纷投来稀罕的眼神,我这步子迈得不胜凉风的娇羞,在尚未与扶桑通商的长安确实稀罕……

  等我踩着木屐小步赶来,入得茶楼时,御镜早已霸占了一张桌子,一股脑儿摆满了市集上淘来的稀罕宝贝,再从简拾遗手里小心翼翼抱过青瓷搁进自个怀里,眼里闪动着燃燃的光芒……简拾遗再度欲言又止……

  我在桌子一边坐下,把桌上的破铜烂铁扫出一片空地,方便茶楼伙计上茶……也就御镜这般未见过长安富庶的番邦人士不辨鱼目与珍珠……

  越窑青瓷乃是进贡之物,市集上怎会有流传……如今长安富家贵族攀比成风,所用器皿最大限度地追求高贵奢华……至尊至贵,无出宫廷之右……于是皇家御用之物譬如越窑青瓷的仿品赝品,便以无比逼真的技法制造了出来,其高度仿真,几乎可以假乱真……

  然而真正的越窑青瓷每年只定量做出贡品,八十一件中只挑十八件顶级成品,其它一律砸毁……这十八件只属帝王家,民间绝不流传……唯有得君王青睐的世家,才会得皇家御赐青瓷……这样一来,家中蹲一件越窑青瓷便是恩宠与地位的象征……这便导致私窑青瓷赝品的供应商与追名逐利爱慕虚荣的购买力比翼齐飞……哪位大人家中要没点青瓷赝品做点缀,上朝路上都不好意思跟同僚打招呼……

  这股歪风在长安也就罢了,扶桑亲王竟也因此上了当,这可是关乎邦交名誉的大事儿……不能因为人家扶桑物资匮乏,我们国朝便可拿赝品去糊弄人家……

  这件事情,我可徐徐图之……

  思考间,茶楼伙计已送了来沏好的茶,一碗绿茶,一碗红茶,一碗黄茶……我未作多想,伸手便要端那碗君山银针黄茶,不过在将将碰到茶碗时,改了主意,端了祁门红茶……御镜将怀里青瓷搁到桌上,迫不及待随手捞了碗西湖龙井绿茶,牛饮解渴……简拾遗不紧不慢端起剩下的君山茶,眼底幽深,寻不见一星半点别的意思……

  隔着满桌的瓷器香料,我暗暗瞟他一眼……当真是宰相肚里深不见底,谁也没注意,他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吩咐下了三种茶,三茶中恰恰混了本宫平日最爱用来解渴的君山茶……想着他方才对一个异域陌生女子看得一眼又一眼,还光天化日之下问婚娶,我便不能让他如意,偏不取那君山茶……

  解渴后的御镜对着面前一堆货物赞不绝口,直夸长安富饶,不愧为天朝上邦……跳跃着夸到茶楼里的茶时,忽然又一个跳跃,“简相为何一直对着本王的侍女看?”

  简拾遗咳嗽一声,转向御镜,歉然道:“失礼得很,亲王殿下的这位花子姑娘跟简某家中一名妾侍有几分神似,故而……”

  “哦,原来是爱屋及乌……”御镜松下一口气,“所谓君子成人之美,若将花子酱赠与简相……”

  我强忍着没将一口茶喷出来……简拾遗茶杯里的水荡出了两滴……

  御镜挑了一块茶点心塞到嘴里,吃完后续道:“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那样势必会导致简相家中不睦,万万不可呀……”

  我将险些喷出来的茶咽了下去,中途还是呛到……

  简拾遗默然不言,举杯喝茶……

  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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