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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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殷雅慧心中便有气，说话声音便大了些。
　　　　　　“喜儿，你与璇儿一向是形影不离，今日璇儿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反而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呢？”
　　　　　　喜儿有些委屈地说：“对不起大小姐，喜儿本也想跟着，可实在是小姐不让跟，小姐又说了好多理由，喜儿最后被小姐说服了。”说着，喜儿低下头，不敢看大小姐的眼睛。
　　　　　　大小姐性子平日里最是温婉，还从未见她对谁发过火，这次，一定是自己做错了才惹大小姐生气。
　　　　　　“喜儿这就去找小姐。”喜儿说完便往外跑去。
　　　　　　殷雅慧叹了口气，放软声音说：“不用去了，此时人定已经走远了，就算想找，也不知去何处找。”
　　　　　　喜儿又站了回来，低着头，手紧紧绞着帕子，偷偷瞄着大小姐的脸色不敢说话。
　　　　　　殷雅慧冷静下来，对自己刚刚说的话颇为懊悔，她太心急了。
　　　　　　失去欢儿之后，她的心便战战兢兢的，生怕她身边的人再离开她。
　　　　　　“喜儿，刚刚是我的话太急了，可我也是担心璇儿。”殷雅慧调整好情绪，对喜儿说。
　　　　　　喜儿急忙说：“喜儿明白，这件事是喜儿的错，是喜儿考虑不周。”
　　　　　　殷雅慧扶额，摆了摆手，声音听起来颇为疲惫：“别自责了，不是还有迟姑娘在么，你下去忙吧，对了，璇儿去采药的事不要对爹娘说起。”
　　　　　　喜儿应道：“是。”便转身出去了。
　　　　　　殷雅慧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叹气声一重接着一重。
　　　　　　这个世界上，除了欢儿，没有人可以一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喜儿跟在璇儿身边，璇儿贪玩儿，喜儿也是个贪玩儿的。
　　　　　　希望璇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第十六章　是大夫么

　　　　　　又到了上山采药的时辰，这两日爷爷的身体好转了许多，虽然有时还会犯咳，但已经有了些力气，还可以下床走路了。
　　　　　　今日她得给爷爷换一换药方子，之前吃得不能再吃了。
　　　　　　她背起药筐，告诉爷爷自己要去采药之后，便打开了门。
　　　　　　“呀！”一开门，便看见殷雅璇也背个筐，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迟瑶没有一点防备，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璇儿，你这是……做什么？”迟瑶看着殷雅璇这身装扮问。
　　　　　　殷雅璇笑意更浓，拉起迟瑶的手说：“迟瑶姐姐，今天璇儿陪你一起去上山采药好不好？”
　　　　　　迟瑶听了没反应过来，殷雅璇接着说：“自从喝了迟瑶姐姐的药茶，爹娘天天赞不绝口的，可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我想了想，不如帮迟瑶姐姐一起采药，这样便可以帮迟瑶姐姐减轻很多负担。”
　　　　　　迟瑶后退了一步，打量了一下殷雅璇的小身板，而后摇了摇头，说：“璇儿，这山上可是很危险的，各种猛兽都有，还有蛇，你不怕么？”
　　　　　　“有迟瑶姐姐在，璇儿不怕！”殷雅璇答得毫不犹豫。
　　　　　　“可是，药材你也不认识，这一路上，也未必能帮到我。”迟瑶又说。
　　　　　　殷雅璇眸光暗了暗，语气有些低落，“迟瑶姐姐，你是不是嫌弃璇儿没用，怕璇儿给你拖后腿。”
　　　　　　“我不是那个意思。”迟瑶叹了口气，看着殷雅璇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终是妥协了，“好吧，今天就带上你一起去，不过你得保证，一路上得听我的话，不许乱跑，也不许乱采知道么。”
　　　　　　听了迟瑶这么说，殷雅璇双眼又焕发出光彩，捣蒜般地点头说：“我保证！”
　　　　　　迟瑶这才转身关上门，说：“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城外走去。
　　　　　　迟瑶采药的山是在洛城北门往东，出了城门走半个时辰便到了。
　　　　　　迟瑶回头看了看殷雅璇，她以为殷雅璇富贵出身，定是受不住累的，说不定走到半路就要闹着回去，可这都到半山腰了，殷雅璇虽然有些喘，但一句累也没说，更是没有一句怨言。
　　　　　　她看向殷雅璇的目光不禁有些赞许。
　　　　　　“到了，我们就在这里采药吧。”迟瑶站定，回头对殷雅璇说。
　　　　　　殷雅璇跟在迟瑶身后卖力地走着，突然喊停，她不禁奇怪，这周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采什么啊？
　　　　　　迟瑶看殷雅璇的神情，了然地笑笑，低头手指着一株草说：“看这里。”
　　　　　　殷雅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个呢，叫留香，有安神的作用，是药茶里必不可少的。”迟瑶说着，蹲下将留香摘了，放到殷雅璇的药筐里。
　　　　　　“你就照着这个采，这附近有很多，别走远了。”迟瑶说着，自己也在附近采了起来。
　　　　　　殷雅璇点了点头，记住留香的样子，便开始采药。
　　　　　　她一边采着，一边看着迟瑶。
　　　　　　迟瑶采药时很认真，很专注，动作也十分干净利落，偶尔看见别的草药，也会顺道采了。
　　　　　　其实，这里并不是她经常采药的地方，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担心璇儿的安全，璇儿是好心来帮自己，这份心意她不能辜负，可有不能真的把璇儿带到深山老林里面，若只有她一个人，她自然不会担心的，可是带着璇儿，还是以安全为主，今日就在这里采釆药茶用的草药也很好，她回去还能多做一些药茶。
　　　　　　“迟瑶姐姐，你是不是会医书啊？”殷雅璇忽然问了一句。
　　　　　　迟瑶手上动作一停，神色一凛。
　　　　　　“我看起来像大夫么？”迟瑶笑着反问。
　　　　　　殷雅璇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不像。”
　　　　　　可她自己看起来也不像是李皇后啊，人，多数时候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迟瑶的笑有些苦涩，说：“如果我是大夫，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爷爷的病治好。”
　　　　　　殷雅璇听了，静默无语。
　　　　　　如果不是不会治，而是不可治呢？
　　　　　　迟爷爷的症状和先帝去世时很像，像是痨病。
　　　　　　痨病，也可以说是不治之症，就算是卜梅大夫，当年也能治好先帝，而洛城的大夫，恐怕医术没有能比卜梅大夫更高明的了。
　　　　　　而迟爷爷的身体，这些日子日渐好转，是她亲眼见到的事，而迟爷爷每日接触的人，除了迟瑶，没有第二个。
　　　　　　除非迟瑶是大夫，那迟爷爷的病该作何解释？
　　　　　　“唉，是我多想了，迟瑶姐姐说的是，若是迟瑶姐姐会医术，定是不忍看迟爷爷缠绵病榻的。”殷雅璇自嘲地笑了笑，罢了，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说便不愿说罢。
　　　　　　迟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问到：“上次我本想送药茶过去，在门口遇到你哥哥了，就让吴司直接带进去了，怎么样，喝了之后睡得可好了？”
　　　　　　“其实，那个不是我为自己讨得。”殷雅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那是我为哥哥讨的，夜里，哥哥总是睡不好，便半夜起来读书，我常常看见，半夜三更了，他的房间灯还亮着。”
　　　　　　迟瑶沉吟片刻，说：“原来如此，既然是为你哥哥，你为何不明说呢？若早知如此，我便在里面多加上一味火龙子，对你哥哥有很大的好处。”
　　　　　　“火龙子是何物？”殷雅璇顺势问下去。
　　　　　　“火龙子补血补气，生津安神，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说到这里，迟瑶看到殷雅璇一双眼睛正冒精光地看着自己，嘴角还有一丝得逞的笑，顿时止住了话，不说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啊，迟瑶姐姐，我还没听完呢，怎么不说了？”殷雅璇追问。
　　　　　　迟瑶逃避着殷雅璇的目光看向四周，支吾着说：“我……忘了，这些都是听一些药铺老板说的，先下记不清了，等回头我再问问去。”
　　　　　　嘴上说着，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说着说着就让这小丫头给绕进去了。
　　　　　　殷雅璇噗嗤一笑，说：“好，那迟瑶姐姐你可要问清楚了，万一加错了，给我哥哥吃坏了，那我可一定饶不过你。”

　　　　　　第十七章　受伤男子

　　　　　　迟瑶心中暗叹一口气，感觉有些无奈，她在这个鬼丫头面前，容易露出马脚，她还是先走再说。
　　　　　　“璇儿，你就在这里采留香，我去前面看一看，一会儿就回来，你可别乱跑，小心迷了路。”迟瑶叮嘱道。
　　　　　　“知道了，迟瑶姐姐自去便是，我一个人可以的。”殷雅璇了然地笑了笑，并不点破迟瑶的逃避。
　　　　　　迟瑶起身拍了拍手，背上药筐往深处走了些。
　　　　　　她担心璇儿的安全并不敢走远，要保证璇儿在她的视线之内。
　　　　　　殷雅璇环顾了四周，这附近并没有什么药材。
　　　　　　她虽然不懂医术，可也见过迟瑶平日里摘的草药在这里并见不到，想必迟瑶是担心她的安全，才带着她来了这里采些药茶用到的草药。
　　　　　　她本想帮迟瑶，现在看来反倒拖累她了。
　　　　　　殷雅璇低着头，周围的留香已经采光了，她不知不觉就走远了些。
　　　　　　既然来了，就能多采些便多采些。
　　　　　　抱着这个想法，殷雅璇便埋头苦干，背上的药筐渐渐有了重量，额头也有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抬手，用手背胡乱擦了擦，便将右前方的一株留香采下，看也没看直接扔到身后药筐里。
　　　　　　忽然，她觉得自己手上黏黏的，拿到眼前一看，手指上不知染了什么，一片红色。
　　　　　　她下意识问了问，一股血腥味道让她头皮发麻。
　　　　　　这是血！
　　　　　　血还是湿的，应该是刚留下不久。
　　　　　　有血出现在这里，就预示着这附近有危险。应该不是有猛兽一类的，因为迟瑶不可能带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这血，很有可能是人的。
　　　　　　殷雅璇急忙抬头，四下望着寻找迟瑶的身影，可周围空空荡荡，一片绿色，哪里有迟瑶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么？
　　　　　　看不见迟瑶，殷雅璇心中一紧，但并不慌乱。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的走向了发现血的方向。
　　　　　　山里很是静谧，风都停下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什么都听不见。
　　　　　　走到一处草丛前，殷雅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扒开那片草。
　　　　　　没有人，连血都没有。
　　　　　　是她想多了？
　　　　　　这个地方并不偏僻，也许除了她们，还有别的人来过这儿，不小心划破了手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殷雅璇的心放下了不少，也不再担心什么了，放下手便想往回走，还是先找到迟瑶比较好。
　　　　　　谁知，在她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捂上了她的嘴。
　　　　　　殷雅璇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想喊，可是被人死死捂着嘴，除了呜呜的声音，她什么都说不出。
　　　　　　那应该是个男人，手上有老茧，身材很高大，她背后背着药筐所以感觉不到那人身上是否有伤，可是从鼻间那浓浓的血腥味可以确定，那人身上必是受了伤的，只是不知道有多重。
　　　　　　“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求姑娘，不要声张。”耳边传来男子虚弱的声音，可即便沙哑无力，那声音也穿透了殷雅璇的耳膜，直击心灵。
　　　　　　这熟悉的声音，难道……是他？
　　　　　　感觉到怀中女子停止了挣扎，男子的手也缓下了力气。
　　　　　　殷雅璇找准机会，一把推开那人的手，快速转身将那人推开。
　　　　　　谁知，她这一推，竟把那人推得倒退几步，晃了晃身形，直直栽倒在地上。
　　　　　　她冷冷的看了看沾满鲜血的手，刚刚那人的闷哼声，证明很不巧的她推在了他的伤口上。
　　　　　　殷雅璇心真的慌了，她放下药筐，两步走到那人身旁，想要看那人的面容。
　　　　　　他戴着面具。
　　　　　　身着一袭黑衣，看不出来流了多少血，可殷雅璇方才那温热的触感是那样真实。
　　　　　　面具下，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是那样的熟悉，也那声音结合在一起，一张脸庞就浮现在了殷雅璇的脑海中。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殷雅璇看着那冰冷的面具，声音颤抖。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殷雅璇一时着急，慌了手脚。
　　　　　　不一会儿，她便镇定下来。
　　　　　　她知道，迟瑶就在这附近，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迟瑶，在带着迟瑶过来医治他。
　　　　　　殷雅璇拔下周围的草覆盖在他身上，像要掩盖住他，以防被别人发现，万一伤他的人也在这里怎么办？
　　　　　　“我还没死呢，你这是想把我埋了？”草下有声音传出。
　　　　　　殷雅璇一惊，她以为他昏了过去，没想到醒的这么快。
　　　　　　草下的人动了动，殷雅璇忙上手把他头上的草拿开，解释说：“你别着急，我去找人来救你。”
　　　　　　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眼，倒还挺有神，看见了殷雅璇之后，微微一愣。
　　　　　　“不劳烦姑娘了，我伤的没那么重，若不是方才姑娘推那一下，我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大夫了。”
　　　　　　那人语气平静，和说出来的话，却让殷雅璇红了脸。
　　　　　　她推那一下，只是有些急切的想看他的样子罢了。
　　　　　　可谁知，他带着面具，她弄巧成拙，没看见他的样子不说，反而还伤了他。
　　　　　　“我……这种地方，有人偷袭我，我当然要防卫一下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殷雅璇说的毫无底气。
　　　　　　那人扬了扬嘴角，说：“我就是坏人，你怎么办？”
　　　　　　“现在是你躺在这儿，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殷雅璇拿起草在他眼前晃了晃。
　　　　　　“姑娘劫财还是劫色，请明说吧。”那人两眼望着天空，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殷雅璇见他还要心情开玩笑，估计伤的应该不重吧。
　　　　　　“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有钱人，至于色嘛，你把面具摘下来我瞧瞧，看着色值不值得我劫。”殷雅璇扬了扬下巴说。
　　　　　　那人叹了口气说：“对不住姑娘了，我这张脸，实在是不能看，怕吓着姑娘，还是别摘了吧。”
　　　　　　“不摘不行，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被吓着，万一姑娘我就好这口儿呢。”说着，殷雅璇便要去摘他的面具，意料之中的，那人拦住了她。
　　　　　　“怎么，摘不得？是怕我被吓着，还是怕我认出你啊？”

　　　　　　第十八章　救人一命

　　　　　　“姑娘说笑了，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何来被姑娘认出之说，姑娘还是放我走吧。”那人不看殷雅璇的眼睛，可说这话时眼皮却不自然地眨了两下。
　　　　　　殷雅璇瞧在眼里，更加肯定他就是萧煜！
　　　　　　他不是北上参军了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身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
　　　　　　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殷雅璇见他还是不承认他的身份，便不再对这个话题多做纠缠。
　　　　　　戴着面具，定是要隐藏身份，若她死活揪着这个不放，岂不是坏了他的事？
　　　　　　“罢了，你看上去和我的一位救命恩人很相似，不过他可是个好人，绝不会如此偷偷摸摸的。”殷雅璇把覆盖在他身上的草全部拿开。
　　　　　　当看见他胸口的时候，殷雅璇心中大骇。
　　　　　　之前她竟没注意他的伤这样重。
　　　　　　他的胸口似有利器伤过，此刻躺着，伤口便露了出来。
　　　　　　“你的伤这样重，居然还能忍得住！”
　　　　　　怪不得她不过推了他一下，他便晕了过去，此刻虽与她说着话，可声音虚弱至极，有气无力的。
　　　　　　“看着吓人罢了，一点也不疼的。”他咬了咬牙，从地上坐了起来。
　　　　　　殷雅璇扶着他，问：“有和你一起的人吗？”
　　　　　　他摇了摇头，一只手按住伤口，眉头紧锁。
　　　　　　“你的伤口一定要快些处理才行，我本想去寻个人过来帮你的，又见你晕过去了，我怕你被别人发现才用草将你掩盖起来。”
　　　　　　虽然知道他不会误会她的好意，可殷雅璇还是解释了下。
　　　　　　“你和别人一起来的？”那人问。
　　　　　　“是啊，她识得些药材，应该帮得上忙。”殷雅璇心中想着迟瑶，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
　　　　　　那人看着她说：“既然如此，姑娘且放心去吧，我还挺得住，就在这里等着姑娘。”
　　　　　　殷雅璇抓住了他的衣袖，扯了扯，“那好，我去找人，你保证在这里等，不会离开？”
　　　　　　“我不会离开。”
　　　　　　殷雅璇得了他的话，才放心离开去找迟瑶。
　　　　　　迟瑶见殷雅璇在那里采留香，她便走远了些，可再一抬头，原地便没有了殷雅璇的影子。
　　　　　　糟了，她一不个不留神，没看住璇儿！
　　　　　　迟瑶心下惊慌，她担心璇儿为了找她，而往深山中走去。
　　　　　　这里没什么危险，如果到了深山老林里，危险丛生，会遇到什么就说不定了。
　　　　　　这可怎么办？
　　　　　　她回到了之前采留香的地方，四处找了就是找不到殷雅璇的人。
　　　　　　她能去哪儿呢？
　　　　　　正当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殷雅璇自己回来了。
　　　　　　“迟瑶姐姐，你跟我去个地方。”
　　　　　　找到迟瑶，殷雅璇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萧煜那边走。
　　　　　　迟瑶反拉住殷雅璇，看着她手上的血，担心的问：“伤着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这不是我的血。”
　　　　　　迟瑶仔细查看了殷雅璇，确定真的不是她受伤了之后，心放了下来，可还心有余悸地问：“璇儿，你去哪儿了？我都急死了，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
　　　　　　“确实有人有危险，但不是我，迟瑶姐姐，快和我去救人吧。”殷雅璇语气急切，心中挂念着萧煜。
　　　　　　听到救人两个字，迟瑶没有迟疑，跟着殷雅璇来到了萧煜的位置。
　　　　　　殷雅璇离开时萧煜还醒着，这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竟又晕了过去。
　　　　　　“他怎么伤的这么重？”迟瑶检查了一下萧煜的伤口，眉头便皱了起来。
　　　　　　“迟瑶姐姐，你一定要救救他！”殷雅璇此刻见萧煜双眼禁闭，双唇发白，心便悬了起来。
　　　　　　“我尽力。”
　　　　　　迟瑶放下药筐，先是为萧煜号了号脉，后从药筐中拿出两株草药，又从旁捡了两块石头，将药草捣碎。
　　　　　　“璇儿，你把他的衣服脱了。”
　　　　　　殷雅璇没有犹豫，动作利落地将萧煜的衣服脱了，露出伤口。
　　　　　　见到了伤口，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
　　　　　　伤口很深，长约三寸，皮肉已经翻了过来，看上去很是骇人。
　　　　　　迟瑶动作有条不紊，将草药敷在萧煜的伤口上。
　　　　　　“这种草对止血有奇效，他的血是止住了，可其他的还要去医馆，这里条件简陋，也没有其他的药材。”
　　　　　　当迟瑶为萧煜包扎好伤口时，萧煜又醒了过来。
　　　　　　“多谢姑娘。”萧煜看着殷雅璇说。
　　　　　　“你别谢我，要谢就谢这位姑娘吧，是她救的你。”殷雅璇指了指迟瑶，随即又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煜面具下的脸笑了笑，可殷雅璇根本看不见。
　　　　　　“好多了。”
　　　　　　殷雅璇抿了抿嘴，哪里好多了，明明还这么虚弱。
　　　　　　当务之急是把他送到医馆，可他如今这个样子恐怕不能自己走，而且，他戴着面具又伤的这样重，难免惹人注目。
　　　　　　“迟瑶姐姐，我们两个可能无法将他送到医馆。”殷雅璇将自己的顾虑如实说了。
　　　　　　迟瑶犹豫了会儿，说：“璇儿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不远处有个无人居住的茅屋，不如先去那里安置。”
　　　　　　殷雅璇神色一喜，那样再好不过。
　　　　　　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萧煜起身，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茅屋前。
　　　　　　“这是我一次采药时无意中发现的，我见没有人住，便清扫了出来，平时采药累了便来这里休息一下。”
　　　　　　茅屋不大，从外面看起来有些破旧，应该有些念头了，但因着迟瑶常常过来倒十分干净。
　　　　　　殷雅璇扶着萧煜躺倒床上，又给他倒了杯水。
　　　　　　“多谢二位姑娘。”萧煜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迟瑶看了看床上的萧煜，将殷雅璇叫了过来，问：“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我发现他时，他就躺在那儿奄奄一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就去找你了。”
　　　　　　殷雅璇说的坦然。
　　　　　　“璇儿，他孤身一人，戴着面具又伤的这样重，我们不能不防着些，况且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万一他是仇家追杀，抑或是什么江湖中人，我们救了他反倒给自己找了麻烦。”
　　　　　　说这话时，迟瑶将殷雅璇拉到了茅屋外，压低了声音。
　　　　　　殷雅璇理解迟瑶心中的担忧，但又无法解释，只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救了他离开便是。”
　　　　　　说完，殷雅璇只觉得后脑一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　不见了

　　　　　　“萧大哥，萧大哥！俺来了！”一个和萧煜穿着同样黑衣的男人将殷雅璇和迟瑶打晕，三两步走到床边，紧张地查看起萧煜的伤口。
　　　　　　“你怎么来了？”萧煜见了他，略有惊讶。
　　　　　　“萧大哥，兄弟们担心你啊，俺实在不放心，就奔你的方向找过来了，远远就看见有个女娃子把你推伤了，吓得俺差点没忍住站出来。”
　　　　　　萧煜向外看了看，没看见两个女孩子的身影，外面静悄悄的，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