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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当故人踏月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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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闻言走到老夫人面前,说:“祖母您眼神可真好,咱府里的西府海棠开花了,我刚才路过院子的时候看见的,还让木香折了几支插上让您瞧个新鲜。”说着指了指旁边条案上,几支鲜花开的郁郁葱葱,给屋里增添了几分春色。
老夫人仔细瞧了瞧,说:“还是我芙丫头周到。”转过头又对着林柔儿说:“你去找琥珀,让她去把前些日子我让她收起来的那个铜八方瓶拿来,用它来插花。”
“祖母,为什么要用铜八方瓶啊?”王家大小姐不明所以的问道。
老夫人笑了笑,说:“你们祖父从年轻时候就好古风,他跟我说这个插花,要冬春用铜器,夏秋用瓷器。我跟你祖父刚成亲的时候,院子里那株西府海棠刚栽上,正好是第一年开花,我当时拿了一个瓷瓶来插花,被你们祖父好一顿嘲笑呢。”
林柔儿回到上房,琥珀不在,问了正在洒扫的小丫鬟,才知道她去了小厨房,林柔儿只得绕出来,去厨房找她。老夫人脾气好,但是只要跟过世的老太爷相关的事情,吩咐了就要立刻去做。这也难怪,老夫人跟老太爷伉俪情深,恩爱了那么多年。
林柔儿要去厨房,就必须经过大房的院子,旁边,大房小少爷住的地方,上辈子,林柔儿在那里受尽折磨,她再也不想看见那儿的一草一木。于是,她就绕了个远,从花园子穿过去,虽然多走了不少路,但是心情会好很多。
春天,万物复苏,除了西府海棠,院子里的牡丹也出了很多花苞,露出一点点红色,点缀在一片绿色之中,格外显眼。林柔儿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住,忽然觉得有人撞到了她,顺手还拽了一下她的裙子,吓了她一跳,低头一看,确实府里的小少爷瑜哥儿。刚满三岁的瑜哥儿穿着大红袄,抬头看着她,笑得牙不见眼,嘴里还含含糊糊的说道:“柔儿姐姐好。”
林柔儿蹲下身扶住瑜哥儿,说:“小少爷怎么自己在这儿?奶娘呢?”
话音刚落,就看见瑜哥儿的奶娘王氏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旁边还跟着瑜哥儿的丫鬟,跑得气喘吁吁的。
林柔儿倒是不惊讶,瑜哥儿是王家的头一个曾孙,又生得粉琢玉砌,整个王家都待他如珠如宝。偏生他又是个胆子极大的小孩,从会走路开始就每天往外面跑,大房上上下下为了追他,倒是练就了好脚力。他们都不知道,几年后的瑜哥儿,不但学会了逃跑,还学会了翻墙。此时,林柔儿看着他,笑眯眯的抱住他,说:“别跑了好不好?一会儿咱们去给老祖宗拜寿。”
瑜哥儿乖巧的点点头,说:“瑜哥儿想老祖宗了。”
王氏走到跟前,边喘气边对着林柔儿道了声谢,深以为再这么下去她都可以往衙门寻个差事了,就她现在这个腿上功夫,追个个把小贼绝对不成问题。
林柔儿让王氏牵好瑜哥儿,就准备去找琥珀,一低头,却发现瑜哥儿的手朝着一只停在花苞上的马蜂就去了,她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了过去,一阵剧痛,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来上辈子瑜哥儿的弟弟就是在老夫人生辰的时候因为被马蜂蛰了发起了高烧,没几天就去了,从此老夫人的身体也就垮了下来,而上辈子,她从来没有横穿过花园子。
“可能我之前想多了,这辈子还不如上辈子活得长呢。”倒下去的时候,林柔儿默默的为自己鞠了一把眼泪。
第三章 (修)
林柔儿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全身都很痛,有时候很冷,有时候又很热,动弹不得,也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她开始觉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可能只是一种幻觉,她没回到十六岁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脱离之前的命运,仍旧是人家的妾,身家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死活都任凭他人。她口渴,她好想喝水,可是在那一瞬间,林柔儿不想活了,就这么死去也没什么不好,不用挨打,不用立规矩,不用掀门帘做针线,不用别人坐着她站着,别人吃饭她看着。可是她又想到了她爹娘,他们还在等着她回家呢。爹娘说,他们不以她为耻,只能怪自己当初无能、没有钱,为了救命卖她进了王家,所以,只要她自己好好的就足够了。想到这儿,林柔儿又拼命的挣扎起来,她要醒过来,喝一口水,活下去。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条鱼,一条咬了勾却还在拼命挣扎的鱼,她得给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
床边,正在打盹的小丫鬟忽然被惊醒,她看到林柔儿动了一下,喊了一声柔儿姐姐,见没有回应,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大声喊道:“冯妈妈,琥珀姐姐,柔儿姐姐动了一下。”
冯妈妈和琥珀听见喊声赶忙冲了进来,只见林柔儿双目紧闭,嘴巴抿得紧紧的,满头满脸的汗。冯妈妈让小丫鬟拧了一条帕子过来,轻轻的把汗都擦掉,又柔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说:“柔儿乖,赶紧醒过来,你爹娘跟弟弟还等着你的消息呢,要听话,快点醒来,别让他们伤心。”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冯妈妈的声音,林柔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目光茫然的看着四周围,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琥珀赶忙端来一杯水,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给她。看到她喝了进去,冯妈妈在旁边念了一声佛,前儿个张大夫说了,林柔儿能不能熬过去,就看这几天能不能醒过来,能醒过来,就算是一只脚踏出了鬼门关,再能喝进去水,这才算彻彻底底的逃过这一劫,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调养了。
林柔儿喝完水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发现屋里天光大亮,琥珀趴在她床边睡着,她轻轻的推了推,琥珀立刻醒了过来,怔怔的看着她,哇的一下就哭了,一边哭还一边说,中间还夹杂着因为哭的太猛而打的嗝儿。旁边的小丫鬟倒是机灵,赶忙跑去厨房端了一碗小米粥,又扶着她起来,一勺一勺的慢慢的喂给她。
从琥珀断断续续的叙说中,林柔儿才知道蛰她的根本不是什么马蜂,而是一种西南来的毒虫,一直藏在花园的土里,最近天气暖和了,才苏醒过来。这虫毒性强大,若是小孩老人被蛰,轻则肢体受损重则一命呜呼。就是她,也足足昏迷了五天,前两天高烧不退,到了第三天,烧是退了下来,可是人却一直没醒。到了第四天,也就是醒过来那么一会儿,就又睡了一天。饶是这样,大夫还说是因为年纪轻身体好。老夫人知道后让大管家请来了济生堂最有名的张大夫医治她,又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一支上好的人参给她吊命,又让冯妈妈跟自己还有几个小丫鬟照顾她,说救主的忠仆难得,不能寒了人心。
琥珀断断续续的说完以后,看着小丫头在喂林柔儿喝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可能熬夜熬傻了,居然忘了让林柔儿吃点东西,昏睡了这么久,人怎么可能不饿。林柔儿看着琥珀,气色比自己这个病人好不了哪儿去,可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睡觉,眼下一片青色。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还好她回来了,还是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是老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她还有的是时间,她能给自己挣条更好的活路。上辈子被蛰到的是瑜哥儿还没出生的弟弟,足见这人世间的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她还能改变很多很多,林柔儿放弃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她不想做丫鬟了,丫鬟是奴籍,任凭主人家处置,配管事还是做妾,都是主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她想,有老夫人忠仆难得这句话,她一定会得到赏赐,她什么不要,她就是要赎身。老夫人心善,应该会应允,兴许还会再给她点赏赐,她有手有脚,绣活也好,靠着手艺绝对能补贴家里。
她伸手抱住了还在抽抽搭搭的琥珀,又望着旁边榻上因为熬夜睡得特别香甜的冯妈妈,说:“谢谢你们。”
这人啊,有了信念跟奔头,活起来就跟别人不一样,就连苦得仿佛是黄连熬成的汤药,在林柔儿眼里,都比蜜还要甜,一天三顿,顿顿不落,一口气喝干,绝对不拖泥带水。三天以后,林柔儿已经能下床了,张大夫又给她号了几次脉,终于点点头说她彻底康复了。第二天,她就收拾停当,给老夫人谢恩。
老夫人看着本来就比旁人娇柔一些林柔儿又瘦了一大圈,心疼的赶紧让丫鬟把她搀扶起来,对着旁边的大夫人说:“你们都说我偏疼这丫头,怎么样,老婆子我的眼力不错吧,这样衷心的好丫头,你们谁能遇到。”说完,招招手让林柔儿走到跟前,摸着她的手,说:“好丫头,救了老婆子我的命根子。昏睡了这么久,瘦的这可怜见的,想要什么就跟我说,老婆子绝对答应。”
林柔儿闻言急忙跪了下来,说:“柔儿是老夫人的丫鬟,救小少爷本就是应该责份的事儿,并不敢要什么赏赐,可是柔儿在昏睡的这几天,一直梦见自己的爹娘。柔儿听大小姐念书时候说过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柔儿斗胆求老夫人,求老夫人能放柔儿赎身回家。”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咚的一声,直直的就砸进了老夫人的心里。
老夫人让琥珀把林柔儿扶起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说:“好孩子,我同意了。下个月是瑜哥儿生辰,他小孩子家家的,前个儿又差点遭了劫,我本来就打算去捐点香油钱,正好你说这话,府里就再放几个人,全了别人一家团圆,也算是给瑜哥儿积德了。”
说罢,转眼看向大夫人,说:“你想着这事儿,到时候让王忠去通知这丫头的家人,到时候来接她。她的身家银子不要了,我再拿二十两给她,这出了府,吃穿用度哪样都得花银子。她的铺盖衣裳,到时候也让她一并带走,在咱这儿不当什么,到了外面也算是好玩意了,实在不行还能到当铺救个急。”老夫人娘家虽然现在富贵,当年也只是个耕读人家,对世情了解颇多。
大夫人当下立刻答应,说:“媳妇知道了。媳妇本来也准备了赏赐,只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适合这丫头出府用的,我就把它换成二十两银子好了,拿到哪儿都有用。”
老夫人点点头,接下来二夫人大奶奶小姐们也都说要赏,林柔儿便挨个给她们磕了个头。世人都说丫鬟命贱膝盖软,可实际上,丫鬟除了磕头又能做什么呢。
第四章 (修)
清晨,付锦绣就被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翻了个身,想到今天可见到夏秀清,她就有一些小小的兴奋跟紧张,这么多天,她翻了很多志怪小说跟话本子,对于她的经历,还是描写得太少,睡不着的时候,付锦绣盯着床上帐子的花纹,觉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道雷吧,或许鬼被雷劈了能重活。
正胡思乱想着,问春轻手轻脚的掀开帐子,看见付锦绣睁着眼睛发呆,吓了一跳,说:“姑娘,该起床了,今儿个夏家二姑娘过来,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付锦绣点点头,翻身下了床,暗道没有起床气的人就是好,想当年她家王爷的起床气颇重,问春因为这事儿被王爷黑了几次脸,还偷偷摸摸的哭了好几回。
收拾停当,付锦绣来到大哥的院子,付家清贵,付夫人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但凡家里奶奶姑娘哪天有事,就免了晨昏定省,让她们多睡一会儿免得白天精神头不足,失了礼数。丫鬟看见付锦绣进来,赶忙撩开帘子,一进门,就看见嫂子带着一个姑娘已经坐在那里,还没等说话,夏秀溪就领着那姑娘站了起来,说:“姑娘来了,这就是我家二叔的女儿,可还记得?”
二位姑娘闻言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付锦绣伸手拉住夏秀清的手,说:“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可是久别重逢了。”说完这话,她感觉夏秀清的手轻轻的捏了她一下,又松开了,心下了然,看来自己之前想的没错。
“那可就太好了,”夏秀溪笑道,“那我可就把她交到你手里了,到时候被人欺负了,我可是不依的。”
付锦绣挽着夏秀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看看,可见这是亲妹子,前几天还亲亲热热的说什么劳烦我,又是绣帕子又是送水果的,今天就变成了这样,看来嫂子不是真心疼爱我,可怜啊。”付锦绣边说边拿帕子擦擦眼睛,还冲夏秀溪作了个鬼脸。
“付姐姐这话可是说错了,你没来的时候,大姐姐可是一直在跟我夸赞你,说我在西南待了几年,都变成野丫头了,让我可得跟你好好学学。”夏秀清在旁边说道。
听了她的话,夏秀溪觉得这俩个人还真是挺熟悉的,难不成前几年那一面就一见如故了,可这几年也不是没跟自家妹子通过信,又不是没跟小姑子聊过天,怎么就没听见她们提起过对方,现在小姑娘们的心思啊,真是难以琢磨。
“你们两个还相互夸上了,”夏秀溪说道,“我这边还有事儿,锦绣你领着秀清去你院子吧,好好跟她说道说道,这几年谁跟谁闹过矛盾,谁家又跟谁家联了姻,别回头这边说了人家姑娘坏话,转头就被传了过去。还有,别跟我说没在背后说过人坏话,谁还不是从小姑娘那会儿过来的,相互间不服气太正常了。”
付锦绣闻言站了起来,说:“嫂子放心。”
领着夏秀清来到了自己的听竹苑,两个人都找了借口把自己的丫鬟打发出去,这才小声聊了起来。
原来,夏秀清比付锦绣早回来十几天,为了不嫁给前世的夫君,她同意了母亲的建议,提前回到了京城。两个人交流了很久,觉得林柔儿跟秦将军应该也重活了一世,不过一个是丫鬟,一个是男人,又在北疆,没有什么交集,看来是没法联系了。林柔儿还好点,总有去王家做客的时候,至于秦将军,总不能冒冒然然的给在北疆的秦将军去一封信吧。付家夏家都是文臣,秦将军是武将,轻易联系不得。
“你家妹子真的是像林柔儿说的那般厉害?”夏秀清忽然想到了林柔儿那一身伤,不由问道。
付锦绣摇摇头,说:“慧丫头温温柔柔说话都细声细气的,怎么可能,你是没见过她,有机会让你见见,在她面前,我连气儿都得慢慢出,生怕气儿出大了给她吹倒了。她是我三叔家的姑娘,想见面也容易,过些日子是我爹爹四十岁生辰,你家也有一份帖子,到时候应该能见到了。可是,”付锦绣顿了顿,说:“林柔儿我在王家也见过,也不是那种妖妖乔乔妖精似的丫鬟,虽然长得柔媚,可是看眼睛就知道那是个爽利姑娘,有大志向,可不是那等想往主子床上爬的,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夏秀清摇摇头,说:“你家姑娘我信得过,可是林柔儿就不好说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一个丫鬟,生活艰难,难免存了更进一步的心思。虽说做妾不是什么光彩事,到底比到了年纪被主家随便指一个婚配要好,这等人,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上一世那害了我的黄沐斐看上去也是个爽利人,结果呢,买通产婆害我。我母亲闻听我的死讯,当时就昏厥过去了,醒来以后半边身子就动不了了。想起来我就恨得慌。当年张诚润跟我爹娘信誓旦旦,说会待我如珠如宝,转头就跟他的表妹在一起,还默许她对我下手,想来他求娶我根本就是因为我爹的官职,能助他一臂之力,真是无耻之极,枉我当初还死心塌地的对他好。他害我身死,害我娘重病,害我儿生下来就没了娘。我绝饶不了他们。”
付锦绣拍拍夏秀清的手,说:“既然回来了,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你不想嫁张诚润,伯父伯母自然也不会逼着你嫁。至于黄沐斐,既然成亲前她就跟张诚润有了私情,想拿住他们还不容易。”
夏秀清点点头,说:“不知道你是否乐意帮忙,想出这口恶气,还得有人协助。毕竟从现在来说,他俩跟我基本就算是陌生人。”
付锦绣闻言一笑,说:“咱俩上辈子就是好友,又有了这样的经历,自然是好上加好,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这人你也是知道的,除了。。。没什么能让我畏惧的。”付锦绣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得了付锦绣这句话,夏秀清就放心了。自重生归来,她心心念念的就两件事,一个是不嫁张诚润,另一个就是让他跟黄沐斐得到报应。
两个姑娘一直聊到下午,分别时候还念念不舍。夏秀溪在旁边看着哭笑不得,说:“过几日就是敏德郡主家的聚会,看这依依不舍的样子,你俩上辈子怕不是什么生死之交吧。”二人闻言一愣,都觉得以后说话一定得躲着嫂嫂(姐姐),看人太准了,可不就是生死之交么。
上了马车,夏秀清想了一会儿,把大丫鬟采芳叫了过来,附耳在她身边说了几句,采芳不解的看着自家姑娘,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就照我说的做,到时候你就明白,我这也是为了付家姐姐好,她不会怪罪的。”夏秀清看着自家大丫鬟一脸的疑惑,解释道。
采芳点点头,说:“姑娘放心,婢子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夏秀清闻言点点头,靠在了垫子上,这几天,终于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至于那两个贱人,有了付家姐姐帮忙,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让他们在没定亲前就暴露出来。她攥了攥拳头,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
第五章
夜,是黑的,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声音来辨别周围的环境,那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靠近的敌人还是同袍的士兵,分辨不清啊,偶然闪过的一道银光,伴随着凄凉的惨叫声,有一个士兵倒下了,接着,大家都倒下了。大漠的星空是真美,你们看到那浩瀚无边的银河,还能分辨哪颗是太白,哪颗是荧惑,还能轻而易举的指出北斗的位置。可是那儿的夜里也是真冷,倒下了的士兵就算是伤得在轻,没有御寒的衣服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大漠干燥凛冽,最湿润的,不是天山那边刮过来的,带着葡萄跟哈密瓜香气的空气,而是那浓重的血腥气,挥之不去。
秦宏瑾从噩梦中醒来,马车还在官道上驰骋,母亲在旁边抱着弟弟,嫂子带着侄子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父亲跟哥哥已经先骑马回到京城,现在泰安三十二年,秦家军躲过了西戎在白玉谷的伏击,生擒了西戎的大皇子兀都那,梁朝大捷,父兄凯旋回京。她是秦家大小姐,不是小秦将军。
前世,秦家在白玉谷遭遇伏击,,父兄战死沙场,秦家军伤亡惨重,消息传来,秦宏瑾穿上战袍,为父兄报仇,整整在西北待了五年,终于手刃了仇人。
重新回来的时候,正是白玉谷之战的前一天,秦宏瑾一边让管家骑快马前往秦家军,禀报白玉谷有埋伏一事,又说服母亲嫂子,带着其余亲兵以及自己操练的一众娘子军前往白玉谷。秦宏瑾自幼习武,又懂兵书谋略,秦父曾经惋惜的说道,若汝为男儿,则我秦家不愁日后前程,我大梁不愁外敌来犯。
秦宏瑾率军来到距白玉谷几公里的地方,带弓箭兵和步兵步行前往,命余下将士待命,待见得暗哨传来,就骑马前往,若看见秦家军,也请他们一起等待,见暗哨后,让他们从右侧上山。众将士不明所以,却又深信秦宏瑾。
说完,秦宏瑾让大家穿上夜行衣,咬住筷子,从白玉谷左侧的黑风山边路前行,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隐约能看到西戎军队的帐篷,这才下令弓箭手射箭,打得西戎措手不及,又趁乱率步兵向前趁乱砍杀,并打出暗哨。此时,秦家军已经来到白玉谷,秦将军在听闻管事来报后,对着舆图研究了半晌,觉得秦宏瑾的消息可信,重新排兵布阵。
秦宏瑾只记得自己不停的手起刀落,不停挥舞着手里的鸳鸯刀,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一个将领,她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对面的西戎人,全部都是她的仇人。当秦家军来到白玉谷的时候,只看见秦宏瑾身上脸上手上全是血,不知道是谁的,额前的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她本来就比别的姑娘身量要高,又很瘦,细条条的穿着夜行衣,眼睛里满是慑人的光,仿佛一只只在黑夜出现的母狼,一个充满幽怨的厉鬼。看到父亲和兄长,秦宏瑾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想,她救下了他们,也救下了自己。
白玉谷一役,西戎惨败。
事后,秦将军郑重其事的将秦宏瑾叫进书房,想要知道她是如何推断出西戎会在白玉谷埋伏。秦宏瑾暗暗叫苦,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吧,估计会被父亲当成失心疯,她只得拿出上辈子多年征战的经验,从气温分析到地势,从地势分析到人心。说得秦父频频点头,却又更加哀叹自己的女儿可惜只是女儿身。
说到最后,秦宏瑾一时忘形,一句若我为将军,定能在五年内将西戎彻底赶回大漠腹地就脱口而出。正在喝茶的秦父没绷住,全都喷在了闺女的裙子上,秦宏瑾呆愣愣的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秦父无力的挥挥手,示意让她回自己的房间不用管他,自己却在书房坐了一晚上,白玉谷那晚自家闺女的骇人模样历历在目。他总觉得自己闺女肯定经历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秦宏瑾倒是因为放下了一个背负了很久的包袱,整个人轻松起来,每天早晨练武操练,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威,看得秦母直皱眉头,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她知道若是没有秦宏瑾,秦家军必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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